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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大明:我继承破道观后被奉为神仙崇祯云逍

薛定谔的虎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除掉那个小道士,实在是太简单了。可是,这牵扯到当今皇帝,却不得不慎重。如果是往常,倒也不必在意什么。宫里的那位,早就被文官给忽悠瘸了。糊弄他,还不容易?这现在,风声正紧。要是因此让皇帝,注意到晋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许久。范永斗睁开眼睛,眸子中有了冰冷的杀意。“遵化三家的事情,不能没有个交代,必须查清楚!”“设法让官府出头,办了那道士。”“记住,在除掉他之前,必须拷问清楚!”范常麟得意地一笑:“父亲放心,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区区一个小道士而已。正如他在道观说的那样。范家只需一根手指,不……!一个眼神,就有人帮范家,将他轻松捻死。就在崇祯准备加封云逍,而范家要算计他的时候。此时,云逍正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应对范家报复的事情。穿越大...

主角:崇祯云逍   更新:2025-01-20 1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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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崇祯云逍的现代都市小说《结局+番外大明:我继承破道观后被奉为神仙崇祯云逍》,由网络作家“薛定谔的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除掉那个小道士,实在是太简单了。可是,这牵扯到当今皇帝,却不得不慎重。如果是往常,倒也不必在意什么。宫里的那位,早就被文官给忽悠瘸了。糊弄他,还不容易?这现在,风声正紧。要是因此让皇帝,注意到晋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许久。范永斗睁开眼睛,眸子中有了冰冷的杀意。“遵化三家的事情,不能没有个交代,必须查清楚!”“设法让官府出头,办了那道士。”“记住,在除掉他之前,必须拷问清楚!”范常麟得意地一笑:“父亲放心,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区区一个小道士而已。正如他在道观说的那样。范家只需一根手指,不……!一个眼神,就有人帮范家,将他轻松捻死。就在崇祯准备加封云逍,而范家要算计他的时候。此时,云逍正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应对范家报复的事情。穿越大...

《结局+番外大明:我继承破道观后被奉为神仙崇祯云逍》精彩片段


除掉那个小道士,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是,这牵扯到当今皇帝,却不得不慎重。

如果是往常,倒也不必在意什么。

宫里的那位,早就被文官给忽悠瘸了。

糊弄他,还不容易?

这现在,风声正紧。

要是因此让皇帝,注意到晋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久。

范永斗睁开眼睛,眸子中有了冰冷的杀意。

“遵化三家的事情,不能没有个交代,必须查清楚!”

“设法让官府出头,办了那道士。”

“记住,在除掉他之前,必须拷问清楚!”

范常麟得意地一笑:“父亲放心,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区区一个小道士而已。

正如他在道观说的那样。

范家只需一根手指,不……!

一个眼神,就有人帮范家,将他轻松捻死。

就在崇祯准备加封云逍,而范家要算计他的时候。

此时,云逍正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应对范家报复的事情。

穿越大明三年了。

云逍就像是一个过客。

不曾想过要干出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

唯一的目标,就是在这明末乱世中活下去。

可不曾想,这次由于侄儿,竟一脚蹚进了浑水里。

一不小心,把‘己巳之变’给搞没了。

范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麻烦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只能解决掉。

云逍决定,既然要搞,那就搞一个大事情!

不如就把范家,甚至是整个晋商八大家,全都搞没吧!

正思忖间。

道观大门被敲响。

云逍以为是范家这么快就上门报复了。

没想到,是有人登门求医。

来的是一对父女。

父亲染了风寒,已经咳成了严重的肺病。

在这个年代,依然没什么好办法医治风寒。

有钱人靠药来养,穷人就只能靠身体扛。

病人显然不是有钱人,体质也很差,现在的状态等于是没治了。

也难怪他们不在城里治,反倒舍近求远来到道观。

不过对于云逍而言,这重症感冒引起的肺病,并不是什么大毛病。

只要把炎症这个最大的麻烦解决,其他的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虽然云逍不是什么神医,却可以提炼大蒜素。

大蒜素并非是抗生素,而是广谱抗菌药。

能抑制和灭杀很多病菌、病毒。

在这个年代,简直是救命的仙丹。

云逍前世在网上,曾看过用最简陋的工具,提取大蒜素的完整视频。

之前治好村民赵老汉的背疽,用的就是大蒜素。

治风寒自然也不是个事。

给病人服用了大蒜素,又开了一副药喝了后。

效果十分明显。

一个多时辰过后,病人就退烧了,咳嗽也不再那么厉害了。

云逍一直忙到凌晨一点多,这才沉沉睡下。

到了第二天早上,云逍来到客房。

发现安置在这里的父女俩,居然开溜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银镯子和十几文铜钱。

镯子被擦的锃亮,显然被主人视作是珍贵之物。

云逍叹了一声。

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这父女俩没钱治病,他也没打算收钱。

以前,他不知道给赵家峪的村民们,免费治了多少次病,所以也不差这一次。

这对父女显然是没钱,于是把珍藏的银镯子,以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了下来。

云逍把镯子和钱收好。

洗漱毕,练了一套太极剑。

这时,崇祯带着王承恩,来到了道观。

崇祯这次来,主要是向‘叔父’邀功的。

纯阳真人,昌平伯!

这绝对算是送给‘叔父’的一件大礼了。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李自成大军攻破京师,火烧紫禁城。”

“那一日,残阳如血,浸染万里山河!”

“在城破之际,崇祯皇帝让皇后、妃子自缢,亲手砍杀了自己的女儿,而他自己,自缢于煤山。”

“我大汉一族,最后的一位皇帝,虽然没能做到天子守国门,却做到了君王死社稷,何其悲壮?”

