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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全章节小说

阿彻撤不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言清名义上与言家断了联系,可底下到底还是有几家店面的。初时言清还担着顶梁柱的位置,可到底是娇贵的公子哥,即便往日偶有历练的机会,然而不过区区数日。如今冷不丁让他撑了一两个月,他也焦躁,最终还是请周茹惠这个接触过经商之道的女子帮他经营铺子了。周茹惠临近产期,孕妇大都喜怒无常,她本身又是个泼辣的性子,更是雪上加霜。在言家备受照顾和宠爱时,她尚能绷着。后来周家隐患初现,她频频奔波,付出的辛劳却付诸东流,满腔怒火和怨气无处发泄。原以为亲家有难,言家会顾念着自己的利益帮一把,没想到言老爷子早打算将家产传给言大少爷,二话没说分了家,仿佛早有预谋。这会她快生了,言清竟还不顶事,还要她来帮。这几日积压的情绪终于骤然爆炸,她再也...

主角:云思贤云暖青   更新:2024-12-19 0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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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言清名义上与言家断了联系,可底下到底还是有几家店面的。初时言清还担着顶梁柱的位置,可到底是娇贵的公子哥,即便往日偶有历练的机会,然而不过区区数日。如今冷不丁让他撑了一两个月,他也焦躁,最终还是请周茹惠这个接触过经商之道的女子帮他经营铺子了。周茹惠临近产期,孕妇大都喜怒无常,她本身又是个泼辣的性子,更是雪上加霜。在言家备受照顾和宠爱时,她尚能绷着。后来周家隐患初现,她频频奔波,付出的辛劳却付诸东流,满腔怒火和怨气无处发泄。原以为亲家有难,言家会顾念着自己的利益帮一把,没想到言老爷子早打算将家产传给言大少爷,二话没说分了家,仿佛早有预谋。这会她快生了,言清竟还不顶事,还要她来帮。这几日积压的情绪终于骤然爆炸,她再也...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言清名义上与言家断了联系,可底下到底还是有几家店面的。

初时言清还担着顶梁柱的位置,可到底是娇贵的公子哥,即便往日偶有历练的机会,然而不过区区数日。

如今冷不丁让他撑了一两个月,他也焦躁,最终还是请周茹惠这个接触过经商之道的女子帮他经营铺子了。

周茹惠临近产期,孕妇大都喜怒无常,她本身又是个泼辣的性子,更是雪上加霜。

在言家备受照顾和宠爱时,她尚能绷着。

后来周家隐患初现,她频频奔波,付出的辛劳却付诸东流,满腔怒火和怨气无处发泄。

原以为亲家有难,言家会顾念着自己的利益帮一把,没想到言老爷子早打算将家产传给言大少爷,二话没说分了家,仿佛早有预谋。

这会她快生了,言清竟还不顶事,还要她来帮。

这几日积压的情绪终于骤然爆炸,她再也压抑不住原本的脾气,说句平常的话也像是带着怒气。

初时,言清还觉着愧疚,可时日稍久,便看不过眼了。

蝉冬毕竟是妾,周茹惠使唤她是理所当然的,因而离开了言家,她还是要做丫鬟活计。

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周茹惠语气虽然差,可并没有故意刁难。

倒是言清看不下去,愈发觉得她可怜,行为间屡屡维护。

可惜蝉冬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好笑。

她对这个男人的心一日日冷了。

除开曾经情愫的修饰,她这才发现言清不过是个自私卑鄙的普通富家少爷。

直到那日,她才再一次认识到,除了自私卑鄙,他还心狠手辣。

又一年秋。

庭中枫叶渐渐燃成火红色,夏装显得薄了,周茹惠也到了临产的时候,但他们夫妻二人似乎都并未意识到。

蝉冬听人说言夫人晕过去时,言清还在外地洽谈生意,看样子是回不来了。

她叹一口气,替周茹惠叫了大夫送到产房内,待她清醒,又跪坐在她身边让她抓着手,省得疼过劲了昏过去。

彼时周茹惠被阵痛折磨得眼睛都红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攥着蝉冬的手用力到颤抖,饶是她如今远超常人硬度的骨骼都感到隐隐疼痛。

“放松放松,很快就没事了。”

“疼……”产床上的女子从紧闭的牙关间挤出一个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又响了起来。

蝉冬有些晃神。

疼么……她也疼过的。

在恍如隔世的数月前,在她刚刚成型的孩子被强行流掉时,她也疼到几近晕厥过。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很少疼过了。

