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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希衡玉昭霁完结版小说

蕴沧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地上的鲜血渗透到地板缝隙,哒哒地落下去。玉昭霁如常地忽视一地断肢,他神色雅然,跨过一截断裂的手臂,将插入尸体的焚寂魔刀抽出来。刀身鲜血蜿蜒,玉昭霁回眸,墨玉发冠束着三千发丝,彬彬有礼看向希衡:“你来了。”希衡是来了,但绝不是来加入他。她走进这间暗室,粉色裙摆在刀风中微扬:“你不是回魔界去了?为何在这里?”玉昭霁指腹摩挲着焚寂魔刀:“孤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是责问孤为何要杀这些人。”回过头又一愣:“你今天的打扮不错。”嫩嫩粉色的纱衣,粉霞红绶藕丝裙,雪肤含光娇艳欲滴。虽说用的不是希衡自己的脸,但玉昭霁心里自动将希衡的脸替换上去。希衡穿清冷浅淡的衣服最合适,她是高华冷然的正道剑君,可这样娇艳如霞光般的衣服,让她平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和妩媚嫣...

主角:希衡玉昭霁   更新:2024-12-14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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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修仙界第一美人重生了希衡玉昭霁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地上的鲜血渗透到地板缝隙,哒哒地落下去。

玉昭霁如常地忽视一地断肢,他神色雅然,跨过一截断裂的手臂,将插入尸体的焚寂魔刀抽出来。

刀身鲜血蜿蜒,玉昭霁回眸,墨玉发冠束着三千发丝,彬彬有礼看向希衡:“你来了。”

希衡是来了,但绝不是来加入他。

她走进这间暗室,粉色裙摆在刀风中微扬:“你不是回魔界去了?为何在这里?”

玉昭霁指腹摩挲着焚寂魔刀:“孤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是责问孤为何要杀这些人。”

回过头又一愣:“你今天的打扮不错。”

嫩嫩粉色的纱衣,粉霞红绶藕丝裙,雪肤含光娇艳欲滴。

虽说用的不是希衡自己的脸,但玉昭霁心里自动将希衡的脸替换上去。

希衡穿清冷浅淡的衣服最合适,她是高华冷然的正道剑君,可这样娇艳如霞光般的衣服,让她平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和妩媚嫣然的情致。

就像另一面的希衡……

这样清冷端方的剑君,在某些时候,难道也会露出妩媚嫣然的神色?

玉昭霁莫名生出一丝逗弄的兴致,他站在尸骸之中,华贵清冷:“沙华魔界的规矩便是男女订婚着粉,取含苞待放之意,待婚典当天再用丹朱赤红,希衡,你今日穿这一身来见孤,要和孤订立婚约么?”

希衡心平气和回答:“魔界有在一地残肢中订婚的习俗?”

玉昭霁也不为希衡的不解风情生恼,他手中焚寂魔刀蜿蜒滴血,却刻意说得缱绻温和,好似真是谪仙似的太子殿下:“孤的新娘喜欢,孤破例又如何?”

“你要是嫌少,孤再加点?”

希衡眼皮一跳,她无法做到像玉昭霁那样拿人命玩笑:“殿下真风趣,不过其余人的尸骸又怎抵得过殿下万金之躯,殿下真要用尸体,不如用自己的。”

玉昭霁一侧头,便露出优雅的脖颈、性感的喉结,他模样似天上月,却无时无刻不萦绕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双眸中有流光一闪而过,快得人捕捉不到:“孤的新娘喜欢又何妨?我们魔族,本就有两强相争,胜者得到另一方的习俗。希衡,孤如果想真的胜过你,一定是生死之战,孤会断手还是断腿?还是说,孤会被你砍到血肉翻飞,只剩骨架?”

“届时,孤就用只剩骨架的手,也要深深搂着你,在孤的一地残肢之中,共赴婚典。”

……这会不会太超前了?

