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小阳张哈子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尸语后续》,由网络作家“洛小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不知道刘姐为什么会那么惊慌。如果陈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么她都在这个世上已经“活了”九十二年了,对人对事应该都已经看淡了。再说了,她从我的话里就能够知道爷爷的坟下面还有坟,这就说明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鞋匠,至少,比陈先生要厉害。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她为什么会在知道这尸体不是陈先生准备之后如此惊慌?我问刘姐,如果这身体是别人准备的,对你会有影响吗?刘姐摇头说,影响倒是不会有,而且这具身体似乎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所以一看到她,我就进去了。可是,小阳,问题的关键不是在这里。我摇头说,我没明白。刘姐微蹙着眉头说道,虽然我不是赶尸匠一脉的,但是我也知道,赶尸术是和尸体的死亡时间有关的,死亡的时间越短,那么赶尸术越有效果。相反的,如果...
《三尸语后续》精彩片段
我不知道刘姐为什么会那么惊慌。
如果陈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么她都在这个世上已经“活了”九十二年了,对人对事应该都已经看淡了。再说了,她从我的话里就能够知道爷爷的坟下面还有坟,这就说明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鞋匠,至少,比陈先生要厉害。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她为什么会在知道这尸体不是陈先生准备之后如此惊慌?
我问刘姐,如果这身体是别人准备的,对你会有影响吗?
刘姐摇头说,影响倒是不会有,而且这具身体似乎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所以一看到她,我就进去了。可是,小阳,问题的关键不是在这里。
我摇头说,我没明白。
刘姐微蹙着眉头说道,虽然我不是赶尸匠一脉的,但是我也知道,赶尸术是和尸体的死亡时间有关的,死亡的时间越短,那么赶尸术越有效果。相反的,如果时间越长,那么就需要赶尸匠的能力越强。像我现在这副身体,恩义说已经死了一年了,在我所知道的赶尸匠中,就没有几个可以把尸体保存一年而没有丝毫损坏的。而像我这个身体,不仅没有损坏,甚至还能把皮肤滋养的这么嫩的,绝对不是一般赶尸匠能做到的,甚至我认识的那几个,都很可能做不到。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到底是谁,制作了这副身体。而这个“谁”,才是最关键的!懂了吗?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们两个这是对这位还没现身的赶尸匠有所忌惮。
确实,这么一个强悍的存在,如果不知道是谁的话,估计谁都睡不安稳。毕竟我爷爷刚下葬不久,陈泥匠也刚下葬,这两人哪个都不是好得罪的。特别是我爷爷,如果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赶尸匠想要对我爷爷动手脚,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更何况,在我爷爷的坟下面,还有一位!
刘姐问陈先生,你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陈先生讲,可疑滴太多咯。有一对老不死滴,还有一个驼背滴,三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阴气沉沉滴,都不是好角色。
刘姐点点头说,那对老不死的我知道,应该不是他们,你别去招惹。至于你说的那个驼背的,我就不知道了,有机会倒要好好领教领教。
陈先生突然一拍大腿,慌慌张张的问刘姐,师叔,你上一次出来是么子时候?
刘姐想了想,讲,在云南那边转了转,本以为可能会找到蛛丝马迹,但是什么都没找到。然后就直接回来了。
陈先生接着问,你在云南那边有没有得罪么子人?
刘姐沉思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我做事很低调,几乎没有引起圈子里的人注意。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对刘姐讲,这个人,可能是你带回来滴。
我忙问,为么子?
陈先生讲,不然那个家伙为么子晓得师叔你会到这里来?这件事我都不晓得,他为么子晓得?
陈先生一说,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是啊,那个人应该不是村子里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清楚一个不在村外人的行踪?
可是,很快,我就想到了破绽。
我说,不对。那个人应该就在村子里。
刘姐和陈先生几乎是一起开口问我,为什么?(为么子?)
我说,因为这副身体是给我们两个的!
