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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洛萧衍写的小说王妃嫁到,王爷扶腰找上门

甜桃酥酥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她跟唐令仪住一个院子,对面就是唐令仪的房间,她快步上前,推开唐令仪的房门。果然,唐令仪在悄悄抹眼泪。“大姐,你还好吗?”听到唐洛洛的声音,唐令仪立马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然后才对唐洛洛挤出个笑脸,“洛洛,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大姐今日起晚了,让你看笑话了,你等等,我洗漱完我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你不是起晚了,你是哭忘了时间。”唐洛洛直接拆穿她。唐令仪一噎,洛洛当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她。“大姐,你哭什么?因为宋清书么?”唐洛洛其实不太懂唐令仪哭泣的原因。因为她不懂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最麻烦了。唐令仪眼眶又红了,她苦笑一声,“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甚至你说他染了人命时,我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是你看错了……说句不矜持的话,我一直将他...

主角:唐洛洛萧衍   更新:2024-12-29 21: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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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洛洛萧衍的武侠仙侠小说《唐洛洛萧衍写的小说王妃嫁到,王爷扶腰找上门》,由网络作家“甜桃酥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跟唐令仪住一个院子,对面就是唐令仪的房间,她快步上前,推开唐令仪的房门。果然,唐令仪在悄悄抹眼泪。“大姐,你还好吗?”听到唐洛洛的声音,唐令仪立马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然后才对唐洛洛挤出个笑脸,“洛洛,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大姐今日起晚了,让你看笑话了,你等等,我洗漱完我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你不是起晚了,你是哭忘了时间。”唐洛洛直接拆穿她。唐令仪一噎,洛洛当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她。“大姐,你哭什么?因为宋清书么?”唐洛洛其实不太懂唐令仪哭泣的原因。因为她不懂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最麻烦了。唐令仪眼眶又红了,她苦笑一声,“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甚至你说他染了人命时,我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是你看错了……说句不矜持的话,我一直将他...

《唐洛洛萧衍写的小说王妃嫁到,王爷扶腰找上门》精彩片段




她跟唐令仪住一个院子,对面就是唐令仪的房间,她快步上前,推开唐令仪的房门。

果然,唐令仪在悄悄抹眼泪。

“大姐,你还好吗?”

听到唐洛洛的声音,唐令仪立马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然后才对唐洛洛挤出个笑脸,“洛洛,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大姐今日起晚了,让你看笑话了,你等等,我洗漱完我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你不是起晚了,你是哭忘了时间。”唐洛洛直接拆穿她。

唐令仪一噎,洛洛当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她。

“大姐,你哭什么?因为宋清书么?”

唐洛洛其实不太懂唐令仪哭泣的原因。

因为她不懂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最麻烦了。

唐令仪眼眶又红了,她苦笑一声,“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甚至你说他染了人命时,我还抱有一丝期望,希望是你看错了……说句不矜持的话,我一直将他当做我的准夫君看待。”

“大姐舍不得宋清书?”

唐令仪咬着唇,没说话。

唐洛洛只当她是默认了。

她抿唇道,“宋清书不是良人,他甚至不是好人。”

对于这般直白的妹妹,唐令仪苦涩一笑,“我知道,洛洛你是对的。”

唐洛洛不懂,只嫌感情太麻烦,要不得,她突然觉得,那一魄不找回来也挺好的。

但就是,七魄不全,要命。

要感情和丢魂魄都要命,头疼。

“大姐,我不会安慰人,但有一句,做人要朝前看,不要在烂事上纠缠,也不要为烂人而左右情绪,不值得。”

唐令仪看着这个妹妹明显稚嫩却故作老成的脸,想笑,她确实笑了,心情莫名轻松许多。

宋清书是烂人烂事,她的确不该纠缠迟疑的。

“可是……烂事不肯放过我。”她微微叹了口气,说,“你二哥去了宋家,被赶了出来,宋家推说宋清书病了,见不得人,宋家不肯退还庚帖,这婚事,便退不成,现在宋家又惹上官司……”

名义上,她还是宋清书的未婚妻,宋家出事,她必会受牵连。

“大姐不必苦恼,不出三天,宋清书必死。”

唐洛洛没什么表情的说。

唐令仪攥紧了拳头,若不能在宋清书死前退婚,她名声一样受损。

安慰了唐令仪两句,姐妹俩便一起去唐家老太君屋里请安。

“你就是唐洛洛?”老太君的眼神朝她看了过来。

“回老太君,我是。”

老太君悠悠打量她一眼,老成的说,“洛洛这名字不好,到底是别家给你取的名儿,换一个吧,就叫娇柔吧。”

唐洛洛嘴角一抽。

她看老太太是想上天了。

唐娇娇,唐娇柔?

呕!

唐洛洛明着说,她被恶心到了。

怎么着?老太君想让她给唐娇娇做陪衬?

不等唐洛洛说什么,老太太又接着说,“你自小养在外头,难免有不谙规矩的地方,往后就跟着娇娇多学学,要知道谨言慎行,别给家里丢人。”

唐洛洛笑笑,“我觉得我的名字挺好的,老太君喜欢这个名字,不如自己用吧。”

唐洛洛可不惯着她。

“你,你……”

唐老太君似乎没想到她这么不恭顺,气的手抖。

她是唐家辈分最高的人,竟被她一个小辈出言教训,这让她的老脸往哪搁?

“你顶撞长辈,出言不逊,来啊,给我把我拖去祠堂跪着!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回了唐家,就该有个孙辈的样子,要懂得谦卑,恭敬,今儿她就好好给她立一立规矩!

唐洛洛还要说,被唐令仪挡了回去,“洛洛,别说了!”

唐令仪立即下跪,为她求情,“祖母,洛洛刚回来,家里的规矩难免有些不知情,还请祖母莫要怪她,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于她。”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老太君哼的一声,“作为唐家嫡女,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闹出要退婚的丑事,尽给我唐家抹黑!”

唐令仪脸色一白。

唐洛洛拳头硬了,这样无德的老人真要供着?

“愣着做什么,拉下去!”老太太沉着脸下令。

门口候着的小厮便要上前来对洛洛姑娘动手。

“住手!”

门外传来呵斥声,小厮还没上手,魏氏就进门了。

她不动声色的将两个女儿护在身后,“老太太这是做什么?洛洛哪做错了?”

“她出言不逊,顶撞长辈,你还问她哪做错了?你的两个好女儿,一个不懂规矩,一个惹是生非,这也是你作为亲娘教导无方的过失!”

老太太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谁家媳妇不是在婆婆面前伏小做低,低声下气的,她倒好,派头比她这个做婆婆的大!

魏氏是将门虎女,刚嫁入唐家那会儿,她也曾忍过这老太太,想着‘孝敬’婆母,是每个新妇都要过的坎儿。

可她这婆母,三天两头的给她立规矩,不是罚就是跪,魏氏是个急性子,暴脾气,没忍多久就爆发了。

从前她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她觉得,退一步蹬鼻子上脸。

索性就不忍了,反正镇南侯也不敢轻易休她。

魏氏站的霸气,不卑不亢,“那请问老夫人,洛洛因何顶撞长辈?”

“我不过是要给她改个名字,她便不将我放在眼里!如此忤逆不孝,不该好好教训吗!”

老太君板着脸。

“我觉得洛洛这个名字很好,为何要改?我才是她们的娘,我都没说不好,您便要越俎代庖,是不是也不太庄重?”

魏氏霸气回怼。




洛洛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左莽略感诧异,那位三小姐竟算到了他会来?

他似乎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让他来找唐洛洛了。

“太子殿下有令,务必让卑职将三小姐请去太子府,能否让卑职见见三小姐?”左莽态度更为恭敬道。

他懂得有求于人就得放低姿态的道理。

同时又刻意强调,是太子殿下的命令,魏家应该不想得罪当朝储君吧?

