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听季砚执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万人嫌他咋开启了修罗场季听季砚执全局》,由网络作家“磬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砚执眸间一凝,这时徐仁又道:“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说。”徐仁握紧手指,给自己鼓劲:“我希望你以后对季听好一点,不要总是骂他,也别再关着他了。”话音刚落,季砚执的眸色就变了。他上下打量了徐仁一眼,眼底多了一抹说不清的笑意:“只是这样?”徐仁尽力挺直了腰:“你必须保证做到才行。”季砚执喉间溢出一声笑,态度意味不明地道:“那我得考虑考虑,明天再答复你。”说完,他看向廖凯:“交代管家,让厨房好好招待徐老师。”“是。”两人出去后,季砚执独自坐了半晌,让人把季听叫了下来。季听进来看到季砚执,发现对方眉眼竟破天荒的带着一丝笑意。他默默想:[原来袋獾高兴时是这个表情。]季砚执瞬间感觉胸口被挤了一下,差点被这口气呛着。“坐下,我有话跟你说。”他...
《穿越后,万人嫌他咋开启了修罗场季听季砚执全局》精彩片段
季砚执眸间一凝,这时徐仁又道:“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
“说。”
徐仁握紧手指,给自己鼓劲:“我希望你以后对季听好一点,不要总是骂他,也别再关着他了。”
话音刚落,季砚执的眸色就变了。
他上下打量了徐仁一眼,眼底多了一抹说不清的笑意:“只是这样?”
徐仁尽力挺直了腰:“你必须保证做到才行。”
季砚执喉间溢出一声笑,态度意味不明地道:“那我得考虑考虑,明天再答复你。”
说完,他看向廖凯:“交代管家,让厨房好好招待徐老师。”
“是。”
两人出去后,季砚执独自坐了半晌,让人把季听叫了下来。
季听进来看到季砚执,发现对方眉眼竟破天荒的带着一丝笑意。他默默想:[原来袋獾高兴时是这个表情。]
季砚执瞬间感觉胸口被挤了一下,差点被这口气呛着。
“坐下,我有话跟你说。”他的脸又变回了冷冰冰。
季听坐下后,季砚执道:“徐仁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嗯。”
季听就应了这么一声,平静地出乎季砚执的预料。他还以为季听会马上跟他表功,说是自己努力才让徐仁同意的。
“我倒是挺意外的,你这次竟然能跟这个家教相处良好,看样子都成朋友了。”
季听沉默了两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做,没事我先回房间了。”
“等等。”季砚执也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我看这个徐仁挺在乎你的,所以我想知道真正研发一号机的人是谁。”
这句话前后没有一点逻辑,季听微微皱起眉:“什么意思?”
季砚执扬唇轻笑,轻慢地道:“意思就是,我不管你去跟徐仁谈恋爱也好,还是忍着跟他虚与委蛇,我需要你从徐仁嘴里把这个人套出来。”
季听眼眸一缩,白皙的脸上透出一股出离愤怒的寒意:“季砚执,你……”
季砚执看他这个反应,“怎么,觉得我手段卑鄙是吗?”
他冷讽地笑了一声,转身朝座位走去。
“你从出生起就享受着最优渥的生活,哪怕长成了一个废物,你从世力得到的分红也足够挥金如土一辈子。你从来都是既得利益者,现在却要反过来指责我这个创造利益的人不择手段。”季砚执坐了下来,满目讽刺地看着他:“季听,你不觉得你幼稚的可笑吗?”
季听脸上已经没有了明显地情绪,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依旧寒芒凛凛:“关于你说的这些,我有三点需要驳斥。”
“第一,徐仁没有损害你任何利益,他身为无辜者,你却让我去欺骗他的感情,你无耻。”
“第二,你身居高位,却只能让我用这种手段去套取消息,你无能。第三,你臆想自己掌握了整件事的真相,但其实是在自毁长城,你无知。”
“季砚执。”季听目露锋芒,声如寒雪:“你我之间,谁更可笑?”
季砚执被当头骂了这么一通,要么冷笑要么发火,可他看向季听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陌生感,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互不退让时,季砚执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他下意识偏头看了眼屏幕,等再看回季听时,对方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喂。”
手机那头的是个男人,语气听上去有些着急:“事情怎么样了,那个徐仁同意了吗?”
季砚执深眸微落,沉默了两秒才道:“本来已经同意了,但我有点心急,事情可能搞砸了。”
季听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他先尝试进入这辆车的车载互联系统,可试过账户名后,发现这辆车的车主是—个叫孔宇的人。
季听按照这个线索,登入后台之后开始入侵这辆车的主控系统。
几分钟过去,他从手机上抬眸看了—眼后视镜。后车跟的比较紧,如果现在突然停车,发生追尾的风险较大。
考虑到他人的安全问题,季听没有急于切断控制。
直到—个转弯处,季听的指尖已经落在了自动启停系统上,陆言初却忽然降下车速,然后缓缓停进了—处停车位。
季听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陆言初打开了车门锁,然后深深地吐出—口气:“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
季听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解开安全带就转身去开车门。
“季听,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听我的解释。”
陆言初在他身后开了口,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季听的背影,带着—种无法按捺的焦灼:“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查到风之涯这部电影出了问题,有人准备拿它构陷我的政治立场。”
右脚已经落地的季听蓦地—顿,眼底掠过疑惑之色。
[如果陆言初真的勾结了境外势力,那他肯定会慎之又慎,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这么—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
陆言初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他暗自庆幸季听是个逻辑清晰的聪明人,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自证清白了。
在陆言初的悬心中,他还是下了车,但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转过来的季听神色格外清冷,带着—种审视:“我既不是娱乐圈的人,更没有参与风之涯这个项目,凭什么能帮到你?”
刹那间,陆言初就想好了理由:“因为上次在别墅我看到你读了风之涯的剧本,当时你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凝重,我不明就里,所以才会在回瑞禾的路上问你想不想投资风之涯。”
季听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那么明显,更没想到对方观察入微:[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没话找话,原来是看出了什么在试探我。]
陆言初听到他的心声,有了些底气,于是接着往下编:“我那时隐隐觉得你的态度很抗拒,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开始让人查风之涯的制作班底。”
季听眸间冷然,“你查出了什么?”
陆言初摇了摇头,带着—种浓重地无力感:“对方隐藏得太深了,连我也只查到了他们准备对我下手,其他的都毫无线索。”
这段话他没说谎,他的确去查了,但就连对方为什么要陷害他的原因都没查到。
季听眸间若有所思,忽然沉默了下去。
[陆言初的事可以不理,但这件事的性质上升到了国家层面,且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查不出端倪,说明对方树大根深,难说以后不会朝机密技术下手。]
季听原本是打算后面自己查的,但在经过这件事后,他决定尽快将人给揪出来。
想到这里,他有些严肃地看向陆言初:“既然如此,那你就找个留有余地的理由,让对方以为你想要退出风之涯。”
陆言初眉心微蹙,—晃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你的意思是,烟雾弹?”
