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熙庄子的其他类型小说《玉熙庄子写的小说嫡女重生记》,由网络作家“玉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过来好一会,一直到听不见地方的马听声,玉熙才敢掀开帘子,问了韩建明:“大哥,刚才那人是云老将军府的孙子云擎?”不待韩建明回答,韩建业就先囔囔起来了:“倒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有名气,连熙儿你都听说他了。”玉熙一个哆嗦,云擎,云老将军府嫡长孙云擎,那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杀人狂魔,她怎么可能没听说呢?云擎从领兵开始就没打过败仗,但他却有一点让人诟病,打仗时从不留活口,等于是说没有俘虏,每次打完仗尸体堆积如山。另外,他还屠过城池,一个城池好几万的人,可在他一声令下成了人间地狱。玉熙记得很清楚,屠城的事事传回京城后,他未婚妻活生生给吓死了。这件事当时在京城传得特别凶猛,哪怕身在内宅消息不大灵通的玉熙都听说过。猛地,玉熙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玉熙庄子写的小说嫡女重生记》精彩片段
过来好一会,一直到听不见地方的马听声,玉熙才敢掀开帘子,问了韩建明:“大哥,刚才那人是云老将军府的孙子云擎?”
不待韩建明回答,韩建业就先囔囔起来了:“倒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有名气,连熙儿你都听说他了。”
玉熙一个哆嗦,云擎,云老将军府嫡长孙云擎,那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杀人狂魔,她怎么可能没听说呢?
云擎从领兵开始就没打过败仗,但他却有一点让人诟病,打仗时从不留活口,等于是说没有俘虏,每次打完仗尸体堆积如山。另外,他还屠过城池,一个城池好几万的人,可在他一声令下成了人间地狱。
玉熙记得很清楚,屠城的事事传回京城后,他未婚妻活生生给吓死了。这件事当时在京城传得特别凶猛,哪怕身在内宅消息不大灵通的玉熙都听说过。
猛地,玉熙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二哥,那另外一个少年是不是江大人江文锐的嫡长子?”她若是没记错,江鸿福的母亲应该是云家的姑娘,从刚才两个人的称呼,应该是表兄弟关系了。
韩建业比较粗线条,可韩建明却不是。韩建明听了这话特别惊讶:“四妹妹从哪里听说了鸿福表弟?”
玉熙心里一个咯噔,没想到那少年真的是江鸿福。难怪她瞧着江鸿福总觉得有些熟悉,江鸿福可不就与江鸿锦长得有些像。玉熙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笑着说道:“我听府里的婆子说起过,她们说江大人的嫡长子很会念书,而且还拜得名师,就是生母过逝的太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国公府的婆子聚在一些会说一些京城的八卦事这韩建明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没怀疑:“嗯,鸿福表弟很聪慧,自幼读书就读得好,如今已经拜了白檀书院的山长为师。”白檀书院的山长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儒,能拜他为师,将来江鸿福的前途不可限量。
玉熙只听说过江鸿福聪慧,但具体的她却不清楚:“拜得那样的名师,确实很厉害了。对了,大哥,二哥,云擎表哥他很厉害吗?”
韩建业没多想,说道:“云擎他三岁开始习武,不管是武功还是骑射,京城同龄之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韩建明忍不住插了一句,说道:“云擎表弟读书也不差,二弟,你要跟人家比,文武都得比。”云擎跟韩建业同年,想想云擎再看看他弟弟,韩建明忍不住有些感叹,若是他弟弟有云擎一半他就该笑了。
玉熙心里有些纳闷,传闻云擎不仅喜好杀人,还说他喜好吃人肉喝人血,是个极为变态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给吓着了。可想着那少年爽朗的笑声,还有那跳脱的性子,玉熙疑惑不解,为什么人云擎前后会变化那般大。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发生了。至于是什么变故,玉熙并不清楚。上辈子,她自己的事都整不明白,哪里还会去关心别人的事。再者云擎虽然凶名在外,但活得可比她潇洒多了。
回到蔷薇院,玉熙拆开云擎跟江鸿福送的东西,江鸿福给的红包里是两个如意金裸子,而云擎送的是一对憨厚可爱的小金猪。
玉熙摸着这两个小金猪,嘀咕着难怪拿在手上那般重,这两个小金猪怎么着也得有四五两了。
这一趟出门,玉熙赚了个满盆。尝到了甜头,玉熙第二日又跟着韩建明兄弟去了昌平侯府周家。这次并不仅只玉熙跟着,还有玉如也跟着一起去了。
走亲戚一直到初六才算完。
玉熙算了一下,除了得的见面礼,光红包合计起来得有四百多两银子,真是赚大发了。难怪说小孩子喜欢过年,过年有银子收呀!
红珊看到玉熙望着这些金银裸子,笑得眼睛都不见缝了,心里嘀咕着,她家姑娘已经有财迷的趋向。
转眼到了正月十四,韩建业着问了玉熙:“熙儿,元宵节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花灯?”
玉熙眼睛一闪一闪的,说道:“好呀!”上辈子她都没去看过花灯,这辈子有机会怎么能错过。
韩建明喝止道:“胡闹,元宵晚上人多危险,不能去。”
玉熙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道:“不怕,大哥二哥你们会保护我。”去看花灯,肯定有很多的家丁跟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韩建业听了这话,裂开嘴笑。
韩建明看玉熙的样子,有些头疼。之前还以为玉熙是个很沉稳的性子,这一说到玩就原形毕露了。韩建明吓唬:“元宵晚上有很多拐子,很多孩子就被这些人拐走了,可不能去。”元宵节不仅有拐子,还出现过踩踏事件。可以说,元宵节非常危险,除非定了包厢,否则不会让自家的姑娘去看花灯的。
韩建业拍着胸脯说道:“大哥放心,我会保护熙儿的。”
韩建明这会真想揪下弟弟的耳朵,看看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知道劝说无用,韩建明使出杀手锏:“这事得祖母跟娘同意了才成。”母亲可能会同意,但祖母肯定不会同意。
玉熙拉着韩建业的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二哥,都靠你了。”说起来也奇怪,老夫人对世子非常严厉,但对韩建业却特别宠,哪怕韩建业自小并不在他身边长大,老夫人对韩建业也是喜爱非常。
韩建业一口答应:“不就元宵出去看花灯,多大的事,祖母一定会答应的,这事包在二哥身上。”
玉熙以为得有一阵好磨,但让玉熙意外的是老夫人竟然答应了。可惜的是,秋氏不肯松口。
秋氏拉着玉熙,说道:“元宵晚上人太多,太危险了,不能去。”元宵灯会每年都出事,她可不敢冒险。
玉熙是真想去,她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去看过花灯,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哪里舍得轻易放弃:“伯母,我长这么大都没看过花灯,你就让我去嘛!”
在玉熙一再哀求之下,秋氏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不过却是说道:“等出门的时候,你不能离了你大哥跟二哥的身边,知道吗?”
玉熙忙点头。
玉熙要去看花灯的消息,被玉如跟玉辰知道了。两个人也很想去看花灯,不过却被老夫人一口拒绝了。老夫人拒绝的理由很简单,看花灯太不安全了。
玉辰有些郁闷,问道:“祖母,既然不安全,为什么还让四妹妹去?”总不能四妹妹就不怕了。
老夫人总不好说你不能磕着碰着,玉熙却没妨碍。有些事可以做,但却不能说出来。老夫人含糊说道:“你大哥跟二哥护着四丫头一个人没问题,但要护你们三个人肯定不成。”其实就玉辰的样貌,绝对是那些拐子的首选。
玉辰有些失望,不过她又很快说道“祖母,明年可以去看吗?”
老夫人想了一下说道:“可以,明年我们提前定好位置。”花灯会旁边有很多酒楼,可以在包厢里看花灯。虽然效果打打折扣,但总归比没有的强。
玉如心里却是很不舒服,回到自己的院子,跟青萱说道:“如今不仅母亲偏着四妹妹,就是大哥跟二哥也都偏着她了。”大年初二竟然带着玉熙去外祖家,玉熙又不是大房的,要带也该带她去才是。想到这里,玉如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萱心里叹气:“姑娘,四姑娘能得夫人跟两位爷这般疼爱,也是四姑娘生母留下的恩惠,姑娘何必与她争这些。”争也争不过,还不如尽心侍奉好夫人,让夫人记住姑娘的好,以后给姑娘找户好人家。
玉如却是说道:“青萱,你觉不觉得四姑娘自从病了以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青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姑娘想说什么?”
玉如想起府邸里的人说青竹小筑不干净,而玉熙病了一次以后又那般古怪:“你说四妹妹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青萱冷汗都给吓出来了,压低声说道:“姑娘,这话万万不能乱说。这要让夫人跟世子爷她们知道,姑娘肯定不得好。”到时候她们这些当丫鬟的都得跟着遭殃。
玉如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青萱你仔细想一下,玉熙是不是自病好以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又傻又笨,现在却精得跟什么似的。还有,她说自己学刺绣有天份,可再有天份的人也不可能一个月不到就学会针线活……”
青萱立即打算了玉如的话,说道:“姑娘,四姑娘只是比以前聪慧了一些,其他并没有异常。”
玉如看着青萱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了?”
青萱都快要哭了:“姑娘,我们无凭无据只猜测就对外说四姑娘被脏东西沾上了,到时候定然要惹得夫人的震怒。姑娘,你现在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若是让夫人厌恶了,将来怎么办?”
玉如咬着牙道:“可我也不能任凭这个妖孽作乱。”
青萱知道她家主子的性子,若是一味地反驳,肯定会适得其反:“姑娘,我们得有证据。”其实,青萱真不觉得玉熙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是病好了变得聪慧了一些,跟三姑娘比,那差得远离,哪里就称得上妖孽。
玉如没有吭声。
正月十七清晨,宋先生回来了。原本昨日就该回来,不过宋家有事给耽搁了。
玉熙听到宋先生回来去了玉兰苑,没想到走到半道碰到了正巧去上院的宋先生。
宋先生神色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等晚些时候再到玉兰苑来。”
玉熙听了这话,心里一个咯噔。不过她也不愿在宋先生面前失态,非常恭敬地应道:“好。”不回去又如何,难道还能厚着脸皮跟着去上院。到时候,老夫人铁定又得发火了。
回到蔷薇园,玉熙就进了书房。看着书桌上磊着一堆的书,她苦笑了一下,这种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刻苦都比不上玉辰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不过,这这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
悲痛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玉熙也不喜欢让这种情绪一直围绕着自己,所以她干脆捡了书桌上的棋谱看了起来。
墨菊小声与申妈妈说道:“妈妈,你说先生要是先生不收我们姑娘,姑娘怎么办呀?”
申妈妈说道:“只希望先生看在姑娘这么勤奋刻苦的份上,破格收了姑娘吧!”就四姑娘这拼命的劲,她看了都感动,也希望能感动宋先生吧!
