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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香:妖孽邪王法医妃全文免费

半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所有人都一脸懵懂,显然都不明白裴忆卿这番行为的用意。裴忆卿见大家伙儿的茫然神情,顿时便感到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这群愚蠢的古人!沈流风很是不耐,冷着声音道:“这段话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你不要再在这里故弄玄虚,耍我们玩。”裴忆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答案,乘风那硬邦邦的声音便重新响起,“他说‘也要把那人狠狠毒死’。”乘风说完这一句,便闭了嘴。裴忆卿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乘风一个小小护卫,竟然也听出了端倪。她看乘风的眼神不觉添了几分赞赏,看来,这一群愚蠢的古人中,也还是有一两个凤毛麟角的聪明人的嘛。裴忆卿看乘风眼神中的欣赏和赞誉很是坦荡,不加掩饰,可正是因为这份坦荡和不加掩饰,让乘风觉得虎躯一震。他飞快地看了他们家王爷一眼...

主角:白婉容裴忆卿   更新:2025-02-10 15: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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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婉容裴忆卿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品嫡香:妖孽邪王法医妃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半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所有人都一脸懵懂,显然都不明白裴忆卿这番行为的用意。裴忆卿见大家伙儿的茫然神情,顿时便感到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这群愚蠢的古人!沈流风很是不耐,冷着声音道:“这段话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你不要再在这里故弄玄虚,耍我们玩。”裴忆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答案,乘风那硬邦邦的声音便重新响起,“他说‘也要把那人狠狠毒死’。”乘风说完这一句,便闭了嘴。裴忆卿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乘风一个小小护卫,竟然也听出了端倪。她看乘风的眼神不觉添了几分赞赏,看来,这一群愚蠢的古人中,也还是有一两个凤毛麟角的聪明人的嘛。裴忆卿看乘风眼神中的欣赏和赞誉很是坦荡,不加掩饰,可正是因为这份坦荡和不加掩饰,让乘风觉得虎躯一震。他飞快地看了他们家王爷一眼...

《一品嫡香:妖孽邪王法医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所有人都一脸懵懂,显然都不明白裴忆卿这番行为的用意。

裴忆卿见大家伙儿的茫然神情,顿时便感到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这群愚蠢的古人!

沈流风很是不耐,冷着声音道:“这段话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你不要再在这里故弄玄虚,耍我们玩。”

裴忆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答案,乘风那硬邦邦的声音便重新响起,“他说‘也要把那人狠狠毒死’。”

乘风说完这一句,便闭了嘴。

裴忆卿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乘风一个小小护卫,竟然也听出了端倪。

她看乘风的眼神不觉添了几分赞赏,看来,这一群愚蠢的古人中,也还是有一两个凤毛麟角的聪明人的嘛。

裴忆卿看乘风眼神中的欣赏和赞誉很是坦荡,不加掩饰,可正是因为这份坦荡和不加掩饰,让乘风觉得虎躯一震。

他飞快地看了他们家王爷一眼,便看到他们家王爷的唇角正往一个极其危险的弧度上扬着,乘风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欲哭无泪。

他们家王爷啊,既然这么介意他们抢功,方才怎么不自己出面啊,现在弄得他两面不是人。

当然,他也并不是说他们王爷性子别扭古怪小心眼爱记仇哈……

对于乘风的心理变化,裴忆卿毫无察觉,她对着众人,把方才那话又重新念了一遍,只是,她着重念了“也”和“毒”这两个字音。

她朗声道:“大家再听听我的这句话,是不是就明白了些什么?也字,就意味着,他以为死者是被毒死的,所以才用了也字!

显然,依照方才我和这位仵作的验尸结果,死者是死于毒杀,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说出我的验尸结果,而诸位,也都众口一词以为死者是摔死。

所有人都知道死者是摔死,偏偏给他传信的陈皮没有说清楚死者是‘摔死’,只说死者出了意外,没了。而他,在没有看到尸体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认定死者是被毒死。这意味着什么?”

