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疾明若邪的现代都市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全局》,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男女主角司疾明若邪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萌千喜”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一朝穿越乱葬岗,却遇病弱王爷来选妃?离大谱了就是说!不过,捡个王妃来当,好像也挺好玩——躺在王爷怀里虐渣打脸,携带医药库掌天下生死,还有个团宠的小身份,走哪儿都不慌,实在是乐得逍遥……...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全局》精彩片段
看着面黄饥瘦,脚力竟然还挺重。
“明姑娘息怒!”
陶大夫一看明若邪发怒,赶紧出声。
“王爷正泡药浴万万不可睡着,可我们都无法靠近王爷,无奈只得请姑娘帮忙。”
明若邪转过身。然后她就看到了泡在浴桶里的美男——
司空疾那厮。
他头往后枕在浴桶边缘。
墨发如云倾泄而下,如山峦峻峰,俊美绝伦的侧脸在水雾里显得更是不凡。
额头上有汗珠静静滚落,更是为他染上了几分魅惑。
这般枕着头,连喉结都看得清楚。
明若邪咽了下口水。
该死的,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觉得一个喉结都显得性感。
美人如玉,美男也可如玉。
玉笼轻纱,热烟氤氲,如梦似幻。
何谓绝色.
缙王。
明若邪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回过神来,明若邪就嘲讽地笑了。
“你们王爷还有这种癖好?请女人来侍候他沐浴?”她嘲讽地说道。
美得他。
司空疾本来已经有些晕晕沉沉。
但是身上无衣物的时候,他总是会留着几分警惕和防备的。
在这一刻,他猛地听到了女人的声音,眼睛就慢慢睁开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
水烟氤氲中,长眉沾着水珠,深眸氤氲着浓黑,薄唇泛着淡色,肩膀手臂,肌肉线条流畅,仿佛成了水珠最艳丽的舞场。
明若邪嘶地一声,低头暗骂了一句。
妖邪。
一个男人美成这样,真的是要上天了。
“出去。”"
丫鬟的惨叫声让听到的人都有些战栗。
而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丫鬟头顶如君王一般站着一只体型较大的乌鸦,在阳光下,嘴尖和额上的暗红色如诡异的血色。
那只乌鸦爪子紧紧地抓在她的发髻上,站得纹丝不动。
“她、她的头上有只怪异的乌鸦.看到的人都颤声叫了起来。
“这就是缙王在死人堆里接回来的女人吗?”
朱管家已经匆匆追了出来。
香草被大群乌鸦包围,双手疯狂地乱挥着,尖叫连连。
无数的乌鸦前赴后继地朝她扑了过去,翅膀扇动,嘎嘎嘎地叫着,像是要把她啄成一个筛子一样。
围在府外的百姓都骇得纷纷避开。
香草已经看不到人,她被乌鸦包围着,看到的都是黑色的影子,听到的都是嘎嘎的叫声,她快崩溃了。
“走开!走开!”
香草徒劳无功地想要挥开那些乌鸦,可这些乌鸦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在她身上头上撒了不少鸟粪。
围观的百姓又惊又惧,生怕被卷入,都是一退再退,不多时便退得很远去,把质子府门前空了下来。
朱管家站在门前台阶上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好像不用他开口了?
香草几近癫狂,头发散乱如疯子,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她一晕,那只乌鸦便飞离了她。
星坠顿时紧张了,“朱管家,它该不会又要飞回来吧?”
他们算是看清楚了,这群乌鸦都是听从这只乌鸦王的。
朱管家的心也绷了起来。
这可说不好。
万一再飞回府里.
他怎么隐隐觉得,明姑娘也是能够处理的?
在他们紧张的目光中,那只乌鸦王“嘎嘎”叫了两声,振翅高飞,朝着城外的方向飞了去。
那一大群乌鸦也都扑索扑索地拍翅跟着飞走了。
于是,全皇城的百姓们又再次看到了乌云遮天蔽日,飞过了头顶,然后飞出了城外。
而晕倒在缙王府大门外的香草,愣是没有人敢过去碰一下。
皇城乌鸦事件,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说法也很快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这些乌鸦就是冲着缙王爷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那个罪婢来的,缙王本就体弱多病,还带了那么一个染满阴气不祥的女人回府,只怕活不过三天。
还有的是亲眼看到乌鸦追着香草的诡异一幕的。
缙王府放出来的消息,那是他们刚刚让人伢子送到府上的奴婢,刚刚买下,卖身契都还没有接过手呢,乌鸦就来了。
见过当时那一幕的,都倾向于乌鸦是冲着香草来的。
还有的说乌鸦其实就是冲着缙王本人而来,缙王快要活不下去了。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缙王府大门紧闭,再无人出来了。
但是,除去乌鸦事件,关于明若邪的说法却是相对统一了许多。
“听说那女人瘦得不成人样,脸色蜡黄,一身是伤,丑得令人不忍卒睹。”
“在金銮殿里都敢骑于缙王身上大骂大闹,还是个毫无礼仪的粗鄙女子。”
“想来当真是可惜了缙王那倾世容颜了,配了这么一个丑妃,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别说缙王了,那女子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呢。”
半天之间,明若邪的“名声”已经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
朱管家又去了一趟拾霜院。
明若邪已经让满月去给她提了几桶热水过来,准备沐浴。
偏偏接下来说的话还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奴婢一直听说,缙王爷身体很弱,奴婢怕他不能生养!”