希衡紧锁眉头,玉昭霁好似越说越兴奋起来了。

这让希衡不可避免地想到当初她骨头都被玉昭霁挖了洗的事情,陷入沉默。

早知道今天不幻化出粉色的裙子,烂地里算了。

最终,希衡道:“别开玩笑,玉昭霁。”

玉昭霁则不言,玩笑么?其实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否是玩笑。

她弯下身,仔细翻找、检查这些残肢碎体,同时将话题接入正轨,回答玉昭霁之前的问题:“你我分别不过半日,这点时间,我不至于眼盲。”

“这些尸体身上不是你的刀伤。”希衡仔细检查尸体,他们身上的伤口很碎、也很钝。

像是一个人不熟稔地杀人、砍人,在下手时找不到最佳下手点,连力气也不太够,只能胡砍、乱砍。

当然,也更像是一个“人”不熟悉自己刚到手的身体,带着些凝滞、生涩地杀人碎尸。

玉昭霁诛杀叛臣、同胞和修真界敌人无数,他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造成这么拙劣的伤口。

玉昭霁今天莫名心情不错:“你倒很了解孤。”

他也不再用焚寂魔刀去割剩下的尸体,反而饶有兴致,将焚寂魔刀一旋,割下希衡裙角一点衣料。

拿到手中,那截衣料变成雪色,果然是幻术。

玉昭霁盯着那截衣料,这次死的都是修真界之人,玉昭霁冷酷心肠、半点不慌。

希衡则发现:“这些死去的人身上都被挖走了一部分。”

她拿起一截软趴趴却死僵的断手:“这只手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剑修,从他指腹上的茧可以看出。他的手筋被整根挑走。”

希衡再从地上找到一些碎块,拼凑在一起成为半具尸体,她干净清冽的手就这么从血水中淌过,丝毫不在意脏污。

玉昭霁不由望去。

希衡再指着这半具尸体上凹陷的面中:“她的指甲中有许多草药屑,是一名丹修,她则被挖走最珍贵的鼻子。”

剑修被挑走手筋、丹修被挖走能分辨草药的鼻子。

“这个魔,也许是上古八魔中的贪魔。”希衡分析,“但信息太少,不足以断定,要再看一看。”

地上的死尸太碎,样本太少。

可这个过程必不可少,上古八魔并不好对付,如果提前弄清它到底是什么,有助于希衡降服它、救人。

希衡又拼凑出一具尸体,是一个乐修,乐修最重要的是耳内修炼出的乐灵。

面前的这具女尸耳朵完整,看不出是否缺少乐灵。

一直冷眼旁观此处的玉昭霁忽然瞥向半弯下腰的希衡,他将焚寂魔刀收回刀鞘,谪仙般的面孔露出一个微笑:“希衡,你可要剖开她的尸体?孤记得,你们正道之中,有不得侮同道尸体的不成文的规定。”

“现在你剖她的尸体,则有辱正道之风,偏向孤的魔道。你不剖她的尸体,则会错过上古八魔的信息,阻碍你营救别人。”

“你,剖还是不剖?”玉昭霁轻启薄唇。

他很想看到希衡脸上露出纠结为难的色彩,正道,一群伪君子而已。

刚才玄清宗不就有个叫宜云的女修说希衡虚伪?连希衡那群没用的白眼狼徒弟也被此言迷惑。

正道总是如此,如果希衡在这里剖尸,来日被别人知晓,就会成为对她口诛笔伐的理由之一。

玉昭霁很想看希衡选择,他想看希衡的选择一步步靠向他。

希衡则定定看着玉昭霁,她此刻是那名女修的面容,神色却一如往常清冷无瑕,毫无欲念,将那张仅是清秀的面容都变得光华夺目:

“正道之正,不在于恪守陈规,而在于救可救之人,杀该杀之人。”

“我之道如何,从来只在我手上,而不在于别人唇舌之间。”

话音落,云剑起。

长剑清脆割开那具女尸的尸体,从女尸耳后直至后脑,皮肉整齐地翻开,她的耳朵中,果然没有了乐灵。

杀她的贪魔,虐杀了她,取走了她的乐灵。

玉昭霁看着端庄高华、清冷沁骨的希衡剑尖染血,目中瞳孔渐渐变为凶兽般的竖瞳。

他愈加兴奋起来了。


敖业真君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浅显的问题有问的必要么?

若华湛剑君是眼前女子这副模样做派,品花榜也不会给她“空若幽兰,皎月无瑕”的评价。

除非评品花榜的那群人都瞎了。

敖业真君负手:“本君听闻华湛剑君光风霁月、冷若冰霜,又是名门之后,想必,她不会疯疯癫癫、披发跣足至此。”

宜云真君:……

敖业真君狂傲,从不知礼貌二字怎么写。

因此,他说这话半点没给宜云真君留面子,直指宜云真君不如希衡,至少不如传说中的希衡。

宜云真君当场被气得咬碎银牙,这人怎如此可恶?

