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然扶苏的现代都市小说《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林然扶苏小说》,由网络作家“今年脱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然轻描淡写一句话,让隔壁偷听的嬴政勃然色变。问题根源在商鞅变法!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哪怕说问题在于暴政,嬴政都觉得林然有点水平。闹了半天,说是商鞅变法有问题。“一派胡言!”赵高嘴上呵斥,心里爽到飞起。终于抓到林然马脚了!陛下最讨厌油嘴滑舌,满口胡言的人,何况林然还是方士。赵高接着道:“商君变法是强国之法,正因为商君,秦国才能强大起来,六国谁不说强秦强于变法?”“可笑,林然竟然说商鞅变法有问题,其心可诛!”“请陛下立刻将林然处斩,斩首太轻了,此等妖人妖言动摇国本,应当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如果这话被林然听到,一定会感谢赵高全家。可惜,只有嬴政能听到。嬴政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朕自有分寸,无需你多言,等他说完再处置不迟。”赵高...
《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林然扶苏小说》精彩片段
林然轻描淡写一句话,让隔壁偷听的嬴政勃然色变。
问题根源在商鞅变法!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哪怕说问题在于暴政,嬴政都觉得林然有点水平。
闹了半天,说是商鞅变法有问题。
“一派胡言!”
赵高嘴上呵斥,心里爽到飞起。
终于抓到林然马脚了!
陛下最讨厌油嘴滑舌,满口胡言的人,何况林然还是方士。
赵高接着道:
“商君变法是强国之法,正因为商君,秦国才能强大起来,六国谁不说强秦强于变法?”
“可笑,林然竟然说商鞅变法有问题,其心可诛!”
“请陛下立刻将林然处斩,斩首太轻了,此等妖人妖言动摇国本,应当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如果这话被林然听到,一定会感谢赵高全家。
可惜,只有嬴政能听到。
嬴政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
“朕自有分寸,无需你多言,等他说完再处置不迟。”
赵高试探着问:“那扶苏……”
话还没说完,嬴政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他赶紧闭嘴。
“朕在位三十余年,见过无数标新立异的人,试图引起朕注意。”
“朕已经习惯被欺骗,欺骗朕无非一死,扶苏是大秦长公子,若不能分辨是非,听信小人谗言,朕来替他分辨。”
嬴政冷冽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蕴含的杀意令赵高胆寒。
嬴政眼中的林然,和标新立异的骗子没两样,刚有的一点好感,此刻荡然无存。
至于林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好在,扶苏的表现没让他失望。
……
眼中满是血丝的扶苏提出质疑:
“商君变法是强国之法,军功爵制度便是变法的结果。”
“您刚才还说,正因为有军功爵制度,才有老秦人崛起,现在又说商君变法有问题,不是自相矛盾吗?”
林然听到质疑,十分淡定反问:
“我说过老秦人崛起了?老秦人成也商鞅,败也商鞅。”
“你自己算算,当今大秦朝堂,有几个重臣是秦人?”
扶苏掰手指头认真列举:
“上将军蒙恬,上卿蒙毅,通武侯王贲,王贲之子王离……然后是……是……”
扶苏列举不下去了,能称为重臣的秦人就这几个。
“发现问题了吧。”
“丞相李斯是楚国人,国尉尉缭是魏国人,上卿姚贾是魏国人。”
“往前面说,吕不韦是卫国人,张仪是魏国人,商鞅是卫国人。”
“不得不说,魏国和卫国的羊毛都快被秦国薅完了,现在你知道问题在哪吗?”
林然一边解释,一边在扶苏身上抹掉手上的油污。
扶苏顾不上油污,似有所悟:
“我懂了,经过商君变法,大秦虽然得到各国人才,但同样限制了本国的人才发展。”
“秦人想出人头地,要么从军,要么种地,想读书都没途径,不读书哪来的治国之才?”
扶苏越说越心惊,辅佐父皇治理国家的重臣,竟没有一个秦人!
难道秦人不能治国?
“不对。”
扶苏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论楚人还是魏人,都是大秦治下的百姓,不应该分彼此。”
“除了杠你还会啥?整个一杠精。”
林然打了个哈欠,往干草上一躺。
扶苏眼力见十足,把自己的枕头垫到林然脑袋下。
林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半眯着眼睛轻声道:
“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六国残余的贵族,没人当自己是秦人,有几个人愿意入朝做官?”
“秦人又不能自产治国人才,长此以往,国家谁来治理?”
