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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武夫曾安民王道远全文+番茄

曾安民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嘭!!!”齐大春九尺高的身躯,瞬间便将那本就残破的小木门撞开。“少爷,请!”撞完门之后,大春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不是那略显睿智的目光,确实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曾安民没有接话,朝着屋中走去。临街的小屋,并不大,连个院子都没有。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普通人家的灶房,仅能容下两人站立的空间。灶火之上,坐落着一个黑色的锅台,散发着阵阵余香。再往里走,便是两间小屋。左边的小屋书香之气扑鼻,应是张伦的住舍。右边的小屋……“大春!!”曾安民眼神恰一接触到那屋中,心中便是一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见那小屋之中,一双破旧黑布鞋一动不动的定格在空中。布鞋的主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之上多时。“是。”大春自然也看到了屋中的场景。三步并作两步,跻身...

主角:曾安民王道远   更新:2024-12-25 15: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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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曾安民王道远的武侠仙侠小说《儒生武夫曾安民王道远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曾安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嘭!!!”齐大春九尺高的身躯,瞬间便将那本就残破的小木门撞开。“少爷,请!”撞完门之后,大春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不是那略显睿智的目光,确实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曾安民没有接话,朝着屋中走去。临街的小屋,并不大,连个院子都没有。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普通人家的灶房,仅能容下两人站立的空间。灶火之上,坐落着一个黑色的锅台,散发着阵阵余香。再往里走,便是两间小屋。左边的小屋书香之气扑鼻,应是张伦的住舍。右边的小屋……“大春!!”曾安民眼神恰一接触到那屋中,心中便是一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见那小屋之中,一双破旧黑布鞋一动不动的定格在空中。布鞋的主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之上多时。“是。”大春自然也看到了屋中的场景。三步并作两步,跻身...

《儒生武夫曾安民王道远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嘭!!!”

齐大春九尺高的身躯,瞬间便将那本就残破的小木门撞开。

“少爷,请!”

撞完门之后,大春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若不是那略显睿智的目光,确实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曾安民没有接话,朝着屋中走去。

临街的小屋,并不大,连个院子都没有。

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普通人家的灶房,仅能容下两人站立的空间。

灶火之上,坐落着一个黑色的锅台,散发着阵阵余香。

再往里走,便是两间小屋。

左边的小屋书香之气扑鼻,应是张伦的住舍。

右边的小屋……

“大春!!”

曾安民眼神恰一接触到那屋中,心中便是一沉,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只见那小屋之中,一双破旧黑布鞋一动不动的定格在空中。

布鞋的主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之上多时。

“是。”

大春自然也看到了屋中的场景。

三步并作两步,跻身进入。

抱着尸体往上一跃,便将尸体与悬挂的布绳分离。

检查了尸身之后,大春抬头,看着曾安民道:

“少爷,死了。”

曾安民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他抿着嘴,细细打量着那并不体面的尸体。

吊死的人一般面呈紫色,眼球微凸,舌头伸出嘴唇。

颈部之间勒痕极重。

良久之后,曾安民吐了三个字:

“是自杀。”

尸体上所有的痕迹,以及从内部关好的门,都表明着他的认证。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曾安民面无表情的蹲下。

前日方才见过一面的老妇人。

今日再见,已经吊死在家中。

深深的无力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望向老妇的尸身,思绪飘远。

脑海中仿佛浮现出这老妇的一生。

……

丈夫早死,一介老妇,拉扯着儿子长大。

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儿子也不负所托,自幼便认真读书,天赋绝伦。

刚满十六便被天下闻名的水督书院录取。

被录取那日,儿子兴奋的冲回家中。

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自己。

那天,老妇笑了。

那是她丈夫死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没读过几年书,所以她并不清楚那书督书院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

但看到儿子那兴奋的表情。

她很开心,也很欣慰。

她也并不觉得累,便问主家多要了些活。

她只是想,儿子进入书院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

自己辛苦些总是值的。

那一日。

悬镜司的老爷们面色凝重来到家中。

他们说儿子被人因几句口角,杀死在了学院外的林中。

噩耗天降,老妇手足无措。

但亲眼看到儿子的尸体,她竟下意识的撇头去。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果然,有人说儿子的死另有隐情。

