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端月李溆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婚当天,我嫁给妹妹的太子未婚夫林端月李溆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碧山芰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给老夫人请安的途中,姜氏魂不守舍。她无数次想开口,却碍于身后乌泱泱的下人忍住了。林端月心中特别不是滋味。目光落在面色不安的姜氏身上,晦涩难明。无论林昭云变成什么样子,姜氏总是能认出她的。捧在手心十几年的明珠,一根头发丝都被铭记在心中。林端月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这也是她的母亲。心尖还是仿佛被针扎了一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老夫人居住的院子。浓郁的药味充斥着鼻尖。众人下意识的用帕子捂住嘴。“祖母,孙女来看您了。”林端月进屋就跪了下来。从颍州回京,这冰冷的林家,只有老夫人给过她温暖和疼爱。满头银丝的老夫人费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球转动,“是端月丫头回来了啊。”“老夫人,您......”柳氏想提醒她认错人了,却被姜氏凉凉的挡了回去。...
《大婚当天,我嫁给妹妹的太子未婚夫林端月李溆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去给老夫人请安的途中,姜氏魂不守舍。
她无数次想开口,却碍于身后乌泱泱的下人忍住了。
林端月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目光落在面色不安的姜氏身上,晦涩难明。
无论林昭云变成什么样子,姜氏总是能认出她的。
捧在手心十几年的明珠,一根头发丝都被铭记在心中。
林端月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这也是她的母亲。
心尖还是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老夫人居住的院子。
浓郁的药味充斥着鼻尖。
众人下意识的用帕子捂住嘴。
“祖母,孙女来看您了。”
林端月进屋就跪了下来。
从颍州回京,这冰冷的林家,只有老夫人给过她温暖和疼爱。
满头银丝的老夫人费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球转动,“是端月丫头回来了啊。”
“老夫人,您......”
柳氏想提醒她认错人了,却被姜氏凉凉的挡了回去。
“是,是端月回来看您了。”
林端月鼻腔一酸,握着老夫人干瘦的手摩挲着。
“我已经和你娘说了,不会再让你去颍州了,”老夫人的呼吸声很微弱,说话也有些艰难,“就在家里住着,时间长了,你娘待你也会和昭云丫头一样。”
老夫人已经有些糊涂了。
她还以为林端月是从颍州回来过年的。
从前回京,老夫人也总是留她的。
那时候林端月还希望姜氏也能留她。
可一次一次的现实,让她明白,在姜氏的心里,只有林昭云一个女儿。
后来,她一年回京一次,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就匆忙回颍州。
老夫人常年病着,家里的一切都是姜氏操持。
抛开对大女儿冷漠这一点,姜氏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老夫人也是有心无力。
“诶,都听祖母的,”林端月拼命的忍住眼泪,“端月不走了,祖母也要快些好起来。”
“好好好,”老夫人欣慰的又闭上眼,嘴里还在喃喃,“亲生的孩子,她怎么狠得下心送你去别人家的......”
姜氏立在那,面无表情。
“要我说,大嫂的确不该如此......”柳氏见缝插针。
“母亲如何行事,无需二婶操心,”林端月淡淡的打断,“我们姐妹,母亲从来一视同仁的。”
“别打扰祖母休息,咱们出去吧。”
林端月站起身,走了出去。
“请太子妃移步正院。”姜氏突然抓住林端月的手臂,怔怔的看着她。
林端月笑着点头,“好啊,我也有许多的话,想和母亲说。”
正院的房门紧闭的那一刻,姜氏终于变了脸。
“孽障!”
她抬起手就朝着林端月打去。
林端月闪躲避开,无比平静看过去,“母亲难道不问问,为何我会成为太子妃么?”
姜氏被她讥讽的眼神看得怒火中烧。
“你自小就心术不正,嫉妒昭昭,谁知道你又使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林端月觉得好笑,“我如何心术不正?我何时嫉妒林昭云?”
