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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结局+番外

拉埃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站在他身边,看着屋外的大雨,“皇后可是又拦截了你的马车,让你淋雨回去?”以往他们上国子监的时候,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皇后对他不好,人尽皆知,偏偏每逢下雨天,便会将他的马车拦截,让他自己淋雨回去。见萧祈之没有说话,萧清润又加了一句,“我的马车大,不知六弟,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去?”萧祈之看着连绵的雨,垂下了头,看着他轻笑,“不用了,多谢六哥好意。”“会有人来接我的。”萧清润看了眼外面的雨,又看了看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摇了摇头,只当他是被皇后威胁,必须淋雨。他也无法过多过问,那几颗辣椒的情,日后再还也无妨。和萧祈之简单的道了别后,他也离开了。此刻佛堂里亮着光,照的萧祈之更加落寞。一个时辰。他一动不动,膝盖隐隐...

主角:阮幺幺萧祈之   更新:2025-05-04 1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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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站在他身边,看着屋外的大雨,“皇后可是又拦截了你的马车,让你淋雨回去?”以往他们上国子监的时候,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皇后对他不好,人尽皆知,偏偏每逢下雨天,便会将他的马车拦截,让他自己淋雨回去。见萧祈之没有说话,萧清润又加了一句,“我的马车大,不知六弟,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去?”萧祈之看着连绵的雨,垂下了头,看着他轻笑,“不用了,多谢六哥好意。”“会有人来接我的。”萧清润看了眼外面的雨,又看了看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摇了摇头,只当他是被皇后威胁,必须淋雨。他也无法过多过问,那几颗辣椒的情,日后再还也无妨。和萧祈之简单的道了别后,他也离开了。此刻佛堂里亮着光,照的萧祈之更加落寞。一个时辰。他一动不动,膝盖隐隐...

《救命!我养大的疯批反派拔刀杀我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上前,站在他身边,看着屋外的大雨,“皇后可是又拦截了你的马车,让你淋雨回去?”

以往他们上国子监的时候,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皇后对他不好,人尽皆知,偏偏每逢下雨天,便会将他的马车拦截,让他自己淋雨回去。

见萧祈之没有说话,萧清润又加了一句,“我的马车大,不知六弟,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去?”

萧祈之看着连绵的雨,垂下了头,看着他轻笑,“不用了,多谢六哥好意。”

“会有人来接我的。”

萧清润看了眼外面的雨,又看了看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摇了摇头,只当他是被皇后威胁,必须淋雨。

他也无法过多过问,那几颗辣椒的情,日后再还也无妨。

和萧祈之简单的道了别后,他也离开了。

此刻佛堂里亮着光,照的萧祈之更加落寞。

一个时辰。

他一动不动,膝盖隐隐泛疼,这是多年来的老毛病,走起来,只会更加变的剧痛。

两个时辰。

脚站的没有任何知觉,但他不想蹲下。

会有些狼狈。

冷风肆意的刮着他的脸庞,他也毫无表情。

又过了一炷香,萧祈之好似突然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声。

——他不该信她的。

她最喜欢骗人了。

萧祈之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可笑至极,而后,动了动麻痹的双腿,抬脚,下了台阶。

膝盖的老毛病,使他一到下雨天,走路时膝盖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雨水和以往一样,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身上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丝怜悯。

他也不该求那一丝怜悯的。

在雨水打在大片芭蕉叶上的轰乱声中,他好像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是疾步踏水声,在身侧传来。

“萧祈之!!!”

紧接着,还有一阵女声。

萧祈之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

幺幺一手执伞,另一手还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快的朝他奔来,

“萧祈之!”

她跑的是那样快,裙摆沾了不少的泥土,发丝在奔跑的过程中早已被雨水淋湿。

在看见萧祈之站在雨里的那一秒,她飞快的朝他奔去,只是,好像有些刹不住车了....

“我停不下来啦!”幺幺脸上由看见他庆幸的笑逐渐转为了惊恐,此刻是下坡路,地面又滑,在快撞上萧祈之的那一秒,她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哪知,萧祈之站的比她稳的多,他下意识张开手,迎接住了她。

身子也不可避免的往后撤了一步。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幺幺睁开了眼睛。

萧祈之看着她有些发愣,道,“.....母后?”

幺幺大喘着气,立刻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怀抱,去拿起地上掉落的伞,挡在他头上,语调还有些愠怒,

“不是跟你说了会去接你吗?为何还要一人独自淋雨行走?你知不知道你的膝盖.....”

讲到这,幺幺立刻用另一只手捂住嘴。

该死,这柳烟儿根本不知道他膝盖一事。

她差点控制不住就要说出来了。

悄咪咪看了眼萧祈之,只能在心里祈祷这雨声大,他没能听见。

怀里的温度消失,萧祈之垂眸看她,声音很轻,“我以为,你有事耽搁了,便想着自己回去。”

幺幺把伞给他,萧祈之自然的接过,然后看她拆着怀里的东西。

幺幺说,“的确有事耽搁了,我怕雨会下的更大,便走了小路。”

“可谁知那路上泥泞,马车轮胎陷在泥土坑里面,废了好长时间都拔不上来。”


天色渐晚,幺幺打算闭眼休息一下。

身旁热闹的声音逐渐变小,应当是出了市街。

幺幺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睡不好。

不知怎么得,马车突然一晃,直接给幺幺一屁股晃在了地上。

她起床气严重的很,大叫一声,“咋回事啊?!”

门外突然没声音了,就连马也停了下来。

幺幺上前掀开车帘,“怎么停下......我去!”

幺幺倒吸了口冷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刀剑身体往后一仰,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面前站了好几个黑衣人,指着他的那个刀剑往前伸了伸,凶神恶煞的说,“出来!”

幺幺咽了咽口水,用手指按下那刀剑,“有话好好说啊哥,大家都是成年人...”

“出来!”

“得嘞。”

幺幺不再多费口舌,跟着他下了车。

下车后,别说是人,就连马也不能存活,马夫和一些武侍都被割了喉,幺幺这才发现这帮劫匪不简单。

放在身侧的手抖了抖,难道今日就是她再次死亡之时?

这些人谁派来的?萧祈之?

