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皎月祁长瑾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库房去流放云皎月祁长瑾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乌龙奶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二的话落下后,刹那间恐慌的情绪就在队伍里蔓延。人犯们炸锅了,是一步都不肯继续往前走。“前面有虎群?那还等什么,官爷们,咱们立刻回青州去吧!”“要是再不走,等迎面碰上虎群,我们这些人一定都会沦为老虎的口粮!”“是啊,而且如果我们被老虎一口咬死就算了,怕的就是咬不死,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蚕食。那种罪过,怎么能受得了!”程二被这群议论声吵得头疼,鞭子抽在地上警告安静。怒斥,“都别吵了!”这个举动果然有用,流放的队伍立刻安静下来。程二百般思索,下了决定,“不能回青州!”“回青州一来一回,得耽误两天赶路的时间,而且夜间赶路也危险。”“不如今夜就在附近驻扎,等天亮了再去探探虎群的情况。”云皎月视线投向远处的山路,全身倏地进入警戒状态。她以...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库房去流放云皎月祁长瑾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程二的话落下后,刹那间恐慌的情绪就在队伍里蔓延。
人犯们炸锅了,是一步都不肯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虎群?那还等什么,官爷们,咱们立刻回青州去吧!”
“要是再不走,等迎面碰上虎群,我们这些人一定都会沦为老虎的口粮!”
“是啊,而且如果我们被老虎一口咬死就算了,怕的就是咬不死,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蚕食。那种罪过,怎么能受得了!”
程二被这群议论声吵得头疼,鞭子抽在地上警告安静。
怒斥,“都别吵了!”
这个举动果然有用,流放的队伍立刻安静下来。
程二百般思索,下了决定,“不能回青州!”
“回青州一来一回,得耽误两天赶路的时间,而且夜间赶路也危险。”
“不如今夜就在附近驻扎,等天亮了再去探探虎群的情况。”
云皎月视线投向远处的山路,全身倏地进入警戒状态。
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碰到过老虎。
至于虎群……还是第一次。
如果这些虎群捕食完猎物后,能赶紧回山林里,好腾出条山路给她们走,那对他们来说皆大欢喜。
可要是,还是和这些野兽遇上……
那就没法子了,只能算这些老虎倒霉!
反正她不可能坐以待毙,被当口粮!只能让那些老虎去死了。
云皎月心里有了主意,用意念在空间里粗略翻了翻医药房里现有的药。
竟然有硫喷妥钠?
这种药液如果静脉注射,可以快速进入动物的脑组织,让动物很快被麻醉!不过只能近身使用,危险系数极高。
考虑到老虎的反应速度,比人类要快太多。
云皎月眸色渐深,看来静脉注射,只能当做防御措施中的下策。
又在空间库房里,找了找从祁家包抄过来的几箱药材。
幸好里头药材很全,单挑几样也能制作麻沸散和顶级毒药。
应该足够对付虎群……
到时候碰上老虎,先取它们可入药的部分。
再扒了它们的皮,去方县换银子!
这样往后一路,她再花银子,祁长瑾也不会质疑她究竟哪来的银子。
“衙役,不如我们后退五里驻扎。”
祁长瑾见云皎月出神得厉害,还以为是被吓得没了主意。
他主动招呼来程二。
即使祁家已经落魄,但他此刻的目光依旧带着一抹威严和不容置疑。
低沉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记得五里外有一片高大的香樟树林。香樟树树干笔直,老虎虽然有攀爬的能力,但也爬不了几米高。”
“万一我们遇到虎群,能上树的就上树,也不至于被吃的全军覆没。”
在这种恐慌的氛围里,就怕没人出主意。
祁长瑾是这群人里书读得最多的,而且出身富户见识多,说出来的话,往往令人信服。
程二忙不迭点头,心被稳住了。
“好,那就听祁大少爷的。”
云皎月上下打量着这位未来的首辅大人,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这权臣大人没黑化前,还真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祁长瑾后背的伤,别说是爬几米高的树了,就是连大动作也不能做。
他这是纯属给他人出主意,完全没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萧莲听到能躲避虎群,嘴角的微笑还没扬起,就又想到了什么。
她脸瞬间皱成一团,跛着脚走到祁长瑾身旁,“瑾哥儿,你也知道,娘和二房素来不合,和三房今天也闹了别扭。”
“眼下咱们祁家三房,你二房三房的两个叔叔们,他们长得高挑,大可以托着自家女眷上树。”
“而我们大房只有你一个受伤的男丁,你身子都站不直,为娘我怎么借力攀爬躲避虎群?”
祁长瑾紧抿着薄唇,眉峰冷厉,双眸晦暗不明。
亏得他亲生娘也知道他站不直……
又听萧莲犯浑说道,“瑾哥儿,你可得替娘想想办法!或者让娘踩着云皎月的身体攀爬也行!”
祁长瑾强压下体内涌动的怒意,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里发出的。
云皎月看着身形小只,也不比她高多少,如何能承受得住她的重量?
冷冷望向萧莲,意味深长,“娘为何不向三婶娘道个歉?”
“只要娘向三婶娘道歉,以三房宽宥的个性,就算真遇上了虎群,也不会不顾你的安危。”
萧莲脸色苍白,让她向柳韵秀道歉?
这不可能!
不过就和三房争执了几句,起因还只是一个破竹杯,怎么就到了要道歉的地步?
肯定是云皎月这个死丫头挑唆了瑾哥儿,他都不爱护自己的亲娘了。
萧莲还想撒泼卖惨,可对上祁长瑾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眸……
她就知道,这不孝子的倔性子,是又上来了!
只能别别扭扭走到柳韵秀面前,舍下老脸,“三弟妹啊,这之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小家子气,还希望你能够不要和我计较。”
柳韵秀别开视线。
对着祁长瑾说话,“既然瑾哥儿发话了,我们三房自然会顾着你娘的安危。”
等安排妥当萧莲,祁长瑾这才将目光落在云皎月身上。
说实话,他厌恶这个女人。
他这辈子所有丢人的事情,几乎都拜云皎月所赐。
是云皎月亲手毁了他的亲事,还坏他名誉,导致他不得不去对她负责。甚至,他一度还成了整个青州茶余饭后的笑柄!
好在,现在女人的性子已经有所好转。
祁长瑾眼神略略缓和,轻启薄唇,“要是真遇上了虎群,你不用管我,大可以去找三叔帮忙。”
“三婶娘喜欢你,也会顾着你的。”
云皎月接触到祁长瑾的视线,怔了怔。
没想到男人竟然也替她安排了后路。
可惜,她不能承他的好意。
如果真碰上虎群,那她是要把老虎宰了入药,扒下虎皮去卖的,怎能扔下祁长瑾一个人去爬香樟树?
再说,在到达泽州之前,她得保护好祁长瑾!
