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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从老九门开始长生不老陈皮丛也无删减全文

薏仁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丛也,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啊?”走在回红府的路上。霍仙姑好奇不已。她蹦蹦跳跳地绕在丛也身边,身后辫子上扎着的彩色丝带晃来晃去。晃得丛也眼睛有点儿疼。在面摊子上,丛也找了一个角落,单独压低了声音和三兄弟说了一些话。除了丛也和三兄弟四个人,谁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三兄弟一脸郑重地就捧着丛也的一根金条离开了,并且还向丫头父女两个人道了歉,起誓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们麻烦了。霍仙姑怀里抱着茉莉花,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路上非得揪着丛也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秘密。”丛也当然不告诉她。小孩子家家的,别打扰他白手起家。不对,他拥有大圣的金条和女娲的血脉,应该是仙二代才对。也不算是白手起家。用词不严谨。霍仙姑没想到丛也竟然连她也要瞒着,嘟着...

主角:陈皮丛也   更新:2024-12-17 11: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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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皮丛也的其他类型小说《盗墓:从老九门开始长生不老陈皮丛也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薏仁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丛也,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啊?”走在回红府的路上。霍仙姑好奇不已。她蹦蹦跳跳地绕在丛也身边,身后辫子上扎着的彩色丝带晃来晃去。晃得丛也眼睛有点儿疼。在面摊子上,丛也找了一个角落,单独压低了声音和三兄弟说了一些话。除了丛也和三兄弟四个人,谁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三兄弟一脸郑重地就捧着丛也的一根金条离开了,并且还向丫头父女两个人道了歉,起誓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们麻烦了。霍仙姑怀里抱着茉莉花,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路上非得揪着丛也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秘密。”丛也当然不告诉她。小孩子家家的,别打扰他白手起家。不对,他拥有大圣的金条和女娲的血脉,应该是仙二代才对。也不算是白手起家。用词不严谨。霍仙姑没想到丛也竟然连她也要瞒着,嘟着...

《盗墓:从老九门开始长生不老陈皮丛也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丛也,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啊?”

走在回红府的路上。

霍仙姑好奇不已。

她蹦蹦跳跳地绕在丛也身边,身后辫子上扎着的彩色丝带晃来晃去。

晃得丛也眼睛有点儿疼。

在面摊子上,丛也找了一个角落,单独压低了声音和三兄弟说了一些话。

除了丛也和三兄弟四个人,谁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只知道三兄弟一脸郑重地就捧着丛也的一根金条离开了,并且还向丫头父女两个人道了歉,起誓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们麻烦了。

霍仙姑怀里抱着茉莉花,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路上非得揪着丛也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秘密。”

丛也当然不告诉她。

小孩子家家的,别打扰他白手起家。

不对,他拥有大圣的金条和女娲的血脉,应该是仙二代才对。

也不算是白手起家。

用词不严谨。

霍仙姑没想到丛也竟然连她也要瞒着,嘟着嘴一脸不高兴:“连我你也不告诉。”

垂下的浓黑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失望。

丛也看她眼睛里慢慢凝聚起了水珠,顿时手忙脚乱,无可奈何道:“那我告诉你,你答应我保密。”

霍仙姑立即抹去了眼角的晶莹,把头凑了过来:“你放心,我嘴可严实了。”

“……”

所以,他是被霍仙姑这个演技派给糊弄了吗?

丛也还是把他让三兄弟做的事情全盘托出。

霍仙姑听着逐渐皱起眉头:

“那他们骗了你拿着金条走了怎么办?”

丛也摇了摇头:“他们如果只在乎眼前的蝇头小利,那我就当破财消灾了。”

霍仙姑祖宗基业庞大,家财万贯,自然也不会把一根金条看得多重。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丛也认真地看着她。

霍仙姑哼了一声:“你就放心吧!我才不是大嘴巴!”

说起来,她和丛也有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这件事本身对霍仙姑而言就能算是一个秘密了。

抱紧了怀里的茉莉花,霍仙姑笑容明媚。

回到了红府,二月红和霍三娘也谈好了事情。

“师傅!”

