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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当头:我在官场一路狂飙陆涛陈珮 全集

魔礼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当看到吴志奇消失在电梯里后,何莹扫视了留在走道里监视她的吴志刚一眼,忽然对陆涛招招手说:“小涛,你进来给我当个见证人,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奸夫。”陆涛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见她不易察觉地向自己眨了一下眼睛,马上反应过来: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但当着吴志刚的面又不好讲,所以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到她房间里去。于是,他转身瞪了一眼吴志刚,然后快步走过去,进入何莹家的客厅,只听“砰”地一声,何莹已经把客厅的门关上了。陆涛有点疑惑地问:“何政委,你丈夫这么胡搅蛮缠,又是辱骂又是踢门,还动手殴打你,你怎么不报警处理?这虽然是你们夫妻间的家事,但他打人的行为已经涉嫌家暴,完全可以让你的同事们来教训他一下啊!”何莹不做声,对他摆摆手,然后用手指了指卧室里...

主角:陆涛陈珮   更新:2025-02-17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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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涛陈珮的女频言情小说《鸿运当头:我在官场一路狂飙陆涛陈珮 全集》,由网络作家“魔礼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看到吴志奇消失在电梯里后,何莹扫视了留在走道里监视她的吴志刚一眼,忽然对陆涛招招手说:“小涛,你进来给我当个见证人,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奸夫。”陆涛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见她不易察觉地向自己眨了一下眼睛,马上反应过来: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但当着吴志刚的面又不好讲,所以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到她房间里去。于是,他转身瞪了一眼吴志刚,然后快步走过去,进入何莹家的客厅,只听“砰”地一声,何莹已经把客厅的门关上了。陆涛有点疑惑地问:“何政委,你丈夫这么胡搅蛮缠,又是辱骂又是踢门,还动手殴打你,你怎么不报警处理?这虽然是你们夫妻间的家事,但他打人的行为已经涉嫌家暴,完全可以让你的同事们来教训他一下啊!”何莹不做声,对他摆摆手,然后用手指了指卧室里...

《鸿运当头:我在官场一路狂飙陆涛陈珮 全集》精彩片段


当看到吴志奇消失在电梯里后,何莹扫视了留在走道里监视她的吴志刚一眼,忽然对陆涛招招手说:“小涛,你进来给我当个见证人,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奸夫。”

陆涛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见她不易察觉地向自己眨了一下眼睛,马上反应过来:她有话要跟自己说,但当着吴志刚的面又不好讲,所以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到她房间里去。

于是,他转身瞪了一眼吴志刚,然后快步走过去,进入何莹家的客厅,只听“砰”地一声,何莹已经把客厅的门关上了。

陆涛有点疑惑地问:“何政委,你丈夫这么胡搅蛮缠,又是辱骂又是踢门,还动手殴打你,你怎么不报警处理?这虽然是你们夫妻间的家事,但他打人的行为已经涉嫌家暴,完全可以让你的同事们来教训他一下啊!”

何莹不做声,对他摆摆手,然后用手指了指卧室里面,脸上露出一丝惊惶之色。

陆涛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盯住那张紧闭着的卧室门,马上明白过来:何莹果然藏了一个人在卧室里,而且从她惊惶紧张的神色来看,这个躲在卧室里的人绝对是个男人,也许就是吴志奇口里所说的那个“奸夫”!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陆涛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酸溜溜的醋意,伴随这股醋意的,还有一丝偶像破灭的失望感。

在陆涛心目中,何莹是那种最完美、最经典的女神形象:身材袅娜、貌若天仙、端庄冷艳、气质高雅,而且年纪轻轻就是县公安局副政委,可谓是才貌俱全、无可挑剔。如果不是她已婚了,并且年纪比自己大好几岁,在跟前女友分手后,他肯定会疯狂地追求她。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在自己心目中几乎完美无缺的女神,却在有丈夫的情况下找了一个情人,而且此刻这个情人就藏在她的卧室里。虽然他知道何莹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而且她那个丈夫也确实不是东西,但毕竟这是是婚内出轨,对她的名声和形象都是有损的……

何莹见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而且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白皙的脸上突然浸染了一丝红晕,用有点羞涩、有点忸怩的语气低声说:“小涛,你不要误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过,今天的事情比较麻烦,我需要你帮忙,把今晚的事情应付过去,不然的话,会出大事的。而且,今晚的事情你还要绝对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陆涛见她神神秘秘的,而且反复叮嘱自己要保守秘密,更加相信藏在她卧室里的人就是她的情夫,但自己又不好点破,只好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低声说:“何政委,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轻嘴薄舌的人,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要我怎么做?”

何莹不做声,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状貌威严的五十多岁男子站在卧室门口,看到站在何莹身后的陆涛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但这种表情稍纵即逝,马上又恢复了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神态。

何莹指指陆涛,低声向那个男子介绍说:“这是我的邻居,名叫陆涛,是县地税局的干部,人品很好,做事稳重可靠,是我比较信任的一个好朋友,他这次过来是准备帮我们脱困的。”

她在介绍时特意强调陆涛“人品很好,做事稳重可靠”,显然是让那个中年男子消除疑虑,接受陆涛的帮忙。

中年男子很凝重地点点头,伸出手来,跟陆涛握了握手,但并没有说什么。

从他伸手的姿势和派头来看,陆涛判断他是一位领导,而且级别不低。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以何莹出众的容貌、高雅的气质,再加上她公安局副政委的身份,如果要找情人,要么就是显赫高官,要么就是亿万富豪,一般的男人肯定难以入她的眼。

这个男子虽然老了一点,但身材高大、五官英俊,年轻时肯定是个大帅哥,而且从他非凡的气度和端严的神态来看,他现在肯定是一位高官,至少是处级以上的领导。

至此,陆涛才明白过来:何莹之所以甘愿忍受吴志奇的辱骂和殴打,之所以不敢报警,是因为她确实藏了一个男人在卧室里。而且,这个男人还可能是一位高官,如果被吴志奇等人抓个现行,不仅两个人都会身败名裂,那个男子还可能丢官罢职,甚至可能受到党纪制裁……

何莹见中年男子不做声,有点焦急地问陆涛:“小涛,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脱困吗?现在吴志刚守在楼道里,吴志奇马上就会带人上来。万一他发猛气破门而入,或者把警察叫过来,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陆涛盯了那个中年男子一眼,见他虽然仍保持着镇静威严的神态,但目光里也流露出了一丝担忧和慌乱的神色,便偏着头思考了一下,忽然问何莹:“你家阳台上装没装防盗窗?”