“临死时,他留下遗言:朕凉躬圣意,有伤天德,死去无颜见祖宗。故去面冠,以发覆面,任贼分割,无伤百姓一人。”

说着说着,云逍无法自控,声音、嘶哑悲戚。

崇祯面无血色,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此刻,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幕幕凄惨而又悲壮的画面。

王承恩瞠目结舌。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云仙长会说,自己跟万岁爷是吊友。

这是一起上吊的交情啊!

“随后,建奴入关,九州涂炭!”

“扬州十日,屠我汉人八十万!”

“嘉定三屠,尸体让河水断流!”

“嘉兴之屠,五十万余人,惨遭屠戮!”

“川蜀之地,更是遭屠十几年,500余万汉人丧命,血染山川河流!”

“常熟之屠、金华之屠、同安之屠……”

云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崇祯和王承恩,呆若木鸡。

“自此汉室江山不在,九州沉沦三百年!”

说到最后,云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崇祯双目无神,面如死灰,如同垂死之人。

王承恩试图想要去反驳,却张大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机!

云逍此时透漏的,是十五年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建奴入关,遵化大捷,早就证明了云逍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并且,他此时所说的,不可能是捏造。

谁能捏造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人间惨状?

沉默许久。

云逍这时酒劲上来了,站起身,朝崇祯摆摆手。

“大明不能再待下去了。”

“等开年后,你就把京城的生意给推了,跟叔去南方,然后找机会,出海去。”

“睡去了……”

说完,摇摇晃晃地朝卧房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大声吟诵着。

“景阳宫里悲凉事,何得如梦到今生?

君王社稷终今是,堕日煤山映血红。”

“难道,真的就,无力回天了吗?”

崇祯双眼赤红,声音嘶哑,不甘地问道。

“天不生我云逍子,大明万古如长夜。”

“贫道可以只手补天,可又有个球用……”

云逍的笑声,从卧房中传出。

片刻后,鼾声大作。

“朕是大明的罪人,是九州的千古罪人,朕罪该万死……”

崇祯颓然瘫坐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假的,这道士说的,全都是假的!”

“大明江山永固,万岁爷福寿万年……”

王承恩跪在地上,向崇祯连连磕头。

“江山永固,福寿万年,哈哈哈……”

崇祯放声大笑,踉跄起身,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地上。

王承恩慌忙上前,将他扶起。

“万岁爷,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这不是还有十几年吗,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崇祯一震。

一片混乱的脑海,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

对啊!

现在才是崇祯二年,距离崇祯十七年,还有整整十五年。

这时候悲痛,是不是早了点?

王承恩见劝说有效,顿时一振,当即继续说道:“这位云仙长,必定是奇人异士,甚至是仙人之流,万岁爷能与他巧遇,定是上天有意安排。”

“万岁爷忘了,这次不是有云仙长相助,才有遵化大捷吗?”

“只要接下来,云仙长继续协助万岁爷,那些事情又怎么会再现?万岁爷又何愁不能中兴大明?”

崇祯一把抓起王承恩,眼眸中燃起一丝希望。

“不错!”

“叔父能够未卜先知,甚至能够预测十几年后、乃至数百年后的事情。”

“朕也真是糊涂了,这次是叔父有意借酒,来点醒朕啊!”

崇祯自行脑补,越说越是兴奋。

天不生我云逍子,大明万古如长夜!

贫道可以只手补天!

‘叔父’这不是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明白了吗?

“朕的叔父,乃仙人下凡!”

“有仙人相助,朕有何忧?”

“大明,绝不会亡!”

“朕,也绝不会成为亡国之君!”

崇祯一扫心中绝望、阴郁,放声大笑了起来。

王承恩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心中暗自窃喜。

方正化只不过随着万岁爷,见了云仙长两次,就一步登天了。

而自己,却跟万岁爷,是“吊友”的交情。

以后在万岁爷心目中的地位,谁人能及?

崇祯心中大定,重新回到屋里。

让王承恩收拾桌上的残局,他则是来到卧房。

轻手轻脚地替云逍盖好被子后,这才退了出去。

等王承恩收拾停当,二人便离开了道观。

回城后,崇祯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煤山。

命王承恩带着太监、侍卫,在煤山上,一番搜寻。

很快,就找到了一棵歪脖子槐树。

崇祯斥退左右,只留下王承恩一个人。

看着歪脖子树,他的脑海中,自行脑补出了一幅画面。

崇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若不是‘叔父’点醒。

十五年后,自己就会吊死在这棵树上。

崇祯心中一阵紧迫感,随即一片决然。

“朕,哪怕是做一个受人唾骂的暴君,也绝不做千古罪人!”

王承恩提醒道:“万岁爷,云仙长那边,也不能怠慢了!”

崇祯顿时醒悟。

“叔父”,关系到大明的江山社稷。

必须把他的大腿,抱紧了。

要想让关系更为牢靠,单凭亲情,显然是不够的。

更何况,他这个侄子,还是假的。

万一被戳穿,不仅所有希望全部破灭,反倒会激怒“叔父”。

他现在,穷的叮当响,能给“叔父”的,也只有身份和地位了。

可“叔父”是个道士,破格封赏他,肯定会遭到朝中大臣的极力反对。

并且对“叔父”,也是极为不利。

思忖许久。

崇祯眼睛亮了起来。

“王大伴,立即让人去赵家峪,高价购买红薯、土豆、玉米。”

“宣阁臣、六部九卿,顺天府尹,午后在文华殿议事!”


范永斗从容地提起裤子,淡淡地问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老奴急声说道:“刚才韩大人让人送信过来,说是那道士千万碰不得!”

“有什么碰不得的?”

范永斗不在意地一笑。

即使是内阁辅臣,范家也碰得。

碰不得一个道士?

