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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

李兔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苏妤能感觉,这心酸里头,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无助,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苏妤别开头,一时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声音不对。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于明锐的手,缓缓放了下去。他看见了,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极轻,极快。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有沉重的坠感。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不顾自身安危,保护了相关零件。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他的遗孤,应该得到保护。但刚才在招待所里,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

主角:苏妤于明锐   更新:2024-12-19 1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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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李兔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苏妤能感觉,这心酸里头,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无助,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苏妤别开头,一时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声音不对。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于明锐的手,缓缓放了下去。他看见了,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极轻,极快。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有沉重的坠感。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不顾自身安危,保护了相关零件。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他的遗孤,应该得到保护。但刚才在招待所里,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

《穿书七零:我嫁给了机长哥哥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

苏妤能感觉,这心酸里头,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无助,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

苏妤别开头,一时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声音不对。

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于明锐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他看见了,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极轻,极快。

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有沉重的坠感。

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不顾自身安危,保护了相关零件。

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

他的遗孤,应该得到保护。

但刚才在招待所里,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非但没第一时间出手相助,还差点为难她。

他心里,很是歉疚起来。

只是,他这辈子,和女性相处的时间极少,他还真不知道,这种时候,他该说什么。

于明锐沉默了。

好像只有沉默,可以掩饰他少见的不知所措。

沈志航在旁边站着,眼看于明锐打过招呼了,他只管也拉起苏妤的手握了握:“小方同志,对对,感谢感谢,请接受我们的敬意!”

说着,他也敬了个礼。

苏妤条件反射地笑了笑,但那笑容,有点怪异。

刘亚琴看出了苏妤的不对劲,连忙过来扶住她肩往前推:“走走,都认识了,先去我家吧。”

大家这才往住宿区走去。

魏工是从国外回来的重要技术人员,他们住在专家楼里,步行需要五六分钟。

其实苏妤的脚非常痛,每走一步都钻心。

但是她现在有求于人,不能太过麻烦别人,所以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刚才短暂的软弱也被她很快封闭了起来,只和刘亚琴低声说着感谢的话。

身后,沈志航拉了拉盯着苏妤背影的于明锐:“哈,队长,这个就是偷你皮带的贼吧?”

于明锐斜了他一眼:“沈志航,你再提这个事,我就把你留在蓉城!”

沈志航牙疼:“嘶!我这不是帮你心疼吗,是你说那皮带是令堂遗物,谁都不能碰嘛!”

于明锐一肘子敲他胸口:“别在这废话,先去把车开过来。“

“现在?那么老远,反正吃了饭咱们还要回去的嘛,正好消食。“

他们的车之前停在研究所那边了,谈着话走过来不觉得什么,专门走过去至少十五分钟哩!

可于明锐一个严肃眼神:“叫你去你就去,再给我废话一句试试。“

沈志航感受到警告,转身跑了。

几个人很快到了魏家。

刘亚琴开了灯,刚让苏妤进去坐好,于明锐就在后面低呼一声:“咦,这地上,怎么都是血迹啊?“

魏工夫妻连忙来看。

可不是嘛,水泥地上都是血印子,且很快找到了原因。

刘亚琴:“哎哟,小方你脚受伤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嘛,我可以背你来的呀,我看看我看看。“

苏妤瞥了于明锐一眼,转头对刘亚琴微笑:“大概刚才逃的时候蹭破了一点皮,没事的,倒是弄脏了地。“

刘亚琴只管拉起她脚查看,叹气:

“唉,你这个孩子,快别这么说,家里有红药水的,我先给你看看......哎呀不行,我老花镜给拉在办公室了,老魏,你能来看看吗?”

本来魏工只是张望,不好意思过来看人小姑娘的脚。

但刘亚琴这么说了,他也过来看了,声音就沉了下来:

“不行,很严重,你这小姑娘真能熬,你怎么弄的,这脚趾头个个都破皮,小指甲盖都没了,脚底嵌石子在里面,不行不行,得去医院!”

苏妤不想去。

她想马上和刘亚琴说好顶班的事,然后回家去拿到那些重要文件,这事儿耽误不得。

因为她看的那本书里提到过,方妙拿到相关信件就会跑去首都找高官爹了。

苏妤又扬起哄传达室大叔式的甜甜微笑:

“哎呀没事,就是我翻窗户的时候给蹭的,刘科长您不是说有红药水吗,我自己擦擦就行的,我现在特别担心我堂姐他们抢我顶班名额的事,就想跟您这说好了,还得回家拿那些顶班通知、户口信息啥的,去医院实在太耽误事了。”

这年头,一份城市工作实在是太重要了,刘亚琴和魏工相互看看,一时间也不好再劝。

于明锐在一旁淡淡出声:

“我们有车。先吃饭,等你们谈好事,送到医院处理一下的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至于你回家拿文件......依我看,他们明天一定会急着来办顶班手续的,只要军工厂这里提出要这个文件要那个材料,他们会自己给你拿来的。”

刘亚琴连连点头:

“对对对!不愧是咱们最顶尖的飞行队长,真聪明!小方啊,今天你堂姐就急得不得了要我签字,他们明天一定会来的,你那些户口信息啥的,他们肯定就给你带来了,到时候我给你扣住就行,缺的我也给你哄来,可比你自己伤着脚还跑省事!”

魏工也说:“确实,于队长的办法好。小方啊,他们今天敢这样对你,你一个人回去了可斗不过他们。”

苏妤咬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明着回家是拿不到那些重要东西的,本来她想的是悄悄地回去偷出来,但显然,于明锐的方法更好更有效。

抛开差点“坦诚相见”那事不谈,这男人脑子动得是真快。

比如她脚伤了的事,他应该早发现了,且开口得很自然。

这会儿由他提出来请军工厂帮忙留下文件,也比她自己提出来要好多了。

这类型的男人果然是一样的,只要他们想,总是能轻易地拿捏别人。

她得小心。

苏妤快速掩下心思,抬头和刘亚琴尬笑:“大家说的都对,就是......咳咳,我,我不回去的话,得麻烦刘科长借套衣服给我了,我这衣服......偷的,还得尽快还给人家。”

刘亚琴拍额头:“看我这人!走,小方,我先带你去换一身,然后吃饭,去医院,今晚你住我家。”




轮椅很快来了。

和轮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于明锐:“这会儿没有门诊了。我打听了,你这个情况,只能去急诊部那边,让有空的医生或者护士处理一下,可以吗?”

苏妤点点头:“可以的,谢谢你。”

两人来到了急诊部。

于明锐去打听了才知道,急诊部也只有两个医生,这会儿都在忙。

有个小护士还挺好,主动来把苏妤推到医疗站帮忙处理,先是把苏妤的脚搁在检查床上,然后就是夹脚底伤口里的石子。

但处理到一半,有人喊:“锅炉房出了事,热水烫伤了五个,快快快,不紧急的事全部放下,去一号手术室帮忙,快!”