姜氏的身形不可避免的僵硬了一下,想指责她却说不出半个字。
“林端月,你这是在质问我么?”姜氏恼羞成怒,“你别以为你嫁给了雍王,就能这样和我说话,我是你的母亲!”
听着这话,林端月还是很淡定,摇头提醒,“母亲,我是林昭云,是东宫太子妃。”
姜氏一阵眩晕,勉强稳住心神后迫切问道,
“你告诉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若是当真心悦太子,为何不早和母亲说?”
林端月欣赏着她的失态,“与母亲说了又如何?母亲忘了当年是你亲手扒了我的喜服给林昭云穿的么?还是说,母亲会去求林昭云,让我与太子做妾?”
这话让本就怒意难消的姜氏忍不住喝斥,“想不到你心胸如此的狭窄,难道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要永远的记恨母亲和昭昭么?”
她满心记挂林昭云,再次问道,“你把昭昭如何了?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姜氏眉头紧蹙,死死的盯着林端月。
林端月懒得开口。
“好,”姜氏不耐,眼神也带了几分厌恶,“你不说,我就去告诉你父亲,告诉太子......”
她并不傻,说这话的时候也在观察林端月的神色。
见林端月依旧是那份云淡风轻的模样,心直往下沉。
看来事情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姜氏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也累了。
这一刻,她也意识到这个从小被她忽视的女儿,翅膀是真的硬了。
她再也不会小心翼翼的去祈求自己这个母亲看她一眼,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好脸色高兴许久。
姜氏的心猛的抽了抽。
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消失,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来见我,不会真的一个字也不想说吧。”
姜氏干脆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淡淡的望向林端月。
这副冷漠的样子,才是林端月熟悉的。
“我出嫁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换成你挑的了,把落香和束姑姑还给我。”林端月说出了第一个条件。
“好。”
“我的嫁妆,只有林昭云的三分之一,颍州送来的陪嫁,被你扣下大半,折成现银,给我补全。”林端月说出第二个条件。
“好。”
“我不管你有多恨苏姨娘母子,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对付林悭,苏姨娘都不能死。”
林端月的第三个条件让姜氏直接挥袖砸了手边的茶盏。
“混账东西,”姜氏连呼吸都乱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要人、要银子,哪怕要的再多,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还会不给你?何必用苏姨娘来剜我的心?”
“那我出嫁时,本该是我的东西,母亲为何不给?”林端月提高了声音。
哪怕是嫁给雍王,姜氏也不想给她体面。
颍州那边早就料到了,给她备了丰厚的嫁妆。
“母亲是不是觉得,我的嫁妆压了林昭云,会让她不高兴,为了让她高兴,颍州送来的东西,不值钱的给我带走,值钱的日后补贴给林恪。”
林端月不留情面的撕碎姜氏的伪装。
“回姑娘的话,太子殿下一进府就去了国公爷那,这会儿不见出来。”
徐若枫沿着回廊,朝着外院走去。
隔着垂花门,她听到了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有那个她日思梦想的声音。
“你站住!”
身后传来压低声音的呵斥声。
她正准备迈出去的脚顿住。
“哥哥。”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来的么?”成国公世子没好气的去拉她,“给我回后院去。”
徐若枫鼻尖酸涩,忍住想哭的冲动,倔强的说道,“我想见见太子。”
“见了,然后呢?”世子语气不善,“难道你要入东宫给他做妾?”
“为什么不行?”
“当年我愿意为他冲喜,你们不同意,如今我愿意去做妾,你们还是不同意。”
徐若枫眼泪滑落,
“口口声声为我好,可你们看,我好么?”
看着眼前压抑着哭声的妹妹,世子心里也不好受,软语劝道,
“便是你愿意去冲喜,国师那关也过不去,父亲的脾气你不清楚么?你敢去做妾,他宁愿你死了。”
“林昭云那样的人凭什么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她那样的蠢货......”徐若枫眼里的不甘划过。
世子惊慌的要上去捂她的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太子妃......”
