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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无删减全文

鱼音袅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主角:姜臻顾珩   更新:2024-12-12 10: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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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臻顾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美人难驯:世子的高枝不想攀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

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

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

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

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

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

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

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她可没忘记,来上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择婿,她希望越快越好。

拖得久了,她也没脸皮一直住着。

什么时候在上京起一家自己的买卖,买个宅子才好呢。

国公府不能久待,有了宅子也算有个落脚处了。

上京富贵迷人眼,她虽然有母亲留下的薄田和体己,前几年瞒着父亲做了一些生意,手里还算富裕,但要想起买卖,买宅子,也是不容易的。

这一切,还需要筹谋,姜臻立在院子廊连处,细细思索着。

国公府地势优厚,宅子建在南山脚下,有登高望远之优势。白日里倒罢了,此刻是夜晚,姜臻在菡萏轩的后院凭栏远眺,繁星漫天,远处灯火迷离,端的是天上人间一色。

此刻春寒料峭,却已有春虫低鸣,菡萏轩坐落在偏静处,更显得虫鸣悠远,姜臻静静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金钏儿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雪色织锦缎面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姑娘,夜里冷,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姜臻边返回屋中,边吩咐道:“金钏儿,替我备笔墨。”

盈盈烛火下,姜臻一手挽袖,一手持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她捧起写好的纸,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明早将这封信寄给江南的阿兄吧。”

含珠儿忙应了。

姜臻这几年暗地里跟着外祖家的表兄陈景然做了几年生意,每逢有什么商机,陈景然都会写信告知她,她之前在马关贩卖的粗盐,也是陈景然的手笔。

姜臻的外祖陈家也是祖祖辈辈经商,外祖父陈老爷子本来寄希望唯一的孙子陈景琛下科场,走仕途,哪知陈景然不好文辞,偏爱耍那棍棒,只言他不是下科场的料子,走武举的路还有可能。

气的陈老爷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就作罢了,并家中给他请了个教骑射武艺的先生。

前几年,江南那边招兵,陈景然凭着一身武艺被选上,初初也只是个大头兵,后来信中告诉姜臻,他救了个贵人,从那时起就时来运转,现在在船舶司里负责两江船只征调。

虽然官职不高,薪俸微薄,但是权限可不小,这可是掐管着两江商船的运往哪,包括外海买卖贸易,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运输受阻,凭着信息差,陈景然可是悄悄高抛低吸了好几次,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姜臻也发了几笔大财。

陈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是觉得自家孙子的脚趾头总算够到了官府的门槛了,这真叫他欣喜若狂,这小小的水军,很可能就是陈家将来的登云梯呀!

给阿兄写信,除了告知自己现在的住处,更是为了从阿兄那获得一些商机。

***

第二日巳时刚过,顾玥便来寻姜臻了。

顾玥穿了件烟蓝缎面灰狐毛的披风,脸上的妆容淡淡的,加上仪态端方,更显得她端庄娴雅,一身得仪容气度非一般贵女可比拟。

“阿臻,你这处院子倒还安静。”

姜臻笑了:“这园子的哪一处还不是你们国公府的?倒羡慕起我来了?”

顾玥见她说话含嗔带俏,粉面含春,一双眼睛笼着雨雾般迷人,当真是生得极好,忍不住道:“你上次给我的玫瑰膏,我用得极好,你再送我几盒口脂、面脂,可别怪我脸皮厚啊!”

姜臻哪有不应的理,身边的含珠儿含笑准备去了。

“妹妹,再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往年啊,花朝节都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不过今年气候不像往年,春意迟迟,那云台山的花开得稀稀拉拉的,所以我想不如在自家园子里举办花朝节,邀请一些世家贵女来家里热闹热闹。”顾玥说完自己的来意。

姜臻眨眨眼,花朝节?

在大渝朝,每年的二月十二,花朝节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哪怕是在滇地,也是极受年轻女郎欢迎的。

无他,在花朝节这个花道吉日,年轻的男男女女,总会在这个节日,穿上繁复华美的衣衫,佩戴精致的钗环香囊香包等争奇斗艳。

只是不知这上京的花朝节会是何等模样?

见姜臻双眼微亮,顾玥笑道:“府里一共也就四个女郎,这个宴会就由咱四个来举办操持,我负责写请柬,映雪准备五色彩笺,姝妹妹布置园区。至于大哥哥的园子,老祖宗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不应之理?臻妹妹,听说你的手艺不错,你做些花糕如何呢?”

