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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秘藏全局

诵经渡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果然,在弟子册空白之处,又出现了两个黑漆漆的字。——陈启。是我的名字。“启哥,你之前就不在这弟子册上啊,怎么会突然出现你的名字?”孙照山惊悚地道。孙家翁给了孙照山脑门一巴掌,道:“混账!方才我跟先生都在这边,只有你在祠堂瞎转悠!是不是你偷偷写上去的!你知不知道眼下弟子册上的名字不能乱写!灾祸之术还没有完全解开!”“老爷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能不知道事关重大,这根本不是我写的啊!”孙照山委屈地说道,他拿着弟子册,仿佛百口莫辩。最后,他只能看向我求助。孙家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下来了。我盯着册上的名字良久,冷冷一笑,道:“不是孙照山写的。”“那怎么会出现先生的名字?”我孙家翁问道。“很快名字就会消失了。”我沉声说。而我的话才落下,...

主角:陈启林苏荷   更新:2025-01-13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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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启林苏荷的其他类型小说《黄帝秘藏全局》,由网络作家“诵经渡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然,在弟子册空白之处,又出现了两个黑漆漆的字。——陈启。是我的名字。“启哥,你之前就不在这弟子册上啊,怎么会突然出现你的名字?”孙照山惊悚地道。孙家翁给了孙照山脑门一巴掌,道:“混账!方才我跟先生都在这边,只有你在祠堂瞎转悠!是不是你偷偷写上去的!你知不知道眼下弟子册上的名字不能乱写!灾祸之术还没有完全解开!”“老爷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能不知道事关重大,这根本不是我写的啊!”孙照山委屈地说道,他拿着弟子册,仿佛百口莫辩。最后,他只能看向我求助。孙家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下来了。我盯着册上的名字良久,冷冷一笑,道:“不是孙照山写的。”“那怎么会出现先生的名字?”我孙家翁问道。“很快名字就会消失了。”我沉声说。而我的话才落下,...

《黄帝秘藏全局》精彩片段


果然,在弟子册空白之处,又出现了两个黑漆漆的字。

——陈启。

是我的名字。

“启哥,你之前就不在这弟子册上啊,怎么会突然出现你的名字?”

孙照山惊悚地道。

孙家翁给了孙照山脑门一巴掌,道:“混账!方才我跟先生都在这边,只有你在祠堂瞎转悠!是不是你偷偷写上去的!你知不知道眼下弟子册上的名字不能乱写!灾祸之术还没有完全解开!”

“老爷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能不知道事关重大,这根本不是我写的啊!”

孙照山委屈地说道,他拿着弟子册,仿佛百口莫辩。

最后,他只能看向我求助。

孙家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下来了。

我盯着册上的名字良久,冷冷一笑,道:“不是孙照山写的。”

“那怎么会出现先生的名字?”

我孙家翁问道。

“很快名字就会消失了。”

我沉声说。

而我的话才落下,便如同预言一般,有一道猩红的妖光闪过,弟子册上我的名字,又渐渐地淡化下去,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这、这这、”

孙照山惊住。

我则不疾不徐地说:“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把这弟子册放回去把,孙会长,我要的东西,就是方才跟你所说的那些,另外,这块诅精石,我先收着。”

见我不愿多说,孙家父子也都没再询问。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随后拿着诅精石离开了疲门祠堂。

孙照山要送我,我婉拒了。

而当我前脚才踏出祠堂,我的耳边就传来了几声尖锐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嘿……

我停下脚步,喃到:“小小煞灵,写我陈启名字,引我入灾祸之局,我本要当场灭了你,可今晚我还有事,暂时饶你一命。”

弟子册上突然出现的名字,正是这煞灵所为。

甚至,对疲门众人下灾祸之术的存在,也是这煞灵!

所谓煞灵,是煞气经过长时间的淤积而形成的灵智之物,不同于鬼魂,如果说鬼魂中尚且有善者,这煞灵几乎都是杀人不长眼的恶魔,心性极凶!报复心极强!

普通人就算实力再强,也是无法亲自设下灾祸之术的,此术太过逆天,正常人根本受不住灾祸术带来的因果报应,所以只能找煞灵。

背后的罪魁祸首借煞灵之手,用诅精石来对疲门动用灾祸之术。

此刻,煞灵就在疲门祖师祠堂附近徘徊!

这也是为什么,在这监守严密的疲门祠堂内,对方还能借助此地的气运,来施展灾祸术。

煞灵无形无体,祠堂的监守,对它而言,形同虚设。

我方才动手帮助孙家翁、周闯德等人去除了灾祸之术,这煞灵便记恨上了我,在弟子册上写下了我的名字,让我也牵扯其中,染上灾祸。

而要想帮疲门众人解决了灾祸之术,关键也在这煞灵身上。

按理说,我该当场对这煞灵动手,可毕竟对付它需要一点时间,我估摸着,动手的话怕是要耽误到明天。

为了不放林苏荷鸽子,我就暂且让它嚣张一会。

我立刻找了辆出租车,前往与林苏荷约定的公园。

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看时间,也快将近十一点钟了,摩天轮早就下班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一道倩影。

林苏荷欣喜的朝我跑来,动人的脸颊上有些疲惫。

“等很久了吧?”

我些歉意地说。

这个点还在公园,林苏荷至少等了我半天的时间。


少倾,我再拿出了净魂铃铛。

其中镇压的煞灵,是今日的破除灾祸的关键。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日,我要让煞灵祈求上天,用天地的浩瀚之气,冲散疲门弟子的灾祸!

“煞灵听令!我用墨尺助你问地!此祸因你而起,你要祈求大地,为我疲门弟子化解灾厄!”