看着妹妹眼中哀戚,他斥责的话说不出口,安慰的话也一样说不出口。
“明庭呢?怎么还没有来。”
屋里传来成国公的声音。
徐明庭也顾不上妹妹,扔下一句“你快回去”后便走远了。
阳光灿烂,微风轻拂。
徐若枫抬头望向无边的天际,苦笑时带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她也想放过自己。
嫁给母亲挑的那些人,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可偏偏太子妃的位置上,是那样不堪的一个人。
她不甘心。
徐明庭领着太子出门时,就看到自家妹妹还站在垂花门处。
冬日薄阳下,她穿着雪白的狐裘,光线透过庭院高大的枯枝落在她的眉眼间,玉莹澄清。
“见过太子殿下。”罗裙微动,徐若枫屈膝问安。
李溆脸上的神色淡了几分,
“免礼。”
徐明庭忙道,
“舍妹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哥哥何必如此说话,”徐若枫的眼神恋恋不舍的凝聚在李溆身上,“我与殿下,本就相识,曾经……”
“徐姑娘想必是来看成国公的,”李溆打断她的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世子无需相送,且让人去告知太子妃一声即可,南边灾民进京,孤急着回宫面见父皇。”
徐若枫原本红着的眼眶一下又起了水气。
“殿下……”
她不过是想问他身子好不好,问他最近累不累。
可李溆根本不给她机会,擦肩而过时,连眼尾都不曾瞧她一下。
“你不要犯傻了!”眼看着徐若枫想去追太子,徐明庭大步向前,拧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放开我,我有话要和殿下说。”
徐若枫神情激动,看着那道日夜思念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着急。
可徐明庭钳住她的力气十分大。
“哥,我求求你了,让我和殿下说句话,真的,我就说一句话。”
带得祈求的哭声无助又破碎。
“你……”
徐明庭恨铁不成钢,终于还是心软。
松开了手一刹那,徐若枫扭头便朝着李溆的方向奔走。
“殿下,臣女有话想与您说。”她的声音微颤,惹人生怜。
李溆脚步微微顿住,却没回头。
徐若枫内心剧痛,噙着泪望着他,
“与殿下相识多年,到如今,竟是说句话也不能了?”
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徐若枫快绝望时,李溆转过身,更是给了她重重一击,“男女授受不亲,请徐姑娘自重。”
腊月的天,风刮在脸上生疼。
林端月脚步飞快的往外书房去,不料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李洵。
“王爷,父皇真的下旨要太子妃殉葬么?”
身着素服的雍王李洵脸色沉重,
“是,旨意已下,太子妃……今日殉葬。”
林端月微惊,下意识问道,“父亲呢,我父亲就坐视不管?”
南齐早就废除了殉葬制,哪怕林昭云是因为冲喜嫁入东宫,也没有要给太子殉葬的道理。
林家家主林政辅,官拜尚书,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小女儿去死。
“端月,”李洵顿了顿,有些为难的开口,“上书请旨殉葬的,正是你父亲。”
林端月惊呼一声,“不可能。”
却听李洵继续说道,“父皇准了他的请奏,加封,寿昌侯。”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端月满眼讽刺。
用女儿的命,换了一个爵位。
“我来正是想带你去见太子妃最后一面。”李洵伸手握住林端月的手,神色认真。
林端月有些犹豫。
她和林昭云一母所出,不在一处长大,感情并不亲厚。
可眼睁睁的看着她要殉葬,还是有一丝动容。
“母亲呢,母亲去了么?”她问。
“林夫人说......见了徒增悲伤......就不见了。”
李洵的话让林端月不可置信。
母亲向来偏爱妹妹,视她为眼珠子一般,怎么会不去见她?
李洵拉着她往外走,“太子妃托人带话给你,说,她对不住你,走之前,想亲口和你说一句抱歉。”
林端月隐约觉察到一丝不对,可来不及细想就被李洵牵着手塞进了等在门口的马车里。
东宫一片素白,哀鸿遍野。
灵堂设在崇德殿。
林端月先看到的,是陛下的近侍吴公公。
“太子妃,还请您尽早上路。”
白绫、毒酒、匕首。
闪着寒光让人触目惊心。
“尚未到时辰,公公急什么!”