扶苏脱口而出:“秦人为何不能自产人才,只要……”
看到林然略带嘲笑的目光,扶苏猛的惊醒,惊呼出声:
“秦人好像……好像真的无法自产治国之才。”
“你总算想到了,还不笨。”
林然伸出五根手指:“商鞅有驭民五术,愚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
“设计你的一生,还要让你又忙、又累、又穷,让你放弃思考。”
“资本家看了落泪,犹太人看了下跪。”
扶苏听不懂“资本家”、“犹太人”,其他的都能听懂:
“林先生的意思是,商鞅变法、驭民五术为大秦埋下祸根?”
“可以这么说,”林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眯着眼睛道:
“商鞅变法核心是军功爵制,限制了秦人未来。”
“《孟子》有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秦人都在劳力,不知劳心,只能被治,不会治人。”
“而驭民五术,不把老百姓当人,殊不知,国之根本在于民,民众愚蠢,贫穷,国家再强只是空壳,风一吹就倒。”
“拿最近的周朝来说,周武王讨伐纣王,还要喊一句代天罚纣,喊给谁听的?自然是百姓。”
“只有失去了民心,一个国家才会真正走向灭亡。”
“如果有一天,大秦亡了,但天下人还以秦人自居,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不改初心。”
“这才是真正的千世、万世永存。”
扶苏对林然所说的场景,充满了憧憬。
“真有这样的国家吗?”
林然吃饱喝足,开始犯困,用敷衍的口吻回复:“会有的。”
千百年后,后人以汉人自居,汉人骄傲刻入骨血。
汉家脊梁不能断。
但这些都无法和扶苏说。
林然犯困说的话,听在扶苏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怪不得从认识林先生开始,林先生就一心求死。
和林先生相处这些天,扶苏见识到了林先生的能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眼界之大远超李斯和父皇。
哀莫大于心死,这样的大才,只有看透了大秦,才会以死明志。
如今更是幻想出
扶苏越想越不是滋味,继而对林然的说法深信不疑,眼神越发坚定,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然。
“既然商君之法对秦国有害,能否再次变法?请先生教我。”
“你可长点心吧,”林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商鞅变法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历史在前进,社会在进步,对现在的大秦而言有害无利。”
“新的变法,迟早也会被历史淘汰。”
“再说了,变法会死人的。”
“懂?”
为什么是小学生?
扶苏的知识积累和心智,在林然眼中和小学生没区别。
“我想到了。”
扶苏脸上洋溢着自信,“把土地收归国家。”
“啪——”
林然打了个响指,“说到点子上了,继续。”
扶苏受到鼓励,很快走出心得被烧的阴霾,一时思如泉涌:
“土地收归国家,早就有先例。”
“周朝采用井田制,把地分成九块,中间一块属于领主,农民共同耕种,其余八块是农民拥有。”
扶苏一边说着,手指沾了点酒在木板上画出“井”字。
接着提出疑问:“难道要恢复井田制?”
一个制度之所以被淘汰,说明它存在局限性,落后于时代。
林然自然不会开历史倒车。
“那这样呢?”
林然手指沾上酒,将“井”字的缺口封上,酷似“囲”字。
扶苏盯着“囲”看了半天,终于读懂它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把九块地都收归国家,让百姓耕种。”
林然微微颔首:“聪明,又对了一半。”
“都是先生教得好。”
扶苏象征性谦虚一句,内心的欣喜压根掩饰不住。
“先别骄傲,”林然指着“囲”,将想法娓娓道来:
“我称它为土地国有化。”
“土地所有权是国家的,百姓有使用权,收益权。”
“百姓只能出让、租赁土地,不能以任何形式买卖,相应的,国家还有处置权,随时可以收回土地。”
扶苏听懂了,这是自己说对的那一半。
那另一半呢?
下一刻,林然说到了另一半。
“在这种国有化下,国家把土地以承包的形式,发放给每一个家庭。”
“名义上,百姓拥有土地,激发了他们的积极性。”
“综合下来,土地总量没变,但百姓实际拥有土地变多了。”
“懂?”
“懂!”扶苏狠狠点头。
有了昨天的经历,再听这种绕来绕去的话,扶苏想不懂都难。
简单地说,土地是国家的,只是名义上属于百姓。
百姓得到实惠,同样的土地能种出更多粮食,和以前相比,相当于“土地”增多了。
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林先生真的太强了。
扶苏发自内心敬佩。
这些日子来,与林先生接触的越多,越感觉他深不可测。
在扶苏看来,林先生的能力要超过李斯、蒙毅这些大臣。
另一边。
嬴政喜出望外。
他看得更长远,土地国有化树立了大秦的权威。
百姓依附土地,便是依附大秦。
依附大秦,就是依附他嬴政!