我出声开口。

铃铃铃————

净魂铃铛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红木桌子上,被我插上了一根足有人腰宽的黑尺!

这样东西,是我让孙家翁准备的奇物。

墨尺由玄铁锻造,这样东西可能不算什么稀世珍宝,却也价值不菲,寻常人难以弄到。

“疲门众弟子,你们手中的符箓,是接引气息的接引符,接引了香炉峰上的气息,方能解除灾祸!”

我放声道。

疲门众人手拿符箓,这符箓也震动了起来。

“故弄玄虚,不过是起风的缘故。”

崔梅嗤笑道。

我看着铃铛,用命令的口吻对煞灵道:“只差临门一脚了!”

然而,就在这时,香炉峰上,杂乱的人群当中,突然有个人拿出了朝墨尺处扔来了一张符箓。

符箓贴在墨尺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好!有人在破坏法事!”

孙家翁眼神毒辣,立刻看向那个人。

“抓住此人!”

周闯德再次大喊!

引火符!

当初我火烧锦天河所用的手段,也就是这引火符!

火符所引起的火势迅猛,刹那就将整个墨尺给烧着了,整场法事立刻大乱,香炉峰上的高台开始摇晃,红木桌子出现了裂缝,就连天空都出现了诡异的黑云!

这还没完,法事给破坏,解祸强行中止,首当其中的,就是疲门弟子!

尤其是崔梅带来的那群人!

这群人体质不好,时运不济,被灾祸之术影响的颇深,纷纷脸色煞白,有的当场吐出逆血,更有的直接昏厥在原地。

其余疲门弟子,见到这个景象,表情惊变!

都是江湖上的人,也都能接触玄术手段,他们此刻怎么的都想明白了!

数秒后,那放出引火符的人,也没有逃走。

她戴着面具,看不出长相。

只听,她出声清冷高傲地说道:“执迷不悟,看在你修行不易的份上,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但你仍旧插手两门恩怨,便别怪我册门不客气!”

册门女人说完这话,疲门的众人再次神情地震。

而崔梅的脸色更是一黑,之前运筹帷幄的笑脸,早就消失不见。

“诸位门人,你们现在可算明白了吗!快,抓了她!”

韩士林气的不行,喊道。

“诸位,你们可还有力气动手抓我么?孙家翁,你们几个老头有这个实力来抓我么?”

女人笑出了声。

眼下,除了我尚且有行动之力外,确实没有人能对她动手!

疲门众人全部遭到了法事被破坏后的反噬,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疲门掌权者,又年老体衰,总不能让他们去搏斗。

就在这时,我不紧不慢的朝女人看去,问道:“是你烧了我茶馆?”

“对。”

我又问:“乌鸦白纸上的字,也是你写的?”

“对。”

她毫不迟疑地答道。

“哈哈……好!”

我大笑,心情大好!

引出了藏在人群中的册门之人,确定了我的具体仇人,同时,也解决了崔梅的事情,我的心情如何不好?

接着,我放声对疲门的弟子道:“疲门众人,相信我的,咬舌尖之血,吐在手中符箓反面,此符正为引气符,反为护身符,引动护身符,能保你们片刻!”

册门的人来破坏一事,是早有预料的,所以我也早有准备!


话里话外,就差明说仁济疲门会那日,孙家翁强行让我当理事,他已经没什么威信!

“我周闯德也做担保!”

“我韩士林也给陈启理事担保!”

“……”

而此刻,五位理事站出为我说话。

崔梅见此,笑了笑,她不慌不忙地说:“好!可以,既然是领袖跟诸位理事大人都作担保,那你们敢不敢答应我崔梅,还有我疲门所有弟子一件事!”

“你说。”

孙家翁道。

“如果今天结束后,没有我等中灾祸之术的证据,如果之后,领袖跟诸位理事不给我们一个说法,那就请领袖跟诸位理事……退位谢罪。”

退位谢罪!

崔梅话毕,峰顶死寂!

她今日的意图,可不是我,

而是孙家翁,而是周闯德、韩士林……是疲门所有的掌权者!

不得不说,崔梅这招很聪明。

她知道仁济疲门会后,已经无缘进入理事会,所以只能不破不立。

干脆得罪所有的疲门掌权者,换取一个机会!

让疲门管理层大洗牌的一个机会。

这样一来,她崔梅还有翻盘的机会,甚至说不定能觊觎领袖之位!

而崔梅找的机会,也非常之好……

她身后的那些疲门弟子,之所以家庭遭遇剧变,其实都是受他们本人的灾祸影响,从而导致祸及家人,但崔梅抓住了这一点,黑白颠倒,用他们,带动了所有弟子的情绪。

同时,这对崔梅来说,也是一次必赢的豪赌!

“放肆!”

孙家翁当下怒不可遏,很快想到了什么,没有答应崔梅。

崔梅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以退为进道:“弟子以下犯上,抱歉,领袖跟诸位理事,不答应也无妨。”

不答应,就坐实了这是一场作秀!

而如果答应,又要怎么给出疲门弟子他们中了灾祸之术的证据?

今日是在香炉峰,有天时地利的帮助,解开灾祸之术,可是无声无息的。

我寻思着,崔梅今日的计划,应该是有高人指点。

这可不是在祖师祠堂,没办法像那日的韩士林一样,凑巧在他们正处灾祸发作时,解开灾祸。

但很快,我心念微动,有了主意……

“孙会长,各位理事,相信我。”

我就平心静气地说了句。

老人们还在犹豫,他们也想到了其中的问题。

倒是韩士林率先说:“我这条命都是陈理事所救,如今不过是一个头衔而已,有什么好在乎的,我相信你!”