辰时末,玉兰苑的一个丫鬟过来传话:“四姑娘,宋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宋先生看到玉熙,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到:“我已经决定收玉辰为关门弟子。”等于是说,玉辰是她教的最后一个学生,没有玉熙什么事了。
玉熙刚张口,可还没说话,眼泪扑哧扑哧地掉。
宋先生看着玉熙这样,接下来的话就不好说了。其实这三个月玉熙的刻苦浅粉她都看在眼里的,若是没有玉辰,她肯定会收玉熙当学生的。只是有了玉辰,她就不想再收其他学生了。玉熙天赋惊人,学东西一学就会,而且还很努力,品性也很好,可以说非常完美。所以,宋先生决定对玉辰倾囊相授。
宋先生迟疑了好一会,说道:“玉熙,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玉兰苑问我。”意思是,她可以额外指导。
玉熙擦了眼泪,说道:“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求先生能成全。”这几个月她也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应对的方法,最后还真让她寻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宋先生点头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玉熙的请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宋先生教导玉辰的时候,能允许她也一遍旁听。简单来说,就是做一个旁听生。玉熙一脸真诚地说道:“先生,你讲的《论语》、《孟子》,我真的非常喜欢。若是不能学完四书五经,这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遗憾。”自学跟有先生教完全不是一码事。所以,她不想自学,因为自学根本学不到东西的。
宋先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有些愣住了。
玉熙见状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先生,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先生,你放心,我就在旁听,绝对不会打扰到三姐。”只要能达到目的,放下身段什么的也没关系。现在至少还能求人,就怕求人都没地求去,那才是最可怕的。
宋先生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熙,眼中闪现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她还是拒绝玉熙的这个请求:“四姑娘,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教不了两个人。”哪怕是旁听,也不成。
玉熙没想到她都这样哀求了,宋先生还是不肯松口。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宋先生的心也太硬了:“先生,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宋先生摇头道:“起来吧,我说的话是不会更改的。”
玉熙红着眼睛走出了玉兰苑。
墨菊说道:“姑娘,先生不教就算了。姑娘已经认了那么多字,不学了也没有关系。要是姑娘真心想学,可以自己买书看呀!”
玉熙一直低着头,没有回话。走到岔路,突然说道:“去上房。”不做最后的努力,她绝对不甘心。
玉熙是去寻玉辰的,如今,唯一能帮忙求情的只有玉辰了。玉熙红着眼睛开口哀求道:“三姐,我想求你帮我跟先生说说情。”
玉辰又不傻,她岂能不知道玉熙求的什么事,为难道:“四妹妹,这事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去求先生也没有用!”虽然手宋先生答应收下她,但她也不能逼迫先生收下玉熙不是。
玉熙摇头说道:“三姐,我没奢望让先生收我当她的学生,我只希望先生在教姐姐时,允许我在一边旁听。三姐,你就帮我在先生面前说说情吧!三姐,我真的很喜欢念书。”
玉辰听着玉熙的话,不免有些动容,再者这个要求也不算特别过分。玉辰考虑了一下,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玉熙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感激道:“谢谢三姐。”当然,若是宋先生还是不答应,她也死心了。
玉辰柔声说道:“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先生会不会答应,我也不能保证。”
玉辰先去屋子,与老夫人说了这件事。
老夫人不支持玉辰去说情:“先生既然已经拒绝了,又何必再去这一趟。”反正玉熙也跟着先生学了三个月了,做账管家是足够用了。
玉辰有自己的思量:“祖母,四妹妹这么好学,而且所求也不过份。祖母,我跟四妹妹,不管怎么说也是嫡亲的姐妹,能帮的,我还是想她帮她一把。”若是玉熙求她,让宋先生收她为学生,这个玉辰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如今玉熙的请求,她觉得求求情,先生应该能通融的。
老夫人还是不同意。
玉辰说道:“祖母,四妹妹这么好学,就如了她的愿了。这样以后外人看到我们姐妹这般出色,肯定要赞一声了。这对府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老夫人有些犹豫。
玉辰笑道:“祖母,这件事关键还在于先生。我也不过是说说情,并没有什么妨碍的。先生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对我有看法的。”
老夫人被玉辰最后一句话给打动了:“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就去吧!”宋先生既然决定收玉辰为关门弟子,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对玉辰有所不满的。
玉辰出来以后,让玉熙先回蔷薇院等消息。
玉熙哪里愿意,不管成功与否,她都希望能最快知道结果:“三姐,我不进玉兰苑,我就在外面等着,你看成吗?”
玉辰点头道:“那好,我们一起走吧!”
宋先生听到玉辰开口帮玉熙求情的,问道:“玉辰,你天赋过人,教的东西一学就会,若是让四姑娘旁听肯定会影响你。我也是为你着想,才没有答应四姑娘的。”之前的三个月,她其实是克制住教学的进度了。可饶是如此,玉熙学得也有些费力。若是她以后加快进程,玉熙肯定跟不上,到时候就会拖了玉辰的后腿。综合考虑之下,她才拒绝玉熙的请求。
玉辰倒是不知道宋先生拒绝玉熙是为了她。玉辰说道:“先生,玉熙天资也不差,学东西不慢,不会拖累我的。”
宋先生看着玉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在意四姑娘会拖延你学习的进程?”
玉辰摇头说道:“先生,我相信四妹妹不会拖累我的。”
宋先生沉默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做那铁石心肠的人。你出让四姑娘进来吧!”
玉熙得了这个消息,忐忑不安地进了玉兰苑。
宋先生觉得玉熙的毅力实在值得夸奖,这样执着不弃:“四姑娘,我可以答应让你旁听,但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明白,三姑娘学东西很快,我到时候授课肯定是以她为准,你确定你到时候握跟得上进度吗?”这话就差说玉熙是个拖后腿的,让玉熙知难而退。
玉熙岂会退让,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就玉辰那妖孽一般的天资她肯定比不上的:“先生,若是样样都学我肯定跟不上。先生,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我都不学,我只跟着一起念书就成。”
宋先生听了这话,倒是对玉熙刮目相看。若是玉熙直接说跟得上,她肯定会直接拒了玉熙的请求,可现在玉熙只选念书,那肯定不会拖了后腿的:“为什么只选念书?你不是喜欢下棋吗?”
玉熙想都不想就说道:“我喜欢下棋,但更喜欢念书。先生,我知道自己再努力也不可能比得过三姐,既然如此,我还不如选自己最喜欢的。”确切地说,她选的是做有用的。棋艺可以自己私底下钻研,不懂的再问。可是书本上的知识,若是没有解析,就算看了也是似懂非懂。
宋先生认真地打量了玉熙,过了许久,才说道:“就算旁听,你也不能只念书,棋艺跟画艺也是要学的,字也得坚持每日练。”字是靠练出来的,不是一日就能成功的。
玉熙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宋先生见了玉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现出一股有些难以诉说的复杂情绪:“四姑娘,既然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你得做好准备,我不会因为你而放慢教学进程。”
玉熙毫不犹豫地说道:“先生放心,我不会拖姐姐的后腿。”
宋先生嗯了一声:“若是有不懂的,下课后可以问我。”
玉熙给宋先生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谢谢先生。”不能拜师在预料之中,如今能成为旁听生也是不错的。
宋先生颔首道:“明日卯时二刻到玉兰苑来。”
玉熙高高兴兴地出了玉兰苑。
玉辰住在上院左边的厢房里,三间屋子都是她的。
玉熙一走进屋子,就看见正中间摆放的紫檀木长案。长案正中摆着个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甜腻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
玉熙眼睛落在地上铺着的厚约两寸左右的羊毛地毯,地毯上面绣着精美图案团,非常的漂亮。就这羊毛地毯就值千金了。
丫鬟侍书将金丝滕红漆珠帘打起,让两个人进去。
玉熙望着屋子里的摆设,不说一水的黄花梨木家具跟多宝阁上放置的价值连城的摆设,就是书桌上放置的文房用具都不是凡品。都说儿要穷养,女要富养,玉辰是真正的富养。跟玉辰一比,玉熙的院子寒酸得让人看了想哭。因为上辈子见了她第一次见到玉辰屋子里的布置,回去后还哭了一通。不过现在她将这些外物看得很淡。
玉熙倒是对屋子里摆放的双面绣炕屏眼热,这双面绣一面是美人赏花,一面是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真漂亮。”玉熙上辈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绣艺,嫁到江家除了刺绣也没什么其他消遣。
玉辰见玉熙眼中都快冒光,笑着说道:“你若喜欢,送给你。”
玉熙惊喜道:“真的吗?”若是让她拿去研究,将里面的技巧研究出来,她也能绣出双面绣来了。
玉辰身后的丫鬟侍书有些着急,这双面绣那么珍贵,怎么能送人呢!原本希望四姑娘拒绝,可看四姑娘的样子也知道不可能:“姑娘,这万万不可,这是夫人留给姑娘的。”
玉熙心头的热情一下消散了,摇头说道:“三姐,这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玉辰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给你,你就拿着吧!”
玉熙这下也就不推辞了,笑着说道:“谢谢三姐了。”她厚着脸皮接了。将来她琢磨出里面的门道,能绣出双面绣,她一定给玉辰绣一副更好的。
玉辰不仅屋子里的摆设精致绝伦,就是书桌上的文房用具都不是凡品。玉熙望着桌子上的那副还没干透的字,心里有些感叹,玉辰才五岁字就写得那般好,她上辈子写的字大抵不过如此。
侍书见状立即说道:“这套青玉荼花文房用具是老夫人赏给我家姑娘的。”这意思是说,这书桌上的用具你别打主意了。
玉熙面色一僵,朝着玉辰说道:“三姐,我还要给大伯母请安。等晚些时候再给来祖母请安。”她可不愿意被人防贼似地防着。
玉熙走后,玉辰望了一眼侍书:“谁给你的胆子?”
侍书心头一突,忙跪在地上说道:“姑娘,是奴婢逾越了。奴婢只是想着那绣品是夫人留给你的,心里着急,所以失了分寸。”
玉辰嗯了一声:“这次念在你初犯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四姑娘再如何,那也是府里的主子。”玉熙再不得祖母跟爹爹的喜欢,那也是府邸里的姑娘,由不得一个丫鬟作践。
侍书吓得跪在地上,哪里还敢有异言。
玉熙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公案,她只带着墨菊去了正院。国公夫人住的是院子是国公府最气派子,五间上房,两边林立着厢房耳房,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柳银见到玉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四姑娘来,夫人在屋子里等着呢!”说完,就引了玉熙进去。
秋氏穿的是一身的居家服,长得圆润富态,面色带着慈爱的笑容,瞧着就是好相处的人。
玉熙没开口说话,直接跪在地上给秋氏磕了三个头,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大伯母救命之恩。”这三个头是玉熙不仅仅是为这次天花的事,还有上辈子秋氏对她的好。
秋氏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走过去将玉熙扶了起来,嗔怪道:“你这孩子做的什么?什么救命之恩,这是伯母应当做的。”
玉熙感激地说道:“伯母,我知道,若不是伯母我早就没命了。”不仅如此,她上辈子能平平安安长大,也多亏了秋氏。
秋氏心里熨帖,摸了一下玉熙的头,柔声说道:“这也是你自己命大,熬过来了。”她其实当初也没抱什么期望,请大夫看诊无非是安了自己的心,倒没想到玉熙竟然真熬过来了。
玉熙正待开口说话,外面丫鬟说道:“夫人,大姑娘过来了。”大姑娘玉如的生母是大夫人陪嫁丫鬟,不过在生下玉如没多久就去了。
玉如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裳,梳着一个简单的双环髻,头上戴着两支玉簪。细眉大眼,明眸善睐,抿嘴一笑,脸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也是个美人胚子。
玉如进来给秋氏行了礼,再望着玉熙说道:“四妹妹,听说你大好了,恭喜你了。”
玉熙也回了礼:“让大姐姐挂念了。”玉如今年八岁,与她相差四岁,两人没有太多的交往。
秋氏笑着说道:“姐妹俩倒是客气上了。”
有管事娘子过来回事,玉如很识趣地退出去,走之前跟玉熙说道:“四妹妹若是不嫌弃,去我屋子里坐坐。”
玉熙很是意外。先是玉辰,如今又是玉如,她记得上辈子病好了以后没这一出:“好呀!”
