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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腹黑小白兔又给小叔下套了叶知让唐茴大结局

葡萄苏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以前小时候,她看着妈妈和叶寒无休止的因为钱争吵,她在想,如果自己能有钱就好了。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要带妈妈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要给她买大房子,买漂亮衣服和首饰,还要换掉妈妈背了将近十年的那只底部磨掉皮的包。妈妈喜欢旅游,那她就陪着她去看很多风景,还要带上外婆一起。要给去世多年的外公买一块风水不错的墓地,把外公从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接回来,入土为安……她甚至连姨妈一家都想到了。可离开幻想,她还是那个平平无奇,对未来充满希望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小孩……后来,妈妈离婚再嫁,继父很有钱,他给妈妈买了大房子,买了漂亮衣服和首饰,妈妈再也没背过那只掉皮的包,就连外公的墓地,继父也帮忙安置了。外婆也有了闲钱和闲心参加夕阳红旅行团,能开开心心的...

主角:叶知让唐茴   更新:2024-12-26 14: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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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知让唐茴的女频言情小说《偏爱:腹黑小白兔又给小叔下套了叶知让唐茴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葡萄苏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前小时候,她看着妈妈和叶寒无休止的因为钱争吵,她在想,如果自己能有钱就好了。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要带妈妈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要给她买大房子,买漂亮衣服和首饰,还要换掉妈妈背了将近十年的那只底部磨掉皮的包。妈妈喜欢旅游,那她就陪着她去看很多风景,还要带上外婆一起。要给去世多年的外公买一块风水不错的墓地,把外公从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接回来,入土为安……她甚至连姨妈一家都想到了。可离开幻想,她还是那个平平无奇,对未来充满希望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小孩……后来,妈妈离婚再嫁,继父很有钱,他给妈妈买了大房子,买了漂亮衣服和首饰,妈妈再也没背过那只掉皮的包,就连外公的墓地,继父也帮忙安置了。外婆也有了闲钱和闲心参加夕阳红旅行团,能开开心心的...

《偏爱:腹黑小白兔又给小叔下套了叶知让唐茴大结局》精彩片段


以前小时候,她看着妈妈和叶寒无休止的因为钱争吵,她在想,如果自己能有钱就好了。

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要带妈妈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要给她买大房子,买漂亮衣服和首饰,还要换掉妈妈背了将近十年的那只底部磨掉皮的包。

妈妈喜欢旅游,那她就陪着她去看很多风景,还要带上外婆一起。

要给去世多年的外公买一块风水不错的墓地,把外公从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接回来,入土为安……

她甚至连姨妈一家都想到了。

可离开幻想,她还是那个平平无奇,对未来充满希望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小孩……

后来,妈妈离婚再嫁,继父很有钱,他给妈妈买了大房子,买了漂亮衣服和首饰,妈妈再也没背过那只掉皮的包,就连外公的墓地,继父也帮忙安置了。

外婆也有了闲钱和闲心参加夕阳红旅行团,能开开心心的去旅游。

至于她,再也没听过无休止的争吵,每天要担心的事,也只是如何考出更好的分数,让妈妈高兴。

她本以为妈妈会这样一直被爱,她们的幸福生活也会继续下去,可谁知叶寒却像梦魇般挥之不去,见不得她们过得好,自己深陷泥沼,她们也不能在岸上。

叶知让恨他。

裴爷爷说叶寒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可这应有的代价到底还是太便宜他了,像他这种恶人,就该也经历一次被捅刀,流血过多又深陷大火,窒息而亡的痛苦。

可她再恨有什么用?

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成为了最无辜的裴景淮的累赘。

一切只是因为,她继父裴轻寂是个好人,裴爷爷是个好人,裴景淮更是个大好人。

叶知让看着桌上摆着的那张她同妈妈和继父的合照,眼泪又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

裴爷爷说的没错,要想不继续当累赘,想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得好好学习,努力给自己挣出一条路。

而此时不同于她给自己的立志打气。

坐在楼下客厅里的裴景淮,正抱着胳膊,看着摆在面前桌上的那只烫手的信封发愁。

他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委婉的告诉叶知让,她的信被退回来了,而且她的笔友也是假的……

直白的说,小孩肯定要哭。

裴景淮只要一想到她那副委屈巴巴的失望表情,就头疼。

他正犯愁时,叶知让拿着水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见他,愣了一下:“小叔怎么还没睡?”