她突然想起儿子说过,学院的院长大人最是德高望重。

然而,院长却……

她望着儿子那空荡荡的房间。

想着儿子的孤坟,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一死了之。

可想到儿子死的冤屈,她咬了咬牙。

伦儿,娘一定求人将真正的凶手抓住。

突然。

有人说那个真正杀儿子的凶手死了。

死在了一天夜里。

被一个戴着猫形头套的武夫杀了。

老妇无力的坐在地上。

她哭着,她笑着。

她看着儿子那空荡的房间,颤颤巍巍的起身。

伦,娘来看你了。

……

曾安民缓缓起身,他四处打量着房屋中的陈设。

“啪嗒~”

他迈了几步,看到了灶火台上的那口黑锅。

锅盖上还隐隐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将锅盖打开。

看到锅中的场景,曾安民身子微微一颤。

只见,一个个依稀可见的小猫形状的馒头排列的极为整齐。

老妇那怀着笑容,拙劣的捏着手中面团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啪嗒~”

良久之后,曾安民将锅盖盖好。

他缓缓的抬头。

那双丹凤眼之间,已经布满了血丝。

“少爷?”

看到曾安民的眼神,齐大春有些不知所措。

“大春。”

曾安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

他的声音嘶哑的如同两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在对撞:

“少爷我,不回书院了。”

……

曾安民将老妇与张伦的墓埋在一起。

他立于墓前,看着手中那本《易子》

书是他从张伦的房间案桌之上看到的。

这本书是相对崭新的书。

书上几乎每一段都有张伦的标注。

“权辅,标注乃为兄对文意所悟,望对你有用,方不负先生对伦所托。”

看到这句话,曾安民再也绷不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教书先生的一句话。

张伦竟真将其放在心中,回到家中还为自己做学习资料。

“同语兄,伯母,一路走好。”

曾安民抿着嘴唇,将那本带有标注的《易子》贴身放入怀中。

……

总督府。

今日休沐。

曾仕林于书房之中,挥洒笔墨。

这些日子,老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同安街的那批款项他也打听了。

户部那边收到命令,已经开拨,要不了多久,银子便到了。

老爹手中的狼豪笔走龙蛇,于案前宣纸之上勾勒出苍劲有力的书法。

“老爷。”

齐伯佝偻的着背,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凶手没有找到。”

曾仕林的手轻轻一顿,随后面无表情的抬头:

“找不到就找不到,一个王府世子犯不着如此折腾。”

“是。”

齐伯的身子更低。

“今日老夫不想谈论公务。”

曾仕林望着自己桌案前的笔墨,面上露出一抹满意。

“老爷,该用膳了。”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林姨一袭浅绿,盈盈迈入书房。

她怀中抱着虎子,面容是对老爹的关怀。

虎子的眨巴着呆萌的大眼睛,看着老爹,伸出自己的小手:

“爷爷抱抱!”

“呵呵。”

老爹听到虎子的声音,面容这才露出笑容,他伸手接过虎子:

“走,一起吃饭。”

虎子在老爹的怀里扭了几下,圆润的小嘴嘟起,不满道:

“爷爷没娘抱的舒服。”

林姨垂下头去。

老爹早便对虎子那乱七八糟的称呼免疫。

只是淡笑着,伸手轻轻在虎子的小翘鼻上刮了一下:

“臭小子。”

“嗯……”

虎子的脸却并没有多开心,显得有些低沉,酝酿了半晌之后委屈巴巴道:

“我想爹爹了。”


曾安民凝重的看着勘龙图虚影。

还是原来的图,没错。

怎么字却会变?

曾安民仔细的观察那行字。

他当即确定,对面那人是在与自己对话???!

曾安民面露愕然,顿觉荒诞无比。

但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面前。

从对面那人的语气之中,曾安民推测对方应该是南方江国之人。

也只有江国之人才会称呼圣朝为“北圣国”。

因为有妖族环伺,所以大圣朝与大江朝的关系并不恶劣。

二国一直都是以盟国相处,共抵妖族。

心中思绪万千。

“不过比较庆幸的是,对面那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良久之后,曾安民眯起眼睛,缓缓在勘龙图的虚影之后写下两个字:

你是?