陈先生讲,你滴意思是讲,不管我师叔会不会来,刘寡妇的尸体都会摆在这里让我们看到?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不完全对。刘寡妇的尸体肯定是会摆在这里,但是那个人一开始应该是不打算让我们看到,我们能发现她,应该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陈先生讲,你讲慢点,我被你搞晕咯。
我想,有人甲可能和刘姐一样,也需要这副身体,但是却被另外一个人乙阻止了。但是这个乙发现自己并不能阻止甲进行他之前的计划,最多只能拖延,所以乙就想了一个办法,把事情闹大,然后惊动你陈先生。那么怎么才能把事情闹大呢?那就是找个村子里面的人下手,而且还必须是这个屋子附近的人家,所以他选择了狗蛋。
陈先生对我说的话不置可否,而是问我,你是啷个想到这些滴?
我说,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窗子上看到的那张脸,之前就一直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现在才想起来,那张脸就是刘寡妇死了两年的丈夫王昌宏!王昌宏和刘寡妇的感情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他不可能拿刘寡妇的尸体开玩笑。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要对刘寡妇的尸体不利,所以他出来阻止。
陈先生听到这里,一把将王二狗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冲他吼道,坦白从宽,你要对刘寡妇滴尸体做么子?
在我们进来之前,屋子里除了刘寡妇的尸体,就只有跪在地上的王二狗,虽然他在我们进来之后表现的很害怕,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要知道,他之前可是被吓疯了的,可是在我们进来之后,他居然在呼救!试想,一个疯子,怎么可能还会呼救?而且在刘寡妇起身的那一刻,王二狗还求饶了,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王二狗一把推开陈先生,然后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缘,看着刘姐讲,你这副身体本该是我滴!可惜了,让你先走一步。这就是命,我认了。
王二狗的话无疑是平地里的一个炸雷,什么叫本来应该是他的?他要这个尸体来干什么?
陈先生问,你要这个尸体搞么子?
王二狗冷笑一声,反问了一句,陈先生,亏你还是孩匠,难道你没听过“瞒天过海”?
“啪!”刘姐猛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瞪着王二狗,似乎很是愤怒,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王二狗看到刘姐的反应,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笑着讲,你看,你这位师叔就晓得。
陈先生回头看着刘姐,问,师叔,啷个回事?
刘姐说,这件事我后面再告诉你。
说完之后,刘姐就走到王二狗面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瞒天过海”的?
王二狗冷笑道,不仅我晓得,陈泥匠也晓得。不然你们以为陈泥匠是为么子死滴?嘿~他以为他可以,没想到把命都搭进去咯。
我感觉到我的智商再一次受到了压制。陈泥匠竟然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瞒天过海”死的?陈先生不是说他身上阴气太重,被活活给压死的吗?怎么现在到了王二狗的嘴里,却又成了另外一种解释?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还有这个“瞒天过海”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姐突然一把提起王二狗的衣领,再一次问了之前的问题。
王二狗似乎不为所动,而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才幽幽的开口讲,我终于晓得咯,到头来,我和陈泥匠都被廷公当猴耍咯。
一听到我爷爷的名讳,我顿时就不开心了,我问,你什么意思,你们的事,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王二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即便被刘姐拽着衣领,他也无所谓。他忽然转头望着窗外,任那月光透进来,我刚好能看见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绝望。
王二狗自杀了,是咬舌自尽,即便是陈先生和刘姐,都没能阻止下来。
他临死的时候,看着我,对我说了一句话:
刘寡妇的尸体,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院子里的火光还在不停地跳跃,就好像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在火中起舞一样。大伯和二伯脸上的皱纹被火光照耀的一明一灭,仿佛一幅年代感久远的油画。
陈先生在给他的旱烟袋装上烟丝,却并没有急着抽,而是预备着,等到烟瘾犯的时候,点着就能抽了。
原本还有说话声音的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柴火燃烧时候的哔啵噼啪的声音。没多一会儿,我就困意上脑,打了一个哈欠。
二伯对我说,你和陈先生先回去,这里有我和你大伯就成了。
我还没回应,陈先生当先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总不能说我要留在这里守灵,陈先生你自己回去吧?