裴景淮动作略显慌张的把信封压在了桌边摞着的文件下。

“小叔?”

裴景淮道:“有事?”

“没有。”叶知让摇摇头,忙是加快脚步离开了他的视线。

裴景淮暗暗松了口气,回到卧室,洗完澡,他又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如果按照他平时的性格,完全没理由纠结。

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小孩,一份和他没关系的期待,她失不失望,关他什么事?

可一想到,叶知让掉不完的眼泪和隐忍的啜泣,他又开始头疼心软。

到底该怎么办?

纠结再三,裴景淮做了这辈子最大的糊涂事,他拆开了叶知让的信……

第二天晚上,吃晚饭时,裴景淮故作随意的把信递给了叶知让。

“管家托我给你的。交笔友可以,但不能耽误学习,如果想回信,写完直接交给我,我找人帮你寄。”

叶知让看着手里的信封,藏不住的惊喜兴奋:“谢谢小叔!但寄信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做,就不麻烦您了。”

裴景淮皱眉:“我说过不要给我添麻烦,家庭住址是可以乱写的吗?”

叶知让低下了头:“对不起小叔,如果您不希望我寄信,我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景淮打断了:“我有说不让你寄吗?你把信给我,我找人帮你代寄。”

叶知让明白他的意思,可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她真的很怕麻烦别人。

裴景淮因为心虚,多少显得有些不耐烦,面上神情也越发的冷:“快吃饭,吃完饭还有家教补习。”

叶知让只能放下信封,拿起筷子继续扒拉碗里的米饭,裴景淮见她如此,心里更是烦躁不安,要是早知道她收到信,还能有这么多麻烦事,他就不该多此一举。

他用公筷给叶知让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吃菜。”

叶知让忙是点点头,受宠若惊的把这块裹满酱汁的肉放进了嘴里,鼓着一侧腮帮子,像只受惊的小兽。

她亮着眼眸冲裴景淮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谢谢小叔。”

看着她咽下嘴里的食物,裴景淮心中的烦躁算是稍缓了些。

吃完饭,在等家教老师来时,叶知让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信封里有一张信纸和一张随性附赠的雪景明信片。

她展开信纸,一字一句的认真通读着,总觉得叹号的字迹有些眼熟,很像是写惯了连笔的人,在有意纠正习惯,一笔一划的写字。

在信的末尾,叹号说通信应该是件快乐的事,和许久未见,近来如何的好友问候一样,充满想念和新鲜感,所以信件不该传递的过于频繁,一年两次就好,一次是她在信中自我介绍时所写的生日,一次是年末的问候。

“半年为期,静待佳音,同顺,同禧。”

叶知让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因为太过兴奋,她当即便拿出信纸准备写回信,可奈何刚写下一句开头,家教老师就敲门进来了。

她匆忙收起信纸,开始认真听枯燥的数学课。

第二天早上,叶知让临出门,把写好的回信交给了裴景淮,并再三九十度鞠躬表达了对他的感谢。

裴景淮看着手里的信,心里五味杂陈,总有一种骗小孩的负罪感。

但瞧着叶知让开心期待的笑容,他又觉得自己或许也没做错,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一个怯懦小孩勇敢交朋友的快乐。

就像世界上本没有圣诞老人,可一代又一代的小孩,仍相信自己能收到圣诞老人送的礼物。

大人应该守护孩子的童真。

裴景淮自我安慰着拆开了叶知让写的回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她的开心。

……

周六,照例去看望裴老爷子,裴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强撑着精神,听叶知让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一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裴景淮坐在病床另一侧的椅子上,守着垃圾桶削苹果。

聊着聊着,叶知让突然神秘兮兮的说自己有一桩特别开心的事要和爷爷分享。

裴老爷子颇有兴致的看着她从双肩包里掏出了信封。

“爷爷,我收到笔友的回信了!”

