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弥补亏欠顾钧成林清屏结局+番外

弥补亏欠顾钧成林清屏结局+番外

一尾小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是一个谁都不会拒绝的条件了,但林清屏提出,她要分5成的利润。这点在厂长这里不是问题,她出设计加上拉订单,5成不过分。服装厂搞定了,接下来就要直奔省城去美盛百货见向红英了。他们还是没能买到座位票,一路或站或席地而坐到的省城,但因为这一次既没有大包小包带着衣服,也没有带着大把的现金,虽然累,但是心理上却是没有包袱。到省城的时候,仍然是早上,他们简单吃了个早餐,整理了一下衣服,清清爽爽不紧不慢地去了美盛。跨进美盛大门,说明来意,就有人亲自带着去经理室,而得到消息的向红英,直接下来迎接了。顾有莲想着,就在上个月,她们来这儿还被嫌弃是泥腿子的情形,忍不住低下头,眼里浮起了泪光。跟向红英谈得很顺利。向红英盼林清屏已经是盼星星盼月亮了,这一次来...

主角:顾钧成林清屏   更新:2024-12-26 10:0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其他类型小说《弥补亏欠顾钧成林清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一个谁都不会拒绝的条件了,但林清屏提出,她要分5成的利润。这点在厂长这里不是问题,她出设计加上拉订单,5成不过分。服装厂搞定了,接下来就要直奔省城去美盛百货见向红英了。他们还是没能买到座位票,一路或站或席地而坐到的省城,但因为这一次既没有大包小包带着衣服,也没有带着大把的现金,虽然累,但是心理上却是没有包袱。到省城的时候,仍然是早上,他们简单吃了个早餐,整理了一下衣服,清清爽爽不紧不慢地去了美盛。跨进美盛大门,说明来意,就有人亲自带着去经理室,而得到消息的向红英,直接下来迎接了。顾有莲想着,就在上个月,她们来这儿还被嫌弃是泥腿子的情形,忍不住低下头,眼里浮起了泪光。跟向红英谈得很顺利。向红英盼林清屏已经是盼星星盼月亮了,这一次来...

《弥补亏欠顾钧成林清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是一个谁都不会拒绝的条件了,但林清屏提出,她要分5成的利润。

这点在厂长这里不是问题,她出设计加上拉订单,5成不过分。

服装厂搞定了,接下来就要直奔省城去美盛百货见向红英了。

他们还是没能买到座位票,一路或站或席地而坐到的省城,但因为这一次既没有大包小包带着衣服,也没有带着大把的现金,虽然累,但是心理上却是没有包袱。

到省城的时候,仍然是早上,他们简单吃了个早餐,整理了一下衣服,清清爽爽不紧不慢地去了美盛。

跨进美盛大门,说明来意,就有人亲自带着去经理室,而得到消息的向红英,直接下来迎接了。

顾有莲想着,就在上个月,她们来这儿还被嫌弃是泥腿子的情形,忍不住低下头,眼里浮起了泪光。

跟向红英谈得很顺利。

向红英盼林清屏已经是盼星星盼月亮了,这一次来,直接跟林清屏下了冬款的大单,里里外外加起来,一共2000件,其中已经上市的款式1000件左右,新款1000要1000件,连新款的样衣都没看。

向红英也向林清屏提了要求,“清屏同志,我这么大的单,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我有个条件,你不能再为别的商场供货,我得是独家。”

林清屏想了想,表示很为难。

向红英斟酌了一下,“那至少你得答应我,在我们本省,你不能再提供给别人,别的商场要货,得从我这走。”

其实,这就相当于后来的区域总代理模式。

林清屏还是很佩服向红英的商业灵敏度的,难怪能当经理,能瞬间想出这么超前的模式,很厉害。

“可以!”林清屏这下爽快地答应了。

2000件的单,在向红英提到签正式合同的时候遇到了问题,在那个年代,个人和企业签合同至少在他们这个地方,还没有过先例。

林清屏早有预料,笑道:“今天能跟向经理达成合作意向,真的非常高兴,那就这么说定了,向经理你看哪天方便,我们厂长到时候过来签合同。”