另一头,魏氏也去了药房找唐洛洛,告诉她,太子府来人了。

唐洛洛并不意外,刚好她炼的药也出锅了。

唐洛洛将熬成糊状的药冷却之后,再搓成一颗颗的小泥丸。

魏氏看的直皱眉,“洛洛,你这炼的是什么药?”

唐洛洛看着手心的小泥丸,突然来了一句,“伸腿儿瞪眼丸。”

魏氏:……

“舅舅。”

唐洛洛来前厅的时候,魏与泽正和左莽大眼瞪小眼。

一个想进去找唐洛洛,一个不允。

毕竟这是魏家,不是太子府,万一这人打扰到洛洛炼药怎么办?

“洛洛,这位是太子府的侍卫。”魏与泽微微颔首,与她介绍说。

左莽早就等不及了,“三小姐,太子殿下想请你前去看诊,还劳烦三小姐跟卑职走一趟吧?”

他语气虽急迫,却不难听出威胁之意。

若唐洛洛拒绝,他怕是要用强的了。

魏与泽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步,面容刚毅冷峻,想威胁他外甥女,不能够。

左莽嘴角抽了抽,已经在脑子里思索,若是动起手来,他打不过魏与泽怎么办?

对方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大将,陛下亲封的少将军!

唐洛洛笑了笑,挽了挽舅舅的胳膊,以示安抚道,“好啊,不过先说好,我看病是要收费的。”

只是要银子而已,好说。

左莽爽快答应,“若你能医好太子殿下,殿下自不会亏待你。”

“舅舅,我很快就回来。”唐洛洛冲他眨眨眼。

她要赚钱去了。

魏与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一个时辰后,舅舅去接你。”

这是在警告左莽,别想对洛洛不利。

他会亲自去太子府接人。

魏家父子,都是朝廷重臣,手握蛮夷边境十万兵权,太子亦会有所顾忌。

唐洛洛想说不用,但看到舅舅关心的眼神,她点点头,然后跟左莽走了。

一到太子府,就见太子屋里齐刷刷的跪了几个太医,好家伙,看个病弄的跟三堂会审似的。

“太子殿下,三小姐请来了。”左莽都不敢大声说话。

太子这才抬头看了眼,眼角的溃烂浓水已经向脸上蔓延了,那双眼睛瞧着比鬼还吓人。

但太子却什么都看不清了,“唐洛洛?”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唐洛洛语气轻然。

“唐姑娘不必多礼,说起来,你是庆王叔养大的孩子,也算是本太子的妹妹,本太子患了眼疾,听闻你师承归虚道长,能治疑难杂症,所以想请你来给本太子瞧瞧,本太子的眼睛可否能治。”

你演技不错。

唐洛洛勾唇,上前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轻声道,“能治。”

太子往后仰了一下,明显是有意防备着她。

唐洛洛也不介意,太子现在跟瞎的没什么两样,再晚一点,连她也救不回来了。

被冥火所伤,从内到外的溃烂出来。

其实太子也很紧张,听见唐洛洛说能治,他才松了口气,不妨又听见唐洛洛说,“太子这看着不像眼疾,倒像是经书上说的,报应。”

太子:……

瑟瑟发抖的太医们:……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这小姑娘,这话也是能说的吗?

虽然他们都觉得,太子这眼疾患的蹊跷,但没人敢说。

“太子殿下别介意,你也知道,我是归虚道长的徒弟,被师父逼着看过不少的经书,太子这眼睛很像书里说的,品行不端,偷窥他人遭到的报应。”

太子忍无可忍,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她就是故意的!

“我看太子府的阴气也有点重,方才在路上还看到了贵府贴了符箓,想来太子殿下对道法也颇有研究啊。”唐洛洛笑着说。

太子眼睛睁不开,如此唐洛洛也看不见他眼底的阴霾,他只说,“本太子有幸,曾听国师讲过道法,自是不如唐姑娘深得归虚道长的真传,不知本太子的眼疾要如何医治?”

唐洛洛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瓶药丸,正是她搓的伸腿儿瞪眼丸,“此药丸一日三次,服用一月即可复原。”

左莽连忙上去接过药瓶,准备给太子服用。

不想唐洛洛却突然收回了手,“这药丸一千两一颗,这里有三十颗,一共三万两,先收费,后服药。”

左莽:……多少钱一颗?

太医们震惊的看着唐洛洛。

这是王母娘娘的仙丹吗?

一千两一颗?

太子脸色又烂又青,“唐姑娘用的是什么药,竟比太医开的贵上百倍,张太医,你去验验那药。”

一来,防止唐洛洛在药丸上动手脚。

二来,看看她那是什么灵丹妙药,要那么贵!

唐洛洛挑眉,不等她说什么,太子又道,“本太子入口的东西,一律都得查验,这是规矩,唐姑娘不会不懂吧?”

“民女明白。”

她大方的将药瓶给了其中一位太医。

张太医将药丸倒出来,又同其他几位太医一起查验了,然后表情非常不对。

“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太子看不见,左莽见太医神色不对,便替太子问了。

“这……”太医们一脸纠结。

“说!”

太子面色阴沉。

“回太子,这药丸并无不妥,只是这药丸里的用药,与我等写的药方无甚差别……只不过,将其制成了药丸罢了。”

能治灼伤,烧伤,眼疾,去脓消肿一类的药,太医们几乎都用遍了。

可太子的眼睛丝毫不见好转。

反而还愈发严重。

换言之,唐洛洛的药丸,对太子的眼疾恐怕也没有效用。

太子闻言,本就骇人的脸色顿时更为吓人,却听见唐洛洛轻然中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成分一样,但用药的技术不一样,炼药的火候不同,用水也不同,我炼的药用的是符水,一张符花了我三年的修为呢,太子觉得一千两银子能买到我三年的道法吗,这一千两银子一颗药丸,根本就不贵好吗。”

太医们震惊的合不拢嘴。

用符水炼药治病,这不是民间的跳大绳,行骗吗?


:求婚是要跪下的

一日三卦,是规矩。

今天只算了一卦。

唐洛洛想了想,重新支好算命摊。

旁边做生意的婶子问她,“小洛姑娘,还算呢?”

“是啊,婶子你今天生意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不了不了,你啊,算卦太诚实,这样不好。”

她可不敢叫唐洛洛算卦。

小姑娘嘴毒的哩!

唐洛洛耸耸肩,也不勉强。

她八岁开始,跟着师父学算卦,隔壁大婶家养的老母猪一次能下几只小猪仔她都能算准。

昨日给自己算了卦,今日运气不错,有贵人临门。

刚支好摊子,半截墨色衣袍站到唐洛洛面前,她习惯性的说,“看相还是算命。”

“算命。”对方声音沉稳。

唐洛洛抬头,看到对方的脸,她嘶了声,“你这命,不算也罢。”

“为何?”萧衍神色平淡。

“短命,有什么想做的事,尽快去做吧,别给自己留下遗憾。”她声音惋惜。

大婶往旁边挪的更远了些。

我滴娘勒。

这话不就是说人家要死啦?

高枫一听,立马怒了,“大胆!你敢咒我家主子!”

萧衍脸色不太好看,却还是拦下高枫,“你还没算,怎知我会遗憾?”

唐洛洛抿唇,此人的面相,极好,甚至是不可多得的帝王相,不可否认,她第一眼见到,也觉得惊艳。

但,从来帝王相,若没有紫薇气运护体,多则短命。

何况此人煞气缠身,命格溃散,可惜,真可惜。

唐洛洛叹了声,“我算了,你不许掀我摊子。”

“好。”

对方答应,唐洛洛才说,“从你的面相来看,你的命格定是贵不可言的,但可惜,你命格不全,导致你阴煞缠身,最多.”

说着,她掐指一算,“最多只能活半年。”

高枫讶异。

她还真算准了?

萧衍却不动声色,“我不算寿命。”

“那你想算什么?”

“姻缘。”

“……”

你都这样了,就别祸害人家女孩子了吧?

唐洛洛嘴角抽抽,“短命相,克六亲,你确定要算姻缘?”