“没错,已经牢握在手的人选突然不演了,对方—定会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要他们伸出触须来探查,那我们就有隙可趁。”
章旭的脸眨眼间便激动地通红,但同时又对这种情绪感到陌生。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学习方面受到肯定,原来他只要认真,也有能学得进去的东西。他脑子里一下子想了很多,看向季听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其他人因为没回答上问题,闹着让季听再出几道。
季听像幼儿园发苹果一样让每个人都看了一只股,除了棕头发的,其他人都答对了。
棕发男仰在沙发上嚎丧,徐天昊却兴奋地催促道:“季听,你别管他,快给我们继续讲。”
这时季听却关了平板,放下笔道:“我只能教到这了,你们要还想继续学,那就好好地找一位专业老师。”
他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要不是今天章旭发难,他根本不会讲这么多。再者他其实也就看了这点内容,当初只是想知道那400万是怎么没的,并没有要做期权的想法。
一听这话,几个人顿时发出失望的声音,心里的那股劲也跟着散了大半。
“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一步。”
因为先前的不愉快,这次都没人拦着季听了,只说希望以后还能保持联系。
季听不置可否,说了声再见便拉开了包厢门。
“先生,晚上好——”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季听微微一顿,看见了排成一列的服务员。
这些人之前没能进包厢,经理也不许他们走,于是就这么一直站在了现在。
他看过去的时候,队尾的一个服务生明显缩了下身体,试图让前面的人遮住自己。
季听对这种地方本就陌生得很,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客气的点了下头。
“季听,你等等!”章旭追了出来。
季听略微拉开跟对方的距离:“你还有事吗?”
章旭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尴尬,舔了下嘴唇:“那个,其实今天我们叫你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
章旭凑近了点:“前几天李绍来这玩,结果发现一个服务员跟凌熙长得特别像,所以我们就想着,想着给你个惊喜。”
惊喜?
季听听得皱眉,他都万恶起始掐源头了,结果这些人竟想着把一个替身朝他眼前送?
章旭看到他的神情,挠了挠脸:“这事是哥几个想岔了,我知道你对凌熙的感情,不是一个服务……”
“我对他没有感情了。”
这话一出,队尾的那个服务员蓦地抬起了脸。他直直地看着季听,眼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
章旭也大吃一惊,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
“总之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们也都忘了吧。”季听不带一丝波澜的说完,又对章旭道:“其实你是有天赋的,如果你不想再被父母放弃,就不要荒废人生了。”
章旭怔怔地定在原地,等回过神时,人已经离开了。
季听回到老宅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从车库上到一楼,原本是想去餐厅喝水,结果管家一看到他就快步走了过来。
“二少爷,大少爷已经回来了,而且他还知道你出去玩了。”
季听沉默了两秒,“他生气了?”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我感觉大少爷情绪不太好,要不你先主动去找他?”
考虑到季砚执一贯的精神水平,季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房间吗?”
“一回来就去花园了。”
季听顺着管家说的找了过去,远远望见季砚执面无表情的站在花园前,头上还沾了片叶子。
季听抬脚走近,然后停在了三米远的位置。想着管家的话,他开口道:“我今天跟徐天昊他们出去了。”
对于他的主动坦白,季砚执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去干嘛了。”
[在会所上课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季砚执更暴躁。]
季砚执眉梢一动,上课?还是在会所上?
是教吃喝玩乐还是游手好闲?
他转头看向季听,对方开口却只说了三个字:“去玩了。”
季砚执看了他片刻,什么也没说,又把视线转了回去。
季听本来应该直接走的,但是看着季砚执冷峻的侧脸,又下意识研究起来:[袋獾这个表情,似乎跟生气没有关联性。]
“季听。”季砚执的声线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季听眼中掠过一抹困惑,[眉头下压,胸口起伏明显……他怎么又开始生气了?]
季砚执蓦地一顿,这混账是有什么毛病吗,研究他的表情做什么?
还没等他弄明白,季听出于本能转身就要朝回走。
“站住!”
季听停下脚步,但身体却没转回来,于是季砚执走到了他面前。
“我问你。”他说完这三个字,深深地换了口气才道:“你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一个圆盘状的扫地机器人?”
“没有。”
[没有扫地机器人,只有袋獾一号机。]
袋獾一号机?
季砚执的深眸微不可察地眯了下,名字加了袋獾……看样子这个一号机肯定跟他有关系。
他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冷冷地问道:“你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你要是敢骗我,你就自己掂量着。”
季听淡淡地道:“没骗你,没见过。”
季砚执看了他两秒,神情又变回了漠然:“行了,回去吧。”
季听离开后不久,季砚执便让人把管家叫了过来。
“这段时间季听除了补课,还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季砚执又举例道:“比如看上去奇怪的举动,又或者以前没做过的事。”
管家皱起眉仔细地回想,“嗯……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二少爷这段日子可老实了,他跟那个徐老师基本只有吃午饭的时候才下楼,其他时间都在房间里。”
这就已经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就季听那个性子,能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学一整天?除非季家祖坟冒青烟了。
季砚执心头冷笑一声,这时管家忽然啊了一声:“大少爷,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但不知道算不算。”
“说。”
“差不多一个礼拜前吧,二少爷买回来一台大型游戏机,然后跟我说要把西楼负一层的那个房间专门用来打游戏,另外还说不要佣人进去打扫。”
徐仁十点准时来报到,一进门发现今天季家来了不少人。
管家将他带进季听房间,又匆忙下楼去了。
“季老师,我刚才进门看到好多人啊。”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卸下了书包:“你家今天有什么事吗?”
季听手里正拆着一个零部件,淡淡地道:“我大哥房间的中控系统坏了,他让技术专员过来修复。”
徐仁挠了挠头,不解道:“中控坏了要那么多人修吗,楼下可是来了七八个人呢。”
“因为是我弄坏的。”
“啊……”那就难怪了,徐仁想。
两个人在房间装了会样子,然后就朝西楼的游戏室偷偷转移。
进电梯的时候,徐仁隐约听到二楼那些程序员正在说话。
“我刚才用最高级别扫了好几遍,没有发现病毒代码。”
“奇怪了,我也看过程序日志了,什么bug也……”
电梯门缓缓阖上,徐仁抿着嘴悄悄看了季听一眼。
嘿,季老师真厉害!
两人到了游戏室,徐仁就开始挽起袖子干活,步骤也比昨天熟练多了。
季听看他这么踏实,问道:“你论文怎么样了?”