何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点沮丧地说:“装了,即使没装防盗窗,我们现在身处九楼,也不可能从窗户上逃走啊!”

陆涛走出主卧,来到隔壁通往阳台的客房,打开阳台与客房之间的门,走到阳台的右侧,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了照这边阳台与自己主卧室之间的夹墙,发现两者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三米左右,而且,在阳台下面一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铁架子,上面摆着一台空调主机,有一根铜管通往何莹的主卧室,连着卧室里那台柜式空调。

如果从这边阳台下到夹墙之间的空调主机上,就可以攀爬到自己那间主卧室的窗户上,而自己那边的窗户是没有装防盗窗的,因为是夏天,玻璃窗户也是半敞开的,只要爬到窗台上就可以进去了……


半夜时分,熟睡中的陆涛突然被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惊醒。迷迷糊糊中,他习惯性地将双手往两边摊开,想翻个身再睡,突然感觉到右手触到了一团高耸绵软的东西,心里霍然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右掌便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牢牢地捉住,耳边也传来了一声温柔的轻斥:“陆涛,你干嘛呀!”

陆涛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这才记起自己今晚不是一个人睡,旁边还躺着女同学陈珮呢!

于是,他赶紧将身子往里面移了一下,满怀歉意地说:“珮珮,对不起!我刚刚被那个炸雷惊醒,迷迷糊糊中摊开了手,却忘记你睡在身边了,确实不是故意的。”

陈珮不做声,在黑暗中睁大澄澈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不时被闪电照亮的天花板,良久,才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陆涛,在你的心目中,我一直就是一个好朋友、好姐姐,对吗?你尊重我、亲近我,但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爱过我,对不对?”

陆涛反问道:“珮珮,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陈珮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你知道吗?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我一直都没有睡着。而你头一挨着枕头就进入了梦乡,还甜畅地打起了呼噜,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女性看,也许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你一个哥们或者异性闺蜜,对不对?”

陆涛有点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半晌都没有答话。

其实,陈珮刚刚这番幽怨的话语,是有一定根据的:从大学二年级开始,陆涛就明显感觉到陈珮很喜欢自己,但他当时已经跟陈珮的室友兼闺蜜杨晓婷确立了恋爱关系,而且对陈珮也确实没有动心的感觉,所以两个人虽然关系很好,但一直都避免谈及感情方面的问题。在整个大学期间,陈珮也一直都没有明确向他表露过爱恋之意。

大学毕业后,陆涛因为家境困难没有考研,参加了全省地税系统公务员考试,录取后被分配到距离老家两百多公里的松山市桃林县地税局工作;杨晓婷考上了研究生,到上海财经学院继续深造;而陈珮,因为父亲是省委副书记,一毕业就被很多省直机关争抢,最后进入省财政厅预算处工作,目前已经是主任科员。

在参加工作的这三年间,陆涛一直与杨晓婷保持异地恋爱关系,也经常去上海探望杨晓婷。而陈珮也时不时跟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虽然没有明显表露出什么,但陆涛完全可以体会到她对自己那种深深的思恋之情。

其实,陈珮的外貌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非常耐看:身材高挑匀称,皮肤不算白皙,但看上去健康润泽,五官算不上漂亮,但一双大眼睛格外澄澈、格外灵动,笑容也很温柔动人,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温婉大方、朴素亲切的感觉,如果不是了解她家庭背景的人,绝对想不到她是南江省委排名第三的省委副书记陈登峰的独生爱女……

就在一个月前,陆涛忽然接到了陈珮的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陈珮很含糊地提醒他:杨晓婷现在已经移情别恋,跟研究生班一个上海籍的男生确立了关系,并准备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

陆涛听到这个消息,宛如凭空响起一个焦雷,头皮都差点被炸麻了,赶紧拨打杨晓婷的手机,问她跟那个上海籍的男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晓婷倒也痛快,很干脆地承认她已经跟那个男生同居,双方的家长也已经见过面了,并商定在他们毕业后马上举办婚礼……说到最后,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从那天开始,陆涛就陷入了一种无法排遣的郁闷和痛苦之中,每天下班后就买一箱啤酒搬进租住的房间,一个人狂喝烂饮,一直要喝到呕吐了才颓然入睡……

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陈珮忽然背着一个旅行包找到了陆涛的办公室,说她在邻县的双熊山风景区旅游了两天,顺便过来看看他这位老同学。

陆涛请陈珮吃完晚饭后,准备送她去宾馆休息,但陈珮却说想去他宿舍坐一坐,陆涛只好带她到了自己租住的“绿岸豪庭”小区。

进入房间后,当看到客厅里那一堆堆空啤酒瓶时,陈珮忍不住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满脸尴尬的陆涛,放下旅行包,开始给他清理客厅里的啤酒瓶和垃圾,然后又进入卧室,将他的床铺整理好,把脏衣服全部卷起来放进洗衣机,吩咐陆涛把她清理出来的垃圾搬运到外面的垃圾存放点去,她则一边给他洗衣服,一边手脚麻利地用抹布擦拭桌椅和窗户。

陆涛知道陈珮虽然出身高官家庭,但从小家教严格,加之她本性温柔贤惠,所以比一般农村出来的女同学都要能干——从这一点来说,她比娇生惯养、不爱做家务的杨晓婷不知强了多少倍!

