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圣旨,语速极快:“本宫奉皇命而来,谁敢造次?!”
“奉,皇,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如同炸雷灌耳,我的后背几乎立时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了唇脂血红、眼角脂粉堆叠的路贵妃。
路贵妃冷笑了一声:“霜嫔是怎么进去紫宸宫的?本宫也久未见圣上出紫宸宫了,你一个小小嫔位,竟胆敢叨扰圣上修养?”
她将声调起伏,尾音拖的极长。
我不敢去看她,害怕她的舌头下一秒变成鲜红的蛇信子,要生吞了我。
“又是请了什么圣旨,”路贵妃横眉伸手:“拿来给本宫瞧瞧。”
我硬着头皮交出了圣旨:“圣上宽宥太子妃,贵妃娘娘不会不以圣旨为尊吧?”
路贵妃打量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她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好,好的很,左右太子侧妃并无大碍,本宫也不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自不会为难彭城王的女儿。”
路贵妃三言两语便道出了我能进紫宸宫请的动皇帝的关键。
“本宫估摸着圣上近来又要发作宿疾了,霜嫔今日瞧过太子妃,就去礼佛寺祈福吧。”
她话锋一转,收起圣旨,眼神淬毒。
我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粘住了一样。
我匆匆行了个礼,便进了东宫,没敢回头。
……
我那时候真是太小了,连一句反问都在路贵妃的强势和狠辣中,卡在了嗓子眼。
其实我很想问,路贵妃又是如何“估摸”圣上又要病了的?
胆大包天,早已不分尊卑。
我好歹也是安定候府的女儿,她又是哪里来的本事,随意发配我去礼佛寺?
我从来没有这样真切厌恨过奸佞当道的前朝后宫。
秩序规则,天理王法,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肆无忌惮地践踏。
他们笃定硬碰硬碰不过的家族,会忍气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