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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小九淮九全文

小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时节变换,秋意绵绵。当我终于能够下地走路的时候,宋岚派人送了个噩耗给我。方译罪名确凿,秋后处斩。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让小厮去摘树上最漂亮的花朵。我捧着花,蹲在宋岚必经之路上等。他一出现,我便跳出来将花送到他面前。宋岚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我嫣然一笑,道:“赔罪。”“什么罪?”“那日猜疑你的罪,还有…当初逃婚的罪。”宋岚盯着我许久,接过花嗅了嗅,道:“心领了,既然你腿伤好了,想去哪便去哪吧。”我拦住欲走的他,拉住他的袖子,垂眸低声道:“我无家可归了,能不能别赶我走……随你。”——凉风习习,桂花十里香,我在纷飞的落花中翩跹而舞。宋岚路过的时候,风带水裙轻抚他的面颊,他伸手一握。我借着势入他怀,他下意识接住我的身子,舞动间一枝桂花抵在他...

主角:小九淮九   更新:2024-12-27 14: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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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九淮九的其他类型小说《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小九淮九全文》,由网络作家“小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节变换,秋意绵绵。当我终于能够下地走路的时候,宋岚派人送了个噩耗给我。方译罪名确凿,秋后处斩。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让小厮去摘树上最漂亮的花朵。我捧着花,蹲在宋岚必经之路上等。他一出现,我便跳出来将花送到他面前。宋岚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我嫣然一笑,道:“赔罪。”“什么罪?”“那日猜疑你的罪,还有…当初逃婚的罪。”宋岚盯着我许久,接过花嗅了嗅,道:“心领了,既然你腿伤好了,想去哪便去哪吧。”我拦住欲走的他,拉住他的袖子,垂眸低声道:“我无家可归了,能不能别赶我走……随你。”——凉风习习,桂花十里香,我在纷飞的落花中翩跹而舞。宋岚路过的时候,风带水裙轻抚他的面颊,他伸手一握。我借着势入他怀,他下意识接住我的身子,舞动间一枝桂花抵在他...

《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小九淮九全文》精彩片段

时节变换,秋意绵绵。

当我终于能够下地走路的时候,宋岚派人送了个噩耗给我。

方译罪名确凿,秋后处斩。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让小厮去摘树上最漂亮的花朵。

我捧着花,蹲在宋岚必经之路上等。

他一出现,我便跳出来将花送到他面前。

宋岚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

我嫣然一笑,道:“赔罪。”

“什么罪?”

“那日猜疑你的罪,还有…当初逃婚的罪。”

宋岚盯着我许久,接过花嗅了嗅,道:“心领了,既然你腿伤好了,想去哪便去哪吧。”

我拦住欲走的他,拉住他的袖子,垂眸低声道:“我无家可归了,能不能别赶我走……随你。”

——凉风习习,桂花十里香,我在纷飞的落花中翩跹而舞。

宋岚路过的时候,风带水裙轻抚他的面颊,他伸手一握。

我借着势入他怀,他下意识接住我的身子,舞动间一枝桂花抵在他的唇边。

“折香思故人,侯爷许久未归,可有思念九儿?”

他看向我的眸子里深如潭水,“没有。”

“可九儿想念侯爷许久了…是么?”

我娇羞着埋进他怀里,轻声“嗯”了一声。

只听头顶凉薄的声音:“是想念我,还是想牢狱里的探花郎?”

我的手一顿,那抹不自然转瞬即逝,轻打他一下,软声道:“自然是侯爷。”

宋岚面不改色,揽着我的手猛然撒开,我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只要宋岚一日在府中,我便一日变着法地撩拨,一天在他眼前晃悠八十遍。

不成想,从前吊儿郎当的宋岚,当了大半年侯爷,竟变得如此沉稳镇定,即使我一身轻薄透纱坐在他屋里摆弄风姿,他也眼睛不眨一下地将我扔出去。

我趴在地上,五指深深嵌进泥土里,咬牙切齿道:“老娘就不信了!”