给陆涛整理好房间、清洗完衣服后,陈珮便坐在客厅沙发上跟陆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但两个人都很默契地避而不谈杨晓婷劈腿的问题。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陈珮忽然说要洗澡,让陆涛到卧室里去躺半个小时,并把卧室门关上——到这时候陆涛才明白,陈珮根本就没打算去宾馆睡……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两个人分别洗完澡后,和衣躺到了一张床上,但两个人的身子保持了一段距离。

陆涛很清楚:陈珮这次到双熊山旅游是假,来找自己才是真实目的。而且,从她今晚主动与自己同床共寝的行为看,她是做好了把身子交给自己的思想准备的。

只不过,陆涛此时还没有从杨晓婷劈腿的巨大精神打击中走出来,对陈珮也实在没有那种很动心的感觉,加之这几天连续通宵喝酒、通宵失眠,身心俱疲,所以尽管有一个妙龄女孩躺在身边,他还是头一挨枕头就沉沉入睡了,直到半夜那一声炸雷将自己震醒……

此刻,当听到陈珮那满含幽怨的质问后,陆涛心里不由一阵愧疚、一阵激荡,忍不住一把搂过陈珮的身子,轻轻地往她滚烫的嘴唇上吻去。

陈珮并没有反抗,只是轻轻地嘤咛一声,便顺从地张开了嘴巴,双手也痉挛般地紧紧箍住了陆涛的腰身,两个人开始忘情地亲吻起来……


当她出现在门口时,陆涛不由眼睛一亮:只见她刚刚洗了澡,换掉了公安制服,穿上了一条齐膝的奶白色短裙,上面是一件红白条纹的宽松T恤,脚上是一双坡跟的丝带鞋,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曼妙绝伦,而且显得青春靓丽、活力十足,一点都不像是个快三十岁的少妇,完全可以与二十余岁的青春少女媲美……

何莹见他目光直直地盯在自己身上,好像痴迷了似的,对自己手里的98年拉菲酒视而不见,对自己刚刚那番话也充耳不闻,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样打扮,所以才露出这种痴痴迷迷的神态,心里微微有点欢喜,同时又有点羞窘,红着脸娇叱道:“小陆子,你傻傻地看什么呢?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我给你带酒过来了,怎么感谢的话都没有一句?”

陆涛这才回过神来,自失地一笑说:“何政委,你这样一打扮真的是太美了,美得令人目眩神迷。我算是个看过很多美女的人,但刚刚也被你惊艳到了。你如果就这样走出去,看到的人绝对会以为你只有二十岁,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做个试验。”

何莹其实就是因为刚才听陆涛说她是大美女,所以才趁他炒菜的间隙特意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平时很少穿的衣服,潜意识里就是想得到陆涛的赞美。但现在,当真的听到他这番由衷的赞颂时,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红着脸啐道:“你个小鬼头,在姐姐面前没大没小的,小心我给你头顶敲几个栗凿!说正经的:你的客人到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开餐?”

陆涛用手指指身后的厨房,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有的菜都已经炒好炖好了,饭也熟了,只等客人到来。要不,你先去厨房视察一下,尝一尝我的手艺吧!”

说着,他伸手把何莹手里的拉菲酒接过来,放到餐桌上,然后带着她进入厨房。

此时,陆涛蒸好的“香芋排骨”刚刚揭开锅,摆放在灶台上,散发出一阵阵扑鼻的清甜香味,引得何莹不住地用鼻子贪婪地吸嗅,嘴里连连说:“香,真香!这是什么菜?为什么会如此香甜?”

陆涛得意地把她带到那一锅香芋排骨前面,拿起一双筷子从锅里夹了一块排骨给她。何莹把排骨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了一下,然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哇,这味道绝了,又香又甜又酥滑,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真棒!”

随后,她一口把这块排骨吞咽下去,又迫不及待地从锅里夹出一块来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体味,一边含含糊糊地继续赞叹道:“小陆子,你这做菜的水平真不是吹牛皮,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甜的排骨。不行,我还得试试其他的菜口味怎么样!”

接下来,她又开始尝试“剁椒鱼头”、“大片牛肉”、“青椒炒肉”、“紫菜蛋汤”的味道,这一试根本就停不下来,几乎每个菜都被她“试”掉了四分之一,每试一个菜就要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一番……

就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来敲门声,陆涛笑道:“何政委,我的客人来了,我建议你先把嘴角的油水擦一擦,免得被客人说你是个好呷货。哈哈哈!”

何莹瞪了他一眼,一边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擦嘴巴,一边摇手说:“你先别去开门,我得把这些菜整理一下,不要被你的客人看出来我先尝过了。”


陆涛答应下来,然后借口要方便一下,跑到厕所里急匆匆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付磊,内容只有六个字:“我们马上出来。”

五分钟后,周毅鸿和陆涛走出小区第五栋和第六栋之间的过道,来到了外面的主干道口子上。陆涛下意识地往前面一张望,果然发现付磊正站在两米开外的路边,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假装正在打电话。

当周毅鸿和陆涛走近后,付磊故意往这边盯了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马上把手机放进袋子里,快步走过来,满脸堆笑地打招呼:“周书记好,小陆好!怎么这么巧?我正好住在这个小区,刚刚到这边来叫一个朋友一起去散散步,没想到周书记您也在和小陆一起散步,太荣幸了!”

周毅鸿有点意外地看着付磊,伸出手跟他握了握,问道:“小付,你住在哪一栋?没跟县里的人一起去宾馆吃饭吗?”

“我住在这个小区第三栋的二单元,刚刚家里临时有点事,所以向罗书记请了假回家了。周书记,您既然到了这里,能否赏脸到我家里去坐一坐喝杯茶?”

周毅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摆摆手说:“算了,我刚刚在小涛家里吃了一顿美味佳肴,现在肚子比较胀,想到小区后面的小山坡上走一走消消食,就不去叨扰你的家人了。”

周毅鸿知道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付磊,那自己今晚的行踪就很难保密了,于是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刚刚去陆涛家吃饭了……

付磊假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着陆涛笑道:“小陆,你年纪轻轻的,看不出竟然有这么好的厨艺啊!能够让周书记赞颂为美味佳肴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水平,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你家品尝一下你的手艺,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哈哈哈!”