天大的笑话!

老奴哭丧着脸,“韩大人说,昨晚上,那个小道士被皇帝封为纯阳真人、昌平伯,圣眷正隆呢,万万碰不得啊!”

范永斗愣在那里。

半晌。

他指着老奴吼叫道:“还死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顺天府衙门,把少爷找回来!”

老奴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路飞奔而去。

范永斗身体晃了一下,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顺天府署大堂。

“云仙长有功于社稷,被圣上亲封为纯阳真人、昌平伯!”

“刘宗周就是因为极力反对,被圣上当堂呵斥,这才羞愧辞官。”

“你不想被抄家灭族的话,动云仙长试试?”

温体仁连连冷笑,看张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装了,摊牌!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云仙长不仅被封为纯阳真人、昌平伯。

还是陛下的“叔父”!

用脏手段陷害云仙长?

不知死活的东西,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众衙役无不骇然。

张观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纯阳真人,昌平伯?!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道士。

怎么可能被封为真人,还封为伯爵?

温体仁是礼部尚书,肯定不会乱说。

完了,完了!

这次别说是范家。

就是内阁所有辅臣出面,都救不了自己!

别说是旁人,云逍自己都懵了。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真人?

封爵?

这就更离谱了!

崇祯皇帝这是抽风了吧?

即使他知道了遵化大捷,是自己出谋划策。

可也不至于给出这么大的封赏啊!

王阳明这样的大牛,也才是给封了一个伯爵而已。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东厂办事,滚开!”

从衙门外传来一声厉喝。

紧接着一队队杀气腾腾的东厂番子疾奔而入。

顷刻间,上百人涌入衙门,迅速将整个大堂围了起来。

如此大的阵仗,让所有人无不心惊胆战。

一名白胖太监大步走入大堂。

他看到一身道袍的云逍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然后向云逍躬身一礼:“东厂提督曹化淳,见过云真人。云真人没受什么惊吓吧?”

“曹公公不必多礼,贫道无事。”

云逍神色淡然,心中却又狠狠地吃了一惊。

大明东厂的赫赫凶名,谁人不知?

一提到东厂,首先想到的就是诏狱、抄家灭族。

现在虽说东厂的地位大不如以前。

可余威犹存,依然是闻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东厂提督曹化淳,竟然给自己行礼?

太吓人了!

即使是被皇帝封为真人、伯爵,也不至于啊!

张观见了,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两旁的衙役瞠目结舌,腿肚子一阵发软。

温体仁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要不是曹公公来得及时,云仙长此时怕是已经被打入大牢,接着就就会莫名其妙地就死在里面了。”

曹化淳的眼皮子抽了抽,阴沉沉地说道:“张大人,是这回事吗?”

张观硬着头皮强撑着:“曹公公,本官正在办案……”

曹化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有什么话,到东厂诏狱去慢慢说吧。”

张观一阵心惊肉跳。

东厂诏狱,那可是鬼门关。

进了那里,还想活着出来?


“范家已经付给你钱了,识相的就乖乖把方子拿出来。”

“不然……本官收了你的度牒,消了你的道籍。”

牛大人趾高气扬。

他倒也不是说大话。

道录司隶属于礼部,管着全天下的道士。

道录司的左演法,虽然身份也是道士,却也是有官品的,从六品。

官不大,却掌握着道士的命运。

取消一名道士的道籍,不过是小事一桩。

云逍瞥了牛大人一眼,诧异地问道:“牛大人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员,却给范家当狗,不知道范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你竟敢羞辱本官,不想要道籍了?”

牛大人大怒。

人家是主动舔,才不是为了什么好处呢!

“不就是想收回我的度牒吗?拿去便是!”

“想取消我的道籍,取了也就是了,你随意!”

云逍不在意地一笑。

毕竟,他早就想着要去南方,然后设法出海去。

要不要这个道士身份,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牛大人又气又怒,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

他本以为,自己能轻松拿捏住这个小道士,以此来攀上范家。

谁知这小道士,居然根本不在乎,这下子,他拿人家,彻底没辙了。

“范家的钱都是带血的,可惜糟蹋了粮食。”

云逍用筷子,从碗里,夹出铜钱。

他看了一眼,露出憎恶之色,随手丢在范公子的脚边。

范家的钱,都是带血的!

而这句话,就像是一根毒刺般,刺在范公子的心头,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深深地看了云逍一眼,冷冷说道:“你似乎对我们范家,颇有成见啊!”

牛大人怒斥:“你,你怎么敢这么说范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污蔑范家,掌嘴!”

范家的老奴大步上前,劈手朝云逍的脸上扇过去。

但云逍穿越这个世界三年,每天坚持练习太极拳和太极剑,可不是白练的。

并且,他练的拳法和剑法,可不是后世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健身的。

而是家传正宗,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实战!。

坚持三年下来,虽说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干翻三个大汉,却是轻松。

何况此时,他面对的还是个老家伙。

只是一个侧身,云逍就避开了老奴的手掌。

“我一向,是尊老爱幼的……”

云逍心里叹了一声。

顺手将手里的陶瓷大碗,直接扣在了老奴的脸上。

碗里的面糊糊滚烫,老奴一声惨叫。

他手忙脚乱的扒开脸上的面糊糊。

一张老脸已经被烫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样。

牛大人被吓了一跳,随即大叫起来:“反了,你这小道士反了!”

赵甲首顺手从一旁,抄起一张凳子,狠狠地盯着范公子。

虽然惧怕范家的权势,然而云仙长是整个赵家峪的恩人。

谁敢碰云仙长一下,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范公子冷眼看着,显得十分淡定,‘呵’了一声,“伤我范家的人,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云逍反唇讥道:“人在做,天在看,范家多行不义,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范公子的脸上,多出了几分阴鸷。

“听说遵化的乔、常、曹三家商号,通虏卖国。”

“我又听说晋商八大家,向来共进退。”

“这个时候,范家还敢如此嚣张,就不怕招来大祸?”

