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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腹黑小白兔又给小叔下套了叶知让唐茴 全集

葡萄苏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叶知让揉了揉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她绕至裴老爷子身后,帮忙推着轮椅,大致和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待行至别墅门前,管家弯腰询问裴老爷子,是否要让叶知让留在外面?裴老爷子摇了摇头:“一起进去吧,你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她也不踏实。”管家颔首起身,按响了门铃。叶知让紧了紧握着的轮椅推手。门铃响了三次,门也没开。管家询问似的看向裴老爷子,裴老爷子稍一抬手,管家会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提着黑色皮质手提包的保镖,上前在门口蹲下,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整套开锁工具。叶知让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锁就被打开了,那套工具也没用几件。“知让,走。”裴老爷子的声音陡然严肃。叶知让忙是推着轮椅向前,走进了她刚才逃出不久的别墅。屋里的气氛倒是没她想象中的...

主角:叶知让唐茴   更新:2024-12-26 1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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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知让唐茴的女频言情小说《偏爱:腹黑小白兔又给小叔下套了叶知让唐茴 全集》,由网络作家“葡萄苏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知让揉了揉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她绕至裴老爷子身后,帮忙推着轮椅,大致和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待行至别墅门前,管家弯腰询问裴老爷子,是否要让叶知让留在外面?裴老爷子摇了摇头:“一起进去吧,你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她也不踏实。”管家颔首起身,按响了门铃。叶知让紧了紧握着的轮椅推手。门铃响了三次,门也没开。管家询问似的看向裴老爷子,裴老爷子稍一抬手,管家会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提着黑色皮质手提包的保镖,上前在门口蹲下,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整套开锁工具。叶知让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锁就被打开了,那套工具也没用几件。“知让,走。”裴老爷子的声音陡然严肃。叶知让忙是推着轮椅向前,走进了她刚才逃出不久的别墅。屋里的气氛倒是没她想象中的...

《偏爱:腹黑小白兔又给小叔下套了叶知让唐茴 全集》精彩片段


叶知让揉了揉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她绕至裴老爷子身后,帮忙推着轮椅,大致和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待行至别墅门前,管家弯腰询问裴老爷子,是否要让叶知让留在外面?

裴老爷子摇了摇头:“一起进去吧,你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她也不踏实。”

管家颔首起身,按响了门铃。

叶知让紧了紧握着的轮椅推手。

门铃响了三次,门也没开。

管家询问似的看向裴老爷子,裴老爷子稍一抬手,管家会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提着黑色皮质手提包的保镖,上前在门口蹲下,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整套开锁工具。

叶知让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锁就被打开了,那套工具也没用几件。

“知让,走。”裴老爷子的声音陡然严肃。

叶知让忙是推着轮椅向前,走进了她刚才逃出不久的别墅。

屋里的气氛倒是没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除了裴景淮拽松了领带,手上沾着血,而裴云业的眼眶青了一边,眉尾上的疤又被刨开了一道新的伤口外,一切都很正常。

裴老爷子一进去,裴云业哪怕再不情愿,还是站了起来。

叶知让注意到,裴景淮起身时,左腿似乎用不上力,身形也有些摇晃。

裴老爷子满目严肃的看着他的两个儿子,他伸手抓住轮椅扶手,示意叶知让停下。

半晌,他用一种叶知让从未听过的严厉语气斥道:“你们俩还准备闹到什么时候?就这么想把我早早气死?闹来闹去,就为了那几两碎银,既然都这么在意,不如我现在就将律师叫来,修了遗嘱,全捐了,谁都别想要!”

裴景淮低下了头。

裴老爷子咳嗽了几声,明显气不足在强撑着精神。

他指着裴云业道:“当年,你对你弟弟下狠手,害他差点儿跛了腿,我不过是骂了你几句,上了一次家法,让你跪了三天祠堂,你便闹着嚷着,离家十年不归,全然不知自己的错处所在,至今冥顽不灵。”

“裴云业,我自问在你身上耗费的心血并不比给你大哥和你弟弟的少,可你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瞧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说这个混账,又是那个混账,谁能浑得过你?”

