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如意严嬷嬷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婢赵如意严嬷嬷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国府的后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赵秦氏却是愣愣地看着女儿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如果可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将自己视作珍宝的女儿送进宁国府这个豺狼虎豹之地去受折磨。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年底,如意的爹赵老汉在为宁国府赶车去给府里出嫁的姑奶奶们送年货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车,一车年货就这样都压了他的腿上。赵老汉的腿自然就受了伤,可为了在年关前把年货都送到,他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伤,而是咬着牙瘸着腿把东西都给送到了,待他忍痛回了家,大夫却说他那半条腿都保不住了,必须要锯掉,不然的话恐有性命之忧。一番权衡之后,赵秦氏只能同意大夫锯掉丈夫的残腿,只是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在国公府当差了,家里的生计也因此断了。府里的大管...
《宠婢赵如意严嬷嬷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宁国府的后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赵秦氏却是愣愣地看着女儿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如果可以,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将自己视作珍宝的女儿送进宁国府这个豺狼虎豹之地去受折磨。
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年底,如意的爹赵老汉在为宁国府赶车去给府里出嫁的姑奶奶们送年货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车,一车年货就这样都压了他的腿上。
赵老汉的腿自然就受了伤,可为了在年关前把年货都送到,他当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伤,而是咬着牙瘸着腿把东西都给送到了,待他忍痛回了家,大夫却说他那半条腿都保不住了,必须要锯掉,不然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一番权衡之后,赵秦氏只能同意大夫锯掉丈夫的残腿,只是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继续在国公府当差了,家里的生计也因此断了。
府里的大管家姚叔怜惜他们一家人不容易,将如意安排进府里干活,并且语重心长地劝说赵秦氏:“哪怕不为了挣钱,权当是为如意谋个出身也好呀!”
要知道京城不少人家就喜欢娶这种在高门大户当过差的女子,觉得她们识规矩知礼数。
只可惜他一个前院的管家管不到后宅的事,因此赵秦氏才想到来求宁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严嬷嬷,想着她们当年曾在府里同一处当过差,多少会抚照一二,却没想到对方却是丝毫不给情面地狮子大开口。
可是四十两银子,只要她想想办法,也不是凑不齐的。
这么些年,家里还是存了些家底,然后卖掉那些主子们当年打赏下来的物件,再管左邻右舍借一些,也不是太难。
只是让赵秦氏没想到的是,如意会一开口就将那严嬷嬷给得罪了,现在就算自己凑到了四十两,那严嬷嬷怕也不愿帮这个忙了。
一想到这,赵秦氏就叹了口气,都怪自己把这孩子都给宠坏了。
“你呀!叫我如何说你才好!”从来不舍得责打孩子的赵秦氏瞧着赵如意又爱又恨地道,“娘这么做,也是想让你在进府后日子好过一点,可你现在弄成这个样子,真担心那严嬷嬷会给你穿小鞋。”
“娘!严嬷嬷才没有那么闲,整日地盯着我这个刚入府的小丫头的。”赵如意挽着赵秦氏的胳膊,撒着娇道,“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赵如意说得一脸轻松,可重生一次的她却是深知严嬷嬷那睚眦必报的个性。
自己今日得罪了严嬷嬷,她势必不会罢休,定会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去做的差事。
果然不出赵如意所料,自她们母女离开后,严嬷嬷就在自己家里发起火来。
她指着赵秦氏送去的四色礼盒道:“把这个拿去喂狗!”
这么些年了,谁见着她不是一副笑着讨好的模样?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怼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严嬷嬷的脸要往哪搁?
正在她气得肝疼的时候,她屋里的丫鬟春燕却是笑道:“嬷嬷莫气,我可是听说今年夕照堂的入画到了年纪给放了出去,正是缺人的时候,嬷嬷何不把那丫头给发配到夕照堂去?”
严嬷嬷听着就微微一击掌,并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妙哉”。
她怎么忘了这一出了!
宁国公世子宋无忌的院子夕照堂,是这府里最不招人待见的地方。
自七年前先夫人徐氏病逝了之后,这宋无忌也染上了怪病,眼看着就危在旦夕,后来还是他的亲姨母也就是当今的徐皇后派了太医来诊治,才保下一条命来。只可惜从此之后,宋无忌就身体羸弱,整日地与汤药为伍,差不多就成了废人一个!