自从她决定要报仇,俞平渡便传了她一套隐秘的功法。虽然根骨并不如何,然而在她勤耕不辍的努力下,也稍有成果。

随着功法的精进,她的感情愈发淡漠,仇恨却一日比一日刻骨,现在单是言清碰她一下,她都感到一阵反胃和恶心。

之所以不杀他,不过是尚存一丝善念。言清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她不想与他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脆亮的啼哭响起。

“哎呀恭喜恭喜,是个小姑娘。”

产婆喜气洋洋地道贺,蝉冬给了一锭赏钱,将小姑娘从产婆手里接过去给周茹惠瞧。

冷汗淋漓的女子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粉白的小婴儿,又不安地侧头看了眼蝉冬。

她眼中的提防太过明显,以至于蝉冬忍不住笑了:“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孩子做什么。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语太过柔和,周茹惠犹疑片刻,还是顺着她的手躺进了被褥中,沉沉睡去。

有了孩子,周茹惠便不如从前那样戾气横生了。她给孩子取了小名,叫小豆子。

这几日,她对蝉冬说话都和缓了许多。

她时常将小豆子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她,甚至会抱着小姑娘将她的可爱模样与蝉冬分享,两人俨然闺中密友的情态,仿佛从前的不快都是假象。

可意料之外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按理来说,言清出去最多半个月。

然而这次,三旬转瞬即逝,他却不曾回来。

蝉冬拿着拨浪鼓逗弄小豆子,见她咧着嘴笑,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与言清很像,这才猛地想起来这事:“老爷这会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啊,这都一个多月了。”经她这么一提,周茹惠才从有了小豆子的喜悦中脱离出来,面带忧色,轻缓地拍着小豆子,“也没个消息……”

似乎察觉到母亲的忧愁,小豆子也紧跟着哇哇大哭起来,惊得两个女子手忙脚乱地连连安慰,又把言清抛之脑后。

但就在这日下午,周茹惠忙完店中事宜,正想着去书房处理账目时,推开书房门,却看到书桌前坐着面色沉沉的言清。到底是夫妻,那一瞬间,她是有些惊喜的。

她迎上去笑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叫人通知我一下。”

可还没走两步路,便被人拽住了衣襟。那人显然毫不怜香惜玉,用力之大几乎让她要被勒得无法呼吸。

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要不是还能勉强起身,突起的脊骨与坚实的地面撞击之时,疼的她以为脊骨已经断了。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被一股劲风碰地关上,她惊悚地看去一眼,再回头,一双玄黑的靴子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周茹惠只觉得背后汗毛猛地立起,有如炸毛的猫。身为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此地危险,可贸然逃走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恶劣。

强忍着逃离的本能,她顺着那双靴子往上看,一张线条凌厉的熟悉的脸庞正低头俯视着她,眼神淡漠,如同在看死物:“周茹惠?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她心中惊惧:“俞平渡?你想做什么?”

“昔年你父亲为了上位,用卑劣手段灭我全族,只余我侥幸存活。”他一面说,一面勾起唇角,可正是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人感到恐怖。

他的眼底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红色,掌心之中逐渐溢出一缕缕黑色的魔气,一个又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从黑气中掉落,滚了数米远。

父亲、母亲、弟弟……

熟悉的家人纷纷毙命,周茹惠目眦欲裂。

直到看见最后一个人头滚落,她全身的气血顿时逆行,愤怒和恐惧夹杂在一起直冲上头顶,她疯了一般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双手颤抖,喉间发出了撕裂的、破碎的悲鸣:“小豆子……小豆子!!!”

而坐在书桌前的言清,只是面露不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缕宛如毒蛇一般的魔气悄然蜿蜒,狠狠洞穿了周茹惠的脖颈。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空白,泪痕还未干,眼神空洞地转向俞平渡,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恨意却不曾消散。

杀了最后一个仇人,俞平渡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

为了报仇,他堕入魔教,杀了林河,顶替了他的身份,潜伏进周家。

时至今日,他的手上已经沾了太多无辜人的性命,复仇于他已经是枷锁。

如今枷锁卸下,他只觉得疲惫。

言清站起身,话语中有几分警惕:“我带你杀了仇人,你可以放我和蝉冬走了吗。”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是他带着俞平渡找到了正在哄孩子睡觉的蝉冬,也是他阻拦甚至重伤了试图保护孩子的蝉冬,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让俞平渡觉得好笑。

他的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当然可以。不过……你先去问问你的蝉冬愿不愿意吧。”

