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石子磨破了萧朵的指尖,李澈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棍子递给她。两人奋力挖掘,随着“撕拉”一声,那点点光亮逐渐扩大,小黑屋中透进了光线。他们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四周被厚厚的油布包裹着,难怪如此昏暗。透光的角落似乎是被老鼠从外咬开,透过咬开处能看见外面的墙砖。墙砖因年代久远而松动,萧朵轻轻一推,一块墙砖便掉了出去。
萧朵将头上的簪子卸下,用簪子挑着墙缝,很快,第二块、第三块.......第十块砖被推了出去,墙面彻底露了个口子。
萧朵李澈相视一笑,事不宜迟,二人从洞口钻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雪,白茫茫的天地,远处山峰耸立,他们不知道身在何处,二人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着,只盼着能离那小黑屋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知走了多久,萧朵的腿脚渐渐被冰雪冻得麻木,旁边的李澈冻得鼻尖都挂上了冰凌。
“再这么走下去,我们都会死的”,萧朵张嘴都痛苦,冻伤的嘴角扯得一阵生疼。“澈哥哥,你体力比我好,披上我的披肩,去求援吧”。
“不行,怎能丢下你一个弱女子独自离去?我李澈干不出这种没种的事”,李澈被冻得脸色麻木,只能听见自己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萧朵见他断然拒绝,也不好再劝,只能默默地与李澈一同继续前行……
不知又走了多久,萧朵实在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中。
“真没用!”李澈咕噜一句,从雪中拉起萧朵,背着她继续前进,一深一浅的脚印在雪中被抹去踪迹.....
天色渐渐暗了,李澈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背上的萧朵似有千斤重一般压着他喘不过气来,李澈倒下前顶了顶背上的萧朵,“澈哥哥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砀山北侧一处药农家中。
“小朵.....小朵........”男子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喉咙含糊不清的喃喃着。
一双白嫩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手上深深浅浅结满了细痂,小手的主人皱了皱眉,自语道“又烧起来了”。
萧朵扶起李澈,用勺子舀了点水,轻轻地送到他的口中,甘霖入口,似是恢复了些许生机,李澈便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唉,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发烧了。”萧朵心中忧虑,幽幽叹息道,“希望白姑娘能尽快赶到遂京搬来救兵。”
昨日,她和李澈在雪地中昏倒后,被一户姓白的药农父女救下。因她穿着衣物较多,只是因体力不支和雪天失温而失去意识,被救后很快便苏醒过来。
然而,李澈的情况却十分危急,他一路背着萧朵在雪地中前行,导致腿和手都遭受了冻伤,还染上了寒症。白老爹表示,若他再持续高烧不退,性命将堪忧。
萧朵的双眼深深地凝视着昏迷的李澈,他原本饱满俊逸的脸颊因为连日的劳累而凹陷下去,想起那天寒地冻的茫茫雪地,他背着她应该很累吧,为什么没有放弃她?哪怕手脚都冻伤了,依然守护着她,李澈看似纨绔的外表之下,竟藏着一颗如此善良的内心,让她温暖,让她心生歉意,这份恩情她萧朵该怎么还呢?
村子里缺医少药,为尽快救李澈,萧朵今晨只能拜托白姑娘跑一趟遂京城,她写了封信,又将头上的簪子作为信物递给白姑娘,让她尽快前去将军府找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