国公府是上京的顶级豪门世家,顾玥的琴棋书画在整个上京都是顶尖的,尤其是一手柳体,运笔骨力遒健,结字婉约端庄,二者兼具,别具一格。

由她来写请柬,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姜臻,因需要调制香膏和香粉,也时时和花草打交道,不仅能制作纯天然的膏脂,头油胭脂等,更能用各色鲜花制作各种糕点。

因此,她很爽快的应下了这事。

而且,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展示自己的厨艺,到时候给老祖宗、夫人们尝尝,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府里的郎君们尝尝……

只是……

“大公子的园子?”姜臻疑惑道。

“是呀,你不知道吧?大哥哥住的沧浪苑是整个府里地势最好的地方。”


到了二房正房门口,姜臻道明来意后,守门的两个丫头便掀开了帘子,姜臻忙领着金钏儿进去,让含珠儿在外面候着。

这是姜臻第一次来二房,她刚进屋子,便瞧见了一座紫檀木边座七扇牡丹富贵图屏风,那牡丹是绣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珍贵非常。

屏风后有声音传来,好像是管事的在向黄氏汇报府中大小事宜。

姜臻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下,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早有小丫头通知黄氏了,黄氏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进来吧。”

绕过屏风,进了正堂,便见黄氏坐在紫檀嵌玉鱼鸟木扶手椅上,身后站着她的陪嫁高嬷嬷,但见一管家模样的人正微微躬身立在黄氏的前面。

黄氏呷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青花斗彩绘双云龙茶盅,对着管家挥了挥手:“你去吧,今日澄心园举办宴会,来的都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世族贵女,你嘱咐婆子们处事周全点,莫冲撞了他们。”

管家应了个“是”,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

黄氏这才看向姜臻,姜臻看着黄氏脸上疏离的笑意,便不想在二房多呆,忙道:“二夫人,今日是花朝节,我做了一些花糕,拿过来给您和二公子尝尝。”

那金钏儿忙把两个食匣交给二房的丫头手里。

黄氏点点头:“有劳臻姑娘了,今日花朝节,你们姐妹就玩乐玩乐,别拘着自己了。”

姜臻忙应了,带着金钏儿便出了,往三房而去。

却说姜臻走后,高嬷嬷望了望那两个食匣,走到跟前打开,端盘出来,看着这几盘精致小巧的糕点,忙对黄氏说道:“夫人,这糕点卖相不错,一上午您都累了,要不尝尝吧。”

黄氏看着那或奶白、或乳黄、或晶莹剔透的糕点,点了点头。

待品尝完一块,她压住内心的惊异,让高嫲嫲也尝。

二人尝完后面面相觑,黄氏眼里有暗丝浮动。

那高嫲嫲说道:“没成想,你新来的臻姑娘还有这等手艺…”顿了顿,又说道:“夫人,奴婢听说前几日三公子还去了她的菡萏院,好像是送什么东西去了。”

黄氏抬眼看了看高嫲嫲:“还有这回事?”

说完,嘴里的糕点也觉得不香了,随意丢在一旁的小几上。

拍了拍手,轻笑一声:“我那小姑子,把人弄来了,也不管,就放着,我倒是想要她花点心思给她这便宜侄女找门亲事,也好早早搬了出去。”

黄氏打小就是高嫲嫲看着长大的,焉能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一把年纪了,见惯了富贵,自然也看多了绝色,但这个臻姑娘的容色还是叫她大为惊诧。

一张脸姝色无双,你说她冷吧,她又风姿妍丽,你说她妩媚吧,她又有山茶的清丽,哪里像是小门户的商人之女,倒是比上京的贵女们看起来还要娇滴滴。

这还年纪小,若再大点,识得了风月,还不把男子的魂都勾没了?

幸好这姑娘身世差,商户在本朝就是最低贱的人,商户之女,哪怕当世家贵人的贵妾也是不够格的。

于是,这样安慰道:“夫人,二公子为人稳重,断然不是那种见了美色走不动的人,夫人就不用担心了。而且那臻姑娘身世卑微,哪里真能嫁进高门?顶多也就与那些差一些的世家结亲。”

言下之意是国公府门第高,娶媳娶妇都必须出自高门。

黄氏听高嫲嫲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想多了,笑了笑:“倒是我多虑了。”

又看了看那几碟糕点,“连同二公子那份一起给下面的人分了吧。”

姜臻来到三房,得知顾珽和三老爷在里面,便没进去,直接将食匣给了下面的人。

却说三房人品尝了姜臻做的糕点后,反应与二夫人一致。

三老爷本不爱吃甜食,尝了一小块后,微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这是谁做的?甜而不腻,还没那股面粉味,不错。”又接连吃了好几块。

顾珽也在品尝,也不免咂摸舌头,深觉臻表妹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可人儿。

那三夫人薛氏见丈夫和儿子的表情后,大感诧异,什么糕点,能让三房的两个大男人吃了不停嘴。

于是也想着尝尝看,走到食盒边,眼睛瞪圆了:“没了?”

