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祈檌方梨的其他类型小说《承罪江祈檌方梨全局》,由网络作家“花枝春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元莉脸色铁青,刚开完年级大会,高跟鞋踩得哒哒响,下了会就直奔教室,怒气冲冲,走廊上的学生识趣的让出路,免得溅上一身血。教室里也乱成一锅粥。这次月考班级第一名是方梨。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部分同学对于转校生的态度有所改变,兰诺高中卧虎藏龙,转来不到一个月,便接连让人大跌眼镜的,还是头一个。但这并不会改变多数人的观念,冯柯的成绩也不差,两年以来也频繁坐过班级第一的位置,那又怎样呢?穷人和富人的差距,绝对不会是一次成绩的分数就妄想攀比。齐阳把班级排名的名单投屏到白板上,然后放大到合适的位置。整个班级都寂寥无声。颜冬握紧手心的笔,看到大屏幕上的排名,第十。好烦,她好烦,所有人都好烦。那些投过来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敌意,碍于坐在不到一米远...
《承罪江祈檌方梨全局》精彩片段
黄元莉脸色铁青,刚开完年级大会,高跟鞋踩得哒哒响,下了会就直奔教室,怒气冲冲,走廊上的学生识趣的让出路,免得溅上一身血。
教室里也乱成一锅粥。
这次月考班级第一名是方梨。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部分同学对于转校生的态度有所改变,兰诺高中卧虎藏龙,转来不到一个月,便接连让人大跌眼镜的,还是头一个。
但这并不会改变多数人的观念,冯柯的成绩也不差,两年以来也频繁坐过班级第一的位置,那又怎样呢?
穷人和富人的差距,绝对不会是一次成绩的分数就妄想攀比。
齐阳把班级排名的名单投屏到白板上,然后放大到合适的位置。
整个班级都寂寥无声。
颜冬握紧手心的笔,看到大屏幕上的排名,第十。
好烦,她好烦,所有人都好烦。
那些投过来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了些敌意,碍于坐在不到一米远的江祈檌,那些目光打着幌子,又流转到他身上,看他帅气的眉眼,脱离常人的慵懒,和满身的贵气。
江祈檌指尖点着桌面,扭头不太正经的把目光投向埋头的方梨,带一点笑,“新同学很厉害啊。”
听着不太像夸赞。
方梨好脾气的回话,“谢谢”,本来想说你也厉害,突然想起来这人直接消失半个月,根本没参加月考,猛地收声,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正巧黄元莉踏进班级,给了方梨台阶下,她转回脸,不再看他。
小班会开得气氛特别压抑,黄元莉有些阴阳怪气的埋怨三班这次没考好,是的,是埋怨,而不是批评,这里的老师跟学生的关系很奇怪,更像是为他们服务的保姆。
方梨在“D”选项上重重斜划一道,圈了个单词,打个叉,桌角被点了下,她抬头,发现黄元莉站在过道旁,沉着脸,“跟我来一趟。”
办公室里还有老师在备课,见方梨进来,惊讶于学校第一名的颜值这么高,不觉多看了几眼。
黄元莉开门见山,“成绩是你自己的吧?”
方梨愣了几秒钟,点了下头,缓缓出声,“学校的监控设备这么先进,抓作弊还不是轻而易举。”
黄元莉像是突然松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你之前...”她赶紧摆手,又不说了,换了话题,“继续保持,这次拿下年级第一,甩了第二名将近十分,不能掉以轻心,要继续加油知道么!有不懂的及时来问。”
她随便夸赞几句,将人打发走。
方梨回应的也敷衍,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楼层都下错了。索性直接翘了自习课,在校园里胡乱的走。
梁思恬自杀跳下的那栋楼,是个偏僻的旧楼,好像是几年前的教学楼,最近一年翻新的时候直接丢弃当作综合楼了,七层高,梁思恬从天台一跃而下,头朝地,血肉糊了一地。
那楼目前已经被封死,暑假那会儿就安排工人开始拆除,里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再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估计就要被推平了。
方梨站在楼前抬头往上看,说高,仰头就能轻松看见七楼教室的窗户玻璃裂了几道缝隙;说不高,下落就能摔死人。
阳光很足,正值下午两三点,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直到后脖颈酸疼,方梨才动了下,长时间对视阳光,猛地一低头,眼前光影斑驳,圈圈点点的顺着视线往外扩,头晕得厉害,她顺势蹲下,抱着膝盖,脑袋埋进膝头,闭上眼缓了会儿。
不知道哪个班在上体育课,偌大的校园里三三两两的有身影走过,她起身,反正已经浪费掉半个自习课,不差这十分钟。
一转身发现身后站着韩绪宁,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在哭么?”韩绪宁拿下肩头的校服外套,往她面前走。
方梨有些晕头转向,她甚至左右看了两眼,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摇摇头,“没有。”
韩绪宁笑笑,“我还以为第一名在这儿哭鼻子”,他从兜里摸出颗糖,伸手递给她,“要么?”