林昭云身着白裳,一头青丝未挽,声音带着哭腔。
人之将死,林端月再不喜欢林昭云,也生出了怜悯
“还请公公外边等候,我和太子妃有话要说。”
她冷着脸走进去。
轻轻跪在林昭云身边,抱着她单薄颤抖的身躯。
“陛下有旨,不得......”
尖细的嗓音戛然而止。
李洵一脚将他直接踢到殿门处,呵斥道,“太子哥哥刚去,你这奴才就敢对太子妃这般无礼?父皇的旨意是今日,难不成你现在就要逼杀太子妃!”
吴公公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恼,还得赔罪,“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陛下子嗣不丰,一共只有两子。
如今太子去了,唯有雍王是正统。
“滚出去,关上殿门,让王妃与太子妃好好说几句话。”
“是,奴才这就滚。”
吴公公双脚并用爬出了门槛,随行的小太监也低眉顺眼的往外走。
殿门被关上,白幡飞扬的灵堂只剩下三个人。
“妹妹......”
林端月已许久没有这样称呼林昭云了。
刚喊了一声,却发现原本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抬眼看向了身长玉立的李洵。
“洵哥哥,你可来了,昭昭快被吓死了。”
她的眼里沁着水气,双唇微动,脸上挂着散不尽的委屈。
说着推开愣住的林端月,扑进李洵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们......”
林端月还维持着跪着的姿势,片刻的失神后立刻反应过来。
“来人......”
话没喊出口,就被李洵死死的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声音瞬间堙灭。
“我的好姐姐,你能做为太子妃死去,想想我还有些不开心呢。”
此刻的林昭云,哪里还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脸上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阳,明媚灿烂。
“从小看着你这张与我相似的脸,我就恨不得把它抓花,”林昭云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母亲恨不得你去死,却偏偏又顾念那点血脉下不去手。”
她突然笑了起来。
“今日,我来替母亲杀了你。”
林端月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林昭云将毒酒灌进她的嘴里。
喉咙火辣的感觉让她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出。
她眼眸转动,想看看李洵脸上的表情。
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冷若冰霜,掐着她脖子的手,却越收越紧。
当初声势浩大的求娶,只为今朝偷梁换柱。
林政辅呢,他只要自己的儿子好,无论是哪个女儿死了不值当什么。
这殉葬的主意,看来是林夫人说动的他。
她这个从来对她心狠的母亲,终于对她下了死手。
见林端月已无力挣扎,李洵终于松开手将她重重的甩在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宛如看路边的一条狗。
“洵哥哥,往后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旁边的林昭云软绵无骨的靠在他的怀里。
李洵未等她话说完,就揽了她的腰亲了上去,一双手更是迫不及待的去解她的衣带。
薄唇微勾,仿佛在笑。
他与林昭云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在太子的棺材前这样做,他格外的兴奋。
他不仅要抢了太子的东宫、皇位、还有他的妻子。
“哎呀,这里是灵堂,你干什么?”
林昭云娇嗔,可身子却靠得更近了一些。
紧接着衣裙解开,珠钗散落。
林端月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浅。
断断续续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
“若不是为了今日,我真不想你去求娶她......你说,是我好,还是她好......”
“昭昭乖......再分开点......本王从未碰过她......你这个小妖精真是让人......”
......
林端月已经有些听不清了,最后的一丝力气鬼使神差的投到太子的牌位上。
呵,谁能想到,做为雍王妃,竟然是以太子妃的身份死去。
李溆啊李溆,贵为太子,你的头顶也怪绿的。
**
林端月再睁开眼,头昏脑胀,浑身冰凉。
一低头,只见自己穿着里衣躺在地上。
屋里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洵哥哥,昭昭好喜欢你......好喜欢......”
林端月有点想笑。
她抬眼,借着龙凤烛的光透过大红的纱帐,看着喜榻上激烈运动的两人。
原来,这个时候就勾搭上了。
大概是为了更刺激,林昭云还剥了林端月的嫁衣穿上,只是那嫁衣已褪至腰间,一片迤逦。
“本王与太子,谁更能满足你......嗯?”