裴云业自嘲笑笑,他上前指着自己眉尾的那道还在流血的疤道:“老爷子,你还敢说自己不偏心,当年裴景淮是差点儿废了一条腿,可我呢?他当时发狠想要戳瞎我的时候,你说什么了?你有对他家法处置,有让他跪过祠堂吗?”

“是你有错在先!”

“他就全然无错吗?”裴云业吼道。

叶知让被吓的后退了半步,也顺带把轮椅往后拉了拉。

“老爷子,你看清楚了,他今天第二次伤我,还是那道疤,他把它刨开,他提醒我,是他妈抢走了我妈的位置,是他分走了原本该属于我和我大哥的一切!”

“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在叶知让的认知中,人过了三十五岁,性格应该趋于平静稳重,不说想问题有多全面,至少也不该像裴云业现在这么偏激。

她又向后退了退,她能感觉到坐在轮椅上的裴老爷子气闷到浑身都在发抖。

裴云业:“老爷子,我也是你的儿子,你病重至此,我也愿意床前尽孝,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那纸遗嘱上,甚至连唐茴的女儿都考虑到了,对我呢?只一句,就给我一座岛,你是想让我在那座岛上画地为牢吗?”


虽然不知道味道如何,但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你去叫你周叔来端饭。”

“小叔,我可以端饭。”

“烫!听话,去叫他。”

“哦。”

叶知让小跑着推门出去,叫正懒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周木端饭。

周木眼都没抬:“你们两个大活人站在那儿,还非得使唤我啊?”

“小叔怕我烫着。”

周木觉得离谱,他放下手机:“他怕你烫着,不怕我烫着?”

“我比你小。”

“你又不是六岁,十六岁了,差两年就成年了,多娇气啊,连个菜都不能端?”

叶知让没多和他理论,转身就拉着委屈腔调叫裴景淮。

周木算是怕了她了,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得,我是怕了你了,变脸大师,一点儿都不可爱。”

路过叶知让时,他顺手揉了把她的发顶:“你就知道我比裴景淮有耐心,所以对我浑身是刺。”

叶知让跟上他,小声说了句:“因为我不怕你,你不能欺负我,怕你,你也不能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挡着你看你小叔,就叫欺负你?”

叶知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周木觉得好笑,他脚步一顿,回头问:“你这个小孩,小脑袋瓜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小周叔叔是朋友。”叶知让顾左右而言他。

周木也没想太多,没有深究:“那你小叔呢?”

叶知让想了想:“是我喜欢,且依赖信任的人。”

“喜欢?也是,毕竟算是亲人嘛!”

吃完饭,周木收拾好碗筷就走了。

叶知让也回了房间。

洗漱完,她突然想起了今天小叔被踹到的左腿,裴云业的保镖用力极大,就算没有大碍,也一定青紫了。

叶知让拉开床头柜底层的抽屉,拿出了之前姨妈给她准备的药箱,里面有两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她本以为可能就要这么放到过期了,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她拿着药,敲响了裴景淮卧室的门。

过了半晌,门开了,裴景淮似是刚洗完澡,刘海顺在额前,发梢上还挂着水珠,他身上裹着一件深灰色的绸面睡袍,衣领严丝合缝的拢着,严谨疏离中,又透着丝丝慵懒:“怎么了?”

叶知让向后退了半步,把手里拿着的药盒递给他:“小叔,你试试这个,很有用的!”

裴景淮从她手里接过药盒,看了看:“谢谢,早点睡。”

“好,小叔晚安。”

说完,她却并没离开。

“还有事?”

叶知让低头捏着睡衣的衣角:“小叔……二叔还会为难你吗?”

裴景淮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少操心大人的事儿,管好你自己。”

“小叔又不是别人。”叶知让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我也是担心你,毕竟在苏城,和我最亲的人就只有小叔了,爷爷说了,我们是家人。”

裴景淮叹息轻笑:“小孩,用不着对我表忠心,就算老爷子不在了,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知让有些丧气:“算了,小叔根本就不懂。”她抬头满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裴景淮不解地皱了下眉,关上了房门。

他在床边坐下,拿起搭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擦了两把头发,手机叮的一声响了,他把毛巾随意盖在发顶上,拿起手机,是周木发来的消息,说他到家了。

裴景淮: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周木:嗐,也没帮上什么忙,谈不上辛苦,行了,我洗洗睡了,回见。

裴景淮:回见。

回完消息,裴景淮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回头时,他看见放在床边的那盒叶知让刚给的药,微勾了下唇角,拿起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裴景淮的司机把她送去了学校。

再之后整整一周,她都一直住在酒店里,每天早晚有车接送,校服有人帮忙清洗,隔一两天还有楼下的销售会送新衣服上来,只有裴景淮一直没露面。

周五,叶知让放学回到酒店,正吃饭时,裴景淮回来了,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过得还好吗?”

