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肖绮宁许赞的其他类型小说《何不共沉沦肖绮宁许赞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齿轮柚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一套不适合你。”接受,现实。说起来多么轻巧。许赞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下来,轻轻哀求:“霍先生……可以不要今天,至少不要现在吗……我……”我现在很难受。“许赞,这是给我过生日最好的方式,你明知道的。”他伏在她颈侧的头发里,低低地说。大概因为太久没在一起,或者因为激烈的情绪,又或者,因为今天是他生日。他在她耳边说:“许赞,以后不许见我不喜欢的人,不许去我不喜欢的地方,听到了吗?听到了没?”每一字,都是折磨。他每句说的都是“以后”,可她听见的都是一个个“不许”。许赞闭着眼睛,没有情绪:“我知道了霍先生……”霍廷昀终于放开许赞时,外面已是一片浓黑夜色。许赞闭着眼睛,无声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如果不是脸上那一抹诱人酡红,...
《何不共沉沦肖绮宁许赞大结局》精彩片段
“那一套不适合你。”
接受,现实。说起来多么轻巧。
许赞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下来,轻轻哀求:“霍先生……可以不要今天,至少不要现在吗……我……”
我现在很难受。
“许赞,这是给我过生日最好的方式,你明知道的。”他伏在她颈侧的头发里,低低地说。
大概因为太久没在一起,或者因为激烈的情绪,又或者,因为今天是他生日。
他在她耳边说:“许赞,以后不许见我不喜欢的人,不许去我不喜欢的地方,听到了吗?听到了没?”
每一字,都是折磨。
他每句说的都是“以后”,可她听见的都是一个个“不许”。
许赞闭着眼睛,没有情绪:“我知道了霍先生……”
霍廷昀终于放开许赞时,外面已是一片浓黑夜色。
许赞闭着眼睛,无声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如果不是脸上那一抹诱人酡红,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美丽的人偶。
霍廷昀餍足地靠在沙发脚,懒懒望向许赞的目光,有一丝无奈。
他也不想这么狠,可一沾到她,他就失控。
许赞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软软坐起来,声音哑的几不可闻:“几点了?”
霍廷昀看了一眼手腕:“十一点。”
许赞一惊,匆忙穿衣服,腰腿还软着。
霍廷昀皱一皱眉:“太晚了,住这儿吧。打个电话和你外公说一声。”
“手机,刚刚落在……那边了。”许赞顿了顿,本能地绕过了霍宅两个字。
霍廷昀把自己手机扔到她面前。
“不用了。”许赞干脆地拒绝,她可不想让外公的号码留在他的手机上。
穿好衣服,想了想,她转过身:“霍先生有现金么?借我一百块可以么?”
她声音有点哑,有点冷,明明恼了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霍廷昀坐在地板上,看着她板着的小脸,很想把她穿好的衣服再扒下来一次。
他垂眸对自己笑了笑,认命地起身穿衣服:“我送你。”
“不用了。”许赞快步往门口走,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可她打不开房门。
霍廷昀拎起车钥匙,从容走过去,手指两下拨开她衣领,微倾身看她眼睛:“许赞,别矫情,那一套不适合你。”
许赞低头看一眼自己领口,大片暧昧红痕,遮都遮不住。半夜三更这样出去叫车,确实不明智。
她撇开眼,不再说话。
晚风微凉,一路霓虹流光溢彩。
车里一片安静。
霍廷昀单手扶着方向盘,开得很稳,他没说过话,但周身的气息都是平静愉悦的。
许赞闭着眼睛假寐,她确实有些累了。
车停在许赞楼下,她开门下车。
“晚安。”霍廷昀转头对她说,她装作没听见,匆匆走进明亮的一楼大厅里。
电梯间侧对单元门口,电梯很久不来,许赞余光看到,霍廷昀的车一直没动。
他即将一个人回到那个安静空旷整洁的雪洞里去。
许赞突然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迟迟不开车。
电梯间上面的钟指向11点55。
许赞垂眸咬着唇,电梯来了却没有上,转身快步走出去。