“厂长?你们……有厂?”向经理其实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是的,您看后天可以吗?”林清屏道。

“当然可以。”向红英不再说其它,2000件的单,不像之前小打小闹的一两百件,随便一个承诺她承担得起,她也想看看林清屏背后的实力。

于是,林清屏暂时没有回去,从美盛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邮局打电话给服装厂厂长,把情况向他说明。

本来林清屏要费一番口舌来说服胡厂长,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坐今晚的火车就来省城。

林清屏于是领着顾有莲和杜根在省城住下了。

住的旅社。

顾有莲还是第一次住旅社,只觉得稀奇得不行,到处摸到处看,等稀奇劲一过,更多的沮丧涌了上来。

她在房里跟丈夫杜根叹息,“根子,你说,我们跟着弟妹短短一个多月,就见了几辈子没见的世面,坐了火车,到了省城,吃了大饭馆,住了旅社,往后,想再有这样见世面的机会,怕是不能了……”

“怎么不能?”杜根不理解这话。

“你看啊,弟妹找胡厂长合作了,厂里那么多工人,哪里还需要我们做衣服?”顾有莲忧心忡忡。

“你忘了?弟妹不是还问我们是不是愿意跟着她干?怎么可能就不需要我们了?”杜根点她。

“这,哪里还用得上嘛!”顾有莲叹息。

“怎么就用不上了?”林清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瓶……瓶子……”顾有莲被逮了个正着,有点不好意思。

林清屏不跟她计较,只问杜根,“杜根,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

杜根跃跃欲试,“我说错了你可别笑话我?我乡下人没什么见识。”

“说吧!”林清屏鼓励他。

“我想的是,你说了我们要越做越大,我原本想的是去邻市发展一下,邻市也有人特意坐车来买我们的衣服呢!但向经理不让我们卖了,那我们还可以去邻省啊!全国这么多省,我们的衣服可以卖到全国去!”杜根有着天然的货郎思维,他祖上就是走街串巷到处卖货的货郎,这是刻在他基因里的东西了。

“我们不用再做衣服了!我们只卖衣服!”杜根越说越有信心,这是他的专长啊!

顾有莲也来了精神,看着林清屏,“瓶子,他说得对不对?”

林清屏点点头,“大差不差,思路是对的,但怎么卖,我们要从长计议。”

“这个当然!到时候我们都听你的!”杜根得到了肯定,特别高兴。

“走!我们先去吃饭。”林清屏兴致勃勃。

顾有莲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这住旅社在哪吃饭呢?旅社包饭吗?她可是看到瓶子付钱了,两间房付了一块钱一个晚上呢!

一块钱可以买多少吃的了!

“旅社的饭,要钱吗?”顾有莲忧心忡忡地问。

林清屏一笑,“我们今天不在旅社吃,我们去吃点新鲜的。”

林清屏领着他们找到了一家西餐馆。

前世她就在这里吃过牛排,不得不说,虽然她也是经营餐饮的,但这家西餐馆的牛排是做得真好,她还常常跟老板切磋厨艺来着。

不过,这会儿餐馆老板还是老板他爹,她认识的那个老板,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没准还在叛逆期……

她按照前世的记忆,来到牛排店所在位置。

作为一家百年老店,此刻的它还没有那么有格调的装修,门脸很朴实。

走进去,老板一张和气生财的脸,果然是毛头小伙子他爹!

顾有莲坐下来,左右看看,都不知道怎么点菜了。

“这……这都是吃的什么?”她比上次向经理请客还紧张,拉着杜根耳语。

杜根小声安抚她,“别急,跟着瓶子做就是了。”

然后又大大方方对林清屏说,“瓶子,你点吧,我们不懂。”

林清屏就做主了,点了三份牛排,一份沙拉,还有一份烤乳鸽,以及三份甜品。


杜根看一眼气定神闲干活的林清屏,只能安慰媳妇儿,“别说了,看瓶子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吧。”

顾有莲还能说什么?