叶知让放下筷子点点头:“还好。”

他嗯了一声:“明天可以回家了。”

“爷爷出院了?”

“嗯,但情况不好,你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这种跟着我的日子,可能会成为你上大学前的常态。”

“什么意思?”叶知让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裴景淮蹙眉,试图掩盖住情绪:“老爷子肠癌晚期,时日无多,家中所有人肯定都要围着他转,你回去也是麻烦。”

肠癌晚期四个字在叶知让的脑海里炸开了。

她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那么慈祥的裴爷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

裴景淮看着她,以为她是在担心以后:“老爷子交代过,裴家不缺一双筷子,你以后跟着我,该上学上学,该干嘛干嘛,饿不死你。”

叶知让低下头,小声啜泣:“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景淮愣了一瞬,蓦的笑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不重要,你只要听懂我的话就好,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没管过小孩,所以除了钱上的问题,其余你能自己解决的事,就不要烦我,听明白了吗?”

叶知让点点头:“知……知道了。”

“抬起头来,在我面前不要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是,知道了,小叔。”叶知让缓缓抬头,脸颊上挂着泪水,努力冲他挤出了一个笑。

“比哭还难看,别笑了。”

这一晚,裴景淮倒是一直都在,吃完饭,叶知让趴在桌上写作业,他坐在另一边工作,两人互不打扰,完全就像是两个意外拼桌的陌生人。

或许本来就是陌生人。

直到叶知让从数学书里拿出了需要家长签名的数学试卷,试卷上大大的红色五十九,让她实在没脸找裴景淮签字。

她看着试卷犯愁,叹了口气,家长签名是肯定要签的,今天不签,明后两天也得签,如果裴景淮不在,她总不能找裴爷爷签吧……

裴爷爷本来就身体不好,这要是再因为她数学考了五十九分,气出个好歹来,她怎么担待的起……

找管家签,管家肯定会告诉裴爷爷……

叶知让越想越惭愧,她低头又叹了口气,开始自责为什么不能多考几分。

没办法,纠结再三,她心一横,还是抬头看向了正在专注工作的裴景淮,试探着叫了声:“小叔。”

可因为声音太小,裴景淮又太过专注,并没回应。

叶知让又试着叫他了一声。

裴景淮皱眉:“怎么了?”

叶知让拿着卷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怯怯道:“小叔,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裴景淮看了眼她手里的试卷:“我看看。”

叶知让把试卷小心翼翼的递给他,不出所料,裴景淮在看到那个大大的五十九分后,原本不悦的脸色,瞬间黑了:“一百五十分,你就考五十九?”

“我……我有点儿偏科,数理化不太好。”

裴景淮翻过试卷看着写得满满当当,却一分不得的大题部分,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难为你能编出这么多牛唇不对马嘴的公式。”

他放下卷子,向叶知让伸出手:“笔。”

叶知让忙是跑回自己的座位,从笔袋里挑了只新的黑色中性笔,递给他。

裴景淮接过看了下,打开盖子,在红色的五十九分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叶知让瞧着,在心里一松的同时,又莫名有些愧疚,裴景淮这三个字,可能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裴家太子爷本人应该也没见过这么低的分数……

签完字,裴景淮合上笔盖,又前后翻看了一下叶知让的试卷:“五十九分,在你们班是什么水平?”

“倒数第十。”叶知让羞愧的低下了头。

裴景淮轻挑了下眉,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把试卷还给叶知让:“不要一直点头哈腰,还有,下不为例。”

“对不起小叔。”她拿着卷子,等待裴景淮接下来的训斥。

可裴景淮却问了句:“你还有事?”