话音刚落,清脆的破窗声响起。

言清不知所以地向窗户看去,迎面却袭来一柄淬雪一般的霜冷长剑。

持剑人双目充血,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仍流着汩汩血迹,丝丝魔气从其中钻出,极其不详。

她容貌娇美,眉间怨气却几乎凝成实质。那剑直冲他心脏而来,毫不留手。

平日里清浅可爱的声音此时说不出的沙哑:“去死吧。”

言清因为恐惧而睁大的眼中,映出了蝉冬的身影。


鸦羽并不搭话,这样无理取闹的妇人他见多了,越理睬她们越来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他对曲常幽禀告道:“她不曾习武。”

说罢,身影再度隐没。

见鸦羽走了,女子才放下手,也不假哭了,咕哝句:“鬼一样的东西,装什么装啊。”

她仰头看向曲常幽,自以为可爱地歪着头,腻着嗓子问:“小哥哥,你叫什么呀?”

曲常幽自幼一副好皮囊,想诱惑他的女人不计其数,这么不自量力的还是第一个。沉默了片刻,他道:“把她扔出去。”

家丁早受够这个疯女人了,更何况她来路不明,主子一声令下,他们便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扑住了一脸震惊的女子。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那女子还在疯狂挣扎,满脸不虞,可当看到自己的反抗徒劳无功时,她只得软下声音,“等等!我有宝贝!”

“哦?”曲常幽想起管家所说的发光方砖,遂点了点一名家丁道,“去,拿给本座看看。”

“是。”

家丁不顾她挣扎叫嚣着要杀了他的威胁,把她身上的口袋都搜了一番,最终在外套内侧的一个暗袋中翻了出来。

曲常幽接过,翻看了片刻,不知按到了什么,漆黑的屏幕忽然一亮,显示出一个俊美男子的容貌,他眉头一跳,差点把它扔出去。

“这是何物?”

“……手机,是我的手机。”她转了转眼睛,意识到自己没能让这小哥哥一见倾心,于是换了个策略,讨好道,“小哥哥,我把手机给你,你对我好点可以吗?”

看她的模样,曲常幽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她想玩日久生情那一套,直接把手机丢回了她的怀里,似笑非笑道:“这种破烂,本座不要。”

也不知破烂说的是她还是手机,总之把那女子气的七窍生烟,尖叫道:“给脸不要脸!以后有你追妻火葬场的!!!”

“不知所谓。”

而此刻,重伤休眠的云音缈却忽然被一阵强烈的震颤激醒,这是有人强行突破时空结界,天道传来的警示。

这么近,偏偏落在她眼皮子底下了,可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她满腹狐疑,但出于对穿越者和这个时空的负责,还是拖着病体走了出去,正撞上了这场闹剧,不禁扶额道:“都别吵了。”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在场的人都静了静,府内上下曾见过云音缈回来时的惨状,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便醒了。

此时她一脸病容,唯独眼角唇瓣带着不正常的嫣红,恰如雪中坠下的一点红梅,不加粉饰往那一站,就有种绚烂孤寂的凄美感。

女子先生是被她的容貌惊得呆了呆,旋即应激似的骂了起来:“你这种狐狸精一样贱女人怎么会出现在我老公身边?!”

管家忍无可忍,怒斥道:“什么贱女人,这是国师夫人!再有不敬,我便代家主把你这疯子折断了四肢,扔去风尘地!”

女人眼睛一瞪,还要再叫, 却被云音缈一声轻叹打断:“都消停点吧。尤其是你,胡芝芝。过几日我送你回去,你本不该来此。”

“你……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忽然被叫出名字,胡芝芝简直满头雾水。

她想问她是谁,为什么能把她送回去,可对上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时,无端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支吾半天,竟然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了。但、但你们可不能把我赶出去。”

“嗯。不会。”

云音缈淡淡地应了一声,对着从一开始就在边上面露纠结之色,欲言又止的曲常幽道,“劳烦你派人给她寻个住处。至于那件事……一会你来我房内,我能解释的都会解释。”

“现在反倒跟我客气起来了?我以为我知道后,你便要高高在上起来了。”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显然不在忌惮她的身份,更可能是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

吃瓜群众支楞着耳朵,一会以为云音缈受不了他们冷冰冰的国师出去偷男人了,一会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心情跌宕起伏。

云音缈本就相当于睡的最香的时候,被天道提着个铜锣围在床边当啷当啷吵个没完才被迫醒过来的,胡芝芝说话声又尖又细,针似的扎脑膜,其余人呢,则高声激愤,振得她脑子一颤一颤的痛,这会都快站不住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没心思反呛回去,只想着赶紧安抚好他回去睡大觉。

于是凭借着本能,伸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浑身无力所以说话听起来宠溺又无奈:“乖一点,不要闹了。”

说罢,她自觉做了件大好事,溜达着回屋睡回笼觉了,只余石化成雕像的曲常幽。

堂堂国师大人,即便面无表情时也高深莫测,什么时候有这样空白呆滞的神色过!