方梨继续摇头,虽然觉得莫名奇怪,但还是礼貌道谢,“谢谢。”
“你,不记得我了?”他将没送出去的糖剥开,塞进嘴里,垂眼看她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那天在你们班,你和江祈檌...”话说一半,他挑了下眉毛,意思自己应该不用把这件事情说完,“我叫韩绪宁,楼上一班的,江祈檌朋友。”
方梨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像是在对号入座:“我叫方梨。”
“我知道,新来的转校生不仅成绩好,还一跃挤上兰诺最近半年校花排行榜榜首,十分有名气”,他语气轻飘,确实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跟那天见他那种冷脸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个人。
韩绪宁看着她有些懵的表情,猜到她应该什么也不知道,估计也不会在乎这些虚无的排名,取悦自己的娱乐项目罢了,他将嘴里的糖换了个位置,自顾自继续道:“江祈檌他在追你?”
方梨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被他的话震惊,微微瞪大眼睛,像小鹿一样,摇摇头,“没有。”
她的话很少,总是说得特别简短,又或许是对他这样,韩绪宁没怎么在意,踢着脚边的石子,“你怎么来这边了?你们班不是体育课吧?”
方梨对他并没有太大敌意,但这样突然的交流也很莫名其妙,撒谎道:“迷路了。”
韩绪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没拆穿她,“从这边绕过去,就能看见教学楼。”
她顺坡下,“好,谢谢你,那我回去了。”
“一起,我也回去,体育课解散了”,韩绪宁大跨一步跟上她,正巧下课铃声响起,“你看,这下我必须得回班了。”
方梨没阻止,两人并排往回走,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韩绪宁将糖块咬得咯吱作响,声音带一点儿含糊,“你喜欢江祈檌?”
方梨不明白他从哪看出来的,转头掠他一眼,“你误会了,他没有在追我,我也不喜欢他。”
他又笑起来,本应该酸溜溜的话,他说得十分坦然,“不应该啊,没人不爱江祈檌啊!”
听起来有些自大,但好像的确不可否认,一个游戏人间的贵公子,长了一副好皮囊,顶着不可高攀的家世,一切听起来都那么有吸引力。
韩绪宁三言两语都在围绕着江祈檌,听起来就像是打探消息的卧底。
方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
进到教学楼,她在前,正在上楼梯,没几步就拐上拐角,不见她单薄的身影。
韩绪宁脚步慢下来,故意拉开距离,转瞬又换上那张冷冰冰无趣至极的脸,仿佛刚才的笑颜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手段,就连动作都矜贵起来,举手投足,又变成那个大家熟悉的冷漠少爷了。
方梨从楼梯口上来,抬眼就看见像是魔咒一般困扰她的人。
江祈檌靠在墙上,脊背塌着,只一个侧脸就让方梨认出他,难得见他有耐心,不像对她自己,总是带着一股子强硬,拉拽撕扯她。
夜夕靠的很近,乍一看像是在他怀里。
扬着笑脸说着什么,像是亲密的恋人,少女软昵的倾诉。
方梨不知为何逃得很快,几乎跑出残影。
韩绪宁往后退开一步,同款姿势靠在墙上,但他仰着头看天花板,眼前全是夜夕故意将裙子提得很高故意软着声音跟江祈檌撒娇的画面,他自嘲的笑笑。
看吧,没人不爱江祈檌。
游戏开始哪有随意停止的道理。
方梨原路返回。