林端月再听到李洵的声音,差点笑出了声。
午膳时分,林家女眷齐聚后院。
大厅中间满坐一席。
这还是太子妃头一回这样与大家共用午膳。
以前,林昭云都是陪着姜氏单独吃饭,其她的女眷在她眼里,和林家的下人没什么区别。
二房的四个庶女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子妃。
柳氏恼怒扫了她们一眼,畏畏缩缩的,真是丢人!
“诸位妹妹,不必如此拘谨,都是一家人。”
林端月知道柳氏是什么样的人,二房这几个姑娘,在林家过的日子还不如大房的下人。
柳氏面上也装得贤良淑德,让人挑不出错。
出来见客的衣裳、首饰,还算过得去,可一回去,就会让人扒掉,只给她们穿粗布麻衣。
平日里还要拼命地做针线活,换取月例银子。
凡是有一点差错,或者违背柳氏的意思,轻则不给饭吃,重则挨一顿板子。
林二老爷只管风流,哪管她们的死活。
处境唯一好点的,是林姗姗,她的姨娘有本事,不仅能自保,还能笼住林二老爷的心。
头上的那枝溜金喜鹊珠花,就是其她姐妹没有的。
“太子妃,用过午膳,再去母亲屋里坐坐。”
姜氏不愧是当家主母。
换了衣裳,重新整理了妆面,挂着滴水不漏的慈爱笑容,给林端月夹了一筷子菜。
“好呀,我也想多陪母亲说说话。”林端月并没有吃姜氏夹的莲花鸭签。
她最讨厌鸭子。
一顿饭,除了林端月和二房的林双双,其她人都有些食不下咽。
“四妹妹喜欢这个玫瑰酥,”林端月示意丫鬟,“放到她跟前去。”
柳氏立刻横了林双双一眼,真是饿死鬼投胎。
林双双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茫然又惊恐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不快谢过太子妃。”柳氏没好气。
林双双如惊弓之鸟,话都说不利索,“多......多谢太子妃。”
“无妨,”林端月冷冷的睨了柳氏一眼,“姑娘们也就在家时过几天松快日子,二婶别太严苛了,将来妹妹们有了好前程,受益处的还不是三弟。”
这一点,姜氏就拎得清。
都是姓林的,出了家门代表的是林家的颜面,将来成了亲,若是有造化,也希望她们念着林家的好。
她也三番五次的敲打柳氏,不许太过分。
养着姑娘们的银子都是公中出的,又不曾掏她柳氏的嫁妆。
只是到底隔了房,她也只管面子上不丢林家的人。
“弟妹,你若是分身乏术,就把姑娘们送到大房教养,反正我如今也闲来无事。”姜氏未必是帮腔林端月。
只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大嫂,”柳氏脸色一阵青白,却忍不住刺姜氏几句,“我对她们都是一视同仁,从不偏颇,也不因为哪个女儿会讨巧就偏心。”
“是啊,母亲向来对我们姐妹是极好的。”林姗姗突然挽着柳氏的胳膊,态度亲昵,“太子妃从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可别冤枉了母亲。”
她作为二房最受宠的姑娘,在林昭云跟前依旧低入尘埃。
可她不敢招惹林昭云。
曾经不过是多犟了两句嘴。
林昭云就命婆子拧着她,又叫丫鬟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十几个耳光。
就这样整整一个月不能出门就算了,事后还被林二老爷骂了一顿。
从此她见着林昭云就躲着走。
好不容易熬到这个凶神恶煞的姐姐出嫁了,林姗姗才过几天舒坦日子。
林昭云以前都是不屑和她们一桌子吃饭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柳氏被发难,林姗姗下意识的想给柳氏找回面子。
她此时紧张又兴奋。
想到林昭云如今为人儿媳,忍不住说道,
“太子妃,莫非是您在皇后娘娘跟前吃了苦头,这才怀念在家的时候?”