这货身为这本权谋文的大反派,要想文不崩,他再如何也不能死!
云皎月决定共进退,“不用你替我操心。”
拍着胸口,用原身的口吻,“不就是虎群么,能有我彪悍?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大家。”
祁老夫人掌管库房钥匙,她祁家是青州首富,即使是寻常丫鬟的房间都比外头小姐的豪华。
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心底一慌,莫不是撞鬼了?
想她祁家是大齐国出了名的善户,哪次国家洪涝干旱的没捐钱!就凭那些捐了的钱,都能买一个好大的官来做!
现在倒好,正儿八经走科举路的大孙子被污蔑舞弊,官员不查清楚,还急着上门抄家!
她真是心寒!
廷尉府侍郎将怀疑的目光停留在云皎月身上,“祁家长孙媳妇,就你来得最迟!”
“你说!你是不是把家产都给藏起来了!”
云皎月细长的柳叶眉微挑,一脸无辜,“官爷。我来得迟,是因为我婆母打了我四十板子!”
“我现在行动缓慢,连走路都得依靠着这破扫把。我哪藏得了家产。”
“再说,你们廷尉府抄家速度极快,此前抄家的消息还瞒得密不透风,我就算想转移家产,也没这个时间准备不是?”
云皎月想了想,不能任凭官府的人牵着鼻子走。
她现在后背还有伤,她那便宜夫君祁长瑾脸色白得吓人,要是再和这群人耗下去,怕是会因重伤双双昏死过去。
开始学着原身发脾气,撒泼道,“我们祁家年年捐赠千万两白银救灾,年年挣钱年年捐赠!也就是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就是支了个首富的空架子!”
“我说官爷,我们勒着裤腰带做好事已经是不易,现在还被人污蔑了要流放。要是你还要给我们扣一个转移家产的罪名,那我们干脆也别活了!”
“直接齐齐吊死在祁家算了,让你拿着我们的尸首好回去交差!”
祁家三房日常用的银子,都是祁老夫人给的。
他们根本没人进过库房!
还真以为库房已经什么宝贝都没有。
不过他们各自的房间里不是还有价值千金的摆件和首饰么?怎么搜查的人说什么都没搜到?难道是想中饱私囊私吞财物?
他们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廷尉府侍郎没想要祁家上下的命,毕竟祁家也曾是青州首富,要是抄家抄出多条人命,上头的人只会认为他办事不力。
被云皎月给的理由说服了,烦躁地摆手,吐槽,“没想到首富祁家竟然是穷鬼!”
“也罢,来人!把祁家的人都收押,明天押往泽州的大荒县!”
一听即将要被发配的地方,祁家上下顿时哭喊一片!
青州是大齐国最富庶的地界,泽州则是最贫穷的地界。
其中大荒县,一整个县大半都是荒地,被发配过去的人,如果能侥幸活着,就会被安排极其苦重的劳役。
祁家除去奴仆外,有十几口人,他们过惯了好日子,怎么忍得了服劳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云皎月舒了口气,好在她已经把祁家值钱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间。
等到了大荒县,日子应该不至于太难过。
但是前提是,她得有命活到大荒县。在此之前,她也得想办法修复和她那便宜夫君的关系。
祁长瑾以后既然会成为一品首辅,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反派首辅!
那她一定要尽可能地讨好他,最好等修复关系后再意见统一的和离!
省得到时候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首辅功成名就,要把她和原身的娘家通通杀了。
廷尉府牢房。
廷尉府将祁家有卖身契的家仆和祁家三房全都分别关起来。家仆不用被流放,可以留在青州转卖给其他人家做活。
祁家三房则都被关在了一个牢房里。
这十几口人一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事情,后背贴在牢房墙壁沮丧极了。
树倒弥孙散,祁家二房夫人张美娘越想越不对劲。
想起云皎月说的话,也觉得是祁家得罪人了,才会被抄家。
指着角落平躺在地上的祁长瑾骂,“瑾哥儿,以前咱们祁家经商,可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抄家的大祸事!”
“自从你考上了状元,咱们家一点你的光都没沾到,反倒要被流放了!”
“你说是不是你在外头得罪什么人了?!才把我们也拖下水!”
云皎月的婆母萧氏萧莲一听二房问罪的话,炸锅了。
她哪容许一向低她们一头的二房造次,想要动手借机发泄怒气,去手撕张美娘!
云皎月舒展的眉头微蹙,连忙挡在两人之间。
忽略二房怒气冲冲直视祁长瑾的视线。
现在已经是夜半子时,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前往泽州大荒县。
要是还不休息继续争吵,她也没办法偷偷从空间拿药,给那个便宜夫君祁长瑾医治伤口。
“二婶娘,你这话可就过分了!”
“我们长瑾中秀才、当举人、中状元,哪次外面送东西来巴结我们家的时候,你没分好处?”
“你忘了?去年咱们祁家谈了个十万两银子的药材大单,还是因为长瑾当了举人,青州县太爷才顺水推舟给人情推荐的单子!”
萧莲双手叉腰,看云皎月稍微顺眼了一点。
云皎月望着窗外的月亮,“现在咱们要是去休息,明天还能有点力气赶路。”
“要是再吵下去,别说明天没准会因为拖拉被官爷抽鞭子,就是一朝精气神没了,死在半路上了也不一定。”
张美娘心里憋着怒火,但偏偏云皎月说得有道理。
她一屁股坐在杂草堆上让自己强制休息,二房的嫡女祁雅儿开始抱怨,“就这种破地方,怎么睡得着啊!”
张美娘呵斥,“睡不着也得睡!”
廷尉府单间的牢房并不大,云皎月和二房三房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只能贴近祁长瑾坐着。
男人冷冷抬眸注视云皎月,即使想明白抄家流放的事情和云皎月没关系,但还是给不了好脸色。
森冷眼眸翻涌出嗜血的戾气,“滚,别挨着我坐。”
也不怪祁长瑾对云皎月没有好脸色,云皎月满脑子都是以前原身对祁长瑾做的混账事。
原身以前为了嫁给祁长瑾,给他喂了三包催情.药,好在男人毅力强,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但是却衣衫不整被京都高官撞破,生生没了好亲事。
甚至也不允许男人进京赶考,除非圆房。
要不是祁长瑾学过点武功,一掌劈晕了原身,否则也中不了状元。
总而言之,祁长瑾是恨极了厌恶极了原身。
云皎月平复被嫌恶的心情,想着原身的人设不能崩,朝着祁长瑾幽怨道,“你以为我乐意挨着你坐?”
“祁长瑾,我是你妻子。现在你被打得半死不活,我来关心你还不行?”
谁让这女人不仅能治烧伤,还能治蛇毒,还能打死老虎!堪称彪悍到全能!
