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策朱厚照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明恩师陈策朱厚照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陈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对青瓷花瓶你放在堂屋,这样进来看起来不单调。”“你这屋子里面死气沉沉的,没点装饰品,看着像灵堂一样。”陈策一脸幽怨:“……”“不要感谢我,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正常的。”陈策:“……”“还有,这茶叶是明前,尝过没有?就这么点二两银子。”“你以前喝的茶叶和枯树叶子没区别,今天咱们试点好的。”陈策不解的看着朱厚照,开口道:“你有事求我吗?”朱厚照:“?”“这叫什么话?我是锦衣卫大官,什么事要求你?”陈策狐疑的道:“那怎么忽然买这么多东西来?”朱厚照笑而不语。快享受享受吧,趁着你还能享受。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名医将你救活,真要哪天年纪轻轻的走了,一辈子贫苦,连个好茶叶都没喝过,那该多么凄惨哇?你要死了,我能谈心的朋友就没有了…...
《大明恩师陈策朱厚照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这对青瓷花瓶你放在堂屋,这样进来看起来不单调。”
“你这屋子里面死气沉沉的,没点装饰品,看着像灵堂一样。”
陈策一脸幽怨:“……”
“不要感谢我,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正常的。”
陈策:“……”
“还有,这茶叶是明前,尝过没有?就这么点二两银子。”
“你以前喝的茶叶和枯树叶子没区别,今天咱们试点好的。”
陈策不解的看着朱厚照,开口道:“你有事求我吗?”
朱厚照:“?”
“这叫什么话?我是锦衣卫大官,什么事要求你?”
陈策狐疑的道:“那怎么忽然买这么多东西来?”
朱厚照笑而不语。
快享受享受吧,趁着你还能享受。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名医将你救活,真要哪天年纪轻轻的走了,一辈子贫苦,连个好茶叶都没喝过,那该多么凄惨哇?
你要死了,我能谈心的朋友就没有了……以后我找谁显摆呢?有不懂的东西,我找谁呢?
东宫的那些夫子们我压根看不上,他们都抵不上你的一根毛。
“嘿嘿,朋友之间不要客套那么多,只要以后吃饭不找我要钱就行了。”
陈策想了想,道:“这些东西我就不要了,以后吃饭该给钱还是要给钱的。”
我靠!
要不要这么小气?吃顿饭而已嘛。
刘瑾在一旁愤愤不平的道:“你这个痨病鬼咋说话呢?咱爷自己都没零花钱了,还挤出来点给你买这些好东西,你吃饭还问他要钱,太过分了!”
朱厚照气的牙齿咯咯作响,愤怒的指着刘瑾道:“你放屁!谁没有钱?你看我今天不给你捶死!”
完了。
刘瑾一脸苦涩,将脸主动伸出来,一脸委屈的道:“爷,俺错了,俺错了爷,快打我,用力打。”
陈策也是对这对主仆无语了,会心笑了一下,道:“好了,别打了。”
刘瑾一脸感激,这个痨病鬼人不错,以德报怨,瞧瞧,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品质。
陈策接着道:“回去再打吧,打死了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刘瑾:“……”
狗屎!好你个恶毒的痨病鬼!
陈策笑了笑,他早就听说北平在征调民夫去修万岁山,看来弘治皇帝应该在户部那边吃瘪了,不得已只能动用内帑,不然不会让东宫缩衣节食。
弘治皇帝对陈策判断的不错,一点细微的细节,陈策就能推测出很多东西。
堂堂大明太子,活的也不容易啊,难怪以后登基了会让刘瑾如此搜刮钱财,释放天性建设豹房取乐玩耍。
陈策搬着小凳子和坐后座坐在中厅前的门槛上,眯着眼晒着冬日的太阳,他慵懒的道:“我听说张家两名国舅改良了一种农耕器具。”
好像有这么回事,朱厚照歪着脑袋,阳光射在脸上,眼睛有些睁不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问陈策道:“然后呢?”