国公府的姑娘到了八岁就有自己独立的院落,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玉婧,如今还跟容姨娘住在一起。
玉熙进了屋,看着绣箩里的一双鞋面,上面的针线很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玉熙笑着问道:“大姐这是给大伯母做鞋吗?”
玉如笑着点头:“嗯,是给母亲绣的。”
玉熙眉眼弯弯说道:“大伯母见了一定喜欢。”其实大伯母贵为国公府夫人什么好东西没有,玉如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讨好大伯母。
从一双鞋子玉熙看到了自己的糟糕。大伯母十多年如一日地照佛她,而她却从没为大伯母做过任何的事,这一刻玉熙在反省自己。
玉如有些意外,不过被人夸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绣得不好,当不得你这么夸。”
玉熙笑着道:“这是大姐的一片孝心,伯母会很喜欢的。”大伯母是个很宽厚的人,所以玉如虽然是庶女也没有亲娘,但日子也不难。
说了一小会话,玉熙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如望着玉熙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丫鬟青萱奇怪地问道:“姑娘在看什么?”
玉如低声说道:“四妹妹变了很多。”以前玉熙总是阴沉沉的,现在变得开朗了许多。玉熙变好了,对她未必是好事。
青萱将绣箩取了出来,说道:“四姑娘变好了,以后也能与姑娘多多来往。”
玉如苦笑道:“我是庶女,四姑娘再不得宠也是嫡女,她如何肯愿意与我多有来往。”玉如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她对玉辰示好,可惜玉辰对她淡淡的。
青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妈妈一见着玉熙回来,走上前说道:“姑娘,三姑娘派人送来一副绣品,我推都推不掉。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玉熙进屋,就看到那副双面绣:“这是三姐送给我的。”过段时间,就将这双面绣拆了好好研究一下。
方妈妈急了:“姑娘,三姑娘好端端的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做什么?”不怪方妈妈急,得了三姑娘这么好的东西,怕是老夫人会不高兴了。
玉熙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玉熙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不过既然送上来,她不会推辞就是。
方妈妈正待说话,就听到说柳银过来了。
柳银也是送东西过来了,这次秋氏大手笔,不仅送了燕窝人参等珍贵的补品,另外还送过来两匹锦缎。一匹水红色的,一匹葱绿色的。
送走了柳银,方妈妈看着两匹锦缎非常高兴:“有了这料子,姑娘可以多做几衣裳了。”玉熙的衣裳都是公中的份例,每季六套。六套衣裳对普通人来说很多,但对于国公府的姑娘来说,六套衣裳就有些少得可怜了。
墨菊则是打开那盒燕窝,惊呼道:“呀,竟然是血燕。”燕窝里,最好的就是血燕了,吃了特别滋补。
玉熙有一些恍惚,她记得上辈子病好了以后大伯母是送了一些补品过来,但却没血燕这么珍贵的补品,为什么会不同呢!玉熙陷入了深思之中。
没等方妈妈高兴多久,老夫人那边的丫鬟翠玉过来了。翠玉过来不是赏东西,而是传老夫人的话:“四姑娘,老夫人说让你好好养病,不用日日过去请安了。”
方妈妈脸色微变,老夫人这是在做什么?竟然直接让自家姑娘不用去请安?这样也太过份了。
老夫人传这话,分明是不想见她。上辈子的她听了这话非常难过,为此还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已经不起一丝波澜了。不过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受打击的样子:“请翠玉姐姐跟祖母说一声,我会好好养病的。”
翠玉说道:“我会这话带到的。”
方妈妈怕玉熙难过,忙劝慰道:“姑娘身体行痊愈,老夫人这是疼惜姑娘,不想让你太过劳累。”姑娘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了一些,她若是再说老夫人偏心之类的,万一姑娘给放在心上又想不开郁郁寡欢那就不好了。
玉熙故意苦笑一下,转移了话题:“我今天看到大姐在给大伯母做鞋面,方妈,我想学刺绣,以后也给大伯母做鞋子!”
方妈妈忙应道:“好,姑娘想学就学。”姑娘有事做就不会再东想西想了,这样也好。
两人谈完话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玉熙每日膳食都是三菜一汤,今天饿不例外,分别是清蒸鲈鱼、翡翠虾仁、脆皮炸豆腐跟酸菜排骨苦笋煲,另还有两样小菜。
玉熙现在胃口很好,吃了一碗饭,桌子上的菜也被扫了一半。用完膳后又喝了一杯豆浆,豆浆里加了蜂蜜。可惜没有条件,要有条件她肯定也跟玉辰一样,每日都喝羊乳。
休息了一下,玉熙就去睡午觉。等屋子里没人,玉熙才睁开眼睛望着床顶上的花纹想着刚才的事。她不知道申妈妈的话是不是老夫人授意的,但想让她尊敬大伯母一般尊敬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说上辈子老夫人对她冷冷淡淡,就说她出天花时老夫人将给她治病她的大夫要走任她自生自灭,这事就斩断了祖孙的情份。
玉熙不清楚老夫人为什么突然对她好,但她却很清楚老夫人这么做绝对是有目的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脱离不了国公府,只能按照申妈妈所说的,低头。
自此,玉熙每日都是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才去给秋氏请安。不过态度泾渭分明,她在上房的时候恭敬有余亲切不足,在正院时就会努力想法子逗乐秋氏。
申妈妈担心过犹不及,想着这事慢慢来,着急了会适得其反。
这日玉熙去给秋氏请安的时候,又看到了怜姨娘。怜姨娘穿了桃红色织锦杭绸对襟夏衫,腰系淡紫凤尾裙,头插掐丝珐琅鱼形流苏步摇,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动人的韵味。
秋氏见玉熙来了,笑着跟怜姨娘说道:“你的心我知道,下去吧!”这些年虽然丈夫宠爱妾室,但这样一个明理的婆婆,秋氏觉得自己还是很有福份的。也是存了这份感激的心这些年婆媳相处得非常融洽。不过后来因为玉熙的事让她对老夫人心存忌惮。
这次老夫人赏下怜姨娘,开始也让秋氏担心了半天,倒不是怕怜姨娘争夺宠爱什么的,如今她的关注点这在儿子跟府邸里的内务上,对丈夫多个女人什么的根本就不在意。她只担心婆婆是否对她不满,不过见到怜姨娘虽然得国公爷宠爱,但却规规矩矩,不像容姨娘那般侍宠生骄,她的顾虑也就打消了。
秋氏不在意,可容姨娘却是心生惶恐。以前她受了一点点委屈国公爷都会为她出头,如今她都被软禁在怡然院这么长时间,国公非但没争取到让她解除软禁,反而只到怡然院两回。容姨娘不比秋氏,秋氏是正室夫人,又有儿子,没有国公爷她也一样过得很好,可容姨娘一生的荣辱全都寄希望于国公爷身上。一旦失去了国公爷的宠爱,她就得跌入泥潭。
容姨娘听到国公爷去了怜姨娘的院子,脸都扭曲了:“你说什么?老爷又去了那贱人的屋子里?”
小娟怯怯地说道:“是。”这一个多月,国公爷大半时间都是宿在怜姨娘的院子里。她怕等自家主子出了院,外面已经变天了。
容姨娘恨不能一口咬死怜姨娘,只是她现在软禁在怡然院见不到国公爷,再多的想法再多的手段也用不上。
天气炎热,玉熙闷得很,嘀咕着:“要是下一场雨就好了。”
话刚落,外面一道一道白光闪过,好像剑客挥舞出的利剑。没一会轰隆轰隆的雷声惊天阵地。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来了。
墨菊笑着道:“姑娘的话真灵验。”
玉熙莞尔一笑:“不过是凑巧而已。”
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刻钟不到雨就停了。雨后的天,特别的蓝,空气也特别的清新。
玉熙从屋子里出来,下了雨,凉快许多。
申妈妈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给玉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姑娘,老夫人已经给几位姑娘请了先生。”
玉熙想起一件事,若是她没记错这次请的应该是宋先生。宋先生名叫宋明月,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自由聪慧,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在当年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及笄后嫁于忠勇侯府的二爷吕宋,后宋家出事,传闻吕家想要让她病故了。最后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与吕宋和离。
和离后宋明月拿出嫁妆帮宋家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后来自梳了头发做起了给京中名门闺秀启蒙的活计。因为她当姑娘时名声响亮,也有不少的人富贵人家请她。
玉熙问道:“请的是哪位先生?”
