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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簪沈千聿宋挽完结文

任欢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想了许久,宋扶才道:“吏部那边有个缺,如无意外阿兄今岁会入吏部任职。”他去年已在国子监任监丞一职,若按父亲所言,他在国子监沉寂数年,便可入中书省。中书省有父亲保驾护航,自可平步青云。只是这般的话,近十数年他都要韬光养晦,不展锋芒。宋扶看了宋挽微红的眼眶,微微颦眉。去中书省太慢了,十数年他可等,宋挽却等不得。宋家嫡出两子三女,宋挽虽是嫡长女却并非父亲唯一女儿,且同城阳侯府的联姻实不稳妥,如今风波未显,他却可见平静之下的暗涌。若来日三五两派争斗起来,宋府怕是不会全力保全她。三两息间,宋扶便推翻宋蓝安数年准备。“吏部乃六部之首,哪里来的空缺?阿兄莫不是唬挽儿守寡六年,不知世事?”“且父亲怎会让阿兄去吏部?”宋挽柔柔道:“阿兄莫要多想,挽儿...

主角:沈千聿宋挽   更新:2024-12-24 15: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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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千聿宋挽的其他类型小说《白玉簪沈千聿宋挽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任欢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了许久,宋扶才道:“吏部那边有个缺,如无意外阿兄今岁会入吏部任职。”他去年已在国子监任监丞一职,若按父亲所言,他在国子监沉寂数年,便可入中书省。中书省有父亲保驾护航,自可平步青云。只是这般的话,近十数年他都要韬光养晦,不展锋芒。宋扶看了宋挽微红的眼眶,微微颦眉。去中书省太慢了,十数年他可等,宋挽却等不得。宋家嫡出两子三女,宋挽虽是嫡长女却并非父亲唯一女儿,且同城阳侯府的联姻实不稳妥,如今风波未显,他却可见平静之下的暗涌。若来日三五两派争斗起来,宋府怕是不会全力保全她。三两息间,宋扶便推翻宋蓝安数年准备。“吏部乃六部之首,哪里来的空缺?阿兄莫不是唬挽儿守寡六年,不知世事?”“且父亲怎会让阿兄去吏部?”宋挽柔柔道:“阿兄莫要多想,挽儿...

《白玉簪沈千聿宋挽完结文》精彩片段


想了许久,宋扶才道:“吏部那边有个缺,如无意外阿兄今岁会入吏部任职。”

他去年已在国子监任监丞一职,若按父亲所言,他在国子监沉寂数年,便可入中书省。中书省有父亲保驾护航,自可平步青云。只是这般的话,近十数年他都要韬光养晦,不展锋芒。

宋扶看了宋挽微红的眼眶,微微颦眉。

去中书省太慢了,十数年他可等,宋挽却等不得。

宋家嫡出两子三女,宋挽虽是嫡长女却并非父亲唯一女儿,且同城阳侯府的联姻实不稳妥,如今风波未显,他却可见平静之下的暗涌。

若来日三五两派争斗起来,宋府怕是不会全力保全她。

三两息间,宋扶便推翻宋蓝安数年准备。

“吏部乃六部之首,哪里来的空缺?阿兄莫不是唬挽儿守寡六年,不知世事?”

“且父亲怎会让阿兄去吏部?”

宋挽柔柔道:“阿兄莫要多想,挽儿在侯府很好,老太太同夫人待挽儿如亲女一般,夫君……夫君温柔体贴,我二人又是青梅竹马,感情不知多么深厚。”

“只是多年未见阿兄,挽儿念阿兄念得紧罢了。”

父亲对兄长如何安排她不得知,但肯定不会让他去吏部便是。吏部确有实权,但又哪里是那么好进的?他这般说,怕是见了她以为她过得不好,才急急去吏部想要给她撑腰。

可她又哪能这样自私?

“阿兄好生听父亲安排,莫……”

“男人家的事你莫管。”

宋扶半弯手指在宋挽脑袋上轻轻一敲,见她捂头,又笑着从怀中掏出个小木匣子。

“阿兄给你添的嫁妆。”

宋挽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匣子银票,有千两也有百两,甚至还有两张五十两的。她鼻尖一酸,咕哝着:“府里一月才给二两例银,这里头有三四千两了吧?阿兄攒了多久才攒出这一盒子?”