云逍轻描淡写地一笑,微眯着眼睛看向范公子。

范公子闻言,神色微变。

随即却镇定下来,不在意地一笑,眼神睥睨。

“区区一个道士,蝼蚁一般的东西,范家一根手指都可以捻死你,也敢大放厥词?”

“范家,不妨试试!”

云逍的眼眸中,闪出一抹锋芒。

石锤了!

范家的人这次前来,绝不是为了什么酿酒的方子。

反倒像是在试探。

自己并未跟范家有过任何交集,他们想试探什么?

云逍想到了遵化的事情。

乔、常、曹三家商号,充当建奴的内应,被方正化一网打尽。

如今事情已经传遍京城。

遵化城奸细的事情,正是自己透漏给侄儿。

侄儿又告知王承恩,最终上达天听。

如今大明皇宫,早就被渗透成筛子,消息走漏出去,不是没有可能。

范家得到消息,然后顺藤摸瓜查到道观,这才有意前来试探。

这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那便试试。”

范公子嘴角一挑,露出讥诮之色。

然后,他便像是看蝼蚁一般,看了云逍一眼,转身朝道观外走去。

“小牛鼻子,走着瞧,我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你等着,我马上就收了你的度牒,消了你的道籍!”

范家老奴和牛大人,临走时,还恶狠狠地威胁了云逍几句。

“云仙长,别怕,就不信还没王法了!”

赵甲首说了一声,急匆匆地离开道观。

云逍看着几人的背影,神色变得冷厉起来。

没想到,揪出遵化城中建奴奸细的事情,竟然会牵连到自己。

不过,云逍却一点也不后悔。

接下来,范家肯定会疯狂报复。

只是,范家把云逍,当成是随手就可以捻死的蝼蚁,却未免太可笑了。

“把穿越者当蝼蚁?反派这是飘上天了啊!”

“试试?那便叫你们逝世!”

“我会将晋商八大家,全都连根拔起!”

……!

范公子一行三人,离开道观,来到了赵家峪村口。

“就是他们!”

一声怒吼从村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就见从村子里,涌出一大群男女老少。

足有七八十口人,手中全都拎着棍棒、锄头、粪叉之类的东西。

领头的,正是抄近路回村的赵甲首。

“你们要干什么?我乃朝廷命官,这两位是范家的人,你们想造反不成?”

道录司的牛大人,被吓得面如土色,色厉内荏地喝道。

赵甲首上前,满脸堆笑,朝范公子拱手:“范公子,您是贵人,范家有金山银山,也不差一个酿酒的方子,何必跟云仙长过不去呢?”

范公子不屑地一笑,昂首看天。

“一群草民,也配跟公子说话?”

“让开,不然就让顺天府衙门,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青衣老奴指着众人大喝,神态极为嚣张。

“跟云仙长过不去,就是断咱们赵家峪的生路。”

“不管是谁,敢动云仙长一根汗毛,就算是豁出全村人的贱命,也要跟他拼了!”

赵甲首收敛起脸上讨好的笑容,满脸凶狠,像是一头被逼急了的野兽。

“打死他们!”

村民们发出一声声怒吼。

泥块、牛粪,顿时如同雨点一般,飞向三人。


喜峰口。

曾经的参将府,成了奴酋的议事之所。

以皇太极为首,各大贝勒,悉数到齐。

皇太极微眯着眼睛,肥硕的身躯,坐在座椅上。

他城府极深,威严日重。

然而此刻,脸上却布满着怎么也难以掩饰的震怒、悲痛以及忧虑。

因为,自他从努尔哈赤手中,接过大汗之位后,其他贝勒就一直没安分过。

以莽古尔泰、代善等人为首,极力的撺和着要搞什么“八王议政”。

皇太极为了稳固汗位,急需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谁知接连出击,却始终无法撼动宁远、锦州防线,反倒损兵折将。

于是,皇太极制定了这次绕道蒙古,奇袭大明京畿的计划。

只要这次,能在关内,捞到足够的好处,甚至打下大明京师。

从此,他的地位,就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了。

刚开始十分顺利,一切都按照计划推进。

谁能想到,竟然在遵化城中,吃了这么大的亏。

甚至连长子豪格,也惨死在明军的乱箭之下,连尸首都没能抢回来。

更为糟糕的是,大军的粮草,也被满桂、赵率教付之一炬。

虽然现在,大军依然有横扫大明的战力,没有任何一支大明军队能阻挡。

可没了粮草,士气低落。

又被阻挡在大明蓟镇防线之外。

这仗,还怎么打?

“明国的那个小皇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以这么快的速度,任用孙承宗、满桂?”

“遵化城中的内应,怎么会被识破?”

“孙承宗向来稳重,又怎么可能使出这样的毒计?”

“有人杰为明国,赢得了国运啊!”

皇太极心中,一阵叹息。

尤其想到,自己的儿子,死在明军的毒计之下,他的心头,又是一阵抽搐。

正思忖间。

莽古尔泰等人,不出所料地开始发难。

“老四,这就是你的狗屁妙计?”

“没了粮草,儿郎们吃什么,战马嚼什么?”

“你不是说,大明关内,遍地都是金银、女人、牲口吗,结果呢?”

“明国各镇的兵马,很快就会云集蓟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看当年,阿玛就是看走了眼,你根本就不适合当这个大汗!”

噪杂的声音,让皇太极头痛欲裂。

……!