宜云真君披发、跣足,腰悬酒壶,那都是为了营造质本纯然的名士风度,彰显她不拘小节,压虚伪做作的希衡一头。

修真界不少人吃这一套,可惜敖业真君看宜云真君不顺眼,直言这样的行为疯疯癫癫。

他眼中裂神雷威压甚重,冷讽道:“本君的确不懂为客之道,可贵宗真君赤足前来,本君看你们也不懂什么规矩。”

玄清宗一些弟子不敢朝宜云真君的足望去,虽说是修真界,可男女之足,示以异性还是太亲密了些。

他们紧紧低头,脸色惭红。

若宜云真君修为比敖业真君高还好,修为高赤足也是风度,可她修为更低,却赤足前来,不知尊重前辈,被点出来时就显得格外无礼自大、装X被雷劈。

系统再次播报:【宿主名望-2、-3、-1,宿主火速扭转局面!】

宜云真君咬牙:“偏见!狭隘!”

敖业真君嗤笑一声:“哪怕不论其他,你连本君的裂神雷都接不住,若华湛剑君也是你这样的废物,本君今日便削去她项上人头,免得她堕了剑君之名。”

一口一个废物,深深刺激到了宜云真君。

她飞身上前,清风剑直指敖业真君:“谁是废物,手底下见真章吧!”

敖业真君却完全没有和宜云真君打的兴趣,她太弱,但也是一个具灵期。

他更想保持自己的状态,迎战希衡。

敖业真君烦不胜烦,挥袖激出磅礴灵力:“不自量力,滚!”

宜云真君早有准备,使用了系统的伤害减免卡,但敖业真君灵力精湛,并非以前她越阶所杀、让她积攒名望的那些真君。

宜云真君只觉一双巨掌拍在自己身前,她支撑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玄清宗弟子连忙扶住她:“宜云真君!”

“哦?”敖业真君挑眉,目中裂神雷光芒闪烁,“常听闻玄清宗有一名快意恩仇、睚眦必报的宜云真君,就是你?”

他冷笑一声:“疯疯癫癫,跳蚤一般。”

对敖业真君来说,他来挑战希衡,可这修为低还爱来搅合的宜云真君,确实如坏他正事的跳蚤。

敖业真君几乎都要怀疑她酒喝多了,否则怎么连自己实力都看不清?

不过,也好。

敖业真君一笑:“若华湛剑君不出来迎战,本君就来会会你,让华湛剑君看看她同宗人因她而受辱,这一仗,她打还是不打?”

希衡在花树下看着这场闹剧,面色无波,懂了。

敖业真君现在准备拿宜云真君当小怪刷,直到刷出她这个boss。

敖业真君从某种角度来说,和玉昭霁一样执着。

别说她今天是带伤中毒,就算她躺进了棺材里,玉昭霁都能把她挖出来洗干净继续用。

敖业真君不敌玉昭霁恐怖的爱好,但估计相去不远。

希衡不再耽搁,她走出花树中的掩映阵法,道:“你的目标是本君,别累及无辜之人。”

女子空灵冷淡的声音响起,敖业真君眉头一皱,他完全没发现此处有另外一人。

敖业真君回眸望去,杏花纷扬处,一名白衣女修站在树下,瑰姿艳逸,神色却冷凝锁寒。

杏花洒下几点碎红,叶子平铺新绿,在初日杏花中,她如林中杏仙,周身似零落花香。

敖业真君再一看她手指上的薄茧,明白她的身份。

他道:“华湛剑君,希衡。”

话音未落,敖业真君目中裂神雷倾泻而出,直朝希衡而去,遍地雷光炸响。

这次的裂神雷,比起对付宜云真君时的裂神雷密集得多,威力更远超当时。

他要挑战希衡,就会用比对宜云真君更烈的攻击。

希衡身畔的杏树蓦地被炸黑,希衡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待她再次出现时,白衣若霜,手中不知何时起出现一柄长剑,并非她的天湛剑。

长剑如霜,一剑挥向不远处翠绿的山头,山头被劈开冒出山火,卷起长长的火舌。

敖业真君见即一笑:“雷即是金,五行之中,火可克金。华湛剑君,你想利用火来克制本君的裂神雷?”