霍廷昀正叼着根未点燃的烟,靠在椅背上,打算看着许赞进电梯再离开。
却见她又走回来,接着车窗被敲响。
霍廷昀把车窗摇下来。
许赞弯着腰,微皱着眉定定看他几秒,郑重道:“霍先生,祝你……30岁生日快乐。”
她说完,转身快步走进楼里,直接进了电梯。
她对他有很多的不满,她今天承受了很多的委屈和失落。
但这都不影响,她对他给予一句善意的祝福。
霍廷昀靠回椅背上,闭上眼睛,片刻后,弯起薄薄唇角。
她是他今天唯一想要的生日礼物。
而这,大概就是原因。
*
许赞没法去霍宅取手机,也不想为这件事求霍廷昀,只好去挂失了电话卡,又找了部旧手机出来对付用着。
外公还是决定回桐镇去。
许赞说也说不通,急得掉眼泪:“外公,你身体这样,回去谁照顾你?家里那医院,什么都治不了。要不,要不我辞职跟你回去……”
许清文笑着摇摇手,招孙女过来坐。
“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你陪我回去干什么?年轻人就要在外面闯荡,享受自由,无牵无挂才飞得高,我又不是没飞过,现在老了老了,还要栓着你?”
许赞还要说什么,许清文摇摇头:“在这儿住的这几个月,我是哪哪都不自在,整天困在这个楼房里,像坐牢一样。外公想家啦。”
许赞眼泪止不住:“外公,你回去,我不放心啊。”
“你给我那房间也装个监控,像隔壁你王爷爷家里一样。”外公说,“再说你爸和你那个后妈,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人,倒也不至于看到我有什么事儿,撒手不管。毕竟那二层小楼还在我名下,我要是真有个什么,他们想心安理得接着住,也没那么容易。你就放心吧。”
许赞说不出话,抽泣着伏在外公膝头,外公抚着她头发:“人老了,就要落叶归根,老天什么时候收,那都是有定数的。你长大了,外公也放心了。人在这世上走,每一步都不容易,外公不懂什么,只想叮嘱你一句,无论什么时候,都别看轻了自己。这世界上,自己最重要,哪怕所有人都不把你当回事,自己也要爱自己。”
在这里住这几个月,外公对于她的事一句都不问。今天听了他的话,许赞才明白,外公一定都知道的。
回去的车票,定在下周末。在那之前,许赞要带他去市郊拜佛,顺便泡温泉。
去拜佛,是外公唯一主动要求的活动。
市郊有个规模很大的寺庙叫宁慈寺,香火很旺。旁边修了公园,温泉酒店,游客络绎不绝。
瑞京市最高级的疗养院,也建在那附近,而霍廷昀的母亲陈馨仪,就住在那里。
“音乐还没停呢。”
和中介约了看房的时间,许赞往办公楼走。这几天陪外公,工作堆积了好多。
把下周要开庭的案子准备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夏天过去了,夜晚来得越来越早,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
许赞把家里打扫干净,用电饭煲给自己做了一锅玉米排骨焗饭,又去洗了个澡。
客厅里音乐流淌,厨房的饭香飘出来,许赞一边冲淋身体,一边理清了思路。
外公说得没错,无论何时,都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无论多难,都还是要和霍廷昀把这种畸形的关系断掉。
毕竟两年前那笔“债”,她应该已经还的差不多了。
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被阳光撕开,许赞的心里也亮起了一条缝。
或许,只是或许,她也能过上简单普通的生活吧。
兢兢业业地工作,和单位大姐介绍的男孩相亲,和男朋友吵架又和好,两个人一起省吃俭用攒首付……像每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那样。
许赞朝镜子里的自己抿嘴笑了笑,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照着在老家时的习惯,半干的头发在胸前编了个松松的辫子,一边跟着音箱哼唱,一边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那是首欢快的曲子,她不由跟着节奏扭了两下腰。
然后就听见昏暗客厅的沙发深处,传来一声低笑。
那一声低笑入耳,许赞全身就僵了。
她一点点抬头望去,霍廷昀伸着长腿,靠在沙发里,一只手撑着头,微眯着眼,戏谑地看着她。
凭良心讲,霍廷昀的外表真是十分优越。斯文示人时,端的是温文尔雅,此刻颓然靠在那里,又是别一番慵懒性感。
可许赞没心思欣赏。
她停了停,继续将浴巾围好,朝他浅笑一下:“霍先生,您来了。”
霍廷昀手里拿着只手机转来转去,朝她抬抬下巴:“继续。”
许赞:“?”