宋扶皱眉:“问这些做什么?阿兄给你的,你拿着便是了。”

“一定是阿兄从小攒的。”

宋扶看她一眼:“你到底在别人家,手中有些银钱方安心。”

宋挽捏着木匣,死死抿着唇,生怕一不小心眼中泪便会落下来。

宋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叹息:“阿兄是男儿,想要银子自有来处,不是你一个内宅女子可比的。”

“阿兄不求其他,只希望你好好的……”

兄妹二人正温情叙旧,江行简自远处轻咳一声,宋扶见状将手收了回来。

“夫君。”

见江行简过来,宋挽朝他温婉一笑。

“同父亲聊过了?”

“是。”

宋扶点头,见宋挽面上甜甜的不由笑道:“宫中规矩多你二人忙了一日回院歇吧,待晚间我二人畅饮一番。”

“遵兄长教诲。”

江行简目送宋扶离开,夫妻二人面上笑意齐齐淡了下来。

二人沉默前行,宋挽紧紧抱着宋扶给的小匣子,心中宽慰许多。

从宫中出来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羞惭同委屈,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情愫和被拒绝的沮丧惊慌,在见过兄长后一一消失。

“小姐,院中很干净,想来府里时常打扫,且床上的衾褥都换过新的,若您累了可去内卧午歇一下。”

进了宋挽幼时居住的院子,蘅芷四处看了看。

她们姐妹同宋挽都是在这院子长大的,如今故地重游难免心中欢愉。

“小姐以前亲手挂的竹铃铛还在廊上。”

宋挽看了眼早已褪色的铃铛,抿唇一笑。

自松开她的手,宋挽再未曾主动上前,江行简见主仆三人走进院子后无一人搭理自己,心中又不适起来。


宋挽柔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余下再没什么正事,宋挽简单交代一二便放众婆子离开,屋中清净下来,她才看见江行简站在角落,也不知待了多久。

宋挽略略出神:“夫君有事?”

江行简摇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他今日过来,本是不放心。

他想着若是宋挽被刁奴为难,自己也好出面给她撑撑腰,却哪知不过半日,她就将那些婆子治得服服帖帖全无二话。

先是一记杀威棒立下威严,又拆分府中奴仆勾结现状,重新平衡权力分布。再解决内院中饱私囊之人后,又收入澜庭院。

若想自家女儿得主子重视,她们自然要乖乖听话,为她所用,甘心受她拉拢驱使。

至于给府中最底层丫鬟婆子恩惠……

江行简淡笑,想来不用半日,整个侯府近千数的仆从,都要知道府中大奶奶是个和善仁慈的了。

江行简拈了拈指尖,暗道这家让他来理,也不会比宋挽更好。

谈笑间杀伐决断的宋挽,他从未见过,如今初见,不免颠覆对她以往的印象。

“你……”

“大爷,大奶奶。”

写意从屋外进来,同二人行礼后道:“大爷,绣烟阁林姨娘病了,想请大爷前去看看。”

江行简抿唇,忽而想起自己几日未见过林葭玥。

他看了看身边的宋挽,却见她半眯着眸子,一副欲睡不睡的困倦模样。

“夫人先午歇,我晚些再来。”

宋挽睁眼疏离笑笑,同蘅芷蘅芜回了寝房。

二人伺候她歇下后,轻手轻脚走出了屋子。

颈下的玫瑰香枕散发清香,香气清而不浊,芳香舒郁,往日宋挽最喜这香味,今日闻着却有些烦心,久久未能静下气息。

还未躺上一炷香时间,她便坐了起来。

昨儿夜里下雨,蘅芷便将窗上的生肖木雕放回屋里,如今八个木雕正放在绣塌边沿,摆得整整齐齐。

宋挽红着眼一一摸去,神情愈发迷惘。

江行简到了绣烟阁,只见林葭玥确实病得厉害。

“行简哥哥……”

林葭玥躺在榻上,双颊因高热而泛红,只几日她便清瘦了不少,一双猫儿似的眸子愈发显大,湿漉漉的看得江行简心中不忍。

“怎得突然病了?”

林葭玥抿唇,欲哭不哭的盯着他。

她整日吃不饱睡不好,白日挨打挨骂,晚上担惊受怕又怎么会不生病?未见江行简之前,她甚至都恨上了他,可再见这人,林葭玥却发现自己究竟有多喜欢他。

“江行简……”

“我在。”

林葭玥忽而痛哭:“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才为你吃这样多的苦,可你看见了吗?”