“没……没有了。”

……

第二天早上,裴景淮带她回了裴家老宅,回去时,正好赶上裴老爷子在吃早饭,看见叶知让,裴老爷子明显精神头好了很多,他招呼他们坐下,让管家端上了新的碗筷。

“知让这一周过得好不好啊?”裴老爷子笑容慈蔼的问道。

“爷爷,我一切都好,就是……很担心您。我给您打电话,每次都不巧正好赶上您休息了,也不知道您的情况……”

叶知让越说声音越小,裴景淮眼瞧着她像是又要哭了,斥道:“头抬起来,好好说话。”

被他这么冷声一凶,叶知让原本委屈巴巴的脸上又带上了几分怯怯。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景淮啊,你现在可算是当上长辈了,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这吃着饭呢,你凶她干什么?”

“爸,您既说了让我管她,那在她成年之前,我便算是她的监护人,她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不缺吃少穿,也没有哪儿比别人差,却成天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什么话?”

叶知让把头埋得更低了,鼻尖泛酸,眼泪不争气的吧嗒落了下来。

“哭什么?”裴景淮冷声道。

她忙是抹了两把眼泪,摇了摇头:“我没哭。”

“那就把头抬起来,背挺直。”

叶知让忙是坐直了身子。

裴老爷子无奈笑笑:“好了好了,都吃饭,吃饭!”

叶知让拿起筷子,乖巧的等裴老爷子先动筷。

席间闲聊,裴老爷子问了她一些和学习生活有关的情况,叶知让很怕裴景淮会把她数学考了五十九分事告诉裴爷爷,所以她一直很紧张,一紧张话就多,东拉西扯的说着些有的没的。

聊着聊着,她说起了他们学校最近在和兄弟学校江城一中,联合举办一场交笔友的课余活动,说是为了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让学生在这个电子产品迅速发展的时代,体会到文字和信件的魅力。

裴老爷子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甚至还给裴景淮和叶知让,讲起了自己的青年时代,包括他和心爱的姑娘是如何因书信结缘的故事。

讲着讲着,裴老爷子面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叶知让有些困惑,直到裴老爷子最后说出了那句:“可惜,斯人已逝,除了那些书信,我如今没有再多和她有关的念想了。”他

苦笑着看向叶知让,眼里泛起了些许泪光,那眼神很深,似是在试图透过她看到旁人。

叶知让猜裴老爷子口中的斯人,应该就是她继父裴轻寂的母亲,而裴老爷现在对她好,也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儿子,她等同于是继父留给裴老爷子的念想。

“知让啊,这样的活动是有意义的,人生重在体验,保持好奇,什么都去试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如果能从信件中,得到一位好友,也是人生之幸。”

同裴老爷子聊完,得了他的期许,原本对交笔友兴致缺缺的叶知让,决定要参加这次活动。


“你今年多大?”

裴景淮乍一开口,叶知让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小叔是在问我?”

“嗯。”

“我今年十六,高一,在苏城实验中学读书。”她越说声音越小,也不敢和裴景淮对视,低下了头。

“以后有什么打算?”裴景淮喝了口水,继续问道。

“不知道……可能就……高考,然后去上学……找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好。”

“你平时话很多?”

叶知让还没来得及回答,管家就走了进来,对裴景淮恭敬道:“三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啊?车已经备好了,您现在要出门吗?”

“嗯。”裴景淮拧紧瓶盖,站起身来,拿起了手杖:“擦干眼泪,老爷子叫你。”

叶知让听话的擦了擦眼角,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裴景淮没什么感情的审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裴景淮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态度亦是正常对陌生人的态度,甚至回答完他的几句问话,她心里的难过紧张还稍稍纾解了几分,可没理由的,就是怕他。

叶知让看着裴景淮缓慢离开的背影,又揉了揉眼睛,直到手杖点地的嗒嗒声渐渐消失在裴家老宅,她才起身走向了会客厅。

一进去,她就瞧见姨妈在哭,裴老爷子向她招了招手,她过去,听裴老爷子问道:“知让,好孩子,你愿不愿意留在爷爷身边?”