“哈哈!之前是我周闯德眼拙,认不得高人,但我周闯德不会走眼第二次,我也相信你!陈理事本事不凡,有你在我疲门,就算是我外门理事,也是我门之幸,可惜,门下弟子,肉眼凡胎,识不得冲天之龙!还请陈理事不要怪责恼怒。”

周闯德接着开口。

其余理事短暂迟疑,也跟着附和。

见此,孙家翁当机立断,魄力十足地道:“好!崔干事所说,我等全体都答应!”

老人们对我的信任,他们的重情重义,倒是让我心里微微一暖。

“既然如此,我崔梅再说什么,就是我不识趣了,那我们就乖乖的在下方,看着陈理事的表演。”

崔梅笑了,退在后面。

疲门众人也不再争吵。

这时,我朝搭建的高台走去,此刻实在太早了,天色依旧灰暗,让人十分的压抑。

高台之处,有一张红木桌子,桌上摆着香炉,也规矩的放着牛羊猪,五根燃香以独特排列的顺序,插在红木桌上各个围位置。

俨然一副祭天的架势。

我拿出了诅精石,也放在了红木桌上,而当这个灾祸源泉出现,天色还更黑了些,如时间逆流。


我没有忘记跟林苏荷的约定。

明日,

我得带林苏荷去坐摩天轮。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带她去。

所以,只能拒绝孙家翁让我参加仁济疲门会的邀请。

我拿出手机,有许多条短信,都是林苏荷发来的。

“先生,没有忘记我们的事情吧?五天后摩天轮就开了!”

“还有四天!我最近都在家学习,好无聊,你在干什么呀?我想来找你,但干妈最近看的太紧了。”

“三天!三天!先生,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最后两天啦,嘻嘻。”

“我有点想你了……”

林苏荷每天都有一条消息发来,但我都没有回,我不太习惯用手机聊天,总觉得没有面对面的交流,太过冰冷。

所以,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搁置在边上。

我想,她等了这么久,就期待这一天,到了明天,应该很开心吧?

这日,天公作美,阳光正好。

我在茶馆内耐心等着,可到了中午,依旧没见林苏荷的影子。

我有些生气,若是不想来了,说一声就是,我不会勉强。

未免有些言而无信了。

而很快,我就感到丝不对劲,她可期待这一天了,应该不会失约。

难道是被崔梅锁在了家中?

倒是有这个可能,随后,我立刻前往四合院,院门紧闭,我直接翻墙而入。

院内空无一人。

崔梅跟林苏荷都不在!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林苏荷的电话,在一阵机械的声音提示下,电话也没有拨通。

关机!

出什么事了?

我想到了手机有定位功能,立刻查看了起来。

最后,顺着手机的定位,我找到了街边的一个手机维修摊子。

摊主正在摆弄着一个破碎的手机。

“这手机是谁送来的?”我问道。

“咋啦?是个漂亮的小妮子送来的,也是离谱,被摔成这样还让我修,我说修不了,哭得稀里哗啦,跟个泪人似的,小伙子,你说说,这让我怎么修?神仙来了,也修不好!”

摊主抬头看我一眼,出声说。

“她人呢?”

我的隐隐猜到出了什么事,瞬间,有股止不住的冷意直冲天灵盖。

“被她妈带走了,那小妮子瞒着她妈用手机不知道跟谁联系,就给砸成这鸟样,也是可怜,小妮子看起来有二十来岁,也是要面子的,刚刚却被训的那叫一个惨。”

摊主摇摇头,撇嘴说。

闻言,看着我送给林苏荷的手机被摔得如同破烂,怒意让我浑身发抖了起来……

“她们去哪了?”

“好像说去什么仁济堂?我没听清楚。”

仁济堂!

我稍有错愕,

接着内心森冷……

上京西城区、后海。

这日的后海不同寻常,尤其是在一家名为仁济堂的地方。

不断有老人在仁济堂内进进出出,随和地交谈着,没人知道的是,这些年近古稀,看似寻常的老人,都是各个医学泰斗,甚至说有些人是在世扁鹊、华佗,都毫不为过。

疲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

我拿着孙照山给我的请柬,来到了仁济堂。

堂外,我就看见了崔梅与林苏荷。

崔梅今日盛装出席,打扮得典雅贵气,正在与一个老者侃侃而谈。

至于林苏荷,则跟在崔梅的身边,依稀可以看到,她红着眼眶,脸上还有泪痕。

“你还真没死!”

很快,崔梅发现了我,惊道。

同时她原本微笑脸庞立刻凝固。

林苏荷也有些意外我的到来,愣神说:“先生?”

“跟我走。”

我对林苏荷道。

她当下惊喜了起来,眼里有了光,就准备朝我走来。

但崔梅一把抓住林苏荷的手臂,厉声道:“走去哪!死丫头!今天你哪也不许去!”

“松手。”我寒声。

崔梅听了,反而抓地更用力了,林苏荷白嫩的手腕,捏出了红痕。

她冷笑连连地说:“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话毕,崔梅不客气的又将林苏荷往她身后拉去。

这时,林苏荷哽咽委屈地说:“我不想待在这!爹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我的身份可有可无,干妈,就算留在这里,也不会给你带来帮助,算我求你了,让我自由一回?就一回好吗?”

啪——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众目睽睽下,崔梅的巴掌不留情地扇在了林苏荷的脸上。

林苏荷给打懵。

仁济堂外安静了下来,一部分疲门的人都看了过来。

接着,众人议论纷纷。

“你还不知道吧?崔梅干事的干女儿,是当年那位惊门领袖的亲女儿。”

“我怎么会不知道?养在深闺人不识的林小姐,崔梅干事也是够狠的,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孩,说打就打啊。”

“她可是今天崔梅干事手里的两张王炸之一!”

