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尽管正泡在浴桶中的人看不见他,季景之仍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再下流也不至于一直盯着人洗澡。
进屋时他便大致看了一圈,发现小屋只有一室一厨,若是有人想要洗浴,便只有在这里洗了。
唯一有效的解决办法便是他自己多注意一些。
刚才他不小心也瞧见了一点,小瞎子身下还穿着亵裤,已经算是极为尊重他了。
浴桶的热气缭绕在这一方小天地,水雾模糊了季景之的视线。
“我姓季名景之,恩人若是愿意,可叫我景之。本……我日后定会厚答恩人,敢问恩人怎么称呼?”
季景之露出精壮身躯,姿态与野兽一般,充满爆发力。他弯腰咬住棉布,手臂青筋暴起,“嘶啦”一声,棉布便被撕成了棉条。
沈折枝趴在浴桶边沿,双手细细揉搓着黑发:“唤我折枝便好。”
“我一介乡野村夫,胸无大志,要多了金银也无用,若是真想报答,便教我如何烹饪吧。”沈折枝直接谎话不打草稿。
这才是他救下来季景之的真实原因。
沈折枝上能入朝堂搅弄风雨,下能进坊间弹琴作画,堪称十项全能。
但就是搞不定烹饪。
如此这般,一个人生活便成了问题。
沈折枝图清静,又不欲请人来做饭,便想自己学一手,也好活得下去,不至于饿死。
——只想学习如何烹饪?
就这?
季景之惊讶一抬头,直接对上了沈折枝的脸。
那人脸上覆着白绡,脸上被水雾蒸得带上了潮红,手臂垂在浴桶边沿,活色生香。
看着这个画面,季景之莫名想起了城中那些老变态奇奇怪怪的癖好 。
他曾经嗤笑那些人,并不以为然。
季景之:“……”
季景之陷入沉思。
难不成,自己其实也是个变态。
“景之?”见季景之不回答,沈折枝微抬起头,叫了声季景之,问,“如此可行?”
烹饪并非一日便可学会,若是季景之答应了,就得在这里多留几天。留与不留,全看季景之本人意愿了。
季景之:“……可行。”
季景之刚从“变态是辩证的”的哲学思考中回过神来,听见这轻轻一声“景之”,心脏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