那小护士拿着镊子看苏妤:“那个,我......”

苏妤:“我不紧急。你去吧,我自己来。”

伤口开始肿胀,里面嵌着的石子这会儿像在长大,越来越疼,这小护士倒是轻手轻脚,但最里面的那块,依然没给她弄出来,她能感觉到。

苏妤扳住自己的脚,努力地夹伤口里的东西,但角度问题,一个细小的煤渣夹不出来,痛感却更强烈了。

身后传来一声:“我受过外伤处理培训,需要我帮忙吗?”

是于明锐,面瘫脸上毫无表情,手却已经拿走了苏妤手里的镊子。

苏妤还能说什么,就看着于明锐消毒了手,扶住她脚,快速夹出最里面的一颗黑煤渣。

苏妤呼出一口气。

真是又痛又爽啊!

于明锐:“现在开始消毒,他们这种清创药水浓度高,会很痛。”

苏妤垂着眼:“嗯。”

于明锐:“痛你可以喊。”

苏妤:“哦。”

于明锐就把消毒药水给她在最小的一个伤口擦了上去,但很快皱眉:“不痛吗?”

苏妤不说话。

于明锐坚持问着:“不痛吗?如果不痛,这个药水有问题。”

“痛的。”

“那为什么不出声?”

“......”苏妤依然垂着眸,只揉了揉额头:“我不习惯。”

她从小的教育是这样的,痛了别大呼小叫,否则某个人会厌恶。

眼前的男人,总让她想起某个人。

心理上自动在抗拒。

于明锐看了她一会儿,把手里的棉花球放下了。

他拖过一把椅子,在苏妤面前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慎重地说:“之前冲你拔枪,我道歉。”

苏妤终于抬眼看他。

她没想到这个凶巴巴的男人会这么说。

她的概念里,这类男人是不会道歉的。

这人一道歉,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忙说:“该道歉的是我。衣服我会想办法赔你钱的,一定赔。”

“不用。还给我就行。”

“那我洗干净了还你,再补点钱。”

“不用。”

苏妤也不知道他是说不用洗还是不用再补钱,但还是低低地“哦”了一声。

于明锐重新拿起棉花球,蘸满药水。

这次,他直接快速地放在苏妤最大的一处伤口上。

猝不及防的苏妤:“啊..........................................!”

于明锐的面瘫脸却有了丝笑容:“这样才对。现在我知道消毒药水是有效的了。忍一下,这个伤口最大,处理好了,后面就没那么痛了。”

原来,道歉只是为了麻痹我吗?

我就知道这种男人不会真的道歉!

苏妤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但很快瞪不动了,随着于明锐的动作,只能不断啊啊啊。

特么太疼了!

伤口又很多,除了脚底两处,还有十个脚趾头都得来一遍,简直是上刑。

于明锐还问:“要不歇一歇?不过歇了也是疼,还不如一次过。”

这你不是废话吗?

苏妤心里气着,但还得回答:“一次过吧。”

男人换了个姿势。

这次他坐到检查床上,抓住苏妤的脚:“很勇敢!那我一次过了。”

苏妤认命的闭上了眼。

但很快就手挥着乱喊乱抓:“啊,啊,痛痛痛,歇一歇,啊!”

男人仿如未闻,没有停。

他的手像铁钳一下拉住她脚,冰冷的药水碰到伤口,旋即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痛得人头皮发麻。

既然刚才已经叫了,这会儿便也没有心理障碍了,苏妤一边痛一边喊,手紧紧抠住检查床,用力到手疼,总算听见男人说:“好了。”

苏妤张开眼,都觉得自己眼前发花,无法聚焦。

男人又说了一遍:“好了。”

苏妤:“谢谢。”

男人:“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苏妤不解地看他。

男人视线往下。

苏妤跟着往下一看。

她的手,正抓在男人的大腿,还紧紧的。

苏妤的血顿时全部涌到脸上。

她触电似的撒手,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抓床的,不是要抓你,不是,我明明抓的最软的,我不知道是你的腿,我,我......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于明锐面瘫脸,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的耳朵出卖了他,血红一片。

还好苏妤低着头,看不见。

只听见男人声音平稳的说:“脚底最大那个伤口和小脚趾要包扎一下,别的应该敞着比较好,我去找护士要一点纱布。”

听着脚步声完全离去,苏妤才敢抬头。

真的好社死!

她哪里不好抓,怎么就抓他腿了呢!

至此,苏妤再也不想说话了,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于明锐也没再说话,去拿了纱布来,帮苏妤把大伤口包了,把她推回外面,上吉普车。

全程沉默。

但是回到了魏工家,再不说话就更尴尬了,说不定别人还会误会两人出什么事了呢。

苏妤眼看着男人先下了车,她轻轻给自己拍了一巴掌:怕什么,反正当时没人看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反正不是故意的,反正被捏被掐的不是我。

苏妤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推开车门,慢慢的下车。

可于明锐不在车子旁边了。

倒是刘亚琴跑着迎了出来:“你们回来得挺快啊,于队长跟我说,医生让你最好少走路是不是,他让我试试能不能背你进去,不能就是他们几个男人来抬你,你别动你别动,等我蹲下先哈。“

苏妤:“......”感动到不敢动。

让几个男人来抬?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苏妤被拍门声惊醒。

“嘭嘭嘭!嘭嘭嘭!”

很粗鲁地拍打。

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平层套间会有人这样做。

家里三个保姆阿姨要你们何用?

苏妤懊恼的睁开眼,却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整个人清醒了。

这哪是她的大平层啊,根本就是......

狭窄的木板小床,印着“国营132厂招待所”的蓝白土布床单,墙上有一张“兴军强国”的宣传画,地上还有个白色的搪瓷痰盂罐儿。

什么鬼!

苏妤都不会形容这陈设了。

除了在年代电视剧里看见过类似的布置外,她还不知道真有这样老土的宾馆呢。

外头的拍门声暂停,换成了老年妇女凶巴巴的声音:

“方妤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跟野男人跑到外头睡觉你要不要脸,快给我出来,陈强也在呢,你马上出来跟他回去我们就当这事没有过,快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管方婧了你!”

方妤?

陈强?

方婧?

苏妤听到这儿,整个人一激灵,这不是她昨晚追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名字吗?

难道,她赶上穿书大军了?