积点德不好吗?

“高枫。”萧衍抬手,高枫会意的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子上,“算。”

唐洛洛看了眼那锭银子,嚯!原来贵人在这呢。

她勾唇,“你等等。”

然后根据对方的面相,认真的掐算起来。

帝王相,帝星命,短命鬼,汇聚一身,竟然一点都不冲突。

说白了,就是个倒霉蛋。

等等,这姻缘……

萧衍等着对方的掐算结果,结果小姑娘掐了一遍,脸色变了,“窝艹!”

“……”

算错了,一定是算错了。

唐洛洛换了只手,又算了一遍,然后,她似是气笑了般,“玩我呢?”

这短命鬼,竟然是她的正缘?

唐洛洛第一次希望,自己算错,她脸色有些冷淡,“算不准,不算了!”

萧衍察觉到她的态度,“你算了两次,怎会算不准?不敢说?”

唐洛洛气笑,“我要说我是你的正缘,你是不是就要说我不配,再转身就走。”

冤种竟是我自己。

她每日三柱清香,花果供奉一样没少,祖师爷怎么不保佑她呢?

萧衍眸色微动,“你所言当真?”

看她表情,心里一定在骂骂咧咧。

“我希望不是真的。”唐洛洛面色清冷,“你这短命鬼,莫来克我。”

萧衍似乎笑了下。

他确定,自己不会留遗憾了。

国师说,遇到会算命的女子,便是他的贵人。

此女,是他命定之人。

可救他性命。

“太好了!属下见过王妃!”

“王妃什么时候跟主子回京?”

唐洛洛:??

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要去京城不假,但跟他们没关系。

“王妃?你是王爷?”是了,对方虽然没了帝星命格,但帝王相是在的,长得一等一的俊,帝王相出身帝王家不奇怪。

“我行十九。”萧衍手中多了个戒指,“既说你是我的正缘,此物便为信物。”

唐洛洛:??

谁要你的信物了?

再一看,她要!

戒指古朴中透着一丝神秘,唐洛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命戒。

她忍不住伸手去拿,对方却缩了一下,“收下信物,就代表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我的信物,只传妻儿。”

唐洛洛磨了磨牙,那戒指对她至关重要。

她的一魄,就在那戒指里。

人都有三魂七魄,她却只余六魄,师父说,若不补齐魂魄,她也是个短命鬼。

唐洛洛其实并不是本土人,真正的小时锦,早在八年前就病逝了。

如今的她,是未来世界的玄术师。

幼年时,小时锦也曾得国师批命,说她与京中的一位贵人相克,不宜养在京城。

于是,她的养父母便做主,将她拜在了归虚道长的门下。

修道对于本就是玄术师的唐洛洛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唐洛洛做事不喜欢拖拉,顷刻间,她便权衡了利弊,面无波澜的对着十九王爷说,“跪下。”

高枫懵了。

让王爷给她跪下?

她是不是,胆太大了些?

他小心翼翼去看主子的脸色,便是当今陛下,主子也是不跪的。

萧衍眼眸微眯,“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他眼底有过一丝戾气。

“知道,跟你这个死鬼说。”

“……”

连皇帝都不敢这么跟他讲话。

她哪来的胆子?

唐洛洛眉心微蹙,已然有些不耐烦,“求婚是要跪下的,你不求,我怎么答应你。”

萧衍眸色幽冷,从来只有别人跪他,没有他跪别人的。

求婚下跪,这什么逻辑,没听过?

他觉得自己找错了人。

十九王爷顶天立地,是断无可能在大街上跪一个初认识的女子。

他撤回戒指,嗓音冷沉而威严,“等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可以跪你。”

“我等你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

这一身帝王般的气势,不愧是帝星,对方拿着那枚戒指来,便是料定她不会拒绝。

毕竟,谁也不想死。

唐洛洛沉默片刻,收拾起摊子。

“小洛姑娘,要走了?”旁边的大婶问了声。

“嗯,收摊了,我要回家了。”

“啊?今天这么早回道观啊。”只要不算命,大婶还是很乐意跟唐洛洛唠嗑的。

“不,是回我真正的家。”

三天前,京中唐家来寻,称当年与庆王府抱错了孩子,要接唐洛洛归家。

没错。

她就是那个抱错的。

庆王府是她的养父母。

说来若不是抱错,她该称刚刚那位一声十九皇叔的。

只不过,她自小离了京城,在道观长大,对京城的人物,早就没印象了。

所以刚没认出来。

唐洛洛叹了口气,收拾完就走了。




“王爷,长生可是你的儿子啊!他病了你看不见吗,他还那么小,病势汹汹怎能拖延下去,我只想让王爷请个太医来,有那么难吗?”

瑞王妃含着泪控诉道。

瑞王脸色深沉,“他真的是本王的儿子吗?”

瑞王妃一噎。

瑞王冷哼,“你以为太医院是你家开的?你想请便请,想传便传?人家太医不用睡觉的吗,这大半夜的你想让本王去哪给你传太医?”

瑞王妃抿唇,“传不了太医,那就找大夫!找个大夫对王爷来说,不难吧?”

她心里明白,他就是不想给长生请大夫,才这般推脱。

他终究,对长生有芥蒂。

尤其是在唐家的认亲宴回来之后,对她和长生是越发的冷漠。

连日宿在侧室那里,甚至连长生病重,都不来瞧一眼。

“往日太医来开过的药,先给他喂下去,天亮再请大夫便是。”瑞王说完,甩袖就走,回侧室那里睡觉去了。

瑞王妃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儿子青白的小脸,她揪心的疼,“长生,是母妃对不起你,母妃没用……”

“呕…”

昏迷的孩子突然从床上翻了起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吐,这可吓坏了瑞王妃。

“长生,我的孩子……”她抱着长生,拍着他的背,浑然不在意腥污的呕吐物溅到她裙子和鞋面上,长生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不停的抽搐。

瑞王妃害怕极了,只能一遍遍的喊着长生的名字,眼泪止都止不住。

眼泪是一个母亲最无助的象征。

看着地上乌黑腥臭的呕吐物,瑞王妃满目担忧,长生明明什么都没吃,一日未曾进食,只勉强喂了些参水,为什么会吐出这些腥黑的东西?

长生吐完之后,仍旧昏迷着。

看着脸色更加灰白了些,瑞王妃拿手指在他鼻尖试探了下,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就连侍女都看的出来,小公子是有进气没出气了,怕是……不成了。

瑞王妃抱着孩子瘦小的身板,哭的撕心裂肺,侍女也偷偷抹泪。

瑞王妃哭着哭着,突然像是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马上吩咐道,“冬菊,快,备车……快去备车!”

“王妃,这么晚了,您是要去给小公子找大夫吗?”

可王爷都说,没大夫了,王妃又要去哪里请人来为小公子瞧病?

“对,你速去备车,我要去唐家!”瑞王妃含泪的眸子坚定下来。

她想到了唐洛洛说的,长生命里有大劫!

或许她真的能救长生。

她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长生在她怀里一点点失去气息,哪怕是有一星半点的希望,她都要去试试!

冬菊立马去备车,瑞王妃将长生抱了起来,带着他一起去找唐洛洛。

马车驶过寂静无人的街道,马蹄践踏的声音格外清晰。

“快些,再快些!”

瑞王妃催促车夫道。

冬菊看着王妃将小公子抱在怀里,如珍如宝却又挽救不了小公子的命,王妃该有多痛心啊?

王妃只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才会想去唐家。

内心里,冬菊知道,小公子已是病入膏肓,救不回来了。

片刻后,马车停了下来,瑞王妃一把掀开车帘,“到了吗?”

“快到了,夜路看不清,险些撞上一个小姑娘。”车夫说。

瑞王妃看了眼,马车前头挂着灯笼,瑞王妃一眼认出,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唐洛洛歪头一笑,“王妃是来找我的吗?”