福所祸兮祸所福,这不一定是坏事。

曾安民有预感,若是能与对面那人聊的畅快,那么自己对勘龙图的秘密便能越来越近。

本以为对面回复自己的时间应该会很长。

没想到他刚一落笔,便看到前面那行字变成了:

阁下似很警惕。

也对,你手中羲皇图乃是四大天道图之一,如此至宝不愿被人发现也很正常。

羲皇图?!

曾安民心中猛的一震。

白日里,他看过《奇物志》中有记载。

天下一共四大天道图,乃是无上至宝……

其中四大天道图之一的策凤图在江国的皇室之中。

可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手中的就是羲皇图?

曾安民知道,自己手中这图绝不是羲皇图!!

《奇物志》上记载的羲皇图,上面画的乃是上古人族首领羲皇!

这甚至是任何人只要翻阅资料都能查到的东西。

而自己面前这张图……

曾安民抬头看了看。

上面那威猛的龙形生物……

你告诉我这丫是羲皇??

我眼睛又没病……

不过,曾安民嘴角轻轻一勾,便有了计策。

他并没有反驳对面那人的话。

反正对面那人想的越离谱,对自己就越有好处。

四大天道图的主人,可以通过这里互相对话?

写完之后,曾安民认真的看着勘龙图虚影。

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奇物志》中并没有记载这个。

聪明,不过南荒那憨货现在应该还在睡觉,道门那闷葫芦就最开始的时候偶尔聊几句,如今基本不发言。

看来对面那人已经对自己“羲皇图”主人的身份已经毫不怀疑了。

曾安民微微恍然。

但他还想再套些话。

于是便笑呵呵的写下:

那为何书中没有记载?

呵,从古至今,能唤醒天道图的人屈指可数,像我们这般能在同一个时代,同时唤醒四张图的,一次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

曾安民化身为虚心求教的小弟弟,试探了一手道:

也就是说,能将天道图唤醒之人,定是天之骄子,天纵其才!

那我们为何不强强联合?一方有难三方支援,这样我们岂不成长的更快?!

这话一出,图录瞬间安静。

那人许久都没有回复。

就在曾安民觉得对方应该是下线睡觉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两行字来。



俺觉得行



这明显与那个人不同的说话口吻,整的曾安民有些猝不及防。

憨货跟闷葫芦你俩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看到这句话,曾安民嘴角一笑,对味儿了。

刚醒,俺觉得这北圣朝的小兄弟说的对,我们既然能在同一个时代唤醒天道图,那就证明有缘分啊!

曾安民赶紧输入道这样聊天太难区别了,不如我们各自起个备注如何?

何为备注?

北:这便是备注,看到了吗?我是北圣朝人,便自称北。

曾安民化身满级扣扣聊天大使,开始指导。

南:那我南江自然是南咯!

荒:这个主意与俺想的一模一样!

道:嗯

果然不愧都是高端人才,如此有纪律性!

曾安民对着另外三人竖起大拇指。

这样一弄,一个临时的组织算是成立了!

不过他觉得还是需要再加把劲:

北:以后有不懂的,大家都可以在这里问,我们互相探讨,日后我们四人成长起来,整个九州大陆都将会匍匐在我们脚下颤抖!!

《销售基本准则》第33条。

先洗脑,调动客户积极性!

北:而且,我建议,我们给组织起一个霸气的名字,这个名字日后定要名垂青史!!

《销售基本准则》第69条。

要让客户有归属感。

南:好好好!!这话说的真好!!

荒:俺咧个娘咧,这话看的我都不瞌睡了!

道:嗯。

南:那名字叫什么好呢?北,你是儒道大家,不如你来起吧?

有效果!!

曾安民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果然,学会销售岗,天下任我闯!

他想了半天之后,凝重的写下:

北:既然我们是因为天道图聚在一起,不如就叫天道盟如何?

荒:好名字!!霸气!!适合俺!!

南:强差人意,但也行吧。

道:可

……

群成员第一次欢快的聊天持续了许久。

南:对了北,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方便帮我一下吗?

曾安民看到这话,眉头立马皱起。

就跟前世在网上认识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一样,聊得正兴奋呢,突然就问自己借钱?

这届网友,怎么一点儿边界感都不懂?