不可能,他不至于选择和她一并出行刻意

抛下她,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杀她。

那会是谁呢?

幺幺看着眼前几人,道,“你们应当知晓我是谁,我乃当今皇后,若是杀了我,别说你们,就连你们身后那位也不可避免!”

幺幺神色紧张,慢慢往后退,“他给了你多少钱来除我性命?我出双倍!不,三倍!”

见几人面面相觑,颇有犹豫的意思,幺幺在怀里掏来掏去,才发现身上带来的银两,早就给了萧祈之去了。

该死。

她扯下头发上的装饰,扔在他们面前,“这是琉璃,这是翡翠,你们放我走,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本宫甚至可以保证你们接下来一生荣华富贵,只求,留我一命....”

幺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能够活下去。

她可不想再重新来一次攻略萧祈之的任务,到时候重头来不说,可能身份又会转变。

尽管她在心里呼喊一万遍系统,也没见它吭声。

带头的那个黑衣男子朝她慢慢走来,踩碎了她的发饰,“长得倒是年轻貌美,只是可惜,要死在我们兄弟手下。”

“但是上面想要的,是你的人头。”

“乖乖配合,这样,死的痛快些。”

说完,那人正要拔剑而上。

幺幺大叫一声,“救命啊!”

然后瞬间将手里藏着没吃完的糖炒栗子扔了过去,开始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黑衣人被栗子砸中了眼睛,怒吼道,“杀了她!留个全尸!”

“是!”

幺幺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回皇宫的必经之路,今日这城里的人都去了市街,此时此地各户人家都门窗紧锁,没有一点光亮,幺幺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跌在了地上。

恰逢下坡路,幺幺被重心使力,顺着坡滚了几圈,衣裳全部被泥土给沾满,直到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了下来。

好疼。

幺幺被撞到了腰,疼的她蜷缩起了身体,还来不及更多的反应,那几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完蛋了。

真的没办法了。

眼睛都沾了湿润的泥土,幺幺抱着头,可怜的等待死亡。

突然,她听见了刀锋入体,和男人闷哼的声音。

还有一丝温热的东西,溅在了她手背上。

幺幺紧紧闭着的双眼慢慢张开,她揉了揉泥泞的双眼,看向面前发生的一幕。

有人救了她。

幺幺看着那男子和那些人打斗,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打的节节后退,惨叫声无与伦比。

最后一个人的身体倒下,那人拔出了剑,一场激烈的厮杀过后,幺幺终于回过来了力气,慢慢扶着腰撑起身体,

男子穿着黑衣背对着她,坚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在空中飘扬的长发,令幺幺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

男子的剑尖流着鲜血,他缓缓转过身,擦拭了脸上喷溅的血液。

幺幺在那一刻,看清了他的脸。

眼睛蓦地睁大,幺幺惊讶道,

“萧涎?”

——

萧祈之很早就知晓张疏冉会来皇城,他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不知晓的是,今天皇后会带他出来,也不知晓会在拱月桥看见那一幕。

那名男子,想来就是先前冉冉说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萧祈之站在一处客栈门口,此刻的他,距离张疏冉只有一墙之隔。

萧祈之在客栈另开了一间房,坐在镜子前,看着额头上包扎的整齐的伤口,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

混着淡黄的药膏和还未好全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萧祈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出修长的手指,加深了那个伤口,将上面淡黄色的药膏抹去。

越疼,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就越高。

很久之后,那溃烂的伤口变的更加严重,淡黄色的药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从里面流出来的鲜血。

萧祈之感觉不到痛意一般,面无表情的用桌上的帕子将流落在眼睛上的血迹擦掉,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方才破坏的。

而后,他找准了时机,在隔壁房内有动静时,也打开了房门。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他想象中那样发展。

张疏冉看见他,一脸惊喜,“萧公子!好巧!”

萧祈之也很惊讶,“张姑娘?”

张疏冉本想和他寒暄,直到看见萧祈之突然扶住脑袋,才看到他头上狰狞的血孔。

这给张疏冉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萧祈之疼的冷汗冒出,扶着门框,笑道,“无妨,方才...磕住了桌角。”

张疏冉一脸担忧,她学医出身,连忙将他拉入自己的房间给他上药。

进入房中之时,萧祈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能和她多待一处,体会到她可怜他的感觉,便是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舒服的事情。

他是多卑劣的一个人呢。

他,最会擅长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令人心疼,达到自己的目的。

张疏冉是,那个小时候照顾他的宫女,也是。

张疏冉第一次救他,可怜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和当年的宫女如出一辙。

她们是如此相似,待他好,给他疗伤。

但是却没有任何目的。

可是人怎么会没有野心呢?

宫女为何转变的那么快,要救他,为何要待他好,萧祈之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而长大后他遇到了张疏冉,那个和那位宫女待他一致的女人。

他知道了,这个叫可怜。

但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缺乏的东西太多了,人性,以及把人往好处想的想法。

所以与张疏冉相处的那段时间,他见过她救治许多人。

她教会了萧祈之,何为怜悯,何为善良。

对于萧祈之,张疏冉就像引领他走出黑暗沼泽的那束光芒。

只是他骨子里就是坏的,于是他将从张疏冉那里学来的东西,换成了伪装。

而张疏冉,也成为了他心里,光一样的存在。

那位与她一样的宫女,则是成为了他脚下的影子。

永远挥之不去,与他融为一体的影子。


来到寝殿外,众人见到她到来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俯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幺幺吸了一口气,端着架子,面色淡然,“请起吧。”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幺幺古怪的看着她们的反应,难道之前她连说一句“请”字都很难吗??

众嫔妃给她让出一条道,寝殿的门适时被打开,里面站着的是李公公。

他讨好的笑道,“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们,里边请。”

幺幺点头,抬脚就往里面走。

房内黄纱轻幔,正对大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幺幺有些好奇,眯着眼看过去,结果却被李公公的后脑勺挡住了。

她咳嗽了一声趁人没发现又立直了身板。

李公公上前,将黄幔慢慢掀开,道,“皇上气色不大好,众妃子们可勿要太过伤心。”

黄幔被掀开,露出了躺在里面的人。

男人侧着头,神色黯黯的看着她这边的方向,神色枯黄,眼神浑浊,黑眼圈也很重。

幺幺又惊讶了一瞬,

哟,好老。

身边突然统统传来下跪的声音,紧接着是众嫔妃抽抽涕涕的哭声。

“皇上.....”