所有人都知道,他活着,不过是在熬时间。
国公爷之所以没有废了他的世子之位另立二公子,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想让他自己断气而已。
因此,到世子爷身边去当差,便成了宁国府中最没有前途也没有甜头的差事,众人都是避之不及。
那小丫头不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吗?那自己就把她拨到夕照堂去,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到了入府分配差事的那一天,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可大家听闻还有人分到了世子爷的夕照堂时,就纷纷向赵如意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绑着一条大麻花辫的赵如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低着头站在人群的最末端,自然就没人能看见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看样子,还真的如意了呢!
赵如意就在心里得意地想。
上一世,她和这群人抢破了脑袋也没能得个善终;这一世,自己就顺其道而行之,不求大富大贵,唯求一生平平安安。
穿得一身富贵的严嬷嬷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目光凌厉地训着话:“不要以为你们入得府来就万事大吉,差事当得好,你们自会像嬷嬷我一样,有好日子过;倘若谁的差事当得不好,不小心损毁了这府中的物件,惹恼了主子,或打或卖那可就是随主子们高兴了!”
说完,她便意味深长地瞟了眼人群中的赵如意,眼神中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待严嬷嬷训完话后,也就有人领着她们这群新入府的小丫鬟在府中各处识路,并告诫她们这宁国府里规矩大,平日里没事千万不要乱闯。
新入府的小丫鬟们都是一脸的新奇。
而上一世在府里当过差的赵如意却是没有什么兴致,毕竟她对这儿的每一处角落都门清,也就没有什么心情跟着她们瞎转悠。
领路的那两丫鬟见状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想着之前严嬷嬷的特别交代,便指着花园里一处露出的飞檐道:“赵如意,那儿就是夕照堂,你自己过去吧!”
赵如意听着却是挑了挑眉。
让她自己去?
难道不应该是她们领着自己,然后同夕照堂的人做一番交接吗?
但她一见到那二人有些躲闪的眼神,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因此,她便对那两个领路的丫鬟福了福,道了一声“多谢两位姐姐”,便背着自己的包袱往夕照堂而去。
现任宁国公夫人薛氏,从小便和国公爷宋长盛青梅竹马,而且两家的长辈也有结亲之意。岂料先夫人徐氏却因为钟情于国公爷的相貌,竟进宫求了嫡姐徐皇后和表姑母窦太后赐婚,而生生地拆散了二人。薛家只好为薛氏另谋婚事,岂料她却私底下和宋长盛珠胎暗结,当时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的徐氏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深明大义地让她入府做了姨娘,更是与她以姐妹相称。
后来,二人先后产子,徐氏因为生产时伤了身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便将管家的大权交给了姨娘薛氏。可薛氏并不感激徐氏,在她看来这国公府里的一切本就是应该属于她和她儿子的。在徐氏因病离世后,薛氏也终于由姨娘扶正,如愿以偿地做了这宁国公夫人。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更视徐氏所生的长子宋无忌为眼中钉了,一想到这诺大的国公府将来都要落到宋无忌的手上,而与她儿子没有半文钱关系时,她就恨得牙痒痒。
府里也就有了国公夫人与世子爷不和的传闻。
偏生这宁国公世子又是个病恹恹的人,将来有没有命接管这宁国府还不知道,因此府里那些精明的下人们就纷纷站了队,这里面就包括了上一世的赵如意。
重生后的赵如意想走一条和上一世不同的路,自然就不愿去重蹈覆辙,所以才有了她故意得罪严嬷嬷,被发配至此的事。
“府里有那么多可以当差的地方,怎么就你单单来了我这?”之前一直坐在圈椅内没有发声的宋无忌缓缓站起身来,一脸好奇地向赵如意缓缓走了两步,用手制止了身边本欲继续说话的白净丫鬟。
“因为奴婢得罪了严嬷嬷,所以才被发配了过来。”赵如意跪在那,并不敢抬头。
“发配?”宋无忌开始玩味起这两个字,赵如意则后悔得有些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就在赵如意在那冥思苦想要如何才能弥补自己刚才的口误时,却听得宋无忌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了那严嬷嬷的,说来听听。”
赵如意也就将严嬷嬷是如何讹钱,而她又是如何不让自己的娘拿钱孝敬严嬷嬷,以及她是如何怒怼严嬷嬷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就惹得宋无忌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才大笑了几声,便转为了剧咳,惊得一旁的白净丫鬟赶紧端了茶过来让宋无忌润润嗓子。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宋无忌却是轻轻推开了丫鬟递过来的那茶盅,满是戏谑地笑道:“既是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接着,他又对身后那位白净丫鬟说道:“抱琴,这人就交给你了。”
抱琴还欲说什么,却被宋无忌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她就只能没好气地瞪了赵如意一眼。
这么说,自己能够留下来了?
