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知婉商行聿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盛知婉商行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八方来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盛知婉商行聿,作者“八方来才”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宠妾灭妻追妻火葬场破镜不重圆暗恋爽文】前世,盛知婉为追爱自求下嫁、补贴私产,写兵书助他退敌、著策论供世子高升。人人都说祁世子惊才绝艳。她这个只知情爱的公主能嫁给他,当真是修了天大的福分!然而重生一次,盛知婉决定这恋爱脑谁爱当谁当!夫君纳妾?她爬墙!婆母让她养妾生子?她找来公爹有孕的外室作回礼!还有俩姑姐和小叔子,吃她的用她的,既然不懂感恩,那就统统吐出来!*祁书羡没想到盛知婉这么小气!纳个妾而已,虽怀了他的孩子,也万万越不过她。怎么,就闹到要和离了呢?她一个和离妇,又能嫁...
《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盛知婉商行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崔氏闻言点点头:“看来,这两年我对你的教养还算听进去了。不过无妨,我已想好了,等这孩子出生后就养在你名下,你不必受怀孕生产之苦,便能白得一个孩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母亲可真是为我好。”盛知婉笑了一下。
“你懂我的用心就好。”崔氏心中满意。
盛知婉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母亲说得对,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下,世子有伤,孟姑娘有孕,不如赶紧去歇着,再站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心胸狭隘、善妒不宽容。我身子有些疲乏,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了。”
话落,她对着抬辇的婢子一示意。
崔氏看着她自始至终没下辇的背影,神情有些阴沉。
果然还是改不了皇家公主的作派,不过今天就先不计较这些,等回头再好好教导她为人儿媳的规矩。
盛知婉刚回到凭栏居,婢女汀兰就“砰”一声跪到她面前。
“公主,就算您要罚奴婢,今日,奴婢也有话要说!”
“世子和夫人也欺人太甚了!”
“您是公主,未嫁之前金尊玉贵,可自从您嫁到祁国公府,奴婢从没有见您真心笑过。您处处为世子的家人考虑,国公府是个空壳,国公爷和夫人还要讲究排场,您说是管家,实则处处用自己的私产补贴!”
“大小姐整日为夫家的事指使您,二小姐穿戴需最好的鼎珍楼,二少爷气走夫子,国公爷让您求杜大儒收下他做学生,破格入青云书院,还有夫人的病,所有药您亲力亲为……林林总总您费了多少心思?!”
“以前您总说世子的家人就是您的家人,您爱世子,就该爱他在乎的人!可如今呢?您跟世子还未圆房,他就带了个怀孕的女子逼着您认下,夫人倒怪您无所出!”
“公主……这孩子您不能认!若是认下,以后您自己的孩子可就不是嫡长了!”
汀兰这番话忍了许久,此刻一股脑说出后,根本不敢抬头看盛知婉的脸色。
公主是听不得世子半句不好的……
“跪什么?”盛知婉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为什么要罚你?”
“公主?”汀兰错愕抬头。
盛知婉伸手将她扶起来,汀兰更是受宠若惊。
盛知婉看着这个前世为给自己请太医,跪死在宫门外的婢女:“你说得对,以前是我眼盲心瞎,看不清祁国公府是个豺狼窝,但如今我看清楚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彻底离开这里。”
“公主……您什么意思?”汀兰没明白。
“我会求父皇赐我和祁书羡和离,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
当初害过她的人,她要一一讨回再走!
更何况只因一个孟央,她就要求和离,这桩自己当初舍下脸面求来的亲事,父皇恐怕没这么容易答应……
“你去将我的嫁妆单子和私产契约都拿来。”盛知婉道。
汀兰一愣:“这些都是浣竹姐姐在保管,噫?浣竹姐姐呢?刚才还在这。”
盛知婉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寒凉,她自然知道浣竹去哪了。
不过她这里也有一份钥匙,将钥匙给汀兰,很快,长长的单子和厚厚一沓契约摆在面前。
“当初您出嫁,太后共为您准备一百六十八笼嫁妆,压箱底的现银十六万六千两,铺子八间,宅子和庄子各六套,良田八十顷…………”"
不说最近的盛知婉变了许多,就是以前,盛知婉也和她说不了几句话。
莲姨娘性格寡淡,任何场合,站在那从不多言。
盛知婉前世也不曾想过,就是这样一个跟自己甚至没说过几句话的人,却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偷偷送了好几回药给她。
虽然最后没能救回她的命,但这个恩,她自然是要还的。
而莲姨娘一生的心结就是没有孩子……
“世子夫人!”莲姨娘行礼。
盛知婉对她点点头,汀兰便带走了伺候莲姨娘的丫鬟。
盛知婉目光这才落到争奇斗艳的兰花上,细长的指尖伸出,被葱绿的叶子衬托得越发莹白:“莲姨娘能将兰花养得这样好,若是孩子,不知是否也能如此精心?”