她此言一出,裴景淮削苹果的手一滑,刀刃割破了手指,鲜血涌出。

他皱眉嘶了一声,放下了刀和苹果。

裴老爷子忙是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嗔道:“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小心点儿。”

裴景淮接过纸巾捂住伤口,站起身来:“爸,我去处理一下。”

裴老爷子担忧的点点头。

裴景淮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管家:“陈叔,麻烦你过来帮下忙。”

管家应声道是,跟他一起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关上。

裴景淮走了几步在靠墙的长椅上坐下,用力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看了管家一眼,随即垂眸:“陈叔,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我就不多交代了。总之,老爷子喜欢听那小孩说幼稚的事,我们就应该给她提供素材,讨老爷子欢心,你说对吗?”

管家了然:“我明白。”

坐了一会儿,裴景淮掀开捂着伤口的纸,一道不算太深的割痕,已经止了血:“你先进去吧,老爷子要是问起,就说我去抽根烟。”

“明白。”

管家转身走回了病房,裴景淮把沾血的纸巾仔细折好,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果然,想圆一个谎,就得做好再撒无数个谎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裴景淮的司机把她送去了学校。

再之后整整一周,她都一直住在酒店里,每天早晚有车接送,校服有人帮忙清洗,隔一两天还有楼下的销售会送新衣服上来,只有裴景淮一直没露面。

周五,叶知让放学回到酒店,正吃饭时,裴景淮回来了,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过得还好吗?”

叶知让放下筷子点点头:“还好。”

他嗯了一声:“明天可以回家了。”

“爷爷出院了?”

“嗯,但情况不好,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这种跟着我的日子,可能会成为你上大学前的常态。”

“什么意思?”叶知让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裴景淮蹙眉,试图掩盖住情绪:“老爷子肠癌晚期,时日无多,家中所有人肯定都要围着他转,你回去也是麻烦。”

肠癌晚期四个字在叶知让的脑海里炸开了。

她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那么慈祥的裴爷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

裴景淮看着她,以为她是在担心以后:“老爷子交代过,裴家不缺一双筷子,你以后跟着我,该上学上学,该干嘛干嘛,饿不死你。”

叶知让低下头,小声啜泣:“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景淮愣了一瞬,蓦的笑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不重要,你只要听懂我的话就好,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没管过小孩,所以除了钱上的问题,其余你能自己解决的事,就不要烦我,听明白了吗?”

叶知让点点头:“知……知道了。”

“抬起头来,在我面前不要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是,知道了,小叔。”叶知让缓缓抬头,脸颊上挂着泪水,努力冲他挤出了一个笑。

“比哭还难看,别笑了。”

这一晚,裴景淮倒是一直都在,吃完饭,叶知让趴在桌上写作业,他坐在另一边工作,两人互不打扰,完全就像是两个意外拼桌的陌生人。

或许本来就是陌生人。

直到叶知让从数学书里拿出了需要家长签名的数学试卷,试卷上大大的红色五十九,让她实在没脸找裴景淮签字。

她看着试卷犯愁,叹了口气,家长签名是肯定要签的,今天不签,明后两天也得签,如果裴景淮不在,她总不能找裴爷爷签吧……

裴爷爷本来就身体不好,这要是再因为她数学考了五十九分,气出个好歹来,她怎么担待的起……

找管家签,管家肯定会告诉裴爷爷……

叶知让越想越惭愧,她低头又叹了口气,开始自责为什么不能多考几分。

没办法,纠结再三,她心一横,还是抬头看向了正在专注工作的裴景淮,试探着叫了声:“小叔。”

可因为声音太小,裴景淮又太过专注,并没回应。

叶知让又试着叫他了一声。

裴景淮皱眉:“怎么了?”

叶知让拿着卷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怯怯道:“小叔,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裴景淮看了眼她手里的试卷:“我看看。”

叶知让把试卷小心翼翼的递给他,不出所料,裴景淮在看到那个大大的五十九分后,原本不悦的脸色,瞬间黑了:“一百五十分,你就考五十九?”

“我……我有点儿偏科,数理化不太好。”

裴景淮翻过试卷看着写得满满当当,却一分不得的大题部分,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难为你能编出这么多牛唇不对马嘴的公式。”

他放下卷子,向叶知让伸出手:“笔。”

叶知让忙是跑回自己的座位,从笔袋里挑了只新的黑色中性笔,递给他。

裴景淮接过看了下,打开盖子,在红色的五十九分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叶知让瞧着,在心里一松的同时,又莫名有些愧疚,裴景淮这三个字,可能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裴家太子爷本人应该也没见过这么低的分数……

签完字,裴景淮合上笔盖,又前后翻看了一下叶知让的试卷:“五十九分,在你们班是什么水平?”