“惊门死菩萨魏春明的引荐信!老惊门领袖黄永恩的亲女儿!”

“如此说来,崔梅今天入理事会,已是板上钉钉。”

“……”

老黄虽消失江湖多年,余威已散,但林苏荷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女儿,崔梅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带她来,就是想利用一番她的身份。

崔梅冷漠开口:“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黄永恩死了,你亲娘不在,我就是你的天!来人,带小姐进仁济堂,哪也不许去!”

接着,就有两个崔梅的属下,强行带着林苏荷走入仁济堂。

林苏荷的眼神完全灰暗了下来,是极致得绝望。

她的眼里没光了。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由此可见,这些年,林苏荷跟着崔梅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一刻,怒意在我心中翻腾。

我极尽全力的克制着,开口:“念你也有照养之恩,今日,我只想带走她,履行我的承诺,其余什么的,我可以不理会。”

“但,你别逼我。”


到了今日,我才算是真正在疲门站稳了脚跟。

庆功宴才喝到一半,外面的服务员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来到了主桌。

“有啥事啊!”

孙照山胡咧咧地问道。

“老爷,少爷,各位理事,外面有人来送礼!”

服务员对我们说道。

“江湖哪门的人这么有眼力劲啊?知道我疲门今晚大办庆功宴,还来送礼了?”

孙照山大笑一声。

服务员回道:“册门千金,锦天河大小姐……锦绣。”

“哈?谁?”

孙照山惊道。

“少爷,册门的锦绣。”

服务员确定道。

孙照山更惊了,说:“这眼睛长在头顶的娘们怎么会来仁济堂?还是来送礼的?不对劲,太对劲了!”

这时,孙家翁思索片刻,询问地看着我。

我则大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

孙家翁说道:“看来,她来送礼,与灾祸之术有关。”

“还是陈理事手段高明,也让他们册门尝尝被下灾祸术的滋味!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从今以后,我看他册门还敢不敢猖狂!”

周闯德开怀大笑,很是畅快。

“牛逼啊启哥儿,我早看这娘们不爽了,你是不知道,在上京江湖圈子中,这锦绣有多狂傲!”

孙照山笑哈哈。

我则道:“让她进来吧。”

服务员点了点头,很快,有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长相很精致,唇红齿白,气场特足,一看就像是富养的金丝雀。

此女就是早上在香炉峰上,出手破坏法事的人,虽然她那个时候戴着面具,也穿着比较宽大的衣服,甚至声音都改变了,她隐藏的很好,却瞒不过我。

“册门锦绣,见过疲门诸位。”

女人脸色冷峻,出声说道,语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锦大小姐,光临我仁济堂,有何事啊?”

周闯德率先起身,问道。

女人无视了所有疲门老者的目光,直接看向了我,她出声说:“特来送上四季瓶!”

接着,她带来的随从,搬上来了四个严密保管的箱子。

箱子打开,共有四个淡青色的瓷器安静的摆放在其中。

这四个瓶子,古朴大方,如玛瑙一般,质地细润,颜色随光变化。

“徽宗时期最顶级的汝窑,万里连天四季瓶!锦绣,这不是你册门的镇门宝贝之一吗?”

孙照山出声道。

要说这世上什么瓷器最为珍惜,那必然是宋朝不计成本制造的汝瓷,古玩行有这么一句话,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

如果不算上散落民间的汝瓷,传世并且有记载的汝瓷,只有七十二件,并且基本都被官方收录。

接着,女人看着我说:“听闻疲门新上任了一位理事,我册门特地来送礼。”

我不为所动。

“锦绣!我启哥似乎不喜欢这四个瓶子,要不给我启哥磕一个?”

孙照山说道。

女人横看了眼孙照山,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闭上你的臭嘴!”

女人气的发抖。

这时,我扫了眼面前的汝瓷。

很快,发现了什么,瞳孔一缩。

我喃声说:“四个瓷瓶的光泽如同四季美景,就算在汝瓷中,也算是极品了……”

女人深吸一口气,强忍被孙照山勾起的怒火,说:“看来,陈启理事是很喜欢这四季瓶了?”

“很不错的礼物,包起来吧。”

听到我这话,女人马上说:“之前是我册门有眼不识泰山,今后希望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我忍不了。

谁烧我茶馆,都要付出代价。

就今夜,

没有隔夜仇!

既然知道了这骊山吊古图出自册门,那么想要知晓对方的位置就不难了。

甚至不需要用玄学秘术,直接用手机在网上搜索就可以。

我重新将手机开机,很快,便找出了我想要的消息。

骊山吊古图,上京锦天河拍卖行所有之物。

我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喃声:“锦天河拍卖行……”

从网上的信息来看,这家锦天河拍卖行,是上京拍卖行的龙头老大,各式各样的顶级古董文玩,大部分都出自锦天河拍卖行之手。

但这些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了呢?

月黑风高,我站在一座恢宏绝伦的拍卖大楼前。

锦天河大楼。

这座大楼设计的很是气派,占地风水更是不俗,显然是经过大家之手。

我的手中捏着一张我准备的符箓。

符箓上书敕令,下画鬼神。

我点燃符箓,同时,这张符箓随着微风朝大楼而去。

好巧不巧的是,点燃的符箓,直接贴在了大楼的门匾上……

回到茶馆时,夜已深。

我靠摇椅上,看着远处的方向,正有卷卷的浓烟,冲天而起!

——

“启哥儿!”

次日,是孙照山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打开茶馆的门口,孙照山就跑了进来:“出大事!出大事了!”

我对他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只要手机真被装上监听,那么舞女的事情过后,我就知道孙照山必定会来。

孙家翁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杀死舞女。

“又是你爹让你来的?”