莲姨娘一愣,还没明白盛知婉话中意思。
盛知婉微侧身,黑白潋滟的眸子看着她:“莲姨娘想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妾……妾身体不好。”莲姨娘神情有些低落。
盛知婉闻言眼眸微动。
她自然知道莲姨娘无子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是,早在被抬为妾的时候,她和萍姨娘便都崔氏送了一枚断嗣丹。
也是因此这么多年,府中依旧只有崔氏所生的孩子。
但,她是谁?
三位师傅短短两个寒暑便再也教导不了她的医毒天才,断嗣丹的毒,只要她想解,自然能解。
“断嗣丹,也不是无解。”盛知婉缓慢道。
莲姨娘闻言呼吸一窒,紧接着,猛然抬头看向她:“世子夫人有办法?不,世子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崔氏做得很隐秘,就连她的贴身婢女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盛知婉却说出来了。
莲姨娘呼吸急促。
盛知婉没说话,她自然是看出来的。
事实上,现在市面上流传的断嗣丹,还是出自十岁的她之手,当时她只是想让庄子附近的野猫野狗少生一些活不了的小崽子……
结果后来这药就被爱财如命的三师傅偷偷给卖出去了,而且卖价极贵,一枚就要好几百两银子。
后来盛知婉得知后,便再也没做过这种药。
怕的就是有人会用来害人。
没想到,她嫁入祁国公府后,会在莲姨娘和萍姨娘身上看到服用断嗣丹的痕迹……
“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盛知婉神情淡定。
莲姨娘深吸口气,片刻,郑重道:“只要您能让妾如愿拥有自己的孩子,就是当牛做马,妾也是甘愿的!”
“即便夫人知道后会对付你,说不定你不仅不能生下孩子,还会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也要试吗?”
“妾不怕!妾只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妾更不想要争宠,只想陪着她长大,世子夫人放心,妾在这国公府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自保的手段,只要……只要您能帮妾完成这个心愿,妾就算死,也不会出卖您。”
盛知婉:“……”这倒不必。
“既然你想好了,”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面的药,连续服用半月,半月之后,断嗣丹可解,同时,那时也是你最容易有孕的时候。”
“好!”莲姨娘如获至宝。
盛知婉反而有些不放心了:“你就不怕我骗你?万一这里面是毒药呢?”
“世子夫人应该用不着骗我。”莲姨娘苦笑,“更何况,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妾也愿意赌上一赌!”
这晚,盛知婉从欣兰院带走了一盆开得正艳的兰花。
翌日一早。
盛知婉让岸芷为自己找了身男装换上。
原本是打算在众人面前嘉许一番,但想到苏大伴的话,便将原本的嘉许精简掉,只留下一句“年少有为,骁勇善战”,便让人宣读此次苍南战事的封赐圣旨。
祁书羡的确是立了大功,但苍南之战,真正领兵的元帅却另有其人。
封赐圣旨共有三道,从上到下宣读。
按照祁书羡最后力挽狂澜的一战,理应居首功。
但偏偏,第一个宣读封赐的却不是他。
祁书羡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直到在最后一道圣旨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心中方定,许是陛下特意将他放在最后。
将昨日拟好的谢旨词又在心中过了一遍,祁书羡已准备好跪地谢恩,却突然听到一句“赐从五品宣威将军”,顿时整个人一愣,连圣旨宣读完毕都没反应过神。
从五品?
怎么是从五品?
“宣威将军,还不赶紧接旨谢恩?”苏大伴提醒一句。
祁书羡这才抿唇将眼底的愕然藏下,跪地叩首,至于周围那些人投来的视线,他全当看不见。
封赐结束,祁国公脸色不大好看的拦住正要离去的苏大伴。
“苏公公,昨日陛下的意思不是要封赐我儿做正四品平延将军吗?怎么……今日就变成了从五品?”
这中间可是差了整整两个大品阶啊!