“倒数第十。”叶知让羞愧的低下了头。

裴景淮轻挑了下眉,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把试卷还给叶知让:“不要一直点头哈腰,还有,下不为例。”

“对不起小叔。”她拿着卷子,等待裴景淮接下来的训斥。

可裴景淮却问了句:“你还有事?”

“没……没有了。”

……

第二天早上,裴景淮带她回了裴家老宅,回去时,正好赶上裴老爷子在吃早饭,看见叶知让,裴老爷子明显精神头好了很多,他招呼他们坐下,让管家端上了新的碗筷。

“知让这一周过得好不好啊?”裴老爷子笑容慈蔼的问道。

“爷爷,我一切都好,就是……很担心您。我给您打电话,每次都不巧正好赶上您休息了,也不知道您的情况……”

叶知让越说声音越小,裴景淮眼瞧着她像是又要哭了,斥道:“头抬起来,好好说话。”

被他这么冷声一凶,叶知让原本委屈巴巴的脸上又带上了几分怯怯。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景淮啊,你现在可算是当上长辈了,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这吃着饭呢,你凶她干什么?”

“爸,您既说了让我管她,那在她成年之前,我便算是她的监护人,她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不缺吃少穿,也没有哪儿比别人差,却成天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什么话?”

叶知让把头埋得更低了,鼻尖泛酸,眼泪不争气的吧嗒落了下来。

“哭什么?”裴景淮冷声道。

她忙是抹了两把眼泪,摇了摇头:“我没哭。”

“那就把头抬起来,背挺直。”

叶知让忙是坐直了身子。

裴老爷子无奈笑笑:“好了好了,都吃饭,吃饭!”

叶知让拿起筷子,乖巧的等裴老爷子先动筷。

席间闲聊,裴老爷子问了她一些和学习生活有关的情况,叶知让很怕裴景淮会把她数学考了五十九分事告诉裴爷爷,所以她一直很紧张,一紧张话就多,东拉西扯的说着些有的没的。

聊着聊着,她说起了他们学校最近在和兄弟学校江城一中,联合举办一场交笔友的课余活动,说是为了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让学生在这个电子产品迅速发展的时代,体会到文字和信件的魅力。

裴老爷子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甚至还给裴景淮和叶知让,讲起了自己的青年时代,包括他和心爱的姑娘是如何因书信结缘的故事。

讲着讲着,裴老爷子面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叶知让有些困惑,直到裴老爷子最后说出了那句:“可惜,斯人已逝,除了那些书信,我如今没有再多和她有关的念想了。”他

苦笑着看向叶知让,眼里泛起了些许泪光,那眼神很深,似是在试图透过她看到旁人。

叶知让猜裴老爷子口中的斯人,应该就是她继父裴轻寂的母亲,而裴老爷现在对她好,也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儿子,她等同于是继父留给裴老爷子的念想。

“知让啊,这样的活动是有意义的,人生重在体验,保持好奇,什么都去试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如果能从信件中,得到一位好友,也是人生之幸。”

同裴老爷子聊完,得了他的期许,原本对交笔友兴致缺缺的叶知让,决定要参加这次活动。


等他抽完烟回到病房,叶知让正准备和管家一起下楼,去拿司机送来的午餐。

裴景淮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裴老爷子伸手拿起床头柜上那封叶知让没收起来的信,递给他:“你看看。”

裴景淮接过信,蹙了下眉,并没展开:“小朋友的游戏,没什么意思。”

裴老爷子敛了笑,表情甚至还有些严肃:“旁的先不论,只这信上的字迹,我倒是瞧着很眼熟,景淮啊,我大概能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但你不该骗她。给了希望,再让她失望,是件很残忍的事。”

裴景淮无所谓笑笑:“我只是哄小孩不哭,您何必这么严肃。”

他折起信纸:“说不准哪天,她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想玩了,毕竟小孩总是没长性。”

裴老爷子摇头叹息:“你呀,总是喜欢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还有一件事,我上次给你安排的那场相亲,你考虑的如何了?”