依然跪在地上的赵如意心中就一阵窃喜,也就大声地表着自己的衷心:“如意一定会好好干活,不会让世子爷失望的!”
宋无忌听着又是一阵笑,踱着步子就要往回走。
抱琴见着,就连忙从一旁推出一辆做工精巧的轮椅来。
“难得今天天气好,我慢慢走着回去也是一样的,”宋无忌却是挥了挥手,同抱琴道,“倒是你,多花点心思带着她。”
抱琴点头称是,可是一抬头,看向赵如意的眼神却并不怎么友善。
一个新来的小丫鬟,不过三言两语就能将世子爷逗笑?她要真的留了下来,世子身边哪里还会有自己的位置?
自己得想办法将她赶走才是!
“在咱们院子里,做丫鬟就要有做丫鬟的样子,这样的辫子以后不准梳了!”满怀心事的抱琴将赵如意带至了专供下人居住的庑房,打开了一间积满了灰尘的小房间道,“咱们院子里的人少,不用和别的院子的丫鬟一样都挤在一处,这儿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我们这卯时就要起,主子歇下了,我们才能睡,一年四季的衣裳不会少了你的,如果你想回家也只需同我报备一声就行,但是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回来!”
赵如意就很是意外地点了点头,上一世她做了二公子身边的大丫鬟,才有资格住那两人一间的下人房,没想到在这夕照堂,自己一个新来的小丫鬟也有自己的房间。
虽然这房间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张单人床。
“那我需要值夜吗?”想着自己上一世在二公子的院子里当差,总是免不了要值夜,赵如意便好奇地问。
没想却招来了抱琴的一记白眼。
“值夜那是上房丫头才要做的事,你一个粗使丫头值什么夜?”抱琴就没好气地对赵如意道。
但一想到世子爷对她的另眼相看,抱琴又多了一份心思:“以后你只管在院里当差,屋里的事不用你插手,你可懂得?”
赵如意听着心里一惊,暗道抱琴这就把自己给防上了?
她也不敢多话,而是乖巧地应了下来。
好在这一世她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她只想在这府里好好地当差,帮家里挣些银两,好叫爹爹安心养伤。
因此,赵如意每日只管在院子里挑水、劈柴干些粗重的活儿,而且很有自觉地从不往世子爷身边靠,哪怕是抱琴让她送壶热水去正房,她也只将铜壶送至正房门口,绝不往屋里看一眼。
抱琴虽瞧她不顺眼,可到底也挑不出她的错来,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赵如意手脚勤快嘴又甜,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她便和院子里的人相熟了起来。
整个夕照堂除了在世子身边服侍的抱琴和负责看门和浆洗的连婆子以外,还有小厨房的周芮夫妇,以及在世子身边跑腿的小厮添福。
小厮添福是连婆子的孙子,他们和小厨房的周芮夫妇都是先夫人徐氏的陪房,因为他们的工钱都是从徐氏的陪嫁里出,自然也就不用听府里其他人的使唤了。
赵如意喜欢在得了闲的时候去小厨房帮忙,要么摘菜、洗菜,要么就是逗着周大娘家那五岁的小孙女妞儿玩。
那妞儿也喜欢赵如意,整日像个小尾巴一样地跟在赵如意的身后“如意姐姐,如意姐姐”地叫着。
这院里自从入画走了后,就只剩下抱琴一个大丫鬟,院子里的事除了世子爷以外,就是抱琴说了算。
因此,平日里大家多少都有些让着她,却没想到她会变得如此不给人留情面。
周芮家的瞧着也急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她们家的妞儿想要放风筝,才把如意和添福给牵扯了进来。
她连忙跑了上来,拉住了抱琴道:“我的好姑奶奶,您就发发善心,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饶了她们?”抱琴却是振振有词道,“周大娘你也不是第一天来咱们夕照堂了,世子爷立下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私拿财物者,杖二十并逐出府!”