“皇上瘦了...”

幺幺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房间上至李公公,下至婢女,统统都哭的泣不成声。

就她笔直的站在这。

好像有点尴尬。

幺幺张了张嘴,突然嗷的一声掩脸哭起来。

随着记忆呐喊,“夫君,我的夫君~”

“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以为皇上再怎么样也是九五之尊霸道总裁那样,怎么是个七十岁老头啊。

想到这,幺幺流出的几滴眼泪混了几颗真的。

皇上听着众人的哭诉,气血上涌,咳嗽了两声,声音镇定,“哭什么!朕还....朕还没死!咳咳咳....”

幺幺在心里说,的确没死,但也快了。

他伸出手,朝幺幺颤了颤。

李公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吩咐道,“各位小主先随咱家出去吧,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单独待会。”

幺幺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维持的跪着的姿势挪向皇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抓住她放在床上的手,用手指去触摸她的脸,“烟儿,没有了朕,你该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当然是继承你的遗产在后宫潇洒一辈子!

幺幺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哭道,“呸呸呸,皇上休要说这种话,臣妾会伤心的....”

皇上见她哭的可怜,笑道,“烟儿和以前一样娇蛮,年轻,不像朕....朕真的好舍不得你...”

幺幺在心里强烈鄙夷。

若不是知道全局,当真要被这皇上虚弱情深的样子骗了。

皇后家势力大,又一心爱慕皇上,两人本是天作之合。

可无奈皇上觊觎她家在朝臣中的势力,怕她诞下皇子,谋权篡位,这皇朝会被她家策反改名,便日日在与她同寝之前喂她喝下断子汤。

皇后在为自己怀不上龙子的同时,他的丈夫,正在思虑着下一回如何让她喝下断子汤。

幺幺依旧卖力的表演,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一声动静,身后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六皇子,请。”

幺幺稍微立起了点身,回头看去。

房门大开,几日未见的萧祈之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他依旧身穿白衣,没有受一点儿污染,走在她身边跪下,

“父皇,母后。”

皇上瞧见他就笑了,苍老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欣慰,又伸手去摸他,萧祈之自然地接过他的手。

皇上摸着幺幺的手,道,“祈儿此次,立了战功,还在冰湖救了你,....日后,定要对他好些....”

幺幺的目光闪了闪。

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

原来这老头,一直都知道萧祈之被她虐待一事。

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萧祈之这场仗没有打赢,也得不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吧。

刚好萧祈之也在殿内,幺幺顺水推舟,点点头,“烟儿知晓,圣上放心,我日后定会待六皇子与七皇子一般。”

刚好,还给了个她以后对萧祈之好的理由。

“还有祈儿,你也不要记恨你母后,严母出孝儿,她年龄尚小,你....多担待。”

幺幺吸了吸鼻子,哭的更加卖力。

这话听着她都觉得尴尬......

突然,身边的人好像笑了一声。

幺幺停止揉眼睛的动作,悄悄的想看一眼。

结果可好,一下子被抓包。

萧祈之也在看她。

他唇角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看着幺幺点头,“应当的。”

幺幺听出了他的意思,尴尬的挪回头,继续哭。

呜呜呜,新养的儿子总想杀她怎么办?

皇上需要多休息,不过多久就将二人赶出了门。

幺幺第一次与现在的他站在一处,竟然发现,自己要抬头看他。

她端起身,漫不经心道,“伤怎么样?”

萧祈之说,“劳烦母后担忧,好多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幺幺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连忙道,“皇上的生日,是何时辰?”

说完她又扶着脑袋,“本宫上次摔到头,有些记不清了。”

萧祈之嘴角一直带着微笑,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异议,道,“十日之后。”

幺幺摸摸下巴,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然后又道,“那你父皇的生辰礼,可有挑好?”

萧祈之愣了愣,缓慢的摇头。

幺幺得逞的勾起唇角,“正好本宫也没有,你要不要....”

想了想,她换了种说法,“本宫命令你,明日陪我一同出宫,挑选生辰礼。”

萧祈之说,“以往,都是浮生陪您。”

“我不管,我现在就是看不得你好,就要趁你伤还没好,要你陪!”

幺幺作势凶巴巴的模样,毫无留情的甩袖离开,“若明日早晨在宫门见不到你,夜晚就来本宫房中领罚吧。”

她心里埋下了第一个计划,算了算时间,男女主应该早就到了靖国了。

而现在的萧祈之,应该已经喜欢上女主了。

正是因为先前打的那场胜仗,萧祈之被敌军突袭,受了重伤,跑到了深山中,被女主张疏冉救下,女主待他极好,给他疗伤。

正好碰上当时男主外出历练,一男一女在深山中,萧祈之从小没被人如此珍重过,又颇得这人七七四十九天的照顾,很难不心动。

但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重任,萧祈之伤好后两人作为朋友分开,而此次皇上的生辰宴,正是二人重新会面之时。

张疏冉的父亲曾是朝中退役的重臣,但他年事已高,得到皇上的邀请后,特地派了张疏冉前去,以表心意。


“偶尔,也要看看那个一直陪在你身旁的人。”

“若是因为自己的某些原因可以压抑感情,疏离此人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不要对喜欢的人冷冰冰,这样,她会难受的。”

萧祈之听着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渐渐暗淡下去,笑容也降下不少。

许久,他摇了摇头,嗤笑道,

“有些东西,她不该被我拉进来一起承担。”

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家人了。

萧涎忽而又看向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这让我不禁有些觉得,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话题轻易被萧涎扯开,幺幺慌乱的解释,“什么乱七八糟的,宫中传闻宫中传闻懂不懂?”

她大夸其词,“这宫中谁人不知,那张小姐看你的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了!”

萧涎闻言,面色一紧,手握虚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胡说。”

幺幺哈哈大笑,“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张疏冉不是也落水了?她怎么样了?”