“拖下去,掌嘴。”
林端月不想和这样的蠢货废话。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满厅寂静。
“我......”
林姗姗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捂着嘴拖下了席面。
眼神惊恐中夹杂着不敢置信。
“天家之事,岂容你置喙,打。”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正厅。
没有人敢为她求情。
柳氏动了动嘴,最终偏过头视而不见。
“太子妃,人晕过去了。”
东宫的嬷嬷上来禀告。
“二婶将人带回去吧,”林端月神色冷漠,“好好照顾她,要亲自照顾。”
上一世,姜氏留下落香在府里,林姗姗把对大房的怨恨发泄在这个陪着她长大的丫鬟身上。
嫁到雍王府不过三个月,落香就淹死在水里。
林端月少有的失控,发了狠冲到二房,抓着林姗姗的头发将人摁进莲缸里,把人溺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为了自己情同姐妹的落香。
现在想起来,杀死落香的,还有姜氏,林昭云,以及无能懦弱的自己。
如果当初她坚持要带落香一起......
不,落香还是会死。
她会死在雍王府。
“都散了吧,”林端月放下筷子,“等下雪了,再请三位妹妹一起去城外的香积寺赏梅。”
三位姑娘面面相觑。
“告诉针线房还有厨房,姑娘们日后的吃穿用度若是短缺了,我只拿她们问罪。”
姜氏听了轻蔑的弯下嘴角。
她以为后宅折磨人的法子,只在吃穿用度?
“我若不高兴了,林家只怕没几个人能高兴。”
姜氏的表情骤然僵硬。
这个臭丫头还在威胁她!
“太子妃的话都听到了么?”姜氏没好气,“日后谁也不许苛待三位姑娘。”
至于刚被打晕的林姗姗,谁会管她啊。
柳氏的脸铁青,这话不就是说给她听的么?
“多谢太子妃。”
年纪最长的林艺艺率先出声。
不管太子妃以前在家如何跋扈,有了她这句话,日后姐妹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林端月点了点头,起身离席。
姜氏看着她,身子微晃,有些动摇。
“夫人,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吕嬷嬷凑近她耳边说道。
姜氏的心微微动摇,很快又重新坚定。
她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只是昭昭太可怜了。
夏槿惨叫一声跌在地上,
“王妃说人是奴婢引来的,有何证据?”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爬起来后身子往林端月那边靠,“奴婢是东宫的人,岂容您一张嘴污蔑?”
她的每一个字,都在激怒林昭云。
“母亲觉得呢?”林端月似笑非笑的看向姜氏。
姜氏再也笑不出来了,知道大势已去,勉强挤出声音,“不是已经去找老爷了么?老爷会查清的。”
又带了一丝侥幸。
她了解林政辅,会帮着遮掩过去。
家丑不能外扬。
事后生气,也不过是冷她两天。
她如今有儿有女,根本无需一个老男人的宠爱。
姜氏心情平缓了许多,腰杆又挺直了,对着林端月多了一丝嘲讽。
这个女儿的确谨慎,可还是不够了解她的父亲。
她又庆幸自己是林端月的母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端月想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就不可能把自己的母亲拉下马。
“我也希望这些事情,都牵扯不到母亲。”林端月淡淡的开口,语气很是凉薄。
林昭云胸口剧烈起伏,满腔的怒火根本无处宣泄。
可林端月根本懒得理她,转身离去。
“娘,你瞧她那嚣张的样子!”林端月快气疯了。
姜氏垂眸,“日后你安心的做你的雍王妃,也算是你,求仁得仁。”
这样的语气让林端月一惊。
“娘,您这是在怪我么?”她委屈的看着姜氏,熟练的挤出几滴眼泪。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扑面而来。
姜氏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亲手宠出来的女儿犯下了多大的错。
林端月应对的实在是找不到破绽。
她抓住了每个人的弱点。
太子的颜面、雍王的顾忌、林昭云的恐惧,让这些卷在其中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去帮她圆谎。
再利用自己对林昭云的偏爱,要人要钱,要走她想要的一切。
“你当初和雍王偷情的时候,没想过有今日?”姜氏心口微微泛疼,“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娘你在说什么?”林昭云不可置信,“我有什么错啊,错的人是林端月......”