这夜,我悄悄潜进宋岚经常待着的书房。

他几乎不让我接触这里,那这肯定藏着他的秘密。

在房间里摸索翻找半天,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我忙不迭躲进檀木桌下面。

“侯爷,最近圣上有立储之意,废太子那些举动仿若要重获圣上青睐,肃北王怕是要坐不住了,您看……不必多话,当初肃北王找上本侯的时候,本侯就被绑上船了,需要本侯落印的状纸呢,快拿来,肃北王吩咐的这件事一日也耽搁不得了!”

二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我飞速探头拿走了桌子上的印章。

我蹲在桌下一动不动,房间里静默片刻,又听宋岚道:“总管大人,你先回去吧,待会落印后本侯快马加鞭送入宫中。”

“是,侯爷。”

宋岚好像又想起什么,道:“哎等等,有件事忘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

我在一片黑暗中等了一会,没听见任何动静。

挠挠头,这是走了?

这么匆匆,发生啥事了?

憋不住的我悄摸摸爬出来,刚站起身就觉异样。

忽然寒光一闪,一把剑横在我的脖子上。

檀木桌前,宋岚一身肃穆杀气,看清是我,脸黑了几分。

“在这做什么?”

他质问道。

我讪笑着,“没,没什么大事…手上拿的什么?”

“就…你的印章。”

脖子上的冷剑逼近几分,我忙道:“我是来求侯爷办事的!”

“什么事?”

我心一横,道:“救方译。”

宋岚冷笑一声,“不装了?”

“嗯,装也逃不过您的法眼。”

躲在书房里听宋岚和总管大人两句话,似乎肃北王要干一番大事,事成事败连宋岚都拿不准,我必须在这之前救下方译,不曲线救国了,直奔主题。

宋岚收回了剑,悠悠道:“这事好办。”

我满眼亮光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早知道不那么费劲了。

“但本侯凭什么帮你?”

扬起的嘴角倏然下落,我白了他一眼,道:“若方译不死,你要如何便如何。”

落叶沙沙声响,书房里一片寂静,良久,“若要你嫁给本侯呢?”

我一下怔愣在原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反应过来打着哈哈道:“侯爷莫不是在开玩笑,若您中意我,前几日爬床的时候怎么给我扔出来了?”

宋岚看我的眼神犹如深潭,黑不见底。

我心中一咯噔,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在“拿印章威胁”和“妥协”之间挣扎片刻,眼角不经意瞥向宋岚的佩剑,最终下了决心。

“成交。”

“事成之后,我嫁给你。”


皇宫就算乱了套,监狱里该有的看守丝毫不少。

一个营里起了乱,呼喊声竟集结起一队军马……“方译,你怕不怕…”乌天黑地里,我和方译手拉着手夺命狂奔。

方译望着我,眼睛异常明亮温柔,“有你在,不怕。”

前方是黎明破晓,后面是一群高举火把的士兵,他们的脚步声踏得大地都在震颤。

“如果我们死了,就是殉情。”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身后近在咫尺的声音听得有些模糊,“大人说了,牢狱若有异动,就地格杀!”

方译护在我身后,语气轻柔而坚定:“那我下辈子还要赖着你,你不许赶我走了。”

身后的他忽然闷哼一声,跑得慢了。

我拉着他,拼命地拽他,“好,我答应你,方译快跑啊,我们还没输呢…”一回头,一只箭势如破竹,向着方译的后背袭来。

那瞬间,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力气大得不像话,猛地把方译推向一边。

刺啦——原来,穿心之痛是这种感觉。

“射中了!

加官进位!”

整个世界在我眼里很慢,慢得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眼前出现了爹爹的身影,他骑着马,在昏黄的火光中缓缓而去,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我茫然扭头,方译笑着,贴紧了我。

胸口又一下刺痛……我低下头,一只大手握着箭羽,往里刺了几分。

方译搂着我,在我耳边温柔地说:“小九,说好了不能丢下我……”仿佛他与我共乘一骑,走在在昏黄的暖光里,我加紧马腹,带着方译一起,向着爹爹的背影追去…………“大人,一箭双雕…双个毛线双,你技术能有这么好?”