萧涎说,“她无碍,本就会一些水性,自然没有进多少水。”

幺幺点了点头,“我也没事啦,你先下去吧,我已经醒了,你去陪陪她。”

萧涎站起身,轻飘飘说出一句,“萧祈之在陪她。”

听到这个名字,幺幺放在被子里的手控制不住的一紧,而后又松开,她笑道,“咋,你吃醋啊?”

“我想,她现在最想见的是你,加油,我看好你!”

萧涎觉得再待下去就要被调戏到不知何时,见她笑的开心,太医也说无大事,便随意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萧涎走后,房内重新恢复寂静。

幺幺坐在床上发愣,目光逐渐变的空洞。

门口传来侍女的敲门声,“娘娘,七皇子求见。”

听到是萧浮生,幺幺精神瞬间好了一点,连忙呼喊,“快快快,让他进来。”

萧浮生迈着小步伐边跑边喊,“娘亲!娘亲!”

打开门,幺幺就看见一个身穿寝衣的白色的小团子朝她床前奔来,而他的额头上,还绑着纱布。

幺幺见了心惊肉跳,接住他扑向自己的身体,问道,“这脑袋怎么回事?磕到哪里了?”

萧浮生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小嘴一厥,就要哭出来,“浮生...浮生看见母后掉入湖中,想下去救你,然后在湖水中脚一滑,就....就磕到旁边的石头晕过去啦.....”

他越讲越委屈,讲到后面甚至哭出了声,“呜呜呜,我太没用了,连娘亲都救不回来。”

幺幺看着他,鼻头一酸。

她立起一点身体,上前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背,笑道,“没有,我们小浮生最勇敢了。”

她声音也有些哽咽,“谢谢你选择了我。”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里,很久没有人坚定的选择过她。

幺幺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眶微红,“疼不疼?”

萧浮生揉了揉眼睛,“看见娘亲醒了就不疼了。”

幺幺被他逗得又哭又笑,见他穿的少便将人抱在怀中,用被子盖住。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幺幺抱萧浮生抱得很紧,她侧着头,眼泪就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淌入发丝里。

萧浮生感受到了头顶的湿润,学着以前幺幺哄他的样子,给她轻轻地拍着背,“娘亲不哭,过一会就不痛了。”

幺幺吸了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情绪更加低落,泪水流个不停。

她说,“对不起。”

萧浮生的这份好,是给原本的皇后的。

他是皇后的,萧祈之是张疏冉的,爸爸妈妈是弟弟的,她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是别人的。


其实幺幺听见了,只是不确定。

只有你?

心中突然狂喜,难道自己的攻略起了作用?这小子动心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此番话的真实性,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还不等幺幺自恋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呵,“谁在那里!”

吓得幺幺立刻看过去——几位巡逻的太监拿着一纸灯,快步的朝此处走来。

幺幺一惊,迅速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起,一脚踩灭铁盆,一手捞起孩子,手忙脚乱,“走走走,来人啦!”

萧祈之手中的纸飞散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幺幺捞着腰茫然的拐走了。

幺幺不知道跑了多久,脚都跑的没有知觉了,抱着孩子体力更加不支。当务之急她找了个墙角蹲下。

“人呢?刚刚还看见有人在!”

“你方才可有看清是谁?”

“这么晚谁能看的清?但左不过好像是个女子,宫里宫女这么多,上哪找去?”

“罢了罢了,方才往那铁盆里看,只是些焦纸屑,恐是些不着调的宫女取火也无碍,天色这么晚,咱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也真是倒了霉,碰上我俩在这冷宫巡视....”

听着一墙之隔的话语,幺幺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唇和萧祈之的,心跳由于慌乱跳的极快。

萧祈之靠在她胸前,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很有力的鼓点,和他的心跳声不一样。

此刻,他听得极为清晰,就像是在他脑海跳动,能够清晰感受到生命的鲜活。

听到外面的人走了,幺幺立刻瘫坐在地上,缓缓吐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萧祈之嘴唇被松开,他冷不丁的说,“既然害怕,便知晓有被发现的结果。”

“既如此,为何还要带我来?”

幺幺悄咪咪的往墙外看去,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你说想母亲了。”

短短一句话,却是让萧祈之愣了一会儿。

他并未说过想母亲,只是为了刻意和她亲近,提出的要和她一起吃饭而已。

萧祈之唇角抿的很直,巴掌大小的脸本被眼睛上的布条一遮,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神情。

见人都走远,幺幺才重新蹲在萧祈之面前,替他拨弄额角垂下来的发丝,和脸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碳灰,“我们走吧,待会他们回来就不好了。”

萧祈之点点头。

当幺幺重新将人抱起来的时候,他们所处的旮沓上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屋瓦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幺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上面有人?

她几乎就要抱着萧祈之拔腿就跑,可刚迈出去没有几步,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猫叫。

萧祈之心神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猫。”

幺幺步子停下,收紧了怀里的人,转头望去。

在月色微弱的照影下,一只白色的小猫,拖着浑身的脏污在屋顶漫步的走着,一瘸一拐,身下还流着血。

幺幺看的不真切,往前走了几步,看的更加清楚。

这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布偶猫,应当是没几个月,有着一双异瞳,一蓝一绿,好看极了。

幺幺见它伤的很重,连忙把萧祈之放下,垫起脚,将那只眼眸含泪的猫儿抱了下来。

放在手里掂了掂,幺幺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正在不断的流出血液,伤口也溃烂,不知道伤了多久。

幺幺说:“它受伤了,很严重。”

思极,她还是要问萧祈之的意思,“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宫里抚养吗?”