陆涛也笑道:“付部长如果看得起我,随时欢迎您到我家去做客,别的不说,几个家常口味菜还是可以做出来的,只要付部长不嫌弃就行。”

付磊见他神色自若,跟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口里接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笑眯眯地对周毅鸿说:“周书记,我也正好有饭后散步的习惯,而且也喜欢爬爬小区后面的山坡。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我想跟您和小陆一起去散步,可以吗?”

对于这样的要求,周毅鸿自然不好拒绝,便点点头说:“行,那我们三人一起到后山走走吧!”

在散步的过程中,因为有付磊在场,周毅鸿恢复了惯常的那种端凝严肃的神态,偶尔与陆涛和付磊交谈几句,但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令一心想跟他套近乎的付磊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本来能言善辩的他此时却好像变得有点笨嘴拙舌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个人攀爬到小山坡的顶部,站在一块石头上俯视下面华灯初上的桃林县城,感受着从西边树林里吹拂过来的习习凉风,内心里都有一种心旷神怡、宠辱皆忘的舒爽之感!

在山顶站立了一刻钟之后,三个人便转身往山坡下走。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付磊突然听到一声叫喊:“老付,你今天爬山的时间怎么提前了?以前你不总是在八点半左右才到山顶吗?现在才八点过几分你怎么就下来了?”


讲述完陆汉青的遭遇后,周毅鸿红着眼眶说:“小涛,对于你父亲,我一直是有愧于心的,也曾经想方设法想要去帮助他、帮助你们一家。但是,你父亲性格很倔强,自尊心太强,认为我提出帮助是在怜悯他、瞧不起他,因此我在部队时给他寄信,他开始还回复过几封,后来干脆就不回了;我提出请假到你家乡去探望他,也被他断然拒绝。

“再后来,我写信去你们村里,最后被原件退回,说是村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当时我估计,你父亲可能已经搬离林家村了,到别的地方去做生意或者打工去了,从此我就跟你父亲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雨点般从脸上滚落下来,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衬衣领子……

陆涛的心里也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强忍着没有落下来,转而安慰周毅鸿说:“周书记,我对我父亲不了解,但听我母亲说:他是一个非常好强、非常要面子的人。从部队回来后,他一直很抑郁,很少有笑脸。即使他后来娶了我母亲、生了我姐姐和我一对儿女,他也很少开心过。他后来得肝癌,估计也与他抑郁的情绪有关——”

他刚说到这里,周毅鸿就拉住了他的一只手,哽咽着说:“小涛,你别说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们说点其他的。你母亲和你姐姐呢?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母亲后来改嫁到了一个更加偏僻、更加贫穷的地方,我的继父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比我母亲大了十几岁,是一个老光棍,两年前得病去世了。我姐姐五年前嫁给了她的一个高中同学,也是农村的,生了一对双胞胎。现在他们两口子在广州打工,我母亲跟随他们在在广州,给他们带孩子。”

周毅鸿点点头,用纸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勉强笑道:“小涛,你现在孤身一人在松山,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人看待。我跟你父亲既是战友,又是生死相交的好兄弟。我明白你父亲的想法:因为我们两人关系太好,在部队时他又是我的上级,生怕接受我的支助后,我会瞧不起他,同时他也担心连累我,怕因为他的问题影响我在部队的前程,所以至死都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甚至都不想再见我。

“但是,他的救命之恩、成全之德,我会永远铭记在心。如果那次在战场上没有你父亲扑在身上救我,我早就死在异国他乡了;如果后来没有他主动承担错误,我也早就背负一个处分复员回家了。可以这么说:我后来所有获得的荣誉、包括我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是你父亲成全的——”

他刚说到这里,外面忽然有人敲门,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在问:“周书记,您跟小陆谈完了吗?现在已经十二点一刻了,村里准备的饭菜都快凉了,县里和村里的同志问您现在可以下去吃饭了吗?”

周毅鸿有点恼怒地瞪了门口一眼,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说:“小涛,你先跟我去吃饭,晚上你跟我回县城。对了,你会做饭菜吗?”

陆涛心里很诧异他为什么突然问自己会不会搞饭菜,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会做。我很小的时候就独立自主了,读初中时就会自己做饭菜,到工作单位后也经常在宿舍里做饭菜吃。”

周毅鸿很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晚上我不去参加县里的宴请了,就到你家里去吃饭。”

说到这里,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往门口看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要不,晚上你邀请小莹到你家里一起吃饭吧!你可以先打个电话给她,请她下午抽空帮你买点菜,说晚上有客人过去吃饭,然后顺便请她一起吃。不过,你不能告诉她我要去吃饭,否则的话她可能会拒绝的。”

陆涛看到他那副迫切期待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突然提出要去自己家里吃饭,原来还是想偷偷跟何莹相会。

明白了这一点后,他心里不由有点别扭,忍不住抬头看了周毅鸿一眼,心想你一个在战场出生入死的英雄,又是党的高级干部,怎么现在也腐化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为了见自己的情人一面,竟然要利用救命恩人的后代牵线搭桥,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到难为情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陆涛还是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很勉强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几分钟后,陆涛与周毅鸿双双从那间办公室走出来。为了显示与陆涛之间亲密的关系,周毅鸿在门口故意放慢脚步,与陆涛肩并肩走在一起,并亲热地拉住他的手,笑着对迎过来的县委书记罗秋林、县委组织部长付磊等人说:“小陆是我一位关系最亲密的战友的儿子,我已经几年没见他了,刚刚恰好在公路边看到他,所以特意请他过来叙叙旧、问问他家里的情况,没想到我们聊天聊得忘记了时间,让大家饿肚子等着我们,对不起啊!”

罗秋林等人没想到一贯端凝严肃、不苟言笑的周书记,竟然对陆涛如此亲热,还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心里不由惊诧万分,都把目光转到陆涛身上,不住地打量他。这些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令陆涛赶到很不舒服,便轻轻挣脱周毅鸿的手,低声说:“周书记,我得先去上个厕所,暂时告退一下。”

周毅鸿点点头说:“好,你先去上厕所,上完后直接到吃饭的地方来。”

几分钟后,陆涛从楼梯间的厕所里解完小手出来,走到一楼西边临时改作食堂的一间大办公室门口,刚要抬腿进去,却见李卫军横眉瞪眼站在门口,喝道:“陆涛,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谁邀请你来的?”

