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谢璇玑的寝殿,泪眼朦胧中,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东宫那棵最大桃花树下的赵鹤。
近一年不见,赵鹤身量更高,剑眉如刀,眸似鹰隼,锋芒毕露。
他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沉沉威压。
不是谢璇玑口中那个如珠似玉般温润的翩翩少年郎了。
也不是夏日了。
秋老虎烤的厉害,桃花也已开败。
花开无人问,花落无人惜。
毛茸茸的小青桃酸涩地挂着。
是苦果。
我没有看赵鹤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路过,也没有问他,让身边的心腹接我回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去了礼佛寺。
犹记得我要去给老皇帝祈福的时候,心里有百八十个不情愿,更不愿意相信神佛能庇佑得了行将就木的老皇帝。
可是从上一次去礼佛寺开始,我只能去相信神佛。
而这次更是。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谢璇玑不愿意我长大吧。
未经苦处,不信神佛。
与其成长,不如当个无忧无虑不知愁的小孩子。
可为什么谢璇玑这样的人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出宫的时候下雨了。
我冒着雨跑到礼佛寺,跪在满天神佛面前恳求:
是不是信女祈愿时不够虔诚、多年前为皇帝祈福时心有杂念,所以受了惩罚,要我眼睁睁看着谢璇玑变成这个样子?
我甚至无力到,都不知从何开口去安慰她。
我害怕了。
我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真心实意地跪在地上忏悔:
信女愿一生茹素,折寿十年,只愿谢璇玑一如往日。
有些事情不是想不知道,就能逃过的。
说来可笑,我不是从赵鹤口中知道事情原委的。
我是从后宫嫔妃的碎嘴中得知的。
她们很喜欢看笑话,也很喜欢看我露出茫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