今天刚好是阴历十六,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而且没有什么乌云,就算是走夜路,也能看得很清楚。但是陈先生还是从陈泥匠的家里找了一盏煤油灯点着了提在手里。
和去陈泥匠家的时候一样,陈先生还是选择走在后面。我有意等等他,所以放慢脚步,没想到他也慢了下来,于是我加快脚步,可他也追了上来,和我之间总是距离两到三步的样子。
“小娃娃,你晓得走夜路最忌讳的是么子不?”陈先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我想了想,好像以前听老人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内容,于是回答道:“走夜路不能回头,有人喊你不能答应。”
“屁!”陈先生嗤笑一声,讲:“走夜路最忌讳的是一快一慢。节奏变了,会让那些东西以为你是在跳舞,然后就都围到你身边咯。到时候肯定舍不得放你走,来个鬼打墙,那就好玩咯。”
我讲,陈先生,你莫黑我,我胆子本来就小,这几天又一直被黑挫(吓到),万一被黑死了,咋个办?
陈先生听了后笑到起讲,你爷爷的尸体睡到你旁边儿,你都没黑死,我讲句话莫就黑死你咯?
很显然,陈先生是不相信我会被吓死的。
确实,自从回到村子以后,我遇到的这些事情,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亲身经历,估计都会被吓个半死或者直接吓死。但是我没有。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惊奇的发现,我的胆子似乎变大了些。
我想到了上中学的时候,老师讲过的那么一个实验,说是把青蛙放进温水里,然后用火在下面烧水,青蛙是不会跳出来,直到被煮死。这就是著名的温水煮青蛙的故事。我想,我就是那只青蛙,如今周遭发生的事情就是那被火烧着的温水,我越来越不害怕这水的温度,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有被这水烫死的那一天。
我想,那一天肯定会到来的,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长命百岁?就像我爷爷,已经是陈先生口中那么厉害的人物了,最后还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活活憋死了?突然间,我开始对整个人生生出了一丝疑惑,以前我活着努力读书是为了以后挣钱孝敬爷爷和父母,可是就算是挣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到了最后,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难道不都是一把土么?
走了一段路,我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并且暗骂自己真是矫情——明明自己都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还敢说挣再多的钱也没用这样的话,不是矫情是什么?
我问陈先生,你说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你不敢进我们的村子,是因为害怕得罪我爷爷。难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爷爷是赶尸匠了?
陈先生叹息一声,似乎是对往事的一种感慨,然后他对我讲,你爷爷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本事的人。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用“偷天换日”,我根本就不敢讲他是赶尸匠。他懂得的东西太多了。但是这“偷天换日”,只有湘西赶尸一脉的人才晓得怎么弄。所以以前我是不晓得你爷爷是赶尸匠滴。
那你是怎么认得到我爷爷滴?我追问着。
陈先生讲,是你爷爷找到我滴。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继续问他,是我爷爷找的你?
他讲,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22年前,那个时候我刚出师,我独自接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你爷爷做一双鞋子。一双婴儿穿的阴阳鞋。——莫回头,小心吹灭了你肩膀上的火焰。你猜的没错,那双鞋子就是给你穿滴。
给我穿滴?我有些吃惊。
是滴。陈先生继续讲,从那以后,他每年都会来我这里要我给他做一双阴阳鞋。每次做完之后,他来取的时候都会指出哪些地方可以改进一下,哪些地方做的不错。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也是个鞋匠,因为他讲的有些东西,连我师傅都不晓得。所以有你爷爷到村子里头,我根本就不敢进来丢人现眼。
我还是不懂,继续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穿阴阳鞋嘞?
陈先生讲,鞋分左右,路有阴阳,阳鞋护体,阴鞋辟邪。他这是为了保护你。
我想到我爷爷每年都会送我一双布鞋,虽然有时候不穿,但基本上都会带到学校去。没想到爷爷对我的疼爱,从我出生就已经开始发芽。
我又问,那你们鞋匠和赶尸匠,有么子区别不?
陈先生这一次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走了好几步之后,他突然问我,小娃娃,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头?
我看了看四周,月色下视野比较清晰,银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村子,很安详,很宁静——没有什么不大对头啊。
于是我说,没有啊,看到起都挺正常滴。
陈先生加快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和我肩并肩,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走的时间有点长了么?
被他这么一讲,我脑子突然嗡的一下,我意识到,我们村子本来就不大,走了这么久,就算是从村头走到村尾都要走到了,更何况还是住在村中间的我家?可是到现在,依旧只看到远处有几间屋子,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走到。
我讲,好像是有点儿不大对头。
陈先生讲,我就讲嘛,万鼠拜坟这么大的阵仗都摆出来了,要是晚上不搞点儿动静,都不大正常。小娃娃,你听讲过鬼打墙吧?