不过曾安民为了不破坏自己在这组织里刚建立起来的人设,还是耐着性子在图上写。

北:说吧来听听,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毕竟群友互相帮助这个口号还是他喊出来的,不个砸了自己的招牌。

南:就是你上次写的那首诗,只有半阙,可否将全诗写出让我借来用用?

看到这话,曾安民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来着。

这个也太简单了。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贼不走空。

我帮你你帮我这才是人类和谐相处的根本嘛。

北:自然可以,只是在下刚好也有事,不如我们互相帮助怎样?

南:何事?

北: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入武道,只是不得法门,不知道你可方便给弄篇“引气图录”?

南:这个简单,我江国武库引气图录不知凡己,你稍等一下,我直接给你画上来。

接着,一幅幅人形的图案出现在了曾安民的聊天界面上。

并写上对应的呼吸法。

南:每幅图都能引气入体,够不够,不够我这还有。

不愧是江国皇室,啷个是财大气粗!!

曾安民恨不得双手给南点个赞!

他记下所有图案之后。

北:够了够了!你且瞧仔细!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直接挥斥方遒:

北: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如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恨天低。

安静了好大一会儿之后。

南:好诗!!!写得端是大气磅礴!不愧是儒道盛行的圣朝!

道:诗,确实好。

荒:娘咧!!看的俺热血沸腾!!不行,俺要去荒山杀妖兽去!!

……


寻常儒修,须得先以精气养文气,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开始最难,越往后越快。

而自己因勘龙图之利,先得开辟识海空间。

获得的好处不仅是记忆力的提升。

还有对文气的感应,比普通人要敏感的多。

所以自己才能如此之快的蕴养出文气!

而且还不必担忧消耗精血的问题!

因为自己是靠识海!

想到这里,曾安民心中便如同猫抓一般。

他猛得睁开眼睛,迫不及待伸手翻书。

“哗啦啦……”

他翻书的速度奇快。

没多一会儿,一本书便被他翻完。

随着他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道暖流皆从脑海朝识海涌去。

“这……”

曾安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书本之上。

……

课台上。

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众学子。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情。

俄顷。

“啊!”

“我流鼻血了?!”

“头好痛……”

……

所有学子都有些懵,纷纷惊骇,不解的抬头看向夫子。

“文气之始,乃于精气。”

“精气之始,乃于血气,万里之遥,始于步履之间。”

“读书哪有一蹴而就?”

“汝等未开辟紫府,养成文气便是耗损体内精气,若是贪得无厌,精气损尽便是丧命之时!!”

此时夫子的表情变的严厉起来,声音也极大。

如同震雷一般,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所有学子同时心中猛的一颤。

整个堂间都安静。

眼见震慑效果达到,夫子面容稍霁。

刚要说话。

却听得堂间传出“哗哗”作响的翻书之声。

在这安静的学堂之中,极为刺耳。

……

识海空间之中。

勘龙图虚影依旧稳稳悬浮。

而在它的右侧,一团闪烁着乳白光晕的气息缓缓壮大。

随着曾安民每看一页书,那乳白气息便壮大一分。

不多时,桌上《太学》《易子》两书便被曾安民翻尽。

识海空间之中的那团文气也长至三尺浑圆。

当他准备拿起第三本书时……

“啪~”

他的手被一只粗糙的手按住。

曾安民茫然抬头。

对上了教习夫子那极为不善的目光。

刚刚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威,被曾安民这一折腾效果立马减半。

他能不气吗?

“韩先生?”

次奥,有些得意忘形了。

曾安民瞬间反应过来。

此时,整个课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你在乱翻什么?!”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曾安民。

声音极为冰冷。

“我在看书。”

曾安民试图解释。

“圣贤书是这般看的吗?”

夫子的面色愈发不善。

他已经下意识的把曾安民当成那种好高骛远,装腔作势的心计之人。

曾安民有些蛋疼。

主要是那种暖流升起的感觉太妙,导致他一时没忍住。

“不好意思,夫子,我刚刚……我向您赔罪。”

曾安民有些羞赧,对着夫子行礼。

毕竟开学第一天,他也不想太过惹人注意。

却被夫子直接打断。

“莫要多说,今日课堂之上,不尊礼法,目无尊上,须打戒尺三十!”

夫子从背后抽出一把一寸宽的木尺道:

“伸手。”

??