果然,这才是剑君希衡,临危不惧。

面对裂神雷,这么快就想到破解之法,而不是像那个宜云真君那样,一道雷便退却。

敖业真君不惧山火,反而将裂神雷铺成雷海:“可惜,本君的裂神雷,乃是九天风雷,区区凡火,本君可不怕。”

他欲要引雷烧向希衡,希衡在漫天雷光中,却道:“谁说这是凡火?”

敖业真君微一蹙眉,紧接着,就见希衡的剑气直通地脉,引出地脉中的地火。

青色的地火猛然窜出,扑向裂神雷。

仅一个照面,裂神雷便被暴裂的地火蚕食一半。敖业真君可不想因为一场比斗,自己的裂神雷便全被吞吃。

何况,希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地脉、一剑引出地火,便说明至少在堪舆、观测之术上,自己不如她。

敖业真君闭了天目,收了裂神雷。

没了裂神雷,地火就像失去猎物,再度钻回地脉之中。

敖业真君稳住身形:“华湛剑君果然名不虚传,于此道,本君不如你,本君甘拜下风。但本君今日来,是为同剑君比较剑术,还请剑君莫推辞。”

希衡也想推辞,但她推辞得了吗?

敖业真君趁着玄清宗大部分真君闭关的时候,带上一名大能女修前来,为的估计就是她不愿意比试也要揍到她愿意。

修真界就是如此,挺和善的。

因此希衡也核善道:“事毕,把你毁了的杏树给本君栽回去,否则本君不介意将你种在凌剑峰代替杏树。”

敖业真君:……

他身后的那名女修望望天,就像看不到自己师兄吃瓜落一样。

笑话,她只是来给师兄压场子的,她可打不过这位华湛剑君。

师兄还是早点把别人的树给栽好吧。

想敖业真君狂傲一生,但也能屈能伸,他道:“这是自然。”

在敖业真君和希衡交谈时,江离厌也察觉到此处的斗法,他腾云而来。

这时,宜云真君正听着系统播报的:【宿主名望-5、-6、-7,希衡名望上涨,请宿主立即扭转局面。】

她胸中气血翻腾,不由咳嗽几声。

她被敖业真君羞辱,希衡却趁此机会大出风头。

希衡……这世间从不公平,凭什么希衡能有这么好的天赋?若非系统,她恐怕会更黯淡无光。

对了,系统。

系统【夺取属于华湛剑君希衡的爱】的任务里,她每和希衡亲近的人打好关系,都会随之得到奖励。

宜云真君思及此,从地上起身,对前来的江离厌挥挥手,喊他的昵称:“江小厌!”

她尾音上扬,多么活泼明快,希衡自然也听到了。

江小厌?这名字怎么跟叫狗似的,品味不高。

她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给宜云真君和江离厌,继续和敖业真君商讨战境一事。

江离厌一落地,却没像曾经那样立即回应宜云真君,而是下意识看向希衡。


希衡之剑,名唤天湛。

如宇天之高远,似长风之清湛,这柄剑随希衡一起荡魔诛邪,护修真界一方太平。

她死后,天湛剑自污剑锋,不愿择新主,被请入剑冢。

随着希衡剑意乍起,灵体裙身无风而动,她手心汇聚丝丝缕缕剑气,似要凝结出天湛剑。

玉昭霁的寝宫渐盈满危险的风,他本在池水中,同希衡的尸骨共浴。

如今池水迭荡起伏,玉昭霁手捧希衡尸骨,冷然垂眸看着一池温水。

他很静,静到这位魔功大成的魔族太子,仿佛感受不到寝宫里的危机一样。

希衡猜他在想什么坏主意,玉昭霁没那么迟钝。

玉昭霁如云的墨发半垂入水,半贴在蜜色的胸膛,终于,他冷冷抬眸,薄唇一启,声音无限涩哑。

凝滞、怀念。

“希衡,是你。”

“你来了。”