澜帝与众臣:
“噗!哈哈哈哈!”
一阵诡异的静默之后,满殿爆出一阵大笑。
又有半生严肃正统的阁老脸都涨红了,花白胡子一颤一颤的。
澜帝也差点绷不住他身为帝皇的威严。
他看了眼缙王,哎哟喂,缙王气得都要晕过去了。
这个好,这个好!
最好是这丫鬟能把缙王给生生气死过去。
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小丫鬟鼓起勇气,又继续说道:“大人们笑什么?当年我爹就骂我娘,说我娘只生了个丫头,身体就坏了不能再生了,非要休了我娘。皇上,奴婢要嫁个身强力壮的,像缙王这样的病弱,恐怕连洞房都不成,往后肯定会把生不出孩子的罪名推到奴婢身上,奴婢听说,被夫家休了的女子最后都只能触柱身亡,奴婢不想死嘤嘤嘤.
缙王连洞房都不成.
堂堂缙王,竟然被一个丫鬟当众质疑连洞房的能力都没有!
殿上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在殿外的小太监探头瞄了一眼,哎哟喂,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文武百官们在朝上如此不严肃的,而且还如此和谐。
以前他们可还会说着说着就分几派吵得不可开交的,现在是一片大笑。
他还看到安平侯笑得眼角都挤出眼泪来了?
缙王气得那张艳压天下的脸都快崩了。
他抬起脚就朝明若邪踹了过去。
“你一个小小罪婢,本王把你从乱葬岗里捡回来已经是救了你一命,如今让你当上王妃,你竟然还对本王如此嫌弃轻辱。本王当真不能忍你.
这一脚,没有踹中明若邪,因为明若邪突然就抬头起身,抱住他的腿,整个人扑了上去。
“砰!”
缙王被狠狠地扑在地上。
幸得这金銮殿上铺着地毯,但是这般被抱住腿扑下,也真的是摔了个结结实实。听着那声音,众臣都觉得疼了。
就连澜帝都忍不住捂额,有丝不忍直视。
小丫鬟整个人压在缙王身上,哭叫着,“王爷您这哪里是救奴婢?当缙王妃不是守活寡就是死,您这是在逗奴婢呢!您这身子也不行了,等您病死,奴婢就是不用给您殡葬,以后也得担着缙王妃的名头被那些爱慕你的姑娘怨恨!”
听到这里,澜帝心中突然一动。
那要不要当真给他赐婚?
等缙王死了,好歹也有个人给临玉和大将军之女秦想容发泄一下怒气和怨恨。
澜帝一开始想要逼缙王选妃,不仅是因为他的爱女临玉公主痴恋缙王,还有一个原因,秦想容也对缙王芳心暗许。
澜国现在的强盛,大将军秦拓山功不可没。
万一事态再发展下去,临玉和秦想容对上,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不可收拾的。他宠爱临玉,秦拓山也是出了名地宠秦想容。
到时候秦想容非嫁缙王,临玉也闹起来,他跟秦拓山之间起了嫌隙那就大事不好了。
临玉和秦想容都如此痴恋缙王,缙王要是真的死了,她们会不会想不开?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代替缙王,让她们好好发泄发泄就好多了吧?
“王爷您哄着奴婢说帮您个忙就给奴婢百两银子的,可没说是要奴婢当缙王妃!哇!”
小丫鬟骑在缙王爷身上,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画面实在是让人觉得荒唐又可笑。
“咳咳咳!”
缙王被压得咳得死去活来。
两手抓着小丫鬟腰带,就是怎么都没力气把她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奴婢啥都不懂,又不知道怎么当王妃,以后也只能天天被人笑话,回府您不得骂奴婢总给您丢脸?奴婢不想要.
小丫鬟一边哭一边叫着,那叫一个断肠。
看得出来,就是一个缺根筋的傻奴婢,脑子还不太好使,甚至还有些暴力倾向。
你要哭就哭,要说就说,还骑在缙王身上做什么?
没见缙王都快咳得背过气了吗?
这时,国丈眸光一闪,上前几步,对澜帝说道:“皇上,缙王身份尊贵,岂容一个小小奴婢如此嫌弃?这奴婢还是咱们澜国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其他诸国会说咱们澜国欺辱质子,连一个奴婢都能骑在王爷头上。”
澜帝思忖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他们是看不起缙王,但是面子上大致也要过得去的。
“缙王选妃一事,这些日子城里也都传遍了,如今缙王已经选中了王妃,要是突然传出去赐婚一事作罢,原因是缙王选中的奴婢竟然不愿嫁,这会让人觉得荒唐的。在皇上面前,岂还能容这奴婢放肆?”国丈又趁机劝道。
“嗯。”澜帝扫了明若邪一眼,噫.这脸灰沉成这样子,还哭得眼睛都是肿的,当真没见过这样丑的!