瑞王妃正要下车,不妨下一秒,唐洛洛就直接到了马车里。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坐到了瑞王妃旁边,压根儿没看见她是怎么上来的!

瑞王妃心头一惊,冬菊差点叫出声。

唐洛洛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命,很快就要被人拿走了。”

再晚来一步,这孩子必死无疑。

一听她的话,瑞王妃顿时就心揪起来,“三小姐,此前是我莽撞,我向你赔罪,可否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还有得救,不过……”

“三小姐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瑞王妃语气坚定的说。

没有什么比听到儿子还有救,更让她心慰的了。

唐洛洛勾唇,“我不要你的命,付钱就行。”

瑞王妃连忙点头。

“这里太挤了,我们换个地方治病。”唐洛洛一抬手,祭出一张符箓,她们瞬间就从马车里消失了。

半响,车夫听到里面没了动静,轻轻撩开帘子一看,马车是空的!

他顿时心神俱震!

见鬼了吗?夜深人静,他拉了辆空马车出来?

此刻唐洛洛已经带着瑞王妃和冬菊回到了瑞王府的房间里。

“将孩子放下吧。”唐洛洛看了眼床榻说。

瑞王妃来不及震惊,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下。

冬菊震惊的瞪着眼珠子,她们刚刚不是在马车上吗?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她惊讶的看着唐洛洛,难道她真的会法术?

唐洛洛没去解释瞬移符,而是专心的给长生看起了病。

其实也不是病,是一种邪术罢了。

唐洛洛掐了个手势,祭出一张安魂符,化作一缕金光融入长生体内。

片刻后,孩子的面色逐渐有了些润色,不似之前灰白。

唐洛洛直白的说,“长生不是病,是中了咒术,你也可以理解为,有人诅咒他。”

瑞王妃脸色一白,“怎么会?长生还这般小,怎么会有人诅咒一个孩子?”

“这就要问问王妃了,一般这种诅咒,只用在极为痛恨的仇人身上。”

若不是长生得罪了人,那就是作为父母的瑞王妃两口子有什么仇人,对方报复在小长生身上。

这种解释最为合理。

“我家王妃平素最是和善,并未与什么人结过仇怨。”冬菊为瑞王妃说话道。

唐洛洛看了眼冬菊,然后说,“想要解咒,需要长生父亲的一滴精血。”

瑞王妃有无仇人,与她没什么干系。

她只是来救人赚钱的,不过问私人恩怨。

毕竟谁还没点秘密了。

“快,去请王爷来。”听到要长生父亲的血解咒,瑞王妃立马让冬菊去叫瑞王来。

唐洛洛强调,“是亲生父亲的精血。”




老话说,拿人手短,一点没错。

唐洛洛能瞧见,他身上的煞气往外泄,他这样走在外面,那些邪物都会盯上他的。

唐洛洛啧的一声,“我可以帮王爷找回命格,之后王爷便要与我退婚,也不可以再拿命戒说事!”

萧衍眼神闪了闪,低声道,“这个……再议。”

唐洛洛眼睛一瞪,再议是什么意思?

男人,就是麻烦。

她转移了个话题,“王爷是在哪找到凝香的尸体的?”

“长寿镇。”萧衍毫无隐瞒的说道,“凝香的尸身被镇上一户人家捡了去,配了阴婚,与一个横死之人合葬了。”

原来宋清书将人抛尸之后,恰好长寿镇上有户人家的儿子横死了,那户人家不想让儿子孤孤单单的走,便想到了配阴婚的主意。

那户人家的两口子就想到了乱葬岗,便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碰上了新鲜的尸体。

凝香长的还不差,两口子当即就把尸体拖了回去。

唐洛洛点点头,“做法虽然有些不道德,但也算给了凝香一方庇护,免遭蛇虫鼠蚁啃噬。”

而宋清书,在抛尸之后,又将替他抛尸的小厮灭口了,所以便没人知道凝香的尸身被人捡走。

自然也就找不到尸体。

“剩下的事就交给官府,我的任务完成了。”唐洛洛转身摆摆手,声音清脆的说,“俗话说,送佛送到西,王爷会有福报的。”

理解到她的用意,萧衍嘴角噙笑。

高枫回来,只看到主子盯着唐家大门,果然,拉走唐玉延是对的,从主子的表情看,他与唐家姑娘应该相处甚欢!

“主子与唐姑娘说了些什么?”

高枫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萧衍似乎笑了笑,“我说了,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姑娘。”

高枫扬眉,“如何心软?”

“与你何干。”

“……”

“主子,死者的尸体都拉回来了,是直接送去京兆府,还是另行安置,请主子示下。”

高枫默默地转移话题。

“天快亮了,宋家气数该尽了。”萧衍看了眼幽黑的天色,语气淡漠,“送去京兆府。”

“是。”

高枫领命去办。

唐洛洛和离开的萧衍都没瞧见,阴黑的夜色中,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唐家大门,目光阴冷无比。

随后像幽灵一样缩回阴暗的角落里。



次日。

由于人证物证齐全,又有十九王爷无形施压,京兆府一大早便去宋家抓人,可谓是招摇过市,不出半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

宋家的大门上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宋老夫人被官差‘请’走。

宋清书昨晚宵禁出逃,被十九王爷亲自抓到,清晨便同死者尸体一起,押送到了公堂。

府尹刘大人见到堂上摆着几具尸体,眼睛里闪过一丝惊颤,身子晃了晃,顶着心虚和冷汗,上前给萧衍行礼。

“下官见过王爷,这……这些尸体是……”

“受害人,刘大人可以找人来认尸,此案可能会多几个苦主。”萧衍没什么表情的说。

说完他也没打算走,直接就到旁听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府尹刘大人顿时感觉到了威压。

他不敢撵人,只得转头吩咐衙役,去核查死者身份,让受害人家属来认尸。

而往日风光出彩的状元郎宋清书,此刻正狼狈又惊恐的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看上起竟有些疯疯癫癫的。

“大人,宋家人带到!”

衙役禀报。

宋老夫人一上来,就看到躲在角落里的宋清书,顿时担心极了,“清书!”

老人家想上前,却被刘大人拦了下来,“老夫人,这是公堂,注意秩序!”

宋老夫人动作一顿,心疼的看了看宋清书,咬了咬牙,然后扑通跪了下去,“老身认罪!”

事已至此,她知道瞒不下去了。

十九王爷亲自将这些个尸体都找了出来,容不得宋家再狡辩。

为今之计,只得她认下罪责,尽力保住她孙儿。

刘大人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认罪了。

然后又偷偷瞟一眼面色凉薄的萧衍,心想,十九王爷的威压果真不容小觑,竟叫宋老夫人不打自招。

他往椅子上一坐,惊堂木一敲,扫了眼堂上摆放的尸体,道,“说说吧,你认哪桩罪?”

宋老夫人看都没看那些盖着白布的尸体,说,“老身都认。”

“都认?”刘大人轻哼,“老夫人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死于你手?”

宋老夫人神色坚定,“不错,都是我杀的。”

“你为何要杀他们呐?”刘大人照流程问案,语气不免唏嘘,“本官记得,那梁生似乎还是宋清书的同窗吧,那可都是与他一起读书的朋友知交啊,与你宋家无冤无仇的,老夫人这般年纪了,为何还要杀害他们?”

“我孙儿是状元郎,他们都是寒门子弟,如何配与我孙儿做朋友,不过是想来沾我孙儿的光罢了。”

宋老夫人不屑的冷哼。

刘大人对这解释似乎很无语,心想这老太太莫不是疯了?

“你……”

“大人不必再问,我都认,大人按律处置了老身便是!”

宋老夫人铿锵有力的说。

“祖母……”听见宋老夫人为他顶罪,宋清书眼睛红了,他爬到宋老夫人身边,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被老太太推开。

“跪下!”宋老夫人沉着脸呵斥,然后继续看向刘大人说,“人都是老身杀的,与我孙儿无关,他并不知情,还请大人明察,清书他……罪不至死啊!”




