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萧棋的其他类型小说《蛊术萧宁萧棋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九道泉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清晨,娘告诉我,要去小镇边上一个叫做白水村的地方,去找我爷爷。小镇位于湖北与江西交接的地方,属于丘陵地段,附近多山,而这个白水村就是附近山丘上。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爷爷,毕竟白水村距离小镇不远,坐车走盘山公路,一个小时就足够了,就算是走小路,也就两个小时。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娘去找爷爷,爷爷也没有来看我们呢!我们在镇上坐上一辆载客的面包车,绕着盘山公路,往白水村去。走完了盘山公路,最后停在岔路口,还要走一段山路。天气炎热,四周树上知了叫个不停。我一路都迷迷糊糊晕乎乎的,感觉痛苦永远都不会结束。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到了一间爬满了藤条的旧式木屋前,娘带我停了下来。木屋前是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有不少鸡鸭鹅,正在悠闲地觅食。一...
《蛊术萧宁萧棋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第二天清晨,娘告诉我,要去小镇边上一个叫做白水村的地方,去找我爷爷。
小镇位于湖北与江西交接的地方,属于丘陵地段,附近多山,而这个白水村就是附近山丘上。
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爷爷,毕竟白水村距离小镇不远,坐车走盘山公路,一个小时就足够了,就算是走小路,也就两个小时。
为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娘去找爷爷,爷爷也没有来看我们呢!
我们在镇上坐上一辆载客的面包车,绕着盘山公路,往白水村去。
走完了盘山公路,最后停在岔路口,还要走一段山路。
天气炎热,四周树上知了叫个不停。
我一路都迷迷糊糊晕乎乎的,感觉痛苦永远都不会结束。
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到了一间爬满了藤条的旧式木屋前,娘带我停了下来。
木屋前是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有不少鸡鸭鹅,正在悠闲地觅食。
一条纯黑的土狗趴在院子里,正吐着舌头散热。
我本能地往后面一躲,不过土狗没有吠叫,反而摇动着尾巴,格外地开心。
“有人吗?”
娘站在院门前大声喊道。
娘的神情警觉,好似担心木屋里面跑出什么怪东西。
而此刻从木屋里面,传来一股窸窣的声音,像是虫子吃树叶的声音。
我精神不振,看着屋里面,总觉得木屋诡异得很。
院门一推就开,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十分凉快,见我们进来,那黑土狗尾巴摇得更加欢快。
我们从鸡鸭鹅中走过,进了木屋,屋子中间有人。
娘把我拉在一边,我侧目看了过去。
看到一个一身灰色衣服的老人,刀劈虎削一样的脸庞,腰板十分笔挺,目光十分深邃。
娘叫道:“萧宁,叫……爷爷。”
我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喊:“我不认识他,不喊他爷爷。”
爷爷正收拾着一个黑色的罐子,转过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娘的身上,手上的黑色罐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几只黑色的虫子飞快地爬走。
随即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惊讶了一声,有些呵责地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娘脸色不好看,咬咬牙说:“我不想麻烦你。
只是孩子命快没了,只能来求您老人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娘还是有些顾忌,有些冷淡。
“你这是嫌弃我,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嫌弃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嫌弃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干什么……”爷爷有些悲伤,声调也有些气愤,但还是走了过来。
爷爷走了过来,伸手来拉我。
我本能往后躲了两步,娘一把扣住我,说:“萧宁,听话,他是你爷爷,不会害你……萧……宁……爷爷?
他随了我萧家姓氏了吗?”
爷爷眉毛一皱,随即伸手过来。
我的手被爷爷一把抓住,他年纪虽然很大,但是力量很足,我根本就挣脱不掉。
过了一会。
爷爷叹道:“要是早两年来见我,也不至于会这样。
现在……我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娘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道:“萧……棋,我知道你的本事,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娘竟然直呼其名了,叫出了爷爷的名字。
我心中暗暗嘀咕一下,原来这老头叫做萧棋,可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头子,怎么可能救得了我呢,而且这么多年来,娘从来没有提起这么一个人,说明两人之间有很严重的矛盾,娘是为了我才来找他的。
我不想娘为难,喊道:“阿妈,咱们回家,不求他了。”
爷爷的表情很是复杂,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屋子里面,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语气已经软了,说:“灵霜,你们赶路来的,一定饿了,你去做点吃的,我想想办法!”
听了这话,娘倒是高兴起来,急忙去厨房忙活起来了。
很快,娘做好了饭菜。
山中种出来的水稻异常清香,煮出来的米饭沁人心脾,野猪肉闷山蕨菜更是美味,闻到饭菜香,我也有些饿了,肚子也没有那么痛了。
爷爷从里屋走了出来,很是感慨地说:“灵霜,咱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吧。”
娘点头不语,扒拉着米饭,显得心事重重。
我因为身体难受,没有吃多少,只是耳边响着奇怪的声音,就从二楼上面传来,我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吃过饭后。
爷爷将一只手放在我的左手上面,渐渐地我的手臂上,似乎有些动静,而且疼痛感传来。
爷爷开口说:“这东西在他体内,呆了十三年了。
出生不久,就进入他体内了。”
娘着急地求道:“那您……想想办法。”
我心中暗想,到了今日才可以确定我体内有东西,看来之前遇到的那些医生、道士都比不上眼前的爷爷了,看来他还真有些本事。
爷爷又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一只蛊虫。
冬天出生就进入萧宁体内,冬虫属水。
昨天,萧宁在太阳下暴晒,引发了那只蛊虫,他能活到现在,是他命大。
至于到底是什么虫子,我也说不清楚。”
“蛊虫,真的是蛊虫?”
