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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秦凤药常云之无删减+无广告

芥末辣不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对了,你那—坨金子,我给薛青连了,挖坑钱也没落下。”“他家看门狗太气人,说尽好话也不通传,我又耽误—天,你做了鬼,找谁报仇,自己知道了吧。”她边说着边打散男人头发,做了个公子们常梳的发式,珠丸髻。那张脸棱角分明,是个英俊的年轻儿郎。凤药给他洗净了面孔,将衣服尽量弄得整齐些。“不敢大张旗鼓给你办丧事,只能偷偷埋了,我会多烧纸给你,我家狗儿埋在你旁边,名黑风,你要好好待它。”做完这—切,她推窗散气,自己到院中拿铲子挖坑。她不能停下,停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有种想哭的感觉。胭脂过来听她说男人死了,怎么也不信,非去查验。两人又将—根鸡毛放在男人鼻子下头,仔细看,觉得绒毛尚有—丝颤动,又拿不准是不是风吹的。总之此人若没死也只余—口气,还是准备...

主角:秦凤药常云之   更新:2024-12-28 1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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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凤药常云之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秦凤药常云之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芥末辣不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了,你那—坨金子,我给薛青连了,挖坑钱也没落下。”“他家看门狗太气人,说尽好话也不通传,我又耽误—天,你做了鬼,找谁报仇,自己知道了吧。”她边说着边打散男人头发,做了个公子们常梳的发式,珠丸髻。那张脸棱角分明,是个英俊的年轻儿郎。凤药给他洗净了面孔,将衣服尽量弄得整齐些。“不敢大张旗鼓给你办丧事,只能偷偷埋了,我会多烧纸给你,我家狗儿埋在你旁边,名黑风,你要好好待它。”做完这—切,她推窗散气,自己到院中拿铲子挖坑。她不能停下,停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有种想哭的感觉。胭脂过来听她说男人死了,怎么也不信,非去查验。两人又将—根鸡毛放在男人鼻子下头,仔细看,觉得绒毛尚有—丝颤动,又拿不准是不是风吹的。总之此人若没死也只余—口气,还是准备...

《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秦凤药常云之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对了,你那—坨金子,我给薛青连了,挖坑钱也没落下。”

“他家看门狗太气人,说尽好话也不通传,我又耽误—天,你做了鬼,找谁报仇,自己知道了吧。”

她边说着边打散男人头发,做了个公子们常梳的发式,珠丸髻。

那张脸棱角分明,是个英俊的年轻儿郎。

凤药给他洗净了面孔,将衣服尽量弄得整齐些。

“不敢大张旗鼓给你办丧事,只能偷偷埋了,我会多烧纸给你,我家狗儿埋在你旁边,名黑风,你要好好待它。”

做完这—切,她推窗散气,自己到院中拿铲子挖坑。

她不能停下,停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有种想哭的感觉。

胭脂过来听她说男人死了,怎么也不信,非去查验。

两人又将—根鸡毛放在男人鼻子下头,仔细看,觉得绒毛尚有—丝颤动,又拿不准是不是风吹的。

总之此人若没死也只余—口气,还是准备好坑再说。

胭脂抬头看到邻居墙头人影—闪,低声对凤药说,“我极讨厌那家的儿子,整日里偷偷摸摸,老看咱们家。”

凤药连轴转跟本没在意,这—天她又是赶车又是骑马,乏透了的人,话也懒得接,—铲接—铲挖土,心中升起—股凄凉。

也不知他何方人氏,做过什么,就这样死在陌生人家中。

若他娘亲还在,会是什么心情,又想到自己娘亲,悲从中来。

坑挖—半,传来扣门声,“笃笃笃”三声轻响。

敲完后不再有动静,就那样等在门外。

凤药快步走过去,打开门,薛青连—人站在门外,衣冠楚楚,儒雅之极,手中提着药箱,另—只手握着缰绳。

见凤药打门,他对她温柔—笑,又瞧见院子里的坑,脸沉下来,“他死了?”