至于云音缈安抚好曲常幽了么……

似乎确实没有火气了,云音缈揉他脑袋那一下,直接让他从头麻到了尾椎骨,耳朵尖都红透了,还哪里有心思生气。

傍晚,曲常幽处理完了这几日积压的事务,来到云音缈的门前,正待敲门,却又想起她揉自己头发时软绵绵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全无防备──那模样陌生又令他心头一软,竟有些奇异的熟悉感。

可他将门一推,又是纹丝不动。毫无意外,她入睡前又在房内设了结界。曲常幽一怔,而后了然地笑了笑。

云音缈这一觉睡得安稳了些,醒来时已月上中天。她打了个哈欠,想起下午的承诺,这才披了件外衣,推门出去。

亭中小桌边上,一袭灰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就着皎皎月色自饮自酌。亘古的月光从古照到今时,似乎在年岁流淌中染上了日夜更迭留下的沧桑尘埃,此时笼在他身上,便似乎把他也裹进了月色里。

他坐在那,明明只等了几个时辰,在云音缈眼中,却好似他已等了她千百年般……

她笑着摇头,心想真是睡糊涂了,走上前去在他对面落坐,毫不见外地拿起另一盏酒杯,一饮而尽:“想让我从哪说起? ”

曲常幽不急着进入正题,觑了她一眼:“我当你一觉睡到明日。这酒可不是留给你的。”

“管你给谁的,我代他喝了。”云音缈并不会因这样的小事臊皮。实际上,若脱掉界面神威严的枷锁,她本身的性格倒是不拘小节的。

沉凝的月夜因这一小插曲松快了些,二人觥筹交错,话出口酒下肚均无顾忌,天南.北地聊到了天光乍泄。

曲常幽终于又困又醉,但即便快睁不开眼了,他的举止仍得体克制。

稀里糊涂不知咕哝了几句什么后,再睁眼,他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下人们没跟他说怎么回来的,他也没问。但在国师府,国师被夫人一路公主抱抱回房的消息早传过好几轮了。

最惨的是,曲常幽本人从下人口中听到了这消息,并且他当夜──并未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幽深的地底之下,尘封已久的躯体忽然一震,被封印的魔君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阴鸷万分:“这个蠢货……”

他原本可以携带着陈凌锐的灵魂回归本体,解开下一段符文。

可那小魔竟然狗急跳墙,引爆了他攒下的魔力,让他不得不抛弃了陈凌锐,以最快速度回到本体,以免被爆炸波及。

复苏的计划又得搁置。

“罢了。”良久,他重重地长叹一声。

无论如何,北境王终于悠悠转醒,陈凌岳也总算松了口气。自他上任起,景星王朝内外势力便蠢蠢欲动起来,内忧外患,群狼环伺,若非有战神陈凌锐在,这国家早就灭了。

“阿锐。”他紧紧握住刚刚苏醒的陈凌锐的手,那几乎要潸然泪下的激动无法作伪。

陈凌锐的命魂离体太久,骤然回归身体甚至有些脚不沾地的虚浮。他忍着不适安慰了一会,话锋一转却忽然问起了一个女子:“皇兄,在我昏迷期间可有女子前来?”

“女子?”陈凌岳皱眉,本想说没有,却想起一张苍白的小脸,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是来过一个。”

哪知陈凌锐一听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可否让我见她一面?”

陈凌岳却道:“国师夫人伤势颇重,好生休养去了,想见也需待到几日后。”

“ 国师夫人? 不,我所指的并非是相府的大小姐,而是一银发碧眼的异域姑娘。”似平急于证明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急切,“皇兄您也是曾见过的,我那日讨伐贼人归来后,便带了她去见您,请您赐婚……”

听闻此话,陈凌岳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陈凌锐虽为他的弟弟,可首先是臣子,察言观色的能力必然不弱,放缓了语速道:“发生了何事?”