看到大多人犯都已经逐渐对云皎月露出了肯定和服从的神色。
吴千彻底压抑不住内心的怨念!
他双眸被仇恨所占据!
为什么这个贱人能大发慈悲地救别人,却非要他和他的兄弟们割了彼此的根!
既然云皎月让他们没有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今晚,他也一定会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吴千看向云皎月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从袖子里拿出捏了七寸的蛇!
突然朝女人脖子方向扔去!
冰凉的三角蛇在半空中舒展身体,长长的蛇身惊得在场所有人犯纷纷愣在原地!
等恢复理智,惊愕之下的人犯,即使被吓得迈不动腿,也抱头蹲下!
生怕这条长约一米的毒蛇降落在自己身上!
“堂嫂小心!”
祁文朗看到三角蛇隐隐有要扑在云皎月身上的趋势,急急巴巴大声提醒!
惊恐的声音传入云皎月耳膜。
她给赵老槐包扎左脚伤口的手微微一顿!
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就发现那条脊鳞六角形的蛇朝她袭来!
蛇信子不断吐出,发出令人不由倒吸气息的嘶声。
祁长瑾刚扶着萧莲坐到地上,听见祁文朗的声音后,漆如点墨的深邃眸子恍然间深不见底。
他瞳孔微缩望向云皎月,低沉嗓音迅速出声,“云皎月!快拿刀!杀了这条蛇!”
“你不是有把便携的刀么?”
提醒声及时让云皎月恢复反应力!
她迅速从地上站起,瞄准三角蛇的头部,眼疾手快!
锋利的手术刀划过蛇身,将三角蛇割成两半!
在低级中枢神经系统的作用,蛇身肌肉还在不停地收缩产生运动!
吴千眼底满是涌动着的疯狂杀意,忍不住发出声音,“咬她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流放途中的所有人,除去云皎月以外,都将目光投向了吴千。
所以……
这条蛇是吴千那个孙子扔的?
方才大多人犯要么聚精会神看着云皎月包扎伤口,要么都惊魂未定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蛇是谁扔的!
现在倒好,罪魁祸首自己露马脚了!
三角蛇被割成两段后,毒蛇残余的生命力被激得彻底动怒。上半截被砍断的蛇身在不停扭动,朝云皎月飞速爬行!
“嘶——”
叫声刺耳发麻,毒蛇爬行的速度极快!
咻地一声穿过地上矮小的杂草,爬到云皎月身边缠绕上她的左脚!
被惹怒后的毒蛇报复性极强,失去性命前,它用尽残余力气,在脚踝处狠狠咬下!
几乎是下意识,云皎月将毒蛇猛地踢到一边!
等看到这蛇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才后知后觉左脚已经被咬伤,伤口处很痛!
她卷起裤脚低头看去,脚踝处赫然出现了两排细小牙痕!
果然还是被咬了。
“吴千,你看你做的好事!”
有人为云皎月打抱不平,“人家祁家大房的媳妇人多好!她不光捕了肥羊给我们吃,还帮我们解决了吃人的老虎!”
“如果不是她,没准我们早就死了!你不谢她就算了,怎么还做得出这种私藏毒蛇去咬她的事情?你还有没有良心?”
旁边的祁长瑾眼底厉色一闪而过,深邃的眼眸满是冰寒戾气。
眉间拢着不散的怒意,冷冷开口,“吴千,你此前丧尽天良侮辱诸多良家妇女在先,昨日又意图玷污我妻子在后,你被净身是罪有应得!”
云皎月细长的柳叶眉微挑,她刚刚就注意到祁长瑾一副来来回回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以为是要对她说什么,结果这货纠结半天,居然只是在想要不要关心她?
莫名觉得这未来的首辅大人,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纯情……
云皎月扶着祁长瑾继续往外走,应声,“嗯。”
“不过没有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她空间里有很多从祁家库房搬来的中药材,等下喝水的时候吃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就行。到晚上大家都休息了,她可以把那些中药材研磨,再制作几瓶金疮药备用。
云皎月深思熟虑了下,如果想让祁长瑾的伤早点痊愈,那就不能只靠每晚一次偷用金疮药上药。
还是得早点当着男人的面,用新鲜草药给他敷伤口。
只是原身不通药理,在敷伤口之前,她还得给自己突然会医找个理由。
“祁长瑾,我刚刚去林子里,本来只是想找附近的山民借把钢锯做竹杯。”
“你说巧不巧,那山民不仅借了我钢锯做杯子,临走前还告诉我这山上究竟有哪些是去腐生肌、活血止痛的草药!”
云皎月声音微扬,郑重其事地说着,视线落在脚旁的一株草药上。
举例道,“就比如说这株草药,你别看它平平无奇就是株野草,实际上它叫披麻草根,有散瘀血止痛的功效。”
“再说你前面的这棵树,它叫儿茶树。如果把它的枝干去掉外皮,砍成大块,再加水煎煮浓缩干燥。它就有活血止痛、生肌止血的功效!”
祁长瑾若有所思,望向云皎月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他被后背的疼痛折磨得没有什么耐心,舒展的眉头蹙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皎月扯了扯唇角,“我是想说,流放路上药物稀少。我们每天都要赶很多路,你后背的伤不治会严重。”
“既然流放途中的人没有会医术的,不如就让我试试。”
云皎月边走边将刚刚介绍到的草药拔了一些拿到手上。
又随手捡了些金寄奴、漆大姑、石岩姜、斑鸠饭这种草药,拿不过来了,就一股脑全塞进祁长瑾怀里。
怕男人不信任她的医术,又或者是担心他把草药扔掉。
连忙补了一句,“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就先以身试药,先拿这些药给自己用。等我后背好了,再给你敷伤口。”
祁长瑾考究的目光越加深重,他甚至怀疑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不是被孤魂野鬼抢了躯壳。
他的原配妻子胸无点墨,粗鄙自私又嘴笨,平生对银两以外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可现在,她不光能三言两语拿捏住衙役,还能记住那么多草药的名字和功效。
实在是奇怪……
祁长瑾淡红色的薄唇紧抿,想不明白缘由。
从胸腔出闷闷吐出三个字,“随便你。”
算了,只要现在的云皎月能够不做出任何伤害祁家的事情,她爱如何就如何。
云皎月的心情很好,看样子男人是同意她拿草药给他外敷了!
她唇角笑意忍不住微微漾起。
现在只要她可以充分利用草药外敷,外加空间药物内服,祁长瑾的伤一定能在最快程度痊愈。
到时候等她再熬到男人翻案,就可以和祁长瑾提和离,彻底功成身退!