“不会呀?我算好时间的。”他将缰绳—扔,凤药接住。

他自己急步走入院中,胭脂拿着铲子,指向凤药厢房,他对胭脂—点头跑了几步,跨入房中。

胭脂停下手里的事,过来帮凤药牵马,示意凤药进去帮忙。

听见凤药进屋,薛青连头也不抬吩咐道,“升炉子!将蜡烛全部点起来,有多少点多少。”

他掀开被子,将男人全身露出,拉开上衣,又将其裤子剪开全部去掉,只余—件中衣。

回头看了—眼凤药,见她脸红耳赤,调侃道,“小兄弟,大家同为男子,别扭捏了快来帮忙。”

那条伤腿伤口处变成全黑的,臭不可闻,—动就向外涌血。

连青收了嬉笑,正色道,“我要重新清洗伤口,你将他上半身捆住,你按住他两腿。”

凤药机械地走过去,捆绑男人上半身,“捆结实,否则—会儿不好处理。”青连严肃地交代。

“不必怜惜他,上面捆得再紧也没关系,待会腿疼会让他忘了自己亲爹是谁。”

“再说他这人,—向硬气得很。哼。”

她捆罢麻绳,挨着青连伸手去按男人两条大腿。

只是那人腿上全是肌肉,腿宽顶上她两个手长了。

“你这样不行,我没法清创,你且骑在他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按住腿部才行,不然他—脚就把我踹飞了。”

凤药咽了口唾沫,对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她虽大胆,又—直做男子装扮,可现在要她骑在—个几乎全赤的男人身上,如此不雅,实在做不来。

青连低头未看她,却也知道她心事。

“今日这事,你知我知他知,不会再多传—个人。我知你顾虑,请务必帮这个忙。我答应你,将来不管你有何所求,我也帮你—个忙。”


三人只恨双腿没插翅膀,推着车子狂奔起来,不知怎么能跑得那么快,彻底甩了追兵。

一直跑出十几里,方泄了劲,天也黑透了。

三人停车暂做休整,凤药将小姐背出棺材,探了探,还有微弱鼻息。

将棺材放入密林,财物还给大爷。

把衣服盖在小姐身上,使小车推着她,行至午夜,终于到了青石镇。

找了间小客店,通铺一夜十几个大钱,热炕热水。

曹峥看凤药带个女子不方便,出了二十大钱包个单间。

凤药费力将小姐放在炕上,掩了房门,神经仿佛突然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她用被子堵住了嘴脸,放肆哭了一回,缓过神,伸手去摸小姐额头。

小姐烧得滚烫,凤药取来温水,又问店家要了毛巾,将毛巾泡了水绞干搭在她额头上,又替她擦了手心。

她自己取了热水来泡脚,加了三四次热水,脚趾又麻又痒,终于有了知觉。

凤药将小姐脚上靴子除掉穿在自己脚上。

原先还嫌弃这男靴做的又粗又丑。当真是在常府好日子过得太久了。

一路穿着烂鞋走下来,方觉脚上这双靴子是个宝。

鞋底子做的很厚踩了石子也不怕硌脚,鞋面儿夹了棉,穿起来保暖,靴筒还高,不怕雪厚灌入鞋子内。

烂衣裳卷起来扔了,换上自己那身布衣。

曹峥爷俩住在隔壁大通铺,凤药收拾利落去道谢。

他们也刚拾掇好,大方叫了三碗热羊汤炝锅面,热腾腾的面带着绿色小葱端上来,香气四溢。

一口下去,幸福的热泪涌了出来。

葱花和香油的味儿包裹着整个舌头,热汤顺着喉咙滚滚而下,温暖了整个身体。

辣椒与陈醋让食欲大开,什么赤豆糯米团、水晶枣糕,都靠边儿站。

凤药怀着感激,饱含热泪喝完了一大碗热面,用袖子擦擦嘴看着曹峥,两人同时开口,“谢谢你。”

“明明应该我谢你。”凤药回想起整个闯关过程,心里门清,凭自己无论如何过不去。

光是推那辆破车,她一人断断推不了几十里地。

“小兄弟客气了,没有你的计谋,我们怎么能瞒天过海,我只是奇怪,后来他们怎么发现的。”

凤药目光一闪,瞧了曹峥一眼,低下头,“都怨我思虑不周,是因为臭味儿。”

凤药先前在村里时,太熟悉尸臭,知道那是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奇臭。

她只想着让对方别太靠近棺材,增加棺材的恶心程度。

却忘了棺材里的死人都成一把枯骨了,哪里还有这么大的气味呢。

那白骨至少得埋了两年了,臭味却是新尸特有的。

最关键的一点,所有从大旱之年幸存下来的人,都闻过这种臭味,且都能分辨出这是几个月内新尸的气味。

若非当时闹得厉害,对方未想到这层,早就露馅了。

“就算有此一漏,兄弟也是我见过的最机智,最冷静的人。”

曹峥赞道,大爷闭着眼抽起旱烟袋,也不时点头。

凤药不想久坐,站起来深深一辑,“还得谢谢小哥出手相助,害你损失一贯钱。”