陈凌岳沉思良久,才慢慢道:“事实上,根本不曾有什么姑娘。你一回来,便陷入了不明的癫狂状态,我请了许多大师医治你也无济于事。直到前日,国师携夫人从地府归来,带回了你的一魂,你才得以醒来。”

“不,这怎么可能?!”明明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记忆中如此鲜明,怎么可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影?

大概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八尺男儿竟然眼角通红。

陈凌岳不忍见到弟弟如此失魂落魄,出声安慰道:“兴许其中有什么隐情……朕唤国师前来与你研究此事可有什么转机。”

第二日,曲常幽下朝之后刚准备瞬行回去看看云音缈的情况,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陆公公连忙把他拦下了,说王爷醒了,有事与他探讨。

他心中焦急,只想赶快回家,本想直接离去,可陈凌岳也眼巴巴地看着,委实不好拒绝:“知道了,只去一会,我家中还有要事。 ”

“ 定不耽误您。 ”陆公公笑眯眯道。

已经耽误了。曲常幽无奈。

到王府时,陈凌锐正在用早膳。除了脸色苍白,一看便知阳火不足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口齿也清晰,还招呼皇兄国师一同吃。

陈凌锐素来与他不对付,总担心他会威胁到陈凌岳的权威,平日里没少跟他作对,曲常幽冷哼一声:“ 本座瞧你精神头好得很,一点看不出丢了老婆的样子。”

打蛇打七寸,骂人揭伤疤。

他胃口好身体好招谁惹谁了??陈凌锐悻悻地放下碗,老老实实地从头到尾讲了遍。

曲常幽却越听越不对劲,不自觉地蹙起眉,直到陈凌锐说完了也没出声。

陈凌锐心里有些犯怵:“这是怎么了? ”

“按理说你这是招了艳魂中了幻境,可你的描述,倒很像一位老朋友。 ”

“谁?”

曲常幽望向陈凌岳:“您可记得五年前死去的那位瑞应王朝的圣女——雪魄。”

陈凌岳一怔:“有些印象。”

他与雪魄不过一面之缘,只记得那是个温柔娇美的女子,除眼角薄红外,整个人如同冰玉做的雕像美人,血色很淡。

但那样的美貌不足以让他一眼万年,即便是没有实权的皇帝,他所见过的美人也并不少,真正给他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还是她跟瑞应王朝各大势力领头人之间的桃色绯闻。

倒不是他八卦,不过能把整个瑞应王朝搅得天翻地覆的祸水,近千年来也只这一个。

听说最后天河将崩,她施法拯救了半国的民众,又不愿选择一人结为夫妻,力竭而死,尸体被封存在万年寒冰中,容颜不腐。

寒意从脚跟窜到脊背,惊起一身鸡皮疙瘩,陈凌岳不自觉搓了下自己的手臂:“她不是死了五年么?”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是得等云音缈醒了……

想起她竟然正是界面神,曲常幽捏了捏眉心,心中有些说不上的滋味。

“若雪魄复苏,帮她的人必不是等闲之辈。只希望是友非敌。”

陈凌岳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可你方才曾说这也可能是中了幻境……”

“艳魂一般会根据中术者的偏好生成自己的样貌,即便北境王当真喜欢异域女子……”

说到这,陈凌锐不争气地耳朵一红,曲常幽淡淡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艳魂的外貌也不该与生人一般。并且他过去不曾见过雪魄,是不是?”

陈凌锐道:“听说过,不曾见过。”

准确来说是不屑见。

可想不到传闻里那样水性杨花的女子,竟然真的那样可爱纯洁,令人不得不心动。

“那便是了。”曲常幽眉头紧蹙,只觉得这事难办得紧,匆匆和陈凌锐等人告辞后便回了府,哪知道府内竟吵吵闹闹乱做一团。

他原以为是云音缈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府上莫名多出来了个女子,身着奇装异服,满口胡言乱语,一个没留神她就闹得鸡犬不宁。

“你们说她是凭空出现的?”

“是呀,就是全国上下也找不出那么个邪门女人,手里拿着发光的怪异方砖……”

管家话还没说完,鸦羽忽然从暗处现身,一手抵在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女子的前额上,看她的方向,估计是奔着曲常幽来的。

她显然没料到这么一下,哎哟一声跌坐在地,捂着额头,表情愤愤:“你干嘛打我?!”


“也?”周况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字眼,却反而放松下来,他意识到面前的女子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谁派你来的?萧禹云?谭鹤声?还是俞星驰?”