“不考虑,没兴趣。”

“你今年二十五了,我也陪不了你几个月了,在我死前,就想看着你安定下来。南城韩家的千金和你年纪相仿,样貌端庄,学历品行样样都是出类拔萃,同你十分相配,你还有什么好挑的?”

“我不喜欢她。”裴景淮靠着椅背淡道。

“喜欢有什么用?你现在需要的是能在事业上给你助力的人……”

裴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景淮打断了:“爸,联姻这件事,对我和韩小姐都不公平,我也不想因为所谓需要,耽误一辈子。”

裴老爷子板起脸,明显不悦。

裴景淮也面无表情的不再说话。

病房里的气氛顿时严肃了起来。

……

在回家的路上,叶知让察觉到了裴景淮情绪的不对,她靠着车门缩在座椅里,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裴景淮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叶知让攥着手道:“在想小叔好像不太高兴……”

裴景淮没来由的轻笑了一声,叶知让不解的偷瞄了他一眼:“小叔,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叶知让垂眸,不敢多问,车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裴景淮突然开口道:“你也听见了,老爷子想让我结婚。”

“啊?”叶知让愣了一下,她不明白裴景淮和她说这个干什么?他结不结婚,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最关心的应该是裴爷爷和他自己吧……

这样想着,她偷瞄向裴景淮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疑惑,但很快,转念一想,小叔或许只是想和她倾诉?

和她倾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叶知让就觉得离谱,她算什么啊?还能帮裴景淮排忧解难?

但她还是试探着道:“爷爷肯定也是为了小叔好……小叔不想结吗?”

“嗯,暂时没兴趣。”裴景淮摩挲着手杖上的银蛇,垂下了眼眸:“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结婚了,你会无家可归。”

原来是这样,这句话换种方式理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等他结婚了,她就得离开裴家?

不过也对,应该也没有谁能接受自己丈夫的家里,一直住着一个年纪相差不大,且没有任何关系的所谓侄女。

提前打个预防针也好,也省得那一天真到了,她还毫无准备。

叶知让善解人意道:“我不担心,我十六岁了,又不是六岁,能照顾好自己。”她怕裴景淮不信,还特意又多加了一句:“真的!”

裴景淮知道小孩肯定又多想了,他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她,对上了她无比坚定的目光:“是吗?”

“嗯!”叶知让用力点了点头:“所以小叔不用顾及我,我不是累赘,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

入夜,市中心的私人会所。

裴景淮坐在深咖色的软皮沙发上,懒懒地咬着根烟,手里轻晃着盛着小半杯威士忌的水晶杯。

“景淮,你可是大忙人啊,真是难得能把你约出来。”

裴景淮抬手将烟夹离了唇间,懒散地和坐在身旁的好友周木碰了下杯:“老爷子情况不好,公司也一堆事儿,从回国到现在就没闲下来过。”

周木仰头喝了口酒:“还真是,这谁能想到,轻寂哥那么好的人,结了个婚能遇见这种要命的破事儿。”

裴景淮瞥了他一眼,周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是换了自以为无关紧要的话题:“听说,你大哥的继女,现在是你养着呢?”

裴景淮皱眉,嗯了一声,明显不愿多说。

但奈何周木没有看懂他心思的眼力见,还在喋喋不休:“你说说,你家老爷子怎么想的,让你一个未婚人士照顾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旁的且不提,就单说这青春期的小孩,心思最敏感了,你又是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男性长辈,这不是更不方便了吗……”

周木絮絮叨叨的说着,裴景淮却只记住了四个字“男性长辈”,再一想叶知让那张习惯性委屈巴巴的小脸,裴景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怪不得,她怕他。

“景淮啊,要我说,你就干脆找个空房子,再雇几个管家保姆什么的,把小孩送过去养着就行了,没必要事必躬亲,又是早晚接送,又是这那的,多麻烦呀!”

裴景淮放下杯子,深吸了一口烟,缓缓道:“还行,吃的不多,也不占地方,除了爱哭点儿,挺好养的。”

周木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得,您还真是个中西方合璧的活菩萨,忒善良了。”

正说着话,一直站在台球桌前观战的许如晔拿着球杆走了过来,他弯腰从桌上拿了瓶开盖的啤酒,也没个讲究,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周木看着他啧啧:“你说说,这谁家好教授是这么喝酒的啊?许如晔,你每天去苏大是教数学的吗?”