丛也跑到了二月红身边。

二月红的手轻轻搁置在他的后脑勺上:“去哪儿玩儿了?”

丛也笑着仰头:“就去吃了一碗面。”

吃面?

二月红眼中闪过惊讶。

要说丛也去玉楼东吃了大餐,他觉得还比较正常。

难得出去一次,他竟然只吃了一碗面。

霍仙姑牵着霍三娘的手,眉间尽是促狭的意味,忍不住告状:

“他哪里是去吃面的?他是去看漂亮小姑娘的!”

她漂亮精致的眉眼生动,哪怕是告状都不惹人生厌。

霍三娘轻笑一声,缠缠绵绵的眼神丝丝缕缕就落在了二月红的脸上,语气别有深意:

“你这徒弟倒真正是得了你的真传。”

至于是什么方面的真传,丛也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怎么会听不出霍三娘的言外之意?

看来他师傅二月红这风流债是真欠了不少。

连眼前贼水灵的霍三娘都对他芳心暗许。

同样是男人,丛也社畜二十年还是单身。

二月红竟然十六岁就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看上他了。

丛也直接一跟头晕倒。

不过丛也想了想,他现在是二月红的徒弟。

未来无论在哪一方面必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一切还得等他成年再说。

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丛也正美好地幻想着未来,突然察觉到自己师傅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凉飕飕的。

他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肩膀,脑子里的未来彻底被冻结粉碎成一地渣了。

送走了霍三娘和霍仙姑,二月红吩咐管家关上大门。

管家立即递给了丛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

别这样。

丛也真的害怕。

回到了二月红的房间。

他端坐在八仙桌前品茶,慢条斯理地开始问罪:

“霍仙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丛也抬着自己屁股下面的凳子,往二月红的方向挪近了一点儿,笑容甜滋滋的,跟浸了蜂蜜似的:

“师傅,您还不知道我吗?”

“我是一个什么人呐?”

“我知恩图报、善良政治,绝对不会有歪念头的!”

“我之所以去看面摊老板的女儿丫头,是因为我想照顾他们家的生意,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丫头给我偷了一筷子面。”

“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丛也用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真诚地看着二月红。

他自己现在的这副尊容,他也在镜子里观察过。

绝对算得上是美男子一个。

尤其是女娲灵血似乎在优化他的基因。

以后肯定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他都使出了撒娇大法,二月红一定没辙。

二月红轻轻晃了晃淡青色的茶杯,挑了挑眉,眼尾勾着笑意:

“此话当真?”

丛也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了个七八分。

他抱住二月红的胳膊,使劲得磨蹭:

“师傅啊,您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是您不能不相信您最疼爱的徒弟我啊!”

他可还是要靠着二月红吃饭的。

否则他就算有金条,背后没势力也不敢随便花啊。

而且他对师傅绝对是真心的。

就冲着师傅家手艺一绝的厨子,他也绝对舍不得离开红府的。

二月红被他这小孩儿行为逗笑,略显风流的薄唇忍不住翘起,把他的脑袋轻轻推走:

“好了,我相信你。”

“嘿嘿,师傅最好了。”

丛也仰起头就笑。

三言两语把二月红哄得心花怒放。

“作为你的师傅,我还是要提点你,不可太重女色。”

听到了二月红的叮嘱,丛也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二月红要不要听听他在讲什么?

丛也今年才八岁啊,就算他是老司机,但却开的是新车啊。

更何况,丛也又不是死变态。

他现在看所有的女孩儿都跟看自己女儿一样。

谁当自己老婆看啊?

那也太变态了。

“等你以后长大了,婚事师傅自然会为你做主,挑一个你喜欢的漂亮姑娘。”

二月红揉了揉丛也的头。

丛也不敢恭维。

他现在压根儿不敢往结婚想,先长大再说。

“哦,对了,上午的课还是需要下午补回来的。”

一道晴天霹雳降临在丛也的头上。


老娘是观音不是圣母:“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见新人说话?”