缙王风华无双,配这样一个又丑又低贱的奴婢,还是一个一直嫌弃于他的奴婢,对他真是一件再折辱不过的事了。
好像是被国丈所说的话给刺激到似的,明若邪又叫了起来,“皇上,奴婢当真不想嫁.
那模样,当真嫌弃啊。
“皇上,”大内总管窕公公凑近澜帝,小声地说道,“此婢入了缙王府,缙王府必将鸡飞狗跳,公主再去王府只怕就难以待下去了。缙王虽可能活不过数日,但也只是可能啊。”
澜帝心头一跳。
不错。
以前缙王也几度到了生死边缘,御医都诊过脉说活不下去的了,谁知道他最终又撑了过来。
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让他多撑了些时日?
万一他不死,让他成亲还是绝了临玉和秦想容心思的最好办法。
这么一想,澜帝便沉下脸来,说道:“来人,把那明若邪拉开,殿前如此失仪,大哭大叫,成何体统,罪当诛杀!”
明若邪被吓了一大跳,哭声嘎然而止,再次怕得发抖,被人架开之后扑通一声又跪伏在地上。
“皇上饶命!”
“快把缙王扶起来。”澜帝又道。
缙王被扶了起来,咳得脸色苍白。
只是这样竟然也无损他的绝世容颜,站在这殿上,他依然能把满朝文武都比下去。
“陶大夫,她怎么样?”
怎么样?
完全就是将死的脉象啊,没了生机的那种脉象啊!
陶大夫欲哭无泪又有些瑟瑟发抖。
而且这次的脉象比之前还要惨啊。
怎么样?他该怎么说?
明姑娘依然邪门!
陶大夫以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都深秋了,外面那么冷,他却还流着汗。
“明姑娘她,她,她.
“实说便是。”
司空疾皱眉。
这么难开口吗?
陶大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明若邪救了他。
“就是一路跑回来,累坏了,一时脱力,而且还肚子饿,没有什么大碍。”明若邪站了起来。
司空疾看了陶大夫一眼,陶大夫缩脖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怂啊。
“回拾霜院沐浴休息会,等会本王命人送晚膳过去。”司空疾对明若邪说道。
“好。”
明若邪也已经急着要回房了。
她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听司空疾问道:“你也泡了药汤,不需要草珠吗?”
“我不用,我就泡了那一会,药效早就已经散发掉了,王爷身子骨太虚,故而需要。”
明若邪说着就出了厅,拖着打颤的腿挪回拾霜院。
朱管家沉默片刻,“王爷,明姑娘莫非有武功?”
司空疾摇了摇头。
“她没有。”
他是与她贴身缠斗过的,她没有半分内力,这一点他很肯定。
“没有武功,怎么能从太子手下的人手里把星坠救回来?”朱管家觉得怎么都想不通,“而且,是二枣驼着星坠回来的,二枣以前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它自己可能跑回来,但若是有人追杀,四下乱跑,驼着主人的情况下,未必就能回来了。
哪有这么通人性?
司空疾却想起了在沉仙岭,那失控的马车冲向断崖,之后又诡异转了回来的事。
明若邪。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也想不通。
“明天派人去打听打听,静阳侯府最近有什么事儿发生。”
朱管家一愣。
静阳侯府?
他们一向跟静阳侯府没有什么交集,以前连关注都不关注的,突然去打听静阳侯府的事做什么?
但是缙王已经下了令,朱管家也只能应了一声是。
滚烫的草珠,被细纱布包裹着,轻轻地在皮肤上按压滚过,竟然还挺舒服。
司空疾自己拿着一包草珠在脸上滚动,想了想,对一旁候着的星坠道:“去跟朱管家说,本王等会去拾霜院跟明姑娘一起用膳。”
“是。”
拾霜院。
明若邪进了药库,再次拿起强化针替自己扎上了。
她心疼极了。
本来一支强化针可让她续命十天,但是今晚她撑着伤重的身体用了鬼手,操控了那么多的蛇虫蛾蚁,精神一下子损耗得厉害,只能再扎一支强化针。
现在只剩下三针。
“笃笃,笃。”外面窗棱似乎有什么在啄响着。
她出了药库,走了过去,一把推开窗,一只黑色的影子立即就飞了进来。
“嘎!”
一身乌黑的鸟,头上一小片暗红。
明若邪看着就眼熟。
“怎么又是你这小家伙?”
她伸出手,那只乌鸦就飞落在她的手上。
明若邪把窗户推开,往外面望了望。她只怕这只乌鸦又带来了那么黑鸦鸦的一大群来,遮天闭月,只怕又会引起全城轰动。
但是外面月色清淡,四处静悄悄,不见其它鸟影。
那群乌鸦本已经飞出了皇城,怎么今夜又来了?
明若邪伸出右手,正要轻按在这只乌鸦的头上,乌鸦突然振翅飞到了窗台上,扭头过来看着她。
“本王确实准备去权贵世家府里选一等丫鬟的。”
司空疾一看她便只能看到她那双明亮光彩的眼睛,宝石一般。
“不过,皇后有意羞辱,命人换了本王的车夫,把本王带到了沉仙岭。这是最后一天,回城再挑他人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就在死人堆里翻了起来?”