“大人,那这怎么办?”

“埋了吧……”……同一时间,皇宫大殿之下,横尸遍野。

太子高站在千阶之上,漠然俯视无边无际的血泊。

宋阳侯倒在他脚下,嘴里低喃:“淮九儿,予你之诺,本侯要食言了……”
十七岁那年,早已及笄的我抱着淮侯的胳膊撒娇。

“爹!

我不嫁人,女儿还要多陪您两年。”

他甩开我,洋怒道:“都这么大了,成什么样子!

不成体统!”

“您本来不就舍不得女儿嫁人嘛,这么突然让我嫁给宋阳侯的嫡子,是宋阳侯快病死了,他儿子继位当侯爵,咱们就不门当户对了是嘛?”

我爹气笑了,道:“说什么胡话,他宋岚再怎么高升,这五年的娃娃亲也做得数!”

“哎呀,爹,我不喜欢什么宋岚嘛,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看还不如方译稳重呢。”

听到方译,我爹脸一板,“哼,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母亲前些年的棺塚都是咱家给置办的,他就算科举有名、前途有望,那得等多久你才能享福,女儿啊,挑人不能只看脸……”我爹又要说那些陈词滥调的大道理,我轻哼一声,鼓着脸跑开了。

说什么不能看脸,他就是想让我嫁得高罢了。

可那宋阳侯嫡子宋岚也是含着金汤匙出身,受不得我的脾气。

冰天雪地里,我说那是狐狸,他非说是雪貂,三言两语就要吵起来。

我问身旁的方译,他移开脸前的书本,遥遥忘了一眼,“狐狸。”

宋岚气得不行,骂一声“他就是你的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拂袖而去。

我瞅着方译越来越顺眼,白白净净,温文尔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像是养了一只小绵羊,软软糯糯,听话可爱。

但这次爹爹铁了心要将我嫁出去,他甚至迫不及待地筹备婚嫁,三书六礼,宴帖请宾客,一晃没几天,我就成了待嫁新娘。

明日就要上花轿了,我一颗焦急不甘的心无处安放。

要不让方译来抢婚吧…不行,他那个性子肯定抢不成………千思万想,一直到深夜,我背着家里人偷偷爬上了墙。

好巧不巧,我家墙外踱步赏月的正是方译。

他见到我从墙上跳下来,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犹豫一番,吞吞吐吐道:“小九…我有话对你说。”

我拉着他,道:“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我们私奔吧。”

方译好像一只傻了的绵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久才反应过来,露出欣喜之色,但随后忧思起来,来回踱步几圈,最后拒绝了我的提议。

月色西斜,时间不多了。

我拿麻绳将他一绑,丝绢往他嘴里一塞,从家里偷了匹马,连夜挟着人跑了。

我爹怕宋老侯爷死在我嫁人之前,要飞速将我嫁出去。

我偏不如他的意,我要等宋老侯爷死了,宋岚守孝三年,不得嫁娶。

小半个月里,我带着方译游山玩水,他读书,我赏景,乐不可言。

最后没听到宋老侯爷去世的消息,却得了我淮家满门抄斩的死罪。

朝堂纷争,波云诡谲。

我爹尽忠为国一辈子,落了个“贪赃枉法”的罪名。

那时我才明白,爹爹急着将我嫁出去,是为了避这场祸。

我的任性辜负了他最后的谋计。

巧的是,我本该随父亲一起处死,却承蒙圣上大恩,饶了我一命,最终流落在京城的醉欢楼。

官兵将我抓回去的那天,也是科举的最后一天。

我坐在客栈,备好饭菜,憧憬着方译赶考前许下的诺言。

“小九,等我考取功名,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回家。”

我老脸一红,闷闷地回应:“好。”

脑海里纷飞着媒亲定礼,我托着下巴,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时,我激动地站起来迎接。

阳光自门口照进来时,闯入眼帘的是一群银甲冰刀侍卫……
方译转过身,面色坚定,道:“我会尽力,你…等我些时日。”

我悠悠一笑,“公子这可就说笑了,自来了醉欢楼,奴家便改了志向,要攀权富贵,做那人人艳羡的美娇娘,岂能跟了你这文弱书生?”