“林先生的话深得朕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林先生说得有道理,无偿分地给百姓确实行不通,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斯也真是的,还鼓吹这是好办法,朕回去再找他算账。”
嬴政脸不红,心不跳,毫不犹豫推翻自己之前的话,还把锅甩给李斯。
一旁的赵高嘴角抽搐。
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
“梆梆梆——”
牢房外突然响起三声梆子声。
不知不觉已经是三更。
皎洁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洒进牢房。
林然抬头看向窗外,一轮圆月映入眼帘。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感伤。
“今天是十五啊。”林然喃喃自语。
穿越到秦朝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圆月。
秦朝的月亮,似乎比两千年后更亮,更圆。
“唉。”
林然叹了口气,举起酒樽与窗外明月对饮,呢喃细语: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没错,林然有点想家了。
每天给扶苏讲课,未尝不是在排解这份寂寥。
尤其是讲到土地国有化,更是勾起他对现代的回忆。
“你记得吗?”林然扭头看向扶苏,“我说秦国很野蛮。”
扶苏激动之余,拿起酒樽舀了一杯酒,吨吨吨往下灌。
在酒精刺激下,人都有点飘。
然而,林然平淡的声音传来:
“那可太好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始皇帝送你九族上路,还能顺手把土地收走,完美。”
“噗~”
扶苏一口酒喷了出来。
……
与此同时。
隔壁的审讯室。
嬴政刚从宫中赶过来,屁股还没坐热,正好听到这句话。
一时间愣在那里。
“大胆!”
赵高厉声大喝:“敢侮辱陛下,当腰斩弃市。”
嬴政像看傻子一样,“朕没记错的话,林然的判决就是腰斩。”
好尴尬啊。
赵高反应很快,再次开口:“那就罪加一等,车裂,夷三族。”
嬴政微微眯起眼睛,眸中有冷光闪过,“你在教朕做事?”
“奴婢不敢。”
赵高后背霎时冒出冷汗,不敢与嬴政对视,慌忙请罪。
“奴婢听林然轻视陛下,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请陛下恕罪。”
“下不为例。”
嬴政没有继续追究,心思全在林然说的话上面。
片刻后。
嬴政露出自信笑容。
“朕以为林先生不会犯错,现在看来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朕又不是什么恶人。”
“只要大秦稳定,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朕委屈一点又算什么。”
“无偿分发土地给百姓,虽然是不劳而获,但只要监察力度跟上,就不会出大问题。”
一旁的赵高头点得飞快,“陛下为民谋福祉,林先生哪里知道陛下的胸襟。”
这话说到嬴政心坎里,嬴政看赵高都觉得顺眼不少。
见此,赵高眼珠子一转,又是一计上心头。
“奴婢有些耳背,刚刚好像听到林先生说,陛下会诛人九族。”
“简直是无稽之谈,陛下在位这么多年,就夷过两人三族,一个是嫪毐,一个是刺杀陛下的王齮。”
“看来林先生戾气很重,对陛下有很深的偏见啊。”
这话虽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嬴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沉默良久后。
“是朕错了,”嬴政摇头叹息,“朕误会了林先生,将他当成坑蒙拐骗的方士,险些错过一位大贤。”
“朕应不应该……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嬴政又是一声叹息。
赵高脸上风轻云淡,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看嬴政这个意思,一旦林然出来,地位绝对不低。
甚至有可能超过自己。
先是扶苏,现在又是嬴政,林然又不是绝世美女,至于都他当成宝吗?
我赵高也不差啊!
在赵高愤愤不平的时候,隔壁牢房的扶苏同样不平静。
辛辛苦苦总结的心得,被林然批的一文不值,还和九族快乐扯上关系。
“林先生,您要做什么?”
“快住手。”
扶苏突然惊呼,伸出手去阻拦。
只见林然卷起竹简,往正在燃烧的柴火里一丢。
竹简边缘迅速泛黄,然后卷起,继而开始炭化,化为熊熊火焰。
“我……我的心得。”
扶苏手顿在半空,心碎了一地。
“空洞无物,你这篇心得最大的作用是烧了取暖。”林然望着火焰,眼中映照着火苗。
“给你一个提示,私有制行不通,需要另辟蹊径。”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是把答案往扶苏脑子里揣。
扶苏并不笨,只是受到时代的局限性,想法不够先进。
经过点拨,扶苏幡然醒悟:“先生的意思是,推行公有制?”