娘惊讶地说,“可是我们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到底是什么人下的蛊虫。”
爷爷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因果,肯定是有人算计好了。
竟然有人敢对我萧家的孩子下手,看来来头不小。”
娘道:“不论如何,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活萧宁。
他不能死……”爷爷沉默了一会,叹气地说:“灵霜,今天晚上,我试一试。
你们不要乱走,我先去后山把埋了十年罐子挖出来!”
天一黑,爷爷就出门去了。
娘依旧守在我身边,我躺在床上,总感觉房间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散发着奇怪的气息。
娘陆续说了一些话,都是关于爷爷的,其中有一点,就是爷爷会养蛊,他原本不住在白水村,后来才搬来山里住,爷爷去过很多地方。
看来爷爷是个有故事有本事的人,我心中不由地想道。
那只黑狗从屋外进来,叼着一根肉骨头进来了,要送给我吃。
我会心一笑,爷爷虽然不太友好,但这黑狗倒是热情得很,它一定是见我没怎么吃饭,怕我饿到了,请我吃肉骨头的。
又或者是怕我死了都没有吃饱饭吧,我心中不由地想。
我说道:“阿妈,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连这黑狗都要送东西给我吃。”
娘有些魂不守舍,笑着说:“萧宁,你会结婚生子,会长命百岁,以后不管身在何方,都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念头。
你要像野草一样倔强,坚强地活下去!
还有,他是你爷爷,是不会害你的,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太懂这些话,但是都记在心里面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钟,爷爷才从外面回来,全身沾满了泥土,脸上也沾满了两道伤痕,是赶夜路被锋利的茅草割伤的。
他的竹篓里多了一个黑色罐子,说:“原本是要想用草药,吃上半个月,把蛊虫逼出来。
可惜沉疴太深,再加上萧宁最近受了很大的刺激,加上恶鬼索命,更是回天乏术了。
草药太慢了,只能放我养的蛊虫进去了。
但是小孩身体脆弱,两只蛊虫斗起来,会很危险。
灵霜,你现在守在门外,听到叫喊声,也不要进来。
最好是把耳朵捂,怕你受不了……”看来爷爷看出了一些门道,知道我被“红眼睛恶鬼”缠上了。
黑色罐子拿出来后,整个屋子一冷,我更是不由地哆嗦。
娘看了一眼我,又望了一眼爷爷,咬牙走了出去。
我被大僵尸提着,扭头看着张玄薇,两人目光接触,微微一颤,似有一滴雨水落到在心湖之中,起了一丝波澜。
我原本要喊“张小姐,救我”,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张小姐,好久不见!”
毕竟向一个女孩子求救,面子拉不下去。
张玄薇眉毛紧蹙,呼吸急促,着急喊道:“哥哥,快救他,他是我的朋友。”
张家大哥很是平静地说:“不急!”
张玄薇的哥哥是天师的大儿子,诛杀僵尸、追踪僵尸的本领很高,已经快接近年轻时候的张天师了,可能会成为下一代天师。
一张“天师灵符”打出来之后,当即喝叫一声,手中多了一根长鞭子,猛地一抖,直接缠住了大僵尸的右脚。
大僵尸已经跳起来,被鞭子一拉,整个身子都落了下来。
这鞭子是天师府的宝物,放在神龛之上,得到了漫天神仙的庇佑,乃是一根神鞭,专可僵尸。
大僵尸被拉住之后,明显感觉到了痛楚,连着抬了两次脚,都未能摆脱掉鞭子,随即张开嘴巴大声地叫喊,长啸声震得树叶“哗哗”作响,林中的山鸟乱飞。
“小妹,捂住耳朵!”
张家大哥马上喊了一声。
张玄薇捂住了耳朵,后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
张家大哥迎面喝叫:“邪魔,你休要张狂。
道爷今天要引五雷之火诛杀你……”他口中念叨,念着“五雷决”,右手拉着长鞭,左手已经捏了手势。
我的耳朵也被大僵尸震得嗡嗡作响,胸口的鲜血翻滚,差点要口吐白沫,疯癫过去,幸而张家大哥的声音传来。
我才清醒过来,如同在大海漂泊抓住了一块浮木,有了生机。
张家大哥又取了一张“天师灵符”,食指和中指夹着,大喝一声,那“天师灵符”飞快地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还冒出了一股蓝光,隐隐有破空的风声。
大僵尸一手提着小僵尸,一手提着我,胸前被天师灵符击中,右脚被长鞭紧紧地缠住,眼前又飞来了一张灵符。
若再次被灵符击中,尸气会再次亏损,实力也会大大减弱。
“中!”