做不了世家贵女,我便要做名动京城的娇娘子!

闻言,方译倏然转过身,瞪大了眼睛,“你…”纵然他文采名扬天下,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词来,瞪我半天,憋出一句:“我不允!”

我驳道:“你有何资格不允?”

方译:“我…既然公子今日无心春宵,便回去吧,我会让钱妈妈退你银钱。”

方译脸色古怪,“我若走了,你是不是要再找一个?”

“那是自然。”

他往椅子上一坐,斩钉截铁道:“我不走!”

“不走?

那奴家只好行分内之事。”

说着我就走上前,为他宽衣解袍。

他紧紧攥住胸前衣衫,“淮九,你别太过分!”

说得好像我亲薄他似的,我道:“是公子买我一夜,这又是作何?”

“你知道我意非此!”

“我不知道,公子快请上塌吧,奴家定会好好伺候您。”

我拉他去床上,方译咬牙切齿,一只手死死扒着桌子。

争执不下,忽然,他大手一拍桌子,震得我心头一跳。

还未反应过来,便天旋地转。

方译将我打横抱起,摔在了床上。

我坐起身,见他伸手撕下纱幔,嗤啦一声。

紧接着我被重新摁回床上,我调笑道:“呦,还是公子会玩。”

他满脸通红,紧紧抿着唇,三下两下将我绑了个严实。

随即俯下身,我以为他要亲我,自觉地闭上眼。

谁知下一秒,轻柔的被子落在了身上。

睁开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睡吧,我守着你。”

方译掖好被角,转身大步离开。

坐在一旁,盯着烛火发呆。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守着我心爱的东西。

——十二岁时,我爹为了锻炼我,带我去山上打猎。

“小九!

出来打猎你带只兔子做什么?”

我坐在马上一手抱着雪绒绒的兔子,一手拉着缰绳,身子半稳不稳。

“爹爹,我就是带它出来兜兜风嘛…”淮侯爷冷哼一声,“哼,小心被当作猎物射杀了。”

我连忙叫道:“谁敢?!”

方译静静站在一旁,手上抱着一本书,出了声:“把它交给我吧。”

他人小小的,脸圆圆的,衣服也破烂烂的,我叮嘱过多次要他穿我家的衣服,他总是拒绝,不过除了这件事倒也听话。

瞧着他怀中确实很暖和的样子,我将兔子交给了他。

“给本小姐看好了,它掉一根毛我就拔你十根毛。”

我爹呵斥一声:“小九,不许欺负人!”

我扭头跟我爹置气,又不是第一次了,方译都没说什么。

方译始终平静地站着,道:“小姐放心,我会好好守着它,不被人当作猎物。”

“嗤,真是个书呆子。”

策马甩鞭,扬长而去,把着急的爹和他远远甩在身后。

方译家早年落没,只剩他和母亲维持生计。

我爹瞧着可怜,常常接济。

一来二去,我就盯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书呆子。

我怀疑他窝在家里读书会发霉,便带他也出来溜溜。

我射箭,他抱箭矢。

我骑马,他牵绳。

可怜淮家武将出身,却生出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女儿来。

箭箭不中,人仰马翻,猎只麋鹿都要摔成狗啃泥。

爹爹在帐外骂我,骂得震天动地。

方译在帐内蹲着给我涂药,我美滋滋吃起了蜜饯果子。

他比那些婢女小厮好使多了,凉凉的小手抚在淤青上一点都不疼。

爹爹发愁的不止我武不就文不才,还愁方译看我的眼神,沉静而坚定。

奈何拗不过我非要将方译带在身边。

没几天,他就给我说了门亲事,乃是同为侯爵的宋家长子。

自那之后,方译虽一如既往地跟着我,但再也不肯给我上药了。

——回忆如同潮水,在漫漫长夜不声不息地涌动。

我躺在被子里,一串串泪水浸湿枕头。

有人似乎搂住了我,温热的手落在肩上,轻柔而缓。

“小九乖,不哭了…我一定带你出去。”

那只手似乎带着某种力量,驱散梦魇,让人心安。

……第二日醒来,看着空空的房间,我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慌乱之感。

今日殿试,方译若真的在圣上面前陈情申冤……坐在梳妆台前,心中如同琴弦拨乱。

罪臣之女早已逃过死劫,又怎敢奢望自由身呢?