申妈妈笑着说道:“姑娘,这次请的是宋先生。宋先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姑娘只要学到一星半点就能受用一辈子。”
玉熙犹豫地说道:“妈妈,听说宋先生教学相当严苛,我怕到时候受不了!”宋先生名气很大,但是她那严苛到近乎变态的教学方式也一样有名。据说没几个人能从她手下撑过来。当然,能撑过去的最后都能学到很多实用的东西。
申妈妈一顿,说道:“姑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姑娘能熬过去,将来婚配也容易许多。”
想请宋先生的人很多,不过就算再有权势,达不到她的要求她也会撂挑子的。其中外面所知的就有两条,第一条就是她不管如何教孩子东家不得干涉;第二条就是教满三个月,若没有一个让她满意的学生她也不会再继续教。就这两条不知道难住了多少人。不过达到宋先生要求的姑娘后来名声都很响亮,而且都嫁得很好。这也是为什么宋先生教学非常严苛,但仍然受权贵人家欢迎。
玉熙一脸地纠结:“你让我再想想。”
等申妈妈出去以后,玉熙卸下伪装,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不用申妈妈说,她也一定要跟着宋先生学习的。就如申妈妈所说,跟着宋先生学习,能受用一辈子。
玉熙特意在屋子里滞留了半天,让申妈妈以为她在纠结。一直等到傍晚用膳的时候她才出来,然后直接去上房找了老夫人。
玉熙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祖母,听说我们府邸要请宋先生,祖母,我也想跟着一起学习。”
韩老夫人皱了一下眉头,这次请宋先生她还真没将玉熙给算进去。也不是她对玉熙有偏见什么的,而是玉熙太小了:“宋先生教学很严格,你年岁小受不住。你还小,再过两年启蒙也不迟。”
玉熙说道:“祖母,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拖三位姐姐的后腿。”
韩老夫人还是没答应。
玉熙跪在地上,说道:“祖母,你让我与姐姐一起跟宋先生学习吧!祖母,玉熙求求你了。”
韩老夫人的心腹罗妈妈笑着说道:“难得四姑娘这么有上进心,老夫人就成全了四姑娘吧!”都跪下来相求了,要是老夫人还不答应就显得有些过了。
韩老夫人皱着眉头,最后还是说道:“宋先生要求很严格,就算我答应,若是宋先生不同意也是枉然。”
玉熙立即说道:“祖母,我一定会求得宋先生答应的。”
韩老夫人等玉熙离开以后,说道:“这丫头如今确实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老夫人以前不喜欢玉熙,一来是因为她不喜宁氏,进而也不喜玉熙,另外一方面是玉熙总一脸郁色,好似被人虐待了似的,她看了膈应得厉害。不过自病好以后,这丫头脸上的郁色倒是消散了。韩老夫人觉得可能是经历了生死,所以心胸也放宽了。
罗妈妈笑着拍了老夫人的马屁:“这也是老夫人教导的好。自从申妈妈去了蔷薇院,姑娘行事越来越有章法了。”以前四姑娘对老夫人很是忌讳,现在日日过来请安,而且会陪着老夫人说两句话。虽然不能跟三姑娘比,但已经好了许多。
韩老夫人眯了眼,没再说什么了。
秋氏知道玉熙求了韩老夫人要跟玉如她们一起学习,说道:“宋先生教学特别严厉,若是没达到她的要求就得打手板心,你不怕?”
玉熙表示自己不怕。
秋氏正色道:“你可得想好了。一旦跟宋先生学习,再苦再累也不能半途而废,要不然对你名声有损。姑娘的名声不好,以后婚嫁就困难了。”当然,秋氏是吓唬玉熙就算玉熙不能坚持,可她年岁摆在哪里,坚持不了也没人说什么的。主要是宋先生的教学方式太变态了,扛不住的人大有所在,不缺玉熙一个。
玉熙一脸坚定地说道:“伯母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秋氏摸了一下玉熙的头,眼中有些欣慰。玉熙这段时间不论刮风下雨都过来给她请安,还陪着她说说话,很是贴心:“既然你有这个心,伯母会让宋先生答应收下你的。”说完,秋氏吩咐了柳银去库房取了一整套的文房用具。
对于先生的到来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玉熙跟玉如都很希望跟这个名闻京城的人学习,玉辰则是稳坐钓鱼台。因为她很清楚,老夫人完全是为了她才花费那么大力气请的宋先生。至于说会不会被宋先生看上,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四个姑娘,只玉婧则是听到宋先生会打手板心打起了退堂鼓:“姨娘,那个宋先生会打人,我不想去。”容姨娘在伺候国公爷之前大字不识一个,不过自从跟了国公爷,她不仅认字了还能做两首歪诗。玉婧四岁开始跟容易认字,如今也认了不少的字了。
容姨娘平日对玉婧百依百顺,可这事却由不得玉婧:“你必须去,而且要好好学让宋先生收你为学生,这样你才能嫁入高门,不用跟娘一样事事矮人一头。”
玉婧最后还是屈服在于嫁入高门四个字上。
玉熙在花园里边走边想事,风吹来,一股沁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墨菊知道玉熙心情不佳,就想说些让她宽心的话,笑着说道:“姑娘,这园子里种的金桂开花晚,不过香味特别浓郁,小半个园子都是桂花的香味。”
玉熙听着墨菊的话径直走到桂花树下,抬头望着高大粗壮的桂花树。她脑海不由又想起当日逃难时为了安全,她抹了一种发出腥臭味的草在身上。也正是因为这种腥臭味才让众人对她退避三尺,从而保全了她,一个想法油然在玉熙脑海之中升起。
宋先生只用三天时间就将《千字文》讲完,然后两天讲《女戒》,之后又开始讲《女论语》。
这些书玉熙在前几天都预习过了,所以也不费劲。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玉婧竟然开始发愤图强了。上课的时候认认真真听讲,课业也按时完成,就连课文跟解析也都背得很不错。玉熙并不比玉婧的表现差,只是玉婧进步太大,相比之下玉熙就逊色了。
玉婧满脸笑容地说道:“四妹妹,还要好好努力呀!”
玉熙转过头,不理会玉婧的讥讽。她对玉婧的性子很清楚,并不是一个能吃得了苦的人,一下转变这么大其中必有猫腻。
墨菊真想喷玉婧一脸,也不看看自己几岁她家姑娘又是几岁,竟然还有脸来讥讽她家姑娘。回去的路上,墨菊愤愤不平地说道:“二姑娘不过是这两日没挨打,前些日子她可没少被先生打手心。竟然还好意思来讥讽姑娘你。”老实人也有火气。
玉熙丫头说道:“确实是我没做好,还得努力。”
墨菊都想哭了:“姑娘,你已经很努力了,再努力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姑娘。姑娘,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呀!”这两天她家姑娘每天子时才睡,卯时初就起来了,人都瘦了一大圈,刚养回来的肉又没了,她瞧着就心疼。
玉熙笑道:“我不会本末倒置。”学东西固然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身体,身体垮了什么都是枉然。
接下来的几天,玉婧一直想将玉熙压下去,甚至还主动挑衅玉熙。可惜,玉熙压根就不理会她,由着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玉婧气得牙根痒痒。
墨桃捧来一套葱绿色的衣裳给玉熙换。
穿的时候才发现衣服大了,玉熙脱下了衣服说道:“拿去改一下。”
重新坐回梳妆台前,望着镜子了的自己,玉熙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消失不见了。
玉熙换上一套桃红色的衣裳,带着墨菊去了玉兰苑。
墨桃却是愁眉苦脸地跟申妈妈说道:“妈妈,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姑娘的身体吃不消。”新衣服都是一个月前做的,如今全都不能穿了。衣服现在不能穿还能改,可她担心姑娘身体吃不住。
申妈妈也没办法,姑娘若不这么拼就赶不上进程:“我会让厨房多做一些好吃的。”餐桌上丰盛,姑娘也能多吃一些东西。能吃,有体力也不会被打垮。
墨桃很是着急,可她也没有办法解决这问题。
玉婧看到一脸菜色的玉熙,笑着说道:“四妹妹,今日书背得怎么样?”玉婧自认为将玉熙压制下去后,就得意非常。
玉熙看着仍然神采飞扬的玉婧,面无表情地说道:“都背下了。”
玉婧笑得很得意:“小心待会回答不好,又要挨先生的批了。”说完,也不理会玉熙,径直进了玉兰苑。
墨菊气得脸都红了。
玉熙倒是没生气,跟玉婧生气,犯不着。
玉辰却是很不赞同地看了玉婧一眼,玉熙的表现并不比她差,不过是被先生表扬了两次,就得意成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玉熙看到发到手上的《论语》。玉熙倒没什么反感的,只是想着学了孔子的《论语》,也就意味着要学《大学》、《中庸》、《孟子》,这让以为快要解脱的玉熙有种想哭的感觉。
玉婧当堂站起来,问道:“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学《论语》?”
宋先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了?你不想学?”
玉婧确实不想学,因为她觉得学这个没有用。学这个还不若学琴棋书画这类对名声有好处的东西:“先生,《论语》是科考的书,我们学了又没有用。”玉婧就差说学这个是浪费时间了。
宋先生不喜欢玉婧,不过她还不至于跟一个女学生过不去,她问了玉婧:“那你说说,你跟我念书,是为的什么?”
玉婧想学的是琴棋书画这类东西,想博个才女的名头,以后好嫁入高门,只是这话却不能说:“跟先生读书,自然是为了学东西。”
宋先生没再理会玉婧,而是转头问了玉辰:“三姑娘,你来说说读书是为了什么?”
玉辰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读书是为了明理知事。”
玉熙对这话呲之以鼻。江鸿锦的胞妹,她上辈子的小姑子江绮在京城也还有才女之称,可私底下却尖酸刻薄狠辣阴毒,跟明理知事完全搭不上边。
宋先生点头道:“三姑娘说得很好,读书就是为了明理知事。读了书将来看事也能看得长远。”
玉婧撇撇嘴,只是她现在也没胆反驳宋先生的话。
下课以后,丁婆子不满地说道:“先生,这二姑娘太放肆了。”这样的人一定要个理由将她逐出去。
宋先生笑道:“姑娘家谁都有脾气的。”
丁婆子却是有些奇怪:“之前二姑娘表现得那般差,如今表现得却很不错,先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呀?”
宋先生没有多想,只道:“大姑娘这是开窍了。”
丁婆子却有些怀疑,只是没有证据,贸然说这话到时候得罪了主家就不好了。她家主子只是一个教书先生,虽然名声大,但也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国公府。
玉熙手里捧着《论语》,想着还有那么一堆怎么都学不完的东西她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玉熙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她都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墨菊见玉熙愁眉苦脸,小声问道:“姑娘,是不是宋先生批评你了?”玉婧表现好了,对比之下玉熙表现就没那么如意了。
玉熙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累。”
墨菊再心疼自家姑娘,也不敢说让玉熙不要学这话。要不然让申妈妈知道了她得脱层皮。
玉熙走到岔口,直接去了正院。不过她在正院也没呆多久,实在是她时间太紧凑,如今的玉熙恨不能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
出正院,正巧碰到了玉如。玉如关切地说道:“四妹妹,你瘦了这么多,可得当心身体呀!”