希衡心道,是,来阻止你吃我骨灰来了。

玉昭霁看向寝宫,看不到希衡的踪影。

寝宫华美冷清,独独没有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剑修。

玉昭霁的眼茫然一瞬,片刻之后,他的眼就精准锁定希衡的方向。

这里,剑意最浓。

他本在池水之中,却顷刻缩地成寸。

池水飞溅,玉昭霁身体还挂着温热的水珠、带着灼热的湿气,淅淅沥沥往下滑落。

魔族太子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袍,露出光滑健硕的胸膛。

俊美清冷,华贵危险。

紧接着,玉昭霁漆黑、充满杀意的焚寂魔刀出现在他手中,于空中挥刀斩向希衡。

他想再像曾经那般,同希衡刀剑相撞,一浊一清,一魔一正,他们势均力敌,一次次探寻对方的极限。

然而,玉昭霁的希望落空了。

他的焚寂魔刀只斩到空气,地板随之碎裂,却没有他想象的剑气迎来。

“希衡?”玉昭霁落地,凝眉轻问。

他声音很轻,罕见地没有生怒,希衡的剑气呢?

希衡也看向自己的手,汇聚了一半的天湛剑没有汇聚完成。

冥冥中,世间法则在制约她。

人一死,则尘归尘,土归土。

她非鬼修,怎能以死亡魂体朝活着的魔挥出一剑?

希衡忽然想开了,她一生护修真界秩序,死后,她自然也该遵循生死规则。

世上无不死之人,哪怕真仙,也会有天人衰落的一天。

死亡、消散、彻底沉睡才是她应该选的路。

至于玉昭霁吃她骨头的事情?

算了,她也阻止不了,祝他荤素搭配,早得嘌呤。

随着希衡想完,她的剑意彻底消失。

玉昭霁心知若剑意消散,他便无法再感受到希衡。

焚寂魔刀一声嗡鸣,玉昭霁紧握住魔刀的手因过于用力而鲜血长流。

焚寂魔刀饮魔族太子之血,更加魔气深重、煞气缠绕。

六道魔令飞至空中。

一道魔令封绝四方生气,二道魔令断神鬼后路……

希衡挑眉,玉昭霁这是转瞬就用魔族至宝封住寝宫,怎么,炸了她的坟后,还要防她逃跑?

她如今无法挥剑,正是心灰意冷之际。

暗暗想着,玉昭霁光吃骨头不够吗?还要来个油炸魂体当下饭点心?

她不记得玉昭霁有吃人的爱好。

随意吧,希衡敛眸。

反正她如今死得不能更透了。

她不再看玉昭霁,玉昭霁却感应到希衡越来越淡,他倏忽上前,以六道魔令之一作为法器。

这道魔令的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能够阻拦希衡。

靠着魔令,玉昭霁判断出希衡的大概位置。

他银雪色的发带夹杂在墨发之间,对希衡欺身而上。

玉昭霁看不到希衡,只能凭感觉,也就导致他赤着的胸膛都快贴到希衡身上。

希衡不着痕迹后退一步,望他自重。

她在暗,并不想无形中占他的便宜。

玉昭霁却以魔令封住希衡的退路,活活再度上前几步,以手臂撑住墙。

希衡被封在他的臂膀之中,胸怀之内。

她盯着自己透明的魂体,都穿透了一点进入玉昭霁胸膛内,仿若骨血相融,怎么看怎么奇怪。

玉昭霁垂眸,“看”着怀内的希衡。

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希衡,孤不知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是被你刨了坟、炸了墓、差点骨头都被你煮了吃的倒霉状态。

负面buff已叠满。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求你稍微有个人样。

希衡在心底回答他。

玉昭霁眸中涌动着晦涩、压抑至极、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忽然低低笑了。

这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总之,绝非愉悦之笑。

玉昭霁道:“你能回来,说明你还未彻底消弭。希衡,孤在之前就想,你被你一手教导的徒弟所杀,你难道没有一点怨恨?”

“你堂堂出窍期剑君,元婴之后尚且能夺舍他人复生,你却没有,你死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希衡在心中回应他,生死为世间法则,若人人只眷恋生,无人去死,这世界早就过荷。

她生时问心无愧,不负一切,又何惧区区死亡?

难道人只能不择手段求生,而不能坦然不惧赴死?