事情的发展太过应接不暇。

但,曾安民此时哪里还不明白。

上学第一课,夫子这是拿他立威。

也怪他运气不好,刚好当了这出头鸟被夫子撞见。

这么粗的戒尺,一板子下去,都怕不是要皮开肉绽。

还三十下?

你拿我当熊吗?

“怎么?”

夫子伸出戒尺等了半晌,手都酸了。

却迟迟不见曾安民伸手。

众人都看着。

韩夫子有些下不来台。

曾安民解释:“我又不是故意的。”

韩夫子却犹不听他解释,面上愈发冰冷,伸出左手指向门外:

“若不愿也可,出得此门,不必再回!”

以势压人。

……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学子全都愣住了。

两江郡正处江南中心,乃是大圣朝盛产才子之地。

故尔,水督学院比起京城国子监都不逊色。

毫不夸张的讲,被水督书院退学,能以最快的速度扬名。

速度堪比做出传世文章。

甚至连邻国江朝士林都能知晓。

当然,此名乃是臭名昭著。

可以说,从此以后,这辈子是废了。

官途别想,回乡也会遭人耻笑戏骂。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互联网,你也当不了网红割韭菜。

……

“这位同窗,万可不必拿前途作赌,快伸手吧。”

有些心地善良的学子,甚至忍不住出声劝慰曾安民。

“是啊,夫子也不是故意要如此,实在是你刚刚……唉。”

“是啊,明明夫子都说了不可贪得无厌,你却还是翻个不停。”

……

耳边不断有学子的声音传来。

夫子也不打断他们,只是盯着曾安民看了好一会儿。

曾安民心中憋屈。

就算是学子上课乱翻一下书,顶多是训斥两句。

怎么就被说的如此严重?

夫子面露失望之色,收回手中戒尺:

“念你初犯,本是只想小惩大诫,却不曾想,你如此冥顽不灵。”

如曾安民所想,他的本意是立威。

所以本没想打多重。

只是万想不到,这学子如此不堪造就。

说到这里,夫子指向门口:

“走吧,从那里来,回哪里去,水督书院,承受不起。”

寂静。

随着夫子这话一说。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曾安民。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曾安民险些被气笑了。

行。

既然你非要这样。

那来吧。

他缓缓抬头看向夫子,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夫子,学生方才只是有所顿悟。”

“怎么便犯了逐出书院的大忌了??”

顿悟??

别说学子,韩夫子都愣了一下。

随后便是怒极反笑:

“那你来说说,你顿悟了什么?”

“若是说不出来,今日哪怕是院长来了,也绝对保不住你!!”

“啪!”说着,他手中戒尺便狠狠的磕在了桌上。

学生们齐齐一颤。

显然被吓了一跳。

所有人,皆大气不敢喘一声。

全都紧张的看向曾安民。

整个学堂的气氛都陷入了诡异。

曾安民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咧嘴笑着,露出白牙。

对着韩夫子竖了一根细长的中指。

……

“你这是作甚?”

韩眉头紧皱。

他莫名的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只是下一刻,他面容呆滞。

因为那根立在他鼻前的中指尖上。

闪烁出一抹乳白的光芒。


曾安民仅三十岁便已经存款过亿,提前退休,准备养老。

三百平上下两层的别墅,巨大的水晶吊灯。

还有一起醒来但每天都不重样的妹妹……

他的嘴角总是翘起的。

……

不过再次醒来之后,准备翘起的嘴角僵住了。

曾安民努力眨眼,却依旧改变不了面前的景象。

檀香阵阵,丝竹乱耳。

屋中所有的陈设都是古色古香。

“穿越?”

曾安民双目无神,口中喃喃:

“我好不容易熬到了资产阶级,人生刚享受到一半……”

“刚下载好的黑马喽还没玩,就要变成真马喽了?!!”

但接着,脑海之中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让他闭了嘴。

“圣朝国祚六百载……体修,道修,儒修,佛修……”

“我父亲是儒修抱薪境的大佬?还是一方大员?传说中的封疆大吏?”

“我是个纸醉金迷,伤风败俗,逍遥做乐的二世祖?!”

曾安民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惊人的弧度:

“那没事儿了。”

前世身为一个文学素养较高的成功人士。

他非常明白一件道理。

有钱家的孩子不一定能胡作非为。

但有权一定能!

