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子外室要跑路沈银翎陆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云兮娇嗔地瞪了眼自己娘亲。她娘真是,她难得炫耀一番自己的才学,还没听见人恭维呢,她娘就打断了她。她只得道:“莲心,请诸位夫人前往水榭,准备开席。”宾客们落座后,宫女捧着香茶鱼贯而入。这水榭三面透风,还有一面挂满了和樱桃有关的各式字画,以便供人观赏。沈云兮柔声道:“今日的宴会名为樱桃宴,本宫特意预定了最甜美多汁的樱桃,请宫中御厨,为你们精心准备了樱桃酥酪、樱桃酥山、樱桃花糕、樱桃汁等点心和饮品。享用过后,本宫还会为你们每人准备一篮大樱桃,带回府上慢慢品尝。”在场的贵妇和小姐们都起身称谢,一时间可谓宾主尽欢。陆芊芊脆声:“皇嫂这里的樱桃肯定比别处的好,我今天可要吃个够!”“你呀,”沈云兮娇嗔,“整天就知道吃,真是个小馋猫。当心吃胖了,...
《太子外室要跑路沈银翎陆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沈云兮娇嗔地瞪了眼自己娘亲。
她娘真是,她难得炫耀一番自己的才学,还没听见人恭维呢,她娘就打断了她。
她只得道:“莲心,请诸位夫人前往水榭,准备开席。”
宾客们落座后,宫女捧着香茶鱼贯而入。
这水榭三面透风,还有一面挂满了和樱桃有关的各式字画,以便供人观赏。
沈云兮柔声道:“今日的宴会名为樱桃宴,本宫特意预定了最甜美多汁的樱桃,请宫中御厨,为你们精心准备了樱桃酥酪、樱桃酥山、樱桃花糕、樱桃汁等点心和饮品。享用过后,本宫还会为你们每人准备一篮大樱桃,带回府上慢慢品尝。”
在场的贵妇和小姐们都起身称谢,一时间可谓宾主尽欢。
陆芊芊脆声:“皇嫂这里的樱桃肯定比别处的好,我今天可要吃个够!”
“你呀,”沈云兮娇嗔,“整天就知道吃,真是个小馋猫。当心吃胖了,将来被驸马笑话!”
“皇嫂,你取笑我!”
“怎么能是取笑呢?”沈云兮一副温柔婉约的长嫂姿态,“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个福气,能娶了咱们出身高贵秀外慧中的芊芊公主。”
“什么嘛,”陆芊芊噘嘴,“我哪里称得上秀外慧中,依我看,在场的女子里面,也就皇嫂你才能称得上才貌双绝秀外慧中!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人纷纷附和。
心里面却都打起了嘀咕。
这对姑嫂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的,也不嫌虚伪。
依她们看,这对姑嫂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谁也称不上秀外慧中。
这种宴席真是无聊,她们只想赶紧吃完了回家。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眼看话题都逐渐干巴了,却还不见宫人端来樱桃。
沈云兮脸上有些挂不住,压低声音对莲心道:“御膳房是在绣花吗?!磨磨蹭蹭的怎么还不把本宫的樱桃端上来?!你赶紧亲自走一趟,去催催他们!”
莲心来到御膳房,哪知这里一颗樱桃也没有。
更别提什么樱桃酥酪、樱桃花糕!
御膳房总管振振有词:“我等昨日已经提前告知太子妃,全城的樱桃都没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太子妃就不要为难我们御膳房了!”
莲心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告诉沈云兮,宫里没有樱桃。
“什么?!”沈云兮不敢置信,陡然拔高声音,“没有樱桃?!”
宾客们听见动静,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莲心紧张:“娘娘,奴婢看今日这樱桃宴怕是办不成了,不如赶紧打发她们回去吧。”
沈云兮一张脸涨得通红:“什么叫办不成了?!本宫难得在东宫办一次宴会,怎么就办不成了?!你还不赶紧叫御膳房的人想办法,要是今天拿不出樱桃,本宫砍了他们的脑袋!”
“京城的樱桃都卖光了,就算您砍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也拿不出来呀!”