崇祯散朝后,他回到后宫,立即招来曹化淳。

“给朕查一查!”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将朕前几天微服出宫的事情,透漏出去的!”

“给你三天时间!查不出来,你这个东厂提督,也就不用干了!”

崇祯十分罕见地大发雷霆。

曹化淳一震,慌忙答道:“奴婢遵旨!”

内侍暗通朝臣,这可是大忌。

并且今天,还被韩爌当做把柄,拿来逼宫皇帝。

这更是不得了的大事。

也难怪崇祯会龙颜大怒了。

其实,这事查起来,一点也不难,崇祯前两次微服出宫,身边也就是那么些个人。

曹化淳领命而去。

崇祯吩咐王承恩:“让方正化速来,伴驾出宫。”

遵化大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云逍。

学生考了好成绩,当然是要在第一时间,向家长炫耀了。

另外,云逍曾说过,大明还有十几年的光景。

遵化虽然大捷了,却并不意味着,能够从此高枕无忧。

还有许多大事,要继续请教“叔父”。

王承恩提醒道:“万岁爷,方正化此时,还在遵化监军呢!”

崇祯哑然失笑,“那就你跟着吧,嘴巴放紧点,挑几个牢靠的锦衣卫,全都换上便装。”

“奴婢这就前去安排。”

王承恩心中大喜。

论资历,方正化比他差远了。

跟着万岁爷出去两趟。

结果就一飞冲天,直接派出去监军。

现在轮到自己了,自然也少不了好处。

王承恩正要下去安排。

崇祯忽然说道:“让御膳房,准备几个精致小菜,用温桶盛着,另外,再带上一坛上等好酒。”

“奴婢这就去。”

王承恩暗自吃了一惊。

万岁爷这是准备去见谁?

竟然还要带着酒菜!

这天底下,还有人能让万岁爷屈尊?

不知不觉间,王承恩心里,多出了几分敬畏。

一切准备妥当后。

崇祯带着王承恩和十几名侍卫,轻车熟路地直奔郊外。

跟之前一样,崇祯让侍卫在山下等着。

而他仅带着王承恩,来到半山腰的吕祖观。

“机灵点!”

“切记,谨言慎行,待此间主人,如同对朕一般。”

崇祯很郑重地对王承恩一番叮嘱。

王承恩的心中,顿时掀起阵阵狂澜。

对这次要见的人,越发的敬畏,同时也越发的好奇。

二人进入道观。

只见此时,云逍正在练剑。

崇祯没有惊动他,在一旁静观。

云霄现在用的剑,是用来作法的,朴实无华,利剑无锋……!

准确的说,就是一口锈迹斑斑的破剑。

剑法更是有些奇怪,慢吞吞,软绵绵的,哪有什么威力?

王承恩看迷惑了。

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道士,也就是长得俊朗了一些。

陛下怎么会对他,如此尊敬?

难道,真的如大臣们所说的那样,陛下被蛊惑了?

而崇祯在看了一会儿后,神色却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云逍的一招一式,看似是平平无奇。

实际上,却是暗合阴阳循环,天人合一。

真不愧是叔父啊!

平时练的剑法,都是这么的高深莫测。

云逍哪里知道,他也就是练个太极剑,锻炼一下身体而已。

却无意中,在大明天子面前,装了个大逼。

云逍一整套太极剑练完,朝崇祯颔首:“来了。”

崇祯走上前去,笑着开口道:“有几日不曾来拜见叔父,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酒菜,陪叔父小酌几杯。”

见侄儿这次,没有空手来,云易心中,不禁有些欢喜。

虽说,只是一些酒菜,却也是晚辈的一片心意对吧?

一旁的王承恩,瞠目结舌。

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

叔父?

这小道士,竟然是万岁爷的叔父?!

他也没听说哪位藩王出家当道士了啊!

而且,年龄也对不住,陛下哪有这么年轻的皇叔?

再说了。

即使是万岁爷的亲皇叔,他也不可能如此恭敬啊!

王承恩感觉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还不去把酒菜准备好?”

崇祯瞥了王承恩一眼,眉头一皱。

王承恩一个哆嗦,赶忙拎着食盒和酒坛,去了配殿。


张观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就说本官正在审案,不见!”

“张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又或是想要玩什么屈打成招的把戏,不敢见本官?”

一名中年人,大步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礼部尚书温体仁。

云逍又是一阵诧异。

他怎么又来了?

难道是侄儿搬来的救兵?

不可能有这么快,也不对路啊!

“下官正在审案,不能见礼,请温大人见谅。”

张观心中一沉,脸上却不露分毫,“下官秉公断案,温大人刚才的话,让下官惶恐。”

温体仁冷笑道:“原告已经撤诉,张大人却反将被告和原告一起收押,本官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审案的,今天还真是开了眼界。”

“温大人身为礼部尚书,也无权干涉顺天府衙门公务吧?”

张观知道事情有些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顺天府审案,本官自然无权干涉。”

“可要是有人徇私枉法,本官绝不答应!”

温体仁一声冷笑。

顿了一下,他朝云逍挤出笑容:“云仙长切莫担心,有本官在,看谁敢以权压人。”

云逍彻底给搞迷糊了。

真的跟这人不熟啊!

更为奇怪的是,之前在道观,温体仁多少还摆着官架子。

现在怎么有点舔的意思?

张观明白这次的事情,肯定不会善了。

于是心中一横,决定铤而走险。

事已至此。

退一步,他一样脱不了干系。

一旦事情败露,罢官都是轻的。

被流放琼州府都不是没可能。

索性坚持到底,抢先杀了这小道士和林梳儿灭口。

到时候自有范家想办法洗得干干净净。

温体仁在朝中势单力薄,翻不了天!

“张大人,劝你莫要自误!”