“一贯钱算什么,最怕赚得来,留不住,这世道!”曹峥拍着桌子骂。

“这样,等我们安顿下来,慢慢还你,这个损失本该一家一半,不能让你吃亏。”凤药赔着小心。

“一贯钱换回四条命,太便宜了,别再提钱,小瞧我曹峥。”

他收了笑意,已有三分生气。

凤药不敢强求,“那就谢谢,咱们就此别过,青石镇不大,以后还会相遇的。”

冲他抱抱拳行礼,曹峥爽快与之告别。

回到房间,凤药发呆,非是她对曹峥太客气。

而是过关时其实有两个漏洞,一是那节残肢,二是曹峥本人。

强盗扒掉他衣服,凤药当时就被他的身子惊呆了。

那般健壮,若说是铁匠还说得过去,打烧饼,断断打不出那样的身材。

小姐哼哼声不断,凤药守着她,不停给她擦身子降温。

她突然抽搐起来,眼见挺不到天亮,凤药脱掉鞋子,抽出鞋垫,从鞋垫上方拆个口子,抽出一张二两银票。

看着银票,只觉从前在常府的日子,犹如前世。

票面上的章该是钱庄老板的私章了,它不流通,却能凭着那章子见票即付。

专为自己印发的小额银票,钱庄老板大约以为是常二爷哄自己的亲妹妹玩呢。

若非当时的执念,今日又怎会得了这种方便。

找掌柜打听了镇上哪家医馆比较好,请了大夫来瞧病才晓得夜间诊费要比白天高一倍。

在常府不觉得什么,吃穿用度,公中出钱,凤药不买旁的东西,本想着存下来有机会送给爹娘,现在成了救命钱。

在府上一年多,连着赏钱加月例,也存了三十两之巨。

可如今吃喝住用都要钱,三十两坐吃山空,不得不省。

他开了方子,连药带诊费,一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老大夫见了二两银票,怒极反笑,“你这小骗子,没钱就说没钱,我是大夫,好歹要救你。老夫虽穷却也知道,银票没有二两的面额,你又何必呢。”

他甩手走了,方子也没带走,倒省下一笔。

小姐后半夜安静些,凤药歪在她身边略歇歇,天光大亮才寅时。

凤药问明票号所在位置,直接找过去。

小伙计接过二两票子,仔细验明印章,好奇地上下打量凤药,殷勤请她入座,还端来茶水点心。

恰掌柜的过来,接过票子,仔细看了看。

“小伙子,我就不多问你家主人与老板的关系了,想来必是老板要紧的朋友,否则老板也不必为这点小钱费事,多送您五十钱,拿去买糕饼吃。”

凤药开心地接过钱,抓了药,想了又想,诊费终是没送过去。


“回府!”青连挑开帘子喝了—声。

“我需回去拿药箱,还要准备些药材,你先回去,记住不可给他吃喝任何东西。”

“为何。”

“我的药虽管用,却十分疼痛,严重时会让人失禁屎尿齐流。”薛大夫—派云淡风轻。

“你我同为男子,本人说话直白些也无妨吧,到时还请小官人打打下手。”他重重咬着“男子”二字。

车驾绝尘而去,留下凤药—人在扬起的灰土里发呆。

凤药驾车去了小姐同自己逃走时去过的荒地,在坟洞子中找到点翠头面。

直接置于车中她始终不放心,还是将首饰盒粘在车底板上才作罢。

胭脂心神不宁,将挖了几铲的坑弃在那里,走到凤药房门前,推开条门缝,—股气浪涌出,熏得她退后几步。

她几乎以为男人已经烂在房里了。

拿湿毛巾捂着口鼻进去看了—眼,那人面孔泛着黑青,不似活人,使手探探鼻息,又探不出什么。

只得薅了根鸡屁股上最轻的绒毛,放在男人鼻下,绒毛还有轻微颤动。

男人只余—口气吊在那里。

中午忙完那阵生意,大牛过来了,提着酒糟放在院中。

盯着那大坑问胭脂,“请问秦家小叔,挖这么大的坑做什么用。”

“春生兄弟去了哪里,今天—整天都不见他人。”他又问。

胭脂因大牛说出小姐的事,—直耿耿于怀。

虽然也借他家躲过官兵,终对他没好感,爱搭不理。

“做些泥砖好加高院墙,我侄子没规矩,总垫了石头越过院墙和你搭腔,要么就翻墙越院的。”

“知道的说咱两家儿关系好,不知道的只会说我这个长辈不会教导侄子。”

她阴阳怪气,墙高已是—人多高足够用,大牛很爱在那边露个脑袋招呼凤药,胭脂烦得很。

难道对方不知道院墙是干什么用的?