裴忆卿声音清朗,说到最后,声音倏而变得严厉,看着李全的眼神也一片冰冷,“这意味着,他一开始就知道死者是被毒死!什么样的人会在仵作验尸之前就熟知死者的死因?那便是凶手!只有真正谋划了杀人行为,才能这么肯定地知道,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

裴忆卿最后一锤定音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李全的心口上,同时也砸在了众人的心坎上。

不少人开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妇人,原本一直都是一脸不信任,但是听完裴忆卿的话,再去看李全突然变得满是慌张的神色,她简直像被当头打了一棒,把她都打傻了。

沈流风此时的脸色,像是被人灌了满嘴的屎似的,吃啥像啥。

陆君年则与之相反,他爆发出了一串夸张魔性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听到没?凶手是那个男人,小爷是清白的!沈流风你这下服气了吧!你就等着磕头认错吧!你爷爷我已经准备好了!”

沈流风气得想爆菊【笔误,删】,想爆粗。

他还没爆出来,李全便已经结结巴巴地高声辩解了起来,“你,你信口开河!你别以为你空口白牙,就能给我头上扣屎盆子!你那都是推断,是诡辩!除非你,你能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否则我才不认!我不仅不认,我还要到官府去告你!”


她循循善诱,李全又是一脸茫然,更不知道裴忆卿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

李全见到裴忆卿的这一身装扮很是寻常,当即便也没有了耐心,他对着裴忆卿态度恶劣地道,“你问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你别以为这么转移话题我就不追究你污蔑我杀人,我告诉你我……”

裴忆卿却是根本没耐心听他狂吠,她看向众人,打断他朗声问道:“谁记得他一开始说的原话?”

百姓们都不知道裴忆卿在玩什么把戏,沈流风也是一脸不耐烦。

一时之间,无人出面应答,而那头,验尸的仵作便已经验尸完毕。

他向诸位大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出了自己的验尸结果:“死者确乃中毒身亡,后脑外伤只是轻伤,并不致命。”

仵作的验尸结果与裴忆卿的结果不谋而合,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轰轰地议论声。

沈流风在这声声议论之中,脸色再度黑成了锅底。

陆君年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很是灿烂,他还十分不客气地凑到沈流风面前撩骚,“看来有些人要向爷爷我磕头咯。”

沈流风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是毒死的又如何?关键是得证明杀人凶手是谁!”

陆君年倒是对裴忆卿信心满满,“那就等着瞧好了。”

裴忆卿却是不慌不忙,她重又问起了方才的那个问题,“谁记得死者的这位兄弟一开始说的原话?”

就在裴忆卿以为无人记得,自己要亲自上的时候,一道声音便突兀而洪亮地响起,“他记得!”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乘风一个趔趄地被推了出来。

乘风一脸卧槽地回头,瞪向那推他的人。

虚影却是面无表情地把身子往自家王爷身后挪了挪,避开了乘风那幽怨的小眼神。

显然,方才那一声高喊,也是虚影喊的。

裴忆卿下意识地就朝他的主人,那位尊贵的钺王殿下看了一眼,便见他依旧是保持着方才的站姿,一动未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跟方才没有什么区别。

面瘫。

原本她还以为乘风会出面是他的授意,但是看着他那面瘫的表情,裴忆卿打消了自己这自作多情的念头。

裴忆卿看向乘风,示意他把李全的话复述一遍。

乘风的脸上先是一言难尽的神色,憋了半晌才终于恢复平静,就这么挂着和他家王爷同款的面瘫脸,用一种机械僵硬又平稳无波的语调复述——

“我的大哥……啊!今早上你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去了……呀!是哪个天煞的害你……哟!我的大哥……哟,我若是知道是谁害你,定也要把那人狠狠毒死,为你报仇!”

用那么面瘫的一张脸说出那么感情丰富抑扬顿挫的一段话,各种“啊呀哟”连串蹦出,这一瞬间,裴忆卿憋笑差点没憋出内伤。

裴忆卿把两辈子的自制力都用上了,才让自己完美地保持住了脸上一本正经的神情。

她轻咳一声,对着李全道:“这是你方才的原话吧?可有半个字的不对?”

李全显然更加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道:“这就是我方才说的,怎么了?难道我哭几嗓子也犯法吗?”

见他承认了,裴忆卿便轻笑一声,“你哭几嗓子自然不犯法,只是,断看你是怎么哭的了。”

她转向大家,朗声道:“大家可都听到了,他承认这便是他方才说的原话,一字不差,那么,大家可听出了什么不同寻常?”