温体仁脸色一沉,阴沉沉地说道。

浸淫官场数十年,什么样的勾当看不透?

看到张观的脸色,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温大人若是不放心下官,大可以请刑部的人接手此案。”

“不过在此之前,下官如何处置,还请温大人莫要干涉,朝廷法度如此,还请见谅。”

张观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

随即朝衙役一声厉喝:“本官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将被告和原告带下去!”

抱大腿的机会来了……温体仁挺身而出,挡在云逍身前:“今天谁敢动云仙长,那就踏着本官的尸体!”

云逍一阵错愕。

这温体仁抽什么风?

这也太假了吧?

张观站起身,冷冷说道:“温大人,你妄为尚书,竟敢在公堂之上威胁本官?”

温体仁指着张观,厉声怒斥:“张观,本官看你是疯了吧,你再继续执意妄为,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张观大怒:“来人,将扰乱公堂的不法之徒轰出去!”

两边的衙役面面相觑。

轰走礼部尚书?

张大人这官是不想当了吧?

衙役们犹豫片刻,有几个张观的心腹站了出来。

温体仁冷笑道:“张观,你可知道云仙长是谁?”

……

城南,范宅。

范永斗正在出恭。

小解完毕,一名年轻貌美的婢女跪到身前,用嘴巴为他清理。

这叫口夜香,权贵人家很常见的事情。

不等婢女清理完毕,范永斗忽然来了兴致。

正有所动作,从外面传来一阵惊叫:“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范永斗吓得一颤。

婢女吃惊之下,牙齿咬了一下。

范永斗吃痛,发出一声惨叫,一脚将婢女踢翻在地。

“老爷,大事不好了……”

一名青衣老奴急匆匆地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连忙下跪。


方正化顿时厉声喝道:“放肆,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赵老汉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小仙长,你可千万别乱说啊,这要是被官府听到,会杀头的!”

云逍摇了摇头,不再出声。

“云仙长,我先回了!”

赵老汉心里有些发慌,起身就要告辞。

“赵老伯,等一下。”

云逍想起一件事,问道:“酿酒作坊里的酒,酿出来了吧?”

赵老汉答道:“前几天就出酒了,等这几天,就拿到城里去卖掉。”

村民的粮食有了结余,土豆、红薯和玉米,又卖不出去。

于是,云逍教给了他们,以玉米、红薯、柿子等原料来酿酒。

如今,大明的酿酒技术不低,已经可以生产出60度的白酒了。

然而,高度白酒的酿酒工艺,难度极大,所以,产量很低。

也只有权贵、富绅,才能享用高度酒。

至于寻常百姓,能享用度数较低的米酒和黄酒,就算不错了。

普通人用碗喝酒,有钱人却用酒杯喝,正是这个原因。

云逍教给村民的酿酒方法,是后世农村的土法,度数可以达到四十度以上。

光是酿酒这一项,就足以让赵家峪的村民,养家糊口了。

而云逍在酒坊里有干股,也因此,每年都能收益好几百两银子。

云逍吩咐道:“告诉甲首,卖酒的银子,不要购买年货,一两银子都不留,全部买粮食存着。”

“好嘞,小老儿这就去跟甲首说!”

赵老汉兴冲冲地走了出去,根本就不问是什么原因。

在赵家峪,云仙长的话,比圣旨还要好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逍的安排,让崇祯十分不解:“赵家峪粮食充足,为什么还要购买粮食?”

云逍淡淡地说道:“这几天,京城就要出大事了,多购一些粮食,有备无患。”

崇祯越发的困惑,“京城能发生什么大事?”

“建奴在昨天,入塞了!很快,就会兵临京师!”

“到时候,京畿大乱,并且会持续很长时间,肯定会粮价飞涨,赵家峪百姓的那点存粮,根本不够。”

云逍压低声音,神色极为凝重,语气却十分笃定。

“建奴入塞了?”

崇祯猛的站起身来,将身下的凳子,都撞翻在地。

方正化又惊又怒道:“你怎敢如此妖言惑众,就不怕被抄家灭族吗?”

崇祯摆摆手,急声问道:“朝廷在辽东、山海关驻守有重兵,建奴又怎么可能,入的了关?”

“城池、关隘,都是死的!而建奴,却是大活人!”

“奴酋皇太极,刚刚接掌大汗之位,久攻关宁锦防线不下,导致内部不稳。”

“皇太极为了稳固内部,于是兵行奇招,直接避开关宁锦防线,取道蒙古,突袭龙井关和大安口。”

云逍对这段历史,了解的十分清楚,随口道来。

历史上的崇祯二年十月底,皇太极亲率八旗大军,奇袭大明。

十万大军避开关宁锦防线,绕道蒙古,突袭明长城蓟镇防区。

最后,建奴破墙入塞,攻占重镇遵化,攻入大明京畿腹地。

这就是彻底改变大明国运的“己巳之变”。

建奴入关之后,在京畿肆虐数月之久,甚至兵临京师城下。

最终劫掠金银财物无数,青壮数十万,牲畜不计其数。

生民涂炭,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大明阵亡或被俘总兵六人,尚书、尚书、督师数人,或死或下狱。

原本江河日下的大明,遭到这样的重创之后,从此走向穷途末路。

十五年后,崇祯皇帝自缢于煤山,大明亡国。

云逍虽然知道历史,可他不过是个小道士,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还没有天真到,向官府报告消息的地步。

要是真的那么做了,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让自己和亲人,避开这次灾难。

“建奴,真的入关了?”

崇祯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当然知道,建奴入塞,意味着什么。

就如同是大明的心脏,被狠狠地捅上了一刀。

大明即使不亡,也会元气大伤,甚至动摇国本!

原本就内忧外患的大明,如何能承受的住,这样的重创?