昙蕊:“是谭鹤声,他在我体内下了蛊。”

周况兴味颇深地笑了:“既给你种了蛊,你还敢反水?为什么?”

“我信不过小人。”昙蕊不紧不慢道,她紧紧盯着周况的双眼,竟让他感到一丝压迫感,“更何况王爷权势更大,想必他能找到的人,王爷也能找到。良禽择木而栖。”

识相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只是周况到底不是毛头小子,难免多留个心眼。他十指交叉抵在胸前:“可本王又怎么信你呢?”

昙蕊早料到他不好糊弄,直截了当地摆明底牌:“王爷,我知道雪魄在哪。”

这话无疑于平地惊雷。自雪魄死后,她的尸体便堕入深渊,他本以为无处可寻,可听这女子的话——谭鹤声找到她了?

周况的轻松写意消失不见,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不自觉地向前坐了点:“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抛出这个炸弹后,昙蕊放软了语气,“皇帝高高在上,我接触不到;俞星驰居无定所,我找不到;谭鹤声真小人伪君子,我不屑与他为谋。”

“……”

周况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长出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面靠回椅背一面甩出一块玉牌:“若要找本王,拿这个去城南给临兰酒楼给阳掌柜看,他有法子联系到本王。”

“王爷不留我?”

她声音压低,有几分沙哑,周况心头一跳,还以为她在勾引自己。

但想起谭鹤声叫她来本就是为了勾引他,急忙按灭不该有的想法:“你留在谭鹤声身边于本王而言才最有利。”

昙蕊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那就多谢王爷了。告辞。”

“慢着。”想起今夜她瑰丽的舞蹈,周况忽然又把她叫住,“方才你……”

他话没说完,昙蕊已经笑着截住了他的话头:“只是戏法罢了。”

“只是戏法?”他犹疑着缓慢重复了一遍,却发现昙蕊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

他握着杯盏,走到窗前往下看,他的侍卫分明都没有发现有人来过又离开。

杯沿挨到唇边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手心满是冷汗。

与这样鬼魅的人合作,到底是对是错……

昙蕊回到宝卿楼时,外头正灯火未休。

她推门走进属于自己的房中,毫不意外地见到正坐在自己的桌边挑拣着喜欢吃的糕点的谭鹤声。

掩盖去她的身份把她送进宝卿楼时,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她混入花船再吸引周况的注意,谁想到她竟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直接登上了花魁之位。

这样无疑更容易接近周况,可令他心中也有些莫名的吃味。

不过今夜周况没有带她回府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通过布下的眼线传入了他的耳中,谭鹤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才想起计划,跑来宝卿楼兴师问罪了。

见了昙蕊,他放下糕点:“他没留你?”

昙蕊踏入房门,反手将门合上:“要是他留了我,我也不会在这。”话里不乏讥诮。

谭鹤声若有所思,半是疑惑半是质问:“他周况好高的眼界,府里那么多莺莺燕燕,却没把你带回去?”

毕竟仅论容貌,周况的妻妾们加起来也要被昙蕊甩开八条街不止。

“许是觉得太过张扬。”昙蕊浑不在意地靠着桌子坐下,忽而抬眼,微微勾唇,眼里却没有一点笑颜色,“又或许是他发现了我是你派去的呢?”

又是这样的神色。宛如一头埋伏已久,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的野兽。

而他就是猎物。

“……”

寒意如同毒蛇一般悄然缠住他的身体,待意识到时,骨髓里都一片冰凉。

谭鹤声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突然听见昙蕊淡淡地笑了一声,将一物扔到桌面上:“逗你的,他若发现了我的身份,怎么可能给我这个?”

被扔到桌上的,是一枚玉佩。

真话说一半,人反而彻底不信了,不知到底是心眼太多还是根本就蠢。

狐疑地看了昙蕊一眼,谭鹤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给昙蕊下过蛊,一面笑自己大惊小怪,一面接过来看了,确实是周况的玉佩不错。

“他想跟你玩欲擒故纵?”他将玉佩递还回去。此物于他无用。

“差不多吧。”昙蕊含糊过去,又看了眼天色,“虽说流风节会欢庆到子时,但谭庄主若子时才从宝卿楼走出去,等雪魄姑娘醒来,听到这事也会不开心吧。”

谁不知道谭鹤声收集与雪魄长相相似的女子却不纳妾已经五年有余,这五年可是把痴情人设打造得实实在在。论身份地位,他到底比不上两位王爷,长相也不如年轻剑客,再没了痴情人设,以后可没有竞争力。