特别是这种封建社会。

曾安民对自己房间之中各种奢侈华丽的饰品啧啧称奇。

他的脑海之中瞬间便跳出几个成语:

侯服玉食,画卵雕薪,象箸玉杯。

“不行,曾安民,你怎么能如此堕落?”

“这腐朽的封建社会才更值得你用伟大的人格去批判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直指门外,无比严肃。

准备先看看这封建社会的腐败!

曾安民模仿着前身的语调,声音张扬,但目光坚定:

“先从那男盗女娼开始批判吧!”

穿越第一天,什么东西对曾安民来说都是新奇。

他极想上街瞧瞧。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发出突兀的声音。

“嘭!!”

那个雕花精美绝的香枝木门与门框狠狠的发出碰撞之声。

曾安民心疼了一下。

就这木门的工艺,放在后世,最少也得二十万起。

最关键的,这木门是工艺品。

门外便进来一个神色肃穆的老朽。

他的神色凝重,声音夹杂着急迫:

“少爷快走,老爷入狱了!”

这老朽一身锦衣,龙行虎步,太阳穴微鼓,浑浊的眸中精光流转。

曾安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关于老朽的记忆。

齐伯,父亲的贴身老奴,曾家最忠诚的走狗,升品境的体修。

“你说什么?”

曾安民惊愕的看着老者发问。

齐伯便闪身而至,脚尖只是略点了一下地面,不发出丝毫声响,便已经至了曾安民面前。

速度快到曾安民的眼睛都应接不暇。

齐伯一把拉住他的手便往门外跑:

“悬镜司的人马上就要来府中!”

“老爷在凤郡老家留了不少暗手,我们乔装打扮偷偷走!”

曾安民顿觉大力袭来,控制不住的跟在齐伯身后。

短短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轰!!

曾安民的表情僵硬在脸上,顿觉耳边一阵轰鸣。

驾鹰走犬的美梦还没来得及做多少,便在瞬间化成泡沫。

边走,他的目光边死死的盯着齐伯,惊疑不定问道:

“我爹乃是朝廷命官,没有陛下的圣旨,谁敢捉我爹入狱?!”

他虽然只是个伪历史迷。

但也知道一方封疆大吏,若不是天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没有任何征兆便直接入狱??

那无法无天的就是袁崇焕,也是拿了尚方宝剑才敢斩毛文龙啊。

更遑论父亲除了文治之外,还是圣朝为数不多的高品儒修?!

圣朝与妖族摩擦几百依旧坚挺的原因,正是因为儒修对妖族极为克制!

儒修虽然不注重身体强度的修炼,但在与妖族的战场之上,轻飘飘的一句圣人之言,便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京察天使入府以暗通妖族之名,将老爷扣在狱中。”

暗通妖族?!

大圣一朝与南疆妖族兵戈几百载,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一项罪名便够诛九族!

他不再犹豫,随手抄起桌上的值钱物件塞入怀中,便准备提桶跑路:

“路上艰难,齐伯,你也多拿些珍贵物件儿。”

死过一次,他比谁都更珍惜生命。

而且封疆大吏布的后手,应该也是够他混吃等死一生的。

齐伯看着曾安民鼓涨的胸口,神色有些僵住。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更关心老爷吗?

…………

二人速度极快,没多久便已经到了府门之外。

曾安民便停下了身影,看着面前的景象,他心中再无一丝侥幸。

齐伯也顿住身形,虎目凝重,死死的盯着前方。

“奉督察使之命,捉拿罪犯家属,若有闲杂人等阻碍,死伤不论!!”

中气十足的壮汉骑着高头大马,持着一杆蜡白长枪居高临下。

他的身后一队百十人的玄衣队伍将整座曾府围了个密不透风。

街上百姓瞬间化作鸟兽一哄而散。

那壮汉的眼睛极为犀利,斜插的眉毛更是将眼睛凌厉衬托起来。

一股莫大的威压自他身上,隔空灌在了十步之遥的曾安民身上。

“曾少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壮汉似笑非笑,声音如钟。

“蹬蹬~”

曾安民心中一沉。

那莫大的威压,压在他身上,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他的腰后此时被齐伯的大手缓缓挡住,这才没有出现狼狈。

这壮汉他认识。

王道远,悬镜司极品境的体修。

用前世的话来说,那是钻石选手。

但在父亲面前,就是狗一样的东西。

“哒哒哒~”

战马的每一步前进,都扬起一丝压抑。

“正准备外出玩耍,王校尉可愿一同?安民请客。”

曾安民故作轻松,回复着王道来的话。

刚穿越就是这种地狱开局,搁谁都很难接受。

“呵呵。”

王道远皮笑肉不笑的斜了斜下巴:

“本官可没那闲情逸致。”

说完他冷冷的挥手:

“拿下!”