原来,刚刚李卫军去镇里接县人大主任过来陪周书记吃饭,回到村部后就一头钻进临时厨房,督促厨房里的把菜洗干净、把鸡炖烂一点,一点都不知道周书记单独接见陆涛的事,还以为他是过来混饭吃的,所以才厉声喝问他是谁邀请来的……


直到此时,与会人员才反应过来,开始跟着罗秋林热烈地鼓掌。

苏耀光跟其他人一样,一开始听到“华光村”三个字,整个人都懵了,就像在做梦一样,直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罗秋林又强调了周书记的决定后,他才清醒过来,顿时兴奋得满脸通红,一边抬起手拼命鼓掌,一边用感激的目光看了陆涛几眼,要不是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他差点当场要给陆涛一个大大的拥抱了——因为他很清楚:以华光村的硬件和软件条件,是不可能被周书记确定为挂钩帮扶点的。而现在这个梦想却意外地实现了,只有一个原因:周书记选择的是陆涛这个驻村帮扶的人,而不是华光村。如果陆涛在石坑村驻点,那周书记帮扶的村庄肯定就是石坑村……

会议结束后,周毅鸿等市县领导驱车赶回县城去了,另外几个村的支书和主任围住苏耀光和苏先灿,闹闹嚷嚷地要他们晚上请客吃饭发烟。

苏耀光激动得满脸放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住地向大家拱手致谢,满口答应晚上请大家一起去镇里吃饭,并吩咐村里的会计苏跃进马上去买两条“和天下”香烟,等下到饭桌上发放。

随后,苏耀光一把拉住陆涛的手,笑眯眯地说:“陆干部,你是我们村里的大功臣,今天晚上的宴席你是主角,我和先灿主任要好好敬你几杯酒,感谢你为我们村里做出的贡献。”

陆涛还没答话,李卫军也笑眯眯地从主.席台下来,主动伸出手说:“陆涛同志,恭喜你为华光村争取到了周书记的挂钩帮扶点。晚上我也出席村里的宴会,到时候敬你几杯酒,一是表示祝贺,二是为我前两天对你不友好的态度表示歉意。”

原来,李卫军见周毅鸿最终还是选择华光村作为他的帮扶点,马上意识到这是因为陆涛的缘故,心里不由大为震惊,同时也再次紧张和惶恐起来:看来,周书记对这个陆涛确实是高看一眼、厚爱几分,即使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亲密关系,但如果陆涛得到了周书记的欣赏,以后飞黄腾达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这几天自己已经狠狠地得罪了陆涛,万一他将来得势了,对自己可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于是,他当机立断作出决定:自己必须赶快主动跟陆涛和解,获得他的谅解,至少要说服他不记仇。因此,当看到陆涛还在会议室没走后,他立即走下主.席台,主动向陆涛伸出手,想跟他“一笑泯恩仇”……

陆涛却对他这种前倨后恭的“变色龙”做派非常反感,并没有伸出手与他相握,冷冷地说:“李书记,很对不起,晚上我要回县城请人吃饭,敬酒的事情就免了。你是堂堂的镇党委书记,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挨了处分的普通科员,你批评我几句那是理所应当的,犯不着再向我道歉,我也担当不起!”

李卫军当着这么多村支书村主任的面,被陆涛拒绝握手,顿时羞得脸颊紫涨,恶狠狠地瞪了陆涛两眼,把手抽回去,嘴里骂了一句粗话,转过身灰溜溜地走了。

苏耀光见李卫军含恨而去,忙把陆涛拉到一边,低声劝道:“陆干部,李书记跟县委罗书记关系很好,跟其他部门的领导也称兄道弟的,在镇里很有威信,历来是说一不二的,你最好还是不要太得罪他为好。否则的话,你在这里驻村,他时不时给你找点麻烦、寻点过错,然后到你们地税局或者组织部门告你一状,或者在对群众工作队的考核中给你评为不合格,这对你个人的名声和前途都有影响。你觉得呢?”


就在陆涛和夏坤拷贝走酒店账务的那天下午,柳洪亲自赶到稽查局,邀请肖元桥和分管检查工作的副局长李湘铭以及陆涛、夏坤晚上一起去奥尼尔国际大酒店吃饭。

肖元桥、李湘铭、夏坤都答应出席,唯独陆涛坚决不去吃饭,并委婉地劝说肖元桥和李湘铭等人:奥尼尔酒店很可能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问题,在没有初步结论之前,最好不要去酒店吃饭,以免到时候被动。

在他说这番话时,他看到肖元桥脸上露出了明显不悦的表情。但因为陆涛是这次检查行动的主检,最后的稽查结论必须要他出具,他如果不去吃饭,这顿饭吃起来也没多大意义,所以后来肖元桥等人也都向柳洪推辞,说等初步的结论出来以后再一起吃饭商议。

经过几天的查账,陆涛得出的初步结论是:奥尼尔酒店以“两套账”的手段,三年时间内少申报缴纳地方各税四百多万元,同时还存在向其他酒店购买住宿和餐饮发票等发票违法行为。同时,因为酒店是以做假账的形式少缴税款,应该定性为偷税,必须予以所偷税款百分之五十以上五倍以下的罚款。即使按照最低百分之五十的处罚标准,再加上滞纳金,此次奥尼尔酒店补税罚款将会达到七百万元以上……

当柳洪从肖元桥口里得知这个初步结论后,昨天下午立即赶到了稽查局,再次邀请肖元桥和陆涛等人去奥尼尔酒店吃晚饭。这一次,肖元桥没有征求陆涛的意见就答应下来,但陆涛还是不愿意去吃这顿饭,加之陈珮下午又到局里来找他了,所以他再次拒绝了柳洪的邀请。

对于柳洪来说,陆涛不去吃饭就是不给他面子,所以此刻一见面,他首先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责问了陆涛几句……