张家大哥灵符打出后,双手拉住长鞭,用尽力气避免大僵尸跳跃。
情急之中,只见大僵尸单手将我举起来,怒喝了一声,把我当成了武器,砸向了张家大哥。
大僵尸用了很大的力气,我迎面撞上了飞来的灵符,随即又冲向了张玄薇和张家大哥。
张家大哥不料我被丢了出来,不得不松开手上的鞭子,连连后退两步,左手接住我,后退了两步,方才消解了巨大的冲击力。
他的一双手温热,眼睛有神采,说:“当心!”
局面瞬间变化,大僵尸转瞬跑了出去。
张家大哥把我放在地上,直接追了过去,说:“小妹,你带朋友跟上来……”我脑袋还是嗡嗡作响,耳朵也在回荡着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张玄薇,道:“张小姐,好久不见。”
我耳朵被大僵尸震动,还没有恢复过来,这一声问候也格外地大。
张玄薇微微蹙眉,将我扶住,问道:“萧宁,你没事吧!
身上有没有伤口,会不会中了尸毒。
不尽快根除尸毒的话,会死掉,然后变成僵尸的!”
我看着张玄薇嘴巴在动,却只听到一些词语,又是大声地叫道:“糟糕,我是不是耳朵被震聋了。
糟糕……糟糕……我怎么听不清楚你的声音啊……”张玄薇嘟嘴说:“蠢蛋,被震晕了而已……”扶着我往前面走去,去追踪哥哥的身影去了。
走了一会,我才恢复过来,语调也恢复了正常,说:“张小姐,我暂时还死不了……张玄薇,你怎么来湘西十三峒这里……你也是来采虫的吗?”
张玄薇脸色一沉,白了我一眼,喊道:“我才看不上你们这边的虫子,再说,我们对虫子没什么兴趣……我,我和我大哥一起来,是来捕捉僵尸的。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我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礼,倒把张玄薇和那些过来采虫的盗匪当成一样的人了,笑着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有缘分……缘分!”
张玄薇有些疑惑,“能有什么缘分?
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来这里,遇上的概率当然很大的。”
我一时之间,窘迫不已,忙说:“这一对父子僵尸有什么故事吗?”
张玄薇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你还能不能走路……你这身上一股怪味,要是能自己走路,我可不愿意扶着你……”天气渐渐炎热,我又是年轻小伙子,在外面跑了一会就回出汗水,再加上和大小僵尸呆在一起,更是染上他们身上的气味,味道更是不好闻,彻头彻尾是一个“臭人”。
张玄薇自小修道,懂得吐纳的办法,虽然在山间奔跑,却极少出汗,再加上身上带有香料,彻头彻尾是一个“香人”我灵机一动,说:“张小姐,我被大僵尸打中胸口,吐出了鲜血。
头晕得很,不能自己走路。
你可别忘了,当初在龙虎山那边。
我可以冲进一个放着烂红薯的洞穴救你的……那个瘸腿老汉,身上更是有腐烂的臭气……我可没有说什么……”这个张小姐还真是的,我都快死了,她还说这样的话,我必须找话堵住她的嘴巴。
张玄薇脸色沉了下来,取出丝巾遮住了自己的嘴鼻,讽刺道:“你的记性可真是好!”
月光如梦,照了下来,两个人拖了长长的身影;林间有风吹过,轻抚张玄薇的秀发,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滑过,如梦如幻。
远处还能听到大僵尸的叫喊声,以及张家大哥的叫喊声。
张玄薇对她大哥格外地信任,并不担心与大僵尸的搏斗中受伤,想来张家大哥的实力已经远超常人了。
大僵尸虽然高级僵尸,并非顶尖僵尸,还是可以对付的。
刚走了十多分钟,一块黑石后面,闪出一个黑影,黑影的速度极快,随即一个拳头挥出,直接冲着张玄薇的身上而去,拳头有力,带出一阵风。
我看清楚拳头的主人,身子移动,伸手一揽,挡在了张玄薇的面前,当即大声叫道:“住手,阿九,是我的朋友!”
阿九的拳头停在我面前一厘米的位置,没有打下去!
好险!
我的头发被阿九拳风带了起来。
我喉结动了一下,我见过阿九的拳头,他可以将一直几十斤的尸狗打飞,这一拳若是落在我的脑袋上,指不定就打傻了。
好在他的拳头收放自如,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收住了!
阿九平静地说:“萧宁,我还以为是一只小僵尸,抓着你要喝血了!”
张玄薇喝道:“你才是僵尸!
我是学道之人,怎么会变成僵尸,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萧宁,你认识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我忙松开张玄薇,张玄薇气愤不已,更是把脸上的白纱解开。
我哈哈笑了起来,忙介绍说:“阿九,这是江西省龙虎山天师府张天师的女儿张玄薇,她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刚才是故意逗你的,她绝对不会轻易生气的!”
张玄薇咳嗽了两声,说:“是,我没有生气。
我也犯不着跟你们生气。”
阿九微微摇头,恢复了固有的冷漠,说:“萧宁,我方才被大僵尸骗了,后来才发现他的踪影,你没事吧。
咱们现在去哪里?”