“哎,可惜我不认识他们啊,不然或许能赚一笔不小的钱财。”
朱厚照双眼一亮,道:“哦?展开细说。”
你不认识,我熟啊,昨晚他们才尿床来着。
陈策道:“打个时间差,朝廷还没推广这种农耕器具之前,多造点给卖出去就好了呀。”
朱厚照摇摇头,父皇和夫子们要知道我与民争利,估计要骂死我,这么作死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虽然很有诱惑力,但君子爱财还是取之有道吧。
朱厚照板着脸,教育陈策道:“小老弟,这我就不得不说说你了。”
“你之前还说要对百姓好点,现在就想着从百姓身上赚钱,这个想法是不对的,你要改正。”
你还教育起我来了。
陈策微笑道:“我没说卖给百姓啊。”
“只要对京畿一代的富贾仕绅们吐露点朝廷内部消息,说工部在制造一种新的农耕器具,耕地效率会大大提高。”
“这群人一定会踊跃购买。”
朱厚照不解的问道:“为啥?”
陈策道:“利益使然啊,他们从张家国舅手中拿到了农耕器具,一定会抬高价格卖给百姓,这样会获取巨额利润。”
朱厚照苦着脸:“还是让百姓买单么不是?”
陈策道:“所以要找个好点的时机,今日卖了货,明日工部就可以推广这种农具,朝廷的价格一定会公允吧?”
“那些想抬价的富贾和仕绅们只能捏着鼻子和朝廷一样平价卖给百姓了。”
“所以我才说打个时间差,能赚一点,具体赚多少看怎么谈了,我也不太懂,只是提供个思路。”
好像有点绕,朱厚照得仔细想想。
先造农具,高价卖给仕绅,这群扒皮得了高效耕种农具,会想办法卖给那些没有牛的百姓家庭,还会高价卖,如此他们才能得更多的钱财。
可如果这个时候,工部在低价推广代耕架,谁还会买仕绅手中高价的?
所以……最后得到的钱财都是那些贪得无厌的富贾仕绅的。
卧槽!
朱厚照终于想明白了其中逻辑,忍不住惊叹,瞪大眼睛,激动的乱哆嗦。
好阴险的招数……我好喜欢!
坑百姓的钱他于心不忍,但赚仕绅狗大户的钱,他还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
果然,还得是你啊,我的小老弟!
这法子不错,到时候我东宫就能获得很大一笔钱了!我还要你皇帝的钱?我呸!狗都不要!
给我三瓜两枣就想打发我了?呵呵,父皇,不好意思了!
你让我自己赚钱?你真当朱某人没这个本事吗?
嗯,眼看着快过年了,等我赚了钱,给小老弟院子里面添一副石桌,再移一株树,弄点书画什么的装饰。
不知道我除夕在这过年父皇母后会不会打死我,应该会的,那且罢了。
“你这个想法倒有点道理,我其实也想过。”朱厚照随口说完,小心翼翼侧目看了一眼陈策。
陈策噢了一声。
“真的,不骗你,我是想过的。”
陈策温暖的冲他笑笑,道:“那我们的想法还真的不谋而合呀。”
朱厚照大咧咧的道:“那可不是,咱们聪明人的想法总是一致的。”
“王老将军要回来了吗?”陈策忽然开口。
朱厚照:“?啥。”
陈策摇摇头,没再多说。
地窖内依旧暗无天日,陈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吴娘子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这样下去真会死人的。
他几次三番的想点燃火折子,给吴殊娴煮点热水,但都被她拒绝。
她是为陈策好,这里的空气稀薄,若是点燃了火,会让氧气变少,浓烟若是散不出去会更加麻烦。
本身这处地窖就不算大,任何一点闪失都是致命的。
陈策道:“只煮一碗热水,应当不会有闪失……”
顿了顿,道:“即便真有闪失,也认了,总好过你出问题。”
吴殊娴有些感动,鼻头微微酸,只是陈策不知道而已,她轻声道:“不值得的。”
“值得。”
陈策不再多说,将火折子吹开,屋内有点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隐约能看到吴殊娴清秀的脸庞挂着泪痕。
索性地窖内存储了一些布匹和枯木,陈策废了好大劲才将火给燃烧起来,他也不敢将火撩的太旺,以最快速度将装满水的瓷碗放在火堆上。
陈策这才发现地窖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狭小的令人有点窒息和心慌,吴殊娴蜷缩在床上的角落,双手抱着膝,低着头颅呆呆看着陈策。
她和往日简直是两个人,寻常她总给人一种坚韧不拔的模样,就算遇到有人来寻她麻烦,她也不需要陈策帮忙,总能和对方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陈策家中一些力气活她都能帮着忙,有点明朝版女强人的感觉。
现在蜷缩在角落,像个小姑娘似的,身躯颤抖的令人怜惜,她估计在这个环境中受到过无数次惊吓,才会造就如此反应。
这些年她却依旧住在地窖的上方小院,矛盾的让陈策有些看不懂。
咚咚。
陈策忽然听到好像有水流声,不太确定,但吴殊娴忽然脸色变的极其惊恐起来,眼神朝着床头对面的墙壁望去,双目全是绝望。
“怎么?”