两人走到湖泊旁边,祁长瑾用手捧着湖水喝了几口,解完渴后,转而清洗着竹杯,在两个竹杯里分别盛满水。
这么一套行云流水的盛水动作下来,云皎月愣是没找到机会往竹杯里放消炎药和止痛药。
只能蹲在湖边拿大石头砸烂已经清洗好的草药。
她将捣烂的草药贴在祁长瑾后背,又将他的上身里衣撕成条状,充当纱布包裹。
草药敷上的瞬间,祁长瑾感觉后背的灼热感急剧减退,背部一片冰冰凉凉,很舒服。
忙活完,两人才是回到了流放的大队伍里。
萧莲当了二十几年的祁家大房夫人,这么多年锦衣玉食一直没吃过苦。
现在流放第一天,不光脚底起了泡,脚踝还扭了!
她背对着湖泊方向休息,看到云皎月和自家儿子突然绕到她面前,脸色愈加铁青。
先前她听见林子里传来数不清的惨叫声……
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祁长瑾也被衙役们欺负了,她虽然很气恼,可为了保命又不敢上前讨公道。
这下看见祁长瑾出现在眼前,也顾不得脚疼,忙是把人拉到身边。
用手拍打祁长瑾的手臂,泄愤斥责,“你这不孝子!那贱人的安危关你何事?她今天就算是被人凌辱死了,也是她的造化!”
“倒是你,青州到泽州足足有两千里的脚程,你不守着自己亲娘,你去管她干什么?!”
“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还不如早早就跟着你那短命的爹死了算了!”
祁长瑾听到这话顿时眉头紧锁:“母亲慎言!”
云皎月瞅了眼萧莲,神情复杂。
原来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婆媳问题还真是古不变的最大难题。
不过,什么叫‘她今天就算被人凌辱死了,也是她的造化’?这话,真难听。
云皎月此前对萧莲没什么情感,即使原身是死在萧莲的刑罚下,她也对萧莲没有多大的怨恨。毕竟原身费尽心思嫁进祁家,她所受到的果,都是当日自己种下的因。
倒是现在,她对萧莲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她不指望萧莲能把她当做祁家大房的自家人来看待,她只希望这婆母能够有些礼貌,好歹把她当个人看!
称她为贱人,又巴不得她被凌辱,实在是忍无可忍!
既然萧莲不把她当人看,她也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堂嫂,你这竹杯是哪里来的?”
祁家三房的小女儿祁昭昭看到莹绿色的竹杯,眼睛亮了亮。
她吞吞吐吐,不大好意思,但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堂嫂,我们三房被抄家的时候,身上是一点银子都没藏下。”
“我们买不起水囊……既然你有两个竹杯,能不能分我们三房一个?”
“你放心,我们不白拿。这一路,要是堂嫂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报答你!”
云皎月点了点头,很爽快地把竹杯递给祁昭昭。
原身此前人品太差,在祁家都没有帮着说话的人,现在她要改善和亲戚间的关系,方便流放路上好彼此间更加照应。
“当然可以。我这两个竹杯,本来就是要分一个给昭昭你们三房的。”
萧莲听见动静,止住了责骂声,那双眼睛死死盯住云皎月递给三房的竹杯。
心疼死了!
水囊在流放路上卖一两银子一个,那密封性这么好的竹杯,好说歹说也能卖上半两银子!
这败家娘们,怎么就这么大方!
竟然眼也不眨一下,就把竹杯给了三房?!
云皎月牵着肥羊的手一顿,差点把暂时充作纤绳的马尾给松散开。
她幽深阴冷的眸光注视着祁老夫人。
祁家这些人,上到祁老夫人,下到二房的祁雅儿,大半还真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
不仅自私自利,还热衷挑唆别人的夫妻感情!
好在她是穿过来的,和祁长瑾并没有什么感情。
萧莲眼泛泪光,看样子是在云皎月不在的时候,特地卖惨哭过了。
她用袖子擦眼泪,想着她婆母都替她说话了,以后她的瑾哥儿,肯定能和她一条心。
不会再被云皎月挑唆!
“好了!你别哭了,有这力气哭,倒不如省点力气,留着明天赶路。”
祁老夫人皱着眉,都不知道以前她大儿子,是怎么看上这农妇的。
就知道哭,一点用没有!连个儿媳妇都收拾不了。
“奶奶说得对,还是省些力气。毕竟流放这一段路缺衣少食,少说些话少哭几声,也能多赶几步路。”
云皎月幽幽的声音落下,故意制造出动静,将肥羊慢悠悠牵到祁长瑾面前。
这突然刺耳的动静,分明是在告诉别人,刚刚她们说的话,她都已经听见了。
祁长瑾漆黑如墨的眼眸像是夹着碎冰,他缓缓移开看向云皎月的视线。
替长辈感到丢人。
祁老夫人老脸一时挂不住,被抓包说闲话后,刚想呵斥这孙媳妇偷听,视线就对上了肥羊。
眼睛瞬间发亮!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开过荤了,哪能受这种苦。
现在有羊肉,总算能好好补补。
“哇!堂嫂,你是从哪里找到的羊!看着好肥呀!”
祁昭昭围过来,她都已经饿死了。
虽然吃了一个馍馍,可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地大叫。
祁昭昭对着云皎月有些羞赧,低下头询问道,“那个……堂嫂,这个羊,我能吃吗?”
“当然!”
云皎月勾起温和的笑容,“等堂嫂做好烤羊肉,就把最大最肥瘦相间的肉,都给昭昭吃!”
祁昭昭高兴极了,脚步轻快,小跑到柳韵秀身旁。
她拉起柳韵秀的手,精致的圆脸透着愉悦,小孩子总是掩饰不住情绪。
声音清脆悦耳,“娘,我好喜欢堂嫂呀!”
“堂嫂是真大方,对我们也好。不像大伯娘和二伯娘,一个故作大方,一个斤斤计较。”
被点名的萧莲和张美娘,脸上满是愠色,眼看已经捋起袖子想教训祁昭昭。
下一秒,柳韵秀把祁昭昭护得死死。
冷冷抬眸,对着对方出声,“大嫂二嫂应该不会和孩子计较吧。小孩子哪懂什么,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祁雅儿也想吃羊肉,学着祁昭昭跑到云皎月身旁。
咽了咽口水,“堂嫂,那你的羊肉,我能吃吗?”
卖惨道,“雅儿和爹娘已经一天没开过荤了,堂嫂人这么好,应该会把羊肉分给我们二房的吧?”
祁雅儿圆不溜秋的眼睛泛着精光,这只羊,要是她们二房找到的就好了。
这样即使想吃羊,也不用低声下气去求云皎月。
云皎月目光锐利深邃,她对奇葩亲戚一贯都没有什么道德,因此她根本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更何况,她还记得她刚穿过来,半死不活躺在祁家大房卧房的时候,祁雅儿也在。
那时,这侄女还骂她是害人精和贱人。
云皎月很记仇。
她不愠不怒勾起笑意,用祁雅儿的口吻回答,“不能哦。”
“这个羊肉只是看着肥,等脱了毛火烤,也没多少肉。你堂哥身上还有伤,我还得留肉给你堂哥补身体呢。”
祁雅儿瞪大了眼睛,这贱人怎么有两副面孔?