我点头,这是民间传说的一种,讲的是路被错路鬼错开了,你以为你一直在走,其实你只是在原地打转。
陈先生又讲,小娃娃,提到煤油灯。看我啷个破它的鬼打墙。
我接过陈先生手中的煤油灯,只见他弯腰把脚上的两只鞋子脱了,左手拿着右脚的鞋子,右手拿着左脚的鞋子,然后直起腰来,伸手把两只鞋子放到身前,然后在空中对撞两只鞋子的鞋底板。
“啪”的一声之后,陈先生往前走三步,我连忙跟上去。随后,他每拍一下鞋子,就往前走三步。之前还离我们很远的屋子,在陈先生拍了几十下之后,还真的就走到了。
可是等我举起煤油灯一看眼前的院子,竟然是陈泥匠的院子!
院子里还生到有篝火,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又绕回来咯!
我对陈先生讲,要不我们今晚就到这里将就一哈算了,莫回去了。
陈先生讲也好。
就在我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贴在破烂门上通过门缝看进去,院子里火光摇曳,在火光的照耀下,陈泥匠的灵堂前,竟然依次坐着我大伯,二伯,陈先生,以及,另外一个我……
这已经是陈先生第二次让我离开村子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把我“赶”出村子。
不过我还是决定暂时先去重庆找到那个张哈子再说。毕竟大伯身上的五体投地还一直存在着,就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如果不拔出来的话,很不是滋味。所以我就答应了陈先生的提议,他随后给我写了一个地址,说是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就能够找到张哈子。
我把纸条收好,然后出门给还在院子里剥苞谷的爸妈说了一下,说我明天就回学校。
爸妈听到我说这话,都是停下了手上的活,我爸讲,好,好好读书,比么子都强。莫学你屋爹老子,一辈子只晓得搞苦功夫(苦功夫,就是力气活的意思)。
我妈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去了厨房,连夜给我准备在路上吃的东西。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她唯一的儿子出远门,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她又不得不忍痛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家门。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连夜做出一些路上吃的吃食。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好几天了,家里一直没用电,我也不好因为手机就让我家的电表转起来。家里本来就穷,父母又是节约的人,为了一个手机,完全没必要。更何况,父母都在身边,有手机也用不着。再说了,村子里的信号,只能用“登高望远”来形容了----不爬到山顶上,你别指望着能找到信号。
我爸把我叫到一边,给我手里塞了两百块钱,说是一个人到外面,莫苛到自己(莫苛到,不要过于节约的意思)。
我赶紧把钱推回去,说,我在学校当家教,有小用钱(零钱的意思),不要给我钱了,给爷爷办丧事肯定花了不少钱,这钱你们两个自己留到用。
这里要介绍一下我在学校的情况,上大学的钱,是我自己贷款的,家里面根本负担不起,现在国家有政策,可以有一种免息贷款,当然了,也不是全免,只是前两年免息。我在学校的时候,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就是做家教,用来赚点外快,加上学校每个学期的奖学金,除了能够偿还贷款以外,还能有结余。我的这个手机就是做家教的钱买的。
而家里的收入,除了地里的那些粮食庄稼,再没有其他来源。想要换成钱,就必须扛着大袋大袋的大米玉米去镇上卖。人辛苦不说,还换不来几个钱。
我爸硬要塞给我,我坚决没肯拿。我爸看拗不过我,也就没再强迫我,而是讲了一句,儿子长大咯,有出息咯。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神情里有些欣慰,但也有一分颓然。我知道,他这其实也是在感叹自己老了,还没做出什么本事来。看到我爸这个样子,我就想啊,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这样才能光宗耀祖。
和家里的事情交代完了之后,我又去了隔壁大伯家,和之前的方式一样----翻墙。
大伯看到我还是用这种方法过去,他笑到起讲,都快找婆娘的人咯,哈这么不晓得哈数(不懂事的意思)。
我笑到讲,明年过年我就能给你带个重庆的侄媳妇转来。
大伯讲,那好得很,到时候我和你爹老子给你风风光光滴办个喜事。
我讲,好。
然后我给大伯说了下我明天回重庆的事,大伯讲,要得,转到学校后,好好读书,以后就到城里面找个工作,再找个城里滴婆娘过日子,比到这种鸟不拉屎滴地方要好得多。不然你就算到得到重庆滴婆娘,她也不肯和你到这种地方过日子啊,你读书多,讲是这个道理不?