“可这不过就是几张纸而已……”周芮家的听着竟然还要撵人,便觉得抱琴太过小题大做。
“就几张纸?”抱琴却是挑了眉,她指着小厨房里案桌上一大盆猪肉道,“这几张纸的价钱可抵得过你案上的那一大盆猪肉了,你还会说这只是几张纸么?”
这纸竟这么值钱?
周芮家的瞬间就变得汗涔涔起来。
她很是无助地看向了赵如意,一时竟也没了主意。
抱琴则是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将赵如意和妞儿推到了世子的书房前,并厉声道:“你们在这等着!”
自己则拿着那只风筝进了宋无忌的书房,添油加醋地告起状来。
抱琴在说些什么,宋无忌是一句话也没听进耳,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只风筝之上。
没想到那丫头的手竟是如此的巧!
澄心纸本就薄,装裱时一个不留心,就有可能弄破了纸张,她却可以将其贴得如此平整和熨帖。
这反倒叫他对那个叫做“如意”的丫头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把门外那两个丫头都叫进来吧。”宋无忌用指腹慢慢地摩挲着风筝的龙骨,神情淡淡地道。
抱琴的心里就升起了一丝窃喜,并将二人叫进了书房。
“这是你做的?”没想宋无忌并没问那么许多,而是举起了手里的风筝道。
赵如意点头称是,正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时,却听得坐在上首的世子爷笑道:“你们家是做什么的?为何能将风筝糊得如此精巧?”
“我娘有时候会替人糊灯笼贴补些家用,我常帮她干活,也学会了些……”见世子爷并不追问澄心纸的来历,赵如意就暗自松了口气。
“可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家生子?”瞧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丫头,宋无忌就有些好奇地问。
赵如意便抓了抓身侧的衣裳,小声道:“奴婢的娘原来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后来被国公爷指给了奴婢的爹为妻,奴婢的爹是替府里赶车送货的,常年不在家,奴婢的娘便带着奴婢在家里接些零散活儿贴补家用。”
“你娘……曾是宁国公夫人房里的人?”宋无忌听着就微眯了眼。
听着世子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不满之意,赵如意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奴婢的娘叫春华,是先夫人跟前的人!”
春华?
宋无忌就在记忆里搜索着当年母亲身边那些丫鬟的名字,而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倒不怕这小丫头说谎骗他,因为他只需稍微去问上一问便知真假。
于是他便把此事先丢在了一边,而是拿着那只风筝问一直躲在赵如意身后抽泣不止的妞儿道:“你喜欢这只风筝吗?”
“喜……喜欢……”大概是觉得自己今天闯了弥天大祸,妞儿脸上的泪就没有干过,早已将自己哭成了一只大花猫。
“既然喜欢,那就拿回去吧。”宋无忌便把那只风筝搁在了书案之上。
见世子爷闭口不提澄心纸的事,一旁的抱琴就变得心急起来。
她刚要开口提醒一二时,却见世子爷云淡风轻地闭上眼睛:“我有些累了,如意和妞儿下去吧,抱琴留下。”
赵如意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抱琴一眼,然后赶紧拿了风筝,牵着妞儿出了书房。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听得屋里世子爷训斥抱琴的声音:“你也是我屋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当差吗?不过是几张纸,为何要小题大做?”
紧接着,赵如意就听了抱琴“嘤嘤”地求饶声。
看来自家的世子是个明白人呀!
非礼勿听!
赵如意便嘴角微翘地带着妞儿赶紧离开了。
小厨房里,周芮家的和连婆子却是愁成了一团。
“要是入画还在就好了!至少她还可以帮我们劝着抱琴一点,还能帮我们去世子爷跟前求求情。”连婆子唉声叹气地说道,“以前抱琴不是挺知情达理的么?怎么自打入画走了以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什么知情达理?”周芮家的一想着抱琴的狷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亏得自己平日里还给她私下里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刚才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以前是有入画管着她,她不得不收敛着点,现在入画走了,她便惦记上这院子里姨奶奶的位置了!”
连婆子一听,就连忙捂住了周芮家的的嘴巴,神色紧张地往四周瞧了瞧,然后拍打着周芮家的道:“要死啊!这种话也敢说,也不怕隔墙有耳!”