明若邪也是服了。
这缙王也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还挺能随遇而……择妃。
“本王这不是选中了吗?”司空疾看着她。“只是本王倒是相当好奇,哪家府上能教出你这样的丫鬟来?”
明若邪眸光微闪。
看来,他是真认定她是哪一家府上的罪婢了。
那个死人堆应该大部分是哪个府上打杀了的下人吧。
缙王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是静阳侯府三小姐。不过,她这个三小姐从不曾在侯府长大,现在出了事,能不能回到侯府还很难说。
但她也得进皇城,治好自己的伤,解了毒,再去查探清楚侯府的事情。
她向来有仇必报,怎么可能会任仇人逍遥度日。
“若是世家府上小姐……”明若邪试探着问道。
“本王娶不了。”司空疾直接说道。
“喔。”
看来,此时暴露身份不妥。
若她不能顺利回到静阳侯府,也不是侯府千金。此事解释起来比裹脚布还长,不管是她还是缙王,这个时候都没有时间细说。
而她必须拿到龙涎,或是得到最好的治疗环境。
得一时安稳居所,是她现在急需又必须的。
明若邪相信,只要她此刻一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会被司空疾丢弃。
“你原是哪个府上的?”司空疾又问道。
“静阳侯府。”
明若邪十分淡定。
她这可不算是说谎了。“没有卖-身契。”
嗯,这么说更明显了吧?
但是司空疾怎么都不会想到堂堂一位侯府小姐会被伤成这样丢弃在那乱葬岗,所以根本就没有多想。
“府里打杀了的奴婢家仆们,卖-身契一般也会烧了,所以你在乱葬岗里死而重生倒是塞翁失马,至少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不再是谁的丫鬟了。”
又因为暂时没有身份,也非平民。
所以倒是符合了皇上给他定下的那个苛刻的选妃条件。
“王爷,崔公公在城门那里候着,这老家伙是不是一遇事又把您丢下了?”星坠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又……”
明若邪看着司空疾,嘴角勾起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意来。
看来缙王被丢下的经验不少。
“王爷,您真的决定了吗?这一进了城便无法更改了。”陶大夫颇为担心地看了明若邪一眼。
“嗯。”司空疾也看向了明若邪,“就她了,也算缘分。”
陶大夫颤抖着,鼓起勇气对明若邪道:“姑娘可容老朽再诊一次脉?”
还是得再次诊诊脉,这马上就要进宫面见皇上了,万一当真死在金銮殿上,他们王爷依然会被赐婚,那可就得抬着一死人进王府了,大喜之日受辱娶一死人王妃,这可太侮辱了。
“好啊。”明若邪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到了陶大夫面前。
熠熠双眸清亮无比。
陶大夫手颤抖着,心慌地搭向了她的脉。
司空疾也看着。
这脉象虚到几乎摸不到了!
分明还是重伤难治,毒侵脏腑,药石无医的脉象!
陶大夫再次扑通一下摔坐了下去。
这姑娘邪门得很啊!
“陶大夫,如何?”明若邪上身朝着陶大夫微倾过去,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问道。
“老朽去外头坐着!”
陶大夫骇得脸色青白,连滚带爬,猛地钻出了车厢,坐到了星坠身边,一颗心差点儿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行不行,这姑娘太邪门了。
“你吓到了陶大夫。”司空疾微睨着明若邪。
他是真的好奇了,她的脉象到底如何,竟然会令陶大夫吓得落荒而逃,看来也不知他带她进宫时怎么样了。
明若邪双手一摊,“我如此温柔婉约,你家大夫胆子太小了。”
呵呵。
静阳侯府里,哪个主子纵出来这样的丫鬟?
“你被侯府打杀丢到乱葬岗里,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怎么可能?世人要打我杀我,必然只是因为嫉妒我。”
“如此牙尖嘴利,主子们都不会喜欢。”司空疾嘴角微一抽。
不过一个丫鬟,谁会嫉妒她?
“如果我当上了缙王妃,也是你缙王府里半个主子了吧?”明若邪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司空疾淡淡瞥过来一眼,就像当她说了个笑话。
丫的,这个眼神伤人。
外面突然就传来了崔公公带着哭腔的叫声,声音尖细。
“哎哟缙王诶,幸好您没事!奴才可吓死了,这小心肝怦怦地跳到现在都没停歇。”
星坠哼了一声,“崔公公,要是你心肝停了跳动,那就死翘翘了。”
“咱家不与你计较。”崔公公哼了一声,瞄了一眼马车里,“缙王,咱们得赶紧进宫了吧?误了时辰,咱家只怕皇上要责备。”
“嗯。崔公公带路吧,咳咳。”
司空疾又咳了两声,这句话都说得像是要喘不过气一样。
“那个,王爷您选的王妃,也、也在马车里?”崔公公想到了明若邪那模样,小心肝又怦怦地跳着,手都是软的。
他都不敢掀开车帘去看。
“刷”地一声,明若邪自己猛地掀开了车帘。
“公公找我?”