霍廷昀笑笑:“音乐还没停呢。”
许赞沉默了。
有钱人的恶趣味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继续就继续。
她垂着眼,跟着旋律轻轻扭摆腰肢,接着是手臂,一点点放松了全身。
许赞不太会跳舞,不过是随着身体本能跟着节奏律动罢了。但有种特别的快乐。
就算你盯着我又怎样呢。就算你想让我出丑又怎样呢。
那种不在乎,是种不动声色的反抗。
可惜浴巾不争气,眼看着就要往下滑,许赞伸手拽住。
“许赞。”懒懒的声音突然响起。
许赞抬头看,霍廷昀扬起手,作势要把手机扔过来。
瞄准着她的脸。
许赞一惊,本能地抬手护住脸,满脑子都是,这人,没品到这种地步了吗!
没东西扔过来。但她身上凉了。
浴巾滑下去,堆在脚边。而她,护着自己的脸。
许赞猜得到自己看起来有多蠢,十分泄气,一时竟不想放下手。
所以她没看到霍廷昀看着她笑的样子,眉眼闪亮,如明月流星般炫目。
许久,许赞才整理好表情,勉强把那口气平复下去,弯腰去捡浴巾。
浴巾却被一只黑亮的皮鞋漫不经心地踩住。
许赞看着那只笔挺西裤下的脚。他毫不在意地踩在她每次用过都及时洗好,晾晒得柔软清香的奶白色纯棉浴巾上。
那一瞬间,她觉得那条浴巾就是自己。
她放开手,一寸寸直起身体,抬起头,直视着霍廷昀,不躲不闪,目光似被水洗过,明亮逼人。
霍廷昀好整以暇地和她对视,目光幽深难测,片刻后勾起嘴角,把手里的手机递过来:“你的。”
许赞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那只落在霍宅的手机。
她拿过来,定睛朝屏幕一看,呼吸瞬间凝滞。
屏保上,赫然是便签中她那名为“霍”的账单截图。
左边长长一列,是认识霍廷昀以来,桩桩件件他给的帮助和钱物。
右边一短列,是两人每次发生亲密关系的日期,时长,还标有数量不一的星号。
最要命的是,左边一列最上方,写了一个字——“债”;右边一列最上方的,是——“偿”。
许赞拿着手机,低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我是你的债主啊。”
霍廷昀倾身,对牢她的眼,微微笑:“亏我当初还以为……”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一脸认真地说,“你跟着我,是因为喜欢我。”
他直起身,做出很困惑的样子:“可我记得,当初走投无路求我帮忙的是你,送上门自荐枕席的也是你,为什么现在,却一副被我逼良为娼的样子呢?”
许赞的心像被万千箭羽射中,脸涨得红到滴血,说不出一句话。
“既然许小姐把账算得这么清楚,我倒是想问问……”霍廷昀声音慢条斯理,甚至带着笑意,许赞却只觉心惊肉跳,“你把自己,作价几何啊?”