“祁国公和世子这是在质疑陛下?”苏大伴笑着问。
“不敢不敢。”祁国公心中再不满也得憋着。
眼睁睁看着人远去,原本那些因为祁书羡立了战功想要结交的人,此时也没了之前的热情,君心难测,谁知道陛下是什么想法?
祁国公还想再打探打探。
祁书羡深吸口气,拉住他:“父亲先回吧,兴许这是陛下对我的考验。我如今还年轻,正四品,的确有些夸张了。”
“也是。”
祁国公怕儿子失落,勉强打起精神:“一次战功就封正四品的确不妥,陛下许是想等你再多立几次战功,好名正言顺将你提拔上去,届时,你也好在军中树立威信。”
“嗯……”祁书羡点点头,脸色却有些阴沉,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刚到府外,他就看到盛知婉扶着汀兰手臂从马车下来。
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朝服,祁书羡整个人愣了一瞬。
而后,脸色陡然黑沉下来。
怪不得!
怪不得昨日陛下还打算封他做正四品的平延将军,不过过了一夜,就全变了!
只封了个从五品宣威将军……
什么考验他、什么名正言顺的提拔?
根本就是盛知婉去宫中告状了!
一想到,他奋死拼杀才得来的功劳!两年时间,同那些普通将士们同吃同睡,冒冰雪、忍酷寒,竟全因她的这一点拈酸吃醋、嫉妒小性,全部付之东流了!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疾步过去。
而后,猛地将盛知婉从汀兰手中扯出,“盛知婉!”
汀兰被猝不及防甩开,见到自家主子被祁书羡扯住,当即急了,“世子您这是干什么?”
“滚开!”
祁书羡愤怒的目光盯着盛知婉,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再也不复在宫中的处之泰然:“你去找陛下告状了是不是?”
不等盛知婉回话。
他继续自顾自道:“不过一个女子,你究竟为什么非要为难她?非要置她于死地?!难道说,你往日说的那些女子不易,都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彰显良善?一旦有人触碰了你的利益,就毫不留情要将她按死?
在战场上我被敌方探子下了药,逃出去是她救了我,我中药后把她当成了你,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无故被我坏了身子,我负责不是应该的吗?
透过雨帘,她又看到坐在繁复轿辇上仪态万千的女子,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带着华贵,而自己的存在,却似为这倾世华贵染上一粒泥泞。
“一个名分而已?你可知道这一个名分,足以让我成为满京城的笑柄?”盛知婉指甲嵌入掌心。
当初,她为了求一道赐婚圣旨,在紫晟殿外跪了三天三夜,甚至,不惜绝食以死相逼。那时祁国公府早已落魄,连架子都不剩,所有人都笑她堂堂公主只知情爱、为了一个男人失智。
可她不在意,只在意他。
而结果……
也的确可笑!
祁书羡闻言不赞同的蹙眉:“名声而已,怎能跟人命相比?”
“呵,”盛知婉看向他身后的孟央,“你呢?如果我给你一笔银钱,保你后半生无忧,你还要做他的妾?”
她声音不算大,语气也并不针对,但就这一句话,却仿佛让雨中的身形似受到了千斤重锤一般,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我……不、民女……民女求公主开恩,民女已经失身,若是不能嫁给他,会被父亲和家人们打死的。”
孟央小脸惨白,咬着唇跪在雨中。
盛知婉垂下眸,“既如此,浣竹,去请宋太医配一副绝嗣药送来。”
孟央闻言猛地抬头。
祁书羡也脸颊绷紧:“知婉,何至于此?”
“怎么,不行吗?”盛知婉侧眸:“一个名分而已,你日后又不见她,再加一层保障,有何不可?”
孟央下意识看向祁书羡,泛白的指尖泡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不自觉微微攥紧。
盛知婉扫到这一幕,唇角翘了翘。
上辈子,她并不知道孟央有孕,在浣竹的劝说下同意祁书羡纳她入府,祁书羡也如方才一般,许下绝不再见孟央的屁话!
可结果呢?
五个月后,已快临盆的孟央产下一个死婴,祁书羡双目通红闯入她的院子。彼时她正在午休,被夫君指着鼻子骂毒妇,她才知道,孟央被浣竹推下水以至受惊早产。
浣竹是她的人,又口口声声是为了她,所以,最后反倒她这个毫不知情的人,背上了善妒狠毒的骂名。
盛知婉想到这尤觉好笑。
见祁书羡脸色难看着不说话,她又问了一遍:“世子觉得不可以吗?还是……”
她笑了笑,语气轻慢:“其实这位孟姑娘早已有孕,你们瞒着我,只是想等到瓜熟蒂落,我不得不接受?”