玉熙笑着叫道:“我知道的,谢谢大姐关心。”瞧着玉如的气色就知道恢复得差不多了。
走开以后,墨菊小声问道:“姑娘,大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墨菊老实,但不蠢,她能感觉到大姑娘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玉熙轻笑道:“大姐这是关心我。”是不是真的关心,有待商榷。
墨菊越想越觉得大姑娘的话不对味:“姑娘,我怎么感觉大姑娘这是在咒你你生病呢?”这话的语气可不就好像是希望她家姑娘与她一样,生病了就不用去学习了。墨菊以前觉得玉如温婉可亲,如今瞧着却觉得大姑娘分外假。
玉熙轻轻一笑。有时候她都在想是不是国公府里所有的灵气都跑到玉辰一个人身上。要不然为什么国公府的几个姑娘玉辰能成为宠冠后宫的皇后,另外几个却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就她重活了一辈子,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回到正院,玉熙开始背书。这也是玉熙总结出来的学习法子,先将课文背熟,然后做课业的时候就不用看书,速度快了许多。
玉熙如今唯一觉得庆幸的是,这辈子的记忆能力比上辈子的好。要不然她早撑不住了:“子曰,学而死习之,不亦说乎……”一遍背书一遍在脑海里将字体全都复述出来,这样能加深记忆。
用过晚膳,玉熙在消食时问了跟在她身边的申妈妈:“你是从哪里听说只要熬过了前半个月,之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申妈妈回答道:“外面都是这么说的。”
玉熙无奈摇摇头,是她自己想多了。不过真的前面半个月是在考验学生的毅力,但以宋先生的性子,就算过了半个月,以后也不可能轻松。咳,不知道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劲头。玉熙不是想打退堂鼓,而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快承受不住了。
申妈妈以为玉熙受不住想要退出,忙说道:“姑娘,再苦再难,姑娘也得撑住呀!”玉熙现在的表现已经让申妈妈不再奢望宋先生会收她为学生了,她只希望玉熙能撑完前面几个月。
玉熙笑着下,除非宋先生赶她走,她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退出的。这段时间虽然非常辛苦,但她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不是课本上有的。只是,她现在担心一件事:“放心,我不会半途而废。只是我最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申妈妈吓了一大跳,不过她瞧着玉熙气色也不差,稍稍放心了一些:“姑娘别担心,请个大夫过来给姑娘好好看看。”
玉熙特意跟申妈妈说这事,就是为了让老夫人知道,从而好请个大夫帮她调理一下身体。
云擎醒来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完全陌生的环境,再看着赶车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云擎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爷爷说的长青。他以前听爷爷说起过长青这个人,此人武功高绝,只是脸上有疤,而且性情冷漠,所以一直深居简出,不说府邸里的人就是他都没见过。但这个人却对云家绝对的忠诚,因为他的命是爷爷救的。
云擎心里慌乱之问道:“我爷爷呢?”
长青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子在听到大爷死的消息就吐了血,要不是用了虎狼之药,老爷子当时就去了。可即便如此,老爷子也撑不了几天。”这意思就是说老爷子活不了多长时间。
云擎呲牙裂目:“我要回去,转头,我要回去。”他爷爷就要死了,他必须去送最后一程。
长青一巴掌甩在云擎脸上,云擎从马车上跌落下来。长青冷声说道:“若是个男人就随我去榆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学到了本事再杀回京城灭了宋家。若是你要回京城送命,我不拦着,自己滚回去。”说是这么说,他又怎么可能让云擎回去呢!
云擎呲牙裂木,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去,可是一想到爷爷孤身一人在京城直面死亡,他的心就仿若被刀绞了似的,就想冲回京城。从小到大云擎从没哭过,因为他信奉男人流血不流泪,可是现在,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刷刷地往下掉。
长青面色一缓,不管如何,到底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时间紧迫,给老爷子磕三个头,我们就上路了。”
云擎抬头道:“爷爷是不是要做什么?”若不是爷爷有什么计划,完全用不着将他送走。
长青没有回答云擎的话,只说道:“磕头了就上马车。再走一段路,我们就要改道了。”
长青没有回话,就表示他的猜测是对的。云擎忍着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
长青面上不显,但心里也很悲痛。老将军对他有再造之恩,看着老将军落到这样的境地,他也很难过,只是这是老将军的选择他也没权置琢:“快一些,早些到榆城,你也能早一日安全。”
云擎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很用力,磕完三个头,额头全都出血了。咬着牙站起来爬上马车,对着长青说道:“走吧!”
玉熙在内宅,得到的消息比别人晚很多。在她听到云老将军死在金銮殿上,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四天。玉熙非常惊讶,问道:“怎么会?”
红珊说道:“姑娘,云老将军在金銮殿上说宋家为了夺取辽东的兵权勾结东胡泄露军情,害死铜城数万将军跟无数的百姓。云老将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宋尚书是祸国殃民的逆臣贼子,要求皇帝严惩。”
玉熙急问道:“然后呢?”
红珊说道:“云老将军拿出了证据,可是都被宋尚书给驳回了,还说云老将军诬陷他。云老将军气急之下对宋尚书动了手,结果反而被宋尚书推倒在地。”顿了一下,红珊说道:“云老将军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现在外面所有人都说是宋尚书害死了云老将军。”
玉熙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皇上怎么说?”
红珊摇头道:“皇上罚了宋尚书一年的俸禄,还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其他就没有了。”
虽然云老将军与她并没有关系,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玉熙心里还是一阵阵发寒。这也叫惩罚,这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玉熙问了一个关键性地问道:“云家大公子云擎呢?”
红珊说道:“有说云擎去了辽东。辽东有怀东将军的同僚跟旧部,去那里云大公子就没有性命危险。”云老将军闹了这么一场,宋家的人如何会放过云家的人,不过云家的人只云擎一个主子。
外面的人这么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辽东是云家的大本营,离开京城去辽东才更安全。
玉熙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她就说为什么云擎如此爽朗的人最后会变成杀人狂魔,原来是家变。
红珊没听到玉熙说什么,笑着问道:“姑娘,你说云家大公子是不是真的去了辽东呢?”
玉熙没有说话,这事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云擎没有去辽东而是去了西北。只是这事就算玉熙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根据传闻西北的守将秦老将军与云老将军是死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人会想到云擎竟然会投奔了秦老将军。一直到数年后云擎在西北崭露头角,最后成为了人人惧怕的杀人狂魔,所有人才知道云家跟秦家所谓的死仇都是骗人的。
红珊见玉熙的样子,继续往下说:“现在外面有人说云老将军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没几日活头了。他故意在金銮殿上发怒责打宋尚书,其实就是故意陷害宋尚书的。”
玉熙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
红珊小心地问了玉熙:“姑娘,你说到底传闻是真的吗?”她听得都迷糊了,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了。
玉熙没说话,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如今是家破人亡,燕家也有被灭族的危险。不过云老将军现在这么一闹,燕家肯定不会被灭族了。皇帝就算不顾忌下面大臣跟百姓的意愿,也得顾忌辽东十多万将士。
玉熙说道:“这些事告诉我就可以了,不要跟别人说起。”私底下说说就成,但要是敢在府邸里议论,到时候她都得跟着吃挂落。
红珊点头说道:“姑娘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她又不是没长脑子,这种事听听就好,哪里敢拿出来议论。
让红珊出去以后,玉熙才轻轻地说道:“都不容易。”云擎背负了这样的深仇大恨,性情大变是很正常的。就如她在火海之中重生,现在也在慢慢改变自己。
玉熙这会还稚嫩,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自然而然上课的时候就受到了影响,这些都落入宋先生的眼中。
下完课,宋先生将玉熙留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玉熙也没瞒着宋先生,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当然,云擎去了西北的事她肯定瞒着,只是说道:“云家满门忠烈,却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我听了有些难过。”
宋先生愣住了,她没想到玉熙是为了这件事而情绪低落。对于云家的事她也也知道的:“这也没办法,谁也没有想到云老爷子会突然没了,要怪就怪东胡蛮子。”
玉熙眼睛瞪得有铜铃那般大:“听说云老将军身体硬朗,一顿能吃两碗饭,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宋先生说道:“宋家人再傻,也不敢在金銮殿上谋害云老将军。其实这件事得从另外一面看,云老将军死在宋尚书的面前,所有人都会认定他是被宋家的人谋害的。云老将军,这是用自己的命在算计宋家人。”云家满门忠烈,云老将军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如何让天下百姓跟辽东的将领信服。一个处理不好,辽东就会乱。辽东若是乱了天下也会大乱。所以这次,宋家面上没什么,但是他们想要彻底掌控辽东二十万大军,那是不可能的。
玉熙自然知道宋家的人不可能这么蠢,但云老的死却是宋家的人脱不了干系:“若这事是云老将军故意为之,我反而更难受。”
宋先生奇怪地问道:“怎么说?”
玉熙低着头说道:“云老将军是一个驰聘沙场的将军,若不是没有办法,他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一种窝囊的死法。”
宋先生听了这话,望着玉熙眼神极为复杂。
玉熙察觉到宋先生的审视,心头一颤,她怎么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玉熙心里非常懊恼,硬着头皮说懂啊:“先生,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宋先生摇头说道:“你说得对,云老爷子选择这样一种死法是无奈之举,是朝廷的悲哀。”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天下大乱,可皇帝骄奢**,只好享受,宠信宋贵妃,重用宋怀瑾兄弟,压根就不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玉熙不愿意再继续说这个沉重的事,当下转移了话题,说道:“先生,我不想学画了。”
宋先生问道:“为什么不想学画了?”
玉熙说道:“我想在刺绣上面多花些功夫,我的愿望是能绣出双面绣来。”她不想学画,其实是想将时间省下来看医书。这次朝堂发生的大事,让她不由有想起上辈子流民四起的乱相。这让玉熙有一种危机感。虽然这种危机感很奇怪,但她还是决定顺从本心行事。
宋先生说道:“学刺绣是好事,但你太入迷了。”刺绣很耗精神,不说一副大的好绣品常常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才成,就是一件衣服一个荷包或者一块帕子就得耗时间。玉熙以后嫁人要主持中馈,要教养孩子,要各种应酬,哪里有时间做绣活。
玉熙没半点迟疑地说道:“先生,相比画画,我更喜欢刺绣。”
宋先生没同意玉熙的请求,若是玉熙将来只有画艺拿得出手,也太扫她的面子了,所以她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法子:“画艺要学,不过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额外布置课业了。”
玉熙不大满意这个结果,但她知道宋先生已经做出让步,她不能得寸进尺。万一宋先生不让她旁听了,哭都没地找去。
宋先生看着玉熙的背影,面露深思。她可以肯定玉熙说的这个只是借口,这里面必定有事。
宋先生想了一下,说道:“你这两天注意一下,看看四姑娘什么时候出去。若是四姑娘出去你告诉我一声。”像玉熙这样的声音,要出门得提前报备,不会贸然出门的。
可惜,玉熙并不如宋先生所想的那般要出门,而是写了一封信,隔天让红珊交给她嫂子,转头送给了方妈妈。
方妈妈不认字,但凌七认字。凌七拆开信,发现里面除了信,还有一密封的信件跟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凌七先看完了信件后说道:“方妈妈,姑娘在信里说,让你去京城最好的镖局,请他们办一件事。”
方妈妈问道:“办什么事?”
凌七摇头说道:“姑娘没说,只说去了镖局到时候将这封信给他们的管事,让他们按照信件上写的办事。我们只付酬金就是。”
方妈妈面色一凛:“这事你知道就是,不要告诉任何人。”能让她们姑娘这般小心的肯定是大事了方妈妈是怕走漏了消息,让国公府的人知道那就麻烦了。
凌七点头道:“妈妈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过了两天,方妈妈去了兴隆镖局。兴隆镖局是京城最大的镖局口碑信誉是最好的,委托他们的事一般就不会出问题,而且也不会泄露客人的资料。
方妈妈到了镖局,跟着守门的人说道:“我要寻你们的管事。”有了上次卖方子的事,方妈妈对处理这种事也算是有经验了。
镖局的管事很快出来,引了方妈妈进了屋子。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娘要托我们办什么事?”