陈策不解的看着她。
吴殊娴指着墙壁,道:“闸门,闸门会入水。”
啊?
哪有闸门?
陈策顺着她目光望去,这才注意到床头对面墙壁上不起眼的地方,好像还真有一道拳头大的铁门。
“地龙将闸门破坏了,通济渠的水流,流进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目光越来越惊恐。
陈策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这地窖……该不会是水牢吧?
“不要担忧,快来帮忙,用床挡住铁闸,水不会进来,快。”
陈策恢复冷静,最快速度做出应对。
吴殊娴尽管很悲观,尽管还染着风寒,但依旧起身帮着陈策一同用力挪动床头,挡住铁闸。
此时热水也已烧好,陈策趁着微弱的火光赶紧让吴娘子喝口暖暖身子。
她喝了几口,然后将热水捧给陈策。
最后一点火光消失,屋内充斥着烟火,空气似乎都稀薄了三分。
下一次点燃熄灭火,上方必须要有人啊,不然……
陈策咽了咽口水,说不担忧也不可能,人最怕没有希望,但现在还有希望。
也不知道这点微弱的烟能否被上面人发现,也不知道朱厚照会不会派人来这里寻找,若是点燃灯火在黑夜该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陈策想了很多,心中不由开始沮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假设下去。
“我记着时刻,现在应当是地龙翻身第二日的下午。”
吴殊娴忽然的开口,让陈策不由惊愕的道:“你如何知晓?你,不是睡着了吗?”
吴娘子没开口说话,实际她从下来到现在,就没睡过,陈策不知道而已。
……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谒见太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珍派提绮寻了许久,最终在一处邸舍内找到了下落,按照邸舍的举人说,陈策应当死在了邸舍内。
朱厚照听到这话,大叫道:“胡扯!”
“怎么可能?莫要诓骗本宫!”
“刘瑾,咱们出宫去找!”
朱厚照神色有些慌乱,随意披了一件披风,披风都穿反了,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夸着急促脚步就朝外走。
虽然他天天叫陈策老弟,但他心里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怎么可能死?本宫没让他死,他不许死!
“你滚吧!”朱厚照指着锦衣卫指挥同知道:“本宫不想和骗子说话!”
“刘瑾,你将谷大用他们都带着,跟本宫去槐花胡同。”
李同知忙不迭道:“殿下,外面危险啊。”
“你滚啊!本宫不想看到你。”
朱厚照说完,带着东宫的太监便朝东宫外慌忙跑去。
槐花胡同前后建筑物已经坍塌完了,一片废墟,朱厚照让刘瑾找到陈策的小院所在地,谷大用等几个太监也不知道太子在做什么,只能紧紧跟随其后。
“给本宫扒,把土都给扒出来,快点啊,你们想死吗?”
刘瑾轻声劝说道:“爷,锦衣卫说了,陈公子不在这里……”
朱厚照双目赤红,一脚踹在刘瑾肚子上,大吼道:“扒啊!把废墟扒拉开!”
刘瑾无奈叹口气,便带着东宫校尉和太监们卖力的开始铲废墟土木。
一炷香,一盏茶,一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朱厚照目不转睛的盯着,深怕会在废墟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难过,明明都没见过多少次,可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上方的动静传到了地窖中,陈策面色微变,旋即狂喜,他激动的将地窖能点燃的所有可燃物全部点燃,然后挨个熄灭,希望烟能透过缝隙朝外传递,让上面的人能看到。
他有预感,朱厚照来了,一定是他,陈策从未如此想念过朱厚照!
红日西落,陈策院子上的废墟已经全部被移开,这里压根没有他的尸体,朱厚照失落的坐在一块木材上。
刘瑾不知该怎么劝说朱厚照,默默的陪在朱厚照身旁。
忽然,朱厚照大叫道:“那边,你快看那边,有烟!”
刘瑾苦涩的笑了一下,心道太子爷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可当他顺着朱厚照目光看去,忍不住惊呼一声卧槽!