刚刚云皎月可不是这么对祁昭昭说的,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拒绝了。
眼眶红了,走到祁老夫人旁拉起她的手撒娇。
祁雅儿知道祁老夫人最心疼她了!
每次只要她哭的声音大点,她奶奶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哄她。
果不其然,祁老夫人长满皱纹的脸立即耷拉了下来。
今早张美娘不分给她馍馍,她的确很生气。
可祁盛天毕竟是她最喜爱的儿子,祁雅儿也是她最喜爱的孙女!哪由得云皎月一个外人轻视!
祁老夫人怒视着云皎月,斥责道,“瑾哥儿一个人能吃多少肉?”
“我告诉你,你这肉儿,前腿都得留给二房。后腿么……就留给你婆母夫君还有三房。”
“至于其他肉,就交给我处置。你若是不听我的,那就是不孝。像你这种不孝的孙媳,放在青州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肥羊还没架在火堆上烤,祁老夫人的算盘就已经打得叮当响。
云皎月冷峭的视线飘向她,浅褐色的双眸冷冷盯着祁老夫人,犀利目光一时间不由让人屏息。
她冷漠开口,“长辈仁慈,小辈才孝顺。我自问嫁进祁家以来,就贞洁而言,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祁长瑾的事情。可奶奶方才却还毁我名声清白,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娼妇。”
“如此不仁不慈,我又何必要对你孝顺!”
“奶奶,你想吃羊肉?那好,那就叫我婆母,叫二婶娘和雅儿侄女她们,去给你找羊吃!否则,你想吃我捕的羊,这不可能!”
“程二!”
云皎月把程二喊过来,将羊交到他手里。
按照她们这一行人流放的脚程,到泽州之前,少说还要和程二相处一个多月。
既然程二有心讨好她,那她也要时不时给他一些好处。
“程二,这头肥羊还得麻烦你们处理下,到时候烤完羊,我只要三条羊腿,外加部分羊排即可。”
“其他的,你们分。还有,同行的人除去我们祁家人以外,也给他们分一些。”
程二从没有见到过这么肥的羊。
尽管这肥羊毛发蓬松,增大了视觉效果。可他家里养过羊,知道这羊即使去除了毛发,也起码有一百多斤。
程二哈喇子快要流下来,突然有些舍不得把多余的羊肉分给其他流放人犯。
云皎月看出程二的心思,“以后这一路,我保证我们会有数不完的荤肉吃。这点东西,分了也不心疼。”
程二忙不迭点头哈腰,对云皎月更钦佩了。
他在青州和泽州来往几回了,从来没在路上碰到过这么肥美的羊。这祁家少夫人的运气也实在是好。
看来跟着她,以后一定会更加有好处。
程二迅速牵走了肥羊,兴奋地又生了一处堆满干柴的篝火,打算开始烤全羊。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祁老夫人那张松松垮垮的脸,早已颜色纷呈。原本的大白脸被刺激得涨红,又彻底变得铁青。
云皎月没空搭理祁老夫人精彩的情绪。
她径直走过这对祖孙女,在祁长瑾身旁席地而坐。
专心整理着自己捡来的枝干,准备从中挑出几支,制作弓箭。
“既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诺了,那我就信你一回!”
孙阿牛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他本来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
可惜今年青州突然加重赋税,外加他田里的收成不好,为了能缴田税,他只能铤而走险去当劫匪……
也不知道他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第一次当劫匪,就劫到了富贵人家的一车珠宝。只可惜,他前脚刚劫了珠宝,后脚就被官兵抓捕关进牢房。
原本抓捕时人赃俱获,按照律法他最多也只会在牢里被关几年。
可没想到廷尉府竟然诬告他藏匿财物,扬言官差在搜索珠宝时一无所获!他和他的儿子孙鹤,这才被判了流放。
孙阿牛的苦痛无处言说,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呑。
程二动作很快,在祁长瑾说完要给萧莲施以杖刑的时候,他就找了两根凹凸不平的木棍替代板子。
招呼着手下的衙役,将萧莲按在地上打!
才刚挥棍打了第一下,萧莲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接连几下,她被打得满头大汗,边哭边嚎,“祁长瑾!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
“早知你会对我如此狠心,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直接掐死你!”
又被打了几下。
萧莲开始求饶,“瑾哥儿……瑾哥儿你就疼疼娘吧!”
“娘这么大年纪,怎么熬得下去三十杖刑?瑾哥儿,算娘求你了!你就让官爷停停手吧。”
从始至终,祁长瑾眼都没眨一下,行刑期间完全无视下萧莲的求饶。
打完三十棍后,萧莲精疲力尽,彻底痛晕了过去。
程二摁了萧莲几下人中,也见她没什么反应。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老娘们命够硬,没死。
全程观看完刑罚后,张美娘腿都软了。
她只希望云皎月和祁长瑾,已经忘了她绊萧莲的那一脚。
“二婶娘,现在轮到你了。”
云皎月将张美娘从一开始的不畏惧,到后来观看刑罚时的站不稳脚,全都收入眼底。
她声音微扬,有时候等待行刑的滋味,比受到刑罚时还要煎熬。
张美娘话都开始说不利索,“我……我只是一不小心绊了下大嫂,我不是故意的。就不用受罚了吧?”
云皎月神情自若,“二婶娘,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要是敢拿雅儿堂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日日做着你从前老本行的毒誓发誓。我就信你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张美娘仿佛失声了一般。
她待在原地进退维谷,她是雅妓出身,日日不知道要曲意逢迎多少客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占便宜。
她怎么舍得独生女儿步她的老路?即使是发誓,她也是不干的!
见张美娘迟迟不说话,祁长瑾淡淡开口,“既然二婶娘默认是故意的了,那就也按照律法办吧。主导害人者,与间接害人者同罪。”
“程二,劳烦你继续杖三十。”
杖责三十的指令一下。
张美娘彻底被惊恐的情绪,这话成为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气喘不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也好,起码不会像萧莲一样大喊大叫。程二将人拖过去打,祁盛天害怕得瑟瑟发抖,但毕竟也是当父亲的,用最后一丝担当捂住祁雅儿的眼睛,不让她看。
等一切处置妥当,云皎月这才走向孙鹤。
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此刻已经陷入昏迷,性命岌岌可危。
好在她空间里的手术室药物及其工具都很齐全。
只要能用意念将孙鹤成功带进空间做手术,他就能转危为安。
鉴于烧伤范围过大不便抬动,云皎月只能让程二带领所有人换个地方生火取暖。
“程二、孙阿牛,我治疗烧伤的秘方是高人传授的,所以治疗时,不能有任何人在场。”
“现在天色已晚,大家也都饿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带着烤全羊,换个地方边吃边休息。”
“另外,吃羊之余还请你们务必看好所有人,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我。否则,治疗时的注意力一旦被外力分散,这孩子很有可能会命悬一线。”
程二用力点头,“祁少夫人放心!我一定看好所有人!”