“因为我喜欢你,跟你从涑河来到上京,因为我喜欢你,我留在侯府学那些规矩,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委屈自己。”

“可是江行简,你值得我喜欢吗?”

因为高热而烧得浑身发痛,林葭玥舔了舔紧绷到发疼,却看不出丝毫受伤痕迹的两腮,哭得更加厉害。

那犀角戒尺又薄又韧,缠了过水的帕子确实看不出面上有伤,可是她每晚都会神经痛,她牙齿痛,头痛,脚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痛的。

她再怎么学规矩,也无法成为宋挽那样的闺秀淑女,就是李嬷嬷教她十年,甚至是百年,她也变不成他们要求的贵女!

“我是喜欢你,但我不能为了你江行简一辈子过这种受人裹挟的日子。”

“江行简,这几日你在哪呢?我生病受苦的时候你在哪呢?在陪着宋挽吗?”


“不可能。”

林葭玥脸色惨白:“我不信世家不能和离,难不成就算是一对怨偶,也要死都绑在一起?”

宋挽垂眸,淡淡道:“你如此笃定和离一说,可是夫……他同你保证了什么?”

“他……”

江行简保证一定会娶她为妻,让她做侯府的女主人了吗?

林葭玥细细回想,突然发现自回到侯府,江行简再没说过这样的话,便是搬到绣烟阁那日,他也只说了一句信我。

面上浮出细细汗水,林葭玥突然有些惶恐。

宋挽见状道:“世家从无和离妇是因为和离乃宗族大事,需得两府亦或两宗焚香开祠,两族族长祭拜过祖宗天地,且上达天听求得祖宗同意后,方可和离。”

“和离虽少,但休弃却多,男子不满家中嫡妻可以七出亦或义绝休弃妻子。”

林葭玥猛地抬头,心中升起一份希冀。

宋挽勾唇,只觉林葭玥的想法愈发可笑。

莫说她有宋府同姑母撑腰,侯府生不出休她的胆子,就说她为江行简守寡六年一事,圣上也不能让侯府停妻再娶就是。

“夫君为何给你拨两千两银钱开铺?”

林葭玥白着脸:“我找到了可以夏日制冰的法子,为侯府赚取银钱。”

“你先前问我夫君给你银钱开铺是否生气,我如今答你。”

宋挽目光平静无波,她看着林葭玥道:“女儿家唯有嫁妆是私产,如今侯府未分家,一切所出所入皆是公中账目,其余人,便是相公同府里叔伯也是没有私产的,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也不能有。”

“而你妾室出身,本无嫁妆一说,便是相公疼宠你,也无非给你一二体己银子,所以你问我是否生气,实在是……”

“有些可笑。”

林葭玥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她眼中可怜可悲的宋挽说可笑。

她面色青白交杂,一时羞愤难当。

宋挽见她如此,淡漠道:“下次耀武扬威时,探明白了再来。”

她说完离开,惹得林葭玥险些撕烂手中帕子。

“去寻李嬷嬷,便说林姨娘的规矩学的不可,再去教教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蘅芷闻言点头,去福鹤堂寻李嬷嬷去了。

连让宗子嫡妻改嫁的话都说了出来,林姨娘怕是跟大爷一起得了疯病。

想到此,蘅芷加快了脚步。

送走林葭玥,宋挽一人坐在书案前沉思,赵嬷嬷也听见她二人所言,整理好心情安慰宋挽。

“奶奶不必同那小娼妇计较,男子爱色,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大爷新鲜劲儿过了会看到小姐的好。”

绿竹拧着眉道:“若大爷爱色,也应该爱小姐的颜色才是,小姐比林姨娘不知美上多少。”

“是了,也不知大爷中意林姨娘什么。”

香草也是不解,低声嘟囔了一句,宋挽闻言眨着眼,竖起耳朵探听。

蘅芜斟酌一二,恍然大悟:“奴婢知道了,大爷定是喜欢林姨娘那股子不守规矩,轻佻浪荡的模样,咱们府里三房老爷就很喜欢伶人妓人,那些个女子也如林姨娘这般,一身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整日除了拈酸吃醋到三奶奶面前耀武扬威,便是缠着三老爷不放,如今想来,确有男子钟爱这样的。”

“呸呸呸,什么伶人妓人的,你一个小丫头还没出嫁,口中便没了把门的什么都敢说,看我不……”

“撕烂我的嘴。”