蟠桃商家西王母:“不是很清楚。”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可能人家天性就不爱说话。”

以武则天当榜样的华妃:“谁给我一瓶毒药?姐要毒死皇帝!@全体成员”

“西毒欧阳锋向以武则天为榜样的华妃发送了专属红包。”

群消息弹出。

西毒欧阳锋:“我给你一条经过我训练的毒蛇,不仅毒效猛烈,还能让人察觉不出来。@以武则天为榜样的华妃 ”

以武则天为榜样的华妃:“多谢{抱拳}”

丛也缓慢地眨动眼睛。

原来群里的红包还能发活物?

而且ID虽然古怪,但是好像是真人。

丛也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对他有点儿陌生的词汇——金手指。

他从前看小说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这个词,后来成为了社畜也就慢慢失去了看小说的资格,这个词语也就淡化在他脑海中。

直到现在聊天群的出现,触发了他的记忆点。

“起来了!”

没等丛也仔细思量,陈皮就把他拽了起来。

丛也:“……”

接下来的路程,陈皮的脚步微微放慢了些。

丛也没有再出现像之前跟不上的情况。

他心里到底住着一个大人,意志力比小孩儿要强得多。

到了市里,陈皮早有目标地领着他往书店走。

还有什么比书店更适合判断丛也有没有说谎呢?

丛也抬头望着眼前这家古朴的书店。

陈皮和守着书店的老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板的目光就落在了丛也身上。

这家书店叫做思书斋。

规模不是特别大,但是书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整个店铺。

书架与房顶相连,最顶层的书都需要踩着攀爬架上去拿。

在丛也打量书店的时候,老板也在打量着他。

这孩子身子骨虽然瘦弱,但是一双眼睛清明透亮,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机灵的孩子。

至于眼前这少年所说的识字,还得试试才知道。

“过来。”

陈皮朝着丛也喊道。

丛也跑到了老板的对面。

老板笑容和煦:“来,看认不认识上面的字。”

泛黄的宣纸上,写着几个繁体字。

简单到丛也都不需要犹豫便脱口而出:

“贝、长、虫、达、通、当、单。”

老板一顿,惊奇地看着他:“小朋友,你今年多少岁?”

丛也:“八岁。”

老板指了指对面的书架:“你认识上面多少字?”

这个年代虽然全都是繁体字,但是与简体字差别不大,认起来没有多少难度。

“认识很多。”

丛也说道。

他觉得在书店干活特别不错,能看书多了解这个时代,而且活也不脏不差。

老板人看着也挺好,一点儿也不像是压榨童工的人。

所以,他当然是竭尽所能地彰显自己的价值,让老板把他留下来。

老板摸了摸下巴上的几缕胡子,随意地指了一本书:“这本书上写着什么字?”

“《世界末日记》。”

丛也回答。

老板放下手,对陈皮说道:“这个孩子我收下了。”

陈皮稀奇地看着丛也,眼神中的凶煞气消失了。

这就是文化人的力量。

果然,知识文化才是永远的第一生产力。

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是如此。

陈皮开始和老板谈论起了工钱。

这个年代童工可不违法,毕竟满大街都是童工。

老板和陈皮最终敲定的价格是一个月80铜钱,包中午的饭食,早晚不包,住宿不包。

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

连陈皮自己一个月靠着捕鱼和抓螃蟹,一个月也差不多挣一个银元,不比丛也多多少。

明天才开始正式工作,从书店出来,丛也站在面摊前一动不动。

实在是太香了,他闻着走不动路啊。

陈皮看他都快流口水的模样很是嫌弃。

“走吧。”

陈皮直接走进了面摊。

这摊子他也没来吃过,虽然价格不怎么高,都是给普通老百姓卖的,但是陈皮的钱不足以吃撑他在外面吃任何东西。

丛也一个饿死鬼,他当然看见美食就走不动道。

他坐在了陈皮旁边,听陈皮要了两大碗面条。

上菜的是一个小姑娘。

长得水灵且熟悉,丛也多看了两眼。

“小屁孩儿一个,还知道乱看。”

陈皮扫了他一眼。

丛也没理他。

因为眼前的小姑娘他认识,正是那天给了他一口面吃的小姑娘。

更何况,即便不认识,欣赏美好的事物也是人类的天性。

陈皮一个十一岁小孩儿他懂什么?