叶知让茫然无措的看向了姨父,姨父低头,似是挣扎了一番,不敢看她:“让让,你是大孩子了,该知道你外婆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和你姨妈的工作也都在江城,回不来,所以我们打算这次就把你外婆接走,至于你……”

他顿了顿:“你今年刚上高一,走不开,高中学业也紧张,走读的话,身边不能没有大人照顾……姨妈姨父也确实能力有限,无法负担你的生活,裴家值得信任,让你留在这儿也是为了你好……”

说到底,左右不过是因为一个钱字。

其实这个结果和叶知让的预测差不多,唯一的出入是裴家居然愿意收留她……

她心中惶惶茫然,手脚都微微有些发麻。

沉默良久,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又做了一次乖孩子,点了头。

姨妈姨父虽然面上仍有愧疚之色,但明显如释重负。

……

回到医院,姨妈和外婆委婉的讲了这件事,外婆勃然大怒。

叶知让靠墙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听着外婆声泪俱下的冲姨妈姨父发脾气,她说:“我们让让不是没人要的小孩,我老太婆还活着,犯不着让她去寄人篱下!”

叶知让泪眼婆娑的看向外婆,心中存了几分能和外婆相依为命的期许,如果能和外婆在一起,总也好过去陌生的裴家生活。

可心里又有些矛盾,外婆操劳了一辈子,身体也一直不好,此番又受了如此打击,她应该去江城,在姨妈姨父的照顾下养老,而不是陪着她这个拖油瓶,继续过苦日子。

外婆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她按着心口,一把拔掉了鼻下的吸氧管,指着姨妈姨父,怒声颤抖:“你们去和裴家说,说谢谢他们的好意,我们让让不去裴家!”

姨妈急道:“是让让自己答应的,而且,妈你也总得为她的未来考虑吧!裴家有权有势,我们瞧着裴老爷子也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小辈,她去了裴家,肯定比跟着咱们强,别的不说,至少不会缺钱。”

叶知让暗了眸光,她就知道凡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其实细想想姨妈说的也没错,外婆身体不好,一个月三千块的退休工资,还得买药,唐茴留下的积蓄也不多,如果跟着外婆,她就是个负担。

“我不管,我们让让不去裴家!”

“外婆,我愿意去裴家。”

她一开口,外婆怔住,停下了和姨妈的争吵,声音发着颤,满是失望不解:“让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寄人篱下的滋味不是好过的,何况你和裴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人家愿意做慈善,但有多大的善心,谁都说不好,你这要是去了受了气,可怎么办?”

叶知让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受了委屈,我就回来找外婆,左右不过三年,等我上了大学就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了,三年而已,没关系的。”

外婆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她悲愤的呜咽着,喘着粗气,不顾手上还扎着针,便拍打着被子发泄着心中愤怒,哭着长叹:“我苦命的孩子呦!老天爷,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啊!”

……

裴家处理问题的速度很快,当晚,便出手驱散了围在病房外的媒体记者,还派了保镖来守着。

网上关于唐茴和裴轻寂遇害的新闻也少了很多,和叶知让有关的一切报导更俱是消失了。

紧接着,管家便打电话来通知,说为了不耽误叶知让的学业,明天中午会派人来,接她去裴家。

第二天中午,午饭时间刚过,裴家来接叶知让的车就到了外婆家楼下。

因为近一年,叶知让都和唐茴住在御景苑,所以她留在外婆家的行李,收拾来收拾去也只装满了一个双肩包。

她抱着包,局促的坐在车里,心里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很快,车停在了裴家老宅门前,管家帮她拉开车门,叶知让忙是说了句谢谢。

她被管家安排住在了老宅主楼二楼转角的客房,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不大的衣柜,以及一间独立的卫生间。

这样的配置条件,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简单看过房间,叶知让把包放在了桌上,她打开衣柜,拿出衣架,把包里仅有的几件衣服挂了上去,又把前不久刚同妈妈和继父一起拍的全家福摆在了床头柜上。

过了十几分钟,管家敲响了房门,保姆送进来了几个购物袋和一摞新的课本。

叶知让打开那些袋子,里面装的都是这个季节能穿的衣服,以及一套全新的校服。

晚饭时,她见到了裴老爷子,裴老爷子问她住得可还习惯?