“对了一半。”
林然竖起一根手指,“公有制是生产资料归人民所有。”
“别说以大秦的国情做不到,千百年后一样很难做到。”
“你说得很近了,再想想。”
此刻,林然就像一位老师,引导小学生思考问题。
翌日。
皇宫,咸阳宫。
天还没亮,群臣收到召令,不得不赶早入宫。
秦朝君臣会面,以小会议居多,嬴政想见谁直接召见谁。
没有大事情,不会召开大朝会。
心知有大事发生,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
有人推测是匈奴的事,有消息灵通推测是汉中的叛乱,咸阳宫内吵吵嚷嚷,气氛极其热烈。
蒙毅官拜上卿,位高权重,是少有的出身秦人的文臣。
蒙毅座次仅在李斯之下,发现李斯在发呆,小声询问:
“丞相一言不发,难道知道今天朝会的目的?”
李斯不仅知道目的,自己还是今天的主角。
面对蒙毅的疑惑,李斯轻咳一声:
“这个……略有耳闻,陛下对汉中叛乱的事十分恼火。”
言尽于此,李斯又继续发呆。
看李斯这样样子,蒙毅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时,殿外一声钟响。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大臣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伴随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嬴政扶剑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大臣们拱手俯身行礼。
“免礼。”
嬴政直接进入主题:“朕事必躬亲,没有一刻懈怠,大秦仍然祸乱丛生,众卿谁能告诉朕原因?”
话落,殿内陷入短暂沉寂。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交流眼神。
猜不透陛下的想法,大臣们选择观望。
一时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李斯嘴角微微上扬,知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于是起身出列,拱手作揖:
“陛下,臣最近研究商君之法,略有所得,总结了上中下三策,请陛下阅览。”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大臣们或是诧异,或是惊悚,目光汇聚到李斯身上。
能坐在这里的没有傻子,立马领悟李斯的意思。
一些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没有嬴政许可,谁也不敢乱说话。
嬴政手扶剑柄,居高临下俯视着李斯,眸中浮现冷光。
“对策的事先不急,朕记得丞相好像还兼着廷尉一职。”
李斯诧异地抬起头,不知道嬴政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短时间想不透,李斯只能回复:
“不错,承蒙陛下信任,臣暂代廷尉一职。”
“啪~”
一册竹简砸在李斯面前。
嬴政吐出一个字:“念。”
李斯弯腰捡起竹简,看到开头几个字,瞳孔猛地一缩。
一旁的蒙毅偷瞄了一眼,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
紧接着,看李斯的眼神满是怜悯。
李斯硬着头皮念出内容:
“昨夜,有歹人闯进昭狱,挟持方士林然越狱。”
“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狱卒熟视无睹。”
“黑冰台。”
黑冰台是落款,代表消息是黑冰台上奏的。
坐在对面的尉缭一激动,差点把胡子扯下来。
黑冰台是谍报机构,只听嬴政一个人命令,来去无踪。
连黑冰台都出场了,情报是伪造的概率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越狱。
而且越狱的人畅通无阻,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是不是和李斯有勾结。
甚至说,就是李斯干的!
“李斯摊上大事了。”
所有大臣不约而同冒出同一个想法。
李斯脸黑成锅底,捧着竹简的手微微颤抖,手心满是汗水。
真是人在殿中坐,锅从天上来。
自从成为丞相,李斯就不怎么重视廷尉这个官职。
没想到今天会出问题。
李斯明白嬴政愤怒的原因,也许林然不值得,但扶苏绝对值得。
要是大秦长公子死在昭狱,李斯可以直接上吊了,还能死得舒服点。
强忍心中的不安,李斯跪地请罪。
“臣身为廷尉,将扶苏公子置于险境,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哼,你确实该死。”嬴政轻哼一声,“李斯失职,革除廷尉一职。”
“蒙毅。”
说着又看向蒙毅。
“臣在。”
蒙毅立时出列。
“你接任廷尉一职,自今日起,咸阳昭狱由黑冰台接手,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嬴政平静的声音在蒙毅耳畔炸响。
“臣遵旨。”
蒙毅脸上笑嘻嘻,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让他接手廷尉,却不能碰咸阳昭狱,纯纯的恶心人。
“难道我哪里做得不对,惹陛下不高兴了?”