萧祈之被她这一问一时竟然没有立马回答他,连说话都有些迟钝,“....自然。”

第一次有人在问他的意见,倒是让人觉得新鲜。

幺幺将布偶猫抱在怀里,它一直在发抖,她牵住萧祈之的小手,“那我们回家吧。”

幺幺由于刚刚跑步的剧烈运动,手掌心很热,将他冰冷的小手握在手中,奇异的温暖令萧祈之指尖颤了颤。

有一些....恶心。

他皱着眉头,倒也没有甩开。

回到冷宫之后,幺幺按部就班,先是帮萧祈之打好了热水洗完澡,转身就把人丢床上,开始照顾那只捡来的布偶猫。

她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剪刀,先将猫伤口旁的毛发处理掉,猫一直很乖,躺在她怀里呜咽,倒也没有乱动。

萧祈之耳边是剪刀“卡次”的声音,紧接着他又闻到了捣鼓药草的药味,还有药膏的味道。

幺幺不会医术,用的都是当初跟奶奶生活时所学到的土法子。

她将草药混着先前顺过来的药膏混合,覆盖在猫的腿上,然后再用布条轻轻缠绕住。

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未动其筋骨,幺幺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给小猫用温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渍擦干之后,这只小猫显得更加白净。

毛茸茸的,鼻尖和肉爪都泛着红,幺幺看着自己的成果,嘴角浮起一个笑,“你摸摸,他现在很干净。”

幺幺递给了萧祈之。

腿上突然传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萧祈之僵硬着身体,一时没动,而后才抬起了一只手,慢慢的覆盖在小猫身上。

小猫很听话,眯着眼睛像要睡过去。

幺幺撑着脑袋,“以后就有我和猫猫一起陪你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如何?”

萧祈之低着头,手掌在猫的毛发中穿梭,轻柔,放缓了力道。

这只猫如此小,他两只手就能够掐死。

他还未曾听过猫咪惨死时挣扎的声音呢。

那,应该是美妙至极的。

一时没搭理她,幺幺也不觉得意外,只当他在认真想名字。

果不其然,萧祈之突然决定好了,“负涂。”

“负,涂?”幺幺皱着眉,轻声念出这两个字。

好家伙,本以为这小家伙会像平常小孩一样,取个叠字的名字,比如毛毛,馒头,包子之类的。

这负涂,她倒是有些不懂了。

幺幺:“什么意思?”

萧祈之笑而不语。

幺幺耸耸肩,反正他高兴就成。

孩子早熟,也不是什么坏事。

幺幺拍拍手,开始收拾自己。

跑了一会之后,那昏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很多,但总归还是难受的。

一大一小按照昨夜的姿势睡去,而那只小猫,则伏在萧祈之怀里,睡得乖巧。

第二日早上起来,幺幺的感冒更加严重了。

差点起不来,还是负涂在她身上把她踩醒的。

睁开混沌的双眼,入目的,却是一张紧“盯”着自己的脸。

幺幺差点被吓得爆了国粹,闭了闭眼。

似乎听到了她气息不稳,萧祈之唇角慢慢勾起,“醒了吗?今日,你睡了很久。”

幺幺扶着脑袋坐起,嗓子哑的过分,讲话时就像有沙硕在喉间滚动,她咳嗽了一声,

“几时了?”

“巳时。”

......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

哦,九点了。

幺幺将掰着手指头的手放下,喉间发痒,又咳嗽了两声,“饿吗?膳房可有拿了吃食过来?”

萧祈之摇了摇头。

幺幺皱眉扶着脑袋下了床,呼出的气息滚烫,“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这些人,饭都懒得送。”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穿戴好衣裳,“你在这等我,我自己去膳房拿。”

萧祈之坐在床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打开门后,幺幺才发现今天天气不太好,乌云沉沉,似乎要下大雨了。

她晃了晃脑袋,疾步朝膳房走去。


膳房早已不剩下什么,只有一些零碎的菜叶和剩饭。

幺幺叹了口气,将菜叶揽起洗干净,做了一碗青菜粥。

青菜粥热腾腾的,但是也只剩下了这一碗。

幺幺咽了咽口水,将粥盖好,出了门。

方才在厨房生火一点没注意到外面,没想到居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雨水给整个皇宫都如同罩了一层薄雾,令人看不清眼前的建筑。

幺幺将粥放在怀里,手臂挡着头,飞快的跑。

只是这雨点打在身上,令她好像觉得隐隐约约忽略了什么东西。

下雨天...

“娘娘说了下雨天必须得跪,你竟然敢忤逆?......”

{靖国三十年,萧祈之儿时身世悲惨,因得罪当朝皇后,被罚入冷宫闭门思过,且每日雨天都需罚跪三个时辰,以此来平息皇后的怒火,以及反省自己的过错。}

嘶。

幺幺倒吸了口冷气,终于明白自己忘了啥了。

刚来第一天就是萧祈之不跪被宫女太监踹的日子,现在下大雨天,应该又被押走了。

幺幺咬咬牙,跑的更加快了。

还未来到冷宫时,她远远的看见了正殿门口,果然跪着一个人。

一个小孩,脊背挺得笔直,双膝跪在冰冷的雨水里,未好全的伤口被雨水重重的捶打,血色在白色的衣衫上面显露,眼前的布条被打透,他的表情时那么的镇定,而又隐忍。

幺幺跑的极快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下了,悄无声息的躲在了转角的墙壁后面。

因为在冷宫门口的,不止萧祈之一人。

还有身穿雍容华服,气质高贵的皇后。

皇后站在萧祈之身前,身边的宫女拿着一把伞盖,遮住了所有想砸在她身上雨点。

幺幺这个位置,恰巧能够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皇后唇角浮起一抹笑,弯下了腰,白若玉的指尖勾起萧祈之湿润的下巴,目光轻扫他的身体,

“伤好的这么快?”

“母后德高望重,身为您的儿子,自然也能得到庇佑。”

“呵。”皇后甩开他的头,将手伸在身边丫鬟跟前,丫鬟自然的掏出一块金丝玉帕,给她擦手。

“把本宫的猫吓走,忤逆本宫,就是这个下场。”

“看好六皇子,没有三个时辰,不许起身。”

“是。”

丫鬟恭敬的说着,随后招手,几位太监也打着伞,站在了萧祈之跟前。

皇后走了。

站在墙角处的幺幺捏紧了拳头。

原来是因为弄丢了皇后的猫,所以才每逢雨天被罚跪。

虽然她都是一笔带过,可是这些小细节,事情的由来,全部都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为了故事的严谨性,和反派令人可怜的地方,日后的萧祈之会因为小时候淋雨罚跪的事,得风寒。

原本就体弱的他,在日后每逢雨天,身体都会变的犹如针扎般酸痛。

幺幺抬起了头,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每一个角落。

怀里的青菜粥还散发着热气,她收紧了臂弯。

其实参与了他萧祈之小时候所发生的过的所有事,有种感觉.....他受的苦难,都是因为她才发生的。

虽然这个想法不能存在于她的脑海,毕竟这只是一个书中世界。

但是此时此刻,幺幺想陪着他。

无关乎任务,无关乎十个亿,无关乎任何。

也许这就是母爱?