沈云兮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她贵为堂堂太子妃,开个樱桃宴,却连一颗樱桃也拿不出来,反倒叫客人们干等着,这叫怎么个事?!
她忍不住喊道:“不是说太子收购了所有樱桃吗?!他那里总有吧?!你去问他要呀!”
莲心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娘娘,殿下今日不在东宫。”
沈云兮脸色难看:“他肯定又去见那个狐狸精了!”
主仆俩的对话,悉数传入宾客们的耳朵里。
她们对视一眼,懂了。
沈云兮请她们来吃樱桃宴,结果根本就没有樱桃。
亏她们大清早就爬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这不是故意整她们吗?
也不知道沈云兮是怎么办事儿的,堂堂太子妃,举办宴席之前竟然不知道提前预备食材,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太子妃,小事都做不好,将来又该如何母仪天下?
又或者说,沈云兮是根本没把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才懒得提前预备食材!
一位老夫人起身,沉着脸道:“既然娘娘未曾预备食材,我等还是先行告辞。”
她是京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六个儿子为守国门战死沙场,仅留下几个年幼的孙儿,她白发苍苍却亲自操持将军府,含辛茹苦把几个孙儿培养成才,有的去了战场镇守边关,有的科举入仕步入朝堂,可谓满门忠臣。
便是面见天子,那也是能被天子恭恭敬敬称一声“老太君”的。
没想到,她难得进宫一趟,竟然在太子妃沈云兮这里饿了肚子!
简直是笑话!
“诶!”沈云兮急了,“你老别急着走呀,本宫保证,很快就会有樱桃端上桌!莲心,还不赶紧扶陈老太君坐?!”
然而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沈云兮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东宫里面有一棵樱桃树。
她立刻吩咐莲叶:“咱们宫里不就有一棵樱桃树?你赶紧带人去摘!”
“可是娘娘,”莲叶为难,“那棵树结的樱桃又苦又涩又小,如何能入口?”
“蠢货,都这时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能弄来樱桃就不错了!你还不快去!”
莲叶只得去带着宫人去爬树摘樱桃。
沈云兮生怕冷场,温温柔柔地笑道:“大家放心,既然是樱桃宴,那肯定是会有樱桃的,大家耐心等等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本宫先领着大家欣赏一番这些字画。诸位请看,这画上的樱桃又大又圆……咕嘟。”
她看着画上的樱桃,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
水榭里寂静无声。
众人清楚地听见了她咽口水的声音。
那位陈老夫人失望的连连摇头。
朝中有这种太子妃,简直是江山社稷的不幸!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莲叶终于领着宫人们回来了。
新摘的樱桃盛在一个个碗里,被送到了夫人小姐的食案上。
众人看着樱桃,又是一阵无语。
这些樱桃又小又青又硬,上面甚至还有虫眼儿!
太子妃大张旗鼓请她们进宫赴宴,竟然拿这种货色招待她们!
也不知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她们身后的夫君和宗族放在眼里!
沈云兮热情地招呼道:“诸位别看这樱桃小了些,但它们却是本宫亲手种出来的。看起来酸,吃起来甜。陈老夫人,你老饿坏了吧?你老快尝尝吧!”
陈老夫人念着她年纪轻不懂事,勉强给她面子,拣起一颗樱桃送进嘴里。
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那颗樱桃活生生硌掉了陈老夫人所剩不多的一颗牙。
陆映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去吻痕。
当年沈国公府谋反被抄,父皇曾怀疑他才是幕后主使,最终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拿他无可奈何,但尽管如此,他依旧受到了牵连,他的几个兄弟蠢蠢欲动地拿这件事做文章,朝堂里曾一度传出废太子的呼声。
直到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南方叛乱,又和新一任沈国公沈炎强势联姻,这才压下那些声音。
他没有向沈云兮解释什么,只冷淡道:“孤还有要事处理,太子妃自便。”
他走后,沈云兮气急败坏地掀翻桌案,发出一叠声的尖叫。
她脸红脖子粗,喘着气大吼:“查!本宫立刻就要知道那个贱人是谁!本宫要毁掉她的脸,要她千刀万剐!”