又让管家给了她一张卡,说如果还缺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就自己去买,钱不够了再问管家要,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会打到这张卡上。

叶知让惶恐,不肯收,裴老爷子笑笑道:“穷养儿子富养女,女孩子长大了,身上总是要装些钱的。我身边没有孙辈陪着,中秋时,也只有你继父和你妈妈回来看我,你妈妈替你转达了对我的问候,难得你这孩子有心,爷爷也是真心欢喜,以后我们一老一小做个伴儿也好,你有空多陪我说说话,我也算解了闷儿。”

叶知让看着面前的银行卡,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水,她也没想到,自己那句礼貌性的问候,竟能转动命运的齿轮,获得裴家的收留。

她不再推辞,哽咽着小声说了句:“谢谢爷爷。”

“好孩子,爷孙俩啊,不用这么客气。”

裴老爷子喝了口茶:“对了,月底,你小叔要回来住几天,他是个冷性的孩子,你若是不喜欢他,就躲着他走些。”

叶知让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放心。”


叶知让点点头,放开抱着他的手臂,抓着他的胳膊,跟在他身后,走回了烟雾缭绕的客厅。

“老三,好久不见。”

裴云业还是那副轻慢态度,裴景淮笑笑,在沙发上坐下:“十年了,没想到,一见面二哥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二哥的风格,真是多年如一日啊。”

“老三,你这话就说的客气了,以前大哥在的时候,不是时常教育我们兄弟要和睦吗?兄友弟恭,当兄长的,理应管教弟弟,你说对吗?”

裴景淮揽住叶知让的肩膀,把她往身边拽了拽:“先不提大哥,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咱们兄弟俩也好坐在一起吃顿饭叙叙旧,和和睦睦的,想必爸瞧了,也心中欢喜。”

裴云业噗嗤笑道:“咱们俩和睦,怕是大哥都能被吓诈尸了。”

叶知让很不喜欢听裴云业提起裴轻寂,总觉得是一种对好人的亵渎。

明显,裴景淮也不喜欢。

他道:“所以二哥今天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见我,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不如开诚布公,也省得绕弯子了。”

“老三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裴云业看了叶知让一眼:“大人要谈的事儿,小孩就别听了吧?”

裴景淮拍了拍叶知让的肩膀,冲她缓声道:“乖,我的车外面,你出去等我。”

“小叔……”

裴景淮把车钥匙给她,摸了摸她的头:“如果你周叔来了,我还没出去,你就让他带你回家,听见了吗?”

叶知让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摇摇头:“我不走。”

“听话!这是大人的事。”

裴云业啧啧道:“老三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是因为她是大哥的继女,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小姑娘是长相不错,和你也没差几岁,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混账吧?”

裴景淮微眯起眼眸,叶知让瞧见他攥起的手,骨节泛白:“二哥,慎言。”

叶知让深吸了一口气,她起身对裴景淮小声道:“小叔,我听话,我出去等你。”

她噙着眼泪,冷冰冰的扫了裴云业一眼:“我敬你是我裴爸爸的亲弟弟,所以我叫你一声二叔,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忍受你恶俗的玩笑,我知道你不会道歉,但我还是要说,现在爷爷还在,你若真的有心家业,不如多去老人家床前尽尽孝,比在这儿整这些有的没的要强。”

说罢,她转身便往门口走。

门砰的一声响,叶知让离开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可心里的紧张却没有消散半分,因为小叔还在里面。

她上车时,手脚都在抖,一遍遍回想刚自己最后和裴云业说的那段硬气的话,怎么想都不像是她这个一贯胆小的人能说出口的。

或许是因为裴景淮在,也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很讨厌别人诋毁她和她在乎的人。

她的小宇宙在关键时刻也是会勇敢爆发的,就像兔子急了会咬人,她也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叶知让在车里等了许久,她没等到周木来接她,也没等到裴景淮出来,等到的先是裴老爷子。

一辆黑色房车在别墅门前停下,管家先下车,紧接着是两个搬着轮椅的医护人员,最后是在护工搀扶下,颤巍巍走下车的裴老爷子,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保镖,看起来比裴云业的保镖还要更专业能打。

叶知让看见裴爷爷,也忙是下车,小跑着迎了上去。

裴老爷子在轮椅上坐下,气喘着,安抚似的冲她慈蔼笑笑:“知让,别怕,爷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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