今年八岁的丛也不屑地努努嘴。

吃完一碗面,丛也身体暖洋洋的,连走回去的一个小时都不觉得漫长。

“你叫丛也?”

走在前面的陈皮问道。

“嗯。”

丛也揪了一根狗尾巴草。

“具体点!”

陈皮声音急躁。

丛也:“……树丛的丛,也许的也。”

说完了之后,陈皮就安静下来了。

“你怎么认识字的?”

过了一会儿。

陈皮又问。

丛也胡诌:“以前一个老乞丐教我的。”

陈皮也没有追问。

又过了一会儿。

陈皮的声音又响起来,语气有些紧绷:

“陈皮,这两个字怎么写?”

丛也的脚步停下。

他手里的狗尾巴草上下摇晃。

看向陈皮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惊讶,但是惊讶之后又觉得正常。

阿婆的条件养活陈皮就已经算不错了,更别提送他上学认字读书这样的事情。

陈皮面皮薄,死要面子,被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一看,就冷下了脸加快了脚步。

丛也:“……”

急什么啊?

他跑上前两步,走在陈皮身边:

“陈皮两个字很简单的。”

陈皮重新停下来。

丛也在路边找了一截枯枝,在土地上写出了陈皮的繁体字。

陈皮盯着那两个陌生的字,心里浮现出古怪的感觉。

他也找了一个木棍,笨拙地一笔一划模仿着写。

明明参照物就在旁边,他却怎么都写不好。

丛也写的时候流畅又自然,他写起来怎么就成斗蛐蛐了。

陈皮一把将手中的木棍扔得老远,负气朝前走:“一点也不简单!”


丛也露出笑容。

张启山看着他突然发笑,扬了扬剑眉:“看来我入九门你很高兴?”

丛也:“……”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我是在为自己的牛逼感到高兴好吗?

丛也的无语可能表现得太明显。

尽管他一句话没说,眼神就已经充分地透露出了他的情绪。

张启山忍不住笑了。

眼前的少年的确是可爱。

放蛇咬人的时候嚣张得不像话,吃饭的时候又很乖巧,心里埋怨的时候也很可爱。

丛也没理他,继续开始跟美食打交道。

将一道道菜送进他的肚子里团聚。

吃饱饭后,丛也和张启山在玉楼东门口分别。

等张启山的背影一消失,他又重回玉楼东,打包了几道菜放入我的收藏,又在街上买了些东西,丛也就回了红府。

……

世道纷纷攘攘,尤其是在这重重硝烟的年代。

长沙城一朝改朝换代。

左谦之这个名字渐渐从人们的口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张启山这三个字。

张启山姿态强硬且冷酷地闯入长沙城的上层,让他的名字深深扎根在这个地方数十年。

翻年不久,丛也又长了一岁,而张启山也干了一件大事。

在东都茶楼包厢里的话一语成真。

他取代了原本的人,成为了九门之首。

张启山锋芒之盛,九门之中无人与之争锋。

偌大的张府也在一年之内建立起来。

红府充满了江南庭院韵调的院子里,前庭凿出曲折蜿蜒的几道流水,绕过青峰假山,种着大片大片二月红最爱的西府海棠。

哪怕是严冬都未曾凋零,可见照料之人的细心。

丛也提溜着水壶,给一朵朵西府海棠浇水。

人还举着水壶,心已经飞到了群里。

丛也:“@海棠花落人憔悴 谢谢花神姐姐的药水,海棠花成功地挺过了寒冬!”