宫女莲叶劝道:“娘娘莫要动怒,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您忘了去年的福儿了吗?太子殿下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她的手,您就命人剁掉了她的双手,殿下知道后,说您心肠歹毒,罚您禁足了两个月呢。”
莲心也道:“还有方蕊姑娘,上回东宫夜宴她来献舞,旁人不过称赞了句她肤白胜雪肌如凝脂,您就觉得她会抢走殿下,当晚就命人剥掉她的皮,又拿来一张黑狗皮缝在她身上,惹得殿下很是不快。”
“你们懂什么?!”沈云兮咬牙切齿,“也只不过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今天这个狐狸精,她是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查这贱人是谁?!”
在沈云兮的尖叫声中,沈银翎已经悄然回到藕花巷的宅邸。
她沐过身,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高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银翎坐在妆镜台前。
这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她生得极美,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也仍然美的晃目,令男人心驰荡漾。
高征忽然注意到她颈间的红痕。
他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沈银翎午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想起那人的身份,高征不敢再看,只垂下视线,恭敬道:“沈姑娘,母亲请你去正厅吃饭。”
沈银翎慵懒地梳着头:“我说过的,我不和你的家人一起吃饭。高征,你忘记了咱们只是假夫妻吗?”
高征当然没有忘记。
三年前,太子殿下的心腹找到他,要他娶一个罪臣之女。
作为酬劳,太子殿下会在三年后提拔他为京官。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他出身寒微,如果没有贵人相助,他这辈子都得在那个边陲小镇充当县令。
见到沈银翎的第一眼,他就猜到了太子殿下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即使他和沈银翎成了夫妻,他也绝对不能碰这个女人。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母亲说,咱们一家很久没吃过团圆饭了,我如今调任京官,应当庆祝一下。在下知道沈姑娘不情愿,可是你也不想惹来别人的怀疑不是?”
他母亲是个碎嘴子。
所以他和太子的交易以及沈银翎和太子的关系,他不敢告诉母亲。
母亲至今都以为沈银翎只是个普通孤女,而他是因为被沈银翎的美貌迷惑才非她不娶,加上这三年来,沈银翎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母亲对她是非常不满的。
可他不想母亲对沈银翎不满。
面对他卑微恳求的姿态,沈银翎玉手托腮,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点了点胭脂盒,才懒懒道了声“那好吧”。
沈银翎和高征过来的时候,正厅已经准备了一大桌菜。
高母正殷勤的给一个年轻女人夹菜:“珊珊,多亏你大哥帮忙,征哥儿才能这么顺利地调任京官,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你可要多吃一点!”
殷珊珊满面红光:“娘,我大哥是东宫幕僚,在太子殿下面前很得脸的,让征郎调任京官,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可怜你这样好一个姑娘,竟然只是征哥儿的妾。你放心,娘以后一定让征哥儿休了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让你当正头娘子!”
“娘,我当不当正房不要紧,只是宏哥儿和辉哥儿已经三岁了,再过几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要是先生知道他们是高府庶出的孩子,只怕会轻贱了他们,不肯好好教他们学问。”
高征听见婆媳俩这番话,不禁偷偷望了一眼沈银翎。
见她脸上并无异样,他才咳嗽一声:“娘,珊珊。”
高母望过来,看见沈银翎发髻上崭新的金钗,顿时火冒三丈:“征哥儿,你也太不像话了!这次你能调任京官,全都是珊珊在背后出力的缘故,要不是她给她娘家大哥写信,求她大哥在太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现在还在甘州窝着呢!你不给珊珊买首饰,却给这个狐媚子买金钗!你老实说,是不是她缠着你买的?!”
高征头痛。
他哪买得起金钗呀,这钗子肯定是太子送给沈银翎的。
就连藕花巷的这座府邸、丫鬟小厮、一应日常开支,也都是用当年太子赠送的黄金置办的,所以就算沈银翎从家里拿钱买首饰,又怎么了?!
那本来就是太子给她的钱呀!