就在队伍里出来两人上前时。

齐伯却是欺身而上,将曾安民牢牢挡在身后。

他目光睥睨,声音苍老有力,压根不把眼前的王道远放在眼中:

“腌臜烂货也配与少爷动手?!”

听到这话,曾安民眼前一亮。

登时心中浮现出自信来。

追随了父亲那么久的体修者,定不会差!

“嗬,不知死活的老狗。”

王道远轻笑一声,手中长枪只是轻轻一挑,感觉就像是毫无力道一般,缓缓朝着二人递出。

齐伯目光极为凝重,直接飞扑而上,脚尖淡点几下地面,手中就多了一条长鞭。

“啪~”

长枪与短鞭接受之后,齐伯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嘭”的一声,躺在地上,颤抖几下便是一口鲜血“噗”的喷出。

顺带还落在了曾安民的脸上。

随后便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曾安民愣住。

不是,说话这么有逼格。

原来是个战五渣??

那你刚刚装那么大逼?

还没开口说话,便被两个大汉上来围住,三下五除二给捆了个结实。

“啪!”

王道远手中马鞭便在曾安民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目光阴沉:

“莫要装傻充愣拖延时间,快走!”

不由分说,便有两位玄衣大汉上前连拉带拽。

身后偌大的曾府这个时候才彻底乱起。

如狼似虎的悬镜司赤衣郎进入府中,开启了他们的本职工作。

无数惊慌惨叫余音入耳……

被人压了一路,曾安民一言不发。

他还没从晕血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哒哒哒。”马蹄声渐渐响起。

王道远的声音凝成一条细线,钻入曾安民的耳朵。

“小子,刚刚人多,叔得做足面子。”

“曾大人被人构陷,入了悬镜司诏狱。”

“卷宗都已经写好,就等将你全府拿下,直接盖棺定论!”

曾安民猛然抬头,朝着王道远看了过去。

王道远骑在马上,却是面色如常的看向前方。


“夫子莫不是忘了那枚水督令?”

曾安民面不改色,目光与教习先生对视。

水督令!!

这话一出,夫子瞬间头皮发麻。

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尾椎一直蔓延到脑海之中。

他看着曾安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水督令……”

夫子沉默了良久,随后抬头面容复杂道:

“若凶手的目标是水督令的话……逻辑上确实说的通。”

书院的往圣书库,为了防止盗窃,特意请京中玄阵司的高人设下阵法。

想要安然无恙通过这阵法,只能用水督令做为钥匙。

但恰恰因为阵法的限制,做不到根据每一个人量身定做独特的水督令……

所以,理论上讲,只要身怀水督令,什么时候进入往圣库都是可以的。

可张伦可是水督书院的学子啊!

谁能料到,会有人冒着天大的风险,为了一枚水督令将人杀害!

这不异于狠狠的将一巴掌甩在水督书院全体师生的脸上。

甚至还朝院长的脸糊上一坨狗屎。

……

曾安民看向尸体。

他看到一个细节。

尸体手边有一个还未画完的图案……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能十分清晰明确的看出来。

那就是悬镜司的标志。

“这个标志……”

曾安民眉头紧皱在一起。

他能顺着脉络将凶手的画像推理出来,但只有这个标志他暂时有些看不透张伦的用意。

难道凶手是悬镜司之人?

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曾安民否认。

身份悬殊太大,压根扯不上关系。

“张伦品格高洁,从未作奸犯科,枉死于贼人手中,定是不甘,临死前画下这个标志,想来也是在要天理昭昭,让悬镜司尽快破案,还他一个朗朗乾坤。”

夫子看到那标志,以及张伦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心动中没由来一痛,声音嘶哑道。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曾安民若有所思的点头。

夫子面色悲痛,对着一旁的王道远深深的行了一礼:

“王巡卫,还请务必将贼人绳之以法!”