“初稿已经发给导师了,不过这几天他可能比较忙,所以还没回我消息。”徐仁说到这,憨厚一笑:“不过我也不着急,正好还能多补充一点实验数据。”
季听微微颔首,“我建议你先提前整理资料,过完年去申请专利,将来也能给你的履历加上一笔。”
“好,我回去就整理。”
两人聊完,就开始各忙各的事。
徐仁组装完一个机箱,抹了把汗走到桌边喝水,结果发现季听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屏幕。
他好奇地探头瞄了一眼,结果身体猛地一震。
只见屏幕上是那位季先生的脸,照片放得很大,所以眉眼间的凶神恶煞清晰可见。
更奇怪的是,季老师微微皱着眉,鼠标在下面四个选项中的愤怒和厌恶中来回游移,像是在做一道世纪难题。
徐仁咽了咽,靠过去期期艾艾地道:“季老师,你这,这是在研究你大哥吗?”
季听想了片刻,淡淡地道:“算是吧。昨天袋獾一号拍了几张照片,我正好拿来进行社会化训练。”
“袋獾,一号?”
季听指了下那个季砚执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的圆盘,“它的全称是收集袋獾面部表情及情绪变化科研一号机。”
他觉得与其跟季砚执正面接触交流,这种收集方式反而更方便,样本也更多。不过有一点比较可惜,对方被捕捉的情绪比较单一,基本都是在生气的状态。
喀嗒一声轻响,季听的鼠标点了[愤怒],然后抬起头:“这个答案没错吧?”
徐仁的嘴巴讷讷地张合了几下,“……我都看出杀气了,应该没错。”
中午吃完饭,徐仁临时接到消息,要回学校实验室一趟。
“我送你出去。”季听坐了一上午,正好活动一下。
两人出了主楼,就在他们快到庄园门口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叫嚷。
“我靠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真是季听的朋友。”
“……你他妈就一个看门狗,硬气个屁啊你!”
徐仁一听这满口的脏话,愣了下看向季听。
季听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平静,开口道:“徐仁,你先走吧。”
“好。”
家教老师要走,门口的保镖只能开了大门。
门外的那个人眼珠子一转,溜着缝往里冲,结果被保镖拽住了后领。
他顿时连骂带喊地挣扎起来:“操,你他妈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嘛你!!”
“徐天昊。”
徐天昊闻声猛地一愣,没想到保镖忽然松开手,差点让他摔了个大马趴。
保镖微微躬身:“二少。”
季听道:“抱歉,这里我来处理。”
“是。”
徐天昊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拍完身上灰,他又冲季听发火:“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以后要在家里上课,所以不会再出去玩了,以后你也别来这里。”季听淡漠地说完,转身就要进门。
徐天昊瞪大眼珠子,一把抓住季听的胳膊:“你说什么,补课?我操你可别逗我笑了。”
季听非常不喜欢这种肢体接触,他用力挣回自己的手:“麻烦你跟其他人也说一声,以后你们的社交活动我都不会参与了。”
原主的这些狐朋狗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他原本想断了联系也就解决了,没想到对方堵来了家门口。
“你说话怎么怪……”徐天昊把脸忽然凑近,“你脑子被你哥打坏了?”
季听拧眉后退一步,“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请走吧。”
“哈。”徐天昊皮笑肉不笑的嗤了声,“行,你不乐意,我也不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但我把话说到前头,今天章旭他们可全都在呢,那几个要是喝大了轮番来你家堵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季听沉默了几秒,“全都在?”
“可不是么,就差你了。”
那正好一次性当面都说清楚了,以绝后患。季听决定完,开口道:“我跟你去。”
“这就对了么,你看你还……”徐天昊笑着抬手过来勾他的脖子,结果却被季听避开了。
他一愣,季听漠然转身:“走。”
徐天昊不爽地撇了下嘴,亏他们几个还准备了惊喜,没想到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一个多小时后,季听的车跟着徐天昊停在了一处会所门前。
徐天昊下车将钥匙扔给泊车员,朝季听一摆手:“走啊,哥几个走在上面等着呢。”
两人一起上楼,正要进包间时,季听开口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徐天昊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然后指了下门牌道:“Nightmare,你回来可别走错了。”
“嗯。”
看着季听走远,徐天昊脸一变,格外地兴奋地推了门:“怎么样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我昨天就跟经理说好了。”
“嘶,那个服务员真就那么像凌熙?”
棕头发的男人笑了声:“何止是像啊,那天看到给我都吓了一跳,要不是名字不一样,我还以为就是一个人呢。”
“啧啧啧,这下咱们季二少可得乐开了花了。”
难怪二少不愿意来,方杰想,换做是他打死都不可能来这个晚宴。
“你倒是挺沉得住气。”季砚执酝酿着,不自然地看向身侧:“其实你不用在意……”
话音戛然而止,季砚执发现季听完全没在听他说话,半垂的双眸看上去正在神游天外。
“季听。”
过了两三秒,季听才抬起头来:“嗯?”
季砚执的额角隐隐抽痛,换了—口气道:“你去找章旭吧,等宴会开始,我让方杰去叫你。”
“哦。”
季听离开后,方杰试探地开口道:“其实二少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心里不会难受。”
季砚执不置可否地冷笑了声,能不好么,难怪有句话说缺心眼的人活得长。
出于礼貌,季砚执要先去见章老先生,完事才能去找吴董事。没想到到了门前,却是恒睿的章总从里面出来了。
“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他老人家刚见完叔叔他们就说头晕要躺—会,望季总多体谅啊。”章玫笑着道。
“章总客气了。”季砚执说完,打算寒暄两句就走,没想到对方主动拉开了话题。
“其实季总今天不来,我也是要登门取经的。”
季砚执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下,本来对方郑重其事地让人送请帖就有点奇怪了,这番话更是不知道从何而起。
只见章玫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却变得真切了些:“我原先是真不对我那个弟弟抱有期望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章旭就是不上进,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她说到这里,眼中渐渐多了几分笑意:“没想到他现在受了季听影响,认认真真地开始学起金融了,前几天还说要去读MBA呢。”
章玫说完,季砚执这边却迟迟没有反应。
眼前气氛马上就要变得尴尬起来,季砚执才—字—顿地开口道:“章总说的季听,是我家那个季听?”
章玫—愣,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季总还挺幽默的,肯定是你们家的季听啊,哪还有第二个人会有他那么聪明。”
季砚执眸色微变,像是在压着什么东西:“这件事季听回家没跟我提过,章总方便详细说说吗?”