方妈妈将手里的信件递过去,说道:“委托你们的事都写在里面,你自己拆开看。”
镖局的管事见这么慎重,整个人都绷紧了!不过等他看完信件的内容,顿时哭笑不得,他还以为这是一桩大买卖,没想到是托他们保护一个孩子,而且只需暗中保护一天。不过镖局打开大门做生意,不管什么生意,只要不违法他们都不能将生意拒之门外:“这门生意,我们接了。”
方妈妈说道:“希望你们不要泄露我的信息。”
管事的笑道:“其实,我对大娘你的身份一无所知。”这意思是他都不知道方妈妈的信息,又怎么可能泄露消息。
方妈妈神色缓和,说道:“多少钱?”
管事想了一下说道:“要看你需要什么级别的。我们这里一共有三个级别,最高级别一千两,接下来依次是五百两,两百两。”
方妈妈吓了一大跳,这到底委托镖局做什么要花这么多钱。
管事的看着方妈妈的样子,笑着说道:“鉴于你们委托的事,我建议大娘你选五百两的。”
方妈妈有些迟疑地说道:“不会出问题吗?”
管事笑道:“不会出问题的。”不过是保护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又不是什么重要级别特别难的死活,肯定不会有问题了。
方妈妈这才将一千两银票递给管事。
管事找了方妈妈五百两银子,做完这些他当着方妈妈的面取了火折子,将信件烧掉了。等新建烧成了灰,问了方妈妈:“大娘,等这事办妥当以后,我们如何通知你呢?”因为方妈妈委托的事不涉及什么机密,也没什么后患,镖局的人是不会去查方妈妈的底细的。这也是为什么管事会有此一问。
方妈妈摇头说道:“到时候我会知道结果的。”姑娘在信里告诉她只要让兴隆镖局的人接了这趟活计就成,其他不用多说。
管事笑眯眯地送走了方妈妈。这活,完全就是送钱呀!
回去的时候为了镖局的人跟踪,方妈妈转了很多地方,换了好几趟车,确定自己安全了才租了一辆马车回了包子铺。
回到包子铺,静下心来的方妈妈开始为花掉的那五百两银子心疼不已。五百两银子呀,够包子铺半年的收益了。
玉熙知道方妈妈将事情办好了,自言自语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难就看你的造化了。”在保全好自己的前提下,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只希望江鸿福运气好,能避开这个劫难了。若是避不开,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当事人江鸿福并不知道,玉熙为了救他一命如此煞费周折。
转眼过了几天,到了白檀书院放假的时候。江鸿福在放假的第二日就带着小厮去了松筠阁。这是江鸿福的习惯,每次书院放假后除非家里有事,要不他一定会在第二天去松筠阁。
江鸿福去松筠阁也不一定要买书,他就喜欢松筠阁里的氛围,喜欢在里面看书。在松筠阁,每次她都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江鸿福在松筠阁从早上一直呆到傍晚,午膳都在里面用的。他的贴身小厮瞧着天色快要暗下来了,一直催促着他。江鸿福这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离开了松筠阁。
江鸿福来的时候是坐了马车过来的,平常这个时候家里的马车都会书局门口候着,可今儿个江鸿福在书局门口等了好一会也没等来马车。江鸿福等得不耐烦了,说道:“走了,到外面去租辆马车回去。”
因为是傍晚,加上书局处于比较偏僻的地方,要想租车得走一刻钟左右的路。两个人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一辆马车朝着他们冲过来。因为距离太近,根本躲藏不开。
江鸿福吓得都忘记躲了,在看到马车快要撞到他身上时,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衣服领子。
睁开眼睛,江鸿福看见抓他衣领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子。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旁边指了一下。
江鸿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他的贴身小厮倒在血泊之中。不用去看,就知道他的贴身小厮已经没命了。
灰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死了。”
江鸿福知道若不是灰衣男子及时的出现,他肯定也跟自己的小厮一样死在马车之下了。江鸿福望着灰衣男子万分感激,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壮士的救命之恩。”
灰衣男子并没有受江鸿福的礼,而是抓了江鸿福快速离开了现场。江鸿福叫道:“你做……”话没说完,嘴巴就给捂住了。
灰衣男子走得很快,哪怕手里提了一个人速度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走了几分钟,灰衣男子将江鸿福塞到路边一辆马车里,自己随后也钻了进来。
江鸿福有些惊恐,这人是要绑架自己:“你想要做什么?”
灰衣男子言简意赅地说道:“送你回家。”
江鸿福很明显不相信灰衣男子的话。虽然刚才灰衣男子救了他,但他还是怀疑这人别有目的。绑架敲诈这些还是其次,就怕这个人要自己的小命。
灰衣男子神色冷淡地说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受人之托来护你平安。送你到家,我这差事就算是完成了。”
江鸿福脸一瞬间就白了,难道是宋家的人怕他将来报复,所以要铲草除根。江鸿福立即摇头,不可能,他姓宋不姓云,宋家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江鸿福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问道:“你是说刚才的事不是意外是人为?你是怎么知道的?”
灰衣男子说道:“自然是委托我们护你安全的人告诉的。”
江鸿福有些激动:“是谁?是谁让你来保护我的?”
灰衣男子并没回答这话,他因为他也不知道是谁委托这事的。镖局若是去查委托人,那是犯了大忌。灰衣男子只是说道:“委托我护你安全的人说你继母这次害你不成肯定不会罢手,你只有回老家才能保全自己。”
玉熙嫁到江家与于氏相处了六年,自然知道于氏是一个面上慈善背地里狠毒的女人。江鸿福那般优秀,已经挡了江鸿锦的路,于氏怎么受得了。这次没得手,于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鸿本能地不相信这话。他娘跟他爹成亲以后感情很好,而他娘也是难产而亡的。他爹给他娘守了两年孝后才娶的于氏。而于氏嫁到江家这些年对他一直都挺好的,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反倒是他对于氏有所防备,一直都亲近不来。江鸿福觉得背后这人不怀好意,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继母要害我的?”
灰衣男子哪里知道这些,他从袖子里掏出半张银票递给江鸿福,然后说道:“这是那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若是他要寻你,会以另半张银票为信物。”
玉熙这么做也是防备万一,若是逃不开宿命,江鸿锦还是去国公府求亲,她希望将来能得到江鸿福的帮助避开这一劫难。
灰衣男子看着江鸿福手里的半张银票,觉得对方真是不知道爱惜钱财。十两银子不多,但足够他好吃好吃一顿了。
江鸿福心里疑虑重重,但他还是接了这半张银票。不管幕后的人是什么目的,但刚才救他一命是事实。
韩老夫人很快就知道玉熙放弃学乐理,当下就让去叫了玉熙。
玉熙到了上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韩老夫人将佛珠放在旁边的黄花梨木桌子上,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玉熙,问道:“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就擅作主张不学乐理了?”
面对韩老夫人,玉熙没胆色胡言乱语,更不敢打马虎眼:“学了几天,我还是一窍不通。今日跟先生说这事,先生说我在乐理方面没天份。既然没有天份再学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所以就不学了。”
韩老夫人望着玉熙,那眼神好似能将玉熙看穿:“真的是这样?”
玉熙并没有被老夫人的气势压倒,都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还怕的:“若是祖母不相信,可以问宋先生。”
韩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胆子倒不小。”不经她们同意竟然敢擅自不学古筝,胆儿大到天上去了,这次必定要重罚。
玉熙苦笑道:“祖母,不是孙女的胆子大,而是我真的学不进去。每次上乐理课对我都是煎熬。”玉熙见老夫人面色难看,赶紧说道:“不过先生说我在画艺方面有天份,让我好好学画画。”绘画跟刺绣有很多相通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玉熙再画艺方面表现非常好。不过玉熙并不打算花太多精力在画艺上,原因很简单,画艺学得再好,真等到落难时一点实质姓的用处都没有。
韩老夫人面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念你是初犯,抄三遍《女戒》,年前交给我。”韩老夫人给的期限还是蛮长的,这主要也是因为玉熙学习任务繁重,她不得不放长时限。
玉熙没有异议。
等玉熙出了屋子,韩老夫人朝着一侧的玉辰说道:“辰儿,你可不能学四丫头。”虽然玉熙学习很刻苦,但韩老夫人对玉熙还是没抱多大的期望。特别是玉熙经常擅做主张这点,就让老夫人不喜。
玉辰自然不会学玉熙了,因为这些日子在宋先生的指导之下,她的琴艺有了非常大的进步。得遇宋先生这样的见良师,她只会更努力去学习,哪里会放弃学习的机会。
相比韩老夫人的不满,秋氏则平静很多。听到玉熙的解释,秋氏点头说道:“学不进去就不要学,要是强逼着去学,那也是受罪。”其实按照秋氏的看法,琴棋书画就算学精了又有什么用处?除了得个好听的名声,啥作用都没有。姑娘家,只要学好了女红针线跟管家,那就足够了。
玉熙笑着说道:“伯母的算盘打得很好,若是伯母不嫌弃,我想跟伯母学习呢!”
秋氏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打理庶务却很有一套。不说这些年她的嫁妆翻了几倍,就说在她的打理之下,如今国公府每年都能达到收支平衡。要知道以前国公府可是年年赤字,亏损得厉害。
玉熙上辈子跟秋氏学过管家,但开始以为嫁的是秋家次子,所以只学了一些简单的东西。等她跟江鸿锦定亲了,她又陷入了担忧害怕之中,哪还有心思学这些。不过现在,是一定要学好中馈的。中馈,可比琴艺画艺什么的实用。
秋氏乐呵呵地说道:“你想学伯母自然会教,不过你还小,过几年学不迟。”
柳银走进来,说道:“夫人,怜姨娘身体不舒服,想要请大夫。”
秋氏神色很是愉悦地说道:“去请李大夫来给她看诊。”
玉熙觉得秋氏的态度很奇怪,怜姨娘生病与否对她并没任何关系,为什么会这般高兴。这里面估计是有事了,玉熙回到蔷薇院就让红珊去打听消息。
很快,红珊就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玉熙:“姑娘,怜姨娘有身孕了。大夫说已经满三个月了。”
三个月,瞒得够深的。
红珊见玉熙没吭声,继续说道:“姑娘,容姨娘到现在也没满三个月呢!”这意思是怜姨娘怀孕比容姨娘早。
玉熙想着秋氏的神色,恍然过来。怕是大伯母早就知道怜姨娘怀孕了,不过也帮着怜姨娘隐瞒了。玉熙不厚道地笑了下,也不知道容姨娘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是什么感受。
容姨娘知道怜姨娘怀孕了,当下气得砸了屋子大半的家具,骂着伺候她的丰婆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若是怜姨娘这胎也是男孩,一定会影响她孩子的地位。
容姨娘身边的几个心腹都被老夫人发卖了,这个丰婆子是后进的。容姨娘有钱,也有手段,很快就将这个婆子收拢过来了。只是这个丰婆子根基很浅,在府邸没什么势力,人也不大机灵,办的事总是不能如容姨娘的意。
丰婆子说道:“也是今日才泄露的消息,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
容姨娘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事十有八九是秋氏搞的鬼。
丰婆子宽慰道:“姨娘,万万不能动怒。如今当务之急是养好胎,只要生下了儿子,姨娘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容姨娘听了这话,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说得对,什么都没我肚子里的孩子来得重要。”
丰婆子见容姨娘听进了她的劝告,说道:“姨娘,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夫人就等着抓姨娘的错,好置姨娘于死地,这个时候我们更得小心才是。”丰婆子的意思是让容姨娘这段时间不要对怜姨娘下毒手,要不然吃亏的是她。
容姨娘沉默了许久,点头说道:“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胎。”先得确定怜姨娘的孩子是男是女再说。若怜姨娘肚子里的是个姑娘,也不需她动手了。
老夫人知道怜姨娘有孕,很是开怀,让人送了不少贵重的药材,还赏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
李妈妈得了这消息对怜姨娘起了提防之心,因为怜姨娘不仅得国公爷的喜爱还得老夫人的看重,若她得势将来对夫人的威胁会更大。
秋氏也是被容姨娘给弄得有些后怕,听了李妈妈的话,沉吟片刻后说道:“如今怜姨娘跟容姨娘都怀孕不能伺候国公爷,我再安排两个人伺候国公爷。”用美人来分宠。
李妈妈却是说道:“夫人,这人得好好挑选。”老夫人挑的这个怜姨娘,不仅漂亮,而且有手段有心计。她们如今可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挑一些只有脸蛋没有头脑的人。
秋氏点了一下头。
内院争宠的把戏与玉熙无关,她只要知道国公府里大致的动向就成。玉熙在灯光之下,拿起她没绣完的帕子绣了起来。自从跟宋先生学习以后,她很长时间没再做绣活了。
申妈妈说道:“姑娘还小,要刺绣以后有的是时间。”其实申妈妈有些弄不懂玉熙,学古筝学好了可以拿出去炫,可这刺绣绣得再好,能好得过那些绣娘!