祁书羡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盛知婉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既然她自己戳破,他也不必再为了她的感受隐瞒,他点点头坦然承认:“是,孟央的确已有三个月身孕,所以无论如何,哪怕以军功相抵,我也会对她负责!”
“所以你站在这,与其说是求我原谅,实际是在逼我答应?甚至还想瞒着我,让我不得不接受你跟别人的孩子?”盛知婉看着他。
祁书羡蹙眉:“我也是为了不让你伤心。”
毕竟,盛知婉有多爱他,在意他,祁书羡很清楚。
“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给世子和孟姑娘撑伞!”忽地,一道声音自外传来。
一个面容娴雅、纤细瘦弱的妇人身后跟着好几位嬷嬷和婢女,快步而来。
“母亲……”祁书羡看到来人。
祁国公夫人崔氏心疼地看他一眼,立刻示意身旁的嬷嬷将披风披到他身上,又心疼地看了脸色苍白的孟央一眼:“可怜见的,一个有伤一个有孕,居然还要在这让人搓磨!你也是,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更何况你也是受人算计,本就不是你的错,可她今日见着我连辇都未下,显然心里是怨恨的。”崔氏还记着这一点。
祁书羡抿唇,“但她还是同意了。”
“嗤,她敢不同意吗?”祁非嫣不屑:“别忘了她当初那么巴巴的嫁进来,咱们家又不是尚公主,你就不该给她太多好脸色,没得把她性子养起来,多冷着些,反而才能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那样的小性的确不妥。”崔氏叹气,“倒不是咱们要欺辱她,只是她是皇家身份,难免心高气傲。夫妻之间,夫纲不振最为忌讳,娘是怕今后再生事端,你既为人夫,就该能压得住她。”
“知道了。”祁书羡懒得应付这些内宅事,随便应和一句。
崔氏见他这样,便知他没上心,想起一事:“你带回来的那张红狐皮不错,我想着做件护膝,再为你长姐和二妹妹做两个暖手炉套,对了,还有孟央,她怀了孩子也得好好养护着。”
祁书羡一愣。
那是他猎回来送给盛知婉的。
临行当日,盛知婉说苍南有红狐,若是他遇见便为自己猎一只,他满口答应下来,如今母亲却开口……
“怎么,你还有其他用处?”崔氏见他犹豫。
祁书羡摇头:“没有,母亲喜欢尽管拿去。”
“嗯。”崔氏很欣慰。
“夫人,浣竹姑娘来了。”外头这时通报。
“世子,公主命奴婢送药。”浣竹声音传来。
祁书羡手中筷子一顿。
祁非嫣当即嗤笑一声,“我说的没错吧!真真是贱皮子!你求着她,她非要拿乔,母亲直接定下,她又说什么了?还不是一声没吭,如今又巴巴的让人来送药,要我说,这女人就该轻贱着。”
“让人进来吧。”崔氏开口。
浣竹欢喜的进来,看到崔氏和祁非嫣,面上喜色顿时一僵。
“什么伤药?”崔氏问。
浣竹连忙将一个精致瓷瓶拿出来:“回夫人,这是太后早年送给公主的,据说对外伤止血有奇效。”
“金创凝肤露!”祁书羡一眼认出。
据说由血蝎、胆南星、龙骨等几十种药材制成,有即刻止血凝肤的奇效,甚至能让腐烂的皮肤恢复正常,只这手指大一瓶,至少要上千两。
“嗯,”崔氏自也听说过这药的名头,眼神一闪道,“放下吧,回去告诉知婉,书羡伤势有些重,今晚就不去她那了。”
“是。”浣竹没借口再留,偷偷看了祁书羡一眼便退出去。
“母亲,我伤势没大碍。”祁书羡蹙眉。
“没大碍也老实呆着,”崔氏横他一眼:“你媳妇那小性总要想法子扭转,什么时候等她主动服软认错,你磨磨她的性子再过去。”
“就是,反正她也撑不了多久,说不定今晚就死乞白赖过来了。”祁非嫣撇撇嘴,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你问问她什么意思?那没爹的王致元能做正六品通判,我夫君一个侍郎公子,怎么只给了个翰林院修撰的差事?!”