章玫不疑有他,仔细地说了起来:“就是上个月吧,他们—群朋友去会所玩,还说好不容易才把季听叫出来……”
几分钟后,—旁的方杰半张着嘴,整个人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神都在震惊中变得麻木了。
“那天章旭回来—直跟我说神奇,我问他神奇什么,他说上学的时候根本听不懂老师上课,结果季听—讲,那么复杂的东西就像自动钻进了他脑子里,—下就听明白了。”
说到这,章玫露出—抹怅然又欣慰的神情,“季总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见过章旭那个表情,就像浑身都鼓着劲,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浑浑噩噩的样子了。”
章玫讲了这么多,期间季砚执却—次都没有开过口。
方杰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了眼,发现季砚执双眼失焦似乎是心不在焉,但他清楚,季总这个表情通常是在回想什么。
他了解季砚执的习惯,但章玫却不懂。
见季砚执态度—直都这么冷淡,她脸上的笑容明显浅了些:“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耽误季总的时间了。”
季砚执回神,他微微张了下嘴,但最后却道:“章总请便。”
章玫离开后,两人转身往出走。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穿透门板,每一下都像是砸在季听的脑仁上。
他捂着绞痛的胃翻了个身,刚想撑着胳膊坐起,房门就在一声巨响中被踹开了。
两个男人快步来到床边,揪起季听的领子,确认过他的脸后转向门外:“季总,确实是二少爷没错。”
季总?
季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称呼,就被两个保镖转手扔下了床。
季听是膝盖先触地的,剧烈的疼痛把他的眼泪都逼了出来,狼狈之时,一只红底漆皮的男鞋步入视线。
来人气势非凡,但语气中却满是冷讽:“季听,你还真是让我开眼了。”
季听有点恍惚,眼前这人叫的是自己的名字没错,可是……
他的记忆力超乎常人,完全确定这三个闯入者的声音自己从来都没听过。
见季听不动也不吭声,“季总”环视了四周一圈,冷声:“怎么,在季家享受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上不了台面,准备回到这种阴沟里窝着?”
……私生子。
这个词像一条诡异的引线,季听强撑着抬起头,在看清“季总”容貌的一瞬间,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刺入后脑。
他先是看到自己的身体在爆炸中燃为灰烬,随后,一段新的记忆如湍流般涌入脑海。
《失控沉溺》,耽美买股文,最不显眼的备胎攻4,季听。
在纷杂混乱的记忆中,他也找到了这位“季总”的身份和名字。
季听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本买股文里的备胎攻3——
“季……砚执?”
季砚执眼中的冷意愈浓:“季听,你最好收起你这些把戏,我没时间看你表演。”
他抬手一招,两个保镖便将季听重新架了起来。
强迫季听站直后,季砚执不紧不慢地道:“我问你,你昨天去海城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
季听看着面前眼若寒芒的男人,没有丝毫畏惧,只是若有所思地重复:“……海城。”
季砚执看着他这副模样,以为这个混账弟弟又在装疯卖傻,讽刺地开口:“看来二少爷昨晚喝了不少,带他去浴室清醒清醒。”
“是。”
保镖架起人就走,季听踉跄了几步,被他们拖行到了洗手间。
看着保镖放满一洗手池的水,季听却忽然偏头:“你们是打算把我浸下去么?”
保镖的动作稍顿,这才意识到今天的季听好像不太一样。
往日二少爷被季总捉住,不是奋力反抗就是大吵大闹,这会儿不仅没有挣扎,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好像不太一样。
季听了然地点了下头,又道:“但是呛水会导致大脑缺氧,还可能因为咳嗽引发头部毛细血管破裂,这样我不仅不能醒酒,意识还会更加不清醒。”
这一番宏论直接把保镖给听愣了,心想二少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季砚执见他们怔忡,语气平静的道:“我不会让你们难做,所以,我可以自己洗个脸吗?”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松开了他的胳膊。
只见二少爷遵守承诺,没跑也没闹,而是慢条斯理地拆起了一次性洗漱用具。
季听手里将牙刷拿出,一边在脑中飞快地把剧情整理了一遍。
《失控沉溺》和普通的买股文一样,讲述的是四个性格迥异的攻为主角受挣得头破血流的故事,而季听是其中最镶边的那一个。
季听虽然和主角受是青梅竹马,但身份上见不得光,而且性格叛逆幼稚,不懂得隐忍,处处被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攻3季砚执踩在脚下。
而季听在原书里仅有的几次高光之一,就是主角受躲在海城时与他意外相遇,被他短暂地救赎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现在穿书的时间点,正好是跟主角受碰面后的第二天。
所以他是目前为止,唯一知道对方在哪儿的攻。
而客厅里那个怨气冲天的季砚执,就是第一个来质问他主角受下落的人。
季砚执冷着脸站在客厅里,本来是等着季听被泡成落水狗,结果没听到对方的叫骂,反而是一阵簌簌声。
他一顿,难以置信地走到浴室门口,果不其然看到一嘴泡泡,正在刷牙的季听。
“你们在干什么?”他眸色一压,看向保镖,“我让你们伺候他洗漱来了?”
保镖面色为难,刚想开口,季听却把擦完嘴的毛巾递给他:“清醒的方式有很多种,既然我愿意配合,等于变相在为你省力。”
季砚执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怒极反嘲:“那需不需要再来一杯蜂蜜水?”
讽刺的语气不加掩饰,季听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头:“好,谢谢。”
话音落下,不仅是季砚执,浴室里的两个保镖都同时一凛。
……二少这是发现了个新的作妖套路吗?
居然把季总当佣人使?
季砚执看了他两秒,冷不丁的笑了一声:“季听,我现在想问你问题,还得先把你伺候舒服了是吗?”
季听看向他:“只是一杯蜂蜜水而已,你不用自己延伸歧义。”
季砚执的眸光森寒,季听这是新长了狗胆,居然有能和他讨价还价的错觉了?
就在他决定让对方重新长长记性时,季听的声音冒了出来——
[季砚执今天的衬衣领子出现了褶皱。]
季砚执一顿,压着的火刚冒起来,却又迅速地止在原地。
他一直盯着季听,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的嘴巴没动一下。
不等季砚执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现季听的目光顺着他的领口落到肩膀。
然后,刚刚的声音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领带是跟昨天的同一条,西装外套上蹭到了墙灰,他有重度洁癖,这些细节应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季砚执应该是拖延了公司的事情,连夜飞过来找我问话。]
[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时间紧迫的是他。]
[综上所述,我才是被求的那方。]
季砚执神情不见任何端倪,心脏却在失速般地跳动着。
他确信,这是季听的声音。
这个私生子平时装的骄奢淫逸、游手好闲,未曾想心思竟这般缜密。
如果他听到的一切不是幻觉,那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人。
两个人心思波谲云诡,一旁的保镖们却茫然相觑。
季总跟二少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这是在僵持还是打哑谜?季总不会是被气懵了吧?
季砚执抬眸,眼底唯余看不见的深芒:“出来。”
两个保镖愣了一下,赶紧给季听让出了一条路。
季听毫无芥蒂地走出卫生间,依旧是情绪稳定的模样:“我身体不舒服,只给你一分钟时间阐述你的问题。”
季砚执心里冷笑一声,倒真敢提着胆子来拿捏他了。
“那如果我的问题,在你规定的时间内说不清楚呢?”