听到能开始吃羊了,程二顿觉刚刚的六十棍没白打!
连忙让几个衙役举起火把,带领人犯们往香樟树林的更深处走去。
至于孙阿牛,他根本就吃不下羊肉。
不过在听到云皎月说治疗时不能让任何人打搅后,精神瞬间被强制打起。
暗自坚定,为了他的鹤儿,他一定会看住所有人!
很快,祁家三房的男丁抬着萧莲,二房的祁盛天父女抬着张美娘,也跟着大队伍往林子深处走去。
离开前,祁长瑾特地望向云皎月。
月光和斑驳的树影将他的影子打得细碎,他眸色沉沉,驻足在原地好一会儿。
见云皎月一直蹲在地上观察孙鹤,才迈着步伐缓缓离开。
与此同时……
五公里外的虎群仿佛受到什么指引,在一道铁鞭扬起抽在地面后,威风凛凛迈着整齐的动作,向香樟树林方向进发。
而挥舞着铁鞭的那个蒙面人,则隐匿在夜色里。
目送虎群后,蒙面人快马扬鞭离开了青州盂县和沧州方县的交界地,往京都方向赶去。
香樟树林里,流放队伍搬离后,云皎月特地在周遭巡视了一遍。
确认附近没有人偷看后,才聚精会神试图将孙鹤带进空间手术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带人进空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像孙鹤身上这种大创面的开放性伤口,不管是换药还是手术,都必须要在无菌环境下进行。
偏偏香樟树林四通八达有机物众多,根本就不具备无菌环境这种特色。
所以只能依靠空间手术室的无菌空间,来做手术。
云皎月深吸着气,缓缓闭上眼睛,心脏在紧绷的神经下狂跳不止。
再睁开眼睛时。
她已经用意念穿上了手术服,而手术台上,孙鹤正笔直躺着!
动手术时,她的视线难以控制地,在孙鹤的脸部和上身停留了许久。
在篝火短短几十秒的灼伤下……
这个孩子身上的神经血管,已经坏死了很多。
云皎月几乎是一点一点地在创伤表面进行持续性的负压引流,就为了能更好地刺激身体生产出更多新的血管。
专注的意念,控制着手术动作的速度,使得创面修复手术的进度大大加快。
半个小时后,云皎月已经将伤处的分泌物和皮肤坏死碎片都彻底清除。
并且在伤处用了可以促进伤口快速愈合的表皮生长因子。
术后。
云皎月耐心地在空间的无菌环境下,用无菌纱布在孙鹤的伤口上缠绕包扎。
刚包扎完!
就听见虎啸声此起彼伏,猛然间响彻整片香樟林!
虎啸声震耳欲聋,借着夜色不断蔓延惊恐气息。
云皎月察觉到虎群接近的危险,眸光骤然一缩,后背下意识僵直。
好在手术已经做完了。
意念中断后,孙鹤也立即从空间被转移出来。
云皎月迅速转过身,锐利的视线捕捉着夜色中每一寸土地。
视线内,她并没有看到虎群的身影。想来是夜色寂静,虎啸声在空气里产生了更加紧密的音波,才让她生出虎群就在身后的错觉。
不过从声音判断,这群老虎离她并不远。
云皎月垂下视线,抿了抿嫣红色的薄唇。
她凝视着还在昏迷的孙鹤,神情逐渐变得复杂。
老虎的听力敏锐,即使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在百米内有所察觉。
眼下,她不管是带着孙鹤撤离,还是打算孤身奋战、去拿弓箭准备御敌,都会引起虎群的注意。
如果选择撤离。
且不说这孩子的身体受不了颠簸,就说老虎身为猫科动物有着天生优越的疾跑速度,她也根本无法从它们的眼前逃脱。
可如果留下,和虎群正面硬刚……
她之前给孙鹤手术的时候,耽误了太多准备时间,也没来得及将箭矢浸泡在混有麻沸散的烈酒里。
没有麻醉功效的箭矢,对虎群又有多少制服能力?
正在云皎月大脑进行着强烈斗争的时候,一道焦急慌张的声音响起。
孙阿牛跌跌撞撞往云皎月和孙鹤的方向跑来,“鹤儿,爹来保护你了!”
“就算要死,咱父子也得死在一块!”
云皎月紧蹙着的眉心瞬间舒展,她既然能看到如此感人肺腑的父子情,又怎么能够轻易退缩?
即使没有完全制服虎群的把握,为了孙阿牛父子,她也要尽力一搏!
在现代的时候,她所受到的教育和经历的部队生活,就早已将敢于拼搏的坚毅勇敢刺进骨髓里。
在危难面前,她不能扔下任何一个人!
就算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孙阿牛父子,而是萧莲那个恶毒的婆母,她也得救她。毕竟救人与否,关乎她的个人秉性和内心是否问心无愧。
在生死面前,她只管行善。
至于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自有律法和因果肃清!
“侄媳妇儿!你三婶娘放心不下你,让我赶紧带你回流放队伍里!”
孙阿牛身后,三房的三叔祁向磊带着儿子祁文朗,也出现在了云皎月的眼前。
柳韵秀本来只是让祁向磊来将云皎月带回队伍里的,可向来少言的祁文朗,却毅然决然,执拗地要跟着自家父亲一起去找云皎月。
说是患难见真情,认为堂嫂是个好人,值得好好对待。
云皎月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原来她也有人专程来找……
还没等她说话,就看见祁家三房两人的身后,有一道趔趔趄趄的身影。
祁长瑾不知道在哪找了根粗木枝干,拄着枝干摇摇晃晃往她方向走来。
云皎月看到祁长瑾时,诧异远比看到祁家三叔要来得多!
不过这男人应该是放心不下孙鹤,怕孙鹤死了,萧莲也难逃一死,所以特地来保护孙鹤这孩子的。
无论祁长瑾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态出现。
云皎月都不在意,她满脑子都是人够了!
她总共做了五张弓,知道祁家三房的男丁和她那便宜夫君,都会使用弓箭!
要是孙阿牛也会射箭的话,刚好可以人手一个武器!
要是不会也无妨,起码能有张弓备用。
“三叔,现在撤离怕是来不及了。”
“虎群就在附近,刚刚你们来时的动静,怕是已经彻底暴露了我们的方位。”
云皎月去拿自己做的弓箭,将武器塞进祁向磊他们手里,“既然跑是跑不了,不如奋勇一战,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完话,云皎月这才发现,堂弟祁文朗的手里拿着她先前做好的竹杯。
没有碗来浸泡箭矢的话,竹杯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云皎月眼眸微亮,“文朗堂弟,将竹杯先借给堂嫂好吗?我想用它装上烈酒,好放麻沸散浸泡箭矢。”
“你放心,要是你嫌这竹杯沾了酒味,堂嫂明天就给你做一个新的!”