蘅芜笑嘻嘻接过赵嬷嬷的话,气得赵嬷嬷上前拧她的肉。


林葭玥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巴掌吃这样大的亏。

她打了姓李的老货一巴掌后,就被绣烟阁其他婆子拖进屋中。那些个婆子整日做粗活,手劲大得吓人,不仅挣脱不开,就连想要骂上两句都无能为力。

口中被人塞着软巾,而其他嬷嬷则端了一堆看着精巧,但让人心生不安的东西候在一旁。

“林姨娘也算有福气,这些物件都是老祖宗开族立府时特制的,百年来还无人享用过。”

李嬷嬷从大漆扇形盘中,选了个淡黄色玉质长板,那长板小臂长、巴掌宽,前宽后窄薄润透光。

林葭玥支吾挣扎着,李嬷嬷道:“将林姨娘放开。”

“老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我一下。”

林葭玥有些怕,但她笃定这群下人不敢对她如何:“江行简平时见我都万分有礼,从不说一句重话,你们这群伺候人的东西,又敢怎么对我?”

齐顺家的哼笑一声:“大爷大奶奶体恤下人,就是见了府中拾掇夜香的都会说几句体己话,打赏两吊钱,姨娘可万不要以为是自己如何得大爷青眼。”

“且大爷的名号也不是你能直呼的。”

李嬷嬷笑道:“正好不知这规矩该从何教起,便先改改姨娘这信口开河,没大没小的毛病。”

从红木盥洗架上抽了条软帕子,李嬷嬷用凉水打透后,缠在那犀角戒尺上。

林葭玥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有些害怕。

“林姨娘不用怕,犀角戒尺薄且缠了凉水帕子,虽然打着疼但既不会留痕,也不会真正伤你。”

话音刚落,林葭玥就听啪一声,脸颊顿时痛了起来。

又薄又韧的东西抽在脸上,脸颊很快便发热起来,但因为又缠了吸过凉水的帕子,那股子热便一直憋在肌肤底层。又疼又发不出的胀感,让林葭玥觉得牙龈同舌根都麻了起来。

“啪。”

一戒尺下去,李嬷嬷高声唪诵:“贤女谨口,不出无稽之词,不为调戏之事,不涉秽浊,不处嫌疑。”

“啪……”

“妇德静正,妇言简婉,妇功周慎,妇容雅娴……念出声!”

林葭玥四肢被人牢牢按住,她死死咬着牙无论如何都不开口。

李嬷嬷冷笑一声,反反复复念叨着同一句,念一遍,便伴随着啪一声。

她自幼在江母身边伺候,梁府十五年外加侯府二十几年生活,还没有哪个主子说过她一句重话,如今让个小辈贱妾劈了巴掌,这几十年的体面算是白白丢尽。

往日她虽瞧不上林葭玥,但也从未想过如何为难,如今却是说不准这规矩要学到何种程度了。

“纯一坚贞,持身之道……”

“纯一坚贞……”

林葭玥遭不住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终是坚持不住缓缓开口。

见她乖顺,李嬷嬷冷哼一声:“请林姨娘过来,同老身学行卧踏坐的规矩。”

她丢下戒尺,示意扎着丫鬟髻的小丫头给林葭玥换衣。

小丫头七手八脚扒下林葭玥衣衫,她只觉羞耻却无力反抗。

新换的衣裳不知用什么东西浆洗过,硬邦邦的,穿在身上又疼又不舒服。

随后又走上前一个婆子,手中拿着卷绣花针,快速别在林葭玥的衣裙上。

李嬷嬷拿出一根细长藤条,冷声道:“请林姨娘跟老身学行礼动作。”

林葭玥只觉满口牙咬得没了知觉,却不得不跟着李嬷嬷行动,只是浑身的衣裳同铁板一般,稍稍不慎还有银针扎入皮肉中,只不过走了三两步她便疼得浑身是汗,痛苦难当。

“啪。”

细长藤条抽在林葭玥腿上:“立莫摇裙。”

“啪。”

“行莫回头。”

“啪。”

“语莫掀唇。”

“啪……”

“轻行缓步,敛手低声……”

直至夜半三更林葭玥突然从梦中惊醒,口中还猛地喊出一句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回过神来,她忍不住啜泣出声。

“咳,林姨娘可要用茶?”