但是现在,头号嫌疑犯城管小哥哥是丞相家公子,姓沈的是御史家的公子,现在还来了个闲得蛋疼战队不明的钺王……

她验了尸怎么说,都要得罪人啊草!

她内心的槽点已经扩散到了五脏六腑,心里幽怨的小火苗像寺庙的香火似的鼎盛非常。

她发现,这位钺王殿下很会给她找麻烦,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八字相克,而且还是很克的那种。

裴忆卿半晌没动,头顶便又传来了那人似笑非笑的声音,“裴公子验尸前是要焚香斋戒,祷告冥想七七四十九天吗?需不需要本王给你准备香烛烟火?”

裴忆卿:……

她嘴角直抽抽,这人说话这么阴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硬邦邦地甩出了两个字,“不必。”

她走到了尸体前,摒弃了所有的杂念,开始进入了工作状态。

陆君年的目光在莫如深身上转了几圈,然后便无甚兴趣地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了验尸的裴忆卿。

而沈流风的心思却是一下活络了起来,他暗恨陆君年主动挑衅,让他眼下蓬头垢面失了仪态。

他稍稍整理了一番仪容,然后对着莫如深便恭敬地作揖行礼,自报家门。

然而,莫如深却是一个转身,直接把目光投向了裴忆卿的方向,对沈流风的主动示好视而不见。

沈流风的面上一阵僵硬,陆君年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色间的揶揄和嘲讽再明显不过,惹得沈流风的眼中闪过一阵阴鸷。

莫如深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则是漫不经心地扳弄着腕上的佛珠,一颗颗圆润的佛珠在他的手中分外灵活,而他的视线,却是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那俯身验尸的娇小身影上。

那人穿着一身又旧又丑的男装,让本来就不甚好看的人更丑了几分。

她掏出了身上的银针,捏着死者的嘴巴,以银针小心刺探,眉头微蹙。

而后一次检验其耳、鼻、眼,发顶。

检查完毕,几乎没有犹豫地解开了那尸身的上衣,露出死者因常年劳作而黝黑非常的上身。

周永安是知道裴忆卿女儿身的身份的,眼下见到她这般对一个男子尸身又摸又捏,毫无芥蒂的模样,心里不免也对这个裴家小姐生出了几分异样之感。

她纤白手指捏着银针,在死者上身几处穴位上轻扎了几针,眉头时松时蹙,叫人不知道她究竟在查验些什么,又发现了什么。

她再把银针拔出,伸手向那尸身的裤腰带。

她这一动作,把周永安,甚至虚影和乘风都唬得一跳,一直淡然自若的莫如深眉心也是一跳,捏着佛珠的指尖都顿了顿。

幸而,裴忆卿想到此时此地有诸多人围观,如此扒光死者衣裳,是为其不敬,她的手便收了回来。

她这一动作,叫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若是裴忆卿当真直接把死者裤头扒了,就算她这个当事人淡定如斯,他们几个知情人也都要不免脸红尴尬了。

裴忆卿转而挪到了死者的脚边,伸手,脱下了死者的鞋子,露出其黝黑粗糙长满老茧的双足。

那双足看着丑陋而肮脏,可是她却好似全无所觉一般,一手捏住,一手将银针插入某个穴位。

她的眼神专注,一丝不苟,那样的眼神,平白让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灼然的神采。


周永安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沈流风听到周大人的话,一张俊脸已是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盯着周永安,声音沉沉,“周大人,审讯之事岂能这般儿戏?更何况,那份笔录凭空冒出来,谁知道是谁写的?若是有人受了这仵作的指使乱写怎么办?这般重要的罪状,如何能这般草率?”

因为心焦,他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黑如锅底来形容,原本在人前维持的好脾气,也都消失全无,语气很是不善,盯着周永安的眼神更隐隐带着以权压人的意味。

周永安的腿骨又有些发软了。

幸而,毒舌陆君年一秒上线,“沈公子出门没带耳朵?还是没带脑子?还是说你两样都没带?”

“陆君年你……”

陆君年丝毫不为所动,打断他蛮横地道:“若非如此,沈公子怎么会没有听到方才凶犯的认罪,还在这里为那凶犯百般维护?”