“夫子折煞我也,我一定竭尽全力!”

王道远看到夫子行礼,受宠若惊,他赶紧将其扶起。

随后便是心中微微发苦。

本来只以为是仇杀,谁能想到经过曾安民这么一分析,瞬间上升到了水督书院的脸面上?

他能预见,若此案破不了,水督书院会给衙门施多大的压……

“眼下要做的,便是全城搜捕,只要能找到水督令,便能顺藤摸瓜寻到凶手。”

夫子沉声看着王道远继续:“若是有难处,老夫在悬镜司王指挥那里还算有几分薄面!”

王道远眼神一亮,若是能有王指挥这一层的关系,那也方便自己等人行事。

“不用那么麻烦。”

曾安民淡淡出声。

嗯?

王道远与教习先生二人同时看向曾安民。

“张伦获得水督令一事至今不过两日,除了学院里的学子,绝对传不到外界去。”

曾安民目光落在王道远与教习先生身上:

“而且同语兄长不是张扬的性子,除了亲近之人,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所以,现在要做的便从两个方向上排查。”

“哪两个方向??”

王道远呆呆的看着曾安民下意识的问出。

“第一,从同语兄的亲近之人身上,看同语兄有无向他们说起过此事。”

“第二,便是学院的学子身上。”

曾安民目光之中闪烁着精光:

“排查重点,便是那些身边有武者护卫的学子。”

点明主题!

短短几句话,曾安民便把这极为棘手的悬案,归拢成一个有迹可循的普通案件。

这话一出,王道远目光一亮。

他本身便是悬镜司校尉出身。

对于办案查案自然也有一定的功底。

他虽然不会像曾安民一般能立刻将这些线索归拢的如此清晰。

但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过上几日他自忖也能想到。

随后,王道远猛然转头看向夫子道:

“就这么办!眼下还是需要夫子的帮助。”

夫子目光微微眯起,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曾安民,随后点头,沉声道:

“若是如此,我会亲自请院长出来问心。”

“谢过夫子!”王道远直接行礼。

儒道一脉,修至中三品以后,便会有一个类似“当头喝棒”的效果。

运起浩然正气,对人一喝,

心志不熟之人,便会将自己所犯之过竹筒倒豆一般全抖出来。

儒道修为越高,此技便会越高深。

若是院长秦守诚能出手的话,这个案子,也变的简单了许多。

“好!”曾安民缓缓点头。

……

“没有向任何亲近之人说过水督令的事儿。”

学院的住舍之中。

曾安民听着王道远的汇报,没有说话。

只是用食指在桌面之上“哒哒”的轻点着。

王道远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搓了搓手,眼神用余光瞥着四周。

总督家的少爷,隐姓埋名在学院之中学习。

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嗯。”

曾安民缓缓抬头:“那便看院长那里的问心了。”

……

时间很快便过去。

水督书院一共一百三十六名学子,被聚集在了一片草地之上。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站在高台之上的那名老者。

老者一身长衫,目光阴沉。

他枯槁的手中握着一柄戒尺,目光一个个的在学子身上打量。

正是水督书院的院长,仙侠世界空军一号,秦守诚。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学子都已经收到了张伦死亡的消息。

全部都在下面窃窃私语。

“肃静!”

秦守诚也不知使的什么法门,一张口便如同雷声炸开。

全场瞬间寂静。

“想必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守诚面色阴沉,他缓缓的从高台之上走下。

是的。

所有人都知道。

并且现在已经有种人人自危的情况出现了。

张伦的死也从侧面反应了一个问题。

水督学院,似乎并没有传说之中那么安全。

而这,也正触碰到了学院的底线。

所以,秦守诚的心中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他面无表情继续道:

“你们所有人,都要配合老夫,揪出凶手。”

“若是有人反抗,与凶手同罪!”

没有人说话。

这样恶劣的事情,也让学子们同仇敌忾。

甚至有人第一个站出来,面对秦守诚道朗声道:

“揪出凶手,还同语兄一个朗朗乾坤!!”

“揪出凶手!!”

所有人都高声喝出。

……

看到如此多的学子激情高涨。

秦守诚脸色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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