我笑到讲,是这个道理。
大伯讲,你等哈子,我有个东西给你。
大伯讲完就转身到屋里去了,没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出来了。他讲,这是你奶奶生前留下滴东西,好像是个账本,我大字不识一个,不晓得里面写滴么子,你带着吧,到重庆后,莫牵挂屋里,屋里有我和你爹老子,没得事。
听到大伯讲这些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五体投地的咒,每天仍旧是为这个家操心,却从没想过他自己。老一辈人就是这样,让人莫名的感动和尊敬。
我重重点头,接过大伯手里的小布包,准备再翻墙回去,但是手里多了个东西,一只手要爬墙,还是有些困难。所以这一次我罕见的走了一次正门。
我想着这件事情还要去和我二伯说一声,于是就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朝着不远处的二伯住的地方去了。二伯因为在省里面安了家,所以在村子里他并没有自己的屋子,而是寄住在了不远处的老乡家里。
我一边走一边打开这个被大伯称作是账本的小布包,很快就露出一个有些年头的笔记本。我借着朦胧的月光,打开笔记本的扉页,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我认得这个笔迹,和我之前找到的那张照片背后写的字迹一样,很娟秀。这行小字这样写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句话我知道,出自《诗经·国风·周南·桃夭》,意思是桃树含苞满枝头,花开灿烂如红霞。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和顺。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我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国文。
从这行小字,可以看出我奶奶当年也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
在这行字的下面,写着“吴芝煐”三个字。
这么看来,我奶奶的名字应该就叫做“吴芝煐”。
和我想的一样,奶奶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而且应该还是一个书香世家,否则她也不会写出那样的话,也不会叫一个那样大家闺秀的名字。
翻过扉页,第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娟秀的小字,我没来得及细看,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我只是看了页眉的位置,上面清晰的记载了一行数字:1950。08。28,天气阴。
随后,我又往后翻了几页,在每一页的页眉位置,都看到有这样一行数字和天气的记载。直到看到这里,我才明白,这不是我大伯口中的一本账本,而是一本日记本!
我瞪大着眼睛想要看仔细上面写的是什么,可惜的是,光线实在太差,没看多久,眼睛就已经胀痛的不行,于是只好放弃,等着回去好好研究。
到了二伯住的院子外面,我喊了两声,二伯就开了门,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又出么子事咯?
我讲,没得事,我就是来给你讲一声,我明天回重庆了。
二伯讲,刚好,我也打算明天回去上班了,都回来个把星期了,再不回去,估计要受处分咯。
我讲,那好的很,我们可以一起去镇上。
二伯讲,那我明天早上来找你。
约定了时间之后,我急忙着回家,回到院子的时候,我妈还在厨房里忙着,我爸则是坐在堂屋里烧香,嘴里面求的是我爷爷,让他保佑我到外面平平安安。
我爸看到我来,也叫我过去,跪到起向堂屋里的神龛磕头。这是村子里的传统,出门之前,都要向先人们烧香磕头,祈求保佑。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和我爸坐到院子里,我爸继续剥苞谷,不过有些心不在焉,而我则提来一盏煤油灯,借着灯光,打开了我奶奶日记本的第一页,上面记载了那一天有好多人去了她家,而也是那一天,她认识了我爷爷洛朝廷。
在日记的末尾,她多写了一句:“他们说的什么九狮拜象是什么?”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幽幽的灯光从身后透过来,借着这灯光,我能看到的,是一座座没有墓碑的小土包(坟),一个挨着一个,一个重着一个,密密麻麻,仿佛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到尽头。
光是从身后传来的,我悬着一颗心慢慢转过身去,看到了让我窒息的一幕:
我的左手边,也就是之前火车上的右手边,是三座挨着的小土包,每个小土包面前,摆放着一盒果冻,上面还插着塑料小勺。在最边上的那座小土包上面,还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面挂着一盏白色的灯笼,灯光就是它散发出来的。我看了看位置,原来它就是车厢中央的那盏灯!