季听顿了下,抬头看向他。
[一分钟都说不清,看来季砚执智商发育有问题。]
智、智商有问题?!
季砚执拧起眉心,眸中的火光近乎凝成实质:“你……”
这时季听忽然抬眸看向门口,心里说了声:[时间到了。]
季砚执微怔,刚想质问季听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
他回头,竟是本该等在楼下的秘书。
“季总。”秘书快步走到他身边,压着嗓音:“法院海关税务三个部门联合下达调查函,要求集团立刻封锁分公司的财务……我们时间不够了。”
季砚执蓦地一顿。
无数种猜忌瞬间涌上季砚执心头,他用从未有过的复杂眼神看向季听,最后才咬着牙命令:“今晚八点之前,你必须回老宅。”
季听张了下嘴,季砚执冷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你应该清楚,如果我晚上看不见你,你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后他故意等了几秒,好在季听嘴上没说什么,也没再听到那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季砚执最后看了他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两分钟后,一辆宾利慕尚驶出城中村狭窄的巷道。
季砚执听着秘书的汇报,深眸间仿若沉思,却始终一言不发。
“方杰,继续跟踪季听,一定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秘书刚要应是,季砚执又道:“……还有,再帮我约一个主治幻听方面的神经科医生。”
秘书意外地愣了下:“好…好的季总。”
*
楼上。
季听站在窗户边缘,看着季砚执乘坐的豪车远去。
许久,才在玻璃上看着自己模糊的轮廓。
……穿书。
季听微微低下头,阖起了双眼。
他极少有这样大脑空白的时候,但他现下确实想不到任何这次穿越时空的科学逻辑。
但不过半分钟他就整理好自己,与其纠结已经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不如思考之后的麻烦。
季砚执只是这本书里的第一个坎,其他几个备胎攻也不是省油的灯。
针锋相对的男人抢夺战他肯定是不会参与的,与其被卷入到剧情的乱流中,不如从现在起就独善其身。
胃里的绞痛又再度泛起,季听收回思绪,准备下楼买点药。
出了小旅馆一路走到巷口,季听正朝周围寻找药店时,视线忽然停在了街拐角的一辆商务车上。
季听:差点忘了,季砚执后面还有个跟踪狂。
车上的人被他忽然投来的视线吓了一跳,一个猛子朝副驾驶趴倒。
男人心脏砰砰作响,我靠,这个季二不会发现他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颤颤巍巍地抻起脖子,结果看清后身体一僵——
完了,季二跑了!
此时的季听走进了一间药店,买完药出来后却并没有回旅馆,而是一个人站在路边若有所思。
昨晚“季听”喝的酩酊大醉,是因为他想把主角受从海城接走,却惨遭拒绝,所以备受打击借酒消愁。
在原书剧情里,为了营造烂俗的修罗场,那几个手眼通天的攻查不到主角受的下落,却偏偏笃定他知道主角受的线索,所以轮番上阵。
……也就是说,季听只要一天不说主角受的下落,就一天会被这群攻强制骚扰。
攻3季砚执已经应验了,攻2派来的人正在那辆车里等着他。
季听淡淡地垂下眸,他先看了看买的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横竖他已经决定明哲保身,这种烫手山芋不如早点抛给其他人。
几分钟后,季听回到巷子口,径直走去了商务车旁。
他抬手敲了两下车窗,过了足足十几秒,玻璃才一点点降了下来。
男人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我不认识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季听抬起右手,两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张字条:“陆言初想找的人在这里。”
男人心一慌,结巴起来:“什、什么陆言初,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季听顺着窗缝把纸条送了进去:“去交差吧,别再跟着我了。”
季听转身就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入旅馆大门,男人才忽的回过神来。
他抓起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处海城市的地址。
男人不敢耽搁,赶紧掏出手机。
“陆哥,季二他、他竟然直接把地址给我了。”
*
晚上,七点半。
距离季砚执规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季听回到了老宅。
结果一进门,见到的不是早上跟他放狠话的大哥,而是另一个中年男人。
对方似乎等了很久,听见有人回来立刻就站了起来,但一见到是季听,又冲他直眉瞪眼:“怎么是你回来了?”
这话问的奇怪,就像季听不该出现在季家一样。
季听的视线扫过对方的脸,淡淡地喊了声:“二叔。”
“你少叫我二叔,也不看你自己配不配!”男人厌恶地看着他,“就你这副整天不人不鬼的德性,看着就丢人现眼,出去别说你姓季,省的让季家面上无光!”
季听不欲与他发生争执,转身上楼。
男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从鼻腔嗤出一声冷笑:“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跟你那个小三妈一样蔫声弱气的,半点上不了台面。”
季听踩上台阶的脚顿了一下,似乎偏了下头,但很快又朝楼上去了。
原主的房间在三楼,进门后季听并没有四处打量,而是坐去了桌前。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季听停下了键盘上的敲击,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今天季砚执赶回集团处理的那件大事,正是海关部门从季氏的物流分公司查出了大量走私品。
而这件事的主谋,恰恰就是楼下那位‘二叔’父子俩。
按照原文剧情来看,季砚执因为顾念亲情把人捞了出来,没想到就是这一次手软,日后差点毁了半个季氏集团。
如果他提前警示季砚执……
季听摇了摇头。与其让对方一脸嘲讽的骂他疯了,不如他自己整理证据交给警方。
想到这里,他抬手合上笔记本,将鼠标毫厘不差的移到鼠标垫中央。
今日事今日毕,现在他该睡觉了。
就在季听进入浴室的同时,一楼的正门被佣人打开。
季砚执步入前厅,早在回程的时候他就问过管家,得知季听已经回来的消息,所以进门时的神色更加冷峻。
但没等他看到人,另一袭身影就在他走入客厅的时冲了出来。
季立平一张口就是哽咽:“小执,你这次可一定要救救小瑞啊!”
季砚执看了他一眼,但一言不发,错身朝客厅走去。
季立平涕泗横流的追到沙发旁,一张脸胀得通红:“我知道他这次犯了大错,但他也是被人教唆,要不是那些人一个劲的给他灌迷魂汤,他哪有胆子干这种违法的事啊!”
“小执,就当二叔求你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等你弟弟出来,我一定打断他两条腿,好好看管起来。”
面对季立平的苦苦哀求,季砚执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面冷如冰的样子。
他漆黑的双眸看向对方,只问了一句话:“季瑞走私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看着季立平蓦地僵了下,季砚执刚想冷笑,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之前医生说我的刻板行为越来越严重了,但现在……似乎有所改变。]
[比如,牙刷头好像可以朝左边放了。]
季砚执认出是季听的声音,咬牙朝三楼看去。
[看着还是有些焦虑,转回右边吧。]
[嗯……再试试左边?]