外面的拍门声又开始了,这次,还加上了推门的动作,门上那个老土的黄铜锁盒在摇晃,似乎随时会被推开。

苏妤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马上跳起来找衣服。

但啥也没有。

整个房间,连个裤衩子都没有。

好了,确定了,她就是穿书了,还是穿成了一个炮灰。

这姑娘被人陷害,住在招待所的时候,被堂姐下安眠药拿走了衣服,等着被捉奸。

她不开门的话,会被怀疑并撞开门带走,开门的话,外面有男人直接把她拉走。

这可是七十年代,一个没了爹娘的小姑娘,连家人都帮着欺负,能去哪里讨公道?

所以原主就被屈辱地带回家,人生从此只剩下被结婚被奴役。

苏妤想明白了原委,所有行动只剩下了一个目标——逃。

她推开窗户看了看。

这房间在二楼,跳下去断腿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况且她现在没有衣服,楼下是大街,这么跳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就只能逃到隔壁了。

苏妤抓了床单裹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爬出窗,向距离三米远的隔壁房间窗户攀了过去。

得感谢她平时喜欢攀岩运动,手抓住窗户外延的一条薄水泥条,脚死死踩住外墙砖缝,尽管危险,但移动顺利。

幸运得很,这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这年头也没有防盗栅栏啥的,苏妤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设施明显比她住的那间要好得多。

床比较大,床头还有台灯和电话,连痰盂罐都有盖子。

没有人,但是床上放着一套叠得有棱有角,整齐非常的衣服。

苏妤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得是强迫症才做得到的,她家三个保姆阿姨都没这人叠的好。

这个房间有配套的洗澡间,里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估计房间主人在里面。

很好,你洗你的,我逃我的。

苏妤连忙扯下身上的床单,拎起床上的衣物。

是条军绿色的平角短裤,拎起来折痕依然是平整的四方格。

啧!

男人的东西!

搁平时,她是打死都不要的。

但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光着出去的结果比死更惨。

苏妤立马把短裤套上了。

腰太大了。

苏妤一只手拎着短裤,刚想折几下反手塞进去,身后就传来沉闷的一声:“举起手来!”

苏妤:“......”

倒霉!她都没发出声音啊!

只停顿了一秒,身后就有了轻微的机械响动。

然后——

“不然我开枪了!”

那声音更加冷冽威严了。

“等等,等等!”

苏妤举起一只手,再缓缓抓住床上的一件白衬衫盖住自己胸口,慢慢向洗澡间方向转过去。

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站在那儿。

个子很高,几乎和洗澡间的门齐平。

大概是洗澡洗到一半,所以头发上还顶着泡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出色的容颜。

眉毛浓密有型,鼻梁又高又挺,狭长的眼睛微瞪,看起来格外的坚毅有神。

洗澡间的橘色灯光照着他侧脸轮廓,那面容精致如雕刻。

他的身体大部分藏在门后,但露出的那截腰上都有块垒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臀挺翘起一个优美弧度,举着枪的手臂十分结实有力。

讲真,这男人长得真不错。

但那股子冰冷坚硬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瞬间让苏妤身体紧绷起来。

而男人对上苏妤打量的眼神,眼睛马上眯了起来,浑身散发开危险的气息:“举手!听不懂?”

“你确定要我那样做?”

苏妤压住胸口的手缓缓动了动,身前的白衬衫就下滑了一点。

这具身体的前面很饱满,再下滑,就有走光的危险。

而且腰很细,皮肤很滑,她刚才只是稍稍直了直身,那条宽大的四角短裤就“嗖”地掉了下去,直坠她脚踝。

要不是她手里的白衬衫挡着,她可就啥也没有了,现在还要她举手?!

男人的视线,本能地随那条掉下去的短裤动了动。

旋即,他意识到了问题。

他没再催促,只是耳朵不知是被灯光照的还是怎样,红得滴血。

房间外嘈杂的喊声便在这时清晰地传了进来,这次有男人粗野的声音夹在里面:

“方妤你不出来我们踹门了!”

“方妤你和奸夫都别想逃!”

“捉奸捉奸,开门开门!”

洗澡间里的男人往门外看了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然后,手里的枪往外挑了挑:“你......方妤?”

全身戒备的苏妤一点没错过那抹鄙夷。

很受伤。

但也很无奈。

现在她不是方妤也不行了,七十年代,没有身份就是盲流,会被抓去劳改。

而眼前的男人有枪,床上的衣物除了白衬衫都是军绿色,应该是军人,要是被他推出门去,那她就完蛋了。

苏妤咬了咬牙,像以往报复某人一样,扯出一个极恶劣的微笑:“对!如果你出声,你就是奸夫!”

男人的眼睛越发眯了起来,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眼,那目光如有实质地刺向苏妤,简直要把她刺上几个洞。

但,苏妤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毕竟两人现在这模样,谁说得清啊。

所以......

“先穿上衣服!”

男人的声音是气极了,但人却不得不退进了洗澡间。

里头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估计他也在穿衣服。

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苏妤动了动,发现手和脚都被绑住,后脑还在热辣辣的疼。

看那几个人正在研究用哪张介绍信,苏妤吸着气,把两只手使劲弯曲到一边,身体努力后仰如瑜伽高难度动作,终于,指尖探到了裤兜里的小刀。

方妙在说话:“哎,刚才好像那个招待所楼上有人看到我们了,还喊呢,陈强哥,你和我哥先在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跟来,我先问方妤几句话,问完了我和我哥就走,人就是你的了,你爱干嘛干嘛。”

陈强肆无忌惮地笑着,和另外一个男人出去了。

方妙马上向苏妤走了过来。

苏妤装作害怕地往后缩,顺势把小刀夹在手里,开始磨割绳子。

方妙在苏妤面前蹲下。

这坏女人,大概是为了她当得起恶毒女配的设定,倒长着张可以称作清秀的脸,但这会儿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她先把苏妤上下打量了一下,手还拎住她的蓝色衬衫扯了扯,轻蔑地笑:

“方妤,你可真行啊,昨天给你脱光了,你竟然还能逃了,但是今天我给你绑了,你逃不了的。我可跟你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你也知道的,陈强那动不动就打人的性格,是不是?”

苏妤放在后面的手一边不断割绳子,一边假装磕磕巴巴地说话:“方妙,我们,我们是堂姐妹,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方妙笑:“哎哟,就是因为我们是堂姐妹,所以才帮你嫁给陈强家呀,他叔可是公社革委会的,你嫁过去了,麦乳精啊,肉啊,尽你吃,你该谢谢我的。所以,我问你,你是不是弄到方婧的抚恤金了,放在哪儿了......”

话没说完,已经割断绳索的苏妤缩肩蓄力,猛然扬手,对着方妙就是一句勾拳。

这一拳,直接打翻了方妙。

在方妙倒地懵逼的状态下,苏妤马上骑到方妙身上一顿乱揍:

“放你妈!我叫你坏!我打死你个坏种,敢算计我,我先打死了你再说!”