江祈檌看着她落泪,松了手,有些烦躁的去拿桌面的酒杯,仰头吞下,他又起身,重新换上唱片,仍旧是德语,每一首都很有力量。
整个过程方梨一直在落泪,睁着眼睛,泪水蓄满眼眶再自动流出。
好看的人哭起来也是我见犹怜。
江祈檌只觉得烦,心里有团火一样,烧得他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方梨察觉出他不对劲,但她无动于衷,只顾着默默流泪。
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她的眼睛,酒杯重新蓄满,酒精麻痹他的神经,于他而言比那些药片有用的多。
方梨被赶走。
她不知道算不算逃过一劫。
在他开口的瞬间,几乎是夺门而出。
江祈檌站在窗户边,透过落地窗看着她疯狂往外跑,都没等园内的车过来接送,拉扯中衣带被散落,衣襟大敞,风吹起她的黑发,风衣鼓起的样子,把她化作一只蝴蝶。
好像要飞走了。
江祈檌将酒杯随手一放,玻璃相碰,酒杯摇晃着,不肯倒下也不肯站稳,在桌面上打着圈,叮当的响。
他开始脱上衣,边往楼上去。
露天泳池的水很凉,正好可以浇灭他心里的火。
方梨透过车窗玻璃的倒影看清自己的脸,泪痕遍布,她伸手擦干净,劫后余生的快感从头皮开始,一路往下,麻意快要将人淹没,她紧闭双眼,沉浸感受这种感觉。
*
新的一周开始。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江祈檌没找她,两人对话框里只有自己发出的那一个孤零零的“好”字。
方梨又在走神,就连江祈檌落座,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俩个,在学校是陌生人而已。
但方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江祈檌伸手,他手臂长,轻而易举穿过过道,将手心里的东西放在方梨桌面。
一个小小的黑色头绳。
方梨猛地转头看向他,瞳孔微微瞪大。
他笑得很随意,“下次细心点儿,别再丢东西了。”
方梨快速伸手将头绳握在手里,垂头不语,他说得不单单是这个,还有上一次的身份证。
江祈檌没再为难她,打开平板,懒洋洋的用手指头划拉着屏幕。
早读时间,大家都在忙着低头学习,没人刻意去看教室最后一排。
但冯柯不会看不见,隐在镜片后阴森病态的目光,一闪而过,左手的笔尖狠狠划过脆弱的纸张,微不足道的“刺啦”声淹没在背书声中,他将头埋得更低,藏起他的阴暗面。
*
手机有消息过来。
方梨没理,背着书包继续往前走。
身后那俩车已经跟了有十分钟,极其有耐心。
江祈檌的声音响起,“怎么,这是凑齐八万块钱,准备跟我一笔勾销了?”
方梨终于肯停下脚步,这会儿已经远离校门口,周围三三俩俩的走过同学学生,偶尔有认识那辆车的,会驻足观望,企图从单向玻璃中看出什么。
她弯腰上车,背靠着车门,看向江祈檌的眉眼,怎么会有人渣的脸长得这么逆天,嫉妒的同时也让人讨厌。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
江祈檌伸手捞她,被她抬手挡开。
他垂眼看她,面露不悦。
方梨在他发疯前开口,“江祈檌,我帮你辅导功课怎么样?”
她的的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和此时的姿态不像是哀求,就是很平淡的在询问他,这个条件好不好,她不想再玩成人游戏,整天都要提心吊胆和他周旋。
江祈檌觉得她好可爱,也很天真,“你觉得呢?”
方梨又不说话,她沉默的时候非常喜欢咬唇,拿桃花眼瞪人,没什么力度,倒像是调情。
“怎么这么天真啊?方梨,没人教过你么,别跟畜生谈条件。”
“游戏已经开始了,哪有喊停的道理,不是么?”