我问。

孙照山讪讪一笑,说:“启哥儿料事如神,确实是我爹让我来看你的。”

其实,我对孙照山并不讨厌,他本人只是江湖的纨绔子弟,并没有什么城府算计,手机上有监听恐怕他都不知道。

说难听点,孙照山就是他爹孙家翁的一个棋子。

用来打探消息的。

“我很好,劳烦你爹挂念了。”

我继续躺回摇椅上假寐,昨晚睡得迟,我还没怎么睡够。

孙照山凑到我边上,继续着说:“说个您爱听的事!这事可不得了,上京锦天河拍卖行的大楼,昨晚竟给人一把火烧了!”

“那可是锦天河大楼,册门在上京的头号产业!虽然,我早看册门的那群傻帽不爽了,可毕竟是册门啊!大楼里头宝贝的价值,就算是我都要眼馋,好家伙,直接给人烧完了!也不知道是江湖上的哪个牛人,真他娘的吊!”

“还有最关键的……”

“我从几个江湖七门的朋友那里得知,每个监控摄像头都找不到嫌疑人,烧大楼的火,就像是从天而降的!”

一边说着,孙照山就拿起一壶水往肚子里灌,讲得很是起劲。

“说完了吗?”

“说完了。”

孙照山点头。

“说完就走吧,我还要睡会。”

“好嘞,不打扰启哥儿了。”

孙照山点头哈腰地道,而接着,他发现了什么,惊诧地看着茶馆的一面烧焦的墙壁,说:“咦?您这怎么也给烧了?是不小心走水了?”

我瞥了眼墙壁。

“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崽子敢在我启哥儿的茶馆放火?您说!我去教训他!”

孙照山眼神一狠道。

我缓声道:“册门、锦天河。”

孙照山听了,愣住。

好一会,他支吾道:“册门锦天河的人来茶馆放的火?他们昨晚不是才被人放火——”

话到此,

孙照山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猛地,戛然而止!

我则道:“别吵我睡觉了,对了,找人帮我修下这面烧焦的墙,店内这样生意也不好做。”

孙照山走了,但他是发傻着离开的。

我继续睡回笼觉。

火烧锦天河一事过去数天,册门找不到我放火的直接证据,但肯定知道与我脱不了干系,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反而是销声匿迹。

没人来找我茶馆的麻烦。

茶馆重新装修一番后,也再次开业了。

数日后,孙照山又来了。

他这会,站在茶馆外,拘谨得很,看我的眼神,不仅是恭敬,甚至还有些惧怕。

“你又来做什么?”

我问孙照山。

“启哥儿,我授老爷子的意,来送请柬给您的。”

孙照山老实巴交地说。

他这龟孙样,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上京恶霸孙公子。

“什么请柬?”

我好奇的将这东西拿了过来。

——仁济疲门会。

“是我疲门一次干事提拔会,挺有意思的,老爷子想特邀您去茬临指点一番,地点在上京后海的仁济堂。”

孙照山笑呵呵地说。

对付了舞女,火烧了锦天河,孙家翁也彻底开始巴结我了。

这是疲门的内部大会,别说我这个外门之人了,就算是疲门内部的人,也未必有资格参加,孙家翁送请柬让我过来,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他甚至用上了“茬临指点”这几个字。

“不是疲门的人也能去?不怕我知晓你们的门内秘辛?”

我手捏请柬,问道孙照山。

孙照山立刻正色说:“启哥儿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能来,是我疲门的荣幸,仁济堂有你,那是蓬荜生辉!您要不去,天底下谁能来?”

我笑了笑,问道:“这会什么时候开始?”

“就明天!”

孙照山回我道。

明天?

我犹豫了下,说:“请柬我收下了,但这仁济疲门会,我可能没有时间过去。”

闻言,孙照山的脸色立刻失望了起来。

他再次劝道:“过来看两眼也行呀,来仁济堂溜达几圈都成!只要您能给面来参加,老爷子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你。”

“不了。”

我摇了摇头,依旧拒绝。

孙照山见我态度坚定,他也不敢再说什么,道:“好吧,启哥若是改变了主意,仁济堂随时恭候!”

说完,孙照山失落地叹了口气,才离开茶馆。

我收起了请柬。

如果换个时间,我会去,可是……

唯独明天不行。


诅精石再次近距离的接触疲门气运,最大程度的引导了灾祸术,所以,当我来到疲门祠堂后,就必须今日解决问题,还要用最决然的手段。

“岂有此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周闯德瞬间满脸通红,指着我怒道。

“欺人太甚,看你是领袖力保的人,我们几个老东西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谁能想到,你非要得寸进尺!”

“先不论这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诅精石,到底有没有灾祸术一事,今日,只要有我韩士林在,谁也不许砸我疲门祖师人像!”

其余理事,纷纷怒道。

我皱了皱眉,又望向手中的诅精石。

再晚些可就来不及了……

这时,周闯德的脸色阴郁下来,对孙家翁道:“领袖,在疲门之内,您一言九鼎,但我们理事会却有全体处理权,只要是理事会全体理事同意的事情,就算领袖也不能更改。”

“闯德,你想做什么?”

孙家翁沉声。

“我周闯德要罢了他理事之位!此子不尊我疲门祖师,不敬我疲门香火,就算是外门理事,也不堪这重任!我要逐他离开祠堂!诸位理事,你们可同意?可赞成!?”

周闯德胸口剧烈起伏,怒意十足道。

“同意!”

韩士林率先开口。

接着,其余三人也异口同声地赞成周闯德的话。

全数同意。

孙家翁立刻进退两难了起来。

在这火药味如此重的气氛下,就连大大咧咧的孙照山,也没敢吱声。

嗡……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诅精石,突然发出一道细微的声响。

我的内心一个咯噔。

完了!