幺幺自嘲的笑了一声。

三个时辰,一墙之隔,萧祈之在雨中罚跪,幺幺在墙后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太监才一一离去。

萧祈之撑着地,扶着脆弱的身躯慢慢爬起,可是站起来还没有走动,双腿一麻,又重新失重,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萧祈之疼的闷哼一声,手臂脱了力,整个身躯都倒在了泥泞的雨水中。

疼痛与寒冷麻痹的萧祈之的理智,他在想,

若是能这样死了就好了。

于是他躺在地上,任由脏污的雨水将他淹没。

除了雨水的冰冷,他无法看见,也无法感知任何东西。

身后好像传来了疾步的声音,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圈住。

幺幺被雨水砸的眼眶通红,将他拉了起来,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道,

“你怎么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说完,她将人拉在身后,把人背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可以放弃啊,咱们要迎刃而上,这么点挫折就躺下了,一点也不像萧祈之。”

幺幺背着萧祈之在雨中急促的跑着,脚下一滑,又不可避免的摔在了地上。

样子狼狈至极。

手掌被擦破,疼的幺幺眼泪就要出来了。

她胡乱的擦了擦,去看一旁躺在地上的萧祈之,“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雨中的小孩摇了摇头。

幺幺将他拉了起来,“我脚摔伤了,不能背你,我拉着你,你还能走动吗?”

萧祈之这回没有沉默,而是道了一声,“能。”

幺幺笑了笑,牵起他的小手,“好,那我们这老弱病残就互相扶持吧,回家咯!”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幺幺在雨中笑着,苦中作乐,怀里的粥在她摔倒之前也被保护的很好,没有碎掉。

她的手和以往不一样,不再温暖,而是被雨水打湿的有些冰冷。

和他的温度一样。

萧祈之无意识的,抓紧了那只手。

走了好一会才回到了萧祈之宫中。

幺幺拿起干净的布料给他擦拭着头发,解开他的外衣,从柜子里熟练的拿出他的衣裳,“你先去换衣服,我去给你烧水沐浴。”

她胡乱的给他擦着头发,把外衣扔在一旁,将那碗已经冷掉的粥放在他跟前,“应该是雨天知道你要罚跪,所以那些奴才才没有来送饭。”

“你没有被任何人抛下,这是我做的青菜粥,”幺幺在他跟前蹲下,把粥放在他手上,“所以,不要多想,好吗?”

幺幺摸摸他的头,“我们沐个浴,睡个觉,这一天就过去了,有我在,以后会陪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害怕他放弃生的希望,幺幺语速极快,“你在这等我,我烧个水就回来。”

擦干净萧祈之脸上的水之后,幺幺准备起身,却在转身之际,被人拽住了衣角。

幺幺回头,看见了那只紧攥着自己衣裳的小手,看向萧祈之。

萧祈之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幺幺摸摸他湿润的发丝,“因为心疼你呀。”


幺幺顿时醒悟,这是一双男子的手!

她吓得立马转身收回手,想要站起来,可是这一转,便带动了腰上的伤口。

幺幺五官扭曲在一起,“疼疼疼!!!!!”

身后那人也急促的呼吸了一声,连忙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搁在石桌上,

“母后,你怎么样?”

腰部虽然被揽住,但是扭到的伤还在,她缓缓睁开眼,一脸痛苦。

听这声音已经猜出是谁了,她眼泛泪光,对上萧祈之的眼睛,

“疼....”

萧祈之皱着眉,似乎也有些懊恼,“都怪我。”

幺幺咬着牙摇头,用手推搡他,“可以了可以了,不怪你,你先将我放下。”

萧祈之的手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方才揉的时候他就发现,她好像瘦了。

正想松开,远处突然传来一句娇滴滴的声音,

“四皇子,人家害怕,万一这里有人怎么办?”

幺幺瞳孔放大,对上萧祈之的双眼。

此刻若是被人看到二人这副模样,定要被误会,幺幺更加着急,“快快快,放开我!”

萧祈之听出来了那是谁的声音,非但没有松开,而是紧抿着唇,低低道了一句,

“得罪了。”

“啊??”幺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腰被搂起,整个人被抱在了怀中,双脚离地。

还不等她惊呼出声,嘴巴又被萧祈之给捂住了。

天旋地转下,幺幺终于缓过了神。

此刻的她被萧祈之带着坐在了一处花丛的后面,而花丛对面,就是那座凉亭。

萧祈之紧紧的怀住她,幺幺不可避免的躺在了他怀中,嘴巴也被捂住,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幺幺坐在他双腿间,脸蹭的红了,抬手去拍萧祈之放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唔....呜呜!”

萧祈之收回放在凉亭里的目光,缓缓松开手掌。

他压低声音,凑近幺幺耳边,“抱歉,方才的,是四皇子。”

四皇子,是在朝堂上最看不惯萧祈之的人,以往抓到了他一点把柄,便动不动就要求皇上严查之类的,可谓是刻意针对。

刚刚二人那样虽然没有什么,虽然他们问心无愧,但是被四皇子知道了,也定会小题大做。

到时候又麻烦的紧。

幺幺垂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知道了。”

突然,身后的草丛后传来撕裂衣服的声音,和女子娇滴滴的呼喊,

“四爷....”

“别急嘛~”

接下来是男生说话,应当是那位“四爷”。

“本王两日未曾碰你,让本王亲亲。”

接下来,他们的对话越来越露骨。

不是吧!?

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玩这出!

幺幺顿时倒吸了口冷气,睁大了瞳孔,下意识看向萧祈之。

她这身后还有个大孩子呢!

“哈…..什么时候给人家名分?”

“你只是一个宫女,现在是皇位争夺之际,若是你为本王的王妃,定然会遭到排斥。”

“本王自然是舍不得你受这些苦,等本王登上皇位,第一个封的妃就是你。”

哇。

好大一张饼。

幺幺忍不住鄙夷。

“奴家就知道,四爷对奴家最好~”

接下来的声音更加不可描述,幺幺简直要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哪看过这些?