我道:“阿九,还真被你说中了。
的确有一只小僵尸,不过不是张小姐,而是大僵尸的儿子。
张家大哥已经追出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咱们上前看一看……”
这帮人摆明打不赢就要强抢,不择手段,已经没有半点风骨。
尤其是曾有魁,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叫人不齿!
爷爷扫视眼前的五人,并没有半分畏惧,朗声说:“你们五个人手中的长刀,对付得了我身后的黑白僵尸吗?
还是收手吧,我不想双手沾满鲜血。”
“都什么年代了!
你确定我们只会带刀来吗?
愚昧!
你们挡得住子弹吗?”
五人其中一人大声说,语调听起来却很别扭,好像刚学会汉语不久!
爷爷侧耳一听,眉毛一挑,哈哈笑道:“你们是从扶桑日本来的吧?”
那人并不否认,说道:“出发前,家主说过,华夏九州有能人,其中有个叫做萧棋不要得罪,碰上了最好是躲开。
但我偏偏不信,我倒要看看你这老头子有什么本领!
看一枪能不能打穿你的胸膛!”
曾有魁忙喊道:“还是不要伤人性命,把孩子带走就可以了!”
那人冷声说:“曾先生,现在已经轮不到你作主了。
张小姐从你手上跑了,我可不能让孟家小子从我手上跑掉。”
那人手中长刀一横,插入刀鞘里面,随即拔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手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撞针已经掰开,随时都会射出子弹。
“你说错了,萧宁不是什么孟家的孩子!
他跟孟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我萧家的孩子!”
爷爷看着黑压压的枪口,并没有妄动,整个人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恐慌。
眼前那扶桑人喉结动弹,一滴汗水从额头缓缓流下来。
白师父伸手把我拉到背后,避免被子弹打中,眼珠子溜溜转动,看向了黑师父。
黑师父移动了两步,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保护爷爷,避免被子弹击中。
那扶桑人在气势已经完全被爷爷压住,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你果然很厉害!
萧棋果然很厉害!”
那扶桑人退掉了原有的弹夹,换了另外一个弹夹。
我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爷爷忽然咳嗽了一声,黑狗在月光下溜动,到了水牛身后。
黑狗张开嘴巴用力一咬,咬在了大水牛的尾巴上,悠闲吃草的大水牛尾巴受了剧痛,尾巴一甩,发狠地冲了过来,就奔向了人群之中。
曾有魁和茅仙吉当即大乱……就在这时,爷爷往旁边一闪,子弹擦肩而出,几乎是贴着肩膀而过。
黑师父一跃而下,将爷爷拉着往后面退去。
爷爷叫道:“我应付得了,黑先生,麻烦你把黑漆棺材背上……我们离开这里……往东边走……”黑师父应道:“好嘞!”
在地上一滚,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将那口黑漆棺木背了起来,就往东边而去,一梭子弹打在黑漆棺材上,留出了几个窟窿洞!
爷爷往旁边一滚,捡起地上的铁索。
这铁索是黑白师父从天师府手上夺来的。
铁索一挥,将篝火中的柴火打飞起来,噼里啪啦飞向五个扶桑浪人。
五人连忙往四周躲闪,其中一个躲闪不及,衣服被烧起来,头发也烧了起来。
哎呀惨叫一声,就往湖中奔跑而去。
爷爷打飞篝火之后,快速跑了起来,铁索一卷,直接去扣金甲。
金甲知道我娘的消息,所以爷爷才会想着抓住金甲。
金甲连退数步,都没摆脱铁索,手臂被铁索缠住。
那扶桑人一枪打来,打中了爷爷的手臂。
爷爷没有办法,甩开铁索,往东边跑去。
白师父背着我,跟着黑师父的脚步追了出去。
爷爷也不逗留,也跟了上来。
三人行进的速度极快,顺着湖边钻入一片密林之中,就往东边而去。
他们紧紧地追上来,到了林子里面,黑师父摘了一片叶子吹动,从林子飞出一群野生的毒蜂,将他们给拦住了。
身后枪声响起,最后渐渐停止了下来。
到了这天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算彻底出了龙虎山境内。
到了一个小镇上。
小镇人多,他们即便追上来了,暂时不敢胡作非为!
爷爷在小镇呆过几天,领着我们在一间远离小镇的屋子落脚。
天色渐渐亮了,又是一个大晴天。
黑白师父元气大损,靠在屋里阴凉处休息,他们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致,盘腿打坐!
爷爷惋惜地说:“可惜没有抓住金甲!
现在要探听消息也无从下手了……咳咳……”爷爷剧烈地咳嗽。
我扶住爷爷,发现他的左手流出了黑色的鲜血,忙喊道:“爷爷,你手臂中枪了……流了黑血……”爷爷嘴唇苍白,说:“没事……没事……我还要找到你阿妈的……休息一会就好了……”话还没有说完,就靠在墙壁上,晕厥了过去,黑血越流越多。
我忙喊道:“白师父,我爷爷晕死过去了。”
白师父已经极其虚弱,缓缓走过去,看着伤口,叫道:“糟糕!
那扶桑浪人肯定换上涂毒的子弹。
糟糕!”
我这时才想起,那扶桑人中途的确是换了一个弹夹,是要彻底害死爷爷啊!