林清屏都在认认真真旁若无人地干活呢……

一个下午过去。

林清屏三人在车间里整整干了一下午活不曾休息,而其他工人,完全把车间当成了棋牌室,玩玩乐乐一下午,还留下一地瓜子壳,下班铃一下,就走人了。

付科长走到林清屏面前,很是歉意,“真的不好意思,小林同志,现在可以下班了,食堂里可以吃饭。”

他这个下午倒是想帮忙的,但他也不会啊!

“没事啊!”林清屏笑着说,“创业哪有难的?我说了交给我就行!”

创业的难,她上辈子遇到的比这可大多了。

“对了,付科长,麻烦你一个事。”林清屏拿出随身的纸笔。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付科长现在恨不得替林清屏鞍前马后。

林清屏被他逗笑了,“不至于了,就是刚刚闹得最凶的那几个领头的,他们在厂里都有些什么关系,你帮我写一下。”

“好!”这个也太容易了!付科长刷刷两下就写好了。

林清屏看了他画的关系图之后,大致心里就有数了。

厂里对他们还是比较客气的,虽然是临时工,也给他们安排在单身宿舍住,发食堂的餐票。

林清屏他们三个拿着餐票吃完饭,就回宿舍去休息。

第一天来,旅途劳累,再加上干了一下午活,着实挺累的,林清屏洗洗后睡了,直把顾有莲急得心里火烧火烧的,又不敢问林清屏,在自己房间里和杜根长吁短叹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清屏还是早早去了车间,在车间里和顾有莲一起认认真真裁剪缝纫,但杜根不见了。

而其他人,还是在车间里开了一整天的茶话会。

第三天,依然如此。

杜根还是不在。

忙了一天的林清屏和顾有莲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在嘲笑她们的。

“我还以为什么本事呢?原来是自己当老黄牛啊!”

“哈哈哈!几千件衣服!我看她们干到什么时候!”

“乡下来的玩意儿靠着脸蛋把付科长哄得团团转,还当我们也是吃素的!”

“就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挥我们!趁早回乡下去吧!”

“呸!”

几个女人还朝着林清屏所站的地方吐了好几口口水。

林清屏只当没看见,继续排在队伍里等着打饭。

终于排到她们了,林清屏刚把饭盒递出去,旁边忽然挤过来好几个人,吼着嚷着“让让,让让,打饭了!”,把她和顾有莲挤开了。

林清屏默默退后了几步,让他们先打。

然而,这几个人走了之后,林清屏再度递饭盒的时候,又挤过来一批人,再度把林清屏挤开。

顾有莲就忍无可忍了,双手一叉腰,“你们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车间里闹得最凶的那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回头,“打饭啊!什么意思?没看见吗?”

这个人,林清屏已经知道他名字了,叫冯得宝。

林清屏想拉着顾有莲别吵,但顾有莲已经气得上头了,“打饭急端饭,插什么队啊?我们已经排了好久了!大家都排队,你们凭什么不排队?”

“凭什么?”冯得宝一副嘲笑的面孔,“就凭你们是乡巴佬!就凭你们是临时工!你们就不配在我们前面吃饭!乖乖到最后等去吧!”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顾有莲气得大骂!

“听说乡下人一个月都不洗澡的,是不是好臭啊?”

“啊!臭死了臭死了!一身猪屎味!真的臭死了!”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顾有莲已经要哭了,如果换作她平时的脾气,她就撒泼打滚揪头发抓人,跟人撕打起来了,但是,她现在不敢,她承认,她是农村人,她也怕在城里这些工人面前丢脸,主要是怕给林清屏丢脸,更怕坏林清屏的事。

她回头一看,想得到林清屏的暗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一回头,却发现林清屏不在身后了。

“怎么?找帮手吗?那个乡下妞知道自己臭,已经跑了吧!”