“行了,这件事回头再说。”崔氏起身,嘱咐祁书羡:“你今儿个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宫中受赏,我听你父亲打探回来的消息,此次,陛下应该有意封你进正四品。”
“是!”祁书羡闻言并不喜形于色,只眼中闪过锋芒。
崔氏见此更加满意。
前些年人人都道祁国公府没落了,可偏偏,她的书羡先是三元及第,又在苍南立下大功。这两年京城许多与国公府不再来往的人家,又开始重新走动起来,不都是看出他仕途不可限量?
结果最后,只送回来一具小小尸体的祁非嫣!
虽然前世她最终还是将祁非嫣逼得被送去庄子……可那又如何?
有祁书羡在,祁非嫣在庄子上也不会受苛待,可她的阮阮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是个捡回来的弃儿罢了!”
盛知婉想到祁书羡毫不在意的那句话,闭了闭眼,眼中重新恢复平静。
许是她嫁入国公府这两年实在太温顺好说话,祁非嫣一个外嫁的姑子也敢带着一众丫鬟仆妇,吵吵打打,直接闯入她这个公主的院子。
“盛知婉你出来!”
“一个内宅妇人不好好在后院伺候公婆,居然跑去前朝搬弄是非,害得书羡应得的封赐降了两个大品阶!”
“善妒、多言!连犯两条七出之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捉她送去祠堂跪着!”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冷着脸上前来。
“世子夫人,您也别为难咱们。”
祁书羡是国公府长房长子,十二岁就定下世子之位,是以除了凭栏居私底下还称盛知婉公主,祁国公府的其他下人,都是称她为世子夫人的。
凭栏居的丫鬟们都吓傻了,只岸芷和汀兰两人,咬着牙,壮胆挡在盛知婉面前。
“大胆婢子还敢拦?今日是你们二人中的哪个跟着盛知婉进宫的?主动站出来打三十板子,否则,两个一起发卖出去!”祁非嫣冷笑一声。
其他二、三、四等丫鬟听了更是讷讷不敢上前。
大小姐是真的敢的!
当初公主才嫁进来,身边不仅带了乳嬷嬷,还有四个贴身得力的宫女,如今呢?还留在这院里的只剩下浣竹一人。
所有人一动不敢动,祁非嫣见此更加得意起来。
盛知婉说是管着祁国公府的掌家大权,但实际上只是个出银子的钱袋子,后宅外院厨房几个大管家,哪个真要办事最后不都经一遍母亲的眼?
也就盛知婉自以为是。给她几分好脸面,真当自己是祁国公府的女主子了?
如今书羡刚回来,她就要作天作地,还作到了宫里头,害得他到手的四品将军一下子飞了!
若是书羡今个儿得了四品的平延将军,她就是没把事办好,回到家婆母、夫君和小姑子们也得把她捧得高高的!
可如今呢?
祁非嫣越想越气,恨不得亲自上前将盛知婉捉住再扇两巴掌解气!
然而还没等她幻想完,只觉得眼前一阵掌风刮过,紧接着——
“啪”一声脆响!
整个脸颊火辣辣的,祁非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扬手的盛知婉。
“你、你敢打我?”祁非嫣怀疑自己在做梦,以往盛知婉最是讨好她跟二妹妹了!
“打你又如何?”盛知婉个子高挑,一伸手轻易就将她头上戴着的翡翠攒珠头面拽住。
祖母给她的嫁妆,祁非嫣戴着,她嫁妆里的布匹,祁非嫣穿着做成的成衣,穿戴都是她的,居然还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盛知婉一点不手软,也不管上头缠着的头发,硬生生将头面扒下来。
于是在祁非嫣一阵鬼哭狼嚎中,好几缕头发被撕扯下来。
那些跟着她的仆妇们也被吓坏了,又是拦又是拽,想要从盛知婉手中将祁非嫣拽开。
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么多人拉拽的间隙,硬是没人碰到她一点衣角。
不仅如此,还“啪啪啪啪”抽空,又在祁非嫣两边脸留下好几个巴掌印才松手。
这怎么行?
以前她要的只有优渥的生活,但现在,爱和富贵,她都要!
所以庆宁公主……
既然注定早死,不如,就趁早为自己让路吧!
一个不够狠辣的草包美人,她对付过一个,就不介意再对付第二个,男人嘛,喜欢的可不仅仅只有外貌……
*
祁书羡宿在未央院的消息,翌日一早就传了出来。
消息传到凭栏居,浣竹得知后立刻甩开押着她涮洗恭桶的丫鬟冲出来。
“公主!”