一张已经干涸暗红血污的小脸倏地又映入眼帘,那双眼睛又黑亮无比。
“啊娘诶!”
崔公公又是一声尖叫,往后退了好几步。
司空疾抓住了明若邪的手腕,将她拉回来,放下车帘。
“莫闹。”
“缙、缙王,咱、咱们快入宫去.
崔公公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赶紧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逃也似地朝着皇宫而去。
“星坠,经过云裳坊的时候去弄两套衣裳来,再打盆水。”司空疾看了明若一眼,松开了手。
“是。”
马蹄声疾驰起来,驶进了皇城。
过了一会儿,星坠让陶大夫驾了马车,自己跃了下去,片刻背了一只包袱过来,手里也端了一盆清水。
他把东西放到马车里,又看了明若邪一眼。
这样子,换了衣服洗了脸,只怕也成不了凤凰。
他们王爷当真是太委屈了。
“哼!”
星坠哼了一声,转身出去。“驾!”
他们到了大门,正好看到朱管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着急急迎上去了。
司空疾也快步迈出了门槛,正好看到二枣驼着一人正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星坠!”
朱管家看到趴在马上的星坠,赶紧把马叱停住,把星坠背了下来,一转身就看对了司空疾。
“王爷,星坠回来了。”
看来陶大夫是把实情告诉了王爷,所以王爷才会急着出来了。
但是现在星坠已经送回来,王爷也不用担心了,咦,不对,明姑娘呢?
朱管家反应了过来,又猛地回头去看,马还是只有一马,马上再无他人。
后面的街,早在之前就已经宽旷无人,也没有看到明若邪的人影。
明姑娘竟然没有回来?
朱管家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快,我看看星坠。”陶大夫过来帮着扶住星坠。
朱管家正应了声准备先把星坠给背进门,就见司空疾快步下了门前两级台阶,要朝二枣走过去。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就叫了一句。
“王爷,不可啊!”
王爷这是要骑马再出去寻明姑娘吗?
陶大夫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也跟着出声,“王爷,您现在不可擅动。”
这可能会是要命的啊。
王爷还有伟业在肩,坚持了这么多年。
司空疾站住了。
他望着门前的大街,只觉得秋风萧瑟,夜色悲浓。
没错,他不能随意丢了自己性命。
那不过是一个只有一场交易的陌生女子。
但是,司空疾站在二枣旁边,看到马鞍上沾着的那一点血迹,只觉得浑身冰凉。
“王爷。”
朱管家把星坠交给了跑过来帮忙的仆人,给了陶大夫一个眼色,陶大夫便再次担心地看了司空疾一眼,先进去给星坠诊治了。
朱管家走到了司空疾身边,递给了他一枚六角形暗器。
“王爷,扎在星坠伤口上的,是太子殿下的人。”
这个太子殿下,指的自然是他们大贞自己的太子。太子一直就想要王爷性命,已经不止一次派人来澜国下手了。
如果是太子的人,明若邪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绝对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太子的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的。
星坠只怕是自己侥幸逃脱回来了,但是明若邪撞上去,那绝对就只是送命过去的。
朱管家一时也觉得很是难过,明姑娘毕竟是为了找星坠而去的。
“王爷,都怪小的当时没有拦下明姑娘。”朱管家垂下头。
司空疾声音也染了这夜的寒凉,“她主动去寻星坠吗?”
“是。”
司空疾就没有再出声。
他站在那里,良久不动。
夜风渐渐大了些。
“王爷,先进府吧.朱管家低声劝道。
“朱管家,本王是不是.很没用?连已经快要成为他的王妃的女人,他都护不住,他都不能去寻她救她。
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前面街上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慢慢地朝着这挪动过来。
不知道后面谁家府门口的灯笼照来的暗淡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淡。
“朱管家。”
司空疾突然就喊了朱管家一句,同时,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起来。
朱管家也看到了那一道人影。
他蓦地睁大了眼睛,又揉了一揉,“老天啊,明姑娘回来了!”
说完了这句话,朱管家已经提起了衣摆,飞快地朝那纤细人影奔了过去。
司空疾就站在那里,掐紧了掌心,沉默地看着他们。
看着朱管家扶着明若邪慢慢地走近。
咻地一下,竹子回弹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猛地提了起来,弹向了高空,往另一边倾去。
“他娘的!”
明若邪听到了那两人的咒骂,耳畔尽是风声,她双脚已经在半空中勾住了另一竿竹子,松开绳子,转到了另一竿竹子上。
那竿竹子被她的体重压弯下去,她双手猛地推向了另一株竹丛,借力再次被这竿竹子像是弹弓一样给弹远了去。
她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以力借力找到最完美的借力点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熟练到如同刻入骨血里。
在这片竹林里,她纤细的身形就如竹中仙,轻盈得没有重量似的,借着一根一根的竹子,几个起落,把自己远远地弹了出去。
身形只是在竹林间几闪,便已经消失在那两个黑衣蒙面人视野里了。
“他娘的,见鬼了!”