在这三座小土包的对面,中间大约隔着刚好一个火车过道的距离,是整齐的五个小土包并排列着。在最靠近我的这个小土包边上,不知道是谁,放了一个尿壶,而这个尿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刚刚火车车厢里的那个大家一直排队等着上的厕所!
再往后面,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包,小土包上面还贴着一张黄符,我想,我刚刚就应该睡在那座小土包上面!
“啪”身后猛然有人拍了我一下,不怕你笑话,我是被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
这荒山野岭的,就你一个人站在坟头,你的面前还有一个脸色唰白的纸人站着,四周乌丫乌丫的一片全是小土包,唯一的光线还是那盏白色的灯笼,微风一吹,还会晃来晃去。结果,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你一下,没被吓死都算是你胆子大。
我几乎是全身颤抖着转过头去,结果却看到黄牛眯着眼睛在那里贱贱的笑。说实话,他笑起来真的很贱,但是在这一刻我却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贱了。
他看到我转过头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这都没黑死,你娃儿滴胆子大撒。
我讲,没被他们黑死,差点被你黑死咯。
他讲,你以为老子想黑你,大晚上滴,你晓得有好多个小妹妹等到爷爷我去安抚迈?为了救你,大老远跑起来,我跟你讲,你莫惹我,爷爷我肚子里面窝了一包火(很生气的意思)。
我想,确实,我和他今天才见第一次,最大的交集就是相互换了个电话号码,而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存,他也只是把我当成他客户中的一个。可是他还是赶来找我了,不管怎么样,我对他讲了句,谢谢。
他摆摆手讲,你娃儿少活(和)我肉麻,我是要收费滴,这一趟,七七八八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五,看到你活我有缘,给你打个折,一万块钱,接受微信支付宝转账。
我被他讲得目瞪口呆,还有这么市侩的人?不过想想也对,别人大老远的跑到这乱坟岗来救你,问你要点钱怎么了?可问题是,我没钱,全身上下也就二伯走的时候给我留的两百块钱。
他看到我没讲话,又拍了我一下,讲,你莫装痴,刚刚没被他们黑死,现在一提到钱你就装痴,你讲你这个人啷个这么爱钱?钱是身外物,你看哈他们,现在哪个哈用得到钱?
我没继续接他的话,因为我晓得,我讲不赢他。所以我指着那座挂着灯笼的坟转移话题讲,我明明在火车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没好气滴讲,你自己跑过来滴。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讲,我一直在火车上啊,就是发现这节车厢有问题,我才开始跑,但是跑来跑去,都没跑出去啊。
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讲,看到没,那儿是铁路,前面有个小站,你刚刚就是从那个车站下车滴。等我赶过来的时候,你就没见人老(了)。找你找了老半天,找到你滴时候,你就睡到那个土包包儿上滴。----老师,我想采访你一哈,你是啷个坐到第21节车厢上头去滴?你难道不晓得这节车厢是专门拉死人滴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之所以会产生这么一个车厢,是因为有的人死了,不想火化,想要落叶归根,所以有些火车会在车厢后面加一节车厢,专门用来拉载这些已经故去的人回家。
可是我当时并不知道,所以我摇头讲,我啷个晓得?我问列车员我的车厢到哪边,她喊我直接走到最后一节车厢上车就阔以咯(可以了),然后我就上车咯。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白痴一样,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啷个不蠢死?你连20号车厢还是21号车厢都分不清楚迈?
我没讲话,因为我不晓得我该讲些么子。
他看到我没讲话,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换了一个问题,他讲,你晓得你刚刚到那些土包包里头搞些么子不?
我讲,我就是一直跑,想跑出去。
他笑了一声,讲,按照你那个跑法,你跑到死都跑不出去。
我问,我么子跑法?你晓得我是啷个跑滴?
我话刚讲完,他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手机,然后打开视频,里面有好几个片段,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在这荒山野岭拍的。
他点开第一个给我看,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我还是能够看见我躺在最后那个小土包上,然后我突然坐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一排小土包的后面,站在那里不动,应该是在排队等着上厕所。
第二个视频里,我走过厕所,继续往前走,应该是想要去前面那节车厢找厕所,可是在视频里显示,我走到了那个尿壶那里,就不自觉的转了个身,然后继续走,走到最后一个小土包位置的时候,我明显的顿了顿,随后脚下开始加快速度,变成了跑。
第三个视频就是我一直在那一条过道里,从头跑到尾,再从尾跑到头。
看到这里的时候,黄牛讲,你看看,就你这种跑法,你能跑到死。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不是我跑不出去“那节车厢”,而是我的眼睛蒙蔽了我,我以为我一直在往前跑,可却是在原地打转。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问,你既然晓得我到里面原地打转转,你不跑进来把我拉出来?你还有心思到这里录视频?