“赶客?”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昙蕊说的是对的,遂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罢了。需要联系时,拿这个去找东门的陆捕头。”

这陆捕头曾是他手下门客,与宝卿楼老鸨有过一段缘分,也是凭着这层关系他才成功将昙蕊安插进宝卿楼。

不过单从接头的来看,问月山庄庄主真是比明轩王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昙蕊腹诽着看着他离开,而后将玉簪收入袖中。

就是不知道信物给反了的话会不会被打出去?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昙蕊摇了摇头。因为没有这种可能。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昙蕊逐渐发现自己体内慢慢涌现出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即便明显觉得自己缺失了很长一段记忆的她无法自如运用这份力量,可身体的本能已经足以让她支配这股力量创造凡人眼中的神迹了,且,这股力量足以在她借周况之手对付谭鹤声的目的败露之时保全她。

收拾一番后,昙蕊熄灭烛灯,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陷入沉睡。

明天醒来后,就有好戏看了。


“她真的来了,怎么这么快。”一道黑影箭一般飞快地划过黄泉界,本来无人注意到,可惜身上携带的一缕生魂气息让他变得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似的显眼,路过的鬼魂无不侧目。

他本是极普通的一个小魔,活着时为祸一方,死后侥幸入魔,然而天赋普通,被处处打压。

前些日子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这块自称魔君的奇异矿石。

本来不信,可魔君上来便赋予他蛊惑和影行这两项奇异的天赋,这令他一下子将其奉若神明,马首是瞻。

几个月前,沉睡的魔君忽然醒来,让他去哄骗了凡间王爷的命魂来,说此物可供他恢复至巅峰的实力,但取来却不见他用,又说要设局,界面神会出现,让他不要慌乱,免得坏事。

这几天他心里本来就惴惴不安,今早忽然听魔君说她来了,猛的一下慌了神,这才带着命魂逃窜起来。

藏在他发髻中的石块悠悠开口:“怕什么,与她战便是。”

“您可知道她什么样的凶神?”小魔又惊又惧,却不敢发怒,压低了声音,语气颇有些神秘,好像怕魔君沉睡了太久没听过这位的传说似的,“她可是一人杀了数千名上位魔将的存在!”

魔君散漫道:“这个么,本座自然明了。”他的声音渐渐低微,“当年,魔界怕是只有本座与她有一战之力。”眼看着又要陷入沉睡。

那小魔急了:“魔君大人,您可不能置我于不顾,我并非她一合之敌啊!”

“自然是……打乱不了本座的计划……”他的声音渐渐消逝,小魔一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魔族真没一个好东西,魔君也不管别人死活,却不想本就是他贪心受了天赋,主动提出要替魔君办事。

心惊肉跳之余,他扭头看了眼身后,除了来往游魂外,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并没有象征着神族的那点金光,刚稍微放下心,一扭头,便径直撞上透明的空间壁垒,撞得他头晕眼花。

他猝不及防往后一跌,抱怨了声:“这什么……”话到一半,就给缓步来到他身前的人影吓得咽了回去,“界面神大人。”

他生前便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一看来人神情疏离淡漠,虽无神力护体,好像凡人,但目前有理由在冥界追击自己的也就那位了,当下立即跪了下来,连声道:“久闻界面神威名,小的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这给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曲常幽下意识地侧身后退半步,抬眼看她,神情复杂,斟酌半晌才艰涩开口:“你是,界面神?”

“怎么跟主神说话的!”云音缈还没开口解释,清姬就强行挤进两人中间,尾巴环绕住她,龇牙露出蛇信。

云音缈刚现身便被小魔点破了身份,不虞地蹙起眉头:“谁告诉你的。”

“界面神大人神明降世,气质不凡,小的一眼便看得出来。”小魔看似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虽然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认为曲常幽并非多嘴的人,可她本就是下凡历劫来的,实力大不如前,多长个心眼总没错,于是对曲常幽道:“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会将此事与旁人说的,对吗?”