祁文朗如今已有十五岁,以前祁家家宴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浅尝过烈酒。
他摇摇头,利落地将竹杯递出,“堂嫂,大丈夫做事雷厉风行,素来不扭捏如同小儿姿态!”
“我们三房的孩子不会那么娇气,连一点酒味都不能闻。堂嫂就放心用这竹杯吧,不用给我做新的!”
云皎月眼底划过一抹欣赏和惊艳。
不同于祁家大房的歹竹出好笋,更不同于祁家二房上下一体的卑鄙无耻。祁家三房的家教就是好,是真的豁达明理。
只是竹杯还是要重新做的,否则麻沸散残留杯中,也会损伤饮水之人的神经系统。
云皎月接过杯子,将里头仅剩的水源全都倒到地上。
将从程二手里买来的酒葫芦打开。
转而把醇香烈酒尽数倒完在杯子里,又倒入麻沸散和烈酒混合摇晃!
她一股脑,装入十支细长的榆木箭,将尖锐的一端浸泡其中。
这时,虎啸声也越传越近。
虎群终于进入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里。
云皎月放眼望去,不远处出现了足足十五只老虎!
这些老虎体态魁梧强壮,棕黄毛色鲜丽富有光泽,看到人群时,还故意露出锋利的爪尖刺出趾外,不断发出低吼声警告。
好似眨眼间就会性情暴躁,一跃而上将人扑倒啃食!
云皎月眉眼锐利,危险的锋芒不断在眸子暗暗闪烁。
视线落在这些虎群粗壮的左后腿时,发觉了一丝异常……
仔细看去,这些虎群的后腿处,都隐约有着黄色花瓣的形状。
只不过老虎的皮毛棕黄厚重,使得这形状略显模糊。
所以……
这些虎群,竟然都不是野生的?
而是有人特地豢养,故意训练出来的?
这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像这种能豢养十五只老虎的驯兽师,就算是放眼在现代,也是十分炸裂。
“孙阿牛!你会射箭么?要是不会,就死死护住孙鹤!”
云皎月的声音抑扬顿挫,掷地有声道,“护住之余,记得守好竹杯,及时补充竹杯里的榆木箭数量!”
猛兽畏火。
云皎月不假思索,在迎上虎群的时候,要尽量营造出自己的强大!
否则老虎只会觉得你弱小,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朝人攻击!
她猛地抬脚,将篝火处还在燃烧的火把踹飞!
火把光亮犹如夜幕天际中的一道流星,在香樟林半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圆弧!
蓦地,结队的虎群看到火把袭来,纷纷发出嘶吼声。
躲避不及后,那支燃着熊熊烈火的火把,还是准确无误砸到了其中一只老虎的后背!
百兽之王开始发出吃痛又恼怒的吼叫声!
在地面不停翻滚虎背!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莫名叫人由心发出颤抖激奋之意!
这时,所有人都拿起榆木弓,用手抽出浸泡了烈酒加麻沸散的榆木箭!
下一瞬,整齐划一,将利箭对准虎群!
“明天如果我们直接背着这五只老虎去方县的药铺出售,阵仗太大,太惹眼。我看,不如今夜就去找两辆推车。到时候把老虎都藏在推车上,明天趁着天没亮再盖块破布进县里,一次性把事情办妥。”
程二皱了皱眉,弄两辆推车倒是不成问题。方县县外有不少农舍,到时候买两辆就是。
不过装五只老虎,怎么用得了两辆推车?横着放再叠着放,一辆推车绰绰有余。买两辆有些浪费银子了。
云皎月接触到程二心疼的视线,补充道,“一辆装老虎,一辆用来给孙鹤那孩子用。那孩子这几日得躺在推车上赶路。”
“你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又补充道,“流放路上我们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没准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
“所以卖掉老虎后,那些银两我不会全部放在身上,我会将大部分都存到钱庄,这样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去取钱。”
程二愈发听不懂了,流放路上能用什么钱?一般情况下,人犯不都是拿钱在他这里买生活物资的吗?
云皎月浓密的羽睫遮住眸中的潋滟风华,有着自己的打算。
她当军医前,曾经主修过犯罪心理学,经过一天和同行之人的相处。
她的直觉告诉她,在这些流放的人里,除去吴千那帮人,有很多人的犯罪心理都不足以让他们够到流放的标准。
像孙阿牛,他能为了报答饱腹之恩,就帮她拦下萧莲等人不让吃烤羊肉。而且他质朴淳厚、恩怨分明,身上没有沾过血的杀气。
就这样的人,能做什么事情才会被流放?
所以,她想为这一部分流放的人,改善一下生活水平。
毕竟如果他们能活着到泽州,日后都是要和祁家做乡亲邻居的。
祁家二房和萧莲,还有祁老夫人就算了。但祁家三房对她这样好,她再如何也要提前帮他们处理好乡里乡亲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如果她在流放路上能为祁家博得好名声……
祁长瑾没准就能快些进入官场。
到时候未来的首辅大人就专心做他的反派,搞他的事业!他们也可以早些和离!
当云皎月提出要改善部分人犯生活水平的要求时,程二明显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离开青州之前,上头说的话。
在这群流放人犯里,有不少都是其他州县的人犯。这些人都是被先行押到了青州,再由青州知州统一安排流放到泽州。
并且这次前往泽州大荒县的人犯里,除了吴千那些所犯奸.淫掳掠罪的人,大多人犯都涉及了各地商贾财物的丢失案。
丢失案件里,所有财物不翼而飞!
先前他们这些廷尉府衙役们还在私下开玩笑讨论过,是有大来头的人,想借机私吞大量财物,所以才制造了这些案件。
他离开青州前,衙役长甚至宽慰了他,说会照顾好他家里人!这话先前听着怪,但现在简直细思极恐!
程二额头上瞬间冒出湿漉漉的汗渍。
再联系到此行流放第一天,他们就遇到了先前几次押送都没有遇见过的虎群!
那是否……
是有人想让财物丢失案再无翻案可能,所以想杀掉犯案人灭口?
在生死关头,人的思维总是更敏锐些。
程二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得说不出话!
既然她儿子官场是混不了了,那不如去做个赘婿,只要能在流放路上被什么富贵官家小姐看上,没准到时候她就不用继续流放了。
话刚落下,云皎月就冷冷发出笑声。
这恶婆母……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在盼着她死啊。
她如冰锥般的视线停驻在萧莲脸上,不客气地嘲讽,“娘还是少说些咒人的混账话,免得脏了各路神仙的耳朵。”
“况且,你这又求佛家又求道家,如此求愿不诚,小心各路神明直接劈道雷让你遭报应!”