陆君年刺了沈流风一句,脸上挂着自己招牌的痞笑,对着周永安道:“周大人,你今天一定把脑子带出了门,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蠢得没边吧?”

周永安有些尴尬,但是,眼前这位是丞相公子,自己要秉公办案,也算是站在了丞相公子这一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下,周永安就挺直了腰杆,对着沈流风十分硬气地说:“沈公子,方才下官就在那福源茶楼的二楼听审,这位笔录便是在下官的眼皮子底下写的,下官看得清楚,笔录把凶犯方才的自陈都写得很是详尽,更是公正,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画押。”

沈流风闻言,差点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周永安方才不是去搜查证物了吗?怎么会在那茶楼旁听?

他还要再辩驳,陆君年便已经不由分说地从那衙役手里抢过那罪状,不管三七二十一,动作麻利地给李全按了一记手印。

认罪书已按,沈流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陆君年拿着那份认罪书,看着沈流风的眼神,要多贼有多贼,像是在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

周大人拿过那份认罪书,当成宝贝似的收好。

第一次的,他觉得审案这么有成就感。

虽然,这案子也不是他审的,但就是莫名地感觉高兴,爽快。

陆君年正打算开口,跟沈流风好好算一算这笔账,正这时,一行人拨开人群朝他们走来,俨然便是一批衙差,便是方才去李全家搜查的手下。

为首的衙差抹了一把额上的大汗,对着周永安行礼,神色不大好,“回禀大人,小的把那人家里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毒药,也没有找到钉子。”

周永安听到这话,没有半分不快,反而笑得一脸轻松,“不必找了,凶手已经画押认罪。”

周永安一脸欢欣的喜色,而刚刚签字画押的李全听到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却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做了什么我说了什么”的卧槽表情。

这,这故事节奏不对啊!明明,方才已经有人来说,找到了钉子,他也是听到说是找到了钉子,才会这么急匆匆地上赶着辩解,最后才被揪住把柄,然后和盘托出……

李全的脑子飞快地转啊转,却还是半晌都没有闹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全的脑子不灵光想不明白,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的脑子可不是摆设,他们把事情经过串联一番,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可是,当裴忆卿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古色古香的芙蓉帐暖,她便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终究还是没能回去,不过从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来看,她的嫌疑应当是已经洗清了,她的小命总算保住了,如论如何,这也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她起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衣裳,柔软丝滑的布料穿在身上,分外舒服。甚至,她臀部上的伤处,也有股凉凉的感觉,显然已经比当初好上许多。

她环视整个屋子,清幽古朴,窗帘紧遮,让整个屋子昏暗如缕。

案几上一盏香炉不知何时熄了香线,只幽幽笼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幽香。

她走上前,一把拉开了窗帘,外面耀眼的光线瞬间照入,温暖而灼热,窗外亦是一片清幽雅致的风光。

这是哪儿?原主的记忆一片空白。

正在她暗自思忖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裴忆卿豁然转身,眸光微微一顿。

莫如深长得真的很好,身材颀长挺拔,五官精致俊美,一袭白衣,如银碗盛雪,不染纤尘。

裴忆卿承认自己花痴了几瞬。

旋即就想到了祸水论,她的花痴就彻底打散了。

都是这个男人,没事瞎扮丑,这才引发了这么一连串的凶杀案,自己也才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

裴忆卿找到了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看着他的眼神一时充满怨念。

莫如深的目光亦是落在她的身上,一头乌发披散着,映衬着略带病态的面容,愈加黑如鸦翅。

那双眼睛黑亮亮的,总喜欢直直地与人对视,只是……

“你长斗鸡眼了吗?”

裴忆卿:……

你才长斗鸡眼,你不仅长斗鸡眼,还长针眼!

这男人,要是是个哑巴就好了,至少光看着十分赏心悦目,不用一开口就毁人设。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也没在意,负手踱入,施施然坐下。

裴忆卿见他这么不请自入的熟稔模样,不满地撇撇嘴,低声咕哝,“就这么大喇喇地进女孩子的房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莫如深看向她,眼神似带着一丝理所当然,“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需要把自己当外人吗?”