“哦对了,我忘了提醒你,”霍廷昀目光大有深意地打量一下她的身体,“第一次,要价要贵一点的。”
许赞环抱着自己,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无血色,狠狠咬着唇。
他永远有办法,让她更羞耻。
霍廷昀居高临下看着她深埋的发顶,渐渐收了嘴角的笑意,黑眸沉沉,全无光亮。
“你倒也……大可不必。”霍廷昀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声音平静冷淡,“许赞你听好,从今天起,我免了你的债。我们,就算两清了。”
他踩过浴巾,越过许赞走出去。冰凉的西装擦过她光裸的身体,起了一层小疙瘩。
门被关上了,音箱里换了一首悲伤的歌。
许赞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态度多么拧巴,一边投其所好,成功把他变成自己的入幕之宾,一边又在清高和自尊的反噬中苦苦挣扎。
为什么在他面前,突然有了这样无法忽略的自尊呢?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一切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霍廷昀没有再找过许赞。
许赞有时候会恍惚地想,说不定真的就这样断了。
又有些不敢相信。
六旬母亲毒弑亲子的案子开庭了,公开审理。
许赞为了这个案子,废寝忘食准备了两周。这是她第一个独立负责辩护的案子,她如临大敌。
瘦弱的妇人头发花白,低着头站在被告席。
嫌疑人和被害人没什么亲属,但旁听席还是坐了不少人,都是记者和媒体。
这让许赞更加紧张,却也让她心内隐隐喜悦——这个案子充满了人伦悲情,如果能够得到舆论的怜悯和同情,对于嫌疑人的从轻量刑是非常有利的。
“笑笑,今天来了好多媒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开庭前,许赞给孟笑晗发微信,想问问是不是她帮自己。
“不是哦,虽然我很想你赢,但我很反对舆论影响司法公正啦!诶等下,这个摄影包上的LOGO是我姑姑家的传媒公司哎。”
许赞一愣,孟笑晗的姑姑,自然是她表姐——肖绮宁的妈。
“是我的问题。”
许赞阅卷完毕,起身道谢告辞。
陆行舟送她出检察院大楼,摸摸鼻子,叫住她:“许律师,能加个微信吗?方便联系。”
许赞作为辩护律师,她的手机号码他唾手可得。所以他说的加微信,不只是加微信。
他知道,她也知道。
许赞回头,他站在阳光里对她笑,耳尖有点红,黑眼睛却直勾勾的,像大学校园里的那些青涩的大男孩,像她从来没有接近过的青春。
“好啊。”她微笑着说。
*
霍廷昀今天被爷爷霍京生叫回老宅吃饭。
“你最近和肖家那闺女处得怎么样?”霍京生问。
“挺好的。”霍廷昀漫不经心地答。
霍京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怎么肖杰两公婆今天见到我,话里话外都是说你没诚意?”
霍廷昀一脸无辜地挑一挑眉:“哦?这我不清楚。”
霍京生盯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今天肖杰的话音遮遮掩掩,想来不是什么放得上台面的理由。
霍廷昀怎么不清楚呢,他再清楚不过了。
周日那天去肖家给孟老太太贺寿,他其实给足了肖绮宁面子的。
上百万的贺寿礼,还有耐心配合肖绮宁的低语和微笑。
霍廷昀少见的殷勤态度,哄得乐见其成的肖家人都眉开眼笑。
也哄得肖绮宁心花怒放,失了分寸。
宴席散了,老太太说霍廷昀喝了酒开车不安全,叫佣人收拾了客房,一定要他住下。
老寿星发了话,霍廷昀没必要违逆,不然这一晚上的装相就白费了。
肖绮宁推开他房间的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洗过澡,浴巾围在腰间,站在窗前一边擦头发,一边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滑动。
霍廷昀个子有一米九多,宽肩窄腰长腿,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黑发打湿了,凌乱挡在额前,无比性感。