那两人施展着轻功急急追上,却很快就失去了明若邪的踪影。
他们都觉得震惊与难以置信。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就这么从他们的眼前跑了、跑了、跑、了.
“嘘。”
另一人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同伙不要出声。
“她跑不远的。”
所以他们可以静下来倾听她的气息。
借着竹子的弹力,这么一番大动作,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会喘得厉害。
只要他们仔细听是绝对能够听到的。
此时,明若邪已经离他们数丈开外,一脸沉静,浑身无汗,嘴紧抿,几乎没有半点气息,正提着鞋,赤足踩在落满竹叶的地上,快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如果司空疾在这里,可能也会震骇地发现,经过了那么一番大动作,明若邪的气息却依然极微,连半声喘都没有,甚至,比她平时还要低微,几乎听不到。
哪怕面对的是有武功的人。
明若邪的脚步也极轻,赤足纤细,落脚无声,身体轻盈得似乎没有重量,虽然没有轻功,但是速度依然极快,在那两个人还在竹林里倾听气息寻找着她踪影的时候,她已经出了竹林。
她踩到了一小堆的草,有些圆珠珠一样的触感,硌了她的脚底。
明若邪蹲下拿起来一看,一时也颇有些无语。
竟然就是草珠。
这么一大把草珠,应该就是星坠之前寻到的,然后被掳到竹林来之前掉落在此处。
那也就是说星坠并没有带着草珠回去。
天亮之前她必须赶回去,否则司空疾也无救。
明若邪听着竹林里传来的脚步声,快速地穿上鞋,朝前面快速狂奔。
那一片荒地就在前面。
在她奔出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蒙面黑衣人已经追出了竹林,望见了她的身影。
“在那里!”
“跑得这么快?”
“追!”
两人施展着轻功,朝着明若邪追了上去。
明若邪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身上还有伤,而且怎么跑也难以跑过两个用轻功的。
她边跑边抬起右手,右手掌手里渐渐泛起一团火红来,然后明若邪蓦地蹲下,右手拍在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不管是什么,去,缠住那两个人。”
朱唇轻启,下了这么一个指令之后,她又站了起来,继续狂奔。
“小娘们还挺能跑!”
两人眼看着已经在一点点拉近了与明若邪之间的距离。
但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悉悉,悉悉。
呱,呱。
嘶.
有不少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有一些是没有声音的,静悄悄。
荒地里的石缝中,杂草里,沙土底下,有不知道多少种东西都动了。
司空疾看到自己的榻上睡着女人,只觉得心尖有些新奇古怪之感。
一开始倒不是他性情漠然,不喜欢与人接触,而是他身体当真孱弱,小的时候那些夫人小姐们身上浓香的香气都能让他嗅着有些窒息,透不过来的感觉。所以他自小的时候就养成了不与女子接近的习惯。
马车里那样的封闭狭小空间也是一样,只要有些他不喜欢的气味,在马车里便会更浓烈,闻得久了他会觉得胸闷气短不舒服。
男子身上没有多大气味的倒还可以,可寻常也无人愿与他亲近。
久而久之,旁人便当他是性情冷漠,不喜与人同乘,也不喜与人接近。
寝室这样私人的地方,他更不能忍受有别人的气息。
可现在,躺在他床上的这个女人,身上气味可不好闻,在死人堆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了,身上还有很浓的血腥味,他竟然抱了她,还让她睡了自己的床。
司空疾也觉得有些古怪。
他回过神来,看向陶大夫,却见陶大夫额上的汗越出越多,脸色都是苍白的。
“如何?”
陶大夫整个人都是木的。
这是第三次了!
“王爷,这姑娘的脉都已经摸不到了.陶大夫哭丧着脸,他觉得自己毕生所学的医术应该是还给师父了。
为什么他竟然摸不到这姑娘的脉搏了?
“什么意思?”司空疾皱眉。
“意思就是,死人才没有脉搏啊.
陶大夫真的要哭起来了。
就是死人!
死人才摸不到脉搏!
这姑娘的脸色灰得这样可怕,也是死人才有的脸色,看看,嘴唇都是蜡黄的,躺在这里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啊。
“她死了?”
司空疾腾地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抻得他又是一阵猛咳。
“咳咳咳!”
“王爷,”陶大夫吓得赶紧对他说道:“您可别激动。”
这一激动,他也很可能撑不下去。
陶大夫冷汗直流。
这都是什么事啊。
折腾了这么大的功夫,王爷竟然还是带了个死人回府,当真是要刚被赐婚便死了王妃吗?
那以后王爷的名声还得再加上一个克妻.
王爷真苦。
司空疾缓了一些,看向了明若邪,“再诊。”
“啊?”陶大夫瞪大眼睛。
“本王让你再诊。”
司空疾声音冷沉。
他不相信,这么凶悍一女子就这么死了。
她求生的意志那么强大,在死人堆里都能爬得起来,在金銮殿上还能骑在他身上与他闹腾,现在最大的难关都已经闯过去了,她怎么就能这么死了?
“王爷,她真的.