“哈哈哈!是啊,回去洗澡去了吗?”

“可惜啊!洗一百遍也洗不掉猪屎味!”

“你们……”顾有莲退缩了,这个饭,她不吃了,她承认,她心虚,她自卑,这些城里人,她不敢得罪。

然而,她刚想转身跑,就闻到一股恶臭传来,眼前一花,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几个嘲笑她的男人就开始哇哇大叫。

定睛一看,原来,冯得宝满头满脸都被泼了潲水。

其他几个附和的男的身上也溅了不少。

再一看,竟然是林清屏不知从哪拎了一桶潲水来,手里还拿着个瓢,已经泼了一瓢出去了,此刻站在潲水桶旁边,冷着脸,威风凛凛。

那几个男人被恶心得要命,尤其冯得宝,张口就要骂,结果,一张嘴,脸上的潲水流进了嘴里,他当场就开始呕吐。

“你个贱女人……呕……老子呕……弄死你呕……我TM……呕……”

一个“妈”字没骂完,林清屏一瓢潲水照着他嘴泼过去,直接喂了他一大碗潲水汤。

顿时,周围打饭的、围观的,都自觉后退,在能看见热闹的范围内,能离他们多远就离他们多远。

冯得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蹲在地上呕个不停。

林清屏拎着潲水瓢,宛如战神,“臭吗?是猪屎臭?还是潲水臭?”

冯得宝已经没法说话了,他那几个跟班一听,这是冲着他们嘲笑她身上有猪屎味来的啊!

吓得赶紧摆手的摆手,摇头的摇头,“不臭不臭,真的不臭!”

林清屏冷笑,“是吗?那就再尝尝味道!”

她舀起一瓢潲水准备再泼,那些人快哭了,“不是不是,我们说错了,臭!臭!”

有一个人,想从后面偷袭,把林清屏的潲水桶和瓢抢走,结果被林清屏发现,反手就是一泼,瓢里那瓢潲水将他从头浇到了脚。


无论刘芬说什么,顾钧成都是沉默,直到刘芬说了一句:“你还在想什么呢?当初去议亲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俊秀的小白脸,狗剩混不吝一个人,但生得白净,她就是……”

这段话不知道是不是戳伤了他的男人自尊,他终于开口了,极硬邦的一句“别说了”,里面就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要出来了!

林清屏赶紧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林清屏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但,婆婆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她的确不中意顾钧成,也的确喜欢小白脸,可那是从前了啊……

婆婆这么说,她并不怪责,刘芬本来就是传统的农村妇女,又是个耳根软的性子,容易听人挑唆,但也正是因为刘芬的软弱,林清屏上辈子在顾家作威作福,刘芬都容忍了她,尤其,在顾钧成的遗嘱里要把抚恤金都给她的时候,刘芬也没有闹,其实,刘芬是有资格闹的……

就冲着上辈子林清屏在婆家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会怪婆婆今天有这番言论,而且,过日子本来就讲究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婆婆很容易明白的,前提是,这个日子还能继续过去下去,也就是,顾钧成心里,到底怎么想……

思绪纷乱间,房门居然开了。

他居然进屋来了!

她还以为他会去和志远挤一个屋了,可是,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提离婚的?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这样蒙受不白之冤……

顾钧成跟前一晚一样,进屋后就铺了个地铺,自己睡下了。

林清屏心里满是委屈,一坐而起,冲着黑暗中他地铺的位置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铺上的人,沉默。

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林清屏的眼泪差点蹦出来了。

她强忍着,跳下床,打开灯,问到他面前:“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问着,不知不觉,眼圈已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顾钧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如夜空一般,探不清其中有什么。

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摆,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开了,一时纽扣到处蹦,其中一颗蹦到他脸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

灯光下,她已是一览无余。

她一双眼睛含了泪,委屈极了,“你看,顾钧成,我的确有一颗痣,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跟别人有染?”