然而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嫌不够热闹地故意拱火:“老太太可真小气,我拿你儿子的俸禄买些首饰怎么啦?我长得这样漂亮,不好好打扮,很可惜啊。”
“你——”
高母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殷珊珊连忙站起身为她顺气:“娘身体不好,姐姐就不要气她了。这次征郎是靠我大哥才能调任京官,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将来各处打点都是要真金白银的。姐姐是甘州乡下人,不知道京城这地方的人情世故也情有可原,只是今后花钱还是不要大手大脚才好。”
沈银翎玩味:“你说高征能调任京官,是因为你大哥?”
陆映本来就烦。
他眼疾手快把沈银翎按下,扯过锦被将她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他冷眼睨向沈云兮:“闹够没有?”
沈云兮眼红如滴血,伸手指着微微隆起的锦被,愤怒道:“殿下,您竟然护着这个贱人?!她屡次三番在臣妾面前耀武扬威,还故意不让臣妾陪您过节,这种狐媚子就该毁了她的脸,把她送进军营,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映眉心直跳:“你身为太子妃,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
沈云兮紧紧扯着手帕,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可是臣妾昨夜等了您一宿,臣妾委屈……”
“昨夜,是孤食言了,孤会补偿你——”
“殿下……”
藏在锦被里的沈银翎突然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她一边作势往外爬,一边哑着嗓子道:“都是我不好,昨夜见雨势太大,怕殿下赶回东宫会染上风寒,这才请殿下留宿此地。蒙殿下疼爱抬举,侍奉了殿下一整夜,倒是耽搁了娘娘和殿下团圆欢好。错在我而不在殿下,我给娘娘赔礼道歉就是……”
陆映额角青筋跳得更狠。
他一把按住锦被里的沈银翎,声音低沉地命令:“不准乱动。”
沈云兮呆愣愣站在原地。
这个贱人说,她侍奉了太子一整夜?
她是在故意挑衅她吗?!
沈云兮恨不能尖叫出声,碍于陆映在场,才生生忍住冲上去撕碎沈银翎的冲动。
偏偏陆映护着这个贱人,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沈云兮浑身发抖,转身把房间的东西全砸了,一边砸一边咆哮:“你这个贱妇!太子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你得意什么?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连东宫的门都进不去,你在本宫面前嘚瑟什么?!啊啊啊啊啊——!!”
崩溃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陆映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知道沈云兮没有度量。
却不知道她竟然能发疯到这种程度!
他不是重欲之人。
娶了沈云兮为太子妃,他就没再碰过其他姬妾,在他和沈云兮整整两年没有孩子之后,他才开始临幸那些姬妾,谁知却是睡一个死一个,有的淹死井里,有的悬梁而死,也有的被挑了错处活活折磨致死。
他知道是沈云兮下的手。
念在她父兄的份上他未曾追究,不成想却助长了她的嫉妒和气焰,如今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砸东西。
锦被里,沈银翎抱住陆映的腰抽噎起来:“殿下,娘娘好可怕,人家惶恐……”
娇娇怯怯寻求保护的姿态,和沈云兮的暴躁粗野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云兮听见这娇滴滴的声音,顿时更加怒不可遏。
她不顾陆映还在场,伸手就去拽锦被:“贱人!本宫扇歪你的脸!”
指尖还没碰到被褥,就被陆映一把攥住手腕。
沈云兮吃痛惨叫,下一瞬就被推倒在地。
她狼狈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冷冰冰的视线:“太子妃,你逾矩了。”
沈云兮捂住攥疼的手腕,梨花带雨地哭诉:“是殿下自己先违背了承诺,臣妾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贱人究竟是谁,臣妾何错之有?!难道在您的心里,臣妾还比不上这个贱人吗?!”
“孤从前罚你抄写的《女德》和《女诫》,你可还记得?”
提起这两本书,沈云兮心虚地抿了抿嘴唇。
从前她犯错的时候,太子总是要她抄写这两本书,要她学习为妇之道。
可她根本没那个耐心。
她都是让宫女帮她抄的。
她咳嗽一声,声如蚊蚋:“夫妇之道,参配阴阳,参配阴阳,阴阳……”
她“阴阳”了个半晌,也没“阴阳”出个所以然来。
陆映:“后面的呢?”