肖绮宁只看了一眼,脸就红透了,眼里像汪了水:“廷昀……”
她穿了件黑色深V吊带睡裙,前胸是蕾丝的,若隐如现。裙摆堪堪挡住臀部。
霍廷昀也只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沙发坐下,将毛巾扔到一边,眼里无波无澜。
肖绮宁走过去坐到他膝上,双臂环上他脖子,试探着吻他脸颊,全身滚烫,声音发颤:“廷昀,我……”
千金小姐上来了那股劲儿,也够狼狈的。
霍廷昀倒没什么为谁守身如玉的心思,他噙着一抹微讽的笑,忍耐了一会儿,发现不行。
怎么说呢……肖绮宁的肤色,声音,睡衣,甚至她身上的香水味,他通通不喜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
而他不喜欢的,谁也别想勉强他接受。
他站起身,把肖绮宁留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一杯水。
“肖小姐好像弄错了合作的意义,我不喜欢把事情搞复杂。”
肖绮宁拉上肩带,努力撑着气势,若无其事地笑:“有什么复杂不复杂,男欢女爱,逢场作戏,廷昀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霍廷昀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水,才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错。”
肖绮宁脸色柔软下来,媚眼如丝。
“是我的问题。”霍廷昀看着她微笑,语气坦率,却残忍,“是我,太挑嘴。”
*
星期天,许赞带外公去商场买鞋子,准备过几天去郊区玩的时候穿。她最近带着外公到处吃喝玩乐,像是要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外公面前一样。
外公好像知道许赞的心情,孙女给自己买东西,他都乐呵呵地接受,不再嫌贵了。
许赞正看着店员帮外公试鞋,一个女声在身边柔柔响起:“许赞小姐?”
她回头一看,一个打扮优雅的女人微笑看着她。发髻,套装,珍珠耳环,略显老气的打扮,和女人柔美明媚的脸庞不甚和谐。
“你好,小许,”女人向她伸出手,“我叫林渺,是……霍廷昀父亲现在的伴侣。”
许赞下意识伸手和她轻握一下。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和自己攀谈,但很奇怪的是,此刻她对这个女人没有产生戒备或者厌恶。
大概是因为,她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和姿态。
大概是因为,她说起自己身份时,眼里闪过的那一分自嘲和赧然。
她显然有话要说,许赞去和外公交代了一下,和林渺走出店去。
“我们去喝杯咖啡坐下说,好吗?”
“不了,我外公还在等我,您有话请直说吧。”许赞拒绝了。
“好,”林渺朝店里看过去,向许清文礼貌地点头致意,又对许赞道:“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到霍宅做客。”
许赞一怔,旋即笑了:“您大概误会了,我和霍先生,不是那种可以上门做客的关系。”
她态度坦荡,林渺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因为,今天是廷昀三十岁的生日。”
许赞有些意外。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霍宅了。平时和他爸爸在老爷子那里见到,也不说话。”林渺轻轻蹙眉,满眼愁绪,“他爸爸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难过。三十岁是大生日,无论怎么说,亲生父子也该一起吃个饭。”
她说话轻轻柔柔,充满感情,不知不觉就让人沉浸在与她相同的情绪里。
许赞沉默了一下,委婉道:“抱歉霍夫人,我确实不方便。”
林渺张一张嘴,无奈苦笑:“好吧。我只是希望,父子俩能高高兴兴一起吃顿饭……有廷昀喜欢的人在,他高兴的可能性大一点。”
“喜欢的人”?