陆涛是个服软不服硬的犟脾气,见柳洪一副居高临下教训人的口吻,不由心头火起,硬邦邦地答道:“柳总,我知道你在桃林地位高、面子足,但既然是请客,那就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能说我不去赴宴就是摆架子,就是不给你面子。更何况,我现在正在主持查处你们酒店的偷税漏税问题,按照规章制度,我不能接受你的宴请,否则就是违规违纪,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肖元桥知道陆涛是个脾气来了天王老子也不怕的人,生怕他跟柳洪当场吵架,忙向柳洪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劝陆涛:“小陆,柳总刚刚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他今天过来就是跟你来核对稽查数据的,你把初步的稽查结果跟他介绍一下,两个人再就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和数据商讨一下,我现在到龙局长办公室去汇报个事情。”

随后,肖元桥便走出门到四楼局长室去了,临走前还顺手把门带关了。

柳洪等肖元桥离开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陆涛说:“小陆,刚刚我确实是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啊!请你把稽查结论给我看看,看完后我再跟你讨论。”

陆涛把那份计算说明丢给他,这份说明上详细列明了每一个税种应交多少、已交多少、应补多少,最后还有拟处罚的金额和滞纳金数目。

柳洪仔仔细细地看完后,先不说话,而是从随身带着的提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估计里面至少有一万元钞票。然后,他用那份计算说明将这个大红包包裹起来,一起推送到陆涛面前,满脸堆笑地说:“小陆,我刚刚看了一下数据,一起要补缴七百多万元税款、罚款和滞纳金,我们酒店是无论如何也交不起的。对于具体的税收政策我一窍不通,所以也无法跟你商讨哪些地方该通融、哪些地方不该交,总而言之一句话,要请你和稽查局各位领导高抬贵手照顾照顾。”

陆涛将那份计算说明打开,把里面包裹的那个红包拿出来,推回到柳洪面前,冷冷地说:“柳总,很对不起,你送礼送错了对象。我可以告诉你:参加工作三年以来,我连纳税人一包烟都没有抽过,也从不接受纳税人宴请。你已经看了计算说明,既然说不出什么意见来,那就请你们的财务主管过来跟我核对数据。我还有事情要做,失陪!”

说完“失陪”两个字,他看了看柳洪那张已经气成了猪肝色的脸孔,心里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资料便扬长而去……

晚上在县局食堂吃完饭后,陆涛没有再去买啤酒借酒浇愁,而是到办公室看了一阵新闻、玩了一会儿游戏,十点半钟便散步回到距离地税局不远的“绿岸豪庭”小区。

在小区门口,陆涛看到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每个人手里提着一瓶啤酒,好像在悠闲地品酒闲聊。

陆涛没有在意,径直往那几个年轻人走过去,正准备进小区大门,一个年轻人忽然走过来,把手里的啤酒瓶扬了扬,嘴里喷着酒气,阴阳怪气地说:“小靓仔,喝口酒不?你长得这么帅,皮肤也白白嫩嫩的,是一块小鲜肉啊,我们老大最喜欢了。要不,你就跟着我大哥做‘小受’算了,保证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陆涛一听这醉鬼满含侮辱的话语,气得浓眉倒竖,抬手就将他的酒瓶子拨开,瞪眼叱道:“滚开!你再满嘴喷粪胡言乱语,老子一巴掌打肿你的嘴巴!”

他后面那句话刚刚落音,忽然感觉到脑后一股劲风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脑勺便挨了一酒瓶子,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后脑上流出来,瞬间就把脖子打湿了——原来,就在他呵斥那个醉鬼的时候,有人潜行到了他后面,狠狠地砸了他一酒瓶子!

陆涛自幼练武,曾经获得过全省散打比赛第二名,从小到大从来没吃过今天这样的暗亏,不由勃然大怒,忽然一个车转身,对准那个偷袭自己的歹徒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下巴上。顿时,那歹徒嘴里鲜血狂喷,门牙都被踢掉了,捂着嘴巴连退几步,大声哀嚎起来。

另外几个年轻人见同伴吃亏,立即围拢过来,把陆涛包围在核心,挥舞手里的啤酒瓶朝陆涛头顶和身上砸去……


付磊笑着点点头,又问:“你今天不住村里吗?赶回来有事?”

陆涛没有多想,随口应道:“是的,今晚我要请一位客人吃饭,临时向村里请了假,明天一大早就会赶回村里去。”

付磊听他说“要请一位客人吃饭”,心里不由砰然一跳,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涛,试试探探地问:“小陆,冒昧地问一句:今晚你所请的客人是不是周书记?”

付磊这个问题确实很冒昧,但事出有因。

原来,县委书记罗秋林吩咐县委办在桃林宾馆订了一个最大的包厢,通知所有县委常委和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五点半到包厢迎候周书记,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欢迎周书记来桃林视察调研工作。

但是,周书记进入宾馆后,却告诉罗秋林、付磊等陪同考察的人:今晚他约了一个重要的客人吃饭,所以不能出席县委举行的欢迎晚宴。

当听到周毅鸿说他晚上要去单独会一位客人、不能出席县委组织的欢迎晚宴时,罗秋林、付磊等人既吃惊又失望,又不敢追问他去会什么客人,只好郁闷地与周毅鸿道别,并准备安排车子送他,但又被他拒绝了,说那个朋友家里并不远,自己散步过去就行。

周毅鸿这神神秘秘的举动,把罗秋林、付磊等人搞得郁闷不已。在目送他离开后,马上把他的秘书冯安途拉到一边,向他打探周书记在桃林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和朋友,但冯安途也是一头雾水,摸着脑袋困惑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周书记到松山市任职只有三个月,这次是第二次来桃林,我确实不清楚他在这边有没有亲戚朋友。”

罗秋林见冯安途都不清楚周书记的去向,猜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桃林有这么一位朋友或者亲戚,不敢再追问下去,只好带冯安途等随行人员到宾馆去吃饭。付磊则借口家里有点事,没有去陪同冯安途等人,径直赶回了家里……

现在,当付磊在小区偶遇陆涛并得知他今晚宴请客人后,他猛然间福至心灵,联想到了中午周毅鸿亲自邀请陆涛吃饭、与他亲密无间地闲聊交谈的情景,于是便脱口问陆涛他家里的客人是不是周书记……

陆涛没想到付磊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愣怔了好一阵,觉得他既然这么问了,说不定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自己如果否认就显得太虚伪了,于是点点头答道:“是的,我家里的客人就是周书记。付部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付磊听说周书记就在陆涛家里吃饭,心里顿时一阵狂喜,兴奋得双眼都放出光来,一把扯住陆涛的胳膊,迫不及待地低声问:“小陆,你邀请了哪些人与周书记共进晚餐?我能否有幸去你家敬周书记一杯酒?”