“记……记不得了……”
陆映沉默。
他就知道,几百遍书都是别人帮她代抄的。
沈国公父子三人都十分聪明狡猾,怎么偏偏生出了这么个蠢笨的女人?
锦被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沈银翎憋笑憋的辛苦。
不知道是笑沈云兮蠢笨,还是笑她在东宫枯等一夜的狼狈。
可沈云兮到底是他的发妻,她的脸面便是东宫的脸面,没有让沈银翎这般嘲笑作践的道理。
陆映平静道:“孤昨夜食言,是孤不好,孤说过,会补偿你。”
沈云兮抽抽噎噎:“殿下要如何补偿臣妾?”
陆映披上外裳:“珠玉首饰,绫罗绸缎,你想要什么?”
沈云兮犹豫。
她确实喜欢这些奢靡昂贵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和夫人小姐们赌钱,因为手气不好,她带进宫的嫁妆已经输掉了大半,纵然太子殿下允许她使用库房里的东西,可那些东西都是宫里的,根本不能折成现银。
她想了想,打算问陆映要十万两银票。
她正要张嘴,身后的张嬷嬷突然按住她。
张嬷嬷是沈云兮的母亲亲自教出来的老人,这三年来一直在东宫陪伴沈云兮,常常替她拿主意,算是沈云兮最重要的心腹。
张嬷嬷板着脸走上前,朝陆映福了一礼:“殿下明鉴,娘娘一心系在您身上,并不想要什么补偿。只是有一点,还请殿下做主。”
“说。”
张嬷嬷看了眼锦被,老脸上掠过一抹阴毒:“东宫的第一个小皇孙,关乎江山社稷国家命脉,绝不能从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殿下应当明白老奴的意思。”
寝屋里陷入寂静。
沈云兮崇拜地望向张嬷嬷。
怪道人们常说姜还是老的辣,张嬷嬷说话一针见血,这样的要求,可比那劳什子的十万两银票有用多了!
陆映静默半晌,道:“自然。”
张嬷嬷拱了拱手:“还请殿下赐药。”
锦被里,沈银翎笑不出来了。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死死掐住被褥。
张嬷嬷……
她当然记得这个老婊子!
婶娘身边最诡计多端的老太婆,当年家中女眷下了大狱,因为外祖父是边关重臣,再加上太后和外祖母是幼时的手帕交,所以天子并不打算对娘亲下死手,可是这老太婆却告诉娘亲,不仅父兄死了,连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没了!
当时女眷分开关押,娘亲并不知道她的现状,她以为她真的不在人世了。
丈夫、儿子、女儿全死了,娘亲在绝望之下,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天牢里。
张嬷嬷,张翠春……
沈银翎眼眶发红发狠。
德顺很快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避子汤。
沈云兮优雅落座:“请吧?”
用过早膳,高征在游廊里叫住殷珊珊:“那笔钱,还能要回来吗?”
“征郎,你怎么犯糊涂了?”殷珊珊不悦,“送出去的礼金,岂有重新拿回来的道理?!那是你的买命钱呀!更何况我都说过了我能把钱赚回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征无语。
当年纳殷珊珊为妾,纯粹是她自己主动爬上了他的床的缘故。
当时他被沈银翎吸引却爱而不得,连碰都不敢碰。
他觉得殷珊珊身上有沈银翎所没有的热情活泼和冰雪聪明,对他来说,殷珊珊和沈银翎就像是朱砂痣和白月光,就像是娥皇和女英,拥有她们这样的一妻一妾。
他曾想过,如果太子不要沈银翎了,那他就带着沈银翎和殷珊珊一起过日子。
她们两个在他心里,是同等的重要。
可是自从到了京城,他觉得殷珊珊仿佛变笨了。
他烦恼地揉了揉眉心:“你打算怎么赚钱?”
“这是我的秘密。”殷珊珊狡黠一笑,“你就等着发财好了!”