白师父说:“我只有一把小刀,你去镇上买些消毒用的纱布酒精来!”
我听了之后,快速跑了出去。
小镇子不大,很快就找到了小药店。
我按照白师父所说,买了东西飞快地往回跑,跑了两步,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白师父用小刀割开了伤口,将子弹取了出来,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才止住了流血,只是爷爷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变得非常之弱,手臂依旧是淤青臃肿,看起来并不是很乐观。
我问:“白师父,我爷爷能不能醒过来!”
我握紧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白师父看了一会我,说:“不瞒你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切要看天意。”
“可是,你是精通救人蛊术的高手,死人都可以救活,怎么需要看天意的呢?
我爷爷不能死的……他一定不能死的……”我哀求地看着白师父。
我紧紧地握住了爷爷渐渐变冷的手。
眼前的这个传奇一般的男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抵触。
可现在竟然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我多么害怕失去了他。
我见白师父迟迟没有说话,又问:“要怎么办都随你,白师父,一定要救我爷爷。
他是不是失血过多,我身上有血,割开我的手腕,喂他喝血可不可以的!
喝了鲜血就好了……”白师父道:“傻孩子,哪有喝血就可以补血的……再说你们血型也对不上的……哎……我们常说,蛊毒蛊毒。
其实蛊是有生命,毒是没有生命。
你爷爷中的是纯毒,我的蛊术也不能救他,更何况我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有很重旧伤……肺部有些隐疾,年轻的时候肺部,应该受过伤。”
白师父见我眼睛通红,叹了一口气说:“哎,怕你掉眼泪了!
你爷爷是个硬汉,身体很强壮。
再加上与毒蛊打交道,身体有抗毒性。
我开一些解毒散给他服用,或许有转机……”白师父如此安慰我,我信子明白,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爷爷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关键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和身体的抵抗力了。
白师父给我说了几味草药。
我飞奔出了小屋,找到小店的药店,买了些草药,那好心的大夫又让我带了几只消炎针回来,避免伤口感染。
白师父给爷爷打了消炎针。
我生火熬了解毒散,想起去年在白水村。
爷爷给我熬药,怕药太苦,还特意准备了冰糖,让我喝完汤药含在嘴里。
没想到这么快,轮到我给爷爷熬药了。
不知不觉之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咕嘟咕嘟!
汤药很快煮开了!
我惊醒了过来,忙把汤药出来,等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给爷爷喂药。
可爷爷的嘴巴紧闭,怎么都灌不进去。
一碗汤药,一小半全部都泼掉了,我急得泪水直流,把汤药放到一旁,闷声不语,心中难过,一句话都不想说。
黑师父摇摇头说:“有些事情是黑白无常老爷管的,不是黑白师父管的。
萧宁,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也不要勉强你爷爷了……”黑狗眼睛里没有神采,不安地走动,偶尔趴在地上,时不时抬头看着病床上的爷爷。
黑狗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用肉汤拌的米饭送到它的嘴边,都不肯动一口。
黑师父叹道:“昔日赤兔马为关圣而绝食,今日这黑狗要为萧英雄……真是一条好狗,比这世上一多半的人都有情有义……我佩服的人里面又要多一条狗了……”我一发狠站起来,找了一跟筷子,撬开了爷爷的嘴巴,叫道:“不喝药就是不听话,不听话就是不乖。
你不乖的话,我阿妈会生气的。
你不乖的话……我阿妈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快,全部喝下去……你不喝,我阿妈就不给你做饭吃。
做了红烧肉也不给你的……”黑师父要上前,被白师父一把拉住了。
咕咚咕咚!
一口汤药顺着爷爷的喉咙流了进去。
一滴清泪从爷爷的眼角流出。
最终半碗汤药全部喂了进去。
黑狗探起了脑袋,飞快地跑了出去,将瓷碗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哈哈!
哈哈!
你们好大胆啊!
哪个偷了我睡觉的棺材……”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窗户也跟着“匡匡”作响!
窗户震动了许久,都没有停止。
我急忙将药碗放到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白师父和黑师父经过白天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一些,但尚未恢复到巅峰状态,有些担忧,也跟着我冲了出去。
黑狗则守在爷爷的身边。
这院子院子很小,黑漆棺木被黑师父抬回来之后,就随意放在院子中间。
此刻朗月当空,黑漆棺木上面就站着一个人,一身灰色的袍子,正立在黑漆棺木上,负手而立,极有气势。
他戴着一顶草帽,脸上的肌肤黝黑,却看得出有肉存在,比黑师父要好很多了,并不完全是一个骷髅。
但皮肤还是非常干燥,比一般人看起来缺少水分。
这还不是他最明显的特征。
他最明显的特征,是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九的个子,立在棺木之上,更是气势威严。
迎风吹来的尸气,和我睡在棺木里面的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心中嘀咕,难道这黑漆棺木真的是他的,眼下两位师父并未完全恢复,爷爷还躺在棺木里,不知是祸是福了?
或许和眼前这人有些关联。
可是爷爷还在昏迷之中,虽说喝了一些汤药进去,什么时候醒来还说不定,我得设法拖延一下。
我大声喊道:“胡说,这棺木是你的吗?