方妙一时间被苏妤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崩溃大喊:“住手,啊啊,哥,哥,陈强,来帮我,啊啊!”

苏妤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要逃命。

但她计算过时间和体力,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过三个人,所以她想的是用方妙做人质。

此时她也不惧,抓起地上的稻草灰一把塞在方妙嘴巴里,当方妙抠嘴巴咳嗽的时候,继续狠狠揍她:“死八婆!吃屎吧你,一天到晚算计人,我今天先算计了你!”

她好歹也是上过泰拳课的,这几拳用了大力,打得方妙一会儿缩成一团,一会儿直成一条,终于喊不动了。

但苏妤现在这具身体不是个长期健身的,这么一顿暴力输出,自身体力消耗不少,苏妤也是喘气喘得很急。

而门口,两个男人已经进来了。

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场景,马上想过来抓苏妤。

苏妤一骨碌爬起来,手里的小刀贴上方妙的喉管:“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弄死她!起来!死八婆,站起来!”

她使劲的拽起方妙。

此时方妙打得没了气势,被苏妤拽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苏妤拐住她脖子,把她挡在身前往前推:“让开!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知道的,你们都是被她哄着来的,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不怪你们。”

缓兵之计还是要用的。

但她最讨厌这个方妙,十级恶毒货,所以刀真是毫不留情地抵住她。

方妙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很是配合地往前走,尽管她痛得肚子抽抽,这时候倒不敢挣扎:

“方妤,方妤,你别这样,是奶奶让你嫁的,不是我,方妤你别乱来,方妤,生产队都知道你嫁给陈强了,不信你回生产队问,啊啊,跟我无关的。”

她只管这么害怕地推脱,但脚还是在走。

苏妤觉得自己掌控得不错,便继续把她往前推。

但是她低估了恶毒之人的自私。

当她错过门口两个男人,几乎要走出门去的时候,那个陈强忽然拉住了她:“不许走,你是我的,今天你就算弄死方妙也不许走!”

这一下谁都没想到。

苏妤因为被他一拽,手往上一抬,刀直接划向方妙的下颌。

只是那小刀终究太短了,大力之下撞在方妙的下颌骨上,掉了,但方妙还是伤到了,血也飙了出来。

方妙凄厉而短促地叫了一下,旋即跌倒在地上。

苏妤却被陈强一把拽了过去:“臭娘们,老子花钱买的你,竟然敢跑,你想都别想。”

另一个男人已经去扶方妙,看着方妙被几乎切下一块肉的下巴,向陈强怒喝:“陈强你他妈干嘛,你要害死我妹妹!”

陈强只管抓住苏妤狞笑:“方金根,你妹妹死不死的关我屁事,本来说好昨天就让我睡方妤的,结果还要我等一天,你他妈的,收了我家三百块钱还敢对我呼三喝四,你信不信我让我叔撤你爹的队长?敢跟我叫,叫个屁!”

方金根比陈强矮了大半个头,被这么骂了,不敢出声。

方妙手捂住伤口,血还顺着手肘流下来,看向苏妤的眼里,是浓烈的恨意。

她一把推开方金根,一边拿一块手帕包住下巴,一边走到苏妤面前抬脚想踹。

陈强也提脚,挡住了她:“干嘛,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试试。“

“呵,呵呵!“方妙讥讽地笑着:“你的女人?你睡到了吗?我呸!别忘了,她昨天还逃了呢,她可根本不想嫁给你。“

陈强狞笑:“今天逃不了,你们先走,我让她在这里就嫁给我。“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表舅舅家的柴棚,你吵吵闹闹的,可不是给我表舅舅找事,给你一包好东西,她吃了就会抱住你了。“方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扬了扬:“我给她喂了就走,明年这个时候,保管你抱上孩子了。”

陈强地包天的丑脸上一脸好奇:“什么东西?”

方妙眼里是邪恶和蛊惑:“兽医站配种的,要不要?”

陈强笑得大黄牙全部露出来:”方金根,去弄点水来。“




苏妤到底不是原主。

要是原主,听见这种话都要气晕了。

她还能冷静地应答:

“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我只知道,我奶奶一开始不承认我娘,直到我九岁,我娘生了我妹妹,才一起去补了户口本的,要这么说,我奶奶肯定有两个户口本,反正户口这块,公社里管得不严,我堂姐在公社有认识的人,搞出这种事不奇怪。

刘科长,您就咬定,您昨天看见过户口本上有我和妹妹,为什么今天没有?要是方进贵是没有子女的,那按照政策,抚恤金减半,也不会有顶班名额,看我奶奶怎么说。”

刘亚琴说着“我试试”,先挂了电话。

苏妤焦急的等了一个小时,刘亚琴又打电话回来:

“死老太婆!一听抚恤金减半,又说有了,但咬死你不是你爸亲生的,你妹妹还小,这个名额得给你堂哥。我说方妤不是亲生的你也得证明她不是亲生的!

我还以为这老太婆会回家想办法呢,却原来你堂妹等在厂外头,你奶奶出去拿了另一个户口本,还有你说的那些证明你不是亲生的信,若无其事的又回来了,脸皮真厚!”

苏妤松了一口气:“能拿回来就好。信和户口本,都得麻烦您扣住。”

刘亚琴:“那肯定。你家这奶奶真不简单,还好守卫连队把他们带来的人赶远了些,不然啊,听说他们所有人要进厂里,逼我们今天就把工作名额给你堂哥呢。”

苏妤都替这种老太太害臊,只好转换话题:“那我妹妹呢,能想法子给她进来一下吗?”

刘亚琴:“你先别急。你奶奶很勇,我说‘既然方妤不是亲生的,那顶班这个事我们厂里还要商量’,想让她先回家,但是她不肯走,说顶班名额今天办不了,抚恤金今天得拿到。还得是一次性那种,三千块她一个人拿。

我说,抚恤金国家都有政策,你拿的时候,所有能拿的人都要签字,方妤方婧都要签字,她又开始说你不是亲生的这种话,又开始闹。你看怎么办?”

苏妤:“刘科长,我知道您是想帮我争取抚恤金,但是,如果她一直这样闹,今天肯定没完。抚恤金我那份放弃。只要能保留住工作名额就行,不然我怕最后我啥也没有。”

刘亚琴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你这姑娘真拎得清!我先帮你跟她扯一会儿皮,努力争取一下,实在不行只能放弃,她跟你堂哥一起在闹,照这样下去,厂里的领导肯定都生气了,要是几个领导都说不给了,那可真坏事了,毕竟这名额不是一定要给的。”

“我明白。刘科长您大胆地答应,我知道好坏,就是我妹妹......要是可以,我想和她见一下。”

“我试试,你先在门口等着,成不成另说。”

刘亚琴把电话挂了。

苏妤挪去门口,傻傻坐着。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刘亚琴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前的横杠上坐着个小姑娘,疾驰而来:

“小方,快快快,我哄老太婆说我带你妹妹在厂里转一圈,十分钟啊,你别说太久,不然她肯定怀疑。”

车横杠上的小姑娘本来一脸紧张,等看见了苏妤,她迫不及待地哭了出来:“姐!姐姐!你怎么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刘亚琴把她抱下来,小姑娘还站原地哭。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苏妤的胸腔里还是会涌出一股心急和疼爱。

苏妤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婧婧,谁说的我不要你?”