玉儿拿煮蛋为我敷眼睛,抱怨声打断我的思绪:“姑娘这眼睛肿的,想必昨晚哭了半宿,没想到那书生文质彬彬,折腾起人来却是这样狠……”这打趣声缓了心绪,我哭笑不得,道:“玉儿你误会了。”

她还要再说,我便打发她去看看昨日来的都有什么贵客,特别注意侯爷之类的人。

在房间里踱步一整日,也未得什么可靠消息。

一晃神便到了夜里,我本该跳一场舞为妈妈揽客,顺便打响我的名声。

钱妈妈突然取消了我的舞,说有人送来五两金,让我独守一夜。

如此奇怪的客人倒是第一次见,钱妈妈可不管奇怪不奇怪的,她只见钱眼开。

但我和她说,独守孤寂,不如为宾客献舞,妈妈也好多收些赏钱。

钱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揽着我这棵摇钱树,恭恭敬敬请上了台。

这夜,我一袭红衣水袖,手执半扇桃花,起舞翩翩,妖艳动人。

舞动至深夜,也未见到等待之人。

直到黎明时分,皇宫里的消息才传开来。

玉儿打听到,殿试上有一书生不知天高地厚,一句话触犯律法,动怒龙颜。

罪者已逝,子女无辜。

就差指名道姓一年前的淮家一案。

可尽管圣上断案有错,谁又敢指出来呢?

这书生本该是榜上状元,却落至探花,堪堪擦过功名。

听闻他被抬出宫的时候,一身青衫染尽鲜血。

下人们抬着担架,问,回哪?

他道三字:“醉欢楼。”

这句话再次震惊好奇观望的文武百官们,敢情这届探花郎不仅是个胆大的,还是个“牡丹下死,做鬼风流”的色胆!

这话传到我这,就变成了淮九儿是探花郎养的牡丹。

我笑骂方译,指腹沾着药膏,轻轻摁压他满是鞭痕的后背。

“疼疼疼!

我错了小九。”

方译倒抽一口气。

从前只有他给我涂药的份儿,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我心知肚明,再也回不去了,身份如此,情谊如是,什么都无法挽回。

“别闹了方译,纵然我们有过情,但今时不同往日,好好读你的书吧。”

我叹息一声,他止住了笑。

半响,他满眼认真看着我,道:“小九,我日日买你,你就不是青楼的女子。”

我一笑,如轻风淡然,道:“我早已不是清白身了。”

自从被卖到醉欢楼,我便如玉儿那般伺候姑娘。

官家小姐与青楼女子举止不同,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个新鲜乐子。

即使我不是卖艺姑娘,也会被人盯上,一命令一酒杯,我便迷糊着被抬进柴房……总归是要做青楼女子,是早是晚有何分别呢?

方译趴在榻上,脸埋进我的枕头,静默许久。

久到我以为睡着了,才发现枕上一片湿润,以及…微微颤抖的青丝。

我起身离开,一只凉手拉住了我。

“你还是我的小九,一直都是。”

沉闷沙哑的声音。

他抬起头,微微发红的眼睛,“只要以后……”我打断他,“回不去了!”

他愣住了。

“你走吧,方译。”


一舞桃扇,名动京城。

果不其然,半年磨的功夫让我淮九儿成了醉欢楼的头牌,引来京城不少的达官贵人。

酒醉熏心,灯火迷人。

这灯烛辉煌的夜里,他们在我座下争相撒钱,举着手哄抬竞价。

方译仍是一袭素衣,站在最边缘的地方,看不清脸上神色。

他因触怒圣上,迟迟未任职,毫无俸禄,身后还跟着债,所剩的家底付不出哄抬中十分之一的价钱。

“五十两金!”