“我要见公主!”
来到盛知婉寝房外,她还想往前冲,但那些丫鬟得了汀兰的吩咐,立刻将她拦住。
浣竹又是气愤又是幸灾乐祸:“公主!奴婢早说了您会后悔的,是您自己将世子推出去的!”
“谁让你进来的?”汀兰冷着脸出来,看到浣竹,立刻想到昨晚盛知婉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嫌弃:“来人,快把她拖出去!”
“走开!你们算什么东西?”
“还有你,居然也敢拦我?你知不知道我才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我跟着公主的时候,你跟你那个姐姐还在窑子里陪老……”
“啪!”
一个杯盏狠狠砸在浣竹脸上。
盛知婉冷着脸从房内出来,“你这么在意祁书羡去了谁的院子,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因为其他心思,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说,是想放你一条命,但你要是再这样看不清楚闹下去,我不介意让你消失在祁国公府。”
盛知婉声音前所未有的冷。
浣竹对上她幽幽的眸子,往前冲的势头下意识后撤了几步。
“公主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听不懂你就继续闹。”盛知婉不置可否。
浣竹却不敢再闹下去了,嘴巴嗫嚅了几下。
汀兰不想让她在盛知婉面前碍眼,吩咐人把她继续带下去涮洗恭桶。
岸芷有些担心的看着盛知婉。
盛知婉毫不在意笑笑,相比前世祁书羡对孟央的偏宠,这算什么?她早已不爱祁书羡了,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任何事难过。
脚边这时动了动。
盛知婉低头,看到毛茸茸的一小团正对着她的裙子追来追去。
“来福又调皮了!”汀兰回来正看到这幕。
来福是盛知婉为小黄狗起的名字。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来盛知婉才是这个院子里最大的主子,小家伙明明是汀兰抱回来的,平时也是汀兰喂得多,但它就爱往盛知婉身边蹭。
盛知婉蹲下身,手指在来福身上抚摸了几下。
来福立刻倒在地上露出小肚皮。
盛知婉瞧着它骨碌碌的黑豆眼,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倒真是一天一个样了。”
跟刚抱回来时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可怜相比,现在它能吃能跑还知道讨好主子。
“可不是。”
岸芷汀兰见她笑出声心里都松了口气。
看样子公主是真的不在意世子了,今晚一定给来福加只鸡腿!
*
一切不出祁书羡所料。
昨夜他宿在未央院的消息,不过片刻,就传了出去,想必现下已经传入盛知婉耳中。
但他现在还不打算见她。
母亲说的没错,夫纲不振,最为忌讳。
既然要通过这件事让她长教训,那就不能太轻易妥协。
至少要晾她几日,等到她真的慌了、怕了,下次再犯时,才能吸取教训。
祁书羡想着,立刻起身准备去账房支些银子。
他在苍南一战名声显赫,如今即便回来了,也有不少下属士兵对他推崇备至。
今日,便是那些人得知他受了封赏,推出几个人想请他吃酒。
祁书羡抿唇,不发一言。
崔氏这才又看向辇上的盛知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知婉,不是母亲不向着你!这事虽是书羡不对,但说到底,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更何况你与他成婚两年依旧无所出,这位孟姑娘有孕,也是替你为国公府开枝散叶,你怎能这样善妒,居然让她跪在雨中?”
崔氏说罢,身旁的嬷嬷连忙扶起孟央,为她撑伞。
盛知婉淡淡看着这一幕。
“母亲可是忘了?大婚当日世子喝得烂醉,次日便赶赴战场,我同他连房都未圆,如何有孕?”
崔氏一愣,没想到盛知婉这样不知羞,把床帏之事都说出来。
她神情僵硬了片刻,道:“那这也是国公府的大好事!”