陆涛有点为难地说:“付部长,这个肯怕不大妥当。周书记叮嘱过我,晚上就是他跟我两人吃饭,不安排其他人陪同。如果没有经过跟他允许的话,我擅自邀请您去家里喝酒,可能会引起他不快的。”

付磊听说周书记是单独跟陆涛一起吃饭喝酒,心下既惊诧又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忍不住问道:“小陆,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你跟周书记是今天一见如故,还是早就有交往了?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不过就是问问而已。”


陆涛听李卫军喝问自己是谁邀请过来的,知道他还不知道周书记单独接见自己的事情,存心要捉弄他一下,便用揶揄的语气说:“李书记,你说我到这里来干什么?肯定是来赴宴吃饭的啊!我倒想问你一句:这几桌饭菜都是石坑村出钱准备的,你也不过是个被邀请的客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拦着我盘问?你是想反客为主吗?”

李卫军被他最后几句话气得浑身发抖,狂怒之下,用手指着陆涛的鼻子吼道:“小子,你这么狂妄嚣张到底是仗谁的势?你一个犯了错误挨了处分的问题干部,有什么资格进入这房间陪领导们吃饭?我警告你:如果你还不夹着尾巴滚蛋,赖在这里惹是生非,我马上打电话给镇派出所,让他们把你拎到所里去关起来。不信的话你试试看?”

李卫军这几句吼叫声音很大,坐在临时“食堂”里面的人都听到了,都诧异地抬眼往这边看,但因为房间的门比较小,而李卫军又长得很壮硕,几乎把门口全部封堵住了,所以周毅鸿等人都看不到被堵在门外的陆涛,还以为李卫军是在训斥他手下某个干部,所以都没有在意。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石坑村的支书刘永革匆匆地从另一边过来,一眼看到被堵在门口的陆涛,刚要说话,却见李卫军用手一指陆涛,厉声喝道:“刘永革,你们是怎么搞的?这么多领导在里面吃饭,你们怎么也不安排几个人维持秩序?这小子存心在这里捣乱,想闯进里面去混吃混喝,你快安排几个人把他拖走,不要影响领导们用餐。”

刘永革惊异地看着神色狰狞的李卫军,愣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说:“李书记,这位陆干部是周书记邀请一起共进午餐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周书记邀请他一起共进午餐?”

李卫军被刘永革的话吓了一大跳,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瞪视着陆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候,周书记的秘书冯安途从里面走过来,见陆涛被李卫军拦在门外,有点生气地说:“李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小陆是周书记亲自邀请过来一起吃饭的,你拦住他干什么?他做错什么事了吗?就是做错了事,你也应该让他先进去吃饭再批评他啊!”

数落了李卫军几句话,他又满脸堆笑地陆涛说:“小陆,快跟我进去,周书记在等你入座呢!”

李卫军没想到周书记的秘书竟然亲自过来迎接陆涛进去,而且说周书记正在等他入座,一下子傻了眼,呆呆地看着冯安途拉着陆涛的手走进里面,脸上的颜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愣怔了好一阵之后,李卫军擦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忽然拉住刘永革的手,把他拖到外面,四顾无人,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姓陆的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周书记怎么会邀请他一起吃饭?”

刘永革也有点懵懂地说:“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陆干部一来,周书记就单独接见了他,两个人在二楼西边的那间办公室私聊了近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手拉着手,周书记看上去心情非常好,跟陆干部有说有笑的,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下楼的时候,周书记亲自邀请陆干部一起吃饭,我们心里都纳闷呢!”

李卫军翻着眼珠子思考了半晌,想判断一下周书记跟陆涛到底是什么关系,却始终不得要领,只好心怀鬼胎地走进了那个临时“食堂”,抬眼往前面一看,心里又是一惊:只见周书记坐在正对门口的主宾位置,他左边是桃林县委书记罗秋林,右边赫然就是那个多次顶撞自己的陆涛。

此时,周书记正侧头在听陆涛说什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时轻轻点一下头,看上去两个人的关系异常亲密。

当看到这一幕后,李卫军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预感到有点大事不妙:周书记是来村里视察调研工作的,时间本来安排得很紧凑,但他却不惜浪费一个小时,单独接见一个普通的地税局干部,而且亲自邀请他共进午餐,并把他的位置安排在自己的右手边,连县人大主任都只能让位给他,他们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只不过没有人知晓罢了……

得出这个判断后,李卫军脸上、额头上的汗珠子再次雨点般滚落下来,勉强控制住慌乱惶恐的情绪,走到饭桌旁笑着向周书记、罗秋林等领导打了个招呼,然后在背对门口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

这时候,石坑村支书按照李卫军的安排,拿了两瓶五粮液白酒过来,李卫军忙接过去,正准备开酒时,周毅鸿脸色一沉,有点恼怒问李卫军:“小李书记,前不久省纪委、市纪委都下发了紧急通知,严禁公务人员在工作日中午饮酒,你作为乡党委书记,难道没学过这两个紧急通知?还有,这顿饭是村里安排的,你们却上这么高档的酒,这是典型的奢靡之风,你们平时难道都是这么大吃大喝的吗?”