许如晔放下酒瓶笑笑:“你做的是正经生意,我上的就是正经班。”他晃了晃球杆:“景淮,来一局?”

裴景淮探身把指尖夹着的烟,捻灭在了积了不少烟灰的烟灰缸里:“下次吧,我再坐五分钟得走了,小孩一个人在家害怕。”


十月底,在裴老爷子的做主下,唐茴和裴轻寂合葬在了城南的归园。

裴景淮也回到了裴家。

晚上吃完饭,叶知让上楼回房间写作业,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手杖点地的嗒嗒声。

一回头便和裴景淮对上了目光,出于下意识反应,她几乎是立刻站定,问了句:“小叔好。”

裴景淮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不紧不慢的在叶知让的注视下,上了楼。

叶知让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背影,目光定格在他腿上,她觉得裴景淮似乎并不需要依靠手杖走路。

她看得出神,却不曾想裴景淮会突然站定回头:“作业写完了?”

偷看被抓,叶知让慌了,她忙是移开看向他的目光,匆匆小跑上楼,向他鞠了一躬。

裴景淮皱了下眉:“你还有事?”

叶知让忙是摆摆手,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有……小叔晚安!”说着,她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因为跑的太急,还平地绊了一跤。

裴景淮歪了下头,一双琥珀色的浅眸里带着些不解,他有这么可怕吗?

至于让小孩怕成这样?

叶知让狼狈回头,却见裴景淮还站在原地,在暖黄灯光的照耀下,他那张混血的脸,五官更显立体,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有表情。

叶知让推开房门,临进去时又被门槛绊了一下。

裴景淮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狼狈动作,无奈摇了摇头。

……

十一月初,姨妈打电话来告诉叶知让,说他们要带外婆回江城了。

挂了电话,叶知让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眼泪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落在了摊开的练习册上,晕开了刚写下的数学公式。

她抬手想要抹去眼泪,可不知为什么,泪水越擦越多,她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隐忍的咬着唇瓣呜咽着。

目光凝聚在摆在台灯旁的那张同妈妈和外婆的合照上,她幸福的笑着被她们拥簇在中间,手里抱着的那束向日葵,是参加初中毕业典礼那天,继父送的,这张照片也是继父拍的。

当时她觉得自己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难过。

第二天早上,下楼吃早饭时,裴老爷子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知让,你怎么了?”

叶知让摇摇头:“爷爷不用担心,我没事。”

裴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报纸:“听说你外婆今天要去江城了,需要爷爷安排司机送他们吗?”

叶知让沉默的低头,看着面前的面包牛奶,半晌,摇了摇头:“姨妈说,中午他们会来学校看我,然后姨父直接开车回江城。”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确实匆忙了。”

……

因为姨妈说的这句中午会带外婆来看她,所以午休时,叶知让为了等他们,没去食堂吃饭。

她坐在教室里一直握着手机,在等姨妈打来电话。

可等了许久,手机也没响,班里的同学越来越多,同桌宋霁川更是一回来就开始兴高采烈地和前桌讨论起了最新的篮球赛事。

他们的快乐和叶知让的失落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知让转头望向窗外,十一月的苏城离下雪还很远,尚能抓住秋天的尾巴,校园里的树木更是换上了深秋装扮,漂亮,但也预示着即将衰败。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手机却始终没响。

叶知让一连给姨妈发了好几条消息,得到的回复都是快到了,再等等……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鼻尖泛酸,心里难过到了极点。

准备午休的宋霁川察觉到了她的不对,试探着小声问:“知让,你外婆还没来呀?”