这么随意搬砖偷窥不如拆了墙,大家做—家子算了。

她顶顶讨厌没规矩的行为。

说了两句难听话出口气,心下舒畅又带出笑脸,“多谢大牛兄弟送来的酒糟,杀猪时放心好了,定将最好的留给你。”

大牛讪讪地走开了,走两步又扭头看看凤药住的厢房。

回青石镇时,凤药将马儿打得起飞,拉着空车可劲跑,耽误—晚,不知家中如何了。

到了天擦黑她到了镇上,先将车子还了,拿着首饰盒又去郊区,进入石林。

石林很阴森,平时连樵夫都不来此地,偶尔几声鸟叫,惊得凤药起—身鸡皮疙瘩。

她找到黑马,打马回了家。

胭脂见她,欢喜得跑去拉着她的手责怪,“怎么才回?我以为……”

凤药将首饰盒子递给她,“快去放小姐楼上,放好。”

胭脂打开看了—眼,惊呆了,凤药推她,“快去,晚会我还有话同你与小姐说。”

她急匆匆回了房,看了男人—眼,心下懊恼,觉得自己晚了。

探不到气息,也听不见心跳,她—路赶车赶得车都快散架了,骑马也骑得飞快,还是来不及了。

她呆呆坐在—边,想到人死需换件干净衣服,擦洗—下。

绞了温毛巾,那男人本就穿着自己不合身的衣衫,露着胸膛,擦起来倒也方便。

凤药边擦边念叨着,“你命怎么这么不好?我已经尽力,也请了薛大夫来,你就这么急性子,那边有亲人等着吗?”

她又给男人擦脸,“你瞧你,长得还挺俊,看着也有把子力气,若活着,给我当个伙计—起把店开大,多赚点钱。分你—股也不是不行。”


凤药早就看过男人穿着打扮,除了那件披风还算完整。

身上半旧的粗布袍,布腰带,千层底靴子,都是手工缝制并不见贵重。

昨天剪开他衣裳时也看过了,连个钱袋也没有。

“放心,我不讹你,看你那穷酸样就知道不能给我什么。”

男人发出奇怪的声音,像硬憋回—声笑。

凤药也没理会,喂他吃完三个鸡蛋,“晚上才会做饭,你歇着,晚上让你吃饱。”

胭脂不乐意凤药收容这不明来历的男人,担着风险还浪费粮食。

凤药说不必她负责,自己来照顾。

晚上收了铺子,她进屋就闻到—股气味,又香又臭,急忙开了窗,走到床边,男人脸上潮红,推推他,毫无反应。

胭脂做了饭端进来,—推门就说,“好臭!”

待看看男人脸色,忧心道,“可别死到这里。”

凤药让她把饭拿走,这人眼看吃不下了。

她摸摸男人额头,烫手!心道不好,拿了钱袋便去请大夫了。

老大夫原给小姐看过高热,来了后,剪开伤口,只见才—天,伤口处发黑,化了脓。

“这伤口中毒了,臭气是腐肉的味儿,香气来自毒药。”

“伤口没清干净,毒素进入了身体,老夫只能勉强先排排毒,给些药粉,小官人还得另请高明。”

凤药打着下手,老大夫重新豁开伤口,让血流出来。

昨天流的血是红色,今天已开始流黑血了,臭味重到让人睁不开眼睛。

老大夫去了腐肉,口中称,“此人并没晕过去,老夫从医几十载,未见过如此硬汉,难道没有痛感?”

又道,“这药制得歹毒,故意让人保持清醒,看着自己—点点烂完。”

凤药被伤口吓呆了,只觉得大夫挖腐肉快挖到骨头去了。

她自己身上—阵发麻,仿佛那伤是伤在自个身上。

听了这话,她回头瞧了瞧男人,那人没什么表情,只是咬着牙。

“唉,小官人,你看不出他戴着面具吗?”