额,裴忆卿被他一噎,这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想来是那晚自己昏迷了之后被挪到这儿来的,老实说,相较于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在牢里,第二次醒来能出现在这么一张舒服干净的床上,她表示相当满足。

裴忆卿转而问,“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莫如深再次把目光投向她,神色凉凉,“你没学过敬称?”

“我……”裴忆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操蛋的古代。

“民女神志不清,脑子还没清醒,失礼了,还请殿下莫要与民女一般见识。”

他的目光却依旧凉凉的,那模样,就像是在抽背课文的老师,一副“你还漏了什么但是我就是这么看着你不给你半点提示”的样子。

裴忆卿杵在他面前,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漏了什么。

她凭着身体的本能,哪怕心里再不情愿,还是对他屈膝行礼,“民女拜见钺王殿下。”

莫如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来回打量,却是久久不叫起。

裴忆卿第一次的,没有在心里骂他,而是在反思自己。

她刚穿越过来,业务不纯熟,各方面的表现实在太大意了,她以后都得好好注意,至少在基本的礼仪上不能有大错,不然要被人当成妖怪抓起来烧了。

“起吧。”

裴忆卿恭恭敬敬地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垂着脑袋,让自己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这男人亲自来这里,定然是有什么事要说。

果真,莫如深淡淡开口,“刑部已将白婉容和井御之收押,二人互相攀咬,杀人罪名定案。你的罪名已然洗脱。”

裴忆卿并不意外,亲耳听到他说出结果,还是轻轻地松了口气,又是微一福礼,“多谢钺王殿下。”

一秒入戏,她给自己点了个赞。

他又淡淡道:“直接杀人者是白婉容,她死罪难逃,井御之作为从犯,原可脱得死罪,获得流放的宽刑,但白家却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井家示弱,也保不住他。”

裴忆卿语气平平地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井御之虽未曾亲手杀人,可却是此案的重要参与人,教唆杀人之罪,亦当同重。”

莫如深抬头看她,眸光在她的脸上逡巡,语气意味不明,“教唆杀人之罪当与杀人罪同重,那蓄意擅动证物,瞒而不报,包庇帮凶,妨碍调查,又当如何?”

裴忆卿愕然,抬头便对上莫如深那意味不明的神色,片刻方才回过神来,竟是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

麻蛋,他这是来刨根问底秋后算账来了。

原主第一个发现尸体,在看到那杀人武器时一眼就认出了那匕首是井御之之物,所以误以为井御之杀了人。

她为包庇井御之,便拔下凶器意图藏匿,直到最后被指认杀人,还是牙关紧咬,毫不松口。

原主对井御之的包庇,的确是妨碍了刑部的调查。

可原主根本不知道,那匕首他早便赠与白婉容,而且除了她,根本没人会知道那是井御之之物。

她更是不知道,白婉容和井御之早便暗通款曲,白婉容在书院中对她多有刁难,不过便是因为知晓原主对井御之的情义罢了。

可怜原主对井御之一心一意,甚至愿意为他顶罪,可到头来,井御之却要毫不留情地对她下手。

裴忆卿只不过是占用了原主的身体,却并没有继承她的情感,对于井御之,她只有鄙夷和厌恶。

但是,对此前原主识人不清做下的蠢事,她却是要承担后果。

裴忆卿心里给自己点蜡,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跪下,“民女一时糊涂,请钺王殿下看在民女将功折罪的面儿上从轻责罚。”

莫如深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眸中若有所思。

案发时,此女为包庇井御之对匕首之事咬牙不提,可后来却又千辛万苦地逃出天牢,寻出真凶。

真凶浮面之后,她昏迷不醒,却泪流不止,口中喃喃念着的,全是那位“御郎”。

方才,他有意提到井御之的判刑,她神色间只有镇定与坦然,全没半分伤怀遗憾,甚至不愿多提半个字。

为何,她前后态度的转变会如此迥异?


裴忆卿大约脑补了一番方才的那一番场景。

所以从一发声就霸道蛮横的人,竟然是这个看起来娇滴滴柔弱弱白嫩嫩的小哥哥?