蒙毅仔细回忆,脑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哪做错了。
而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嬴政,另一个是赵高。
赵高此时头上裹着白布,要不是环境限制,嘴都要乐歪了。
谁能想到,黑冰台的奏折是嬴政一手捏造的,目的是敲打李斯。
至于蒙毅,比李斯还冤。
因为扶苏那封信,蒙毅也被嬴政厌恶。
果然,当自己不幸的时候,看到比自己还倒霉的人,心情就会好起来。
赵高摸了摸头上纱布,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痛了。
“赵高。”
当赵高幸灾乐祸时,嬴政突然喊到他的名字。
赵高赶紧回话:“奴婢在。”
嬴政吩咐道:“把李斯的奏折呈上来。”
“诺。”
赵高从殿外端进来一盘奏折。
看赵高吃力的样子,奏折分量不轻。
等奏折摆到面前,嬴政抽出一卷打开,逐字逐句查看。
李斯还跪在台阶下,即使是冬天,额头布满汗珠。
“嘀嗒”一声。
一滴汗珠滴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个水印。
李斯抬头观察嬴政,当看到他嘴角微笑后,心里大石头落下。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只要上中下三策能通过,他还是嬴政最倚重的人,地位没人能撼动。
革除廷尉而已,李斯想通了。
这应该是一种平衡,毕竟马上自己要立功,到时候封无可封就麻烦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李斯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嬴政面带淡笑放下竹简。
“李斯,说说你的想法,众卿也不必拘束,畅所欲言。”
来了!
这句话是信号,李斯打起精神,准备应对大臣们的刁难。
一百多年前,商鞅在这里舌战群儒,开启大秦强国之路。
今天,他——李斯,也将在这里开启大秦新时代!
突然一阵凉风吹进大殿。
李斯流了一身汗,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闻言,林然淡然一笑。
“李斯为什么知道我说的话?”
“又是谁揭穿李斯?逼得李斯不得不用自残方式自保。”
“真相只有一个——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牢房里只有林然、扶苏和狱卒。
扶苏头脑快速转动。
狱卒每次送完饭就走,听不到自己和老师的交流,嫌疑不是很大。
老师自己不可能泄露。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叛徒竟然是我自己!
好的,真相大白……才怪啊。
扶苏紧张地耳朵都红了,抓住林然的衣袖,大声辩解:
“老师,您是知道我的,要是我是叛徒,不可能告诉李斯,应该直接告诉始皇帝。”
林然微微颔首:“也对,你对始皇帝,比对你爹还亲。”
一旁看戏的狱卒嘴角一抽。
这话说的,始皇帝本来就是扶苏公子亲父亲,如假也没的换。
突然,狱卒察觉到一道危险目光,本能地看过去。
正好与扶苏怀疑的目光对上。
狱卒立马撇清嫌疑:
“公子,您是知道我的,我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
“就算我是叛徒,总不会傻到主动和您说这事儿,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你说得也有道理,”扶苏满心遗憾地收回目光,“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
林然打了个哈欠,“有没有奸细不重要,抄袭的事也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扶苏好奇。
林然的回答是——都不重要。
扶苏不由感叹:“老师胸怀宽广,学生佩服。”
言语之中充斥着崇敬之意。
林然微微一笑:“和胸怀没关系。”
“所谓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画猫画虎难画骨,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扶苏皱眉深思,分析林然一番话的含义,眉头越皱越深。
最后实在想不通,问道:“何谓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这个嘛,说来话长……”
“请老师稍等。”
林然正要解答,扶苏突然出声叫停。
在林然诧异的目光中,郑重整理衣冠,重新握住笔,表情严肃,好像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
林然猜到他的想法,露出一丝苦笑,“你没必要这样。”
“不。”
扶苏断然拒绝。
下一刻。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孔子有弟子三千,老师只有我一个学生,学生自知资质平庸。”
“眼下老师时间不多了,我能做的只有记录您的言行。”
“我一直坚信,只有老师能救大秦,或许有一天,始皇帝能看到,您猜他会不会懊恼?”
此刻,扶苏的眼里仿佛有光。
师生二人相互对视,久久无言。
牢房里安静异常。
“请老师赐教。”
扶苏拱手作揖,眼中透露出无比炙热的求知欲望。
这句话扶苏说过很多遍。
林然耳朵都快听起茧,但今天这句异常的顺耳。
“你想记就记吧。”
林然嘴角微微抽搐,从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高深。
随即开始了解释: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字面意思,学习我的长处才能长久,照搬照抄模仿我,只会害人害己。”
扶苏立马下笔记下来,记完后又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师的意思是,李斯只是照搬照抄您的东西,并未理解精髓,拾人牙慧,终究不能长久。”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学习一个人长处,并加以利用,才是长久之道。”
“说的不错。”林然投来赞许目光。
扶苏打了鸡血似的,奋笔疾书,连忙把自己的话记下来。
思绪忍不住发散开。
孔子和学生问答,学生整理成册,编成了儒家经典《论语》。
自己和老师问答,又该叫什么“语”?
一时间,扶苏纠结起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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