叶知让点了下头:“再等等吧。”

宋霁川犹豫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说不定他们有事耽误了,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叶知让努力冲他笑笑:“希望吧。”

她打开手机,调成静音,放进了抽屉里。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叶知让偏科,数理化总是学不明白,初中时更是创下了物理考试十六分的历史记录,就连物理老师都感叹自己从业十几年,就没遇见过几个像她这样努力,又总考不出成绩的孩子。

叶知让还记得当时唐茴拿着她那张十六分的物理试卷,手都在抖。

她低头,不敢看妈妈的反应,可谁知唐茴竟被气笑了:“让让,你就算是多蒙对几道选择题,应该都不止十六分。”

现在回想起妈妈那种又气又无奈的表情,叶知让仍会心里泛酸,她从小就不是一个聪明小孩,开口说话比别人晚,学习比别人慢,性格还总是温吞内敛。

从幼儿园到现在上了十几年学,除了语文和英语成绩好点儿,其他的都不怎么样,一直处在班级的中不溜,但似乎关键时候运气还行,中考时人品大爆发,上了实验中学。

唐茴当时开心了好久,裴轻寂更是为她这还算看得过去的成绩,高兴的大摆了三天升学宴。

那些幸福的过往好像都在昨天,可今天却什么都没了。

课上到一半,班主任老师敲门走了进来,在和物理老师简单打过招呼后,将目光落在了叶知让身上,冲她招了招手:“知让,你出来一下。”

同桌宋霁川反应快,兴奋的和她撞了下胳膊:“肯定是你外婆来了!”

叶知让冲他笑笑,起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班门。

班主任把她送到了楼梯口:“知让,快去快回,别耽误上课。”

叶知让点点头:“谢谢老师。”

她一路跑到校门口,因为班主任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她一过去,门卫大爷就打开了校门。

姨妈扶着外婆站在路边的绿化带前,外婆一瞧见她,泪水就模糊了眼眶:“我的乖让让啊……你在裴家过得好不好?”

叶知让握住外婆的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好,我一切都好。”

外婆叹息着摇头:“是外婆无能,外婆没用,保护不了让让。”

叶知让看着外婆那头本就花白的头发,现在黑丝更是少得可怜,心里也更是泛酸,她抱住外婆,安慰着拍了拍她瘦削的后背:“外婆,别担心,我真的一切都好,等放假,我就去江城看你。”

姨妈提起手里的保温桶:“这是你外婆给你炖的鸡汤,晚上拿回去热热就能吃。”

叶知让放开外婆,接过了那只有些岁数的保温桶,离别在即,她一时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你今年多大?”

裴景淮乍一开口,叶知让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小叔是在问我?”

“嗯。”

“我今年十六,高一,在苏城实验中学读书。”她越说声音越小,也不敢和裴景淮对视,低下了头。

“以后有什么打算?”裴景淮喝了口水,继续问道。

“不知道……可能就……高考,然后去上学……找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

“你平时话很多?”

叶知让还没来得及回答,管家就走了进来,对裴景淮恭敬道:“三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车已经备好了,您现在要出门吗?”

“嗯。”裴景淮拧紧瓶盖,站起身来,拿起了手杖:“擦干眼泪,老爷子叫你。”

叶知让听话的擦了擦眼角,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裴景淮没什么感情的审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裴景淮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态度亦是正常对陌生人的态度,甚至回答完他的几句问话,她心里的难过紧张还稍稍纾解了几分,可没理由的,就是怕他。

叶知让看着裴景淮缓慢离开的背影,又揉了揉眼睛,直到手杖点地的嗒嗒声渐渐消失在裴家老宅,她才起身走向了会客厅。

一进去,她就瞧见姨妈在哭,裴老爷子向她招了招手,她过去,听裴老爷子问道:“知让,好孩子,你愿不愿意留在爷爷身边?”

叶知让茫然无措的看向了姨父,姨父低头,似是挣扎了一番,不敢看她:“让让,你是大孩子了,该知道你外婆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和你姨妈的工作也都在江城,回不来,所以我们打算这次就把你外婆接走,至于你……”

他顿了顿:“你今年刚上高一,走不开,高中学业也紧张,走读的话,身边不能没有大人照顾……姨妈姨父也确实能力有限,无法负担你的生活,裴家值得信任,让你留在这儿也是为了你好……”

说到底,左右不过是因为一个钱字。

其实这个结果和叶知让的预测差不多,唯一的出入是裴家居然愿意收留她……

她心中惶惶茫然,手脚都微微有些发麻。

沉默良久,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又做了一次乖孩子,点了头。

姨妈姨父虽然面上仍有愧疚之色,但明显如释重负。

……

回到医院,姨妈和外婆委婉的讲了这件事,外婆勃然大怒。

叶知让靠墙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听着外婆声泪俱下的冲姨妈姨父发脾气,她说:“我们让让不是没人要的小孩,我老太婆还活着,犯不着让她去寄人篱下!”