周芮家的却是翻了个白眼:“怕什么?这个院子统共就我们这几个人!这一次她若真害得我家的妞儿被赶出去了,我就满府的嚷嚷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要不要这个脸皮!”
她们二人正在那义愤填膺地说着,就瞧见赵如意带着妞儿一路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怎么?没事了吗?”周芮家的连忙迎了上去,拉着赵如意和妞儿是看了又看。
“没事了!”赵如意笑嘻嘻地同周芮家的道,“不但没事了,世子爷还把风筝还给了妞儿!”
“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哟!”周芮家的双手合十地和连婆子对视了一眼,“你们和世子爷说了什么?竟让世子爷不再追究?”
这一次,却是妞儿兴奋地抢答道:“如意姐姐说她娘叫春华,夫人房里的人,世子爷便没有再追问我们了!”
“你……你是春华的女儿?”听得妞儿这么一说,周芮家的和连婆子均是惊愕地看向了赵如意。
赵如意便点了点头。
周芮家的就有些兴奋地擦着泪,同赵如意契阔了起来,而她和连婆子自此后更是将赵如意当成了子侄一般的照看了起来。
抱琴被宋无忌训斥了一顿,还被要求面壁思过,可抱琴却觉得自己没有错,反而对赵如意更加的嫉恨上了。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天顺二十八年的初春,乍暖还寒。
宁国府的后街上,梳着一条大麻花辫的赵如意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杏黄色素面妆花褙子,满身别扭地跟在母亲赵秦氏的身后走着。
她身上的这件妆花褙子还是母亲当年在国公府里当差时主子赏的,所以母亲平日特别的宝贝,一直压在箱底并不轻易示人。
因此今日赵如意穿在身上不但满是折痕印,还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樟脑味。
“等下见着人记得要行礼,不要乱说话!”手里提着四色盒子的赵秦氏走在前面却不忘叮嘱道,“今年府里放出一批丫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虽入了府当差,可若分不到一个好差事,那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嗯。”赵如意很是乖巧地应着,可心里却早已有了主意。
她的外表虽然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可她的心里却住着一个重生而来的灵魂。
是的,赵如意重生了。
上一世,她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一门心思想要往上爬的丫头。
她原以为只要爬上了少爷们的床,便能过上好日子,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爬了床后,才是她苦难日子的开始。
她侍奉的二公子表面上看去温文尔雅,可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暴戾凶残,动不动就对下面的人喊打喊杀,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伤得厉害。
丫鬟们之间也是勾心斗角,生怕对方越过了自己去,整日地活得很累。
既然重生了,就绝不能再走上一世的老路,赵如意就这样想着。
更何况那个严嬷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上一世她的娘亲赵秦氏可是东拼西凑地借了四十两银子,严嬷嬷才肯点头帮忙,仅凭她们今日所带的这四色礼盒,只能是无功而返。
果如赵如意所料,身着墨绿绣金褙子的严嬷嬷满头珠翠地端坐在临窗大炕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里的甜白瓷茶盅,手腕上的绞丝赤金手镯有一下没一下地相互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按理说我们俩曾在一个屋里共事过,你来找我,那是瞧得起我,”严嬷嬷同赵秦氏打着官腔,“可这件事我也难办呀,应了你,就得回绝了别人,府里的差事总得有人去做呀,都急着往主子跟前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赵秦氏听着就满脸尬色,反倒是赵如意却悄悄打量起这屋里的陈设来。
清一色的黑漆嵌螺钿家具、黄花梨的雕花落地罩……这屋里的派头和气势,竟和一般的富家太太无异。
而里屋靠墙的矮柜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捡的各色礼盒,大的小的堆放在一起,就更显得她们带来的四色礼盒寒酸。
“那你说要怎么办?”赵秦氏好半天才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严嬷嬷放下手中的茶盅,好似无意地转着手指上的赤金戒指道:“主要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得打点多少人啊,没有个三四十两银子,办不下这事来!”
赵秦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为难起来。
三四十两银子?这可是自己一家人差不多三四年的费用,而且她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呀!
“这个……可否通融一两日,容我去凑些银子来?”赵秦氏就试探着同严嬷嬷商量道。
“这我可不好说,”严嬷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后宅里的好差事统共就这么多,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呢,我凭什么给你不给他,总要给人一个说法不是?”