台下一华衣贵客正痴迷地看着我,喊出了最高价。

钱妈妈急着敲锣,我抬手制止了。

对着众人掩面娇声一笑,道:“就是官人你了。”

按照规矩,伺候贵客,我需要先在房里梳洗干净。

玉儿为我梳妆时,却颇有微词。

“姑娘,您没事招惹皇亲贵戚干什么呀?

先前的方公子不挺好的么,虽然…他有些粗暴,但至少看您的眼里有情,可今日看那定远侯,眼神里分明带着恶!”

我轻笑一声,道:“你又看准了?”

玉儿急道:“姑娘!

我跟您说真的。”

“好好好…”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玉儿吓了一跳。

我抬眼便见那青衫素衣的人,怀中抱着一柄青玉剑,眼睛红红的,神色却阴沉得可怕。

近几日遥遥见他,我心中总像是堵了块石头,闷极了。

思来想去,还是将练习千百次的微笑挂在嘴边,道:“这是干什么,怎么把家传宝贝拿出来了?”

“小九,你真的要自甘堕落攀附权贵?”

我早已堕落了,谈何甘心?

“自然。

玉儿,换成这个簪子吧,更趁些衣服。”

玉儿唯诺一声“是”,抖着手为我簪上。

醉欢楼里几个男人为争一个女人打起来是常有的事,争得头破血流也不稀罕。

一介书生突然佩剑,更是有点闹事的意思了。

“你可以等我,几年后我就跟他们一样了。”

“太久了我不想等,我现在就要。

好了玉儿,我们走吧。”

我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那黏腻的视线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站住,”他挡在我面前,“淮九,淮家一案不过一年,你可是忘了淮家家训?”

一句激荡心中千层浪,我垂眸不语。

他逼近我,肃然道:“戒骄戒躁,戒淫戒瘾,权贵势力皆云烟,忠肝义胆为民安。”

一声声如同从前爹爹训我那般,铿锵有力……“令祖一己之力夺回边关,令父骁勇善战,令母智谋过人,你却在干什么,淮九?”

我沉下脸,道:“他们都死了,管不着我!

让开!”

方译面色沉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铮地一声拔出剑,道:“淮九!

你若敢去伺候定远侯爷,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自刎,成全你淮家满门忠烈!”

我抬头直视他,“嗤,方译,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养的狗!

滚开!”

方译浑身一震,握着剑的手颤抖起来,似是这话伤他得破碎淋漓。

他固执地站着,一双黑眸满是绝望哀伤。

那目光犹如针芒,一下一下扎进我的心里,刺痛泣血。

门外的喧闹声高昂,屋内的对峙如同经历万年之久。

终于,我动了身,抬手去握指在胸前的剑,逼他动手。

他却面色一变,手腕微转,剑身略移,剑尖堪堪擦过我的掌心。

那丝痛感不仅划伤了手心,亦顿痛了心脏。

他怕我与贼人共伍,更怕伤到我……多么矛盾……我不也如此么…厌恶地看向他,冷冰冰道:“滚吧方译,我早就不需要你了。”

最后一根稻草压向他,青玉剑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如银铃刺耳。

我置若罔闻,绕过他大步离去。

人声鼎沸的夜里掺着几分凄凉……行至门前,手还未触及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外赫然站着的正是定远侯!

“九姑娘莫不是后悔了?

本侯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出来,便前来……呦,这不是我们‘声名昭著’的探花郎嘛,你们这是……”我娇笑着迎上,挡住他的视线,水袖攀上他的华服,道:“九儿怎会后悔呢,让侯爷久等了,待会奴家自罚三杯。

至于那人…不必理会,登徒子罢了,钱妈妈快将此人扔出去,莫要扰了侯爷的雅兴。”

钱妈妈左等右等不见我本就着急上火,生怕得罪侯爷,连连应着去收拾人。

定远侯的目光在与小厮争执的方译身上留恋片刻,又盯我几眼,最终大笑着,揽住我的腰,携着我大步离去。

一片吵闹之间,只有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怀罪官女和新科探花勾搭在一起,真是有意思。”

乍一进门,定远侯就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本侯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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