司空疾打断了陶大夫的话,“你别忘了,她服了本王的那颗紫极丹。”
陶大夫一愣。
王爷这么一说倒也是。
有紫极丹,按理来说得保住她一命才对啊。
“那老朽再诊,再诊。”
陶大夫又伸出了手。
明若邪恍恍惚惚间好像回到了医研所。
这座医研所是五名全球富豪联合投资建成,医研团队以顾博士为首,专门在全世界搜寻有特殊天赋之人做研究,为的是研究出能治疗各种绝症和改善身体机能延长寿命的药物。
明若邪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医研所收着药物的药库,三面墙,以及药库中间,都密密麻麻地摆着各式药物。
为了让药物长期保质,这里也是冷库。
她现在就觉得要冻死了。
浑身冰霜。
这里的每一个药柜都有单独的密码锁,医研所里几个人分别负责一个药柜。
明若邪也负责了其中一个药柜。
可惜她所负责的这个药柜没有可以解毒的药。
但是她记得里面有一种强化身体的针剂,以她现在这虚弱无比的身体,打上一针强化针,应该能让身体多扛几天吧?
就在明若邪走到了密码锁前面想要开锁拿针时,脑子里倏地反应过来。
她不是已经到了澜国,成了另一个明若邪了吗?怎么还会在医研所的药库里?
这一激灵,明若邪便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她便感觉到有人伸手过来——
刷!
本来一点气息都没有的明若邪倏地睁开了眼睛,伸手就扣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同时猛地坐了起来,就要拽着那人一摔。
“啊啊啊鬼啊!!!”
陶大夫被吓得胆都要破了,控制不住地惨叫了起来。
司空疾快速伸手按住了明若邪。
“冷静!是陶大夫。”
明若邪眼神瞬间清明,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松开了手,眨了眨眼睛,“陶大夫,不好意思啊。”
她这一松手,陶大夫就跌跌撞撞地退离了床边,嘴唇抖着,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你.
明明没有脉搏!
这怎么又好生生地坐起来了?
就算还有最后一口气,他没诊出来,那也应该是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才对。
刚刚她拽住他的手劲,那可比一般的强壮男子还要大!
见鬼了不成?
司空疾也看向陶大夫。
“陶大夫。”
这一声可是带着一定的怀疑的。
缙王都怀疑他的医术了。
就连最基本的把脉都能出这么大的差错,也难怪王爷要怀疑。
陶大夫欲哭无泪。
“这是回到你王府了?”明若邪打量了一下四周。
“嗯,本王住了将近十年的质子府。”
见她当真醒来,司空疾的心悄然放下。
明若邪顿时就大大地松了口气,“那我要吃饭,我要沐浴,我要疗伤!”
司空疾:
就在明若邪的话音刚落下时,她的肚子一阵咕叽地响了起来。
“真的快把我饿死了,吃饱我们再来细商合作协议!”她看着他。
饥黄的脸色衬着那双极为明亮的眼睛,眼神都写满了“我饿了我要吃饭”的意思。
“先让陶大夫给你看看伤。”
难道她不是重伤将死?
难道疗伤还比不上吃饭?
听了他的话,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愿,司空疾就鬼使神差地说道:“你看伤,本王吩咐厨房准备,看完伤正好用膳。”
那双眼睛就微微弯了起来。
“好,你快去。”
司空疾默然。
他这是被使唤了?
“陶大夫,仔细地看看。”
留下这句话,司空疾就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陶大夫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他也好想走!
这姑娘太邪门了,太邪门了。
何太医交代着要煮到很热,所以现在水上热烟升腾,氤氲雾气,几乎要把司空疾都笼罩,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药水不仅浓黑,还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
星坠和陶大夫站得有点远都觉得这味道让他们有些恶心,但是司空疾泡在药水里却是纹丝不动。
“王爷真厉害,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星坠小声地对陶大夫说道。
陶大夫却很是担心。
“这些药材都是药性猛烈的,按理来说,王爷不该如此平静。”
那些药材,五毒都在里面,什么蜈蚣蝎子之类的,还有一些药材也都是药性猛烈,又是熬煮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刺激王爷的身体,令所有的机能都“活”起来,以此能量多撑几天。
泡在这样的药水里,按理来说王爷应该会浑身如针扎,又痛又痒。如此平静反而不对。
陶大夫越想越不对,快步走了过去,离浴桶尚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王爷,您觉得如何?”
司空疾没有作答。
陶大夫一急,又走近了两步,“王爷?”
司空疾依然不出声。
陶大夫再顾不得什么,赶紧走近过去,却发现司空疾正晕晕欲睡。
“星坠!”
陶大夫惊得往后一跌,要不是星坠快步过来,他就要摔坐在地上了。
“怎么了?”
“王爷晕睡着了。”陶大夫急得不行,“何太医说过,泡着药浴时万万不可晕睡,必须清醒着.
星坠也是一惊,松开他就奔到了浴桶边,司空疾的身子正要滑进水里。
星坠赶紧伸手一捞。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了司空疾,司空疾便倏然惊醒,出手如电,迅猛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王、王爷.