赵如意在一旁听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索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什么要上下打点,最后还不是流入了她一个人的腰包?要不就凭她一个管事妈妈凭什么满头珠翠地穿金戴银,还用得起这些嵌螺钿的家具?
她这一笑,自然就引起了严嬷嬷的不悦。
“这位姐儿可是觉得嬷嬷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严嬷嬷就眼神凌厉地看向了赵如意。
因为赵如意一开始就没打算通过严嬷嬷谋个所谓的好差事,因此也就笑道:“嬷嬷敛财便敛财,整个国公府里谁人不知道嬷嬷靠着这份差事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了?”
“胡说八道!”严嬷嬷一听,就拍着炕几站了起来,震得几上的甜白瓷茶盅一跳,差点掉落了下来。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嬷嬷心里应该有数才是。”赵如意继续冷笑道,“倘若嬷嬷是个秉公的人,敢问嬷嬷屋里那一堆的礼盒是哪来的?”
说着,赵如意就指向了里屋靠墙矮柜上的那堆大小不一的礼盒。
严嬷嬷听着脸色就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她还没见过如此不懂规矩的人。
“呵,既然你要公正,我便给你公正就是。”严嬷嬷就黑了脸,端了茶。
曾经都在主子跟前近身服侍过的赵如意自然明白严嬷嬷这是在逐客了,于是便拉着母亲赵秦氏出了严嬷嬷的院子。
“哎呀,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样跟人说话?”特意带女儿来求人的赵秦氏这会子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赶紧跟我进去给严嬷嬷赔礼道歉,就说你年纪小,不懂规矩,让她大人有大量,不同你一般见识……”
“娘!我们为什么要求她!”赵如意也使出了自己的倔劲,“咱们家要是有那个钱,留着给爹爹的腿治病不好吗?我不是已经入府当差了吗?反正是个小丫鬟,在哪都一样,我们又何必去花这个冤枉钱。”
“你还小,你不懂,这里面关系可大着呢。”心疼于女儿的懂事,赵秦氏却坚持道,“若是能跟在主子的身边,自然是好处多多的,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打破了脑袋都要往主子身边挤了。”
“可是即便像您,当年都已经做到国公爷的通房了,可还不是被国公爷一句话就配给了爹爹?”赵如意看着赵秦氏那原本娇美的容颜因为岁月磨砺而变得苍老时,就满是心疼地拥住她,道,“所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们真的有必要去掺上一脚吗?”
这一日,赵如意忙完手里的活,却瞧见妞儿一个人坐在小厨房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破掉的风筝在那玩。
一看见赵如意过来了,她便三蹦两跳地跑到了赵如意的跟前,举起了手中那个破掉的风筝同如意道:“如意姐姐,如意姐姐,我们来放风筝吧!”
“妞儿哪儿得来的风筝?可惜坏掉了,怕是飞不起来了。”赵如意就接过妞儿手中的风筝,看了又看。
妞儿那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沮丧起来。
正在小厨房里揉着面的周芮家的则是探出个头笑道:“她能从哪儿得个风筝去,还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被她捡了,自己拿着已经捯饬了好半天了。”
看着妞儿那失望的小眼神,赵如意就灵机一动,对妞儿道:“你去找添福哥哥要些薄纸来,咱们把这风筝补上一补,说不定还能飞起来。”
妞儿一听,又恢复了之前的机灵劲,蹦着跳着就去书房找添福了。
宋无忌因常年体弱多病,哪儿也去不了,最常待的地方便是书房,而且书房里的那些书,也成了他最为宝贝的东西。
他的书房在正房的东梢间,平日里一般不准寻常人靠近。
在得知妞儿是来寻自己要纸补风筝的,担心被世子爷责备的添福想也没想地就抽了几张自己平日里练字的毛边纸,赶紧将那妞儿给打发了。
没想此举还是惊动了躺在里屋看书的宋无忌。
在问清了原委后,宋无忌就笑着敲了添福一个爆栗:“人家要纸去糊风筝,你给她几张又粗又重毛边纸,这风筝还飞得起来吗?”
说着,他便在自己的书案上抽了几张上好的澄心纸:“还不快给人家送去!”
拿二十两银子一刀的澄心纸去糊风筝?