许赞有些无语,向她点点头告辞,往外公处走。
“小许,你外公看着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林渺看着远处颤巍巍起身的许清文,语气关切,“我母亲肺癌痊愈之前,就是这种脸色。”
许赞迅速回过头,眼里终于有了在意的神色。
林渺看着她,浅笑着问:“你外公也是肺不好?我母亲是肺部肿瘤,医生都判了死刑。后来死马当活马医,找了位老中医,开了方子吃了两年,再去复查,竟然检测不到肺癌细胞了。”
“您破费了。”
见许赞走过来,程实早早打开后车门:“许小姐。”
许赞弯腰朝车里看,堆起笑脸:“霍先生……”
赶了一天路,霍廷昀领带解了,白衬衫领口解开两粒扣子,下摆从西裤里拿了出来。靠在座位里,慵懒到有几分放浪形骸。
听到许赞声音,他微皱着眉,睁眼看过来,眸色如墨。
宽敞的车厢,莫名显得逼仄。
许赞大概已瞬间被淹没。
她暗自深呼吸,巧笑着坐进去:“霍先生,您怎么来……”
她没能继续说下去。
霍廷昀攥住她手腕,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上,近乎凶狠地吻住她的唇。
那种凶狠,很像沙漠里的旅人遇到水源,一种近乎兽性的焦渴。
许赞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被他用力固定住后脑,没有支点,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程实在她身后关上车门,远远走开去。
……
封闭的汽车里,是不是会缺氧?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许久,霍廷昀堪堪平复呼吸,翻身坐到一边。
许赞在原处趴了一会儿,艰难地坐起来。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车厢此刻显得太小,尴尬蔓延,无处可逃。
许赞垂着眼。
霍廷昀余光瞟到,伸手到驾驶台上拿了纸巾盒递给她。
他的手伸到眼前,许赞像是如梦初醒,接过去却没用,匆匆穿衣服。
霍廷昀皱一皱眉,看到车斗里程实的烟,伸手过去拿过来一根叼在嘴里。
看许赞穿好,他把车窗放下来,才去点烟。
许赞转身面向他,垂着眼,声音平静:“霍先生,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霍廷昀停住动作,抬眼看她。
许赞身上的衣服是中学时候的,宽松运动裤,白色体恤,丸子头散掉了,发丝凌乱,单纯和妩媚浑然天成。
霍廷昀眸色幽深,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淡淡点头,将烟点着。
许赞打开车门离开。
霍廷昀靠在车里,从后视镜盯着她瘦弱的背影,一口接一口吸烟。
他刚刚有些失控了。
他一向不是纵欲的人,就像这烟,说不抽就不抽了。
和许赞虽然本质上是一场交易,但他也没想过要苛待她。
霍廷昀是昨晚被疗养院一个电话从东港叫回来的。
他妈第九次闹自杀,差一点就成功了,十分凶险。
在疗养院折腾了一夜,凌晨,霍廷昀疲惫地打开许赞的门,迫切想要一个温柔的躯体接纳他的烦闷。
等待他的却只有一室冷清。
那一刻他突然无法忍受。像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归宿都消失不见。
霍廷昀抽完一根烟,拿出手机给许赞发微信:“以后不打招呼不要离开瑞京。”
文字刻板,表达不出细微的情绪。
许赞慢吞吞挪到家门口,看到信息,轻轻一哂。果然,霍老板这次是专程来兴师问罪的,要给她个教训尝尝。
霍廷昀手机震,他打开信息。
“我知道了,抱歉霍先生。”
霍廷昀烦躁地皱眉,事情好像偏离了他的初衷。
但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索性给她转了一大笔钱过去。
真金白银,总不会错。
她不是就缺这个。
许久,他才又收到微信。
“谢谢霍先生,您破费了。”
霍廷昀面色阴鸷地盯了几秒屏幕,将手机一把扔了出去。
许赞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脖子上可能的痕迹,又扯平揉皱的上衣,才走进院子。
晚饭已经撤了。
外公给她留了一碗米粉,煨在灶上。
“就知道外公最疼我了。”许赞嬉笑着,把碗端到背对光线的地方,埋头吃粉,眼泪混着热气涌到眼里,又被她逼回去。
外公叼着烟袋锅,笑眯眯坐在旁边看她吃。
灯光从许赞背后照过来,长发滑落,露出她颈后星星点点紫红色印迹。
外公眯一眯眼睛,把烟袋慢慢放下了。