“不……不必。”

林葭玥红着眼重新躺回衾被中,从未有一刻如此厌恶侯府。

雕花大床厚重精美,一个木雕床中便涵盖了妆台同小桌,床里面还有数十个精致木匣,给使用者放置各种精巧物件。

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很是喜欢,甚至不由自主想像澜庭主院中的大床,又该是怎样精奢的样子。

可大床外就是值夜丫鬟的绣塌,美其名曰就近照顾,实则她晚间翻身都会有人出声提点。而贴身丫鬟睡得绣塌外,又是粗使丫鬟的耳房,再往外便睡着看更婆子。

若她晚上说句梦话,明日便会传得沸沸扬扬。

林葭玥看着头上的青色纱幔,咬着被子无声哭了起来。

半梦半睡,似醒非醒的煎熬了一夜,天色还未有光亮,林葭玥就又被李嬷嬷推搡起来。

她好不容易挨过昨日,正幻想今日江行简会来寻她,会如踩着七彩祥云的英雄一般来救她于水火,却不想这般心思被李嬷嬷一眼看穿。

李嬷嬷嗤笑道:“林姨娘可是想着大爷会出现?”

林葭玥抿唇不语。

“呵,老身实话同姨娘说吧,这等痴心妄想实在不必。当今圣上同江妃芸妃避暑回宫,大爷同大奶奶今日天未亮便入宫面圣去了,哪怕回宫,二人也还要到宋府回门省亲。”

“没有个三五日,大爷同大奶奶是不会回来的。”

林葭玥一脸震惊,面色青中泛白,李嬷嬷见状道:“大奶奶是个有福气的,林姨娘还是早早祈祷大爷同大奶奶能诞下贵子,不然这避子汤喝多了来日可不好受孕。”

“虽妾室诞下子嗣需得送至嫡母身下抚养,但若你乖顺好生求求大奶奶,也未必不会开恩。”

林葭玥咬着唇,齿痕处氤出点点鲜红。

她在这为了江行简受苦受罪,江行简却跟宋挽一起入宫见皇帝,甚至是回宋府?

林葭玥恨得心都碎了,却不知宋挽入宫也未舒坦到哪里去。


寅时刚过,宋挽便起身准备入宫面圣的妆容。

“你绾发的手艺是最好的,不必这般下力气。”

见绿竹一夜未眠,缠着香草给她绾了一夜的头发,宋挽不免心疼。

绿竹笑道:“奴婢太久未绾发了,这手生得不是一点半点,好在这一夜有香草在,让奴婢找回些感觉。”

正说着,绿竹用白玉勺舀了滴茉莉香露点在手腕间,又轻轻揉搓至散发香气,这才撩起宋挽头发轻轻绾了起来。

“奴婢给小姐选了朝云近香髻,按说入宫应该绾牡丹头的,可咱们府里的嫁妆未有适配的头面首饰,实在撑不起那富贵样子。”

“老太太同夫人虽送了几套来,但富贵有余,朝气不足。”

宋挽半阖着眼,有些困倦:“好绿竹,便由你做主。”

她也知绿竹为难。

侯府如今入不敷出,老太太同江母送来的首饰头面大多是二人的陪嫁,虽然价值不菲但到底不是新兴样子,颜色款式也不太适合她。

而她又是以望门寡的身份嫁入侯府,嫁妆中莫说首饰头面胭脂水粉这些,便是连匹带颜色的料子都没有。

按说江行简回京,宋府该给她重新送嫁妆,但父兄都同圣上去山庄避暑,这事便耽搁下来。

“小姐,您瞧瞧成不成?”

绿竹轻轻唤了宋挽一声,宋挽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绾了六年素髻,偶然戴了一头钗钏我竟有些不适。”

镜中少女在金灿灿的海棠穿花步摇,同红宝石榴点翠簪的衬托下,显得容色绝丽,娇美无比。她肌肤胜雪又皙白若脂,如今只微微打扮,便让满室芍药牡丹失了颜色。

宋挽抿唇,双眸弯弯露出个略显克制的笑意。

“小姐真美。”

蘅芷同蘅芜端了衣裳进屋,见到上了妆的宋挽也很被惊艳一瞬。

衣裳宋挽选了妃红色绣银碧霞纹霓裳裙,她如今勉强算新婚,穿红倒也应景。

待一身行头穿整妥当,天已渐亮。

江行简在院中候着,他今日也穿了一身妃红,宋挽在蘅芷的搀扶下姗姗而来,二人站在一处确有种天造地设,天然而成的般配感。

“夫人请。”