还真有?
不会吧,不会吧?那小子不会命这么大吧?!
弘治皇帝眯着眼看着自家儿子,大明的麒麟子!
要不是怕他骄傲,弘治皇帝都想给他鼓个掌。
再望向焦芳的时候,脸上失望之色一闪即逝,他叹口气道:“焦大人,你和朕都太冲动了。”
“事情没明白原委之前就胡乱猜测,你我君臣都该自我反思啊!”
这是给焦芳台阶下,不能把这个老学究真架在火上烤,弘治皇帝心善,和他老爹的强硬不同,他一般都怀柔。
尽管心里对焦芳很不满意,还是将自己拉了出来给焦芳台阶下。
“东宫的太监不用处理了。”
弘治皇帝补充了一句,焦芳忙不迭道:“是是,臣失言了,皇上宽宏大量,臣临表涕零。”
朱祐樘点了点头,道:“做错事了要认罚,朕会自我反思,焦学士,你也罚个半年俸禄吧。”
焦芳:“……”
就说错话,罚我半年钱?他是正二品的太子少师,一年折算成白银也不过三百六十两左右,半年一百八十两就没了。
就因为说了两句话,搞丢了半年俸禄。
焦芳脸都绿了,可又没办法反驳弘治皇帝的处罚,这事不闹大弘治皇帝已经给他面子了。
真要弄的人尽皆知,那损失的名誉可就不是一百八十两能弥补的了。
打碎了牙,朝肚子里咽吧!
弘治皇帝挥挥手,对焦芳道:“好了,你退下吧。”
焦芳忙不迭抱拳行礼:“臣,告退!”
出去的时候,他感觉有些飘。
血压好像上来了。
弘治皇帝认真的看着朱厚照,漏出一抹和蔼的笑容,挥手道:“照儿你过来。”
朱厚照歪着脑袋,站在原地不动,道:“干啥?”
你这倒霉孩子,你说干啥?朕还能抽你不成?
弘治皇帝无奈的道:“你今日让父皇刮目相看了,父皇很欣慰。”
“你怎么想起来去外面了解物价这些东西的?”
朱厚照大言不惭,学着陈策的口吻淡淡的道:“父皇,我觉得身为太子,最大的志向不该饮马瀚海封狼居胥,若我连大明的物价都不清楚,谈再大的志向都是空中楼阁。”
弘治皇帝愣住了,脸上带着一抹浓烈的激动和震撼。
说的好!
这才是一个太子未来的天子该有的思想嘛!
我儿长大了,真好,说的不错,说的极好!
见弘治皇帝一脸激动的样子,朱厚照继续趁热打铁,教育弘治皇帝道:“父皇,我也要教育教育你。”
弘治皇帝笑容略微凝固。
朱厚照努力的回想陈策的话,然后才开口道:“父皇天天这个有功就赏赐皇庄,哪天开心就赏赐田地。”
“不说别的,我舅舅他们你就不知赏赐了多少。”
“恩出于上,这些皇庄田地,可都是老百姓的。”
“您以后只要少赏赐一点,少一点丰盈内帑的欲望,就会让百姓有更多的田地去住。”
“哎,张养浩说的不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嗯,那家伙好像是这么说的,表情也是这样,一脸忧国忧民。
反正意思是没差多少啦,意思到了就行。
你别说,真别说,教育父皇的感觉还真不赖,哈哈!
弘治皇帝黑着脸,户部那边不给内帑批钱,做皇帝的怎么来钱?
不过太子能想到这些,弘治皇帝自然还是高兴的,他挥挥手道:“朕知道了,成了,你也回去吧。”
“哦。”
等朱厚照离开养心殿后,弘治皇帝脸上洋溢出笑容。
问一旁老太监怀恩道:“咋样?朕这个儿子咋样?”
他平常能找到装逼的人也不多,只能和身边陪伴自己十几年的老家伙炫耀一下。
“太子真乃朱家麒麟子,陛下洪福齐天啊!”
老太监送上一记马屁,弘治皇帝笑容更甚。
他感慨道:“杨廷和教的好啊!”