“你别着急,我随你去看看。”唐令仪说。

杜鹃连忙点头,“多谢大姑娘。”

然后转头将唐令仪请上了马车。

杜鹃嘴角泄出一丝笑意,跟着也坐了上去。

马车离去,魏家大门后,走出两个人影来。

“洛洛,杨舒澜真的会害我吗?”

说话的,正是唐令仪。

就在刚刚,她要出门去见杜鹃的时候,唐洛洛来了。

洛洛用一个纸人,变成了她的模样,去见杜鹃。

“大姐,安心呆在家里吧,剩下的事情有我,不必多想,做人嘛,问心无愧就行。”

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上场了。

从杨家回来后,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最后她想明白了,或许一开始,杨家养的邪祟就是杨舒澜故意让她看到的呢?

唐令仪笑了笑,洛洛看似不懂感情,却总是在随口一句话宽慰她。

‘唐令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小乞丐给唐洛洛送信来了。

信上说,想要唐令仪活命,就让唐洛洛一个人来杨家。

唐洛洛笑了笑,看来杨舒澜是真的不怕将杨家夷为平地啊?

又或许,她就是不想要杨家存在呢?

以杨家的道行,是养不出那样的邪祟来的,所以她才想钓一钓背后的大鱼。

她猜测,杨家和宋家一样,都是被人利用支配的棋子。

看到信上的内容,唐令仪叹了口气,“洛洛真厉害,什么都猜对了,大姐知道你道法深,可你一个人去,千万要当心啊。”

她去了,怕是会拖洛洛的后退,所以唐令仪也不说要陪她一起去的话了。

“我有分寸,大姐放心。”

唐洛洛离开后,唐令仪又想到,“好像有几日没见到二郎了,他在家吗?”

半夏陪着她,“二公子这几日好像一直没出房门,奴婢听说二公子最近废寝忘食的,像是在赶工?”

唐玉延在礼部任职,礼部有编修的书籍也是寻常。

二郎以前也因此赶工过。

唐令仪并未多想,只祈祷洛洛能够早些回来。

唐洛洛到了杨家门外,比起上次来,杨家的阴寒之气更重了。

果然,上次是她看走眼了。

真正与邪祟为伍的,还在这里。

杨家门口挂着白帆,进去之后,唐洛洛发现府里空荡荡的,青天白日也挡不住杨府的阴森。

唐洛洛一脚踏进,脚下便触动了一个阵法,四周的阴气如罡风一般刮着她的耳膜。

“祭灵阵。”

没想到杨舒澜还有两把刷子,能布下这阵法。

“洛洛,你来了。”杨舒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只有踏入祭灵阵,才能看见她。

唐令仪被绑住了手脚,仍在她脚下。

唐洛洛微微眯起眸子,“你藏的挺深。”

杨舒澜笑了笑,“可你不够厉害,若你能一举歼灭杨家,我也不必想法子第二次请你来。”

“你想杨家覆灭?”

唐洛洛挑眉。

杨舒澜微微摇头,“如今是要你与杨家一同去死。”

唐洛洛:突然有点无言以对。

“想法不错,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杨舒澜不紧不慢的笑了笑,“我自知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毕竟养了那么久的邪祟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好请你大姐姐帮忙了。”

唐洛洛淡淡的看着她。

她站的位置,是祭灵阵的阵眼中心,祭灵阵一旦启动,就会抹杀掉阵内所有的灵魂。

是个很强势霸道的阵法。

不过对唐洛洛来说,也不算什么。

“如今你大姐姐在我手里,你若不听我的,我就用她的魂魄祭阵。”

杨舒澜长着一张萝莉脸,没想到是个阴暗小萝莉。

“你想让我如何做呢?”

“献出你的灵魂,成为我的祭品,我便放了你大姐姐。”杨舒澜说。

唐洛洛‘噗’的一下就笑了,“杨小姐,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我怎么可能用我的灵魂去救她?”

杨舒澜一愣,“你怕死?”

废话,谁不怕死!

唐洛洛翻了个白眼。

杨舒澜皱眉,“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大姐姐吗!”

“随便,我大姐死了,我还能为她报仇,我死了,谁能为我报仇呀,还是我为她报仇,成功率更高一些。”

杨舒澜狠狠地皱起眉头,她没想到,唐洛洛会是这个反应,当真是冷心冷肺!

不过片刻,她眉目又舒展开,“你莫不是想拖延时间,想找破阵的法子?”

说着,她掐着唐令仪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威胁道,“洛洛,做我的祭品吧,你没得选择!”

唐洛洛清冷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嫌恶,突然觉得,她的名字也不是谁叫都好听。

“就这么个破阵,还用得着想法子?”

唐洛洛冷笑一声,她扬起一张符,“五雷符!”

‘轰隆——’

一道天雷轰然劈下,尚未彻底启动的祭灵阵顿时从中间劈裂。

雷击劈在杨舒澜头顶,她吓得脸色煞白,却突然有一道光芒帮她挡住了雷电。

“嗯?”

唐洛洛将目光放在她头上的发簪上。

那是一支祥云图案的玉簪,图样虽简单,但雕工很精细,玉是千年寒玉,散发着淡淡的幽绿寒芒。

单凭那支玉簪,挡不住天雷,是里面的紫气,帮她挡了一劫!

果然,杨家和宋家一样,都是帝星紫气的承载者!

她背后一定有条大鱼。

经过一道天雷的洗礼,杨舒澜不似刚才那么淡定了,她紧紧的掐着唐令仪的脖子,企图胁迫唐洛洛。

“我知道你道法厉害,你若再敢召来天雷,我便让唐令仪给我陪葬!”

“你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吗。”

唐洛洛讥笑,不等杨舒澜反应过来,她又说,“我大姐姐是不是很轻啊?”

杨舒澜一怔。

她单手就将唐令仪拎了起来,确实轻飘飘的。

纸人当然轻了。

唐洛洛不屑的勾起唇角。

杨舒澜手心蔓延出黑雾,不管不顾想将唐令仪的魂魄抽出来祭阵,却发现,唐令仪根本就没有魂魄。

她终于意识到,她被骗了!

这不是唐令仪,是假的!

‘啪!’

唐洛洛打了个响指,唐令仪就变成了一张纸,灵巧的从杨舒澜手里钻出来,飞回唐洛洛手心躺平。

“与邪祟为伍,终究没有好下场,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唐洛洛语气平静的说。

杨舒澜却忽然笑了出来,回头?

她早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看着唐洛洛,眼睛里有羡慕,有惋惜,有狠绝,最后浑身黑雾萦绕,那是很强的怨念凝结成的邪气。

祭灵阵虽被天雷劈了,但阵眼还是完好无损的。

杨舒澜这是要……献祭自己的魂魄,启动祭灵阵。




但他不敢回房,那对鬼母子会跟着他。

宋老夫人看出他的害怕,无奈道,“你将供奉的佛像抱回去,便不会有事。”

宋清书一听,眼睛都亮了,“是,谢祖母。”

有了佛像护体,女鬼就不敢靠近他了。

宋清书抱着佛像离开,宋老夫人便立即让人研磨,写了封信,让人偷偷从后门出去,将信送去唐家。

半夜,宋清书彻底熬不住了,瘫在床边睡了过去,然后无意识的松了手。

‘啪嗒’一下。

佛像掉在地上。

顷刻间,屋子里阴风阵阵,鬼气铺天盖地,像蛇一样爬上宋清书的身体,缠上他的脖子。

宋清书喘不过气,猛地惊醒,对上一双鬼眼,差点没吓得原地去世!

他奋力的挣扎着,伸手想去捞掉在地上的佛像,女鬼看出他的意图,长发一扫,就缠上了他的手臂。

宋清书心中绝望,用尽全部力气破音大喊,“对不起!凝香,我曾真的心悦于你!”