半个月后,殷珊珊拿着一沓纸去找沈银翎。
她开门见山:“这是我写的小说,还请姐姐指教一二。若是姐姐觉得好看,我就请书局的人替我印刷出售,赚点银钱补贴家用。”
殷珊珊得意地等着沈银翎的点评。
根据她看过无数网络小说的心得,穿越女最简单的致富方法就是写小说。
什么邪王霸爱小医妃、娘娘带球跑皇上后面追、庶女有泪之我被摄政王当成嫡姐替身等等剧情,她倒背如流。
沈银翎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女,肯定没读过这么惊心动魄的新颖小说!
“哟,你还会写话本子呢?”
沈银翎瞧着新鲜,随手翻开了第一页。
她略微扫了眼。
套路古板,非常古板。
坊肆间那些写书的落魄书生,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和三教九流之地,什么狗血剧情没写过,殷珊珊写的这本书里所谓的强取豪夺、先婚后爱、替身代嫁,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了。
她合上书页,柔声道:“这都是假的,读起来没意思。”
殷珊珊的脸色瞬间黑了。
她叫沈银翎指教,又不是真的请她指教!
她只是来听表扬的!
她只是想从沈银翎的脸上,看见她对自己这个穿越女博学多才的惊叹和艳羡!
沈银翎用指尖轻点桌案。
这半个月以来,陆映大约是为了沈云兮的脸面,都没来找过她。
她也曾叫海棠请陆映去沈园相聚,可消息就像石沉大海。
她看着殷珊珊写的小说,忽然心生一计:“妹妹不妨大胆一点,把男主角换成当朝太子,再把女主角换成某位达官显贵的夫人,至于剧情,就写他们两个明明是青梅竹马却被迫分开,然后就在宫宴、御花园、寺庙、野外等各种地方相会苟合。妹妹的文采这样好,很适合描写男女间那些香艳的剧情的。反正大家想看的无非就是男女间那点子事,写得出格一些也是无妨的。”
虽然事发之后,很有可能会被官府以“造谣太子”的罪名追究。
殷珊珊愣住了。
这……
这也太大胆了吧?!
不过,听起来确实刺激。
刺激到不像是沈银翎这么个深闺弃妇,能想出来的。
她转念一想,定是征郎三年未曾和她同房,她太过寂寞难耐所以想象出来的。
古代女人真是可怜。
沈银翎没有夫君的疼爱,也没有子嗣傍身,真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消磨时间的,估计连院子里有几块砖都摸清楚了吧。
她怜悯地指点起沈银翎:“你知道征郎根本就不喜欢你吧?我要是你,就趁早和他和离,说不定还能趁着年轻再嫁个男人。”
沈银翎微笑:“我不会跟你抢高征的。”
殷珊珊不忿:“什么叫不跟我抢?!征郎本来就不喜欢你!因为我告诉过他,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才不碰你。你也亲眼看见了我大哥的本事,我这样的身份,将来迟早是要当正室的。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自请下堂,别等到将来我撵你走!”
她说完,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殷珊珊是个行动派。
才半个月的光景,她撰写的话本子《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就刊印成书,因为里面的人物都是有原型的,所以在民间卖的很火爆。
一时之间,陆映和朝堂里的某位官夫人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东宫。
无数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堆积在大殿里。
沈云兮发疯似的,用力扯碎每一本书:“是哪个贱货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编排这些个东西出来?!殿下明明只爱本宫一人,什么张夫人、李夫人、王夫人,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传本宫的命令,叫那些书局不许再印刷这种书!”
纸张散落。
依稀可见油印的墨字,诸如“宽衣解带”、“紧密相连”、“不着寸缕”等等令人面红耳赤的字词,还详细描述了太子和女主人公花前月下的各种风流韵事,可女主人公却偏偏不是太子妃沈云兮。
沈云兮看着那些描写,心脏剧烈收缩,嫉妒的几乎发狂。
莲心劝道:“那些民间的私人小作坊胡乱印刷,如何禁止的过来?反正都是些迂腐文人编撰出来的故事,又不是真的,娘娘何必放在心上?”
“你懂什么?!”沈云兮啐了她一口,“本宫这就去找太子,请他亲自出面封禁销毁!”