方婧长着一张和原身很像的鹅蛋脸。

此时,她长睫毛上挂着泪,抬头看苏妤的样子,可怜得不行:

“奶奶、大伯大伯娘,妙妙姐他们,都说。你昨天没回来,我奶奶说你是野种,跟野男人跑了,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婧婧,你先别哭,你先看看我。”

苏妤小声哄着,小姑娘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肯抬头看人,但还是气鼓鼓的。

苏妤把脚伸出来:“你看,姐姐伤了脚,所以没有回家,姐姐不是不要你。”

小姑娘看着她那全部掉皮的脚趾,不哭了,眼里有心疼:“啊,姐姐......你没事吧?”

苏妤:“我现在没事了。多亏刘科长他们帮了我。婧婧我只问你,当奶奶他们那么说的时候,你怎么就信了呢?”

方婧依然委屈,扁嘴:“你从来没有不回来过。你走的时候明明说很快回来的,可我等了一夜!”

苏妤心疼地摸摸她头:

“婧婧,你要明白,爹死了,这个世上最亲的就是我。别人说的话,不要信。我昨天被方妙害了,差点死了,他们想要抚恤金和顶班名额,连你的那份都要吃掉。现在姐姐正和刘科长想办法。

你忍一忍,一会儿照样和奶奶他们回家,他们说啥你都别信,但是你也不能说出我在这里。等我拿到了顶班名额和抚恤金,我就能把你从乡下带出来,我们以后在城里生活,你在城里读书,不要和奶奶他们在一起。“

九岁这个年纪,要说懂,还有很多不懂;要说不懂,也能体会很多人情世故了。

方婧委委屈屈地说:

“要忍多久呢,姐姐,我很想你,奶奶把我们家的米啊、糖啊、盐啊,都拿走了,奶奶说以后我跟她一起过,可是她昨天就打我,我真的很害怕。“

苏妤心里也很难过。

但必须忍。

这会儿要是让老太婆知道她在这里藏着,今天势必会大闹,最后闹得大家啥也没有,实在不合算。

苏妤耐心地哄方婧:“很快。如果顺利,后天就行,不会迟过大后天。你要相信姐姐,先跟奶奶回去,熬过这两天就好。“

“好吧。“方婧应了,但抱住苏妤呜咽了好一会儿,才被刘亚琴拉走了。

接下来,刘亚琴的电话没再打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刘亚琴拎着饭盒回来了,一脸疲惫:“唉,小方,你们以前怎么跟你奶奶生活的?我只跟她斗了一上午,我就要被烦死了。“

苏妤无奈苦笑:“要不我娘那么早就死了呢,有一多半是被我奶奶气死的。真对不起,让您跟着趟这浑水。现在解决了吗?“




精神迷离的人力气似乎特别大些。

怀里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要放开于明锐的样子,反而身子紧紧贴住他,手更是在他身上乱抓乱挠。

外面有了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一句高过一句:“于队!小方!你们在哪里?”

于明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谁看见,对小姑娘都不是件好事。

于明锐一边更重地扣住苏妤的手,一边张嘴,在苏妤的耳朵边缘咬了一口:“醒醒!清醒点!”

苏妤吃痛。

但这痛感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

终于,紧贴住于明锐的身子努力地往后退了退。

但也只是一点点,这对于明锐来说,反而让那种女性身体的柔软感觉更清晰了。

于明锐艰难地腾出手,刚想将人推开,但小姑娘又紧紧揪住了于明锐的汗背心,语无伦次:“......我要杀了你......呜呜呜.....我......杀你......洗胃......去......”

她的手松开又揪紧,最终努力去保持握刀的样子,那双明媚的眼里有倔强,有哀求,也有痛苦,最终,都化作眼泪,在腮边滑落。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于明锐的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

疼得不得了。

他强硬地用自己的衬衫裹紧小姑娘,再一把抱起她,眼看小姑娘还在不断挣扎,不断呢喃,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了印:“别怕,别怕,我抱你,坚持用,带你去医院!”

苏妤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终于推倒了那个总是甜甜叫她“姐姐”的小奶狗。

小奶狗还很不愿意呢,但是她苏妤多厉害啊。

她紧紧压住他,轻轻地亲他,哄他:“叫呀,叫姐姐呀,姐姐疼你!”

小奶狗抓住她手,她堵住他唇。

小奶狗抱住她腰,她圈住他脖子。

小奶狗滚烫滚烫的,她手指不断划拉:“乖一点!姐姐只是摸摸腹肌,一下,一下下......”

小奶狗终于就范躺倒,她很是开心地捧住他脸要亲亲,但那脸忽然变了,变成了......

呃,变成了......

啊,他没有脸,但是好凶好凶啊,他的眼睛像是穿过层层迷雾瞪她,他的身体像长出冰芒,散出冷冷的气息,让苏妤不得不放开他。

唉,没意思,真没意思,搞小奶狗不如睡觉。

她睡觉,睡觉,蜷成一团睡觉。

睡着前,好像小奶狗又回来了,抱她,亲她,撩拨她。

但是她很生气,嘟嘟囔囔推开他:“你就是白天想叫姐姐,晚上.....”

小奶狗抱紧她,她却睡着了。

好黑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晨曦刚照进房间。

苏妤都睁不开眼,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轻轻转了转头,耳朵边缘的痛感顿时让她低呼出声。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很奇怪,她耳朵为什么会痛?

为什么?

被人打的?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方妙陈强他们害她的事情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方,醒了?“

是刘亚琴,脸色有些憔悴,眼里很是担忧。

苏妤歉意地笑了笑:“刘科长,您一直在陪我?“

刘亚琴:“于队长走了就是我陪着你,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天一夜了?”苏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歉意:“挺好的,稍微有点头晕,谢谢你一直辛苦陪我,真对不住。”

“我没事。你最该谢的是于队长,是他把你救出来,带你来的医院,你知道吧?”

苏妤先轻轻点头,再摇头:“我是记得看见他出现救我,但后来,我脑子糊涂了,我怎么到的医院,我不太记得。”

“可怜的孩子!”刘亚琴摸了摸苏妤的额头:”于队长及时带你来医院洗了胃,医生说,他们给你吃了激素很强的药,要不是救得及时,说不定会引起肝脏问题呢!“

“是啊,太感谢于队长了,等我好了,我得去好好谢谢他。”

“他们已经走了。部队的人,行程都是有安排的。“

“这样啊......”