女鬼一顿。

掐他脖子的力道停住了。

宋清书见状,立即大喊,“我想过好好待你的,可是祖母不允……凝香,你别怪我,是祖母嫌你出身卑微,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

女鬼神情凄厉,竟是流出了一滴血泪。

趁着这个空隙,宋清书奋力一捞,捞到了佛像,举起佛像震慑女鬼。

女鬼顿时被佛像照出的金光所伤,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开。

宋清书拔腿就跑,抱着佛像,跑出了宋府。

深更半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黑漆漆阴森森冷沉沉的,宋清书能感觉到,女鬼就在身后追着他。

夜黑,看不清路,宋清书又慌不择路,扑通一下,左脚绊倒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佛像也摔了出去,他一回头,就看到女鬼那张可怖的脸,他只得急忙去捡佛像。

可是女鬼没有再给他机会。

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宋清书双脚离地,不一会儿就透不过气来,“凝香……”

“花言巧语,骗子,该死!”

女鬼声音凄厉,“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

她五指成爪,锋利的黑指甲对准宋清书的心窝子掏去。

就在鬼爪刺破肌肤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道弹开,黑夜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还不能杀他。”

唐洛洛凭空出现,紧接着,打了个响指,一张符箓飞去,将女鬼打退。

宋清书像块烂肉被摔在地上,可怕死的恐惧已经超过了身上的疼痛,他不管不顾的爬到唐玉延脚下。

“二郎,救救我……唐兄,玉延兄,看在我们同窗多年的情分上,求你救我……”

他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体面了,只想求唐玉延救他。

死死地抓着唐玉延的衣摆不撒手。

唐洛洛垂眸瞟了眼,“求错人了,他可救不了你。”

唐玉延万分嫌恶的皱眉,一脚踢开他,“是我看走了眼,才与你相交多年,我救不了你,我三妹妹也不会救你!”

唐洛洛挑眉,不错,这个二哥挺识趣。

没有脑残的帮宋清书求情,让她救他。

宋清书忽然从唐玉延的话中听出了关键点,唐洛洛能救他!

他顿时转换目标,只求活命,一把抓唐洛洛的脚,“唐小姐……唐姑娘,求你救救我,我求求你了!”

“放开!”

“不放!除非你答应救我!有鬼追我……有鬼啊!你不是道姑吗,你为什么不救我!”

唐洛洛被他这自私的话恶心到了,“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自己做的恶,怨鬼缠身就是你的恶果。”

她踹了踹,没能踹开他,宋清书扒她腿上抱的死紧。

“再不松手,就把你丢进女鬼嘴里。”

宋清书立马撒手了。

一扭头,女鬼对他目露凶光,抬起利爪,吓得宋清书转头又抱紧了唐玉延的腿。

这回说什么都不松手,除非唐玉延踩死他!

唐玉延是看不见鬼魂的,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阴气很重,让人汗毛直栗,再加上宋清书被吓成这样,必然是有什么的。

更让他惊奇的,是三妹妹仅用一张符,就从家里到了这里!

此等玄妙的事,唐玉延之前从未见识过。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女鬼灰白的脸上挂着血泪,似乎是察觉到唐洛洛的厉害,一时不敢靠近,“你是什么人?我们没有恩怨,我不缠着你,你把宋清书交给我!”

唐洛洛余光瞥见脚下掉的佛像,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没想到你都做鬼了,还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女鬼顿时恼羞成怒。

周围的阴气更重了。

因为唐洛洛瞧见,女鬼身上有几个带金光的窟窿,那是被佛光所伤。

唐洛洛抬手,指尖祭出一张符箓,女鬼吓得后退几步,唐洛洛手一甩,符箓飞向女鬼。

女鬼惊吓之余,却还是不遗余力地护着怀里的小鬼。

她以为那张符会打的她魂飞魄散,可是并没有,相反,她身上被佛像照出的窟窿,都愈合了。

“佛光所伤,若不修复,你就会魂魄不全,即便到了地府,将来投胎也会是个傻子。”

女鬼微愣,抱着小鬼就朝唐洛洛跪了下去,“多谢大师,可宋清书……他该死。”

她知道,这姑娘看起来小,却是道法高深的天师。

“你放心,会有人替你主持公道的,可你手上若沾了人命,就得在地府受罚,投不了胎。”

“我不在乎!”

她只想杀了宋清书。

“荒唐!为了一个男人,断送了自己的轮回路,亏不亏啊?”

女鬼愣住,唐洛洛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有未腿去的婴儿肥,可此时语气凌厉起来,却叫女鬼感到畏惧。

在唐玉延看来,唐洛洛就是在自言自语的对空气说话。

他看了看脚下的宋清书,又看了看自家妹妹,只觉得,这世界真奇妙。

叫人看见,只怕会当他们是疯子。

唐洛洛已经算过了,天一亮,宋家的牢狱之灾就会应验,有贵人相助呢。

街道上突然传来动静,一队身穿金甲的侍卫踏破了黑夜的寂静。

“玄影卫。”

唐玉延说了句。

唐洛洛微微挑眉,瞧,是贵人啊。




崇王妃慢慢的吃完剩下的半块糕点,拿帕子擦干净手指,眸子里没有了热情,冷淡的不似常人。

随后她从小桌下,取出一把匕首来,刀刃锋利,寒光凛凛,她走到瑞王妃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张花容月色,楚楚动人的脸,不得不感叹,瑞王妃是真的美啊。

难怪当年能引得两位王爷争抢。

随之,崇王妃眼睛里闪过一抹恨意,她高举起匕首,“你不该送上门来。”

说罢,匕首对着瑞王妃的脖颈,狠狠刺下!

可就在匕首将要刺入瑞王妃肌肤的一瞬间,她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道金光,将她的匕首震开。

崇王妃眼神一震,“怎么回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事人正看着你行凶呢。”

清脆的声音凭空传来,崇王妃心中一颤,“谁?谁在说话?”

下一秒,唐洛洛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微微一笑,“我在说话。”

崇王妃吓得往后一跌,“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唐洛洛并未回答她,而是弯腰将瑞王妃身上的护身符拿了起来,上面的朱砂褪掉了,护身符刚刚已经替她挡了一劫。

瑞王妃醒过来,她怔怔的看着崇王妃,想问为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那道符的作用,她刚刚虽然晕着,但意识是清醒的,甚至还眼睁睁的看着崇王妃行刺她。

唐洛洛看了眼两个气质相似,长相也属同类的女人,悠悠叹了口气,“她睡了你男人,你恨她是应该的,你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她们母子身败名裂,可你偏偏选择了最不应该选的一种,用咒术害人,实在不可取。”

瑞王妃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握紧了拳头,“你是说,是她害的长生?”

唐洛洛点头,“施了咒术的人偶应该还在这屋子里。”

瑞王妃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你要怎么恨我都不要紧,你要报复,冲我来便是,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崇王妃突然大笑起来,眼神中充满戾气,“为什么?你这贱人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生的是谁的儿子?你来找崇王做什么?我只恨,自己没有勇气,当人面捅她个七八刀,还有她那个野种,更该死!”

她彻骨的恨意,惊的瑞王妃后退了几步,“疯子!”

唐洛洛瞥了眼发疯的崇王妃,“没算错的话,你俩之间的恩怨,是你咎由自取吧?”

崇王妃噎了一下,然后赤红着眼睛责怪道,“就是她,就是这贱人勾引的崇王!”

瑞王妃心口刺痛,“若不是你给崇王用那药……”

“你住口!”

崇王妃阴狠的盯着她,不许她说出口,如果眼神可以比作刀枪,瑞王妃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要说瑞王妃和崇王妃,原先二人感情也是极好的,后又一同嫁入皇家,成为妯娌,感情理应更是和睦。

但其实崇王妃知道,崇王其实一直爱慕的,是瑞王妃。

只是,瑞王比他先下手,去皇帝面前提了亲。

他这才错失所爱。

娶她也不过是崇王母妃的意思,他不好忤逆母妃,这才答应这门婚事。

可成亲后,他便冷落着她。

说出去谁敢信,成亲一年,她仍旧是完璧之身。

渐渐地,她心里便生出了怨怼,尤其是看到瑞王那般宠爱瑞王妃,她心中更是不平,凭什么瑞王妃可以夫妻恩爱,她就不行?