他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语气紧迫又冷硬,“别闹了!睡觉!”

“我不睡觉……”

被顾钧成这么一裹,她倒是整个人都跟顾钧成裹到了一个被子里,紧紧贴在了一起。

顾钧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林清屏顺势,柔软而火热地缠上了他,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又绵又软,带着哭音,“我可以证明,我跟狗剩之间是清白的,我跟任何人都是清白的,顾钧成,你来证明……”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一下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耳朵,热气喷在他耳根上,他全身一紧,防备状态拉满。

“林清屏!你给我老实点!”他全身僵硬,沉着嗓子低吼。

林清屏不说话,只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隔着背心,都能感觉到他腰上肌肉一紧。

立刻,她的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看着她,眸色如夜空,里面跳动着火焰。

他咬牙,“林清屏!你别自讨苦吃!”

她一张脸才巴掌大,满头青丝散落下来,下巴挑衅地翘着,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悬着两颗晶亮的泪滴,随时都能掉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要怎么证明呢?妈已经不相信我了,你也不相信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当然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自己了……”她哭音一起,委屈得鼻尖都泛了红,眼眉、脸颊,全都染上了粉红色,宛如被雨打风吹的桃花,娇柔得仿佛要被揉碎了。

顾钧成要被她气笑了,绷着脸,“林清屏,看不出来啊,白天跟人对阵的时候气吞山河,这会儿这么缠人赖皮?”

林清屏:……想不到白天跟大胖娘对阵被他听见了……

她眨了眨眼,眼泪顿时像珠子一样往下掉,“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这样的我?信不信……”

林清屏已经豁出去了,双臂缠着他脖子不放手,嘴唇贴在他耳侧,轻轻的,只有他听见的声音,“顾钧成,我明天就去村里嚷嚷,你不行!你不是男人……”

“林清屏!”

她终于把他激怒了,他怒喝一声,直视着她。

“我……”林清屏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阵粗糙的温软堵住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她觉得自己快被他碾碎了……

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很快,脑子里也是了……

就在她觉得晕晕乎乎,快承受不住,揪着他头发的时候,他忽然退开了,躺了回去,喘着粗气。

林清屏脑子里依然在嗡嗡直响,人也还有些迷糊。

“睡觉!”他低喝一声,关了灯。

林清屏只觉得嘴唇上麻麻的,粗糙的胡茬碾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

许久,黑暗中传来低低的一声:“我信。”

她惊愕转身,这个人却不再说一字一句。

她微微一笑,抱着顾钧成的胳膊睡着了,内心:好不容易啊,把上辈子难过的事都想完了才挤出这么点眼泪……总算有收获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夏夜的雨,如撒豆般密集,但丝毫没有惊扰林清屏的睡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毫无意外,林清屏又睡在了床上,地铺已经收起来了。

林清屏抱着被子,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想要早点起床的呢?她觉得,这真的不怪她。

其实,自打重生回来,她就常常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见侄儿狰狞的面孔,梦见濒临死亡时窒息的感觉,反反复复梦见最多的,是收到部队发来的、他牺牲的电报,她拿着电报,哭得撕心裂肺……

每每半夜噩梦醒来,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都会清清楚楚地在胸口震荡,她就很难在安睡,偏偏这两夜,明明睡在地上,却睡得如此踏实……


林清屏一脸怨念地看着他:很好笑吗?

为什么觉得你对这件事一点不期待?不能了你还挺开心?不然,你一直都不笑,这会儿笑了?

顾钧成见她这样,更是好笑了,但强忍住了,“林清屏,我是真没看出来啊!”

“没看出来什么?”林清屏五官皱成一团了。

“没看出来你是个……”话说到这里打住了,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转头,看见桌上的药,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药吃了没?”