苏妤很是遗憾地往门外看了看。

真的很感激。

别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苏妤非常清晰的记得,正当她满脑子绝望,却看见于明锐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激动。

那一刻,那男人身上带着光。

之前对他的害怕,防备,现在统统没有了。

确定了,这是个内心善良温暖的男人。

跟她曾经以为的不同。

但偏偏,以后见不到了。

苏妤有些难过地说:“唉,救命之恩,却没机会谢他。”

刘亚琴递过来一杯水:

“于队长做事是真靠谱,他让小沈通知了厂里,自己不顾危险就去找你了。找到你之后,他还顺手抓了那个想欺负你的陈强,那个坏蛋倒是有点背景的,抓进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关系救他呢。

但是于队长知道了,只是打了两个电话,那些搞关系的就不敢再出声,公安局长还发了话,让于队长作为证人跟着去到你老家,抓了一个坏蛋的同伙,哦,就是你堂哥,叫方金根那个,现在两个人都关起来了,等着判刑!”

苏妤想到那两个混蛋,气得坐了起来:“不止两个,还有我堂姐,方妙,是她灌我药的。”

刘亚琴:“是啊,于队长都问出来了,是这样的,但是你堂姐不见了,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苏妤皱眉。

方妙肯定是去首都冒充高官女儿了。

但现在,这个事情她不好说,一来可能泄漏她穿书人士的情况,二来,她并不知道高官爹的具体地址。

刘亚琴看她这样,倒是拍拍她肩安慰:

“但是也好,不知道于队长是怎么对那个陈强家里人说的,陈强家里的人对方妙家里非常生气,把方妙家里砸了,连你那个蛮横奶奶都被陈强家里的人打了一顿,扬言要是陈强判刑,一定会把他们家烧了呢。而且,于队长还把你妹妹接了出来。”

“真的?”

“嗯,暂时在我家住着,你只管放心。”

“太谢谢您了,刘科长!”




刘亚琴点点头,把一个饭盒递给苏妤:

”妥了!终究是看在钱的份上松的口。毕竟本来三个直系亲属平分,你奶奶只能拿一千,现在给一千五,她还是心动的。不过你妹妹那份她想要吃掉,非要也一次性领走,我找了脸凶的一个同事扮演我们厂长,说再闹就先回家,等研究,她估计怕生变故,就领了她的份走了。说明天再来问顶班的事。

下午我就给你办顶班手续,等她明天来,我们就说厂里决定不给工作了,她抚恤金已经领了,再闹就是无理取闹,守卫连能给她抓走。“

苏妤站起来,再次鞠躬:“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主要我现在啥也没有,等我领了工资我请您吃饭!”

刘亚琴把苏妤按下,再次把饭盒递她手上:

“我请你吃还差不多!别放心上,下午你妹妹的抚恤金也先给你领,这样你手头也能宽松些,就是我替你想想,你要怎么把你妹妹带出来呢?”

苏妤这会儿都没心思吃饭。

方婧小姑娘哭唧唧的样子,让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心里钝痛。

苏妤放下饭盒:

“现在只能忍一忍。我昨天跟您说过的,工作我可以跟别人换,换到下属单位,这样对外,您并没有把工作名额给我,等我奶奶发现工作名额不会再有,妹妹每个月只能领十来块,我回家带走妹妹的时候,只怕她还开心呢。”

听苏妤这么说了,刘亚琴脸上终于也放松了些:

“但我也跟你说了,目前肯换岗位的,就是财务科长的兄弟。那是郊区收购站哦,你确定愿意换?你要愿意我下午就给你全部办妥。“

苏妤点头:“肯定愿意啊,收购站人少,事儿不多。”

刘亚琴笑容更大了些:“可不!除了说出来不太好听,一个收破烂的,但那真的是一个好岗位。最主要的是,财务科长是副厂长的老婆,你跟他们家换了,你这工作才算真正妥了,懂吧?”

“我懂。就是以后有人闹,副厂长他们会帮我说话。”

刘亚琴眉眼都弯了:“可不!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来,吃饭。”

就这样,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

苏妤一颗心放下了大半,下午还在客房睡了个午觉,醒来觉得脚伤好了很多。

傍晚,刘亚琴放工,带回来了工作全部落实好的消息,还把四十块钱放在她手里:

“十块是你妹妹这个月的抚恤金,三十块是我帮你预支的工资,等你脚好些了,去财务科补签字,财务科长一听说能把兄弟调来厂部,开心坏了,立马就同意预支给你工资了,她还说,要是明天你奶奶来,她帮我一起骂她!”

苏妤捏着钱,心里踏实了。

别的没什么,她明天怎么也得把短裤钱还给那个于队长,了却这个事。

“刘科长,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我和妹妹总有报答您的时候。“

“小姑娘家家说这个干什么,明天等我打发了你奶奶,这事就算过去了,明儿下午你到厂部办手续,住呢,这几天我帮你查查哪个宿舍有空,就让你搬进去,咱们厂有子弟小学的,你妹妹能就近上学。“

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什么都帮自己想好了,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苏妤心里热乎乎的,乖乖点头:“哎,我知道了。“

晚上,苏妤躺在床上,看刘亚琴从方家老太太那扣押下来的信件。

这些信来自不同的地方,中间还少了几封,估计还在方妙手中,所以事情的原貌已经不能还原,只能了解个大概。

就是说这原身的亲妈叫秦明月,当年怀着方妤,从家乡坐火车去位于西战区的部队找丈夫。

路上,她遇到了抢劫,在逃跑的时候头磕在铁轨上,失去了部分记忆。

当年方进贵还是一个修铁路的临时工,救了秦明月,照顾了一段时间。

本以为秦明月很快会记起家里的事情,结果这一照顾便是六七年都没想起来,方妤都得上学了,没办法了,两人就在一起了。

直到秦明月怀第二胎,不小心摔倒了,才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家人和丈夫。

秦明月给亲人寄去了信,但是当时社会挺乱的,不知道怎么的,大部分信都退了回来,说查无此人。

不久,秦明月在生下方婧的月子里,死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方进贵无从入手,就没有再去找秦明月的家人。

直到去年他看到报纸上一个名字,很像秦明月说过的弟弟的名字,就试着写信去报社询问,才算是找到了秦明月的亲弟弟,又通过这个亲弟弟,碾转找到了方妤的亲爹。

亲爹写了一封信,承认了当年秦明月确实是怀孕五六个月,但后面的措辞就很让人无语:“......方同志已经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我不能不顾你的意愿就把她抢走,所以还是按照你们的意志行事,如果孩子希望跟着我,可以来......”