“听母亲的意思,我不仅要同意孟姑娘进门,还要允许她生下孩子?”盛知婉望着她。
崔氏没想到她这样明知故问,冷下声音道:“毕竟是活生生一条性命,若拿掉,于你名声也不好。”
盛知婉垂眸:“只可惜国公府第一个曾孙辈,居然是从妾肚子里爬出来,传出去,恐怕有人要嚼舌根子。”
崔氏最重脸面。
虽只是出自清河崔氏旁系,却爱拿捏着世家身份。她刚嫁进来,就被立了三个月规矩,立行坐卧,甚至连吃饭时嘴巴张开的程度都要挑剔。平日里更是将嫡庶尊卑、宗妇风范挂在嘴边时时提点她这个皇室儿媳。
如今,倒不在意了。
崔氏闻言点点头:“看来,这两年我对你的教养还算听进去了。不过无妨,我已想好了,等这孩子出生后就养在你名下,你不必受怀孕生产之苦,便能白得一个孩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母亲可真是为我好。”盛知婉笑了一下。
“你懂我的用心就好。”崔氏心中满意。
盛知婉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母亲说得对,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下,世子有伤,孟姑娘有孕,不如赶紧去歇着,再站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心胸狭隘、善妒不宽容。我身子有些疲乏,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了。”
话落,她对着抬辇的婢子一示意。
崔氏看着她自始至终没下辇的背影,神情有些阴沉。
果然还是改不了皇家公主的作派,不过今天就先不计较这些,等回头再好好教导她为人儿媳的规矩。
盛知婉刚回到凭栏居,婢女汀兰就“砰”一声跪到她面前。
“公主,就算您要罚奴婢,今日,奴婢也有话要说!”
“世子和夫人也欺人太甚了!”
“您是公主,未嫁之前金尊玉贵,可自从您嫁到祁国公府,奴婢从没有见您真心笑过。您处处为世子的家人考虑,国公府是个空壳,国公爷和夫人还要讲究排场,您说是管家,实则处处用自己的私产补贴!”
“大小姐整日为夫家的事指使您,二小姐穿戴需最好的鼎珍楼,二少爷气走夫子,国公爷让您求杜大儒收下他做学生,破格入青云书院,还有夫人的病,所有药您亲力亲为……林林总总您费了多少心思?!”
“以前您总说世子的家人就是您的家人,您爱世子,就该爱他在乎的人!可如今呢?您跟世子还未圆房,他就带了个怀孕的女子逼着您认下,夫人倒怪您无所出!”
“公主……这孩子您不能认!若是认下,以后您自己的孩子可就不是嫡长了!”
汀兰这番话忍了许久,此刻一股脑说出后,根本不敢抬头看盛知婉的脸色。
“说好的三日就三日。”盛知婉厌恶极了他这样的惺惺作态。
当即将文书写好,而后,吩咐汀兰去大理寺请人。
“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祁书羡没想到还要请大理寺。
崔氏和祁非嫣也很不悦。
“怎么?世子是对二弟弟没信心?若是不请大理寺,我这份文书没有官府见证,自也当不得真。”盛知婉看着崔氏。
崔氏果然眼眸一闪:“我相信书朗,既然你说要请,便请吧!”
总归到时丢人的是盛知婉。
因善妒,抹黑十岁的小叔子,传出去外人只会说她恶毒跋扈。
届时再将她的私产变成国公府的,名正言顺。
片刻,大理寺丞方鸿志匆匆赶到。
方鸿志年近不惑,为官顽固不知变通,至如今也只得了个七品寺丞。
听了几方的话,他当即遣人去将京城典当行和黑市走了一圈。
祁书朗到底还只是个十岁的稚童,经验不够丰富,在外又嚣张惯了,丝毫不懂得遮掩,不过一刻钟,两个男人便被提溜进来。
那俩人本就吓得不轻,一进国公府,见到满堂的人,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甚至都不需要审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全吐了。
“回公主世子和大人,这、这都是祁小公子的吩咐,小的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御赐之物,这才一时间犯糊涂。”
“对!小的原本也是不想收的,可祁小公子说了,若是不收便让小的在京城混不下去,小的只是个商户,怎么敢跟祁小公子作对?”
两人怕极了。
虽知道那些东西来路不大干净,但充其量也只以为是祁书朗将家中的物件偷出来卖,谁能想到会是公主的嫁妆呢!
“不可能!”崔氏只觉呼吸急促。
“放肆!”祁书羡一掌拍在桌上。
木屑飞扬,两人吓得顿时瘫软在地。
“你们可知诬陷国公府是什么下场?说,究竟是谁教你们这样说的!”祁书羡双眼中似有冰寒利剑。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世子若不信,小人可跟祁小公子身边的小厮对峙。”
“污蔑!全都是污蔑!来人,把这两个胆敢污蔑我儿的混账给乱棍打死!”崔氏捂着胸口。
方鸿志闻言脸一黑,他带来的人当即护在吓坏的二人周围。
祁书羡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事到如今,这二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不信。
到这时他也终于想明白。
盛知婉应当是早就知晓,才敢用私产诱母亲应下大理寺来查……
可书朗还是个孩子!