黄牛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哦,你晓得这块地是么子地不?这喊过“回龙地”。
我问,么子喊过回龙地?
黄牛直接蹲在地上,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指了一下我们身后讲,后头有座山,原来喊过“回龙山”,本来也没得名气,后来有个当官滴队伍被鬼子追到这里走投无路,那人问一个老乡,这里叫么子地方,老乡讲这里喊过“回龙山”,那个当官滴讲,回龙山,老子的名字里头就有一个龙,回龙回龙,这是喊老子要打翻身仗!
黄牛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讲,果然,这一仗那个当官的赢了,杀了很多鬼子。他后来平步青云,当老(当了的意思)开国元帅啷个大滴官。这块地背后就是后头就是回龙山,前头还有一条河,取义“回龙游水、富贵齐天”的意思,本来地是块好地,不管哪个埋进来,莫讲大富大贵,后辈子孙至少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问题是一次性埋进来啷个多人,啧啧,莫讲你,就是老子进去,多半都出不来。(风水书上有介绍:回龙地,看祖宗。源头水,尽朝坟。翻身局,力势雄。此等地,可救贫。)
我有些不相信的问,这么厉害?那你是啷个把我带出来滴?
黄牛讲,阳人有阳人滴路,阴人有阴人滴路,走不得错。我是肯定没得办法把你带出来滴,是它把你带出来滴。
黄牛说着指了指那个纸人小女孩,我顺着看了一眼,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因为我发现那纸人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了,好像还对着我笑了笑。
我想,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万一又陷进去就麻烦了。
黄牛摇了摇头,讲,莫急措(别着急),你身上有个东西,要是不甩老(不扔掉的意思)滴话,我们是走不出去滴。
21号车厢?这里哪里有21号车厢?明明车厢上面显示的是20----天,居然是21号!
我抬头看着车厢上面显示的车厢号,明明之前是20号,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21号?而且,之前的车厢里的座位也全部不见了,竟然变成了一列列竖排放着的棺材!
在每一个棺材上面,都贴着一张遗像!这其实本来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否则要真的等到棺材运到目的地了,没有遗像的话,都不知道棺材里面躺的是谁,难道还要开棺验明吗?(卸车的时候是可能开棺查看的,只有等运到了老家,家属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开棺),但是此时对我来说,看着这一张张黑白照片,我的全身就好像是有一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的真想一头撞死!
难怪那些人一上车就横躺着睡觉,原来他们不是睡觉,而是永远的躺在里面了。而且他们竖放着的位置,刚好就和他们之前排队的位置差不多。还有那三个挖果冻壳的人,他们的棺材靠在一起,而在他们的棺材下方,不知道是谁,居然放了三个果冻!果冻上面,还插着塑料小勺子。
联想到他们刚刚睡得位置都是棺材,那么我刚刚睡觉的地方----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一眼,在车厢最末尾的位置,果然放了一副棺材!
这么说来,刚刚我是躺在那副棺材上面睡觉的!
我试着想要看清楚挂在那副棺材前面的遗像,但是我发现那幅遗像竟然是反着挂的,也就是说它的正面是朝着棺材的,而相框的背面朝却是朝着过道的,这样,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脸,必须要过去把遗像翻过来才能看得见。不过现在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过去把他的遗像翻过来,天知道那儿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手机还放在我的耳边,那个黄牛似乎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以至于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他在电话里再次骂出他的那句口头禅“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才醒悟过来,那个黄牛还没有挂电话。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个黄牛还真是敬业,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推销他的票。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黄牛,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现在是在21号车厢。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的火车正在过隧道,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隧道里面,手机是完全没有信号的,电话根本不可能打得通!那他,是如何打通我的电话的?而且说话的声音还这么清晰,一点都不像是信号不好的样子!