似乎是个地址,但已经被涂掉了。

所有信件里面,涉及人名和有联系地址的部分,都被人恶意涂掉或者撕掉了。

应该是方妙刻意破坏的。

还真是个恶毒女配,做事挺绝。

要不是苏妤穿书来的,那是连亲生父亲姓苏都无法知道了。

但就算是这些内容,也依然可以看出来,这个亲爹很冷漠,还挺会装。

他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女儿,早就来找了,说什么不能不顾方进贵的意愿,完全就是托词。

而那个舅舅,相对好些。

至少他写了好几封信,里面有不少询问秦明月过往的事情,也有问到外甥女的现状,还多次说明他目前工作特殊,不方便透露详细地址,但一定会来找外甥女的。

只是现在信这么被破坏了,苏妤是联系不上这个舅舅的,之前哄爹的信也白写,没地方寄去。

好在苏妤现在有了工作,那就能先稳定下来再说。

苏妤把信按原样理好,明天还要让刘亚琴还给方家,以免引起方家的怀疑。

做好这些,苏妤安然入睡。

刘亚琴说过,明天会利用现有的户口本,帮着把她和妹妹的户口先迁到厂里的集体户口上,她就能分配到米面粮油的票了。

新生活将全面开始。

炮灰?

不存在了!




苏妤的回答,让传达室同志马上站了起来,连神情都恭敬了:

“哦,方同志可是英雄啊,他虽然是临时工,却为了保护物资宁可自己受重伤而亡,这事我们都知道。你要找刘科长是吧,但是现在人早就下班啦,小同志,要不你明天来?“

苏妤:“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您能把她家地址给说一下吗,我去她家找。“

“这......“传达室的同志有些为难,他把头探出来打量苏妤。

小姑娘头发散乱,灰头土脸,光着的脚上血迹斑斑,狼狈极了。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妤:“对,出大事了,刘科长给我开的顶班文件被人抢了,还说要冒充我来厂里上班,我怕这人明天一早就到厂里来,那不就是给厂里添隐患了吗?所以我得马上向刘科长报告啊!”

传达室同志一听就肃然起敬:“小同志很有忧患意识啊,这样的话......刘科长他们就住在厂里的专家楼,你等等,我给你联系一下。”

“谢谢叔。”

就这样,十分钟以后,一个短发中年女同志就到了传达室。

但她通过那个小窗口看苏妤的第一眼,是很不耐烦的:“小方同志,我不是按照你们要求的安排好了吗?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得下班了还来找?”

这小姑娘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本来她看着方进贵同志的情况特殊,特意帮这小姑娘争取了顶班名额,结果中午她那个堂姐就来说,小姑娘不来,要换别人来。

真是枉费她一片好心!

而苏妤,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咯噔咯噔的,就怕受剧情限制,这些NPC不会帮自己这个炮灰。

但凡事还是要争取的。

苏妤抬眼看着妇女,努力表现得弱小无助:

“刘科长,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您,我在这里只认识您,有事也只能想到找您,我堂姐联合我奶奶要独吞抚恤金,还要逼着我把顶班名额给我堂哥,所以给我下了药,找了人到招待所害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苏妤特意顿住,等着妇女的反应。

妇女两眼瞪大:“所以你没有同意要把名额给人的?”

“没有。”

“顶班换人申请书上的名字不是你签的?”

“不是。”

“哦哟!我的天呐!”妇女喊了起来:

“我说你不能那么不识好歹的,我可真的花了好大力气帮你争取的名额,结果中午你那个堂姐来说你同意的,你爸没儿子,你堂哥才是该来顶班的人,原来不是你同意的啊......哎哎,老赵,先让小方进来,进来说。”

传达室大叔帮着推开了一扇侧边小铁门,苏妤走进了军工厂。

等到刘科长看见苏妤的狼狈相,关心地问了起来:“你没事吧?”

苏妤还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喊:“亚琴,你怎么在这儿?”

刘亚琴科长转身看了看,就连忙向前方走来的几个人迎了过去:

“老魏!你来一下,那个就是方进贵的女儿,出了点事,她来找我,这会儿办公区都没人了,我正想把她带回家呢。你呢,怎么还不回家?”

刘亚琴对问话的人温声细语,说话间还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显然是家属。

老魏指指身后:“首都军分区试飞队的同志过来谈点事,给耽误了,对了,家里有吃的吗,我也正想带两个人回家凑合一口呢。”

“填饱肚子总有的,那一起走吧。”刘亚琴说着,向苏妤招招手:“小方你来,这是我爱人,魏工程师,也是咱们军工厂的。”

苏妤正看着魏工程师身后的人发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刚才差点要“坦诚相见”的洗澡间男人,现在出现在这儿?

穿上衣服的男人果然更帅一点,但他那表情,比在洗澡间还要严肃冷冽。

关键他还满含怒意地瞪着自己,似乎要试图用目光给她瞪出洞来。

唉,可惜,她是从小在这种目光中吓大的。

不管他多生气,都得等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跟他赔罪赔钱。

苏妤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向老魏礼貌伸手:“魏工程师您好。”

老魏也礼貌地伸手握了握:“小方同志,你父亲非常了不起,走吧,到我家再说,就是你这,你鞋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苏妤。

苏妤脚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长长的裤管马上盖住她脚。

她声音很平静:

“我堂姐他们为了抢我的抚恤金和顶班名额,给我吃了安眠药,把我所有东西都拿走了,还找了人冒充我对象堵在招待所要抓我回去,我只能翻窗逃走。

当时实在没办法,所以衣服是偷的,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还给人家呢,但鞋子不是必须,所以我没拿人家的。”

潜意识里,她这话是说给洗澡间男人听的。

现在是保住顶班名额的关键时刻,她连脚痛都不想说出来模糊焦点,更不能让这男人开口捣乱。

老魏已经大为震惊:“还有这种事?”

刘亚琴愤怒地说:“可不是,我说怎么上午这姑娘感谢我呢,结果中午时候她堂姐就一个人来找我,说家里都商量好了,顶班名额给她哥,让我马上签字。

还好我跟她说,得明天他哥哥自己来厂里办手续,这才没给全部办好。老魏你瞧瞧这些人多坏!”

老魏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刘亚琴。

刘亚琴领会了:“......唉,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我就是......唉!不说了不说了,先去我家。”

老魏招呼身后的人:“哎,于队长,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为了保护新研制的发动机,不幸出事故那个方进贵同志的遗孤,要不是方进贵同志,我们研究所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哦,亚琴,小同志叫什么?”