怀恩太监将杨廷和的名字铭记于心,这是皇上第二次如此欣赏杨廷和了,说一句简在帝心都不为过。
也能说的通,太子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都有赖于杨廷和与众不同的执教方式。
弘治皇帝想了想,对内宦道:“赐杨廷和田……额。”
话到嘴边,弘治皇帝戛然而止,想起刚才朱厚照的话,又觉得赏赐太过于容易,还是要谨慎点,于是改口道:“替朕去一趟杨府,嘉奖杨廷和执教有方。”
“遵旨。”
老太监刚刚离开,后宫便有太监来了,找到弘治皇帝便开口道:“皇上,张家兄弟和长宁伯打起来了。”
“他们去皇后和太皇太后那边告状啦。”
弘治皇帝听了来龙去脉,气不打一处来,两家都是大明外戚,居然为了一块田地打起来。
事情要传出去,皇家的脸面何在?
只是想了想,弘治皇帝又感觉一阵头疼,一方是养育自己长大的太皇太后周太后的亲弟弟,另一方是和自己伉俪情深大明独后的张皇后亲弟弟。
他这个做皇帝架在中间,怎么处理都左右为难,一碗水怎么都端不平,偏袒哪家都会让另外一家心里不舒服。
“哎!”
弘治皇帝叹口气,不知道这次能否和稀泥给糊弄过去。
弘治皇帝硬着头皮朝后宫走去。
……
再生缘说的是孟丽君的故事,清朝人写的,在明朝的受众也很广泛。
陈策昨晚已经将第二卷写完了,此时带着样本离开院落。
隔壁吴娘子和陈策打招呼,问他病情如何,陈策微笑的感激她,那日若不是吴娘子,也不知后果会如何。
“陈郎君你这是做什么去啊?”
陈策道:“去卖点书籍。”
吴娘子嗯了一声,也没当回事,这个念头,书本是值两个钱的,拿出去卖多少也能得十几文钱甚至更多吧。
吴娘子大抵已经知晓陈策被退了婚,不然也不会为了这点小钱去卖书。
上天真不公平,为何总要施加苦难给穷苦人呢?就看不得他们日子过的好一点么?
吴娘子很同情陈策,他寻日也没正经收入,自己还能给人洗衣绣衣赚钱,陈郎君因为这病,想要赚点小钱实在太难。
总不能靠着卖书发家致富吧?
始终不是长久之策。
冬十月末,天气越来越寒冷。
朱厚照裹着皮袄回到东宫,冻的脸都红了,才回到大殿,却发现一个伺候太监都没。
朱厚照气急败坏,对刘瑾道:“这群家伙去哪了?赶快找来伺候本宫!”
“好嘞!”
刘瑾赶紧去找人,只是没一会儿便汗流浃背的跑了回来。
大冬天的,刘瑾额头忍不住冒冷汗,噗通就给朱厚照跪了下去,哭喊着道:“太子爷呀,皇上要杀奴婢啊,要杀光东宫的奴婢。”
很明显,焦芳那老不死的铁定去乾清宫告状去了。
太子殿下啊,我也是服了,你去和那痨病鬼快活了,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老奴这下要噶了。
都说了焦芳那老东西不能惹,这个王八蛋,你怎么没胆子去杀太子?杀我们这些奴婢算什么英雄好汉?
朱厚照脸色腾的就红了起来,他哪儿能不知道这是焦芳在背后告状。
贱人!
一把年纪了,还去打小报告,鄙视你!
“成了!”
朱厚照烦闷的道:“起来,本宫没让你们死,我父皇也不准!”
他丢下一句话,风风火火便朝乾清宫而去。
刘瑾几名太监都快吓尿了,躲在一起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死神即将到来,那种恐惧心里可想而知。
乾清宫,养心殿。
朱厚照小跑进来,扬声道:“父皇,你凭啥要杀刘瑾他们?”
“焦老师果然是你啊!你不是教导我说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你这个小人!”
焦芳被气的胡须都乱颤,咬牙切齿的道:“皇上,这,太子,老夫,老夫教不了了!”
弘治皇帝忙不迭道:“焦学士莫要动怒。”
他狠狠瞪了一眼朱厚照,愠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编排你的老师?”
朱厚照哼道:“他是不是在背后告我状啦?”
“这难道不是背后言人之恶吗?”
焦芳嘴唇颤抖,面皮抽搐,面如血色的反驳道:“太子殿下!”
“你是大明的储君,是未来的天子,臣作为你的老师,你有过错,臣自然要管!”
“你既是本官的学生,更是大明的太子,本官当然不能惩罚你,能约束你的除了你的父亲还能有谁?”