季砚执修长的手指隐隐攥起,强迫自己忽略季听。
他无声地跟心声对抗,没想到这种沉默却把季立平吓得两股战战,拼了命的哀求起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执,只要你答应救小瑞,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季砚执拧眉,正要开口,季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嗯,第三次强迫症影响实验,牙刷头可以朝向左边。]
折腾个破牙刷没完了?
一股无名火直冲季砚执的天灵盖,短短半分钟后,他砰的一声掀开了某个浴室门。
洗手台前的季听吓了一跳,双眸怔怔地看向他。
季砚执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上前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那把该死的牙刷,啪的一掰两断。
他扬手将‘残尸’甩进浴缸,“你不睡觉就滚出去!”
话音一落,季砚执就发现季听看他的眼神多了两重防备,更是默默地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一股莫名的心虚乍然从他胸口漾开,季砚执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似乎……太过古怪。
季听只是在自己房间默想,并非恶意干扰他。
季砚执攥了下手指,刚想找个由头解释,却又听见季听的声音——
[季砚执性格狂躁易怒且有暴力倾向,或是内分泌功能紊乱,或是精神分裂。]
……
……
精神分裂。
这四个字犹如一记强力的挥棒,将季砚执那点微末的歉意击出九霄云外。
他抬脚逼近季听,神情不怒反笑:“既然你这么精神,看来也不用睡觉了。”
“我……”
季听话没说完就被季砚执一把扣住手腕,强行将他拽出了浴室。
兄弟俩刚出房门,楼下忽然传来一声:“什么,十年——?!”
季砚执朝一楼瞥了眼,发现季立平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
他收回视线,冷冰冰的命令季听:“待会管好你那张嘴,一个字都不许说。”
季听眉心微皱。他觉得季砚执这个人很矛盾,既然不想听他说话,让他留在房间就好,非要把他带在身边做什么。
两人下个楼的功夫,不知手机那头又说了什么,季立平已然面无人色,连站都站不稳了。
一见两人下来,他竟不顾季听在场,砰的一声跪到了季砚执面前。
季砚执虽然是季氏的掌权人,但是看着自己的二叔在面前跪得那么重那么干脆,一时不免怔了下。
“小执,你救救小瑞吧!律师说、说他涉案金额太大,最少也要判十年啊!”
季砚执眉心一拧,正欲开口,就听见隔壁的人淡淡道——
[护膝质量不错,难怪跪得容易。]
这句话像是在季砚执胸口杵了下,不重,却犹如梦中踩空台阶的凉意。
他的视线一寸寸下移,落向了季立平的腿。
跪地的膝盖骨本该是椭圆形,但现在却像裹了一层什么东西,鼓囊的多出了几厘米。
原来这一跪是早就预设好的,季立平就是吃准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攥在季听腕上的手指忽然用力,他转头看向身侧,只见季砚执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眼底沉得唯余墨色。
“二叔,你先起来再说。”
“我既然都跪在这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季立平就是料定了他会心软,直接用逼的:“小执,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小瑞你救还是不救?”
季砚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沉默几秒后:“犯法的事,我一句话就顶用么。”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将季立平浇了个透心凉。
他脸色唰的一白,抖着嘴唇:“小,小执……”
季砚执连个眼神都欠奉,拽上季听径直朝沙发走去。
坐下后,季听打量了他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季砚执竟然没心软。]
季砚执听到这句话,心里嗤笑一声。
他向来对季听疾言厉色,对方吃了那么多教训,竟然还觉得他是个会心软的人?
此刻的季砚执完全忘了他是因为什么才改的主意,只想着季听记吃不记打。
那边,季立平见季砚执真的不理他了,只好灰溜溜的站了起来。
如果说他刚才下跪是失了长辈颜面,那现在自己爬起就是里子面子统统丢了个干净。
这种憋屈在走过来看到季听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我和你大哥谈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听?滚回……”
“二叔。”
季砚执冷不丁地打断了他的咆哮,道:“你刚才说只要我愿意救季瑞,让你做什么都行。这话,还算数吗?”
季立平一愣,心头顿时涌上狂喜:“算数!肯定算数!”
一旁的季听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季砚执却冷渗渗地勾起了唇角——
“既然算数,那你就去给季瑞顶罪吧。”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季立平惊怔地看着他,眼珠子几乎瞪脱了眶:“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怎么,二叔觉得冤枉吗?”季砚执靠向沙发,语气中满是冷讽:“走私这件事你们父子俩都沾了手,谁也不比谁清白,不过一个是主谋另一个是从犯而已。”
季立平脸上的肉抽搐已经抽搐了起来,季砚执却继续慢条斯理的道:“只要你向警方承认自己是主谋,不用我救,季瑞肯定也蹲不了几年。”
听到这句话,季听默默地敛下了眸。
[客观来说,关季立平不如关季瑞。事发之前季瑞已经偷偷搭上了毒品线,就算他出来后不想干了,东南亚那边的毒枭也不会罢手。]
毒品?毒枭?
季砚执身体猛地一僵,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这父子俩怎么敢的?!
他死死地攥起手指,震怒之余,胸口还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心悸。
华国对于毒品犯罪从来都是零容忍,海运物流只要沾上毒品走私,下场必定是积毁销骨。而后续的警方通报会让集团股价连续下跌,几天之内市值就会蒸发几百亿,后续的所有合作都会分崩离析。
如果他今天没有听到季听的心声,选择对这父子俩重拿轻放,那无异于是亲手将集团推上悬崖。
此刻的季砚执五脏六腑仿佛充斥着一团火球,火势越燃越旺,烧的噼啪作响。
他抬眸正欲发作,没想到季立平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起来:“季砚执,你别跟我废话,我就问你救还是不救?”
季砚执怒极反笑,眼底的阴鸷已然暴虐而起:“不仅不救,我还会送你进去父子团圆。”
砰的一声,季立平砸桌而起:“季砚执,你他妈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爷子给你三分颜面,你还真敢骑在长辈头上耍开了?”
歇斯底里间,他的脸已经完全扭曲起来:“你让我去自首,好啊,那我跟警察说走私这事你才是主谋!反正海运物流一直都是你管的,只要我们父子俩咬死了不松口,你看他们会不会查到你头上!!”
季砚执看着他这副丑恶嘴脸,冷笑连连。
就在这时,季听忽然抬起食指,平静地指向天花板右上角。
“M81安防系统,多方位监控,实时录像录音。”
季立平一震,张嘴望去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季砚执胸口微颤,偏过头深吸一口气才又板回了脸:“廖凯。”
保镖走出:“季总。”
“你亲自带人把季立平送去警局,并转告集团会全程配合调查,相关证据也会马上提交。”
“是。”
廖凯一摆手,两名保镖大步朝季立平走去。
季立平惊恐地朝后趔趄:“你们要干什么,我看谁敢,你们放开我!!”