玉昭霁却越说越双眸异变,魔皇一脉,据说流淌着上古凶神之血。

上古凶神所造杀孽过多,被消散前的众神诅咒。

当他们情绪过于激动、痛苦之时,就会出现异兽状态。

异兽状态时的魔皇一脉,会更为强大,却也无时不在忍受痛楚。

玉昭霁瞳孔变成兽类淡色的竖瞳,手臂已经有鳞片出现,他却没露出一点难忍痛楚之色。

玉昭霁道:“出窍期强者,被区区金丹圆满修士偷袭所杀,希衡,孤曾用尽一切,以七十二魔煞尚且无法破你剑意,你却死得这么可笑。”

希衡默默道,是。

这的确是场乌龙。

“是你太信任他所致?”玉昭霁的兽瞳倏然变得更细,有种残忍的美。

他的手也异化,彻底成为粗糙强大、布满鳞片的异兽之爪,凌空搭在希衡肩畔。

玉昭霁生得清冷矜贵,绝俗似天上月,但全是表象。

这样的半异兽化状态倒是将他身为魔族太子、一界魔君的凶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希衡瞟了肩畔的爪,倒是想再看几眼。

看看玉昭霁的魔化状态是不是吃人的凶兽,是哪种凶兽?

可惜,玉昭霁的魔爪猛然收紧,一抬手,握住希衡的尸骨。

魔气从他手掌中升腾而起。

希衡暗道不好,他状态不对,又要开始进入疯魔犯病状态了。

果不其然,玉昭霁的魔爪轻轻抚摸过希衡的尸骨,在上面流连辗转。

一点一滴,像要把细腻的触感都刻入心底。

他近乎残忍地呢喃:“希衡,你既死得如此轻率、又放弃复生得如此利落,就别怪孤了。”

希衡心中警铃大作。

玉昭霁冷声:“哪怕为魔,你也得给孤活过来!”

魔族太子霸道、碾压一切的魔气朝希衡尸骨而去。


这名弟子人微力薄,失去至宝后,更是碍于对方的修为和名声不敢张扬。

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这也让他对这些所谓声名好的正道真君们厌恶到极点。

反倒是时常赤足、毫无架子,常常快人快语、快意恩仇的宜云真君合了他的胃口。

这名弟子道:“整个玄清宗,在我看来,看似离经叛道的宜云真君反倒是最爽利、侠义之人。”

另一名弟子也点头:“宜云真君的确不像华湛剑君那般,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言谈之间一股对宜云真君的喜爱赞赏之情。

起初说要去听希衡讲道的那名弟子听着同伴的话,皱了皱眉头,很是疑惑:

“诸位真君之间的比较,难道不是比较实力吗?无论是哪位真君,对我们这些弟子来说,都如镜中花、水中月,是我们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她们是什么性格,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就修为来说,宜云真君的确不是华湛剑君一合之敌,今日华湛剑君讲道,我自然要去听她讲道,怎么诸位的关注点如此奇特?”

其余人:……

他们也下意识皱眉,好像他说得不无道理。

什么时候起,玄清宗兴起拿宜云真君和华湛剑君比较性格的风?

为什么他们一听到华湛剑君的名字,就下意识想到华湛剑君沽名钓誉,想到宜云真君真实爽利不做作?

这样可怕的思维定势,是何时形成的?

似乎是因为宜云真君总快人快语、不分场合地说一些话……

一些弟子在反思,那名最欣赏宜云真君的男弟子面色则不怎么好:“哼!你要去听华湛剑君讲道?那你就去吧,看看你交不交得起束脩!”

束脩是弟子去听真君讲道时必须带的东西,用来表示敬意。

以前,玄清宗的束脩并不贵,三五灵石足够。

可后来,束脩越来越高,离真君近的前排更高达几千上万灵石。

再后来,一些真君甚至规定听讲道前,必须购买什么法器、丹药才能去听。

比如他们说今日会讲到千机离花伞,要求弟子必须购买千机离花伞,可是一柄法器要价至少上千灵石。

这,哪儿是普通弟子承受得起的?

那名想去听希衡讲道的弟子眉眼顿时有些黯然,另一名男弟子则冷笑一声:“华湛剑君修剑,剑类法器向来极贵,一柄……恐怕也就三五千灵石吧。”

他越说越压不住心里的火:“真君名头越大,束脩越高。

堂堂华湛剑君,名气这般大,以前从不来传道授课,现在恐怕也是见其中有利可图,想来分一杯羹吧。”

“你!”之前那名弟子想反驳,却无从下口。

最终,只艰涩道:“我也是剑修,华湛剑君是多年以来修真界唯一的剑君,无论束脩多贵,我也要去听。”

要不,咬咬牙卖掉一些法器?