林清屏:……

“等等!现在去睡觉是什么意思?”

“林清屏,你别以为你装睡就可以蒙混过关!”

“林清屏!起来吃药!”

林清屏蒙着被子,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就只晚上这次没吃……”

“你还想几次不吃?”他声音里又透着严厉了,“出来!”

林清屏磨磨蹭蹭地从被子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床边了,铁塔似的杵在那里,黑着一张脸。

林清屏伸出手来,把他整个脸捂住,“不许凶!凶起来不好看了!一点也不好看了!”

他顿了顿,把她的手扒下来,“先吃药。”

林清屏瞪着他,“我忘记吃药还不是你的原因吗?你正好那时候回来,我就尽顾着高兴去了。”

他要气笑了,把药塞进她嘴里,又给喂了水,“你倒是很会推卸责任。”

“就是你的原因!”林清屏喝完水,蔫蔫地躺回被子里去了,“睡觉吧!没意思。”

顾钧成失笑,“什么叫有意思?一定要做那件事才有意思?”

林清屏翻过身来,眼神亮亮的,想起几十年后的一个表情包: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但是,有什么用?

“你看看你的表情!”顾钧成忍不住道,“好了,睡觉!”

林清屏哼了哼,转身睡去了。

顾钧成也睡下,两个人,还是两床被子。

林清屏心里还在沮丧着,就听黑暗中他的声音响起,“今天不冷?”

“冷。”林清屏小声说,“这几天会比平时更怕冷。”

而后,就听身后一声重重的呼气,好像透着无可奈何,紧接着,一双胳膊伸进了她的被子里,她便整个人跌入一团热源里。

“既然冷,又不知道过来了?”他小腿碰到她的脚,确实冰凉的。

林清屏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他胸口的肌肉,嘀咕,“我这不是,怕我睡过来了,把持不住嘛……?”

顾钧成显然又被她这样的说辞给雷到了,怔了半晌,又好气又好笑,“林清屏,你能不能矜持点?”

“我就是这样不矜持的人啊?你要怎样?”手指悄悄从衣服下摆窜入,触手坚实的肌肉。

“别闹了,睡觉。”他抓住她的手。

林清屏不得劲,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只觉得他肩膀上的肉也硬硬的,忍不住吐槽,“咬不动!”

“没咬痛我,小心把你自己牙崩了!”他把她后脑勺按了按,“安分点,老实点,行不?”

林清屏就不吭声了。

顾钧成开始问她,白天都干了些什么,一个人待着无聊不。

他问什么,她就一句句答。

两人说着话,林清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清屏隐隐听见军号声,但她实在没能醒过来。

当她起床的时候,房间里自然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她记得晚上顾钧成问过她,白天都做了什么,一个人是否无聊,说真的,这个时代什么手机电脑全都没有,但她倒也不至于无聊。

一夜大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

她在屋子里写写画画一个上午,画的全是服装图纸,她来这几天,只怕杜根和顾有莲该急慌了,回去,怎么也要有点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才是。

下午,外面多了小孩的声音,这里有随军家属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玩打雪仗。

林清屏便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几个孩子玩得热火朝天的,雪团飞来飞去,然后,她被不知从哪飞出来的一团雪团给砸中了。

“陈雷你个混小子,你胡扔什么呢?还不赶紧道歉!”一声女人的大喝传来。

然后,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对不起”,一群孩子一哄而散,林清屏什么状况都还没摸清。

“你是顾团长的爱人吧?”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就是刚刚吼孩子的那个。

林清屏笑了笑,“是的,你好。”

“我叫雷素芳,我们家老陈跟顾团长很熟,早听说你来了,怕打扰你,一直没敢来找你说话,你现在有空不?去我那里坐坐?我们好几个家属都在那说话呢!”女人热情地邀请她。

“好啊!”林清屏爽快地答应了。

雷素芳是随军的,在家属区有固定的住所,并不像她一样,住在临时宿舍,这就叫林清屏很羡慕了,不过,这怨谁呢?还不得怨她自己。

其实,前世顾钧成就提过,让她随军的事,但被她拒绝了。

那时候,她根本就不喜欢顾钧成,而且,还嫌弃部队里没有外面的生活多姿多彩,她怎么可能愿意?