许赞吃完,把碗洗了,夸张地伸个懒腰:“好热,吃得一身汗,外公我去冲个澡。”
她拿了衣服往外走,到门口,听到外公低沉的声音:“人都来了,就带回家来见见。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程实在镇上唯一的宾馆睡了一晚,一大早就退房,买了几样看起来相对干净的早餐,往停车处走。
霍廷昀有洁癖,宁愿睡车里。
小镇笼罩在清晨的薄雾里,像沉睡的美人。
程实刚出了宾馆大门,就见许赞站在街对面朝这边张望。
看见程实只身一人,她赶紧朝他挥挥手,弯腰拿起地上的东西,快步跑过来。
“程助理,您能去趟我家吗?几分钟就行,”许赞艰难地说,向上拉了拉衣领,遮住那些过了一晚愈加明显的瘀痕,“您就说……是我男朋友,出差路过,昨晚叫我出去的也是您。”
程实有些意外,一时没说话。
许赞恳切地弯一弯腰:“麻烦您了程助理,我外公昨晚发现我出来……一晚上没怎么睡,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担心。”
说到最后,眼泪已经在眼圈打转。
程实是个精明人,许赞这样的身份,他犯不上得罪。
他也虚虚欠身:“没问题,举手之劳。我给霍先生送了早餐就过去。”
许赞脸色瞬间明亮,连声道谢,把手边的东西提过来。
一箱高钙奶,两盒包装精致的点心。是乡下小店里的高档货。
“这个麻烦您待会儿带过去。有点重,辛苦您了。”许赞感激地笑,朝镇子深处指了指,“第三排巷子最里面一家。”
程实点点头,拿起地上的东西往越野车处走,许赞却又叫住他:“程助理,麻烦您,别告诉霍先生这件事。”
哦?程实不由挑一挑眉。
许赞欲言又止,最后只微笑恳求:“我不想让他知道,也没有必要。谢谢您了。”
许赞转身跑回去。
程实走到车边,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里,只拿了早餐去车上。
霍廷昀睡得不好,眼底隐隐泛青,额发散落挡住眉眼,却平添几分颓废魅力。
“飞机是几点?”他懒懒地问。
“解酒……”
入夜,许赞洗了澡,换上真丝短睡裙,坐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往身上细细涂护肤乳。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大热的求职真人秀,合作方是国内某排名前三的金牌律所——致衡律所。
许赞揭了面膜,正低头护理足跟,听见电视里一阵夸张的尖叫特效音。抬头一看,画面上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从走廊里大步走过的特写。
身形颀长,轮廓锋利,眼神冷漠。是典型的精英模样,又多几分不同寻常的矜贵。
旁边是后期配的字幕——“霍廷昀律师,致衡律所高级合伙人,专长跨境并购及资本市场”。
许赞抽了湿巾擦手,托腮望着镜头里的男人。
场外嘉宾也在讨论霍廷昀——常青藤毕业的高材生,资本市场声名鹊起的新贵律师,致衡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
“以霍律的身家背景,律师做腻了,大概只能回去继承家业。”女主持甜笑着,隐晦地调侃。
许赞望着屏幕里霍廷昀的凉薄眉眼,弯一弯唇。
所谓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古话真是精辟。
节目里实习生们在给资深律师敬茶。
一个满脸娇怯的小女生,递茶时不小心溅到霍廷昀袖子上,又手忙脚乱抽了纸巾去擦。
小姑娘那点羞涩心事昭然若揭,场内场外,全员哄笑。
霍廷昀也温和地勾一勾唇角,抬抬手示意她不必在意。
不经意间,举手投足都是深沉魅力。
小姑娘红着脸再望向他时,眼里已春水横波。
……
怪不得前阵子有一晚倒春寒,他过来时却只穿件衬衣。上镜的这件手工西装,想必又被扔掉了。
许赞撇撇嘴。
门铃响了。
她赶紧关掉电视,起身整理一下睡裙,又拿起口腔喷雾向口里喷了两下,才跑去开门。
门镜里,刚刚电视里那个男人垂眸站着,一手拎着西装,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脸色有些放松的疲惫。
等得有点久,他凉凉抬起眼,深邃目光竟似穿过门镜,直直落在许赞眼里。
许赞赶紧拉开门,朝他柔柔一笑,眼里的殷勤和喜悦恰到好处:“霍先生……”
霍廷昀略一点头,提步走进来。
他走到沙发处坐下,将西装上衣随手扔在一边,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捏了捏鼻梁。
许赞把西装挂起来,闻到淡淡酒气,她走过去问:“您喝酒了?要不要我去煮一点醒酒汤?”