就算有错,她为何非要闹到这一步?
晟国法度,王孙贵族犯罪与庶民同罪。
若是没有闹出来也就算了,可如今不仅闹出来,还闹到了这位最顽固难缠的大理寺丞面前……
盛知婉竟变得如此狠毒。
为了逼他妥协,居然连书朗都要算计进去!
祁书羡阴鸷地看了她一眼,才收回视线吩咐道:“顺子,去将阿忠带来。”
祁书朗虽在书院,但书院不许带仆从,是以他的贴身小厮阿忠正在府中。
“是。”
顺子机灵,闻言眼珠一转就往外去。
“慢着,”盛知婉叫住他:“为了防止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方大人,让你的人也跟着同去吧。”
“盛知婉!”祁书羡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盛知婉对上他的眼神。
这才对。
在她面前装什么情深意切?
“世子这般恼羞成怒,难道是本宫说中了你的心思?”盛知婉道。
祁书羡闭上嘴不说话了。
汀兰最好热闹,得了盛知婉的同意后利落地跳下马车去打听消息。
盛知婉听着隐约的一轮声,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只是……
不该是这时才对……
“公主!”片刻,汀兰神情古怪回来,“您猜这些人在看谁?”
“商二公子和那位白姑娘。”盛知婉道。
汀兰瞪大眼:“公主您真厉害!居然连这都猜得中,但您肯定猜不中发生了什么,那白姑娘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没想到……”
汀兰故意卖关子。
岸芷戳戳她:“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居然已经有孕了!”汀兰自认为这消息石破天惊。
岸芷果然被惊到了,脑袋猛一下撞到后头的车椽上。
盛知婉却只是眼中掠过一抹诧异。
事情果真提前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回来的缘故吗?
可她自问并没做过什么,除了祁国公府的事,她接触商行聿的,也就只有上次聚贤茶楼跟刚才的那一面。
总不能因为这,就导致事情起了变化?
“白姑娘怎会有孕呢?她不是才要跟商二公子定下吗?这、这还没定下就有孕,商二公子也太急切了些……”岸芷诧异。
“谁说孩子是商二公子的?!”汀兰撇嘴:“那白姑娘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两个月了,要不是吃了一份孕妇不能吃的药膳鸡,商二公子差点就要喜当爹了。”
“哎呀反正商二公子太倒霉了!”
“啊?!”岸芷懵了。
主仆几人回到国公府,接下来几日,盛知婉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写写画画,只有用膳时,才有时间听汀兰说起府里和外面的事。
“那三位大夫本来都请辞了,世子又给每人涨了五两月银才留下来。”
“夫人原还是不愿喝药,后来不知国公爷跟她说了什么,才肯喝了。”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那药真的熬得不好,喝了这几日,夫人身子依旧不见好,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汀兰说完府里的,又开始说起府外。
如今外头最热闹的莫过于白萧萧当众见红的事……
“据说那日是白姑娘非要去聚贤茶楼,点东西还净点贵的,那药膳鸡本是新加入进去的菜式,她一看价格最高,就点了。”
“谁知道那炖鸡的辅材里面含有好几种活血化瘀的药材,白姑娘才吃了半碗,肚子就痛起来,身下流出血。”
“商二公子立即就要让人去请大夫,白姑娘还拦着不让,只说是自己葵水来了……”
“也是幸好,那日在聚贤茶楼用饭的人中有个大夫,一眼便看出白姑娘是见红,还训斥了商二公子一顿。”
“商二公子哪能受这气?嗨呀,反正当时乱着呢,现下商夫人正哄着商二公子呢,谁让这白姑娘是她找来的。”
“对了,外头还有些关于商夫人的流言,说她面慈心苦,这么多年装着疼爱商二公子,其实都是捧杀,为的就是将商二公子养坏,要不然怎么给他相看妻子,居然连姑娘底细都不查清楚……”
“公主,您说真是这样吗?”汀兰觉得人心真是复杂。
盛知婉听得出神,“或许吧。”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股诡异,难道商行聿早就知道这位白姑娘有孕了?那药膳鸡又是新加的菜式。
盛知婉眉眼一挑。
是了。
商行聿上辈子便是个扮猪吃虎的,要是没有财力支持,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拉起那样一支所向披靡的大军。
所以,聚贤茶楼竟是他的产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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