这是我在路边捡的。
我走在路边,见路边放了一个棺木,心想家中没有柴火,就搬回来了!
不过,你要是能叫得应,就是你的棺材了!”
大高个居高临下,扫视了我们三人,暗暗“咦”了一声,兴许是没有看到爷爷出现,随即灰袍一摆,冷笑说:“小娃娃,你在哪里捡的棺木,还有没有啊,带我去捡几副来用用!
正好给我家中兄弟每人来上一副!”
我心想糟糕,这大高个看样子不是一人独行的,说不定还有七八个兄弟,要是一起来的话,站在一起就是个篮球队,我也打不过的,黑白师父也怕要跟着遭殃。
爷爷也真是,没事把人家的睡觉的棺材带走,真是有点不厚道了。
我克制住心中的害怕,正色说:“哎呀,今天不行还要睡觉,明天一早等太阳出来,我就带你去。
那时候阳光明媚,也好认路前行。
晚上去,可是要迷路的。”
大高个咬着牙齿,喊说:“小子,等我把你几个伶牙俐齿都给敲下来,看你还能不能张嘴胡咧咧。
你们不仅偷了我的棺木,还拿走了我一坛好酒,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乖乖承认吧!”
别说,爷爷当时的确请黑白师父喝酒,那坛酒有很长的历史,是一坛好酒。
我心想百分之百是事主了,但我身后站在黑白师父,也不怕他上前动手,便喊道:“我白天见到棺材的时候,那旁边的确有一坛泥封的老酒……我当时双手沾满泥土,手臂还有伤口,就开了老酒洗手洗伤口了……”大高个怒道:“你个兔崽子,竟敢把我的好酒用来洗伤口,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待我来看看你的脖子扭得动不……”话声一落,大高个从棺木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就要冲过来。
白师父似乎瞧出了一些名堂,忙喊道:“兄台莫要计较,小孩只是逞口舌之快。
我观兄台气息纯正,不是一般的僵尸高手。
实话相告……这个黑漆棺木乃是小孩的爷爷带来的……我们不知道是从你这里‘得到’。
现在小孩子的爷爷,已经是岌岌可危,半只脚已经踩在鬼门关了……你把棺木带走吧,至于那老酒,日后我们若寻到一坛,便送还给你……”大高个扫视了白师父,双手收住,急忙问道:“这孩子爷爷叫什么名字?”
白师父说:“萧先生的单名一个棋字,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的那个棋字……”大高个又问:“岌岌可危,阎王要来请他了?
不是玩笑话吗?”
我有些生气,说:“人命关天,又岂会开玩笑。”
大高个瞧着我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倒也信了几分。
大高个快步上前,我伸手把他拦住,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爷爷都躺在床上了……虽说带走你的睡觉的棺材……你不能逼人太盛……”大高个骂道:“不好玩,不好玩。
我以为萧棋老臭屁躲起来,才故意和你说话的,没想到活不了。”
大高个见我丝毫不让,方才接着说:“之前老臭屁要我去龙虎山帮忙做件事情,我没有答应……我疯了我要去龙虎山干嘛,天师府又不是超级市场,想去就去的!
他就偷走了我的棺木。
他临走给我留了一言:生死未卜,兄若不来,我命休矣!”
大高个说出这番话,更加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了看白师父和黑师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白师父说:“你爷爷是风水先生,或许能够推演一下未来。
大高个的话语未必是假话。
解毒散暂时遏制毒性发作,但是不能长久,可以让他试一试……”我沉默了一会,让开了道路。
大高个冲了门里面,看着一身脸色苍白的爷爷,说:“快点七盏油灯!
摆成一个北斗七星局!”
大高个又伸手摸了摸爷爷的心口,说:“幸好,幸运啊!
心口还有一股热气。
不然,就算把阎王请来也没有用的。”
爷爷以前给我摆过七星灯,听了大高个这几句话,心中的疑惑少了几分。
我忙找出了菜籽油,又用白色细绳当灯芯,七个小碗,条件有限只能用这些做油灯了,又搬来一张四方桌子,就在桌面摆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样。
白师父恍然所悟,说:“当年五丈原诸葛孔明摆了七七十九章长明灯,最后功亏一篑,被魏延冲入账内熄灭了一盏灯。
黑……快去把门窗守好,你就站在门外守护。
那一群贼东西若要追来,你就发发威!”
黑师父关上窗户,吱呀一声合上了大门,就站在门口守着。
大高个随即取出一个布袋子,解开铺在床边,乃是一排白色的银针,是做针灸用的,只见大高个取出了两个银针,一针刺在时左手的“外关穴”,一针刺在了脚上的穴位。
我心中虽然担忧,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边等着。
随即心中想道,白师父精通救人蛊术,这救人道理是相通的,大高个若要弄假,白师父应该看得出来,想到这里,心里才安心一些。
又见他取出了一只黑溜溜的蚂蝗,蚂蝗个头很大,全身湿漉漉的,很是灵敏。
白师父怕我激动,伸手抓住了我。
只见他用小刀割开了伤口,把蚂蝗放在伤口位置。
那蚂蝗落在伤口,将伤口的附近的黑血吸了进去,身子已经鼓鼓的。
白师父感叹说:“我倒没有想到如此一招。
兄台,这蚂蝗看起来很是特别的。
吸了毒血之后,并没有被毒死!