到时候,一旦京师被攻破……!

崇祯一阵不寒而栗。

难道,真的如同这道士所说,大明要亡国?

方正化骇然问道:“朝廷都没有收到消息,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贫道能洞彻天机,知晓阴阳。”

“能推算出建奴入塞的事情,又有什么难的?”

云逍没法解释,只能轻描淡写的一笑。

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崇祯颓然落座,脑袋里一片混乱。

“最近,你哪儿都别去!就在道观里住着!我去给你,收拾房屋!”

云逍叮嘱了一句,举步走出配殿。

由于经常有香客,住宿在道观里,所以,他专门收拾出了两间客房。

把客房简单地整理了一番后,云逍便返回了配殿。

可屋内,却已经不见崇祯和方正化的踪影。

更为过分的是,连那口大锅,连同锅里的吃食,也都不翼而飞!

这他酿的,是人干的事情?

云逍大怒,一阵破口大骂。

“云日天,你这狗太阳的混账东西!”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里,当韭菜园子了吗?”

“下次再来,我非打断你三条腿不可!”

……!

崇祯离开道观,一路上,脸色阴沉的吓人。

走到山下,崇祯忽然停住脚步,问道:“方正化,那道士所言,有几分可能?”

“陛下恕罪,奴婢不知!”

方正化慌忙下跪,手中捧着的铁锅,都险些掉落在地上。

“罢了。”

崇祯摆摆手。

毕竟,这样的国家大事,一个小太监,又能知道什么呢?

等回到皇宫,崇祯已经完全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建奴入关?

绝对不可能!

从辽东绕道蒙古,这要走多远的路?

何况是大军长途奔袭,哪有那么容易?

奴酋皇太极,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魄力?

再说了。

这里距离蓟镇,好几百里地。

连朝廷,都没有得到塘报。

一个道士,又是从何得知?

难道真的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再加上云逍说“大明要亡国”,崇祯本能的反感、排斥。

大明现在,虽然举步维艰,但要说是会在十几年后亡国,崇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影响了崇祯的判断,所以,他并不怎么相信云逍的消息。


建极殿,平台。

大殿内,跪满了大臣。

大臣们的态度,十分坚决。

皇帝不答应,就一直跪下去。

轮值太监王承恩大急。

他压低声,向崇祯说道:“陛下,退朝吧,明日再议!”

崇祯冷哼一声。

由于太过震怒,他脸色铁青,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头。

可如今这场面,显然是无法强压下去,也只能是暂时退朝了。

就在这时。

一阵欢呼,由远及近。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不断传入皇宫之中。

紧接着,又有爆竹的声音不断响起。

听上去,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崇祯眉头大皱。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臣们一阵窃窃私语。

“定是蓟镇防线出事了!”

“陛下听信妖道谗言,岂有不败之理?”

“可是,听声音,似乎不像是大败啊!”

“这些年,什么时候有过好事?”

一名太监,高举着一封粘着红色羽毛的军报,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殿。

“八百里加急!”

“来自遵化的八百里加急!”

崇祯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

同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期盼。

大臣们也全都高度紧张起来。

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的。

呵,陛下一意孤行,这下子,捅大篓子了吧?

看以后,他还敢不敢,与大臣争权!

“大捷!”

“遵化大捷!”

送信的太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由于太过兴奋,他完全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是平时,他早就被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可此时,满殿的人,全都被他的话惊呆了,自然没人跟他计较什么。

大殿内,寂静了片刻,随即,一片哗然。

“我是不是听错了,遵化大捷?”

“建奴十万大军,遵化和三屯营守军加起来,也才是六七万人,怎么可能大捷?”

“谎报军情,肯定是谎报军情!”

“孙承宗这阿谀之徒,为了讨陛下欢心,竟然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该杀!”

“必须严惩孙承宗、满桂!”

王承恩快步上前,从太监手中接过军报,转呈给崇祯。

崇祯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沉声说道:“念!”

王承恩赶忙拆开军报,当众大声念了出来。

“十一月初三凌晨,建奴大军兵临遵化城下,四面围城。”

“奴酋皇太极派人劝降,被钦差孙承宗、巡抚王元雅,严词拒绝。”

“建奴大军大举攻城,遵化军民死守城池,伤亡巨大。”

军报中的描述,虽然只有寥寥数语。

然而却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当时的凶险。

殿内文武百官的心,全都高高悬起。

崇祯更是紧张的握紧拳头,手心中满是汗水。

“叔父”的推算,果然分毫不差。

建奴果然是在初三这天,兵临遵化城下。

可万一孙承宗、王元雅,顶不住建奴的攻势,再怎么精确的推算都没用。

“钦差孙承宗、监军方正化、巡抚王元雅,亲上城墙御敌。”

“军民齐心协力,奋不顾身,先后击退建奴十数次攻城。”

崇祯这才松了一口气。

“叔父”推荐孙承宗,以及朕亲自挑选的方正化,果然没错!

王承恩继续念道:“当夜,钦差孙承宗,派人伪装成奸细,秘密联络建奴。”

“建奴不疑有诈,约定第二天,由内应在城内纵火,并设法打开城门,迎建奴大军入城。”

韩爌忽然出声:“且慢,奴酋皇太极狡诈多端,又怎么会轻易中计?”

众臣也都纷纷露出质疑之色。

要是建奴这么好糊弄,辽东局势何至于糜烂至此?

这几天,从遵化送来的消息,饶过兵部和内阁,直接送达御前。

大臣们自然是不知道内奸的事情。

王承恩看向崇祯。

他是崇祯心腹,却是知道这些事情。

只是没有得到许可,当然不敢乱讲。

“但讲无妨!”