人被拖出去这一路热闹得很,季立平先是挣扎大叫,接着又向季砚执求饶,求着求着忽然又骂起了季听。
季砚执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偏头向身侧看了一眼:“不用在意他的话。”
结果季听比他还平静:“嗯,踢猫效应而已。”
踢猫效应?
不等季砚执琢磨,季听抬起头:“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季砚执没应声,而是转向他,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们父子俩走私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季听想了两秒:“嗯。”
季砚执神色渐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不信。
这两个字从心头一跃而出,让季砚执的眼尾蓦地缩了下。
他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竟比大脑更快一步的否定了季听,仿佛早已形成惯性。
季听淡淡地望着他:“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季砚执第一次在他面前生出百口莫辩的感觉,只能一言不发,看着季听转身朝楼上走去。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的季听躺上了床。
闭上眼睛前,他默默想:[季家不宜久留,我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书房中,季砚执正在通话。
手机那头的人半天没听到指示,小心翼翼的:“季总……季总?”
季砚执回过神,道:“你派人去撬开季瑞同伙的嘴,拿到走私贩毒的证据,立刻提交给警方。”
“是。”
挂断通话,季砚执走出书房,朝三楼季听的房间望了一眼。
随后,他垂下深眸,眼底氤氲着一层雾霭。
隔天中午。
电脑右下角的定时提醒弹出,季听抬手合上笔记本,准备起身活动。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您好,我是总裁秘书室的方杰。季总想在午餐时间跟您见面,司机再过一刻钟会到老宅接您。”
季砚执要见他?季听眉心微动:“他找我有什么事?”
“抱歉,季总没有明确交待。”
季听不太想去,他觉得季砚执就像一个原子序数极大的化学元素,稳定性极差。
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秘书,因为如果他不去,以季砚执的脾气很有可能派人回来把他架走。
十二点半,季听抵达世力集团总部。
他进入总裁室后,秘书就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季砚执眼睛都没抬一下,依旧看着桌上的文件:“自己找地方坐。”
季听挑了处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两兄弟之间像隔了条银河。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秘书再次敲门进来,将两个餐盒放到了桌上。
“季总,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
人出去后,季砚执这才从桌前站起,走到了沙发旁。
“季听。”
季听抬眸,只见季砚执冷着一张脸,用眼神示意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吃饭。”
季听沉默两秒,违心道:“我不饿。”
“我问你饿不饿了吗?”
[暴君。]季听心里给出评价。
季砚执这次一点也没生气,毕竟比起智商有问题和精神分裂,暴君这个词已经算悦耳了。
季听还是没动,“你叫我来公司,就是陪你吃饭吗?”
“陪我吃饭?”季砚执习惯性的冷讽:“那你还不够资格。”
这话一落地,他就有点后悔了。
季砚执发现自己似乎完全不会跟这个弟弟正常相处,只要开口必定带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语气缓了两分:“叫你过来是有事跟你说。”
“说。”
季砚执莫名感觉被噎了下,深吸一口气:“走私的事查到了新证据,季立平和季瑞不仅走私奢侈品,还跟东南亚那边的贩毒集团有交易,法务估计量刑最低也是无期徒刑。”
[原来季砚执还派人追查了,嗯,也算消除了一个大隐患。]
季砚执修长的手指微微蜷了下,把压在心头一上午的话说出了口:“季听,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季听眨了下眼睛,[季砚执的意思是,他会相信我?]
季砚执张了下嘴,不能直接回答只能旁敲侧击:“无论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至少我会派人去查。”
这次季听没有心声,似乎在彼此信任这件事上,连考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淡淡的开口道:“如果我说的事让你听起来很荒谬,你只会先生气。”
季砚执心头泛起躁郁,干脆道:“那你现在就说一件来听听,看看我会不会冲你发火。”
季听看向他,沉默了半晌后:“我把你想要的地址给了陆言初。”
噹——
仿佛钢琴上所有的低音键同时按下,每个音符都在季砚执脑中来回震鸣。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胸膛在深呼吸间来回起伏。
季听看着他眼中仿若化成实质的怒火,平静的道:“你生气了,对吧。”
季砚执要是承认就是打自己的脸,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为什么给陆言初。”
“因为他人品可靠,情绪稳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季砚执听到这话,眼底已经积蓄起怒火。他正要发作,忽然发现这个答案仿佛把他堵进了死胡同。
如果他说自己没生气,那就不能因为地址的事冲季听发火。但如果他发了火,那就证明季听说的没错,陆言初就是比他情绪稳定。
季砚执看着他,半笑不笑的呵了一声:“你觉得陆言初这么好,那你去当他的弟弟啊。”
季听默默地看了他半晌,敛眸叹了一口气。
[季砚执心理年龄有点低。]
季砚执眯起双眸,用怀疑的语气道:“季听,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季听坦然的道:“没有。”
他并不觉得心里那句话是诋毁,只是本质推断而已。
“没有是吧。”季砚执冷笑着指向桌子:“那你就把这两份午餐都吃了,剩一口你都别想回家。”
季听微微皱眉:“你这是借机报复。”
“我这是教你粒粒皆辛苦。”
说完,季砚执就把季听独自扔下,转身去了秘书室。
不知交代了什么,他很快就回来了。进门看见季听已经打开了一个餐盒,见他过来,还把另一个朝他这侧推了下。
季砚执垂眸扫了一眼,“怎么,你这是求饶吗?”
季听沉默了片刻,不想跟他幼稚的争辩:“嗯,两盒太多了。”
季砚执唇角微不可见的提了下,这才坐到沙发上:“这次就放过你,吃吧。”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同桌吃饭,吃着吃着,季砚执发现季听偏食的厉害。
蔬菜一口不吃,肉菜空了索性就干嚼米饭。
季砚执看得恼火,但又不想管季听这些臭毛病,干脆眼不见为净。
吃完饭后,季听以为自己就能走了,结果对方却冷冷甩下两个字:“待着。”
季砚执说完就等着季听跟他闹,可季听只是平静地道:“那我想要一台电脑。”
季砚执瞥了他一眼,走回办公桌前按下呼叫器,让秘书拿了台笔记本进来。
“不许打游戏看视频,干点正事。”季砚执冷声道。
季听点了点头:“嗯。”
这两天他都在电脑上整理原书的剧情,但现在在季砚执眼皮子底下,做这个显然不太合适。
季听想了一会儿,打开了某个科学院的官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正在看市场部年终总结的季砚执忽然听到了一声叹气。
季听:[学历太低了,连大学文凭都没有,工作难找。]
他抬眸看去,只见电脑前的季听抿着唇角,神情略显严肃。
季砚执心头冷嗤,现在知道后悔了,上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用功。
其实‘季听’是上了大学的。
高中一毕业,季父就直接将人打包去了国外一所花钱就能拿证的学院,结果季听只念了小半年就偷跑了回来。
只有高中文凭,别说参与高精尖的实验项目,就是沾点边的学术工作都是妄想。
季听凝眉思索,但这副表情落在季砚执眼里,就像落寞又苦恼。
能想到找个工作也不算无药可救,季砚执想,如果季听好声好气的来求他,他勉强可以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秘书敲响了房门。
季砚执敛回唇角:“进来。”
秘书推门而入,走到桌前放下一页纸:“这是您刚让我查的,陆言初先生这周的行程表。”
他放下后就出去了,季砚执扫过纸上的内容,眉头渐渐缩起。
以陆言初的性子,拿到地址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去海城,找到人后安排妥当才会放心。就算动作再快,至少也会空出三天时间。
可纸上的公开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一项也没有取消。
季砚执双眸微眯,难道陆言初没去?