车厢内沉默。
方梨扭头不看他,眼神空洞的看着车窗外倒退的事物,欢笑的人,飞驰的车,摇曳的树,一一从她眼底滑过。
江祈檌盯着她后脑勺看,余光偶尔能扫到玻璃车窗倒影的脸,嘴角耷拉,眉眼冷冷的,就像是赌气的恋人,他的小猎物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他笑,鼻腔发出点声音,江祈檌伸手拨开她窝在脖子里的发尾,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毫不留情的伸手捏上去,他的手不知为何很凉,方梨僵了下身子,耸着肩膀想要制止,但没什么用,他就像是摸一只炸毛的猫,手指揉着她细腻的颈肉,爱不释手。
方梨无路可逃。
被人拖着往后拽,撞进他怀里,她不肯,身子往前逃,江祈檌使坏,捏着她脖颈的手用力,她又痒又疼,酥麻的感觉从他手底的皮肤涌出,肆意攀爬,她脸色通红,抿紧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江祈檌还是笑,垂眼看着她毫无作用的挣扎,下一秒突然靠上来,唇瓣贴在她耳朵上,低声跟她讲话,“我现在觉得你的提议不错。”
方梨挣扎的动作猛地僵住,瞬间泄了力气,迫不及待的扭脸去看他,带一点儿天真的神色,“真的吗?”
江祈檌嘴角的弧度更大,他现在有点兴奋,温水煮青蛙,先给她点儿甜头,然后慢慢碾碎她的希望,连同那些可笑的少女的自尊,一同踩在脚下,想想都觉得无比刺激,爽得他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已,渐渐转变成口中的喘息,眼底的猩红。
方梨有些害怕,离得近了,能看见她微颤的瞳孔,倒映出小小的他,“你说话算话,我只给你补课。”
江祈檌垂眼看她张合的唇,眼神带笑,带着诱惑的味道,“我好像也没对你做什么吧?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呢?”
方梨气得瞪他,“江祈檌你就是个混蛋!”
他一挑眉毛,从背后抱她,一手掐住她两只细腕子,另一只还摩挲着她的后脖颈,顺着她扭头的姿势大手半圈着她的脸,光洁滑腻,像是块温玉,性格也像,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一摸就扎手,冷冰冰的温度,是她最后防御的方式。
“那就补课,到高考结束。”
“不要!”
“想不想在学校安心过下去?想的话,你一句话的事,我帮你解决那些杂碎。”
方梨不说话,微仰头看他的眼睛,她想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是玩家沉迷游戏的狂热,还是掺杂了哪怕一丝的其他情绪。
他收了笑,大拇指去摸她的唇角,看起来像是给狗顺毛,“那就继续,再加一个条件,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方梨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江祈檌强迫她对视自己的眼睛,“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你一直都这么强迫别人的么?”
他笑,“不,他们不值得我强迫。”
方梨语塞,囫囵吞下口中的酸水,这场游戏她注定是输家。
“方梨,陪我玩到我说结束为止,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提这个人还好,提起来越发激怒颜冬,她猛地转头,凶狠的盯着车窗外的人,语气凌厉又难听:“是你说你能帮我教训她的,信誓旦旦从我这里拿走一万块钱,结果就搞了那么一出丢人现眼的事情?林玉媛,不会是你......
方梨划开手机,看见被免打扰的班级群不断有消息在更新,她点进去,潦草看了眼,频繁看到“梁思恬”三个字,手指微微一顿。
有人截图发在群里,梁思恬的QQ空间昨晚10点左右更新一条消息,一张图片,夜晚的天空,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往上看漆黑一片,远处灯火阑珊,霓虹灯闪烁着光柱,照亮整座城市。
有人眼尖的发现,这里正是她自杀的楼顶,拍摄照片的时候还未被拆除。
各路鬼怪齐上路,同学们七嘴八舌,谈到最后甚至要去请法师做法,超度她的亡魂。
方梨没再看,站在窗户边看远处的枫江湾,还是碧绿一片。
站得久了,腿疼,她转身去捞刚才被扔进床褥里的手机,熟练的关机、拔卡,再换上另一个,重新开机,手机用得久了,仿佛还不适应她这一些列快速操作,持续黑屏,她好像没什么耐心,重重的又按了几下开机键,直到屏幕重新亮起。
*
韩绪宁挑了几条重要的消息,简明概要,把手机递给江祈檌看。
他从游戏屏上抬眼,随便看了几眼,没什么反应,视线回到游戏上,手指熟练拨弄操纵杆,屏幕上的小人不断往上跳跃,险些被落下的石块砸死,他不慌不忙,井然有序的前后左右推动操纵杆,让小人继续前进,还不忘提醒韩绪宁,
“你的死了。”
韩绪宁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看到自己操控的小人摔下山谷,变成一堆血块,他一手游戏手柄,另一个手机,视线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久到江祈檌独自一人闯关,屏幕上的小人高举双手跳跃,Victory的英文大字闪着线条光芒,庆祝胜利。
韩绪宁思绪回笼,他欲言又止,好像没什么心思再玩。
江祈檌重新开了单人局,“梁思恬的案子已经结了。”
身旁的人木讷的“嗯”了一声,“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现在关键时候,叔叔那边......”