玉熙笑着说道:“刺绣也是需要时间来磨练,以后每天中午我绣两刻钟。”如今课业少了,可以自主安排的时间也多了。
申妈妈见劝说无用,也就转移了话题:“姑娘,三姑娘有书房、琴房、画房,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将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申妈妈希望玉熙不要跟玉辰相差太远。
玉熙摇头说道:“暂时不用。”
申妈妈不解:“姑娘,为什么暂时不用?”
玉熙望着上房的方向,说道:“因为我暂时用不上。还有,你记住,以后不要拿我跟三姐比,我不喜欢。”压根就不在平行线上,比多了只会让她心里不舒服。
申妈妈不敢再说话了。
玉熙写完一百个大字,又将白日学的东西温习了一下,最后拿出棋谱,说道:“将我的棋拿过来。”
琴棋书画之中,玉熙唯一肯下苦功夫学习的就是棋艺了。这是因为宋先生在第一次教棋艺时,说下围棋能锻炼人的计算力、思维力、记忆力、注意力跟耐力等。玉熙知道自己的斤两,她虽然多活了一辈子,但各方面并不特别出色,想要变好只能努力学习。
墨菊走过来说道:“姑娘,该睡觉了。明日姑娘还要早起呢!”
玉熙有些舍不得放下,刚刚得了味呢,不过她自己定下的作息得遵守,若打乱了第二天的作息时间就得乱。
躺在床上,玉熙又忍不住想着刚才未完的棋局。最后万分疲惫了,迷迷糊糊给睡着了。
“呼……”玉熙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熟悉的地方长出了一口气。真是活见鬼了,她竟然做梦梦见自己跟江鸿锦下棋,而她在面对江鸿锦的步步逼近时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输得极惨。
玉熙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她跟江鸿锦差距太大了。江鸿锦手段、才智、心机一样不差。而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先机,要想不再陷入上辈子的境地,她必须现在开始筹谋。
玉熙自言自语道:“有什么先机?”
想了半天,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江鸿锦同父异母的哥哥,江家原配所生的嫡长子江鸿福。只是江鸿福九岁那年在街市上遇到意外,早夭了。
玉熙对江鸿福了解得很少,毕竟她嫁过去的是于氏当家,作为继室肯定不希望下人讨论原配跟原配嫡子。玉熙也不过是一次听江府一个喝醉酒的积年老仆说起江鸿福的事,说江鸿福也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孩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江鸿福没早死,江鸿锦的路肯定走得那般顺畅。
玉熙掐指算了一算,江鸿福今年八岁,也就是他明年就会出意外。也是巧合,江鸿福死的那日正巧是她生辰的前三天,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只要她在那一日救下江鸿福,一切应该会跟上辈子不一样。
想明白这些,玉熙好似卸下了一个重担,很快又睡着了。
走到花园里,一阵秋风拂过,一阵阵清淡的花香铺面而来。虽已是深秋,但在有细雨的滋润,园子也显得格外生机。
玉熙正赏着菊,就看见玉婧带着两个丫鬟迎面走过来。玉熙笑吟吟地打了招呼:“二姐。”
玉婧看到玉熙,眼中充满了怨恨,要不是玉熙宋先生如何会知道她作假的事。她如今不仅失去了了跟宋先生学习的机会,还被关了这么长时间。玉婧朝着身边的人叫道:“都走开。”
申妈妈跟红珊等几个人看着玉婧这模样哪里敢走开,万一走开自家姑娘吃亏怎么办。
玉婧见不仅玉熙不动,就是玉熙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动怒火越发盛了:“都给我走开。”再不走开,她一定要这个死丫头好看。
玉熙不理会玉婧,只说道:“我们回去吧!”好不容易出来走走散散心,结果花园这么大还能碰到了玉婧,真是流年不利。。
玉婧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玉辰,总是一副淡淡的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可玉辰背景太硬,又有老夫人护着,她再恼怒也不敢对玉辰做什么。可玉熙却不一样,以前看见她只有躲的份如今竟然敢无视她,这让她如何能忍。冲上前抓着玉熙的胳膊说道:“不许走。”
玉熙看着玉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也火了:“你做什么?”
在玉兰苑,她是顾忌宋先生才诸多忍让,如今学堂是去不了了,她何必再忍让。玉婧笑着说道:“你说我做什么,你这个扫把星?”说完以后,猛力一推。
玉熙没提防玉婧会发疯推她,正好后面的那块青砖上有水,玉熙给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瞬间惊呆了。
玉熙疼得在地上直哭,玉婧却只冷哼一声:“装得还挺像的。”说完这话玉婧就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丝毫没将玉熙的事放在心上。
云起跟云波却是心惊胆颤。云起大着胆子说道:“姑娘,我们去看看四姑娘怎么样了?”玉婧看不清如今的行事,可两个丫鬟却很清楚地知道,玉熙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任由她家姑娘欺负的四姑娘。而且老夫人对四姑娘的态度也变了,这次姑娘肯定得不到好。
玉婧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是推了一下,又死不了。”玉婧这样的态度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就在年初她将玉熙从台阶上推下,玉熙摔倒在地将胳膊擦出血来,结果就被不痛不痒责罚了两句,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云起看着玉婧的态度,越发担心了。只是玉婧的脾气不好,若是说多了惹得她不耐烦了,她能抓了东西砸死你。所以,云起再担心,也不敢多劝。
申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冲到玉熙身边,着急地问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玉熙其他倒还好,只是腿特别疼:“申妈妈,我的腿好痛。”她的脚是十有八九崴了。
申妈妈想将玉熙抱起,可以碰玉熙的腿,玉熙就疼得哇哇大叫:“疼死我了,这样不成。”
申妈妈朝着一边傻了似的红珊叫道:“快去找大夫人,告诉大夫人姑娘的腿受伤了。”转身跟玉熙说道:“姑娘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红珊再顾不上形象,撒腿就往正院跑起。
申妈妈见着一碰就大叫的玉熙,想了一下说道:“去将软榻抬过来。”既然不能抱,那只能抬回去了。
秋氏正在跟管事娘子说事,就听到红珊过来了。见着眼圈红红的的红珊,忙问道:“怎么了?”
红珊忙说道:“还请大夫人赶紧给我们家姑娘请个大夫。”
秋氏大惊:“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出这么大的事?”
红珊三言两语将刚才的冲突说了一下。
秋氏听了大怒,这个玉婧真是越来越跋扈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玉婧责任的死后,她立即吩咐了人去请大夫,然后急匆匆地赶到蔷薇院看玉熙。
玉熙一见着秋氏,当下抱着她大哭。:“大伯母,我的腿好疼。大伯母,我的腿是不是要断了?大伯母,我是不是要成为瘸子呀?”她以前受了委屈就躲起来哭,如今她再不犯傻了。受了委屈就得说出来,躲在被窝里哭的蠢事她再不干了。
身边的丫鬟婆子听到这么悲切的哭声,心里都涩涩的,墨菊跟墨桃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秋氏抱着她说道:“胡说八道,大夫肯定能治好的。忍一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玉熙嗓子都哭哑了,大夫才过来。这大夫是京城擅长治骨伤的大夫,给玉熙检查脚,说道:“姑娘这是扭到脚筋了。”
秋氏问道:“大夫,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孩子是不是得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大夫看着玉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安抚道:“不会,姑娘只是扭到了筋,并没有伤着筋骨,不用担心。”说完,大夫拿了药膏给申妈妈,让她给玉熙涂上。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三里远,树上的鸟儿都惊得都扑腾扑腾四处逃窜。蔷薇院的人听这凄惨的叫声,心里都打一个冷颤。
秋氏看着晕过去的玉熙,非常担心:“大夫,你不是说没事吗?”
大夫也没觉得玉熙是装的,大户人家的姑娘都娇得很,受不住这样的疼痛也很正常,晕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夫人不用担心,姑娘这是疼晕过去的,等醒来以后就没事了。”
玉熙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左脚裹得像个粽子,抓着坐在床边的墨菊问道:“我的脚怎么样了?”