来不及!

数秒,只见那位叫韩士林的老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的朝祠堂内墙壁冲了过去!

砰——

他一头撞在了祠堂墙壁上。

砰!砰!砰!

砸一头还不够,韩士林不要命似的疯狂朝墙壁上撞去!

韩士林的举动,马上让众人一惊!

原本矛头直指我的周闯德等人,立刻看了过去。

“韩理事!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周闯德也顾不了罢我理事之位,马上过去查看。

“快!不想死就砸像!孙照山,砸像!”

我再次喊道。

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还会有人寻死,直到所有人都死完!

孙照山回神,就朝那两尊人像而去,但接着,他道:“启哥儿!我搬不动啊!”

如此强壮的孙照山,搬不动半臂高的人像?

就在我奇怪时,孙家翁喊道:“让开!我来!”

孙家翁来到两尊人像前,一手一个人像,拿起就朝地上砸去!

啪——

两尊祖师爷人像碎裂在地,韩士林才停下了撞墙。

他脑门已被砸的血肉模糊,停下后,也昏迷了过去,半死不活。

而当两尊勾动着疲门气运的人像被砸了后,我手中的诅精石才镇定下来,不再发出嗡响,也不再滚烫。

我大松一口气。

我没有祭拜过两尊祖师爷人像,名字也不在弟子册内,不算是真正的疲门之人,所以我不能去砸,就算砸了,也帮不了他们。

场中只有他们七人可以砸,几位理事不服我,定是不会听命我的,所以能砸人像的只剩下孙家父子。

幸好的是,最后孙家翁出手果断,不然今日疲门的这些个老人要遭重。

但让我疑惑的是,这孙照山为什么会搬不动人像?

我对孙照山挥了挥手,说:“去把弟子册拿来。”

刚刚的事情,发生实在太过突然,孙照山也有些惊魂未定,好一会后,才回神,去拿弟子册。

孙照山率先翻看了下,他喊道:“有名字了!老爷子!你的名字有了,周闯德老爷子的名字也出来了!还有另外几位的名字,也有了!”


这一刻,全部疲门弟子,没有一个人不再相信我的话,立刻按照我说的去做。

符箓被舌尖之血引动后,他们仿佛被一股力量所庇佑。

我接着,拿出了一条数米长的白布,朝天上扔去!

“煞灵再听令,方才墨尺只为问地,此时白布借你登天!你要祈求上天,为我疲门弟子化解灾厄!”

我出声喊道。

刚刚的墨尺,只是我用来钓鱼用的,真正的关键一步,是这白布登天!

这条白布可不简单,是用天蚕丝织造而成,光是短时间内弄来这数米长的白布,就几乎用尽了孙家翁所有的人脉。

“还有后手!?”

册门女人眼力倒是不凡,立刻发现了端倪,接着,她又想出手。

但我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回祖师祠堂看看弟子册!你的煞灵已为我所用,你的诅精石,也在我手中,是头驴也该想到什么了!你竟还有工夫来此地折腾?”

话毕,册门女人的身形猛地僵在了原地。

她的面具之下,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眸,瞬间瞪大!

“该死!”

女人醒悟,放下一句狠话后,立刻转身下山,速度十分之快,可以看出这女人的身手不凡。

册门女人走后,法事继续。

在被我威胁的煞灵施为下,很快,疲门的灾祸之术就解开了,我给他们分发的符箓,也完成了使命,化为了乌有。

最后,我手里的铃铛碎裂,煞灵一同消散于香炉峰上。

在疲门众人地注视下,我收回了从天落下的白布。

巧的是,天空乌云散去,正好出了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朝阳落在我的身上……

“好!”

孙家翁带头出声,心情振奋!

我对疲门的弟子道:“灾祸之术已解,但受到他人干扰,你们会虚弱一段时间,需要好好休息,都下山吧。”

在理事的安排下,众疲门弟子下山,而崔梅,则早不见了踪影。

“不愧是陈理事,册门的人,根本就是跳梁小丑!”

周闯德笑道。

其余理事也纷纷附和。

疲门灾祸之术一事,到这里,终于算彻底解决了。

“陈启理事,今晚来仁济堂,我们摆上几桌,就当庆功宴了,可好?”

此刻,韩士林提议道。

孙家翁也含笑说:“先生,你是唯一的功臣,必须要到。”

“没问题,晚上我会到的,各位起了个大早,也都累了,快先回去休息。”

我点头说道。

而后,我们便依次下山,我也回茶馆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了晚上,我前往了仁济堂。

仁济堂在平日里,算是疲门的大本营,用来开会的,偶尔也能用来摆宴。

“呦呦呦!是谁来啦?原来是我启哥儿来了!我疲门的大救星!我孙照山的好哥哥!”

我还没进门,孙照山就笑吟吟的迎面走来。

他今晚梳着个油头,穿着个小西装,一副人模狗样。

孙照山对我勾肩搭背,早上的香炉峰,他虽然没去,但看起来是已经完全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仁济堂内也好不热闹,除了孙家翁、周闯德等及几个老人外,还有许多疲门资历比较老的干事,都是医学界地位不凡的人物。

而今晚,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再像以前那般,都带着些许的敬意。

也有许多疲门干事,热情的对我打招呼。

“大伙敞开了喝!来,启哥,我们坐主桌!”