雷素芳领着她进屋,里面果然坐了一屋子的人,都在聊天,还摆了瓜子花生什么的,热闹得很。

雷素芳把她介绍给大家,大家都很热情,很快,她也成为嗑瓜子的一员。

林清屏刚来,什么都不懂,先搞清楚了谁是谁,然后就负责吃瓜子听八卦。

部队里的八卦可比村里纯净多了,啥乱七八糟的事都没有,不过就是谁家孩子调皮,又闯了什么祸。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受伤这件事来了。

说今天谁谁没来跟她们聊天,是因为她家男人训练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然后,这些女人们就开始说这样伤那样伤的。

然后看着林清屏,“你们顾团长从前也伤过一次。”

“啊?”林清屏一脸惊奇。

“你不知道?”大家比她更惊奇。

“嗨,她才跟顾团长结婚多久?她当然不知道!顾团长也不会告诉她!”雷素芬帮她说。

大家点头,觉得也是,“男人们受了伤是不会愿意告诉我们的。”

林清屏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实很不愿意听受伤这个话题,顾钧成前世那么年轻就牺牲,这个点,是她心里的刺。

她借口去上厕所,离开了好一段时间,然后才回来,打算跟她们说一声就回去的,结果,在门口听到她们还在聊这个,依稀好像听到个“顾”字,依稀好像听到,伤到的地方不好说,然后叹息,然后模模糊糊的,仿佛又说了是男人都接受不了之类的……

林清屏晴天霹雳。


大胖的娘领着一大家子人来顾家找麻烦来了,在外喊得震天响,“刘芬!把你家的兔崽子牵出来!”

她听见婆婆刘芬硬着头皮出去了。

刘芬是个善心人,否则上辈子也会由着林清屏作天作地,可这样一个人,怎么是一群泼妇的对手?

林清屏只能把志远暂时放放,二话不说就开门,身后,志远小小的声音说了句:“你别……”

但后面的话被林清屏关在门后了,打架这件事必然有隐情,但现在不是详细询问的时候,先把这波人打发了再说。

外面闹得更厉害了,一群女人围着刘芬,七嘴八舌的,说得刘芬招架不住。

“是赔点钱就了事的吗?把那个兔崽子给我叫出来!”

“叫他出来道歉!磕头赔罪!”

刘芬还在陪着小心,“孩子知错了,现在他正在思过呢,成子一会儿回家,会好好教育他的。”

但对方不答应,就是要李志远出去。

林清屏冲上前,挤开那些女人,把婆婆先从人堆里捞了出来,护在身后,“有事说事,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逃避,我婆婆也说了,该赔赔,该教育教育,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孩子还要在一块玩,何必闹得这么僵?”

大胖娘顿时跳起脚骂,“谁要跟野孩子玩?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孩子不跟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玩……”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大胖娘脸上挨了一巴掌。

打她的人是林清屏。

林清屏原本是想好好讲道理的,但显然,这道理是讲不通了。

野孩子……

前世,这是志远最忌讳的话,这一世,虽然他才五岁,但早慧而敏感,“野孩子”这三个字,对寄人篱下的他来说,是扎心之痛!

林清屏站得笔直,凛然之气和顾钧成如出一辙,她甚至学着顾钧成眯了眯眼,怒斥,“野孩子?大胖娘,你给我听着!我家志远的父亲,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你们今天能安安稳稳在家里种地,能东家长西家短说人闲话,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志远父亲那样不畏牺牲、视死如归的战士在守卫和平!在守卫我们美好的生活!你居然骂志远野孩子?你对得起那些舍生取义的战士吗?你对得起那些仍然在保家卫国的战士吗?我告诉你!我们志远不是野孩子!他是英雄的孩子!成子连队所有战士都是他的父亲!所有军嫂,都是他的娘!”