“这件事到此为止,”姜氏冷冷的打断她,“你如果不想死,以后就安分的做好你的雍王妃。”
林昭月茫然失措。
娘是不管她了么?
她怔怔的看着姜氏离去,久久无法回神。
外书房里,秦良朝也带来了查验的结果。
那个叫小翠的丫鬟,说自己厌恶日复一日的照顾老夫人这个行将就木的人,于是起了坏心,在老夫人的药中加了些东西。
这话能唬住别人,可唬不住秦良朝。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什么都说了。
这一切,都是吕嬷嬷指使的。
林政辅脸色铁青,当下就要把吕嬷嬷打死。
秦良朝却说,要带回大理寺严加审问,连老夫人都敢迫害,谁知道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命。
若是平时,这样的奴婢,被主人打死也就过去了。
可今日太子和雍王都在,林政辅若是不答应,那便是心里有鬼。
李溆适时的开口,
“林大人,父皇常说,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大人家宅不宁,可不是好事。”
前脚有人来报,后院闯进了外男,惊扰了太子妃的丫鬟。
后脚大理寺就查出当家主母身边的老嬷嬷害人。
林政辅心里不知道骂了姜氏多少声,立刻请罪,“臣知错。”
哪怕他是太子的岳父,此时在太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皇兄,这是岳父的家事,让岳父自己去处置吧,”李洵笑哈哈的缓解了气氛,“既然老夫人无大碍,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带走林端月的计划落空,李洵有几分不甘心。
不过来日方长。
他有的是时间和她玩。
李溆的确不宜在宫外久留。
闻言点头,“太医便留在府中,孤带太子妃回去了。”
林端月走到半道上,正看到吕嬷嬷面如死灰的被押解着。
姜氏流着泪,一脸心痛的和她说着什么。
会是说什么呢?
以姜氏的脸薄,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不会来见吕嬷嬷这一面。
她来了,就有些不寻常。
林端月离得太远了,前来传话的人又催促她,说太子已经等着了。
于是在回宫的马车上,林端月问李溆,“殿下,大理寺少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溆将暖手的炉子塞了一个给她,目光清浅,“公正无私,手段阴狠。”
林端月眉眼带笑,“他做了什么,让殿下用阴狠来形容他?”
李溆的性子很温润,且为人宽厚。
看来这个秦大人,的确不是善茬。
“殿下可以帮我问他句话么?”林端月又问。
“明日我正好有事要找他,想问什么,你自己来崇德殿问吧。”李溆径直说道。
林端月怔了一下,很快回神,有些不自然,“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东宫有自己的议政殿,那里几乎是小的朝堂。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你是太子妃,有何不可。”
才两天而已。
李溆的心中竟然生出了名为牵挂的情绪。
她不在眼前的每一刻,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得知老夫人病重,雍王带着王妃回了林家。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要出宫。
不仅吓到了林政辅,还让皇帝也很意外。
他不知道,是担心事情败露丢了颜面,还是害怕她会被换回去。
总之,他只有一个念头。
要带她回东宫。
“你是太子妃,”李溆重复了一遍,“东宫的任何殿宇,你都能去。”
林端月恍然片刻,笑得灿烂,“多谢殿下。”
进了宫,先去给纪皇后请安。
纪皇后先问了老夫人的身子,又赏了些奇珍药材下去,就让夫妻二人回东宫了。
李溆注意到林端月带回来的人换了,知道那是她信得过的人,便回了崇德殿。
刚进宣阳殿,束姑姑就急急的跪了下来,哭道,“大姑娘,您受苦了。”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您,可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您嫁到王府,怎么又会成为太子妃,是不是夫人和二姑娘又对您做了什么?”
“姑姑,您先起来。”林端月冲着束姑姑笑,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真好,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人能一眼就认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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