添福就微微有些迟疑。
可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宋无忌又改变了主意。
他虽体虚,倘若只是在院子里慢走还是不成问题,而且许太医也常嘱咐他要多走动,千万不可总是躺在床上,将人都躺废了。
于是,他便出了书房,往小厨房所在的倒座房那边走去。
君子远庖厨。
若是平常,宋无忌决计不会靠近小厨房半步,可今日,他也想看看这风筝是如何糊起来的。
只是他人还没到小厨房,就听得里面传出来一阵欢声笑语。
宋无忌的脚下就一迟疑。
他身边的人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上一次她们纵声大笑是什么时候?
是母亲尚在世?还是他未曾得病?
宋无忌也就皱起眉头回想了起来。
好像自从他病倒后,身边的人就好像都安静了下来,那几个特别喜欢嬉闹的丫鬟,也被用各种理由逐出了院子,剩下的这几个就更加谨小慎微了。
慢慢的,整个院子也变得沉闷没有了生气。
难得她们今日兴致好,自己又何必去破坏呢?
罢了,罢了。
宋无忌也就将手里的澄心纸转身交给了身后的添福:“你给她们送去吧!”
说完,他便就有些落寞地回了书房。
添福捧着澄心纸站在那,有些不明白地看了看小厨房的方向,又看了看世子爷离开的背影,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刚才他还瞧着世子爷的兴致挺好的呀,怎么突然一下又变得情绪低落了呢?
可他到底不敢耽搁世子爷交给他的事,赶紧将那几张澄心纸送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赵如意正拿着妞儿要回来的毛边纸在那比划着,心想她到底是只补那风筝坏了的地方,还是将风筝上的纸都扒拉下来,重新换过一遍。
若是只补一部分,她担心这风筝左右的重量不一样,飞起来会翻筋斗,可若把纸都给换了,她又担心这风筝太重飞不起来。
而妞儿却是蹲在一旁,眼神里充满期盼地看着她,又让赵如意觉得压力倍增。
“要不用这个纸试试?”添福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澄心纸递了过去。
澄心纸?!
赵如意看着就开始两眼发光。
上一世她在二少爷屋里的时候用过这种纸,薄似膜,白如玉,是纸中极品!
独自一人回了书房的宋无忌又拿起了自己之前看的那本书,只是这会子他却全然没有了看书的心情。
他的眼神总是时不时地飘向窗外,想看一看天上会不会飞起那只糊了澄心纸的风筝,整个人也跟着变得焦急和期盼了起来。
好在等待的时间也不算太久,终于让他瞧见一只糊着澄心纸的风筝歪歪斜斜地飞过了南边的屋檐,可不一会的功夫又栽倒了下去,惹得小厨房那边惊叫连连。
宋无忌便想起幼时,母亲让人带着自己放风筝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母亲,总是面带笑容的在那坐着,看着自己扯着风筝线跑着,时不时地还要叮咛一句“别摔着”。
记忆中,风总是那么轻,阳光总是那么暖,日子总是过得那么舒缓……
看着那只几经起落,好不容易才踉踉跄跄飞上天空的风筝,满眼忧伤的宋无忌却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风筝越飞越高,妞儿也跟着变得越发高兴起来,她又唱又跳的,还时不时地发出那种小孩子兴奋时所特有的尖叫声。
这叫声自然就惊动了在休息的抱琴。
这夕照堂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大声地吵闹了!
抱琴就带着些不悦,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你们难道不知道夕照堂里不准喧哗吗?”见着和妞儿玩闹成一团的赵如意,抱琴就很是生气地训斥着。
玩得正欢的赵如意自是心中一惊,手中拽线的力道也跟着一松,刚还空中摇曳着的风筝就这样飘荡了下来,还正好落在了抱琴的脚边。
抱琴先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随后却是瞪大了眼睛指着那风筝一脸不敢置信。
她正愁抓不到赵如意的小辫子,没想她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她故作夸张地喊道:“你……你们……怎么敢?这可是澄心纸,竟然就这样被你们糊了风筝?说!你们这澄心纸是怎么来的?你们竟敢擅自进入世子爷的书房偷东西?”
抱琴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就将妞儿吓哭了。
“没,没有,是添福哥哥给我的!”妞儿一边抹着泪,一边为自己开脱着。
“这里面还有添福的事?”抱琴更是不依不饶地拖着如意和妞儿,“走!跟我去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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