“臣这如何叫做背后说恶言?”
“退一万步说,太子是否是置课业于不顾,偷偷出宫玩耍?这是一个国家储君该有的品德?”
“老夫如何不能背后言你之恶?”
周围几名伺候弘治皇帝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喘,这个焦芳确实狠啊,暗地里说说就算了,搬到台面上不就是让皇上惩罚太子吗?
这嫉恶如仇的性子,竟连太子都不放在眼中,太放肆了!
可偏偏太子殿下又不争气,被人抓了把柄,有口难辨,皇上就算想替你说话,也找不到角度啊。
弘治皇帝脸色难看,不知是因为焦芳在呵斥他的宝贝儿子气不过,还是因为朱厚照不争气。
不过朱厚照却很轻松,他淡淡的从怀中拿出一本蓝色小本子,丢给焦芳道:“你自己看。”
啥呀?
焦芳不明所以,但还是翻开了蓝色本子。
弘治皇帝也很好奇,不过只能按捺住好奇心,却也不知朱厚照给焦芳看什么。
焦芳看完更气,愤怒的道:“太子记录这些数据所为何?寻常民间物价与太子有何干系?”
以为随便拿一个本子写点物价就能将他糊弄过去?
他焦芳做了这么多年官,还没有那么好糊弄。
朱厚照阴恻恻的冷笑,道:“好啊!”
“焦大人认为这些寻常民间的物价没用,是要孤学晋惠帝何不食肉糜?”
“还是说焦大人压根就不想让孤去了解知晓民间的物价,这样以后你要问孤拨款的时候,一匹八十两银子的马匹,你能写八百两最后还能对孤说这已经很便宜了,孤是不是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夸你一句大明最大的忠臣!”
朱厚照虽然大咧咧没心没肺,但他不傻啊。
陈策告诉他的道理他都揣摩明白了,现在拿来反击焦芳游刃有余。现在朱厚照已经换了称呼,不在称呼他老师,也不在称呼自己本宫,一切都变得官方起来。
你喜欢和本宫搞正儿八经的,本官就陪你一本正经的搞!本宫今天要打烂你的脸,别怪我拨……翻脸无情!
趁此功夫,太监已经将朱厚照那本账簿拿给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看完后一直在安静的听着朱厚照的想法,此时竟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冷冷盯着焦芳。
焦芳冷汗涔涔,此时竟有些无言以对,颤巍巍的道:“臣,臣怎敢有如此意图?”
朱厚照得理不饶人道:“你方才分明说了寻常民间物价与孤有什么关系?”
“好,你问它和孤有什么关系,孤现在就告诉你。”
“它能让孤知道一个平凡百姓之家一年的两税收入是多少!”
“它能让孤知道一个平凡百姓之家一年生活支出是多少!”
“它能让孤知道大明现在是真贫穷还是假富有!”
“你们说没用,孤要自己去看,自己去听,自己去了解!”
“现在你告诉孤,它究竟和孤有没有关系?!”
朱厚照冷笑道:“焦大人是大学士,已经锦衣玉食了,朝廷每年给你拨那么多俸禄,怕都看不上百姓那三瓜两枣了吧?”
“口口声声说要以天下百姓为己任,教我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你以前说的这些话,莫非都是和孤玩嘴?”
玩……玩什么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是文人雅士该听的话吗?
不过焦芳现在是真慌了,因为朱厚照说的都很对,无论是他们私下说,还是将这些话公之于众,他焦芳都辩不过朱厚照!
更何况现在弘治皇帝还冷冷的看着自己。
焦芳硬着头皮道:“这个嘛,老夫的意思是……”
他是老古板的老学究,没有那么多急智,一时竟然有些哑口无言起来。
你让他和朱厚照辩孟子论语,他能辩的你哑口无言,可和他真实的他是真顶不住啊!
焦芳站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他感觉自己特别扎眼,好想找个地方躲一下。
造孽啊!
太子今天怎么如有神助一样?
这谁教他的啊?
陈策声嘶力竭,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黑夜吞没,唯独隔壁吴娘子房间亮起了灯火。
人若被上苍抛弃了,总会将诸厄加诸于身,谨慎了这么久,何必在这个时候贪图小便宜,已经付出那么多钱了,又何必还要再回来?
气运这个东西陈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有。
他出邸舍的时候,甚至到槐花胡同之前,他看了天象,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呀?