江祈檌瞥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你倒是很适合当江茂林的儿子。”
候选考察期还没过,无数双眼睛盯着,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那帮老狐狸的眼睛,估摸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正摩拳擦掌琢磨怎么见风使舵,好好掺江家一笔了。
韩绪宁哑口,转头看他侧脸,想了想还是说,“也怕对你有影响,高三了,难不成你还要再休学一年?”
江祈檌不给反应。
从小到大,他将近一半时间都在休学,江茂林把他打得惨了,就不得不囚禁在家里或是送到国外,让他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反正也没人在意他的死活,对外宣称身子弱,需要长期居家静养,久而久之,他甚至怀疑,他的精神病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幌子,给江茂林的荒淫、暴躁、血腥挡路的一个幌子,替他维护一个爱国爱民好党员、却又愧对于家庭妻子的好丈夫形象。
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他也确实有病。
众人皆知。
有人说他命好,生在这样优越的家庭里,钱权鼎盛,才能让他这样肆意妄为。
可倘若他不出生在这种家庭里,说不定也不会如此。
会是一个正常人,也可能是一个丑陋的人,总之不是现在这样一具行尸走肉。
两人继续沉默。
手机里的消息还在继续,韩绪宁垂脸在看,每一条都认真读完,周峥一字不落的转述过来,甚至都没敢带自己的情绪,一句废话都没提。
伴随着游戏音效的“啾啾”声,消息一行一行的往脑子里灌,韩绪宁握紧手里的游戏手柄,眉头拧在一起。
“阿祈”,他喊他,“那件事过去半年多了,现在突然搞出这一出,总得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很可能就是冲着你来得。”
江祈檌眼睛只看游戏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人的影响,这一关出师不利,他手慢了好几次,最后一下小人身子一歪,掉下悬崖,游戏结束。
他丢掉手柄,语气淡淡的,“那还不简单,顺着网线爬过去,看看是谁躲在暗处装神弄鬼不就好了。”
“再说,我有什么怕的”,江祈檌勾了下唇,眼神很淡,似乎在放空,很明显心思不在这儿,梁思恬的死对他而言轻描淡写,他确实没什么兴趣,除非她现在能活着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他才会提起精神,然后上瘾。
梁思恬是为数不多勇敢的人。
她敢光明正大的表白,敢告诉所有人她喜欢江祈檌,也敢频繁出现在他眼前,甚至能把人堵在教室门口,送上自己亲手做的早餐。
不过这一切都是梁思恬的痴心妄想。
这也仅仅只是她对于江祈檌的勇敢,甚至可以说是痴狂,像个疯子。
江祈檌也同样是个疯子,比疯子更可怕。
是谁说过的,梁思恬,就算你现在从楼顶跳下去,江祈檌也不会看你一眼。
她真的跳楼自杀了。
梁思恬跳楼的那一晚,江祈檌刚结束禁闭第二天,拒了京兆源的酒场,消失一整晚,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问便是在家睡觉,却又无人作证。
如今梁思恬三个字重新出现,又代表着什么,暂且不知道。
韩绪宁听懂他的话,江祈檌三个字就代表着一切,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区区一个躲在背后耍阴招的人,还不值得他大动干戈,不必放在心上。
江祈檌起身去倒酒,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去看沙发上的人,“你最近来得有点儿频繁。”
韩绪宁刚要理好头绪,被他一说,下意识摸鼻尖,反问,“有么?”
江祈檌摇着酒杯,“嗯”了一声,抿一口酒,“还没和好?”