李卫军被周毅鸿说得满脸通红,愣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罗秋林见状,忙给他开解说:“周书记,李卫军同志平时在这方面是比较注意的,有时候我来镇里检查工作,都是安排我在镇机关食堂吃‘三菜一汤’。今天估计是因为您来了,他心里太激动、太兴奋,有点忘乎所以,忘记了省市两级纪委关于严禁工作日中午喝酒的规定。您现在批评了他,他一定会改正的。”

李卫军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忙道歉说:“周书记,今天我确实是忙昏了头,刚刚这里的村支书提出来,说这么多领导和贵宾来了,而且是来帮助村里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表表我们的心意,所以他提出来去买两瓶五粮液来,我没有多思考就答应了。这是我规矩纪律意识不强、作风不严不实的典型表现,要向您和各位领导做出深刻的检讨。”


很快,跟他同一间办公室的夏坤、李少华、胡金明陆陆续续走进来,每个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抽屉后,都同时发出惊呼声:他们的抽屉也都被撬开了。

陆涛刚刚进办公室时,门是打开着的,以为有同事先进来了,所以没有在意,现在见夏坤等人的抽屉也被撬了,忙起身到门口一看,只见门锁也被撬开了,显然昨晚办公室进了贼。

此时,陆涛已经心知肚明:昨晚进来的贼,目标并不是财物,而是奥尼尔大酒店的稽查底稿和那个u盘。失去了这两样东西,自己就再也无法获取奥尼尔酒店利用假账偷税的证据,这个案子最后只能按照酒店那套假账结案!

由此推断:昨晚光顾这个办公室的梁上君子,肯定也是柳洪指使的,目的就是想毁灭证据,让自己无法做出稽查结论!

想至此,陆涛不由怒发冲冠,飞快地冲出办公楼,拦了一台的士径直往奥尼尔酒店赶去。

乘电梯到达酒店九楼后,陆涛怒气冲冲地来到一间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便抬手敲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响动。

于是,陆涛折转身想去另外一边的财务室,突然看到一个胸口挂着工作牌的年轻男子迎面走过来,仔细一瞧,这个人正是昨晚袭击自己的那伙歹徒的头目。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看到这个年轻男子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后,陆涛立即奔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瞪圆眼喝道:“王八蛋,昨晚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偷袭我的?是不是柳洪?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子一拳打出你的脑浆来!”

年轻男子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到奥尼尔酒店来撒野,你不想活了吗?”

陆涛见他装疯卖傻,再也忍耐不住,抬手就在他脸上,狠狠地抽了两巴掌。那家伙想要反抗,却被陆涛用强劲有力的手臂箍住了脖子,差点窒息过去,手脚徒劳地挣扎着,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

就在这时候,柳洪带着一大帮保安突然出现在走道里,见陆涛制服了那个小头目,便把手一挥,七八个保安一拥而上,将陆涛包围在核心。

陆涛此时已经完全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有点不计后果了,见那群保安围过来,好几个保安手里还举着橡皮棍,好像要群殴自己,便怒吼一声,一脚将被自己制服的那个小头目踢开,冲进那群保安里面,施展开自小习练的武功,左一拳、右一脚、东一掌、西一肘,顷刻间就打翻了三四个保安,有两个人的门牙都被踢掉了。

那些保安见他凶悍无比,拳脚犹如铁锤和榔头,挨一下就痛彻心肺,不由个个心惊胆寒,不住地往后面退却。

就在这时,电梯口突然出现了几个警察,为首的那个警察手里还举着一把.手枪,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厉声喝道:“住手!都站在原地不许动!”

陆涛惊愕地盯着那几个好像从天而降的警察,收回了拳脚站在原地。那几个被他打倒的保安故意大声哀嚎喊痛,有两个还抱住头在地上翻滚,好像断手断脚了似的。

柳洪用手一指陆涛,铁青着脸对那个为首的警察说:“金所长,这小子无缘无故冲到这里来,殴打我的员工,伤了好几个人,你们看着办吧!”

被称为“金所长”的警察点点头,对几个手下一挥手说:“去把那个涉嫌寻衅滋事的小子铐起来,带到所里去接受调查!”

两个警察立即过来,给陆涛戴上手铐,押着他往电梯口走去。

此时,陆涛已经反应过来:自己上了柳洪这老小子的当!他早就料定自己一大早就会过来找他理论,便提前打电话给那个金所长,让他安排警察在酒店等着。然后,他故意让昨晚带头袭击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出现在走道上,并用言语激怒自己,引发斗殴事件,然后再让金所长等人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将自己拘捕。这样的话,自己至少都会被行政拘留十天以上。如果柳洪再在公安局动用点关系,说不定还会刑拘自己,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陆涛反倒冷静下来,知道金所长跟柳洪是一伙的,便也不跟他辩解,沉默着让那两个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坐上警车来到了派出所。

在接受警察讯问的时候,陆涛几次向向他们解释,说他昨晚在家门口遭人暗算,在派出所报了案的。今天跟他发生冲突的那个奥尼尔酒店员工,就是昨晚暗算自己的歹徒里面的一个,他本来是想抓住他带到派出所来的,并不是寻衅滋事。

但是,那两个讯问他的警察却要他拿出证据,证明那个人昨晚袭击了他。如果拿不出证据,他就是在找借口,是在狡辩。

陆涛当然拿不出证据来,而且他也知道这些警察都是柳洪的狐朋狗友,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于是最后干脆沉默不言……

十一点左右,讯问结束,城关派出所建议县公安局对陆涛予以行政拘留十五日、罚款一千元的行政处罚,由副所长金炳坤亲自填好处罚表格,带上陆涛到县局法制办审批。

到达县公安局大院后,陆涛戴着手铐从警车上走下来,跟在金副所长后面往办公楼走,忽然看到何莹正从办公楼里面出来。

当看到戴着手铐的陆涛时,何莹一下子止住脚步,满脸讶异地盯着他手上那副手铐,问道:“小陆,怎么回事?”

金副所长没想到何莹竟然认识陆涛,愣了一下,抢先答道:“何政委,他刚刚无缘无故冲到奥尼尔国际大酒店,殴打酒店员工,涉嫌寻衅滋事,拟对他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罚款一千元的处罚,现在带他到法制办去办审批手续。”

何莹没有理睬他,眼睛看着陆涛,问道:“小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陆涛便把自己跟柳洪因为税务稽查结怨、今天在酒店打架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并强调说:刚刚他在奥尼尔酒店遇到的那个青年员工,绝对就是昨晚偷袭自己的那些歹徒之一,而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柳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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