那扶桑人用的毒可不简单的!
你这蚂蝗是什么来历?”
大高个听到有人夸赞他的蚂蝗,骄傲地说:“不瞒你说,世界上有四五百种蚂蝗,中国有一百来种,却没有一种比得上我这一只。
这蚂蝗对于一般毒药都是可以吸进来,消化后也不会死掉。
扶桑人算什么啊。
他们老祖宗就是始皇帝的方士徐福,徐福骗了始皇帝,带了五百童男童女去的……”白师父点点头:“解毒蚂蝗,果然了不起。”
我看着眼前大高个,疑惑重生,心中思索,爷爷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奇怪的大高个的!
想着爷爷一生,倒也有蛮多稀奇古怪的朋友,怕着大高个就是其中一个,爷爷没讲,我怎么想得出来。
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半年前,在江城武汉,当时我、阿妈、爷爷还在一起的时候。
爷爷就说过,要找出我的凶虫,先去江西找一个人,然后再去湘西找金蚕蛊。
难道眼前的大高个就是爷爷要找的人吗?
这人真的是爷爷找来的救兵吗?
精通针灸,擅长解毒,看来百分之九十就是眼前这人了。
我的戒备心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只盼着爷爷可以尽快醒过来。
大高个的蚂蝗吸了鲜血之后,从爷爷手臂滚落下来,身子已经圆嘟嘟的。
黑狗跑来,闻了一下,并没有一口吞掉。
大高个将蚂蝗装入布袋里面,说:“老东西,好好睡一觉……”我忙上前问道:“我爷爷能不能活过来?”
大高个看着我,反问我:“你什么话呢?
有我在,我会让他死吗?
偷我棺材的罪还没有算清楚,我会让他死吗?”
看起来很是不爽!
听了这话,我心情畅快,爷爷再睡一会就可以醒了,简直是太好了。
白师父是研究救人的蛊术,整个过程都十分专注,看过大高个救人的过程之后,双手一拜,赞道:“看了兄台所用的办法,方才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原来救人解毒不需要用太复杂的办法!
简单也可以救人!”
大高个看了一旁瓷碗,空气中还有解毒散的气味,说:“你何必谦虚,若不是你这一碗汤药,延长了他活命的时间。
我再厉害也没有用的。
当然还有萧棋所教我摆的七星灯,三者合力,才挽回了他的性命。”
大高个性子豪爽,有一说一,并没有贪功。
我仔细观察了他,他的气息果然比较醇正一些,但我可以看得出,他的脾气很火爆。
大高个忙完了一切,虎目怒瞪,叫道:“小娃娃,你现在告诉我。
那棺材到底是谁的?
还是不是你捡来的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是跟我杠上了。
我太过痴迷,竟然没有听到爷爷的脚步声,而黑狗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惊吓不已,忙说:“我不是……要故意上来看……一只老鼠上来跑上来,然后门没有锁,我就进来了……”我撒了一个不太高明的谎言,暗暗希望爷爷没有听出来。
爷爷说:“没事。
本以为要在白水村终老的,看来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
你跟我一起,把这些罐子搬到院子里面。
让太阳晒一下,然后咱们用火全部烧死。
小心一点,不要摔破这些罐子!”
罐子并不大,也不是很重,我帮着搬到了院子里面,刚好有阳光晒下来,落在罐子里面。
“蛊虫是靠虫子怨念相杀形成,阳光和烈火是它们最大的敌人。”
爷爷说,“这个世上多数的东西都害怕阳光和烈火,比如说僵尸……”爷爷最后的声音变低,但我还是听到了这两个字。
多年后,我的确看到了僵尸。
罐子放在阳光下暴晒了几个小时,之后又在院子中烧起了大火。
把罐子都放在火上。
“这是你辛辛苦苦养起来的蛊虫吧?
烧死不是可惜!”
我好奇地问,口气却有些幸灾乐祸。
我心中所想,既然蛊虫可以害人杀人,留在世上终究是不好。
爷爷看了我一眼,说:“你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
世上的蛊虫,不一定是坏的。
多数养蛊的人,都是用来防身守护家庭。
一旦坏人欺负他们,才会回击他们。
只有少量的人利用蛊虫做坏事的。”
我这些年被毒蛊折磨,当然不同意爷爷所说。
我反驳道:“蛊虫就是坏东西,不会是好东西。
我就是遇到坏人,他养了凶虫放在我体内,害得我天天痛苦,不能安睡。”
爷爷说:“蛊虫在好人手上就是好虫,可以救命之人,湘西茶花峒就有蛊医,利用蛊虫救人。
不过到了…坏人手上,就会助纣为虐。
蛊虫没有好坏,人心却有好坏。”
我没有再听下去,转身跑开了。
在我看来,爷爷一定没有体会过被蛊虫折磨,才会说这样的话。
我坐在一边,双手托着脑袋,看着院子里烧起的大火。
那个装着蛊虫的罐子被烈火灼烧,里面的蛊虫一定逃不过这一劫了。
唧唧……从一堆罐子里传来了细微的声音,我的心为之一颤,像是受了触动,不由地就要落泪。
我想,养蛊先要收集毒虫,它们是山中自由自在的虫子,被人抓来,放在罐子里面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虫子,必定是最为痛苦,也最为难过的。
看着眼前烧起来的大火,不知为何,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性命就在烈火中燃烧一样,泪水嗒嗒地落下来了。
我坐在屋檐下,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生出了一股少年的忧伤。
我怕爷爷看见,扭过头去。
下午,我又喝了一副草药,是用车前子蛤蟆衣熬出来解暑的汤药,清凉而甘苦,却依旧解不开我心中对于蛊虫的感伤。
到了晚上,爷爷出去采些草药和露水。
我坐在屋前,看着满天繁星,思绪杂乱,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那个用假钱的坏人,丢了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和我自己有关系;金蚕因我而死,爷爷烧死的蛊虫是不是也会和我有关系,蛊到底是好是坏?