韩绪宁咳了一声,老实回答,“没。”
又没了下文。
之前夜夕总喜欢粘着他,不是因为她喜欢韩绪宁,是因为只有粘着他,才有机会见到江祈檌。
两人吵架之后,倒是让韩绪宁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往他这儿跑得也就频繁了,反正江祈檌也无所事事,一个人呆久了,容易发疯。
江祈檌放下酒杯,迈着长腿往外走,眉眼有些倦色,看起来没睡好。
“去哪儿?”韩绪宁仰头看他的身影。
他懒懒的吐出两个字,“打球。”
方梨趴在桌上眯了会儿,被冻醒,抬眼一看已经快7点了,这才急忙起身,腿一麻,被绊了个踉跄。
*
江祈檌上车,雨将停。
将近八个小时的车程,江茂林就在旁边,神清气爽,眼神刚毅,坐姿挺拔,颇有将军风范,不过是年轻赶上好时候,入了军,遇上贵人,才一路如此发达。
对比之下的江祈檌,黑眼圈极重,眼皮耷拉,嘴角向下,整个人都在神游,萎靡的躺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长腿大敞,没什么姿态可言,随意又懒惰。
早上那会儿江茂林已经骂过他一顿,上车时剜了他一眼,再无任何交流。
江祈檌更不会主动跟他攀谈,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半阖着眼睛看窗外倒退的景色。
江茂林每年都会带他去寺庙布施,顺便洗一洗他身上的恶。
大悲寺建在山腰,从山底到寺内,共计856级台阶,为表诚意,前来上香的人都要一步一步亲自走上去。
为了今日的布施,寺内早已经安排妥当,减少一半香客,专程接待江茂林。
江祈檌晚一步下车,天气一般,没阳光,衬着他的脸色阴郁。
江茂林整理衣领,“你们留在山下,派两个人跟着就行。”
又转头看江祈檌,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冲着他,“今天有记者,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但凡再出差错,有你好果子吃!”
江祈檌撩起眼皮,看向骂完就走的江茂林,勾唇,笑得冷漠。
江茂林军人出身,上过战场扛过枪,虽然酒色不减,但到底有点底子,步伐稳健,连口粗气都不喘。
江祈檌也不喘,就是后背疼,伤还没好利索就着急带他来,也不怕冲着佛祖。
妙祥法师亲自接待二人。
江祈檌象征性的攀谈几句,不过是些客套的好话,三句不离佛祖,五句不偏慈悲。
江茂林还算满意他的表现。
引香,礼拜,上香,叩拜。
一套流程下来,人人都面带慈悲。
有人拍照,被保镖假意温柔拦下。
江茂林歉意冲着几人笑笑,一副正义凛然的刚气派风。
江祈檌眼神清冷,像是对于佛祖的不屑,天气本就凉,再一看他眼睛,后背凉飕飕的冒冷气。
中午要留下来吃斋饭。
一个穿着亮橙黄色僧袍的年轻和尚来到走廊上,敲打斋堂前的大木鱼和云板,作为吃饭号令。
云板响起,僧人依次进入斋堂,依序就座。
江茂林一行人行在队伍尾端。
落座之后,众人双手合十做五观想。
这东西江祈檌从小就会。
一是思念食物来之不易;二是反思自己日常德行有无不当;三是切忌有贪恋美食的念头,要念念清净,无任何贪念;四是对于所食饭菜只作治疗饥饿的药;五是食用饭菜只为更好修行。
江祈檌的重点是第二观,他就没做过什么正当的事儿,但他也不会反思,做都做了,何必假惺惺。
无所谓,要是佛祖会显灵,江茂林第一个下地狱。
他胃口小,嘴又挑,斋饭并不难吃,只是不合胃口而已。
就像人一样。
寂静无声,木制餐具即使碰撞也没什么声音,餐桌礼仪更不必提,大家垂眼安静吃自己碗里的饭。
江祈檌机械的往嘴里塞,咀嚼,眼神放空。
想起很多东西,记忆里母亲模糊的脸,被打死的那匹马,新到的步式猎枪。
最后是方梨的脸。
白嫩一张,眼神纯洁,看着温柔恬静,其实倔强冷淡,小狐狸一样,聪明机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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