海棠花落人憔悴:“大家都是爱花之人,客气了。”

丛也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花神,说起花来轻轻柔柔,听着可舒服了。

过了一会儿。

海棠花落人憔悴:“@丛也 上一次的鲜花饼还有吗?”

丛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丛也:“有的,待会儿给花神姐姐私发。”

海棠花落人憔悴:“多谢弟弟了。”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啧。”

丛也:“……”

林黛玉说话的时候,他从不轻易开口,以防被林怼怼中伤。

最擅打狗黄蓉:“@丛也 还有炸鸡吗?靖哥哥可喜欢吃炸鸡了。”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啧。”

丛也:“明天私发给你。”

最擅打狗黄蓉:“呜呜,谢谢弟弟。”

林黛玉倒把垂杨柳:“啧。”

丛也果断下线。

黛玉的“啧”听多了,抓心挠肝般难受。

而且,再不下线,群里铁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林怼怼得胜而归,但是其他人的惨状也让人不忍直视。

“真是奇了怪了,偏偏是你照顾这海棠,能让它们挺过寒冬。”

二月红一身绣金牡丹纹亮缎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貂皮披风,身段修长,迎面走来,唇角的笑意不断。

那是当然,花神亲自给的药水,还能养不活这群花?

丛也放下了水壶,问道:

“师傅今天没去梨园?”

梨园的客人大半都是朝着二月红的名头去的。

二月红一般不会缺席梨园排号的戏。

今天丛也能在这个时辰看到二月红,就证明二月红压根儿没去梨园。

“今天有要紧事。”

二月红神色认真了些,他叮嘱丛也:“待会儿去换身衣服,跟师傅赴宴。”


房间里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左谦之的亲兵注定也走不出红府。

左谦之是个汉奸,他的亲兵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丛也静静地坐在木椅上,左谦之的呼吸已经断掉了。

他全身上下的皮肤发黑发紫,微张着嘴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

二月红松了一口气,胸口压着的密实黑泥从左谦之被咬的那一刻开始就慢慢地消散了。

他不想帮着父亲助纣为虐,尤其是跟一个残害百姓的汉奸合作,却也不愿意看父亲受伤。

如今的结果,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二月红站起来,看着丛也,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肩膀上的小蛇时不时就要蹭一蹭他的脸颊,一人一蛇看起来憨态可掬。

他的心柔软下来,想到了昨天夜晚站在回廊上等着他的丛也,喉咙发紧。

他轻声说道:“怎么不和师傅说?”

丛也与张启山合作谋划,毒杀左谦之,引张启山亲兵入府……

这一系列事情他都一无所知。

甚至他这个师傅,还需要丛也来替他解决麻烦。

丛也才十四岁。

这些事情本不应该成为烦人的羽毛沾染在他身上。

“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想让师傅知道我可以帮你。”

丛也实在是不喜欢府中上下都拿他当小孩子看。

杀汉奸这种事情他干起来得心应手,没有一点儿犹豫,这可能就是受骨子里的血脉影响。

在他眼中,无恶不作的汉奸就不能被当作人来看待。

二月红心中一片酸软,最柔软的部分被这句话轻轻触碰了一下。

在他前十六的人生中,他过得相当孤独。

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

甚至身为父亲的红老爷也没有给他爱,只给了他责任和重担,让他明白身为红府继承人要做的事情。

直到遇到了丛也,收他为徒。

丛也和府里的其他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他活泼、顽皮、贪吃、可爱,冰冷的府邸渐渐充满了活跃的声音。

他的身边再也不是极致的安静,而是总有一道声音在喊着“师傅”。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亮得像把整个天都劈成了两半,接着就传来了轰鸣的雷声。

房门被推开。

雨水劈里啪啦地落下,像是一颗颗断了线从天而降洒下的珠子。

一股冷风夹杂着腥气吹进了房中。

丛也看向门口。

张启山的军装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的身上似乎沾染了血迹。

雨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他朝着红老爷拱手:

“红班主,今天没吃上红府的佳肴,希望日后还能有这个机会。”