“方妤,女字旁一个予,那字少见,我记牢了。”

“于队长,这个是方妤。方妤,这两位是首都军区来的同志,一位姓于一位姓沈,一会儿一起到我家吃饭。于队来来,认识一下。”

一段七嘴八舌的寒暄后,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妤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苏妤的脑子里,却全是这男人之前鄙夷的眼神。

但出于礼貌,她缓缓伸了手。

对方快速地握了握苏妤的指尖,旋即回手就是一个敬礼。

苏妤抬头,就看见那位洗澡间凶神的神色庄重:“敬礼!感谢您及您的父亲对祖国空军事业做出的贡献!”

苏妤愣住了。

她两辈子,是第一次有军人对她敬礼。

同时,她从男人专注望着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他对之前曾有的鄙夷的道歉。

苏妤忽然就心酸了。




苏妤当即决定坐车回老家拿东西。

方婧:“能不回去吗?姐姐,我害怕。”

苏妤:“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带点东西来,你看,这里被子都没有,我们不能什么都靠别人施舍。”

“奶奶会打你的!我听见金根哥说,要把我们那边的东西都搬到他们家去的。”

“切,方金根马上要坐牢了,不怕!而且做错事的是他们,不是我们,你放心,我会很小心,拿了东西就走,不给他们打我的机会。”

在方婧担忧的小眼神里,苏妤跟宿舍大院的人借了辆自行车,朝原主记忆里的老家而去。

已经六月末了,路上真热,苏妤还特意把衣服包在头上抵挡阳光。

老家姜堰县向阳公社前进大队临着山的,在原主的记忆里属于郊区,实际上,苏妤骑了四十分钟才到。

到达村里的时候,远远的能看见很多人在地头除草。

苏妤不想和人打交道,悄悄的从小路绕到家。

方家有一个老宅,五间的小青砖房又大又敞亮,但是原身一家三口,却是住在老宅后面的三间低矮土坯房子里。

原身记忆里,这是方进贵把秦明月带回来以后,在方老太太不认可的情况下,分家自己盖的。

方进贵就算死了,这房子也应该是属于原身方妤和妹妹方婧。

但是现在苏妤推门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躺在原身的床上。

因为是夏天,老太婆只穿了肚兜和短裤躺着,身上伤痕累累,一条腿还用木棍捆扎着,脸上还都是被指甲抓破的伤痕。

这,应该是方老太太了。

苏妤笑了:好家伙,本来只是想回来拿点东西,想不到还能有机会收拾这个老坏蛋,真是老天开眼。

她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很好,没人。

苏妤轻轻关上了门。

老太太警觉的爬了起来。

一看是方妤,那双有些混浊的老眼里,马上涌出了恨意和阴毒:“是你?你竟然还敢回来?你个贱货!你到底对方家的小子做了什么,害人被抓了,还害我被打?”

苏妤缓缓的踱步到床前,先说了句:“张口就骂人,看来你喜欢这样的。那你可要招架住,我要开始回嘴咯。”

旋即,她把脚往床上一架,拿手在脸上一抹,张嘴就是一顿输出: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这是我家。你个老贱货,你到底收了陈家多少钱,让人家那么对我,怎么没打死你呢?”

方老太愣了愣,旋即伸手就要打苏妤:“你个小贱人怎么跟我说话呢?反了你了!”

苏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力往床角一推:“被你个老贱人说对了,我就是反了,现在开始你最好收敛点,不然你打不过我。”

老太太头撞在墙上,疼得她赶紧捂住。

但终究是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她有些惊恐的看着苏妤:“你,你不是方妤,你,你以前不敢这样的。”

“可不是!我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是敢招惹我,我打死你个老贱人!不不,你已经招惹我了,你把我卖给陈强,你纵容方金根和方妙来算计我,你还是个人吗你!”

苏妤缓缓的逼向方老太,方老太倒真心害怕了。

但她还色厉内荏:

“你早晚要嫁人的,陈强家里有钱,叔叔是书记,又看得上你,你为什么不嫁,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个当孙女的,爹死了,难道还敢不听我这个当奶奶的!”

苏妤一把揪住她的肚兜:

“我懒得跟你废话,但是,我必须跟你算账!以前你天天欺负我们一家,分家了你还非要我爹把一半工资给你,死了你还要一半抚恤金,拿了抚恤金你还欺负方婧,你真当我们任你搓圆捏扁了,现在,你把钱都给我吐出来!”

方老太这种人,真的就是欺软怕硬。

之前肆无忌惮的欺负原身一家,现在看见苏妤满眼厉色,她马上开始求饶:“小妤,妤妤,我是你奶奶,你不能这样的,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苏妤凶神脸:“我弄痛你?那我可太善良了,只是弄痛你!你这一身,是陈家打的吧,打轻了!等陈强判了劳改,你有得被人打呢,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家的钱还我,我就放过你。”

“不是不是,不单单陈家打我,你大伯大伯娘也打我,呜呜呜,小妤我错了,我以后不跟他们过了,我跟你过,小妤,你放了我吧,呜呜呜......”

苏妤要笑死了。

真好。

恶人就须恶人磨。

估计是因为陈金根也被抓走了,她的大儿子大儿媳才打她。

苏妤:“我放过你?不应该是我也打你才对吗?相比较他们,我才是受害者!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只要钱和票,或者粮食也行,拿出来!”

按照原身的记忆,这老太婆每个月要求陈进贵要给18块钱呢,有啥好吃好喝的要先尽着她,不然就说方进贵不孝。

方进贵老实听话,原身方妤也怕这个老太闹事而不敢出声,这才是方进贵这边三口一贫如洗的最大原因。

老太婆身子往床里缩了缩:“我没有了,钱都给你大伯了,我没有了。”

“你觉得我会信?抚恤金还一千五呢,我看就是因为你没把钱全部拿出来,他们才打你的。”苏妤轻描淡写说着,忽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刀,顶在方老太太的下巴上:“还钱!你知道吗,方妙都被我这把刀割了下巴,要不你也试试?”

“你,你,你......”

之前,老太太只是假装哭泣,一点眼泪都没有,但这会儿看见刀子,她才算是真的惊恐:“你别这样,你怎么敢这样,小妤,我是你奶奶!”

“虐待孙女卖掉孙女的奶奶吗?别浪费表情了,我没时间跟你演戏,要么你告诉我钱和票在那里,拿了就走,要么我打到你说出钱和票在哪里为止,走的时候还把你丢猪圈里,你不就是这么对方婧的吗?”

对着苏妤的刀子和冰冷的目光,方老太还想耍赖:“你,你敢动我一手指头看看,我,我让人知道你不孝!”

“好叻,就动一手指头看看!”苏妤对着老太太就翘起了一根食指,然后重重按在她小腿上。

“啊......!”老太太杀猪似的叫了起来:“放手,不要戳了,本来就被你大伯娘踩了一脚,你再按要断了!”

苏妤微笑:“我就是看出来要断了才按的,还钱,不然我就按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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