别说电影啥的,最大胆的她也只敢看看文字,根本没真的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幺幺捂住耳朵,又偷偷看了眼萧祈之。

不同于幺幺,他反而镇定多了。

萧祈之一腿曲起,手肘支着脑袋,垂头看她。

他神色自若,没有一丝异样,仿佛外面交合的只是两只低级的动物一般,引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注意。

萧祈之看见她的脸色,似乎还有些诧异,用着口语问道,


萧祈之躺在她怀里,可以清晰的听见她因剧烈运动发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身上散发的热气,还有些汗味。

并不难闻,反而还带着她身上自有的味道,让萧祈之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撇过了头,皱紧了眉头。

阮幺幺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汗被嫌弃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冰凉的药膏涂在他伤口上,“刚刚跑的太快没来得及擦汗,不好意思哈,忍忍,上完药我就走。”

萧祈之的手指动了动,唇紧抿着,依旧不理她,但也没再抗拒。

上完药后,她又仔仔细细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见他不再皱着眉头,阮幺幺试探的说了几句,“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真不会了。”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以后我给你上药,接触你,你不要那么抗拒行不?”

她声音放的很轻柔,像在哄小孩,“就当....给自己疗伤?”

阮幺幺抢来的药膏是有用的,萧祈之感觉没之前那么痛了,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小傲娇。

阮幺幺轻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看他,在心里召唤系统,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去勾z引一个五岁的小孩,让他爱上我,这不丧心病狂?”

系统很快出来,简洁明了:“十个亿。”

阮幺幺:“......”

不得不承认,这系统很会拿捏她。

很早之前,她不会想过自己手中的角色会真的存在,而且,会感受她在里面赋予的痛苦。

但她只能尽全力,在她的小反派还没彻底黑化之前让他少受点欺负,至少,能够感化他也是好的。

她明白,对于童年不幸的人受过伤害的人,她要给的,是救赎。

要成为他生命中的一束光,让他变的离不开自己才行。

哪怕...是母爱?

统子只说让他爱上自己,没说是什么爱。

那母爱也行....吧?

捋了一遍逻辑后,阮幺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伸了个懒腰,躺在脚踏上,房里只有一床厚的和一床薄的,只是这小孩一直在发抖,想必是今日在雨里冷着了。

半眯着眼看着萧祈之,阮幺幺收拢了身上的衣物,把另一床薄被也盖在了他的身上。

明日....再去抢两床被子过来。

这么想着,阮幺幺睡了过去。

半夜。

萧祈之被噩梦惊醒,如同掉落万丈深渊,他脚下一抖,迅速坐了起来。

和睡着时没什么不同,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从小到大他就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看不见恶毒的皇后,也看不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父皇。

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所带来的伤害。

每晚他都会做这种梦,在冰湖上罚跪,在宴会上当其他皇子的调侃物,给他们射箭做靶子,他受了很多伤。

当一个人感受不到爱太久,他就不需要了,甚至想将这种画面扭曲,摧毁。

真该死。

他们都应该像他母亲那样,痛苦,挣扎的死去。

永远死去。

萧祈之抱着混沌疼痛的头,耳鸣一片,他看不见,也听不着。

很久很久,梦魇散去时,他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好像来自床旁边的脚踏。

萧祈之迅速拿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小刀,循着声音,猛地刺去,只是受了伤,他无法用力。

“谁在那。”

脖子上沉沉的放着一个东西,压得在睡梦中的阮幺幺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手一挥,萧祈之的手被挥开,刀砸在了床上。

阮幺幺皱着眉翻了个身,“别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萧祈之的呼吸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渐渐放松了。

是她?

萧祈之循着她呼吸的声音,“看”向她的位置。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手,将刀捡了回来。

触碰到刀身时,萧祈之摸到了一个黏糊的东西。

将刀凑近,他放在鼻尖闻了闻。

血?

不知为何,萧祈之内心突然有了些许躁动,这股躁动,不是烦,也不是恐惧,

而是,莫名的兴奋。

娘亲死的时候也流了很多血,一样的味道。

对,就该这样。

就该把这些伤过他的人,都让这把刀布满他们的血。

娘亲说过,让他痛苦的,都该死。

有人欺负他,他就要双倍还回去,即使是送他们去死,也是应该的。

萧祈之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丝丝笑意,他嘴唇咧起,循着呼吸声,慢慢凑过去。

杀哪里,血会流出来的最多呢?

好像是脖子。

他双手紧握,举起刀的时候,突然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身上盖着的重量也不对,似乎都在阻拦他。

那隐秘兴奋的躁动因为疼痛,陡然散去了不少。

萧祈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女子说的一句句话,和给他换衣服的模样。

还有,和她血液一样温度的身体。

“她们走了,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你猜我这药膏哪来的?”

“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

刀渐渐被萧祈之放下。

奇怪,很奇怪。

萧祈之不是个心软的人,但这个女子所做的,却是让他好奇。

人不会突然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除非,她有求于他。

或者,在想到了新的惩罚他的方法?

萧祈之的嘴角逐渐扯平,刀,放回了原处。

手指触碰在身上盖的棉被上,萧祈之没有了别的动作。

以前他在后厨,听见过在追赶的老鼠和猫。

人和动物都是狡猾的,猫知道老鼠需要什么,便放了诱饵在他眼前,自己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捕猎的成果。

后来,老鼠没能吃到诱饵,猫,却将老鼠的四肢扯断,肮脏的鲜血流满了一地,被那只猫拆骨入腹。

那时候萧祈之三岁,他听见了老鼠被猫咬下的咀嚼声,和惨叫声,从此,便深深刻在了他脑海里。

一场猫鼠游戏,他是旁观者,也可以是主导者。

她的诱饵是什么?对他好?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但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听着床边传来的呼吸声,萧祈之缓缓躺下,他面朝阮幺幺,静静的听着这房间唯一的声音。

不过,谁是猫,谁是老鼠,很快就会知道。


“我看时辰过得很晚了,便偷偷溜出来,想着来接你。”

幺幺将手中的东西拆完,萧祈之一看,居然是当时和她在市街里买的大氅。

幺幺将大氅盖在他身上,有些不悦他淋到了雨。

萧祈之突然抬起手,勾去她垂在额间的湿发,“你,一人前来吗?”