曲常幽仍处在不敢置信中,但嘴已经快于脑子的反应一口应下:“对。”这话出口,便觉得识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禁制,明白这是神明的手段,欲言又止。

云音缈看出了他的困惑和莫名的焦躁,安抚一句:“回去了我自会向你解释。”接着她转头看向小魔,“若你现在交出陈凌锐的命魂,我便留你个全尸,准你入轮回。”

果然要被杀么?小魔紧紧地咬住发抖的牙关,试图讨价还价:“小的入魔以来再没做过天大的恶事。都说来生事与今生人无关,还请大人留小的一命,小的也可改过自新,弥补过去的错处。”

“且陈凌锐的命魂,如今不在我身上,需要些时间去取。”他故意留了个心眼,意思是只有他知道陈凌锐的命魂如今在何处。

但就在刚刚逃窜之时,石头便把命魂吞噬进去了,他也不知陈凌锐的去向。

然而这瞒不过清姬。她属蛇类,对生物感应最为敏锐,她看着云音缈摇了摇头。

“你身上业力滔天。罪无可赦。”

那双清冷淡然的瞳仁中闪过一线金光,再出口的话语已经带上了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强烈的危机感闪电一般劈过大脑,小魔知道今日在她手底下必然不能活着了,积蓄已久的魔气一刹那间爆发开来,却还未来得及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时便被骤然缩紧的空间壁垒紧紧卡在方寸之中。

逃?没有人能从界面神的手中逃出去。她掌控时空之力,足以扭转整个战局,更何况对付区区一个下等魔。

那只攥紧的消瘦的白净小手,要比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还恐怖。

他的魔气、乃至一丝神识都无法传达出去,骨骼被扭曲的空间挤压得嘎吱作响。

他开始感到一阵绝望如同潮水一般从头顶倒灌下来,恐惧的泪水毫无知觉地从扭曲的面容上滑落。

就在这时,他猛然想起那块矿石——既然魔君残魂寄身其中,想必里面也蕴藏着可观的魔力。

反正他活不下去了,但如若裹挟着这股魔力一同自爆,就是界面神也要吃不小的苦头。

疯狂的神色迅速取代了他脸上的绝望,满脸狰狞的条条横肉不断跳动,极为不详:“魔君,界面神,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自爆?”曲常幽毕竟是凡人国师,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倒提起几分好奇。

云音缈却眉头紧锁:“情况不对。”区区小魔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魔气?那魔气几乎要凝为实质了,浓郁得令人心惊。

海量的魔气将她的结界都撑开了几分,小魔的须发散乱飞扬,三人这才看到他原本发髻间的诡异石块此刻正喷涌出瀑布一般的魔气。

“什么鬼东西?”

待看清,云音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双手同时飞快掐印试图加固空间封锁。

她如今实力不济,结界被破恐怕得被反噬,再加上自爆的威力,昏个一年半载也不稀奇。可以逃掉,可她现在身后还有两个人。

饶是曲常幽见情况不对立刻辅助她,但空间封锁还是气球似的膨胀起来。

她的额角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余光却突然瞟到一道青影嗖地飞了过去:“清姬!!”

化作原型大蟒蛇的清姬罕见的没有管主神的呼唤,张开巨大的蛇口将结界连同明显愣住了的小魔一口吞下。

心神震颤的瞬间,结界自己便解了,自然反噬不了云音缈。

但她此刻却比之前更加恐慌,捏碎了避世珠直接塞进蛇口中,声音颤抖着命令道:“吞下去。”

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失去侍神的无助了,那样难言的空洞比万年的枯寂还要可怕。

避世珠是异宝,可是现在海量的魔气已经撑的清姬根本无法口吐人言,自爆的威力更不是她能承受的,就算吞下了避世珠,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好在两人之间结着侍神契约,云音缈不容拒绝地强行单方面打开了分摊伤害的通道。

雷鸣一般的炸裂声在清姬庞大的身体里接连响起,痛得清姬连哀嚎都发不出来。云音缈亦是瞬间脸色惨白,猝然喷出一口血。

没了避世珠,血中带的星星点点的神力顿时引来了一些无主游魂的窥视,潜藏在冥界的魔族们也敏锐地察觉到界面神不仅来了,还受伤流血了,俱都蠢蠢欲动地往这飞奔而来。

同样失去了庇护,冥气压迫得曲常幽很不好受,他的脸色也没比云音缈好到哪里去。

咬着牙强忍住不适,他打横抱起云音缈:“那条大蛇怎么办?”

云音缈手中浮现出法阵,将奄奄一息的清姬收入其中,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她的血色又消失几分,整个人白的像纸。

就在几个胆大的魔物已经近身的一刻,曲常幽咬破舌尖,吐出心头血,终于第一次画出了云音缈常用的传送阵,二人险而又险地逃出冥界,重重地落在竹青的小药园里。

“……厉害。”

可惜曲常幽刚想回句什么,便看见云音缈说完这句话,比了个大拇指,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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