于是在一年春猎上,她动了心思,在茶水里下了催情的药物,到底是夫妻,崇王虽不碰她,却也不曾过多防备她,在外人眼里,她和崇王也是琴瑟和鸣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崇王喝下那杯茶水,察觉到茶水里有问题后,勃然大怒,却宁可忍受痛苦,也还是不肯碰她。

一个男人,哪里忍受得了催情药物的冲击,哪怕她死死地抱着崇王,崇王还是盛怒的将她甩了出去,自己离开了。

可最后她找到崇王时,他只面色冷沉的甩给她一句,“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那一刻,崇王妃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凉了。

他的催情药解了,他睡了别人,他宁可睡外面的女人,也不碰她!

心里的落差让她备受打击,恨意也随之生根发芽。

后来,她又碰上了从水池里出来的瑞王妃,当时她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崇王妃还以为她落水了,可当她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时,她整个人脚底生寒,她明白了,是她……是她帮崇王解了催情药!

从那以后,她与瑞王妃其实并无往来,崇王妃当日也并未戳穿,彼此只当不知。

再后来,便传出了瑞王妃怀孕的消息。

为此,崇王妃不是没怀疑过,她的孩子……会是谁的?

直到长生越长越大,直到她在宫宴上见到了瑞王的儿子,长生,她才赫然发觉,那哪里是瑞王的儿子,分明是崇王的种!

那孩子,眉眼生的与崇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心里埋藏了多年的恨意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看着崇王妃癫狂痛苦的模样,瑞王妃闭了闭眼,攥紧了五指,同样压抑着痛苦。

当年的荒唐事,她本想烂在肚子里,难道只有崇王妃一个人受到伤害,只有她一人委屈吗?

她也是受害者啊!

回想起那一日,她只是不慎在水池边丢失了贴身佩戴的香囊,想回去找找,却不想被他拽进了水里。

铸下大错。

可这一切是她的错吗?

崇王妃恨她可以,可为什么要害长生?

长生是无辜的!

趁着两个女人回忆往昔时,唐洛洛已经找出了施展咒术的傀儡娃娃。

从傀儡娃娃腹中,又翻出了长生的生辰八字。

瑞王妃冷冷的看着人偶上扎满了银针,“你可知皇族之人,施厌胜之术,是死罪!”

唐洛洛嘴角抽了抽,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但这娃娃上的咒术,比厌胜之术还是强了那么一丢丢的。

厌胜之术,虽也是一种诅咒,但若没有加以咒术,实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个傀儡娃娃上面,是加了咒术的。

应该是施加咒术还不解恨,所以崇王妃又在娃娃上扎满了针,来宣泄自己的恨意。

只是崇王妃没有道法修为,施的咒术也不强,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足以致命。

“三小姐,这咒术你能解吗?”瑞王妃声音有些颤抖。

这点咒术对唐洛洛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她点头,“能。”

她抬手,正要消除上面的咒术,‘咣当’一声,门开了。




这天,唐家众人都行色匆匆的往老太君屋里赶去,一问之下才得知,老太君出事了。

老太太吃斋念佛,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敬香祈福,不想今日去敬香时,从山门外的石阶上摔了下来。

不仅摔破了头,还摔断了腿。

这可吓坏了随行的人,急匆匆的就把老太太给送回了唐家。

唐啸铭立即使唤人,去找郎中来。

郎中来看,说是万幸老太太只是摔伤了腿,头破血流却并未伤及性命,但老太太年纪大了,这腿怕是要养上半年才能好。

“小姐,你不去看看老夫人吗?”流珠唏嘘的问。

唐洛洛摇摇头,“老太君不喜欢我,阿娘不是说了么,不许我去碍老太君的眼。”

流珠抿唇,她是怕别人说小姐不孝。

“洛洛。”

唐令仪进门来,面上带了几分担忧,“祖母出事了,父亲和阿娘都赶过去了,你也随我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大姐,我们要听阿娘的话,不要去碍祖母的眼,说不定祖母见到我们,怒气攻心伤的更重。”唐洛洛很直白的说。

唐令仪噎了一下。

“我们做小辈的,该敬的孝道还是要做到的,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唐令仪叹了口气。

唐娇娇在祖母床边守着伺候着,她和洛洛却连看一眼都不去,唐娇娇只是养女,她和洛洛是嫡亲的孙女,别人会怎么说她和洛洛?

唐洛洛点头,“哦,随便。”

她唐洛洛,生来不喜欢看人脸色。

何况她早就提醒过,老夫人会有血光之灾,奈何她老人家不信。

唐令仪是知道她性子的,说一不二,倒也没继续勉强她,“洛洛不想去便罢了,我去瞧一眼,即便是表面功夫,也不能全叫唐娇娇一个人做了。”

打从洛洛替她拿回庚帖,她对洛洛是更加信服了。

唐令仪走后,唐洛洛右眼皮突如其来的跳了两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默默的抬起手指,掐指一算。

嘶,最近有横祸啊。

唐洛洛拍了拍随身携带的符箓,灾祸这东西,她从来没在怕的。

与此同时,乱葬岗。

阴云避日,乌鸦乱叫,阴森恐怖,寻常人路过这里都得绕着走,有个男子在乱葬岗准确无误的翻找到了宋清书的尸体。

又将宋老夫人的尸体找出来,随便挖了个坑,安葬了。

“宋家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真是可惜。”男子声音暗哑,戴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他拽起宋清书的尸体道,“你虽罪有应得,但老夫人对我有恩,我得报恩,替宋家出口气,那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要了你的命,想不想亲自报仇?”

尸体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

但他能瞧见,尸身上溢出了黑气。

男子用了一张符,将宋清书的灵魂禁锢在肉身里。

然后将尸体带走了。

唐洛洛正打算研究一下命戒里的血印,突然天空降下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她微微眯起眸子,晴天霹雳,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警示么?

“小姐,夫人请你去一趟书房。”

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流珠方才被她打发去厨房弄吃的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唐洛洛去开门,是个眼生的丫鬟,她问,“你是?”

“奴婢是夫人院子里的人,夫人请小姐过去一趟。”侍女低着头。

唐洛洛深深地看了眼这丫鬟,然后出门说,“知道了,这就去。”

侍女默默地退下。

唐洛洛到了书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声。

“魏素羽,你出尔反尔,让唐洛洛顶替娇娇,是当初我们说好的,你也是赞同的,为何突然反悔?娇娇养在我们身边十几年,难道不比你刚认识几天的唐洛洛亲?”

“呸!洛洛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唐啸铭,我为何反悔,你心里不清楚么?别逼我撕破脸,抖搂出你的丑事!”

是镇南侯和魏氏在吵架。

唐洛洛停住脚步。

貌似与她有关。

“我能有什么丑事?分明是你自己猜忌多疑,我堂堂一个侯爷,后院仅有两个妾室,让你在侯府风光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娇娇也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唐洛洛一回来,你眼里就没有娇娇了,她也唤了你十多年的娘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凉薄,也为娇娇想想?”

镇南侯控诉道。

魏氏冷哼,“这府里但凡有一个妾室,你便是背信弃义,当年你承诺于我,此生只我一人,现在我没兴趣跟你说这些,唐啸铭,我不妨告诉你,想用洛洛换唐娇娇,你休想!谁若想委屈了我的洛洛,我就让他坟头血溅三尺!”

唐啸铭被她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唐洛洛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俩吵成这样?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阿娘,你们想让我顶替唐娇娇什么?”

魏氏没想到,唐洛洛会来,她诧异了一下,然后敛去了脸上的怒意,露出一抹笑脸,“没什么,就是一些个小事,老太君摔伤了,洛洛可有去瞧过吗?”