幺幺气不过,抬起自己的手给他看,上面有一些摩擦的痕迹,还破皮出了血,

“对啊,找你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痛死我了。”

萧祈之看着那鲜血,内心有种熟悉的躁动,他维持着镇静,说,

“脱离了侍卫,不怕再遇上劫匪?”

幺幺顿时反应过来,小脸煞白,张大了眼睛,

“哟...太着急,给忘了。”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是再遇上劫匪,可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

想到这,幺幺又凑近了萧祈之一分,警惕的看着四周。

萧祈之静静地低头看她,嘴角浮起了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身上盖着的大氅和紧紧抓住自己袖口的手,令他觉得,好像不是很冷了。

萧祈之掀起大氅,盖了一半在幺幺的肩头,垂眸轻笑,

“我带你回去。”

幺幺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种眼神是她没看见的,竟然有一些...诡异的温柔?

幺幺打了个寒颤,迅速躲闪他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那走吧,马车应该修好了,侍卫们定然在寻我,到时候很麻烦。”

萧祈之点了点头,和她在雨中行走。

幺幺觉得气氛太过奇怪,为了维持一下人设,别扭的说了一句,“我命令你,回去要给我上药!”

萧祈之语调轻柔,“嗯。”

幺幺:“.....找你找了很久,鞋被打湿z了进了水,你得给我洗脚。”

萧祈之一一接纳,“应该的。”

幺幺摸了摸鼻子,又悄悄的抬头去看他。

萧祈之则是唇角勾着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直看着前方。

找到马车后,两人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淋湿的差不多,幺幺眼尖的发现,萧祈之的左肩膀衣物颜色似乎更深。

那是被雨淋的。

幺幺也感觉到他撑伞时,自己没有感受到一丝雨水的灌溉。

这让幺幺大为震撼。

这小子.....居然有良心了?

回了宫殿内,幺幺一直扶着自己的腰。

萧祈之将她扶在床上,吩咐下人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又遣散了他们。

直到热水端在了幺幺面前,萧祈之蹲下身抓住了他的脚踝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抽走,“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帮我洗?”

哪知萧祈之力道大,她一时的挣脱竟然没有逃离,反而被他拽了回去。

幺幺低头看他,对上他眼睛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令人恐惧。

他的眼神异常的偏执,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要出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以往也为母后洗过,母后忘记了吗?”

幺幺咽了下口水,莫名脊背发凉。

以前都是皇后逼迫他的,只为羞辱。

现在的萧祈之,却是心甘情愿。

这让幺幺摸不着他的心思,咽了咽口水,“自然....自然记得。”

她恐惧的眼神被萧祈之尽收眼底,笑意潋滟,他解开了她的鞋。

幺幺依旧觉得不适,当萧祈之灼热的手毫无阻碍触碰在她的脚背上时,幺幺猛地蜷缩了下,

“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小变态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萧祈之被打扰,手中白玉般的东西被抽走,放入了水中,幺幺不敢看他,自顾自的低头将脚放入盆中泡着。


萧浮生是真的累了,他睡的很熟。

“娇娇。”幺幺轻声呼喊,可门外没传来一丝响动。

想着现在应该到了饭点门外才没人,幺幺扶着腰,翻身下了床。

肚子饿的很,不知道娇娇要去多久,她的腰也不宜多躺,所以幺幺决定自己出门去膳房弄点吃的回来。

外面有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房内温热,幺幺决定还是再穿一件大氅出去才行。

目光瞧见架子上鹅黄色的大氅,幺幺目光停留了一会,拿了它旁边那一件。

拿好准备的木伞,一打开门,幺幺就被迎面刮来的风吹的眯了眯眼睛。

天气变的更凉了。

待她迈出门,才在宫殿外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那跪的笔直的身影。

在雨夜中,两人之间像隔着一层布,但是幺幺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跪在雨中,显得那么孤寂,又可怜。

身上白色的衣衫早就被雨水给浸湿,整张脸都被雨水泡的泛白,发丝也凌乱的搭在他的身上,很像她宫殿内那棵高大又枯老海棠树,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幺幺呼吸一滞,握着木伞的手紧了紧。

看见她,萧祈之的目光有些浮动,他轻轻唤了一声,“母后....”

“啪”的一声。

幺幺关上了门。

伞被慌不择乱的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响声。

屋内亮着烛光,她身上盖着的大氅也掉落在地。

她的手撑在门把上,深深的呼了几口气。

“母后?”

萧浮生被幺幺的动静给吵醒,揉着眼睛唤她。

幺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来了。”

跪在外面的萧祈之看见紧闭的房门上的影子消失,唇角抿的笔直,目光里的情绪越来越严重。

母后生气了。

此刻,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身上他也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痛快。

萧祈之在雨中,每每的想法就会变的愈发癫狂。

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怎么会生他的气呢?是因为在意吗?

萧祈之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从她掉入湖中,就是这个被水鬼上身之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所做的一切,想做的,不想做的,都有一双手在拼命推着他。

那双手他不知道是谁,也许又是冥冥中的命数?

他原本就巴不得皇后死的,怎么能救她?

他喜欢的是张疏冉,他本就应该救冉冉的,可为什么会看到萧涎救上皇后时,他会那么后悔呢?

后悔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

甚至,内心还会有些不舒服。

连萧祈之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讨厌这种像被z操控的感觉。

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情绪的来源都被他归咎于皇后。

归咎于那个小水鬼。

她来了之后,他就变的很不正常了。

萧祈之看着自己的手,嘴角慢慢浮起诡异的笑。

是啊,都怪她。

所以,要把她也拉入地狱,和自己一起永坠阎罗道才行。

既然一开始是他救起来的,那就是他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每一根发丝,每一个角落,都应该是他的。

那具躯壳里面灵魂他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再狰狞可怖的水鬼,也得属于他。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病态想法。

很快,一切就要爆发出来了。

——

“母后你饿不饿?”

幺幺坐在床上发呆,听着萧浮生的话点了点头。

萧浮生迈着小短腿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母后你好好休息,儿臣去找下人送饭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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