裴忆卿:不敢置信脸……

而陆.娇滴滴柔弱弱白嫩嫩的小哥哥.君年一番霸气侧漏的怒吼之后,看到周遭皆静,他面上虽面无表情,然心里已经雀跃欢腾。

果然就是一群刁民,非得以暴制暴不可。

不过,方才插剑的那一下,手可真疼,他这会儿虎口还震得发麻。

他伸手,想要行云流水地把那把剑给拔出来,在嗖一声插回剑鞘,最后放能显示他的霸气。

然他用力一拔,那剑非但纹丝不动,他整个身子还险些没站稳一头栽下,幸而他下盘稳固,这才不动声色稳住身形。

他暗自又偷偷用力,连拔数次,那把剑都十分不给面子地一动不动,气得他嫩白的面皮上青一阵白一阵。

裴忆卿一直在看着他,自然把他私底下的那些个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的嘴角不觉一抽。

耍帅太过,这下乐极生悲了吧,看他不能把剑拔出来要如何是好。

裴忆卿生出了些许看笑话的心思。

正这时,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忽地传入了耳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陆公子杀了人还这么嚣张,当真好大的口气。”

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一身华服装扮,生得亦是一表人才,长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面上瞧着有几分多情,此时面上的神情显出几分不怀好意来。

陆君年和沈流风目光对上,陆君年那细皮嫩肉的脸蛋瓜子顿时沉了下去,而沈流风则是冲他勾起了唇角,唇畔挂起不怀好意的笑。

确认过眼神,是有仇的人。

沈流风把手中折扇一合,转向了那位方才被陆君年唬住的妇人,一副关切的模样开口问道:“这位婶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与我说,我素来瞧不管有些人仗势欺人,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那妇人先是一愣,原本拔凉拔凉的心也瞬间回温,双手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哇”一声就开启了哭嚎模式,叽里呱啦,稀里哗啦,呜里巴拉,一番涕泗横流,声情并茂,唱作俱佳地把事情始末哭天抢地嚎了一遍。

随着她的声声哭嚎,唾沫在空中点点纷飞,全都喷到了那位贵公子的衣裳上,裴忆卿一言难尽地抽了抽嘴角。

沈流风的身子下意识往后躲避,脸上方才展露出的亲民笑意摇摇欲坠,差点没挂住。

他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衣角扯出,又暗暗后退了几步,但表面上依旧顽强地保持着微笑关切的模样,开口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沈流风又看向陆君年,开口便是一派讨伐的语气,“陆公子,陆丞相让你来做这巡街之职原是让你好好收收你的跋扈脾性,却不想,你不仅没收敛,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杀人,草菅人命,你如何对得起陆丞相对你的谆谆教导?”

提到自家父亲,陆君年脸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又昂首挺胸气势不减,张口给骂了句粗话,“小爷办小爷的差,干你沈流风个奶奶的球!有这闲工夫就回家喝奶去!”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漂亮小哥哥=一言不合就爆头一个不爽就骂娘的暴躁小城管。


至于杀人手法,他自然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用刀子杀人,在饭菜里下药风险也太大,他动用了毕生的智慧,才想起了用钉子下毒的法子。

他故意在李福平日里会出入的地方埋小钉子,小钉子上面涂了毒,而他知道,每天凌晨,李福都会早早出来卖菜,而李福有个习惯,也怕脏了鞋,从田里把蔬果抬到马车上时,他都喜欢赤脚。

果然,李福如同往常一样赤脚抬菜,朱氏无事,他却是被扎了一下。

李全这天早上也在旁边帮忙,他清楚地看到李福被钉了一下,还骂骂咧咧了一阵。

他知道自己得手了,一个上午都紧张又激动,是以,当陈皮来告诉他李福出事了之后,他几乎没有怀疑李福的死因。

李全涕泗横流,忍着身上的痛,磕磕巴巴地把自己的作案经过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百姓顿时发出了一声声唏嘘的议论声,不少人开始对着李全破口大骂,指责他狼心狗肺,为了那点子钱财连自己的兄弟都要害。

不知谁开始带的头,有人开始朝着李全扔菜叶子,其他人,便也纷纷开始效仿,一时之间,原本就浑身是伤的李全,更是被菜叶子扔了满身。

朱氏把李全的那些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心里愤怒至极,她想要大骂,可是,不知为何,所有的情绪都似乎被压制着,最后,她的痛恨,全都化成了簌簌的眼泪,无声地流着。