江行简撩起院中翠锦小轿,宋挽行礼后坐了进去。放下轿帘前,她看见江行简耳后至脖颈绯红一片。

宋挽抿唇,面上泛起点点羞意。

四个婆子抬着轿子行至垂花门外,那里还有一顶给随行丫鬟们准备的空轿。蘅芷蘅芜坐进去后,抬轿的四个婆子退下,另八个容貌周正,腿脚利索的小厮从他处行来。

轿子行至侯府角门前,府中婆子撑着青色纱幔遮挡出一道纱墙,至如此,蘅芷蘅芜才下轿服侍宋挽上马车。

江行简坐在马车上,伸手扶宋挽。

宋挽面色微红,将手轻放在男人掌心中。

马车内空间逼仄,二人又穿得繁琐,身体伸展不开双膝难免碰触。

江行简只觉今日天气闷热,不多时面上便浮现出点点汗意,他撩起软纱一角以求透一口气。

宋挽睫毛微颤,放至双膝的掌心因紧张而有些发烫。

入宫规矩繁琐,二人很早便在宫门等待,待圣上口谕传来,江行简只觉里衣近乎被打透。

下马车时,他伸手去接宋挽,二人掌心相贴,热意灼人,烫得二人又双双松开。

“夫人……”

江行简喉头一紧,忙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宋挽还在车上未曾下来,蘅芷见状想要上前搀扶,江行简却快她一步,一手扣住宋挽纤柔腰肢,将人从车上半抱了下来。

二人从未这般亲近过,少女身上馨香馥郁,淡淡花意染了男子冷香,颇有几分醉人之气。

宋挽落地,江行简立即收手。

蘅芷抬头去看,就见自家小姐同姑爷好似去熏笼里走了一遭,两个人从头到脚双双透着绯色,她家小姐的耳珠,更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江行简如今还未袭爵,只是白身一个,圣上会召二人进宫,也多是出于体恤臣子之心。问了几句当日情形,又御赐些金银珠宝略表安慰后,便处理政务去了。

是以江行简同宋挽便先去了芸妃的长信宫。

长信宫中,宋芸宁方看见宋挽便滚落一串热泪。

“拜见芸妃娘娘……”

“挽儿快起,姑母瞧不得你行这大礼。”

芸妃三两步下榻将宋挽圈在怀中,不停摩挲她的后背。

她大宋挽七岁,说是姑母却情同母女。宋挽小时便乖巧懂事,她瞧着欢喜就将人放在自己院中带着。

可自对方嫁入侯府,二人六年未曾见过了。

宋芸宁紧紧搂着宋挽,语带哽咽。

姑侄二人亲热叙旧,江行简便在一旁陪着,直到宋芸宁担心宋挽哭花了妆,才不再提伤感之事。

“快看姑母都给你准备了什么。”

芸妃身边的女官向外通传,不多时十几个太监鱼贯而入,六七个半人高的箱子被抬了进来。宋芸宁一一打开,里面俱是这些年她为宋挽攒下的首饰布匹等物。

“往日我见到这些便想给你留下,本以为就是用不到日后也好……”

她话刚出口便戛然而止,江行简却明白芸妃的意思,这些东西是她准备给宋挽日后陪葬所用。

“如今好了,也不枉费姑母的一番心意。”

宋挽推脱,芸妃却很是强硬:“这些算不得什么,姑母这有件真正的好东西要送给你二人。”

芸妃道:“这是我特意从二欢道人那求来的,待你们回了侯府,便将它挂在房中取个好彩头。”

宋挽从女官手中接过一幅画,见芸妃让她打开看看,便以为是什么名家手迹,毫无防备的打了开。

江行简站在一旁帮她虚扶着卷轴,看到画中内容时二人齐齐红了脸。

画上是一对金童玉女,金童手持嫣红红桃,玉女手执荷叶莲花,二人相互依偎很是喜人。若论画技,此画人物神态憨然可掬,形神具备,一看便是可传家传世之作。

只是这幅图……

宋挽慌张将画合上,却忘了江行简一手还扶着底轴,一时险些撕损那画作。

江行简见状不疾不徐握住宋挽的手,无声安抚后,才将手中的和合二仙图收了起来。

和合二仙图乃是洞房花烛夜必要供奉的二仙,既意味着欢乐和合,也有连年荣华、多子多福之意。

江行简捏着手中的和合二仙图,忽而喉间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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