“张启山就先告辞了。”

他的身后是抬着一众尸体的张家亲兵。

最后一眼,他落在了丛也身上,勾了勾唇角,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连天的雨幕之中。

红老爷:“你们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月红没有说话。

丛也倒是一清二楚: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希望和我们红府保持友好的关系,不追究你和左谦之的事情了。”

左谦之已死,接下来最有可能接任长沙城布防官的人非张启山莫属。

跟张启山交好并不是一件坏事。

红老爷头脑灵活,心思深沉,瞥了地上左谦之的尸体一眼,下定决心: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交一份投名状吧。”

他站起来,没等丛也听清楚,就冷声道:“还不跟上来。”


就在他一如既往地在铺子前挑着果脯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丛也把铜板抛给老板,转头看到了后座的张启山正看着他,脸上带着笑。

他微微挑眉,随即移开视线当作没看见,手里捧着果脯的纸袋,时不时捻起一块儿果肉扔进嘴里。

张启山无奈地摇头,打开车门,走到了丛也的身边。

“我来给你赔罪了。”

张启山跟上他后,就放慢了脚步。

丛也没说话,他嚼着果肉,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你和左谦之是什么关系?”

丛也突然问道。

张启山定在原地,杀意在他的黑眸之中凝聚。

这杀意并不是冲着丛也而来的,而是因为丛也提起的那个名字。

“想不想听故事?”

张启山扬了扬下巴,目光扫向了旁边的茶馆。

丛也:“行啊。”

他挺好奇张启山和左谦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结伴进了茶馆,要了一个二楼的包厢。

茶香袅袅。

氤氲的淡青色茶雾中,张启山的神色模糊不清。

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丛也的耳中。

一个神秘且离奇的故事在丛也的面前展开。

八年前,日本势力渗透东北,控制南满铁路,无恶不作。

张家是东北一个倒斗世家,动荡的时局导致张家分裂成多派,其中一派带着家族的秘密离开,南下逃亡,却被日本在东北的特务体系发现。

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张启山,就在其中。

日本人发现了张家人的不同寻常,不停地在张家人身上做着人体实验。

而左谦之就是当时为日本人卖命的汉奸。

后来张启山侥幸逃了出去,这一次来到长沙城,他就是为了报仇除掉左谦之这个蛀虫。

张启山没有欺骗丛也,字字属实。

无非是将张家人的特殊之处三言两语掩盖了过去。

丛也手指轻点桌面,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张启山继续说道:“两天前我捉拿的要犯,就是左谦之手下一个替他杀人的下属,名字叫做严三兴。”

“我没有骗你,他是跑进了梨园之后消失的。”

张启山抿了一口茶,目光放在丛也的身上。

丛也垂眸正盯着桌面,纤长浓密的睫羽遮挡住眼中的情绪,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所以你想要我帮你?”

丛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张启山只是因为把他当成朋友才如实相告。

这些话都涉及到了隐私,张启山毫无保留地告诉丛也,就是想要将丛也拉上他的贼船。

张启山唇角翘起,放下茶杯,不答反问:“你愿意帮我吗?有你的帮助,事半功倍。”

为了说服丛也,他继续说道:“左谦之一个汉奸留在长沙城,我相信你也不舒服。”

丛也嘴角抽了抽,的确一听到汉奸两个字,他就对左谦之厌恶至极。

能让左谦之消失在长沙城,他当然是愿意的。

丛也最终还是踏上了张启山的贼船。

主要是对比汉奸左谦之,他还是看张启山更顺眼一些。

“你这是得寸进尺吗?”

旅馆里的房间内。

丛也看着面前的旗袍,沉默了片刻,质问张启山。

张启山轻咳了两声,强行压下了嘴角的笑意,解释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严三兴最喜欢拿漂亮女人练刀,想要引蛇出洞,只有你扮上女装,让真正的女人来不过是徒增伤亡。”

丛也抬起头,望着身边的张启山:“那你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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