林清屏大义凛然的话,威慑到了大胖娘。

顾家多了这么个孩子,一直也没说是烈士的后人,现在大胖娘知道了,不敢再说志远,但也被气得够呛,恼羞成怒,当即就爆发了,“你是他的娘?你一个破鞋,凭什么当烈士后人的娘?”

婆婆刘芬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死死拉住林清屏,颤着声音,求大胖娘,“你别说了,我给你道歉,我等会儿上门去给你道歉,你别说了,求你了……”

林清屏被破鞋两个字震到了,但听着这话的意思,婆婆也知道点什么?

只听一声大喊从身后响起“别道歉!我没错”,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林清屏和刘芬前面。

志远居然冲了出来……

林清屏把志远拎了回来,抱在怀里,死死按住,防止他挨这些人打,小家伙却情绪上头,在那狂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来打我!不准欺负奶奶!”

还有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就是没错!”

只是,嘴上叫得凶猛,一身英雄豪气,却出师未捷身先“死”,顾钧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拎着衣领子给志远拎了起来。

小东西在空中脚还乱蹬,“你放下我!你个怂包!你不问问她们,她们在村里都在说你婆娘什么!你不给你婆娘出气!你算什么男子汉!”

林清屏:???顾钧成婆娘?是说她吗?这里面有她什么事?

顾钧成将李志远一扔,扔回了家里,高大的身躯挡在林清屏和刘芬前面,将那群闹事的女人隔在他身后。

“你们也都回去,别出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穿破那些人的喧闹,轻轻地撞击着林清屏的耳膜。

林清屏摇摇头,“不……”她想知道大胖娘要说什么,破鞋这两个字,对一个农村女人来说,太重,太重……

“进去!”顾钧成严厉了些,是发号施令的语气,目光也变得威严起来。

林清屏犹豫着,顾钧成微微蹙眉,“你也要我扔进去?”

林清屏:……

终究还是转身回家,顾钧成还把门关上了,林清屏、婆婆和李志远都被关在门内。

李志远在屋里还对着外面喊,“不准道歉!都不准道歉!谁再敢乱说,我听见一次还要打一次!”

和平时安静怯弱的小孩完全不一样,像被解开了封印似的,猛虎被放出来了。

门外,顾钧成傲然站立,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

整个人群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退。

顾钧成的威压力实在太强……

但大胖娘不甘心,挺胸怒骂,“成子?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要打女人了吗?你婆娘的丑事不让说吗?”

村里不成文的规定,女人之间打架也好骂架也好,男人是不能参与的,否则会被戳脊梁骨。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明明知道顾钧成在家,还敢来闹的原因。

外面大胖娘带来的那些人本来有些怵的,听了这话也不怕了,七嘴八舌嘲讽开了。

“就是!说怎么了?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林清屏本来就跟狗剩有一腿!早不清白了!”

“狗剩都说了,林清屏胸脯上有颗痣!林清屏,你敢不敢露出来给大家看看!证明一下呗!”

“成子!你别仗着你是军人就不讲理!你婆娘敢搞破鞋,别人还说不得?”

“成子!绿帽盖顶的滋味好不好受?”

林清屏愣住了。

狗剩,就是村里的二流子。

昨天上午,她馋山里的野果子,想上山摘点,没想到,遇到狗剩,对她动手动脚的,吓得她拔腿就跑,摔了一大跤,直接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幸得一棵树挡住了,不然她得滚到山脚。

这一跤,她手帕掉了,滚下山的时候,衣服可能也掀起来了。

她当时根本没注意到,没想到,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

这个年代,闭塞的乡下村子里,女人惹上这样的谣言,后果可想而知……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