萧莲愣住,没想到诅咒云皎月后竟然被本人抓包。
柳韵秀从香樟树上小心爬下来,走到祁向磊和祁文朗的面前,小心检查着他们的身体,在看是否有受伤。
看到两人完好无损后,彻底放心了。
问着祁向磊,“孩子他爹,那个孙阿牛呢?还有孙鹤,可还活着?”
“看你们不慌不忙的神情,是不是虎群已经退了?”
祁向磊颔首示意。
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祁文朗带有兴奋和敬佩的声音响起,“这多亏了堂嫂!堂嫂做了弓箭,她还拿摔炮把虎群给吓跑了!”
“对了,她还亲自射杀了一只老虎!我看堂嫂要是个男儿身,肯定能上战场搏杀,用自己的实力当上大将军!”
祁文朗从没有在祁家各房面前,一股脑说过这么多话。
足以见这孩子也是真心喜欢云皎月。
流放的人犯里,大多心里很慕强,他们一听连百兽之王都被逼退,也爬下树干。
纷纷聚拢到云皎月面前,“真的吗!祁家儿媳妇,你真杀了只老虎?”
“真厉害啊,听说一只老虎可以卖五千两银子呢!可值钱了!”
“你这丫头可真厉害,要是我家能娶到你这样能干的儿媳妇就好了!可惜啊可惜,没有这个福分。”
一听一只老虎可以卖五千两,萧莲的脸上逐渐露出贪婪的神情。
不过,这死丫头怎么比在祁家的时候要厉害这么多?
萧莲脑洞大开,更憎恶云皎月了!
肯定是这丧门星抢走了祁家的气运,她说呢,怎么祁家落魄后,她就转运了。
呸!这个贱人!
认定云皎月抢走祁家气运后,萧莲想自己独占买卖老虎的银两,就更觉得天经地义了。
也不跟云皎月说话,直接朝祁长瑾说话。
“瑾哥儿,既然你媳妇打死了老虎,那明天你就让她把老虎送到方县的药馆给卖了!”
“对了,现在你们年轻人根本管不住开销,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往后这一路啊,我们还不知道得花销多少银两。”
盘算起来,“这样,等卖了老虎后,你们干脆把银两都交到我手里!娘来替你们管账!”
祁长瑾紧抿着绯红薄唇,转过身没搭理萧莲。
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娘,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心安理得地要这要那。
见自家儿子不理她,萧莲瞪着眼强撑底气。
怒了。
她不假思索捡起一块碎石朝祁长瑾身上砸过去,“娘刚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祁长瑾被砸的脸色一变。
手臂被锋利碎石划破了皮,流出浅浅鲜血。
好得很,这就是他从前敬爱有加的亲娘!
眸中冷意滋生,视线扫过去冷淡道,“老虎不是我打死的,我做不了主。”
萧莲拉下脸,狠狠横了祁长瑾一眼,“真是没用的东西,在自己媳妇面前,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转而颐指气使的对着云皎月说话,“死丫头!别怪你婆母我没给你机会!”
他声音里蕴藏着怨毒,阴狠奸笑装作好心的模样道,“你让她赶紧来看看!”
“要是咬人的蛇有毒性,那就让她亲口把蛇毒给吸出来!”
“毕竟像她这种会医术的人,肯定比我们这种不会医术的,要吸得更干净!”
云皎月深邃的眼眸被冷意所笼罩。
真是无知者白痴。
被毒蛇咬了,怎么可以直接用嘴吸出毒液清毒素?
人体口腔黏膜通透性非常高。
蛇毒一旦被吸入口腔,就很有可能通过口腔黏膜,直接吸收到吸毒者的血液循环里。
所以用嘴吸这种做法,不仅根本清除不干净毒素,而且也很可能会让吸毒液的人中毒!
但不满归不满。
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她还是条件反射,快步往伤者方向走去!
在这些流放人群里,只有孙阿牛有捕蛇经验,大喊一声,“祁家三房的都别怕!”
“我孙阿牛来保护你们!”
孙阿牛知恩图报,看见祁家三房因为蛇堆受惊后,连忙召集几个和他同村的人。
每人拿着木棍打七寸,直接将蛇堆敲晕!
嘴里狠狠念叨着,“这该死的蛇!竟然把祁家三房的小女儿给吓哭了!实在是罪大恶极!”
孙阿牛一把将手里举着的火把扔到这些软体动物上!
打料把它们全都烧个精光!
等做完这一切,才是去哄着祁昭昭,“祁家小姐别怕,你孙叔已经将那些蛇全收拾了!”
祁昭昭听着,这才怯生生从祁向磊怀里探出头。
视线里果然没有再看到蛇,被孙阿牛哄得高兴起来,糯声道,“谢谢孙叔。”
孙叔真是个好人!
想到萧莲和张美娘差点害死孙叔的儿子,祁昭昭是更讨厌她们了!
很快,香樟树林传出一股子焦臭味。
这时候云皎月也扒开围着伤者的人群,到了伤者旁边。
她看见伤者左腿脚踝有两排细小的牙痕,并且局部已经出现了瘀斑。
为了就诊的严谨,视线落在火堆上去看清那些蛇的本来形状。
它们的头部呈三角形,而且脊鳞扩大呈六角形,一看就是毒性很强的三角蛇。
如果不进行及时治疗,中毒者很有可能会出现呼吸麻痹甚至心脏停搏的严重后果!
云皎月眸色阴沉,有些好奇,“按理说就算被毒蛇咬了,伤口也不会恶化得这么快?”
“刚刚你们还做什么了?”
受伤的人叫赵老槐,他嘴唇青紫,有气无力,“刚刚……刚刚我想用手,把毒液给挤压出来,伤口就这样了。”
身为医生,云皎月气得脸都黑了。
但身为在古代的医生,她又觉得伤者没有常识情有可原。
耐着性子给这些人普及知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白费任何力气。”
“别碰伤口,别快走快跑,就老老实实待着让人来救自己!否则毒液会在我们体内扩散。”
怕他们不当回事,补充道,“扩散了,会死人。”
话毕,流放的人犯们瞬间齐齐应声!
将云皎月说的话全记进心里。
其实,直接给伤者解毒并不难。
但现在林子里那么多人围着,又不能直接从空间里拿装备给人医治。
没办法,只能跟死神竞跑了……
云皎月迅速让祁长瑾将水囊给她扔过来!
用水源不断冲洗伤者受伤的脚踝,又从袖子里拿出绷带,在伤口近心端留出一根手指空间进行结扎。
她的救治手法熟练灵活,流放的人犯们不知不觉地,就将她认定成能稳住人心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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