孙照山将我带到孙家翁、周闯德他们六个老人的那桌。

跟他们寒暄几句后,孙照山就拉着我喝酒,其余疲门众人也一批接一批的来敬酒,今晚,我也是带着放松一下的心情来的,便来者不拒。


我的胸口有些发闷。

林苏荷看见我回来后,慌乱的又将口罩戴上。

“是不是崔梅打的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怒道。

林苏荷摇头,小声说:“你误会了,不是干妈打的我,是我不小心摔到了。”

她不愿说实话,我却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崔梅对林苏荷的控制欲很强,甚至可能将一些对老黄的怨念发泄到林苏荷身上,林苏荷三番五次的来找我,已经触怒了崔梅。

巨蟒一事是导火索。

她脸上的伤,可以说是因我而起。

“走,回去。”

我带着林苏荷回到了茶馆,并用特制的药材给她的脸敷上。

敷完药后,我道:“这些天别碰水,过两天就好了。”

“好。”

林苏荷咬了咬唇,回我。

我心疼的沉默了下来。

得找个机会警告崔梅,或者干脆让林苏荷与崔梅分开。

缓了下后,

我问起了正事:“魏春明你认识吗?”

林苏荷思索了下,点头回我:“他也会风水相术,是惊门的人,江湖的人都叫他死菩萨。”

“死菩萨?”

“传说之前有座菩萨庙的人得罪过他,后来,一夜之间,菩萨庙里观音铜像就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数丈高的铜像是怎么毫无动静的消失,最后是在百里外的坟地找到的观音铜像,江湖的人都说他有杀死菩萨的手段,所以魏春明就有了这个外号。”

林苏荷轻声回我。

“这人在哪?”

“最近好像不在上京,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

林苏荷思索了下,又说:“他是干妈最近在巴结的人,干妈想要入疲门的圈子,江湖医术,疲门为尊,干妈的医院想要做大,就必须在疲门有一定的地位,也需要有人引荐,这个人就是魏春明。”

这下,我理清了思路。

崔梅只是普通人,无法轻易在疲门中取得一定地位,所以用老黄留下的八宝盒去巴结魏春明,让魏春明帮她进入七门中的疲门。

“好好的在家休息,最近也别来找我了,如果魏春明回上京了,你联系我,这个手机给你。”

我了解完事情之后,找了个借口把手机给她。

同时,为了防止崔梅又对林苏荷动手,暂时只能先不跟她见面。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林苏荷没有接过手机。

我笑了笑,跟你父亲对我的恩情相比,一个手机算得了什么?

“拿着吧,就当我借你的。”我笑着说。

林苏荷这才收了过去。

等她要离开,走到茶馆门口时,林苏荷突然想到什么,说:“先生,摩天轮的事……还算数吗?”

“绝不反悔。”

我微笑说。

林苏荷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尽管脸有伤痕,依旧笑靥如花,霎是好看。

等林苏荷离开茶馆后,我则坐在位置上把玩着孙照山给我的手机。

而到了下午,茶馆外来了位快递员。

“同城速递,请您签收下。”

快递员将一个包裹交给我。

我并没有买过任何东西。

将快递拆开后,是装裱好的一幅画。

“快递是哪里送来的?”我凝神问。

“王府井、贡院六号,是一位孙先生送来的,他让我转告你,此画意境淡雅幽远,正好可以挂在店里。”

快递员笑了笑说。

我点头,签收了这幅山水画。

山水画落款“骊山吊古”,画中描绘的是唐玄宗时期,骊山内华清宫阙的景象,这画章法严谨,笔墨细腻,更是价值千金。

随后,我将这幅画挂在了店内显眼的墙壁上。

茶馆里的茶叶、我坐的椅子,店里摆的桌子,都是孙家翁送的,这会我用的手机则是孙照山送的,可以说他们时不时都会送来一些东西。

然而,就在我挂好画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若有所思,双眼微眯,

接着,我又在这幅画下,桌子内的抽屉中放了一段白绸……

而后我躺在摇椅上休息。

这一天出奇的没有什么客人,店里的冷清一直持续到了关门。

深夜,伴随着醇厚的茶香,我进入了睡梦之中。

在梦里,有唯美画像。

耸秀骊山下,清溪玉流,苍松幽影间,殿阁峥嵘。

我似乎置身于一架马车之上,这马车极尽奢华,前有骏马士兵开道,后有侍卫随从跟行,摇摇晃晃地穿行在山林小径当中。

很快,马车停下,我步入了宫殿中。

有一雍容华贵,肤白如雪,丰腴诱人的女子,朝我而来,她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入了宫殿内的热气腾腾的汤池边上。

华清宫内、华清池上,

美人唇香,心欲神乱……

而就在快到关键之处时,突然有一段白绸勒住了女子的脖子,女子的脸庞瞬间狰狞痛苦了起来,刹那,女子的整个人都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梦境破灭!

同时,我伸手探去,死死地抓住了一只手腕!

我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来,看向了茶馆内出现的女人。

这女人打扮妖娆,目光凶戾,被我抓着的那只手腕,正好握着一把小刀。

寒芒逼人的小刀直指我的眉心之处,如果方才我再晚上一点清醒,那么这把小刀立刻能取走我的性命!

“终于忍不住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冷笑连连。

妖娆的女人想要挣脱,但她的手劲哪有我的大,死死的被我按住。

跟老黄学艺这些年,身体素质的锻炼更是重中之重,我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从摇椅上起身。

女人慌乱,拼了命的想要抽离,她惊慌不解地看着我,喊道:“你怎么可能从梦中清醒?!”

我笑了笑,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踢在了女人的膝盖上。

咔嚓!

女人的一条腿断了,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她的手一软,握着的小刀,也落在了地上。

我走到骊山吊古图前,将抽屉中的白绸取出。

当女人看见这段白绸时,她瞪大了双眼!