唐洛洛摇头,“没有。”

唐啸铭一听就怒了,“你作为孙女,不说在床边侍奉汤药,竟连看都没去看一眼,你眼里还有没有点孝道!”

“你吼什么?不让洛洛去,这话是我说的,老太君既然不喜欢我的女儿,又何必去碍她的眼。”

魏氏护犊子的骂了回去。

“听听,你听听,这是你身为儿媳该说的话吗?自己不孝敬婆母,竟还要教坏孩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悍妇!”

魏氏拳头硬了,他大概是忘了,他就是因为娶了她这个悍妇,才有今日的地位,侯府才有今日的荣光。

但她不想再说过去的事了,一个男人变了心,夫妻感情不再,过去的事说多了她只觉得恶心。

现在她只想捍卫自己的权益和儿女的地位,至于感情,见鬼去吧。

唐啸铭不过一个老男人罢了,她不稀罕了。

见魏氏不吭声,唐啸铭觉得解气,又朝着唐洛洛骂了过去,“娇娇伺候汤药,陪伴祖母,一样不落,你看看你……呜呜呜!”

唐啸铭说着说着,突然就说不了话了,两片嘴皮子粘到了一起。

他瞪大了眼珠子,这个逆女,到底对他使了什么妖法?

大可不必贬低她来抬高唐娇娇,唐洛洛表示,别想PUA我。




唐啸铭胯下一紧。

冷汗都下来了。

疯婆娘!

是想断他子孙根吗!

魏氏此举,意在割袍断义。

阿娘说完,便决然离开。

唐洛洛也跟着走,临出门前,她脚步一顿,回头正好对上老太君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我娘在唐家一日,她便是唐家主母,谁要是敢对我娘不利,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万鬼缠身。”

说完,也不管老太君和唐啸铭是个什么脸色,笑嘿嘿的走了。

“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她如此不将我们母子放在眼里,你还留着她做什么,现在就写休书!让她滚出唐家!”

老太君气的心绞痛,趴在床边怒喊。

唐啸铭脸色阴沉,是他不想休了魏氏吗?是他休不得。

若休了她,魏老将军势必不会再扶持他。

“母亲,暂且不能休了魏氏。”唐啸铭声音隐忍的说。

原以为,那把刀能悄无声息的让岳父病逝,不想竟被唐洛洛看出了端倪。

“为何不能休……”老太君看着自家儿子阴霾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莫不是……方才她们母女说的,是真的?”

唐啸铭不语。

老太君顿时悟了,“你,你当真想谋害你的岳父?”

唐啸铭攥紧了拳头,“我没有,我不知……”

起初他确实不知那把宝刀有问题,太子将宝刀赠给他的时候,他只当太子是有意拉拢他。

从太子府出来时,是他无意间听到了府里下人议论,说那把刀是从哪个王公贵族的墓穴里挖出来的。

是陪葬品。

不干净。

他当时听完便动了心思,他想到了他的岳父极爱收藏这些神兵利刃,若是将刀送给他,他老人家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他便不用再看魏家的脸色了。

魏氏也不敢仗着魏家的势,在唐家横行霸道。



太子萧湛打坐时突然睁开眼,“感应不到了。”

刀中的阴灵,好似都消失了。

他用一张符纸,双手合十夹在掌心,再度闭上眼,视觉中便看到了魏家的光景。

魏老将军披着外裳,在床头看书,瞧着确实不似病重的样子。

魏与泽在院子里挑灯练剑,唐令仪在陪着魏氏和唐洛洛,母女三人有说有笑。

他的符,可以远程窥探,却达不到远程窃听的级别。

魏家人都没发现,无形中有双眼睛在窥视他们。

突然,唐洛洛赫然抬眸,清冷的目光与幽黑的空气中对视一眼,随手打出一道符,空中冒出灼烧的火花,那双窥探的眼睛消失了。

“该死的唐洛洛!”太子捂着眼睛,恶狠狠地咬牙,“来人!”

侍从听到声音,立即进门,“太子殿下?”

“传太医!”

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他收手的快,眼睛就要保不住了。

“是。”侍从发现太子眼睛像是被火燎过,片刻不敢耽搁,立即去找太医了。

“洛洛,你刚刚在打什么?莫不是……外祖父府上还有邪祟?”唐令仪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什么,一只偷窥狂而已。”唐洛洛冷笑。

那家伙跑的倒是挺快,不然非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偷窥狂?

唐令仪立即起身,“我这就去找舅舅,让他加强戒备,外祖父身子尚未养好,可不能再出岔子!”

说完就雷厉风行的走了。

唐洛洛抿唇,想说普通的戒备,是挡不住那等偷窥狂的。

镇南侯说,那把宝刀是太子给的,今夜又有人用天眼符来偷窥魏家,两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阴招都使到她家人头上来了,她岂能坐视不理?

说干就干。

唐洛洛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是个纸人形状,她轻轻吹了口气,纸人好似活了过来,在她掌心上飘了起来,还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

“去吧。”唐洛洛勾唇。

纸人便有意识般的飘了出去。

唐洛洛随后跟上。

纸人飘到了一座府邸前,它想飘进去,却被一道结界给撞了回来。

唐洛洛抬手,纸人落在她手心,委委屈屈的贴贴她。

她笑笑,将纸人收了起来,再抬头,‘太子府’金灿灿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果然。

是太子。

没想到堂堂储君,也修习了道法?

还在自己府中布下了法阵。

不过这法阵对唐洛洛来说不算什么,简单的锁魂阵罢了,唐洛洛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阵眼,随手一张符,便撕裂了阵眼。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阴气从阵眼处往外泄。

唐洛洛微微眯起了眸子,难怪要用锁魂阵,看来这太子府的阴魂不少啊。

紧接着,她听到太子府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

“怎么回事?”

太子察觉到不对劲,眯着红肿的眼睛,从榻上翻了起来。

随后有侍卫进门禀报道,“回太子,府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突然就乱了。”

有人被推下水,有人平白无故被打,还有人差点打翻了烛台!

像是,像是在闹鬼。

但后面这话,侍卫不敢说。

萧湛脸色一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阴冷的往门外瞧了眼,有人动了锁魂阵!

锁魂阵镇压的那些鬼气,逮着点机会便出来作乱!

什么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阵法,他竟毫无察觉?

萧湛立时拿出几张符,交给侍卫,“拿去贴在府里的各个长廊门窗上。”

“是。”侍卫接过符纸,便去办了。

唐洛洛用了隐身符,看着太子拿出的符纸,她微微挑眉,没想到太子还会画镇鬼符呢。

不,没准不是他画的。

她在太子房中转悠了一圈,并未看到任何画符的工具。

“本太子的眼睛究竟如何?”

唐洛洛又听到太子恼怒的声音。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太子殿下这伤来的奇怪,像是被火燎伤,可又无外伤……微臣从未见过这样的灼伤,不知太子是因何伤成这样?”

“你还来问本太子?本太子若是太医,要你何用!”太子咬牙切齿。

太医冷汗连连,“太子息怒,微臣这便为太子调制一些治灼伤的膏药来。”

太医心里苦啊,医者也需望闻问切,他不问清楚了,如何断定太子是因何所伤?

可太子盛怒,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膏药来。

唐洛洛勾唇,再好的膏药,都治不好太子的眼睛。

虽然没能废掉这偷窥狂的眼珠子,但被冥火灼伤,普天之下,除了她,没人能医治。

太医出去之后,唐洛洛来到萧湛面前,他半眯着眼睛,眼周的肌肤赤红一片,虽看不出外伤,但若三天内不治疗,里面就会化脓。

到时候,这双眼睛自然也是保不住的。

唐洛洛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甩手。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响当当的,火辣辣的。

太子惊诧之后,便是无比的震怒,“谁?什么人敢打本太子……”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另外半边脸上。

两边对齐,这就好看多了。

太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他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张符,对着空气就是一顿比划,“大胆小鬼,还不速速退下!”

唐洛洛呵笑,又是一巴掌,打的太子原地转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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