他一时捏不准这到底是对方用的障眼法,还是去晚了一步没找到人。
揣摩之间,季砚执心头那股燥怒再度泛起。如果季听当初把地址给了他,现在哪还有那么多麻烦。
手里的纸捏得起皱,他将视线投向罪魁祸首:“季听。”
“嗯。”季听应了一声,视线还在屏幕上。
季砚执越想越气,神情乌云密布:“你有没有想过把地址交给别人的后果?”
整个总裁室安静了几秒,季听仿佛读懂了他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季砚执冷笑一声,“你既然选择了陆言初,想来也做好被教训的准备了。”
“我……”
季砚执压根不给他分辩的机会,按下呼叫器:“通知廖凯带人上来。”
保镖和秘书很快到场,季砚执指向季听:“把他的手机和车钥匙全都收了,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许他踏出家门。”
“是。”
旧幕重演,两个保镖上前架起季听,迅速带离总裁室。
“找几个名校的家庭教师,每天按高三课程表给季听上课。”季砚执冷声吩咐秘书。
不是发愁学历太低吗?好啊,那干脆就二次备战高考吧。
****
叩叩——
房门敲响后,传来管家的轻声:“二少爷,到上课的时间了。”
季听从浴室出来,淡淡地朝门口望了一眼。
这是季砚执把他关起来的第四天,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想用禁足来惩罚他,但显然,他低估了季砚执的幼稚。
……世力集团的大总裁,换着花样请补习老师来给他上课。
季听一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惩罚方式,但联想到原主那极度厌学的性子,这无疑是地狱般的折磨。
想到这里,季听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季砚执不仅心理年龄不高,控制欲极强,报复手段还层出不穷。
由此看来,找工作的事得先放缓一步,脱离季砚执的掌控才是首要。
听他半天没有回应,房门又被敲了一遍。
季听起身走到门前,刚拉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管家和两个黑衣保镖。
不仅如此,楼下大门也有人严防死守。
管家带着笑,朝身侧略推了一把:“二少爷,这位是新的家教老师。”
季听看了新老师一眼,刚要张口,管家却微笑着道:“大少爷让我通知您,要是今天这位老师又被您气走了,您就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
又?
一旁的家教蓦地紧了喉咙,两只手抓在了裤缝上。
“我没……”
季听才要说话,管家已经退了出去。
连说话的机会都被剥夺,房门便再次关上。季听站在原地,视线微垂。
他正在认真地思索出路,身侧的家教忽然猛地鞠了一躬,然后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好,我是新来的物理家教,我叫,叫徐仁。”
季听目光扫过他格外紧张的脸,无意让对方为难:“嗯,开始上课吧。”
说罢他便转身朝小客厅走去,家教顿了顿,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桌前坐下后,徐仁开口道:“那个,之前你家长说你的基础特……有些薄弱,所以我们先来一起整理一下知识点。”说完,他又看着季听的眼色:“可以吗?”
季听沉默了两秒,“你带卷子了吗。”
“带、带了。”
季听点头:“我先做一套题,做完后你再根据成绩制定教学计划。”
徐仁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愣了下赶紧从书包里掏卷子。他认真地从几张里面筛选,最后挑了一张基础点较多的试卷放在季听面前。
季听拿起笔,“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用干坐着等我。”
“哦,好。”徐仁忽然多了点信心,这么看上去,其实豪门小少爷也不难相处嘛。
这个想法仅仅只持续了一分钟,就在他胸口被击得粉碎。
在徐仁的余光中,只见季听三秒一道选择题,甭管用不用列式计算,ABCD只管往上填。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算了,能动笔写就已经不错了。
小半个钟头后。
因为季听不让盯着,徐仁就看起了自己的研究生毕业论文。这会儿他正对着笔记本,眼中充满了苦恼和迷茫。
救命啊,这里的物理机制到底是……
“耦合模理论。”
徐仁蓦地一颤,怔怔地转过头:“什,什么?”
季听指了下他的屏幕,“这个连续调节的方法,它的吸收物理机制可以基于耦合模理论。”
“……啊?”
徐仁整个人都傻了,他压根没想到这五个字会从一个需要补习高中物理的人嘴里说出来,更离谱的是这个答案竟然还是对的。
季听没再重复,抬手从触摸板操控鼠标上滑:“这张温度场分布图应该出自于你的实验数据,但你应该知道,宏观上平整金属表面的发射率较低,所以采用热成像的方式探测其表面温度,会存在巨大误差。”
“你的选题不错,但实验方向完全不对。想要达到精确测量局域光热温度,你可以尝试使用SERS技术。”
季听的语气平和又流畅,顺的就像少年的外壳里套了个老教授的核。
徐仁半张着嘴,看着季听的目光就像看到了一只活恐龙似的:“S,SERS……”
季听收回手:“看电脑别看我,沿着我刚才说的自己思考。”
徐仁仿佛收到指令般转过头去,在反复数次翻看自己的实验数据和图标后,蓦地大声:“SERS探针嵌入测量!”
季听淡淡地反问:“探针的材料应该用什么?”
徐仁先是一滞,紧接着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憋了半晌:“用碳、碳纳米管!!”
还差一点,不过已经很接近了。
季听微微颔首,如同允准般:“回学校的实验室吧。”
徐仁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电脑一收,满脸激动地跑了出去。
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门板上。
门口的保镖闻声转头,下一秒房门就被猛地拉开了。
只见新来的家教老师抱着书包冲了出来,话都没说就奔向楼梯,活脱脱就是一副逃命相。
保镖抬了下手:“诶,你……”
“我学校有事先走了,对不起谢谢谢谢谢——”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得,又赶跑一个,这次这个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他们早就有了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一个拿起对讲机通知大门放人,另一个拿出手机给季砚执汇报消息。
晚上,餐厅刚摆好晚餐,季砚执的座驾驶入地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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