众人看到她那副模样,想到她死了儿子,又死了丈夫,眼下就只剩一个三岁的幼孙,都不觉对她生出了一阵阵同情。

待李全把罪状说完,裴忆卿唇角便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心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旁边的福源茶楼里又急急忙忙地跑出了一个衙役,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那衙役跑到了裴忆卿的身边,很是恭敬地把纸递到了裴忆卿的面前。

众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裴忆卿却是接过了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没有什么问题了,便笑道:“此乃方才凶犯招供的罪行,凶犯对杀人一事供认不讳,便画押认罪吧。”

众人这下全都惊呆了,都没有想到,在裴忆卿审问的功夫,竟然不忘安排衙差到旁边茶楼听审讯,当场记笔录!这行事作风,当真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莫如深眸光微动,看向裴忆卿微挑了挑眉。

衙差把罪状送到李全的身边,压着他的手指便要按手印。

沈流风简直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他心里心烧火燎似的焦急,上前就要阻拦,“姓裴的,你一个小小仵作有什么资格越俎代庖私设公堂进行审讯?就算你审讯了,最后决断的也应当是周大人,何时轮得到你来拿主意?”

沈流风如何能不急?原本以为这场赌局他是赢定的,可是谁能想到,竟然凭空冒出一个刺头儿,三两下就把整个案情扭转了!

他眼看就要输了,他能不急吗?

正这时,周大人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本官同意裴公子代替本官审讯。”

周大人一边抹着额上的汗,一边从人群中费力地挤了进来。

他看着裴忆卿的神色,显然充满了欣喜。

裴忆卿可是帮他解决了一大难题,这桩案子,他们是当着百姓的面公开公正地审理,到时候就是御史大人想要参本,也根本没有理由,自己这次可是站在正义这一边!


裴忆卿的目光只在那人的脸上停留一瞬,然后便转开了。

脑中咂摸着他的话,颇有一种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莫如深道:“他应当是重大嫌疑人,可把他抓起来好生讯问一番。”

裴忆卿的话没头没脑,更是如惊天旱雷,一下炸在了周永安等人心头上。

那哭嚎不止的男人离得远,并未知道自己已经被裴忆卿定了罪,可他原本的哭嚎,在看到了衣着不凡气势逼人的莫如深,和一种穿着官府的衙差时,便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止住了。

周永安即便知道这姑娘常常语出惊人,现在也被她随便指认凶手的随便给惊住了,这,这也太太太随便了些吧!

沈流风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她,原本他对她的身份就不甚清楚,只是看在她是钺王钦点的份儿上高看了几眼。

但这人一开口就是这么不着边际的胡话,这睁着眼睛说瞎话,指鹿为马的本事,简直比陆君年都更胜一筹!

陆君年这个身为被指认的“真凶”,乍一听到有人指认了另外一个刚刚出场,但从表面上看便是无关紧要的人做真凶,也委实愣住了。

几人都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神情看她,只有莫如深八风不动,指尖无意识摩挲腕上佛珠,漫声反问,“你如何能这般笃定断言?”

裴忆卿张口,原是想把各种缘由道来,可是迎上了莫如深那深邃的黑眸,她忽而便生出了些许傲娇的情绪。

为报方才被他颐指气使的仇,她心念一转,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只吐出两个字,“猜呀。”

她说着,还冲莫如深眨了眨眼睛,神情略带俏皮,意有所指一般道:“我的猜测一向很准,钺王殿下应当深有体会吧。”

莫如深望着她,把她眼底那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促狭和挑衅看得一清二楚。他不觉也微微扬了扬眉,这小女子,倒是锱铢必较,又胆大包天。

不过,心底的兴味却又平添了几分。

周永安等人却是再次被她这话雷住了。

猜,猜测?

沈流风自觉受到了耍弄,当即便是冷嗤一声,毫不客气地道:“这但凡长了眼睛之人都知道,那人是被陆君年推倒摔死,而你却随意指认凶手,依据还是那可笑的猜测?请问这位公子,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不觉得可笑吗?”