只要快去快回,不会有危险,况且他没耽搁一点时间,谁又能知道就在这么一瞬间,最不可能的事却变成了可能。
真的对抗不了你吗?
陈策抬头望着天空,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旋即就看吴娘子拿着灯火,脸色煞白的走出来,拉着陈策便朝屋内跑。
她声音很大,说什么陈策已经听不到,也懒得听,不过只是死法不同而已,今日死在地震,明日死在肺痨,有什么区别?
什么远大的志向,什么对抗命运,他放弃了,不想挣扎,安静等死便是!
运气好了重穿到王侯将相,运气不好就死在阴曹地府,也好过这样半条命吊着好!
“没用的。”
陈策喃喃对吴娘子道:“去屋里死的更快。”
两侧都是房屋,坍塌会连锁反应,就算侥幸活下来也缺手少脚,人类在天灾面前太渺小,陈策放弃挣扎,一脸绝望。
吴娘子一直觉得陈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就这么一瞬间,她仿佛觉得陈策变了一个人一样,往日的倔强不服输全部消失,仿佛心气散落了。
她不知道陈策为什么会如此,但她知道,绝非因为今晚的地震,这只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吴娘子无暇多想,她没放弃,娇弱的手牵着陈策,快速朝屋内走去。
隔壁的房屋已经开始坍塌,这样朝屋内走还不如站在院落稍稍安全一点,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点。
陈策觉得可笑,但他不愿多说,任凭吴娘子牵着他,就和当初父母牵着自己去拜访各地名医一样。
屋子内还亮着灯火,整个房屋上的土坯开始断断续续坍塌,越来越快,不知多少睡梦中的人会被房屋淹没。
让陈策惊讶的是,吴娘子屋内还有一口大锣,她拼命的用力敲打三声,震耳欲聋。
陈策对她刮目相看,这是在提醒周围的邻里邻居,虽然于事无补,但最起码问心无愧。
旋即就见吴娘子牵着陈策来到床边,她蹲下身躯,脸色憋的潮红,泥土不断落下拍打她漆黑的秀发。
陈策几乎下意识的去帮忙,但他的力气不大,帮不上吴娘子什么,不过多这么一点的力道,也成功将床边地上的石门给掀开。
容不得陈策惊讶,旋即吴娘子便拉着陈策快速走了下去。
地上石门被关闭那一刻,还能听到外面轰隆隆的建筑倒地声,以及人们的咆哮惊惧的吼叫声!
……
地崩如山倒,整个槐花胡同仅仅不到一盏茶时间变成为了一片废墟,血腥充斥在黑暗中,鸡狗家禽的叫声片刻便归于平寂,大地还在摇晃,整个顺天府到处都是杂乱、凄厉的吼声。
铜锣声震天,官府小吏、五城兵马司、金吾卫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空旷大街上随处可见惊吓过度的人群。
唐寅今晚还没入睡,地震那一刻就提醒邸舍所有同窗跑了出来,他手中竟还握着陈策的那一幅北平冬雪图喃喃自言自语。
他真是个术士?
同窗举人们对唐寅感激涕零,若非唐寅提醒,他们恐就会将鲜活性命交代在邸舍中。
所有人都以为唐寅吓坏了,一直坐在空旷抵达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但脸色却十分震惊。
震惊这个词同窗们实在想不通,不知道唐寅脸上为什么会挂这幅表情,害怕惊吓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都可以理解,唯独震惊理解不了。
唐寅怎能不震惊,因为有人和他提醒过,还是他的丹青老师。
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唐寅拼命的左右扭头,但绝望的是他没找到陈策。
唐寅拼命的爬起来,朝着邸舍内便要狂奔而去,几名举人立刻抱住唐寅,悲呼道:“唐兄,都是身外物,都是身外物!”
“莫要去了,莫要去了!会死人的啊!”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命更值钱的呢?
有!
唐寅大吼道:“放开我!快放开我!邸舍内还有人没出来!”
他双目猩红,面上带着浓烈的自责,鼻头突然酸了起来,声嘶力竭的道:“我要去救人,我要去救人啊!”
“放开我啊!”
唐寅像疯了一样,站也站不稳,左右摇晃,同窗们实在无奈,最后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泪水和灰尘混合,模糊了视野,唐寅狼狈的趴在地上,目光绝望的望着已经坍塌成废墟的邸舍。
还有人……没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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