接着,我用这条白绸,捆绑住女人的双手,让她彻底失去行动力。

我不紧不慢的问:“送我冥图,勾我梦魂,你就是对孙照山下厌胜术的舞女?”

这幅画根本不是什么孙先生送的,

而是与孙家翁有恩怨的舞女所送。


老黄死了。

他一夜之间,皮肉成灰,只剩白骨。

我潸然泪下……

其实,当我学完了全部的金篆玉函后,我就知道了老黄大限将至,这也是反噬,是老黄将秘术传我的因果。

我带走了老黄的骨灰,将其洒在了长白雪山下。

很早之前,老黄曾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他想成为这座孤傲雪山下的泥土。

处理好老黄的后事,我又看了眼手中的婚书。

“上京林苏荷”。

这是老黄女儿的名字。

我郑重地收好了这张婚书,我明白,老黄救我性命,十年如一日地教我本领,甚至不惜最后皮肉成灰的代价,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她。

最后,我乘火车前往上京。

抵达上京后,我在西城区的马连道路,找到了一家茶馆,并用老黄很早就给我的钥匙,打开了这家尘封已久的茶馆。

金点阁。

这家金点阁,是老黄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也是我今后的谋身之物。

金点阁与正常的茶馆不同,这家茶馆明面卖茶,暗地里却是接着风水算命一类的生意。

跟老黄隐居深山这些年,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贫,买车票就差不多花了我所有的积蓄,所以来上京的第一件事,我打算先赚点钱。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用一天时间打扫完茶馆卫生后,这家茶馆时隔多年,再次开业。

然而,数天之后,我差点要给饿死。

这天下午,茶馆外走进来了一位虎背熊腰的客人。

“老板,来壶金骏眉,就乐意喝点这个,再来盘瓜果。”

这位身形高大的客人吆喝道。

听这话,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开业到今天,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也不是没客人,但进来的客人大多是为了喝茶。

茶馆的位置很好,虽算不上黄金地段,行人也络绎不绝,正常来说,卖茶也够生活了。

关键是店里没茶,关门这么久的店,哪还有什么茶叶卖,我手头上更是没钱去进货。

“不好意思,店里暂时没茶。”

我出声说。

来喝茶的人明显一愣,嘀咕道:“你这是茶馆吗?”

“是。”我点头。

“有毛病,茶馆没茶,做什么生意?”

客人骂了一句才走。

明面上的生意没法做,暗地里的生意更是冷清得很。

其实,金点阁是有当初的熟客,这类封建迷信的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熟客。

另外,“金点”二字,在旧时代,是算卦面相的统称,来求事的一看茶馆的招牌,也应该知道这是家什么店。

但也许是开张时间太短了,还有这类生意本就少,竟没有一位客人上门。

我几乎每天都在吃康师傅方便面,一天吃一袋,口袋里十块钱也掏不出来,每天饿得头眼昏花。

本事再多,也得吃饭,如果再过两天还没有生意,我寻思茶馆也能关门了。

终于……

在这天的晚上,我等来了我的第一位客人。

茶馆外,小雨在下,我正准备关门睡觉,远远的看见有个女孩朝茶馆走来。

女孩撑着把雨伞,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很漂亮。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裙子,虽然打扮朴素,但难掩好身材,气质极为出众。

女孩收好雨伞,走进茶馆,双眼就紧紧地看着我。

我多看了两眼,说来不怕人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

“你好,有什么能帮到你?”

等她进门后,我试着问了一句。

女孩声音好听地说:“天尊地卑。”

听到她这话,我大喜!

马上回她一句:“乾坤定矣!”

这是金点买卖中的一句暗语,是易经系辞中的话,客人说这话,就表明她是来找真本事的先生,而我回他暗语,就是在告诉他,放心来求事!都能办妥当!

可算是开张了啊……

我立刻搬出一张椅子,对女孩说:“小姐,你坐,我先问问,你是想来求什么事?”

“姻缘。”

女孩那漂亮的眸子依旧在盯着我,说出两个字。

“姻缘?”

我立刻有些失望了起来,求姻缘就是算八字,这虽然也是金点买卖中的活,可并不赚钱。

我对我自己的本事有信心,可收个千把块也就顶天。

这不算大活。

当然,失望归失望,千把块对我现在来说也不少,够我生活好一阵子,我客气的对女孩说:“你把八字给我。”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古怪。

女孩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

她回我说:“戊寅年,乙卯月,辛巳日,癸巳时。”

听到她的八字,我皱了皱眉头。

她的命格均衡欠缺,并不好从八字里看出命途,就像是蒙着一团迷雾,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但这也难不倒我,我继续说:“我去给你起卦。”

起卦如拨雾,凭我的卦术,再厚重的雾,我都能拨开,再难的命格,我都能解得清楚。

“不用,八字测不出就算了。”

女孩摇头说。

我哈哈笑了一声说:“不起卦算得不准,你既然来找我了,我就得对你负责,你放心,不耽误你时间的,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肯定将你的正缘算得明明白白。”

说着,我就拿出了铜钱。

接着我用独特手法落地铜钱,三枚铜钱各自散开,其中两枚正面朝上,一枚铜钱摇晃滚动,斜立在桌角。

死卦!

见此卦象,我内心一惊。

所谓死卦,类似棋局中的死局,无法破解,需要重头推倒重来,出现此卦,要么是算卦对象命格太过特殊,要么则是算卦先生学艺不精。

学艺十年,我以周易六十四卦为基础,练手起卦百次,从未失手,出师首次正式起卦,却算出死卦,这个结果我有些无法接受。

我又捡起铜钱,再次起卦!

接连二次起卦,这是大忌,可我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沉声向女孩问了一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静静地注视着我,缓缓开口说:

“林苏荷。”

我怔住,铜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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