就在我沉思之际,院子的灰烬和瓦罐之中,传出了一股细微的声音,瓦片渐渐地裂开,像是有什么动静。
我立马就站了起来,强大的好奇心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我找了一个木棍,走了上前,轻轻地将碎片剥开,在最底部的一个黄色罐子里,有一只蛊虫似乎还没有死去,那求救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怎么办,爷爷不在家中,万一蛊虫忽然袭击我,那我岂不是遭殃了,我不由地心想。
我再听了一会,发现声音十分地微弱,想来已经奄奄一息,怕是不能再伤害我了。
我握着木棍的手有些发抖,烈火与阳光下存活下来的蛊虫,会是一只什么样的蛊虫呢?
我有些心软,不忍心葬送一只生灵,或许它跟我一样,都是性命垂危,没有多少日子了,何不将它救起来呢。
我死了有它陪伴,它死我也能将它埋葬。
一想到这里,我倒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好像救下这烈火中的蛊虫,就是救下了我自己。
我转身跑到厨房里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小竹筒,又用一张小布片绕成一团,可以用来塞住竹筒。
我谨慎地回到了火灰边上,喊道:“小蛊虫,不管你是什么来历。
我暂时将你收起来,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爷爷发现了,他还是会烧了你的!
还有,我救了你……你可不能咬我……对了,你咬我也没有用。
我爷爷会救我的。
那咱们说好了。
我趴在地上,把竹筒伸过去,你从火灰中爬出来,钻到竹筒里面去……快,不然我爷爷采药回来了的……”我喊了一会,那虫子并没有动静。
我心中笑自己,一只蛊虫,如何能够听到人话呢。
我只能耐心地趴在地面上,持着小竹筒伸过去,地面灼热,我很快就汗流满面,等了几分钟,那小虫子开始又了动弹。
它的身子被烈火灼烧,已经完全熏黑,黑蒙蒙地一片,再加上天黑的缘故,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样,只感觉黑暗中,有一只微弱的生命在爬动,在艰难地求生。
整个动作缓慢,等那小蛊虫进入竹筒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将竹筒给塞住了。
那小蛊虫终于停止了哀泣,变得安稳起来。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黑狗的吠叫声。
我连忙把竹筒收起来,就放在口袋里面,迎到院子门口,装作若无其事,道:“爷爷,又采了什么药回来?”
“你怎么一脸的黑灰?”
爷爷问道。
我心想糟糕,肯定是刚才趴在地上,沾上了黑灰,忙撒谎说:“刚才扬风,灰烬落到我的脸上了。”
说完后,我吐了吐舌头,今天一连说了两句谎言,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但小蛊虫没有被爷爷发现,我心中还是格外地高兴。
爷爷并没有在意,忙着去煎草药。
我喝了草药后,渐渐地睡了过去,整个夜晚变得十分地安宁。
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像今夜这般睡得安稳。
我身边小竹筒里的小蛊虫,倒也没有什么动静。
次日一早,爷爷就开始忙碌起来,将碎片罐子全部挖坑深埋,又把院子里的鸡鸭鹅送给白水村村民。
村里的交通不便,已经不少人搬下山去,依稀几户人家,也都是不忍离乡痛楚的老人。
爷爷和他们感情深,说了一上午的话,回来时眼睛已经有些发红。
到了下午,爷爷收拾了一个包袱,门上挂上一把铜锁,带我离开了白水村。
此去经年,不再归来。
而之所以烧死蛊虫,是因为爷爷决定离开再也不回来,蛊虫带不走,留下来会成为祸害,就用烈火烧死了。
“爷爷,你哭过了吗?”
我问道。
“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那孙大圣西行取经,哭了几十回。
我萧棋是个糟老头,比不上那大圣爷……”爷爷说。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爷爷加快了步伐,从一条小路离开了白水村。
而后走一条小路下山去镇子……山路难行,布满了杂草,一路上,有不少百足虫,蜈蚣、马陆,土蛤蟆野蜘蛛。
到了天黑的时候。
我们回到了小镇,我们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河道。
爷爷说:“咱们先去旧河道,解开你心中的梦魇。
事情的因果解开后,再找出你体内蛊虫的来历,彻底解开你的生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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