裴忆卿看他,果断地拉了一个挡箭牌,“按照这位公子的意思,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凶手是这位陆公子,而钺王殿下却还是命在下验尸查问真凶,公子这是在暗自钺王殿下多此一举,还是说钺王殿下没长眼睛?”

裴忆卿这一番反驳,顿时把沈流风生生堵了回去,叫他一张俊脸青白交加,很是难看。

沈流风恨声,“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偷换我的概念!”

裴忆卿语气淡淡,“我不过是依照我听到的做出符合逻辑推理的合理理解罢了。”

裴忆卿满不在乎的语气更是叫沈流风感到了一股子莫可言说的憋屈难忍。

他面色阴沉难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话你没听过吗?陆君年杀人之事是大家都看在眼里,难道还有假?钺王殿下不过是晚来片刻,未曾看到罢了。而你方才所言,根本就不是我说的原话!”

“沈公子,这话你可又说得不对了,耳听为虚,眼见却也不尽为实,有时候,人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药方:裴家小姐!

裴小姐你别走,快回来!

而此时,在那街旁的茶楼二楼雅间处,却是坐着两个人,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这里,直到这一场好戏散场之后,两人才收回了目光。

便见两人衣着皆是华丽不凡,其中一人眉目硬挺,穿着一身藏蓝锦衣,衬得他器宇轩昂,贵气不凡。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穿着一身白衣,墨发三千,仅以一条蓝色丝绦轻束,看罢了一场好戏,却是从头到尾岿然不动,淡定自若,添几分高高在上的谪仙之气。

相较之下,蓝衣公子的姿容倒是平白比白衣公子逊色了几分。

这里的茶楼地段差,条件也很一般,单单从两人身份上来看,是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方才百姓中喧嚷着钺王驾到,倒是把他们给引了过来。

刚好,来得不早不晚,把裴忆卿方才那一番虚虚实实连坑带骗的破案过程看了个全。

蓝衣公子对白衣公子发问,“子骞,方才那小子,你怎么看?”

白衣男子,名唤步归尘,字子骞。

他淡淡一笑,吐出两个字,“鬼才。”

蓝衣公子闻言一声轻笑,“未曾想,子骞竟然也会对人有这般高的评价,当真难得。”

蓝衣公子微微垂了垂眼睑,眸中情绪闪过几丝异样情绪。

片刻,他再次勾起唇角,语带异样,“既是鬼才,便该当发挥鬼才该有的作用。今日,倒是不枉孤的此行。”

他抬高声音喊了一声,“追上去,看看是哪个裴家的。孤要他所有的详细信息。”

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声,然后转瞬便已飞速离开。

对面的步归尘只一味地垂首品茶,并未有半句言语。

然而眸光中,却是隐隐有异芒闪过。

……

裴忆卿刚走出没几步,便接连打了好几个打喷嚏,心里暗道,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在骂她。

裴忆卿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往家里走去。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时间也不早了,裴忆卿现在若是不赶紧回去,自己不赶紧回去,说不定还会节外生枝,闹出其他事来。

裴忆卿便按照出来时候的法子,从后墙利落地翻了进去。

回到自己的小窝,果然是清清冷冷连个鸟都没有。

她换回了女装,为保险起见,她打算将那男装再悄咪咪地还回去,至少不能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以免日后留下把柄。

她正把那身衣裳揉吧揉吧揣怀里,一块帕子就落了出来。

裴忆卿看着那帕子,捡了起来,莫如深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浮上心头,她哼了一声。

原是想把帕子一并扔了,但是……心里莫名一个激灵,最后,她还是抹了一把汗,很没骨气地把帕子塞到了怀里……

裴忆卿把男装毁尸灭迹,又到厨房去给自己抢来了一顿美食,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

草!她方才帮忙破了一个大案可是没有拿报酬啊卧槽!

她怎么说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敢情是忘了这么重要的一桩大事啊!

自己今天出去的目的明明就是给自己赚体己银子,可是到头来却是把最初的目的给忘了。

裴忆卿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心里暗道自己下一次见到周永安一定要向他把那笔酬劳给讨回来!

第二天,裴忆卿原本以为依旧会跟之前那样清闲无事,她都已经在暗搓搓地计划着要不要再翻墙出去浪一圈时,突然自己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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