张嬷嬷拦住她:“娘娘身在东宫,最要紧的是沉得住气。这些话本子无足轻重,影响不了娘娘和殿下之间的感情。御夫之道,在于张弛有度,这次的事,娘娘不妨假装不知道。抓紧时间怀上小皇孙,才是当务之急。您忘了吗?很快就该月初了,到时候殿下怜惜娘娘受了委屈,肯定会来与您圆房的。”
沈云兮红了眼眶。
她沉默片刻,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本宫听嬷嬷的。对了,娘亲才送了受孕的偏方进来,快叫宫人们煮了给本宫服食!无论如何,月初那日,本宫都要一举得子!”
沈银翎从海棠那里得知东宫风平浪静,不由笑了起来。
沈云兮连这都能忍,肯定是张嬷嬷在旁边劝导的缘故。
要是将来张嬷嬷死了……
沈云兮得疯成什么样?
她正乐不可支,微雨匆匆进来禀报:“夫人,太子殿下来了,您快梳妆打扮起来吧!”
沈银翎饶有兴味地把玩着《太子殿下,臣妇有礼》这本书。
狗男人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得多气呀,居然连夜跑来找她。
沈云兮本来就对张嬷嬷很不满,得知她弄坏了那件价值千金的缂丝襦裙,顿时怒不可遏,也不听张嬷嬷辩解,当即命令宫人们打她板子。
沈银翎站在旁边看。
年过四十的掌事嬷嬷,平日里向来威严御下,此刻被按在长凳上打,老脸狰狞扭曲,又是泪又是汗,嘴里叫的十分凄惨,脸面更是丢的一干二净。
二十板子打完,她屁股血肉模糊,整个人冷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沈云兮慵懒地坐在廊下:“嬷嬷故意损毁本宫的缂丝襦裙,那襦裙价值千金,便是把嬷嬷卖了都赔不起。今儿这二十大板,乃是小惩大诫,嬷嬷今后可得当心着点。”
张嬷嬷面如金纸嘴唇哆嗦,声音沙哑说不出半个字。
沈银翎微笑着目送她被两个宫女抬走。
被效忠了十几年的主子打成这样,也不知张翠春心里作何感想?
不过她身上的这点痛,比起娘亲的命根本就是轻如鸿毛。
她迟早……
迟早要张翠春偿命。
这边的动静,早已被人禀报给了陆映。
桂全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御织局那边,可还要为太子妃继续赶制缂丝襦裙?”
“不必了。”陆映笔走龙蛇。
沈银翎很聪明。
她这么一个聪明而且目的性极强的女子,却甘心进宫为沈云兮洗衣裳……
陆映心里疑窦丛生。
他吩咐道:“让蕊珠彻查沈银翎,孤要知道,除了浣洗衣物,她还在东宫做了什么。”
蕊珠带着几名侍卫来到沈银翎的小院子,瞧见院子里晾满了衣裙和鞋袜,沈银翎正坐在廊庑台阶上晒太阳。
她没戴那张人皮面具,秋阳下的脸灿若芳华娇艳欲滴,即使穿着宫女服制,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清丽妩媚。
蕊珠不由想起昨夜从御书房外面路过时,从里面传出来的浪荡声音。
她眼底掠过几分嫉恨,冷冷道:“沈姑娘真是有本事,竟能祸水东引,脱逃娘娘的责罚。”
“你怎么又来了?”沈银翎慵懒地望向她,像是秋阳里餍足的猫儿,“我都说了,卿琉姑娘并不是我害死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蕊珠没理她,吩咐侍卫道:“进去搜!”
沈银翎看着侍卫们冲进厢房,眯了眯凤眼:“你想搜什么?”
蕊珠的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太子殿下怀疑你进宫的目的不纯,自然是搜查一切可疑之物。”
沈银翎轻哂。
陆映可真聪明,她才进宫几日,他就已经开始疑心了。
一刻钟后,侍卫们出来禀报:“蕊珠姑娘,屋子里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香粉、皂荚,并没有其他可疑之物。”
侍卫们正要动手,沈银翎横眉冷对:“男女有别,我已委身太子殿下,谁敢动我?!”