一听到是星坠的声音,司空疾手指一松,声音从唇间迸出。
“滚。”
星坠和陶大夫两人都白了脸色,赶紧退出了十几步的距离。
“本王能撑着。”
司空疾刚说了这一句话,眼帘便又已经无力地要垂下去。
“王爷不可睡着啊!”
陶大夫赶紧叫了一声。
但是司空疾又不再出声了。看起来,他是真的很难撑住,保持清醒。
陶大夫和星坠都急得团团转。
“陶大夫,现在可怎么办?王爷沐浴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接近的,刚刚您也看到了.
星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差点就死了。
可要是旁边没人照顾,王爷真晕睡过去,溺入水中怎么办?
“王爷小时遇到那样如噩梦一般的经历,在这种时候排斥男子也是正常,”陶大夫也急着满头大汗,“可若是女子呢?”
星坠一愣?
“当年对王爷施毒手的是男人,所以王爷憎恨在睡着和沐浴的时候有男人靠近,但未必会憎恨女子啊。”
“可咱们也不确定.星坠愣愣地说道。
陶大夫赶紧就把他往门口推去,“这种时候总得试试,快去叫人。”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危险。
“府里只有那些粗手粗脚的婆子,让她们进来看到王爷的身子,王爷醒来之后只怕也得杀了我。”
“老朽是说明姑娘!”
陶大夫叹道,实在是要被星坠气得背过气去。
那些粗使婆子怎么可能叫进来?
星坠一听,眼睛瞪大,陶大夫下了猛药,“再不去,王爷的性命你能担得起吗?她原本是个丫鬟,这种事本来也该她做。”
这句话倒是说服了星坠。
没错,那女人本来就是丫鬟。
虽然长得难看,面黄饥瘦的,可好歹也是年轻的丫鬟!
她现在已经算是缙王府里的一员了,难道要白白养她?本来就该让她来服侍王爷。
星坠一头黑线。
坐在他身边的满月一指,“快跟上,乌鸦飞到那边去了。”
“驾!”
浓黑夜色里,马车声疾疾,驶过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乌鸦竟是朝着西山方向飞去。
明若邪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司空疾偶尔扫一眼过去,她也装作没有看到。
“王爷,前面快到西山了,还能去吗?”
星坠的声音有些紧张。
“跟着乌鸦。”
司空疾说道。
乌鸦继续往前飞,星坠也只好继续赶着马车跟上。
满月有些紧张了。
“西山不是不能去吗?”
星坠讶然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西山不能去?”
还以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傻丫鬟,谁知道竟也晓得西山不能去。
“姑娘,奴婢上一个主子就是在西山出事的!”
明若邪这才掀开了车帘,朝前面望去。
巍巍青山,在夜色里如深厚的黑色暗影,带着沉沉气息,似乎等着吞噬一切。
这个地方.
风水不对。
这是明若邪的第一感觉。
但她不是看风水的,只是以前玄倾十分沉迷此道,总在她身边神叨叨念着,她才多少听了一些。
“嘎!”
乌鸦凄厉的啼叫尖锐打破寂静。
明若邪望见了前面一山沟有一缕灰烟袅袅升起。
是着火了,还是有人在这里烧东西?
她已经听到星坠声音紧绷,“王爷,遇到有人夜祭。”
“什么夜祭?”明若邪立即问道。
不懂就问。
“西山此处,曾有西城门。只是历年来过往西城门的,多生意外,在此惨死的人数量惊人。”
司空疾声音缓缓,在这样的寂静夜色里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安抚情绪的作用。
“太上皇在位时,澜国朝堂上下曾经就要如何处理而吵翻天了。有说要封了西城门的,有说要在此修建佛寺以压邪秽的,有的说要把西山围入皇城,龙气可镇。最后,澜国太上皇选择了往外扩张西城门,将西山一小部分纳入皇城,并在山坡上修建了一座佛寺,名为安西寺,以期西山安宁之意。为此,当年重修城墙移动城门,还费了不小的人力财力,历时三年,方才完工。”
明若邪倒是不知道此事。
毕竟是她出生前久远的事了,出生后没几天她就被送到千里远的庄子上,从未经过这西山,也没有听过这边的事。
“那之后这些年来,西山这里还一直出事吗?”
前面前乌鸦已经栖落在一棵树上,不再往前。
星坠也已经勒停了马车,看着前面升起的那一缕烟,神情紧绷。
“一开始那几年,意外很明显地减少了,可后来又陆续有人在此出事,不过相比以前事故已经少了很多,大家也就都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人再理。只是尽量都不从西城门出城去,再加上西城门这里围出来一片山,离人烟聚居的地方远了,也就渐渐地成了僻静之所。”
司空疾说到了这里,又看了一眼月色。
“澜帝上位之后忌讳大家说半点不好,生怕这边出事有人怀疑是他的龙气不足不如太上皇在位时将邪秽压得彻底,所以这里一旦出事,连拜祭都会让官兵驱赶,于是,家里有人在此身亡的,便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地过来烧纸,这就是西山夜祭。”
西山夜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连名字都有了,说明这么多年来在这里出的事故,在这里亡了的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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