叶知让泪眼婆娑的看向外婆,心中存了几分能和外婆相依为命的期许,如果能和外婆在一起,总也好过去陌生的裴家生活。

可心里又有些矛盾,外婆操劳了一辈子,身体也一直不好,此番又受了如此打击,她应该去江城,在姨妈姨父的照顾下养老,而不是陪着她这个拖油瓶,继续过苦日子。

外婆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她按着心口,一把拔掉了鼻下的吸氧管,指着姨妈姨父,怒声颤抖:“你们去和裴家说,说谢谢他们的好意,我们让让不去裴家!”

姨妈急道:“是让让自己答应的,而且,妈你也总得为她的未来考虑吧!裴家有权有势,我们瞧着裴老爷子也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小辈,她去了裴家,肯定比跟着咱们强,别的不说,至少不会缺钱。”

叶知让暗了眸光,她就知道凡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其实细想想姨妈说的也没错,外婆身体不好,一个月三千块的退休工资,还得买药,唐茴留下的积蓄也不多,如果跟着外婆,她就是个负担。

“我不管,我们让让不去裴家!”

“外婆,我愿意去裴家。”

她一开口,外婆怔住,停下了和姨妈的争吵,声音发着颤,满是失望不解:“让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寄人篱下的滋味不是好过的,何况你和裴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愿意做慈善,但有多大的善心,谁都说不好,你这要是去了受了气,可怎么办?”

叶知让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受了委屈,我就回来找外婆,左右不过三年,等我上了大学就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了,三年而已,没关系的。”

外婆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她悲愤的呜咽着,喘着粗气,不顾手上还扎着针,便拍打着被子发泄着心中愤怒,哭着长叹:“我苦命的孩子呦!老天爷,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

……

裴家处理问题的速度很快,当晚,便出手驱散了围在病房外的媒体记者,还派了保镖来守着。

网上关于唐茴和裴轻寂遇害的新闻也少了很多,和叶知让有关的一切报导更俱是消失了。

紧接着,管家便打电话来通知,说为了不耽误叶知让的学业,明天中午会派人来,接她去裴家。

第二天中午,午饭时间刚过,裴家来接叶知让的车就到了外婆家楼下。

因为近一年,叶知让都和唐茴住在御景苑,所以她留在外婆家的行李,收拾来收拾去也只装满了一个双肩包。

她抱着包,局促的坐在车里,心里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很快,车停在了裴家老宅门前,管家帮她拉开车门,叶知让忙是说了句谢谢。

她被管家安排住在了老宅主楼二楼转角的客房,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不大的衣柜,以及一间独立的卫生间。

这样的配置条件,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简单看过房间,叶知让把包放在了桌上,她打开衣柜,拿出衣架,把包里仅有的几件衣服挂了上去,又把前不久刚同妈妈和继父一起拍的全家福摆在了床头柜上。

过了十几分钟,管家敲响了房门,保姆送进来了几个购物袋和一摞新的课本。

叶知让打开那些袋子,里面装的都是这个季节能穿的衣服,以及一套全新的校服。

晚饭时,她见到了裴老爷子,裴老爷子问她住得可还习惯?

又让管家给了她一张卡,说如果还缺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就自己去买,钱不够了再问管家要,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会打到这张卡上。

叶知让惶恐,不肯收,裴老爷子笑笑道:“穷养儿子富养女,女孩子长大了,身上总是要装些钱的。我身边没有孙辈陪着,中秋时,也只有你继父和你妈妈回来看我,你妈妈替你转达了对我的问候,难得你这孩子有心,爷爷也是真心欢喜,以后我们一老一小做个伴儿也好,你有空多陪我说说话,我也算解了闷儿。”

叶知让看着面前的银行卡,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水,她也没想到,自己那句礼貌性的问候,竟能转动命运的齿轮,获得裴家的收留。

她不再推辞,哽咽着小声说了句:“谢谢爷爷。”

“好孩子,爷孙俩啊,不用这么客气。”

裴老爷子喝了口茶:“对了,月底,你小叔要回来住几天,他是个冷性的孩子,你若是不喜欢他,就躲着他走些。”

叶知让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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