霍廷昀微微睁眼。
明明是他抬头看过来,却依然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许赞温柔地笑,身上的旗袍式短睡裙有种不动声色的性感。
“煮什么醒酒汤……”
霍廷昀一伸手将许赞拉到自己腿上,手腕压下她后颈,仰头懒懒吻上她的唇,声音含混低哑:“解酒,你最好了……”
……
为了一个并购案子连轴转了两周,今天又应酬一整天,霍廷昀是真的累。然而那一点疲惫,很快烟消云散。
许赞在他身边已两年,在这件事上,却还是有种难掩的青涩。
这种青涩让她呈现出特别的柔韧,像颗Q弹软糖。
都是诱惑,无知无觉间要了人命。
霍廷昀平复呼吸,从难得的一刻放纵里,一点点神智归位。
许赞被他压得喘不过气,艰难地将一口气匀成几段呼出去。
霍廷昀闭着眼睛,听着她近在耳畔的细弱的呼吸声,似是觉得有趣,无声地勾一勾嘴角。
他起身放过她,许赞好不容易透过气来,胸口深深地起伏了两下。
霍廷昀照例不在她这里洗澡,直接套上衣裤。
许赞硬撑着坐起来,套上睡裙,下床去帮他系衬衫扣子。
见霍廷昀的目光扫过自己床头柜上的避孕药盒,她轻声说:“霍先生您放心,我每天都有吃药,长效的。”
霍廷昀的目光又沉沉落回她脸上,有些冷淡。
显然许赞的回答并没有取悦他。这很少见。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许赞按下心里的纳闷,快步去给他拿外套。
霍廷昀一直没说话,接过外套穿上,直到走到门口,才淡淡说一句:“你外公住院的事安排好了。具体的联系程实。”
许赞愣了一下,接着满脸感激,柔声道谢:“谢谢霍先生,给您添麻烦了,我只是向程助理打听一下……没想打扰您……”
大概是听着有点假。霍廷昀看也懒得看她一眼,径自走出门去。
许赞目送他走进电梯,才把门关上,靠在门边放空了一会儿,慢吞吞挪去浴室洗澡。
她把浴缸里放满了水,热水温柔地浸泡着身体的疲惫和酸痛。许赞一点点往下沉,最后整个人都沉没进水里去。
*
几天后的中午,许赞正在法律援助中心整理档案,带她的主任律师于璐打来电话:“下午一中院有个庭,法院那边委托的,故意杀人未遂。资料我发你手机上了,你攒个辩护词,两点半前带过来。”
许赞挂了电话,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赶过去恐怕都时间紧张。
在法援中心这份工作,是许赞跟了霍廷昀的第一年,他为她安排的。有户口有编制,体面稳定,京大法学本科毕业的外地女生许赞,靠自己根本够不着。
霍廷昀甚至没亲自出面,只和相关人物打了一声招呼,她就直接入职了。
单位里的人并不十分清楚她的来头,只知道她是空降来的。于是新人该打的杂,该受的气,她一样也没躲过。
许赞在计程车上看完了资料,在法院附近找了个咖啡厅,打算在于律师赶到之前把辩护词写完。
这种法院代委托的辩护案,犯人自己其实都放弃了,法援律师也不过走个过场。
但许赞还是想尽量认真准备。
她要了杯柠檬水,正对着电脑噼噼啪啪打字,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带来一阵昂贵香氛。
许赞抬起头。
“许小姐,是么?”对面的年轻女人细细打量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傲慢笑意,“我是肖绮宁,霍廷昀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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