墨菊慌忙说道:“姑娘别担心,大夫说只要你伤到脚筋了,用了药再休息两日就能好。”
玉熙看着自己自己的腿,突然问道:“祖母那边怎么说?”这次若不让玉婧受到教训,她是绝对不罢休的。
墨菊也是恨透了玉婧:“老夫人已经将二姑娘关到佛堂,让二姑娘抄写佛经。”
先是容姨娘害得她差点丢了性命,如今玉婧又来招惹她,玉熙心里暗恨。只是如今她想要出手对付又不可能,先不说她还没这个能力,单就身边有申妈妈跟红珊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咳,玉熙觉得自己太弱了,想报仇却没能力,白白多活了一辈子。
秋氏对于这次的事也是气得够呛,认为老夫人的责罚她也觉得很轻了。若是玉婧欺负的是玉辰,看老夫人会不会只责玉婧罚抄佛经。
李妈妈觉得这次还算好了,这次还关到佛堂,上次可是不痛不痒说两句:“夫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容姨娘肚子的那块肉。”容姨娘得宠这么多年,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怜姨娘能分得一些宠,若万一让容姨娘生了儿子可不让容姨娘又嚣张起来了。
秋氏摇头说道:“这事我们不能沾手。”内心深处,秋氏也希望容姨娘这胎留不住,只是她却不能动手。国公府的子嗣太少了,每一个子嗣老夫人都很重视。
李妈妈心里头叹气,她家主子就是心太善了,而且还总顾忌着老夫人,下不了狠手。
傍晚的时候,秋氏又去了蔷薇院看望玉熙。到了屋子,看到玉熙躺在床上看书,看得很投入,连秋氏进来都不知道。
秋氏有些心疼,说道:“腿都伤了就好好休息,看什么书。”
玉熙摇头道:“反正睡不着,还不如好好温书。要不然等上课的时候先生回来抽查,到时候又要挨手板心了。”
秋氏有些诧异:“你这腿都这样了,还去学堂做什么?跟宋先生请一下假就好了。”
玉熙笑着说道:“我只是伤了腿,不妨碍听课写字。”她这个样子上课听讲是不会有妨碍的,只是功课是完不成了。不过玉熙觉得宋先生应该不会这么苛刻。
秋氏摸了一下玉熙的头,心里五味俱杂。
玉熙看着秋氏的脸色,说道:“伯母,去年被弄破了头,年初擦伤了胳膊,现在扭了腿,不知道下次二姐是不是就得要我的命?”这些事还是墨菊刚跟她说的,她对这些事压根就没记忆,毕竟过去了二十来年,要不然她也不会对玉婧没防备。
秋氏听了玉熙的话,心里也难受得厉害:“你不用担心,这次老夫人将二姑娘关到佛堂,这次肯定让她受教训。
玉熙说这话可不想博取同情,而是有目的的:“伯母,我想要一个力气大的丫鬟,最好是从外面买进来的。”若是在府里选一个家生子,因为有所顾忌,估计是不敢对玉婧动手了。若是在外面买的,身契握在她手中,再亲自调教,应该会很听话。
秋氏迟疑了,不过在玉熙的哀求之下,最后还是答应了:“等碰到合适的就买回来,到时候伯母将人跟身契约给你送来。”
玉熙忙点头,只有手里握了对方的身契,等于是掌控了她的身杀大权,那就完完全全得是她的人。
回去的路上,玉辰看着玉熙神色不对,忍不住问道:“四妹妹,你怎么了?”
玉熙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听说那些教养嬷嬷可严厉了,规矩没学好就得在头上顶着一盆水跪着。”这不是玉熙瞎编的,而是上辈子教导她的那个嬷嬷就是这样做的。
玉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规矩没学好,不过是多学两遍,嬷嬷怎么敢体罚?”
玉熙眼睛眨巴了一下:“真不会吗?可我听丫鬟说,若是没达到嬷嬷的要求,她们一个不高兴对我们非打即骂呢?”
玉辰无奈地说道:“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我们又不是丫鬟,她们怎么敢对我们非打即骂?”嬷嬷再厉害,也不过是她们花钱请来的,怎么敢如此放肆。
玉熙也觉得自己刚才魔怔了,不说武氏给她请来的教养嬷嬷不会出现,哪怕真出现了,她也不再是上辈子那个被人欺凌了还不知道反抗的人。想让她顶着一水盆跪,别说门没有,窗户纸都没有。玉熙笑着说道:“三姐姐说得是,是我自己想岔了。”
玉辰道:“三妹妹,假期还是温书吗?”
玉熙摇头说道:“我想去我的庄子看看,都买这么久了,还没去过呢!”上次伯母答应过,这次肯定不会拒绝。
玉辰听了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庭院个,玉辰捧着一杯茶站在窗户口看着外面,湖里的荷花在微风的吹佛下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侍棋看着玉辰脸上露出淡淡的惆怅,不解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心情就不好了。
玉辰轻轻一叹:“有时候,真羡慕四妹妹。”她很羡慕玉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她,做什么都得被限制。
若是让玉熙知道玉辰羡慕她过得潇洒,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所以,求而不得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侍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道:“姑娘说反了,是四姑娘羡慕姑娘你。我听红珊姐姐说,四姑娘经常说她若有姑娘一半聪明就好了,她学习就不用那么费劲了。”自家姑娘这天资真没几个人比得上的。
玉辰笑了一下,她相信在这点玉熙很可能是羡慕她,但其他方面就未必了。
玉熙回蔷薇院收拾了一下就去上院了。宋先生一个月会放两天假,可在教养嬷嬷那里却是没有放假一说。她一旦跟教养嬷嬷学规矩,在学好规矩之前是别想有假期了。等于是说,这次是最后的假期了。
玉熙给韩老夫人行礼以后,就将自己想去庄子上的事说了一下。
随着玉熙越来越优秀,老夫人不得不重视玉熙。恼火的是玉熙对她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导致她又担心玉熙对她心存怨恨以后对家族不利,所以她每次见到玉熙,心情都非常复杂:“庄子上的事务交给下人处理就是。”
玉熙也没想着自己管庄子上的事务,她就是想管也没这个能力:“祖母,我就想去看看庄子什么样。买庄子的时候听大伯母说庄子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可没亲眼见到总是不踏实。马上就到了秋收了,我去看了心里也有数,也不会被下面的人糊弄。”
老夫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不过天黑之前得回来。”
玉熙欢喜地应道:“嗯,我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罗妈妈送走了玉熙,回转头问道:“老夫人,怎么你就答应了四姑娘的请求呢?”罗妈妈倒不担心玉熙的安全问题,有家丁随从跟着,安全方面是完全不用担心的。只是罗妈妈觉得,老夫人这次太好说话了一些。
老夫人道:“从买庄子开始就说要去看,都几个月了不让她去看她不会罢休的。”玉熙身上有一股拗劲,她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哪怕慢慢磨她也不放弃。与其让她一直惦念着,还不如顺了她的意。省得隔三差五跑她这边叫囔着要去庄子看。
罗妈妈笑了一下:“是老夫人宠着四姑娘,什么事都顺这她来。不过说起来,四姑娘财运还是不错。”
老夫人很是赞同罗妈妈的话:“这丫头是个有运道的,做什么都很顺。”包子铺跟杂货铺是小买卖,她都不大看在眼底,可却没想到这两个小铺子每个月却有近百两的收益。对国公府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对玉熙来说却尽够用了。更不要说玉熙现在还有田产。
罗妈妈笑着道:“四姑娘运道再好,也比不过三姑娘的。”这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不用劳心劳累,什么都有人为她想周全了,坐享其成就好。至于银钱,蒋氏留下的嫁妆,光每年的收息就有好几万两,足够三姑娘一辈子衣食无忧。
说起玉辰,老夫人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个笑容。玉辰,那可是韩家的运道。
秋氏知道玉熙要去庄子上看,也不拦着,就叮嘱她道:“庄子上都是蚊虫,得带好香包,要不明日肯定会叮得满头包回来。”现在初秋,庄子上还是有很多蚊虫。
玉熙笑着说道:“嗯,到时候我多带了两个香包在身上,蚊虫就近不了身!”香包里放着药材,不用担心蚊虫的。
晚上,红珊高兴地跟玉熙说道:“姑娘,老夫人说姑娘的运道很好,做什么都很顺?”
玉熙心一突,不动声色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红珊笑着道:“就是姑娘开的包子铺跟开杂货铺都赚钱,还碰巧买了一个好庄子,所以老夫人觉得姑娘运道好。嗯,特别有财运。”
玉熙知道老夫人不是怀疑自己有异样,这才放心:“你现在回家一趟,让你小哥给方妈妈还有孟掌柜传话,让他们也去庄子上。”
红珊清脆了应了一声,就走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玉熙就出发了,除了申妈妈,还带了红珊跟紫堇,另外还跟了六个人高马大的家丁。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太阳出来了,车厢里就越来越热。玉熙额头都有细汗出来,紫堇拿出团扇,准备给玉熙打扇,却被玉熙推了,说道:“我不热,你给申妈妈扇吧!”
申妈妈在蔷薇院这两年,也胖了不少,胖子怕热,申妈妈这会满头都是汗。她也不要紫堇扇,自己接了扇子,用力地扇:“若跟昨天一样是阴天,就不会这么热了。”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看这山庄。这山庄有什么好看的呢!除了田跟树木,山庄啥东西都没有。
玉熙看出申妈妈的难受,笑着说道:“到了庄子上就凉快了。我也没出过门,就想趁机透透气。”
红珊一直在内宅长大,这还是第一次出门,觉得很新奇,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申妈妈人见状呵斥了红珊:“你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将车帘放下来。”
红珊缩着脑袋不敢吭声。玉熙却是轻声说道:“难得出来一趟,就顺了她的意吧!”见申妈妈还要开口说什么,玉熙说道:“我今年才五岁,还不到需要避讳的年龄。”
申妈妈立即哑声了,玉熙的表现常常让她忘记了其真实年龄。
又走了大概半时辰,终于到了庄子上。一行人下了马车,红珊就忍不住惊呼:“真漂亮。”
郁郁葱葱的山林,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田里长这金黄色的稻种,地头上铺了一簇簇鲜艳的小野花,甚至还引来了彩蝶翩翩起舞。旁边小溪的水缓缓地流淌着,有鱼儿在水中畅快的游着。好一番美丽的田园风光。
玉熙看到眼前的一切,心情一下舒缓了,这里跟世外桃源似的。八千两银子买下这一片田地跟山林绝对不亏。
庄头陈管事带着一家老小早在路口等候,见到玉熙一行人立即走过来,跪在地上给玉熙行礼:“四姑娘安好。”
陈管事四十多岁了,是国公府的老仆,之前一直都是在国公府的庄子上做事,对农事很熟悉。秋氏也是看中此人憨厚老实,所以才选了他了做了这庄子上的管事。玉熙虽然是主子,可到底才五岁,若是选个不老实的秋氏怕她镇不住。奴大欺主的事可不是说说的。
玉熙随着陈管事进了一栋青砖大瓦房。房子很大,有前后两进,还带着后花园。不过这后花园如今已经成了一片菜园子。
陈管事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姑娘,这房子是以前的管事留下的。”以前的管事,自然是指忠勇侯府的管事了。
玉熙笑着说了一句:“看这房子就知道侯府的管事贪墨不知几多了。”一般的管事哪里盖得起这样的宅子。
陈管事心惊肉跳,但又不知道如何说,怕自己说多错多,只是涨红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陈管事的大儿媳妇见状忙说道:“姑娘,奴婢一家对姑娘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陈管事的大儿媳妇跟柳月的嫂子是表姐妹,也是她寻人用了嫁妆银子,这差事才能落在她公公头上。
这也算是表忠心了,可惜玉熙并不买账,冷冷地说道:“我有问你话吗?”有上辈子的阴影,玉熙最讨厌这种人。得势的时候上杆子讨好巴结的妇人,失势的时候使劲踩你。
陈管事的大儿媳妇脸一下白了,立即跪在地上说道:“姑娘恕罪。”
玉熙并没有再看她,而是朝着陈管事说道:“带我去田间看一看。”她这次来主要就是看水田跟山林的。
陈管事忙恭声应道:“姑娘随老奴来。”
玉熙望着准备跟来的申妈妈与红珊,说道:“太阳太大了,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玉熙只带了紫堇出去,另外六个家丁也都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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