蕊珠不甘示弱:“我奉太子之命彻查沈姑娘,沈姑娘是要抗旨吗?”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也很憎恶沈银翎害死了卿琉,但她毕竟是太子的女人。
蕊珠咬了咬牙:“你们不肯搜,我亲自来就是!”
沈银翎簪环坠地,海藻般的青丝倾泻曳地,她被蕊珠逼到角落,只得蜷缩着护住自己。
屋内光影昏暗,美人娇躯白皙窈窕晶莹剔透,一张小脸楚楚可怜。
蕊珠心底不屑。
这些女子惯会以美色取悦太子殿下,等她们年老色衰,就知道美色其实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想着,又看见沈银翎肌肤上遍布暧昧红痕。
她知道,这些全是太子留下的痕迹。
可想而知,昨夜书房,她和太子殿下之间究竟有多么激烈!
蕊珠越想越气,双目赤红,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贱妇!”
沈银翎脸颊薄红如血,连眼皮都红透了。
她抬起凤眼:“蕊珠姑娘查也查了,可否还我一个清白?”
“清白?!”蕊珠讥讽,“你向慎王告密,害死了卿琉,你这种蛇蝎毒妇能有什么清白?!”
沈银翎盯着她,良久,突然噙起一个冷笑:“蕊珠姑娘究竟是恨我害死了卿琉,还是恨我得到了陆映哥哥的宠爱?蕊珠姑娘跟了陆映哥哥这么久,恐怕他根本不曾拿你当做女人吧?”
犹如巨石投进湖面,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蕊珠的脸色骤然一白,提起鞭子指向沈银翎:“你这贱妇胡说八道什么?!我对殿下只有崇敬佩服,绝无任何龌龊心思!就算是有情分,那也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分!你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和你一样,喜欢爬男人床吗?!听说你已经嫁给了大理寺评事为妻,如今却不知廉耻爬上妹夫的床,沈银翎,亏你从前还是国公府千金,你爹娘就是这般教你的?!”
提及爹娘,沈银翎的周身气势骤然变冷。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吗?”蕊珠得意一笑,倾身拽住沈银翎的长发,眼底淬着恶毒的光,“我倒是忘了,沈姑娘父母双亡全家被抄,早早就流放了甘州。既然已经没人教你规矩,那么不妨由我亲自教教你,何为尊卑,何为廉耻!”
她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沈银翎突然咬住她的耳朵。
她咬的又快又狠,蕊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活生生撕下了半只耳朵!
蕊珠吃痛地倒退几步,尖叫着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沈银翎,你疯了?!”
沈银翎赶在侍卫们闯进来之前套上衣裙,含笑将青丝抚到一侧,被鲜血染红的樱唇,令她看起来格外妖艳昳丽。
她柔声:“我家教如何,不需要蕊珠姑娘来评价。蕊珠姑娘还是赶紧去太医院,瞧瞧能不能把耳朵缝上去吧。”
蕊珠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给我等着!”
她忍着剧痛,带着半只耳朵匆匆赶向太医院。
沈银翎也没闲着,整理过仪容,直奔陆映的书房。
等蕊珠包扎好伤口,从太医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银翎梨花带雨地跪在陆映脚边,俨然一副告完状的神气模样。
她惊呆了。
不是,明明是沈银翎咬掉了她的耳朵,她怎么有脸告状的?!
沈银翎柔柔弱弱地伏在陆映的膝头,胆怯地望了眼蕊珠:“蕊珠姐姐公报私仇,想要臣妇性命,幸亏臣妇聪慧,才侥幸逃过一劫。殿下,卿琉姑娘真的不是臣妇害死的,求殿下明察!”
“太子殿下!”蕊珠连忙跪倒在地,“奴婢没有公报私仇,明明是沈姑娘不肯配合调查,而且她还咬掉了奴婢的耳朵!”
陆映挑眉。
他刚刚只听到沈银翎一个劲儿地哭诉委屈,还以为她真在蕊珠的手上受了委屈,却不知她竟然咬掉了蕊珠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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