崇祯轻描淡写地说道,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若非“叔父”神机妙算,又怎能揪出内奸?

又怎么可能让奴酋皇太极上当?

竟然说“叔父”是妖道!

岂有此理!

只可惜,这次无法为“叔父”扬名了。

王承恩把抓获遵化城中晋商奸细的事情,当众说了出来。

众人一阵骚动。

包括首辅韩爌在内,很多大臣震惊之余,心中忐忑不安。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晋商有些关联。

收了晋商银子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如今,在遵化城中,揪出了晋商奸细。

要是继续追查下去,他们谁都逃不脱干系。

崇祯示意王承恩继续念下去。

“十一月初四凌晨,遵化城内突起大火,城门大开。”

“奴酋长子、贝勒爱新觉罗·豪格,率领五千精锐,率先进入瓮城。”

“我军早在瓮城四周设下埋伏,以弓弩、火器,当场射杀建奴无数。”

“豪格……当场被射杀!”

念到这里,王承恩的声音,变得亢奋起来。

崇祯振奋击掌,大声叫道:“好!”

众多大臣,全都惊呆了。

怎么感觉,像是在听戏文一样。

确定这是真的发生在遵化城中的事情?

而不是在说罗贯中写的章回小说《三国演义》?

王承恩没有理会众人,继续颤声念道:“随后,监军太监方正化,亲自领一万兵马,趁势杀出城池。”

“与此同时,与遵化约定时间的三屯营驻军,由满桂、赵率教亲自率领,攻打建奴屯粮之处。”

“建奴猝不及防,又遭前后夹击,大乱。”

“满桂、赵率教领军烧毁建奴粮草,遂撤回三屯营。”

“方正化身先士卒,亲手斩杀建奴二十余人,并冲击奴酋皇太极帅旗,迫使其后移。”

众人听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经初步统计,此战,我军战死军民五千一千余人,伤三千有余,多为守城时伤亡。”

“斩杀建奴八旗兵三千四百余,蒙古哈喇慎部骑兵五千有余,俘获二千五百三十七人。”

“如今,建奴大军已撤离遵化,兵退喜峰口。”

大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大捷,真的是大捷!

谎报军情?

如果是以往,军报中的数字,还真的有可能是注过水的。

可还有两千五百多俘虏呢,这怎么作假?

大捷!

这是自建奴作乱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捷!


张观觉得自己还可以尽力挽救一下,厉声喝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东厂怎敢肆意抓人?你就不怕被百官弹劾?”

曹化淳叹了一声,“张大人,实在抱歉了啊,本官也不想擅自抓人,可是皇命难违啊!”

张观如同坠入冰窖。

皇帝亲自下令,有冤也无处伸了。

这个小道士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怎么会让皇帝亲自下令,出动东厂抓人?

早知是这样,别说是工部侍郎,给个首辅也不会去干啊!

云逍同样也是迷惑不解。

曹化淳挥挥手,“相关人等,全部带走!”

东厂番子一涌而出,将张观连同在场的所有差役全部抓住。

这时大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两名东厂番子押着一个青衣老者来到大堂。

“这人说是晋商范家的人,来找范常麟的。”

云逍认出这老者,正是昨天去道观的范家老奴。

“幕后主使者,正是这个范常麟,他此时就在这顺天府官署中。”

云逍顿时明白过来,一声冷笑。

狂踩反派,这情节很是有些熟悉啊!

云逍接着说道:“我要杀人者偿命,陷害我的,也不要漏掉一个。”

曹化淳拱手道:“云真人放心,一切都交给咱家。”

顺天府署,刑讯房。

屋内弥漫着污浊、腐臭的气息。

墙壁、地面上,悬挂摆放着一件件刑具。

刑具上血迹斑斑,以及脱落的皮肉、毛发。

房屋中央有一座火炉。

炉火熊熊,火光摇曳。

却没有给牢房带来丝毫的暖意。

反倒给人以阴气森森的感觉,如同传说中的阎罗殿。

“张大人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把人送过来?”

范常麟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神情间透着不耐烦。

“张大人办事向来稳妥,范公子放心。”

一身青色官袍的顺天府推官,在一旁赔笑着解释,“范公子,您喝茶。”

范常麟拿起茶杯,却又烦躁地放下。

茶水已经换了三遍,跑了两趟茅厕。

再喝下去,又得去茅厕了。

“丁大人,你保证那道士什么能吐出来?”

范常麟皱着眉头,不放心地问了句。

“顺天府衙门的手段,虽然比不得东厂、锦衣卫,对付一个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点范公子尽管放心,只要进了刑讯房,保证他连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会说的一清二楚。”

推官拍着胸脯说道。

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事后,范公子是想让那道士暴毙,还是自缢身亡?”

“当然是畏罪自缢的好。”

范常麟嘴角一挑,露出期待之色。

猫玩耗子的游戏,真的是很让人享受啊。

又等了一会儿。

依然不见那小道士被送来。

范常麟有些恼了,不满地说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范公子稍候,下官这就去催催张大人。”

姓丁的推官谄笑着应道,然后朝牢房外走去。

刚走出房门,从外面传来一声声惊叫。

“你们是谁,怎敢擅闯顺天府大牢……啊,东厂……”

丁推官的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惨叫。

随即被一个刀鞘狠狠地抽在脸上,倒着跌回到牢房里。

一群东厂番子涌入牢房。

“东厂的?”

“这里是顺天府大牢,你们到这里做什么?”

范常麟依然稳稳的端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不悦地看向为首的东厂千户。

那千户呵呵一笑,“回范公子的话,我们专程来,请公子去东厂诏狱喝茶。”

“东厂什么时候也敢随意抓人了?”

“前几天,曹公公还跟家父一起喝茶来着,这位大人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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