我把手机稍稍拿离了耳朵一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最上面那一栏的的确确显示的是“无服务”三个刺眼的黑字。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黄牛的声音,他几乎是冲着我吼着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到底有没有听老子讲话?
我连忙回应他讲,我在听,我在听。
我承认,我的确是被吓坏了,特别是当我看见眼前的所有座位变成了一副副棺材的时候,在那一刻,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跳都已经停止了。所以当听到黄牛这位陌生人声音的时候,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火车再一次钻出隧道,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等我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成原状,可是这一次车灯并没有亮起来,而且那些棺材还非常刺眼的存在着。我再一次看了一眼时间,居然还是午夜十二点!
所以还没等黄牛讲话,我就先冲着他叫道,我被困在这里了,我被困在这里了,我出不去了,怎么跑都出不去,一直是十二点,一直跑不出去。
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是那个黄牛似乎听懂了我在说什么,他在电话里讲,你先莫慌,听我讲。我问你,你现在那里有几副棺材?
听了黄牛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但我还是鼓起勇气左右数了下,加上我之前“坐”过的那一副,一共有十副棺材!
我想到之前在车厢里一共只数到九个人,还有一个在厕所里没见过样子,难道第十副棺材就是那个一直在厕所里的人的?
我把有十副棺材的信息告诉给黄牛,那黄牛听后沉吟了一下,然后又问我,那你再看哈子,十副棺材是不是都有遗像?
我讲,都有遗像。
黄牛又问我,你仔细看哈子,是不是都有?
我讲,真的都有遗像----不对,车尾那里有一副棺材的遗像是对着棺材里面的,看不清楚他长么子样子。
黄牛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那就好,我给你讲,不管发生了哪个事,你千万不要去翻那张遗像。记到没?
我连忙点头讲,我晓得咯。
然后我听见黄牛讲,你等一哈,莫乱动,我过来找你。
在这一刻,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你晓得什么是绝望吗?如果你一次又一次从同一个地方跑过去,结果又回到原地,而且时间竟然一分一秒都没有流逝,你就会晓得什么是绝望。所以在听到黄牛讲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哭。
过了一会儿,火车再次钻进一个隧道,我已经不知道这是多少个隧道了,而且也完全没法根据时间来判断,因为现在对我来说,时间永远停留在了午夜十二点。
头顶的车灯昏黄幽暗,我身上又出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而且这一次,监视我的不仅仅只是一双眼睛!
我的身体不敢动,只能轻微的转动一下眼珠子,我刚好看见那位吃果冻老人的遗像,而他的眼睛,也恰好转过来,和我四目相对!
他突然龇牙一笑,露出满口肮脏不齐的黄牙,满脸的皱纹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我听见一个声音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响起,那位老人他说:吃果冻!
这话声音刚落,他旁边的那个女人的眼睛也看向我这边,她砸吧砸吧嘴,问了一句,果冻在哪里?
回答她的不是之前的那个老人,而是那个年轻的男人,他讲,到那个人滴脑壳里!
他----他们竟然把我的脑子当成了果冻!
那个年轻男人的话一说完,其他棺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比平日里看的恐怖鬼片还要尖锐刺耳,他们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到那个人滴脑壳里!到那个人滴脑壳里!……
我看着这些遗像,他们一个个全部在眯着眼睛笑,而他们的眼睛,全部盯着我的脑袋看,我知道,他们是想要把我的脑子当成果冻来吃掉!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吃果冻的老人遗像相框竟然一下子从棺材上跳下来,然后立在我的面前,以左右两个角当成脚向我一步一步走来。紧跟着他身后的,是另外八个人,把我的前路完全堵死!
他们向前一步,我就往后退一步,渐渐地,我竟然退到了第十副棺材旁边。然后我看见,那张面孔朝里的遗像,竟然开始出现轻微的跳动,他,他似乎想要翻过来!
我想到那位黄牛之前说的话,赶紧伸手按在那张遗像上,生怕他翻过来。我不知道他的正面是什么,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有兴趣想知道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越过那些笑的已经眯着眼睛的遗像,借着昏暗的车灯,我看见厕所门口站着一位面色唰白,两颊涂着红晕,眼珠子眼珠子瞪大着,头两侧各扎着一个辫子的纸人!
那纸人伸出手,动作极其僵硬,它对我招了招手,讲,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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