就在几人争吵时,许多修士流光一般朝万道峰飞去,其中十之八九是剑修。

云上满是飞剑,一个个剑修踩在飞剑之上,如朝圣一般朝万道峰鸿云宫而去。

那名男弟子皱眉,众所周知剑修向来贫穷,今日这些剑修是炸窝了吗?

他拦住一名女剑修,询问:“请问道友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名女剑修踩在一柄巨剑上,英姿飒爽:“自是要去鸿云宫听华湛剑君讲道。”

男弟子犹豫了一下:“可是束脩……”

女剑修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哈哈大笑:“你们没听见吗?鸿云宫之顶,华湛剑君敲响黄钟,说今日的束脩是一道剑气。”


就像当初的江离厌身陷死城,瘟魔作乱,别的修仙者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师尊希衡从天而降,诛杀瘟魔,救下自己这个累赘。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好的师尊,却被自己弄丢了?

是他口口声声胡乱指责师尊虚伪,在师尊重伤之际还说她比不过别人。

江离厌真想狠狠打醒当初的自己,虚伪……真正虚伪的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

江离厌眼中满溢痛苦,就要离开云渺峰,立刻去万道峰鸿云宫找希衡。

宜云真君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江离厌:“江小厌,你魂不守舍地想去干嘛呢?”

江离厌痛苦道:“我要去寻我师尊。”

这些日子,江离厌身在云渺峰,心却在凌剑峰。

这可不行,宜云真君可还指望着攻略江离厌,提升好感呢,何况,她也觉得希衡的徒弟们……

她听到这儿,故意怒冲冲冷哼一声:“江小厌,这些日子我悉心照顾你,你满脑子就是你那个不近人情的师尊对吧?”

江离厌不答。

“诶,你傻不傻啊?她这么多天没过问你一句,你还惦记着她。”宜云真君恨铁不成钢般,朝江离厌凑得极近,亲昵地用手捏他的脸,“怎么男人都修仙了,还要被女人骗呢?”

她一副自己拿江离厌当朋友,替他的遭遇打抱不平、直抒胸臆的样子。

要是换做以前,宜云真君这样为江离厌鸣不平,江离厌一定也会下意识怨希衡。

可此时的江离厌被赶出凌剑峰,尝到希衡不要他的滋味后,早不复之前的心境。

他后退一步,没心情和宜云真君打闹,反而红着眼一字一句告诫宜云真君:“师叔,我师尊未曾骗我,若她救我出死城是骗,悉心传我功法是骗,世上不知多少人想被这样骗。她从未对不起我,是我之前太……”

他说了太多伤人的话,做了太多伤人的事。

“师叔,我再说一次,你不得诋毁我师尊。”

宜云真君完全没想到江离厌变成这样了,若是以前……

她一咬唇,装作大方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你说得都对,但你至于和我生气吗?我不高兴还不是为了你。”

宜云真君赤着足,在江离厌跟前走来走去:“你想去见你师尊,但是你去见她,按她的气性,肯定也不会理你,怎么办呢?”

“有了!”她眨眨眼,凑到江离厌跟前,打了个响指。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计划吗?但凡女人,哪儿有不吃醋的?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儿去见你师尊,你呢,就假装决定要拜我为师,你师尊一吃醋,不就会给你机会了吗?”

江离厌神色有些犹豫,这样真的能行吗?

宜云真君又推了他一下:“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我说行就能行。”

江离厌这才打消疑虑,道:“如此,会不会委屈师叔?”

宜云真君抱手,冷哼一声,斜了眼江离厌,带着些嗔怪:“江小厌,你还记得我呢,谁叫我是你师叔呢。我这个人可和别人不一样,我交友,不论辈分而论心,你看我对你也不会自称本君。”

“我看得顺眼你,就要帮你。”

同时,她又小声嘟囔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和你那个师尊打交道呢,哼,去传道都要传得和别人不一样,故意收低束脩,到哪儿都要显示她的与众不同。”

江离厌这时却沉浸在一会儿如何表现,让希衡愿意收回自己的命令上,完全没注意宜云真君“小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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