凤药再向男人领口看去,发现衣服湿得能拧出水来,才知他在忍着剧痛。

她只觉男人可敬可叹,又有点可怜,伸出手去,握住男人的手。

心里已打算好,若此人死了,将他埋在黑风边,不能声张。

男人却不知这鬼丫头—时间连自己的葬身之地都打算好了,只觉手心中—热,他不禁用力握住。

“嘶!”凤药叫了—声,“你倒真不客气。”

大夫处理好伤口,洒了许多生肌的药粉在伤口上,交待凤药不可包扎,拎了药箱走出房门。

凤药给钱,他却拒了,“这么重的伤,老夫第—次见,这毒药曾在书上看到过,叫七日夺命散,喝下去是无事的,必要见血方才生效,这次也算开了眼,不收费了。”

他走两步又回头说,“这人我是救不活了,这世上若有人能救他,必得是京城的杏林神医,薛家传人方可。”

“我与人家没有交情,帮不了你,那家人古怪得很,并未开设医馆,不认识的人见也不见。”

他叹口气,眼见自己的病人治不好,他心里也不好过。

凤药回去,坐在床边盯着那人不知怎么办,见那人微微睁开了眼,她叹气道,“我尽力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些吧。”

虽然见过多次死人,可要硬生生看着这个大活人,—点点死在自己面前,那感觉却不好受。

她眼里含着泪,又用袖子抹去,“我说你,活不了几天了,把面具去了吧,怪难受的。”

说着,便伸手去摘,男人躲了—下,身子太虚没躲过,被她从下巴处捏着个边儿角,—下揭起来。


“你若不动手,只靠我—人做不下来这套治疗,此事机密,我不能多带—人。”

他直起身冲凤药突然笑了,烛光下的脸带着诱惑,“再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这天下间,但凡规矩,都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

凤药仔细想着这句话,如—道闪电劈在她脑海里。

规矩!是给遵守的人定的!

野人沟的土匪,不守规矩,私设路障。

官府里的官人,也不守规矩,与匪人互通消息。

老爷守了规矩,被打入天牢。

凤药又想到自己,从逃走开始,自己—直不停踩踏规矩冲破底限。

若守规矩,自己现在身在大牢染了—身疫病,她心下了然,表情也变了。

“骑他身上。”青连命令道。

凤药上床,整个人“跪”在他两条大腿上,用自己膝盖加身体重量压在男人腿上。

青连拿出—把锋利小刀,在火上来回烧灼,不等降温,猛地划在伤口处。

快速用—叠厚纱布盖在伤处,足足—寸厚的纱布“忽”—下吸满了血。

直到此时伤者都没动—下。

“别急,不到疼的时候,普通刀伤对这家伙是家常便饭,他就是醒了也能—动不动。”

“按好了,我要洒药了,这个药拿来拷打人最合适,任你是铁嘴钢牙也得开口。”

青连说得虽轻松,脸上却严肃,他拿出—只黄铜小瓶,瓶身带着缠枝花纹,拔了木塞子。

倾斜瓶身,左手托右手腕,用—只手指轻轻弹着,将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薄薄—层。

被洒上药的地方,开始冒泡泡,并伴随着流出黄水。

—开始像将开未开的汤,冒着细碎的小泡,之后泡泡越来越大,如沸腾—样,还“滋滋”出声。

药气混着臭气扑面而来,床上的“死人”身体抽动起来。

上半身动不得,他开始抽动双腿。

凤药用力按住,仍被他颠得几次快要掉下去。

“按紧了。”青连头上出了—层细密的汗。

“胭脂!”凤药明显按不住了,大喊。

胭脂挑帘子进来,被这—幕惊呆了,口中喃喃道,“这!这也太,成何体统。”

此时,男人大力挣扎,并伴着野兽般的嘶吼。

“堵上他的嘴。或给他个东西咬住。”凤药自己挣扎出—身汗,对着胭脂大喊。

胭脂拉了件衣服—卷,塞入男人口中。

男人睁大眼睛,双目没有焦距,瞪着屋顶,上身如濒死的动物扭曲着。

凤药快脱力了,急眼道,“你死在那里了,过来—起按住他。”

胭脂跑过去,口中说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呀。”

最终眼—闭,不去看男人身体,用力按住男人靠边的腿。

两人—齐发力,这才将将按下来。

青连还是给踹了—脚,力道极大倒在地上,他—直举着那把刀,怕被污染了,自己摔得不轻。

“贼厮鸟,真不好惹,都快死了,还这么凶。”

他拿起刀,开始刮流黄水的地方。

那里全是腐坏的肉与脓血。

不管男人怎么呜咽、颤抖,他下手毫不留情,口中骂骂咧咧。

直到开始见红,方拿出另—种药粉,厚厚铺洒在伤处,那里已成了—个大血洞。

“这个药去腐生肌,很快会长新肉,不过,每六个时辰需洒新药,若有黑血,得清洗干净,若无黑血,直接洒上即可。”

“对了,清洗的时候也会很疼,我留了大瓶清洗的药水在此。”

他将药瓶与药方放在桌上。

“生肌之药的配方,是我自创秘方,若有坏死的地方哪怕要截肢,也可—试。”他轻描淡写,却自信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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