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下雨,烈日当空的天,也会有不少污浊的水迹。
这里虽脏陋,摆摊的贩子却门类繁多,不仅有蔬菜水果,玩具书籍,腊肉卤蛋,甚至有卜卦算命,江湖郎中,修自行车和配锁的。
这里的热闹仿佛十几年从未间断过,竟也没有城管前来大呼小叫。
这里被这座越来越发达美丽的城市长期遗忘了。这里成了阿婆这种怀旧的小市民的乐土。
我突然也和阿婆舍不得我一样,舍不得这里了。但若我真的去那家公司工作,也只好无奈地离开。
我怕我离开后,这里的风貌就彻底地转瞬即逝了,包括阿婆的鸡汤,包括阿婆的出租楼,包括这片我每天在起床气的鼓动下都忍不住想扔电冰箱的喧嚣。
或许正是那时候的那个怕,让我坚定了做自由写作者的信念。自由,怀旧,这才是我。
我要一辈子陪着阿婆留守在出租楼。这并不天真,因为我还有自己难以寄托的回忆。我新的爱情故事,很大程度上是回忆的一次模拟。
当我双脚完全踏出这条巷子时,我回忆的这次模拟就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我又坐在了电脑屏幕前,就像是新郎面对着虚掩的洞房门,内心充满了激动与局促。
这次是现实世界,即使我的精神再衰弱,恍惚之下也应该很难遇到过分灵异的事。
我调了一杯咖啡,用指甲如船桨般轻轻柔柔地在咖啡表面划动。
雪白的咖啡泡沫在浓厚的熟褐色表面逐渐形成了食用两个字。我的书法一向透着窘困,这是因为每当我要写字时,总会莫名地感到头昏脑涨,胸口憋闷得无法舒解。
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专注地凝视着这两个字,突然身后传来怪响,悉悉索索的,仿佛有谁在我家里整理衣柜。我站起,侧身看房中的衣柜,怪响并没有停。
衣柜旁边是低矮一些的书柜,书柜旁边是床,床过来就是我现在所处的电脑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