三老爷和顾珽面面相觑,三老爷这才讪笑道:“这糕点精致小巧,没多少,还不够塞牙缝的。”

三夫人好气又好笑:“你张嘴我看看,你的牙缝有多大。”

三老爷笑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我没吃几个,就见了底,夫人都没捞着吃。”

顾珽也笑了,斟酌道:“母亲如果想吃,要不我去央求臻妹妹再拿几个过来?”这样又能见到臻妹妹了。

“府上来客人了?”三老爷问道。

薛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珽,又对三老爷说道:“是小姑之前嫁的那家的侄女来府里了,说是要长住呢。”

三老爷“哦”了声,不再过问。

薛氏又对顾珽说道:“那倒不必了,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吃多了腻,会试在即,你莫耽误了功课。”

薛氏的目光饱含深意,顾珽目光有些闪躲,忙应了是便退出了。

薛氏有些烦躁,国公府门第高显,三房只有二房生了个女儿顾玥,其余生的都是公子。

偏老夫人最是个喜爱女孩子的,时常要接一些女孩们来家里住,不是这个表妹,就是那个表妹。

有些人则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纷纷找借口把自己的侄女、外甥女接到府中,美其名曰给老祖宗解闷。

薛氏冷嗤了一声,道谁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呢?府上成人的三位公子,个个都是龙章凤姿,出类拔萃,是多少京中官家世家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幸好,国公府上来来往往的“表妹”这么多,还没有一个能掀起浪花的,瞧着没戏,最后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也就剩下二房的表姑娘苏映雪了,但那是二夫人给自己儿子留的。

至于那小姑的女儿姜姝,虽说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表妹,但她从小在府上长大,那就跟府上的姑娘一样,也就剩下姓氏的差别了,以后自然是要嫁出去的。

就是这个臻姑娘……总让她感觉有些不放心。

无它,这姑娘太美了,男人么,就没有不好颜色的,若有,那肯定是碰到的人还不够美,不够媚。

偏这两点,这臻姑娘都占全了。

见自家夫人脸色不虞,问道:“怎么了?”

薛氏回过神来,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府上的表姑娘怎么没完没了呢?”

三老爷也不禁笑了:“只要能哄母亲高兴,住就住吧,再说那也是华儿的侄女。”

薛氏担忧道:“我就怕这府上的表姑娘把公子们的心给勾跑了。”

三老爷不耐听她说这个,放下茶盏,就出去了。

看那方向,去的是茶香苑,茶香苑里住着美貌年轻的姨娘。

薛氏又恨恨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男人么,都是一个德性。

姜臻做事周全,长公主的那份也准备了。

得知长公主前几日去公主府上居住了,便将食盒给了看园子的婢子们品尝了。


“顾珩,她是谁?”满上京的贵女居然还有他钱公子不识得的?那他花间逐美的名头岂不是浪得虚名?

柳思行也随着钱钰的目光望去,只呆了一瞬,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顾珩瞧他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冷着眼看着他。

钱钰回过神来,被顾珩这一眼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也觉得有些失态。

只见那美人略感觉有些疲乏了,伸出了青葱般的玉手,用手背在口唇处略遮了遮,四处看了看,悄悄打了个呵欠,眉目间不经意的眼波流转,让人看得指尖都要发麻了。

顾珩见过她耍心机故作姿态的模样,又乍然见她不经意露出的慵懒情态,感觉颇讽刺,忽的别目。

钱钰则喃喃道:“顾珩,她到底是谁?”

顾珩饮了一口茶,凉凉道:“怎的?她......是我家新来的表妹。”

钱珏怪叫:“你到底有多少个表妹?我家怎的没这等出色的表妹?你能不能…”

顾珩抬眼看他,钱钰被他眼里的寒意冻了一下,剩下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柳思行不禁抬头看了看顾珩。

钱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罢了罢了,你们顾家的女儿,我不招惹了行吗?”

大概心里觉得不痛快,又指着顾珩对柳思行道:“柳兄,你可别被这小子的外表给骗了。瞧着是清心寡欲的,以前那是蔫坏,仗着模样长得好,惹得上京女子竞相追逐,很多姑娘家都给他写情诗,他倒好,故意将姑娘家的情书寄给其他女子,那些女郎这才知道,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闺蜜很多也爱慕着顾大公子,因此吵得不可开交,导致不少人家交恶。”

这话说完,柳思行忍不住笑了:“顾兄文武双全,引得女子遐思也是正常不过了。”

三人嬉笑怒骂。

等到花宴渐渐接近尾声,女郎们见天色已晚,不便久留,也便纷纷散去了。

姜臻领着金钏儿和含珠儿往住的院子走去,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烦闷,也便多饮了几杯,此刻走在寒意凛凛的园中,心里头的几许躁意也减轻了不少。

此刻主仆三人走到了一偏僻处,此处设有美人靠,还有一汪水塘,月亮穿过树梢投影在水塘中,星星点点,波光粼粼。

姜臻抬头望了望,轻呼一口气:“你们先回吧,我一个人坐坐。”

说完,便倚着美人靠坐下,一手搭在美人靠上,将头看向池水。

金钏儿和含珠儿相互看了一眼,金钏儿道:“此处凉,姑娘莫凉着了,我去园里取件外套来,让含珠儿在远处等着你。”

姜臻“嗯”了声。

花宴散后,顾珩带着顾琛,又召集了顾二、顾三在一起聚了聚,虽说是一家人,但每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难得借此机会,在一起喝酒谈天,见天黑了,顾琛年龄小,不久就要睡了,兄弟四人也就散了。

清冷的月色下,当顾珩牵着蹦蹦跳跳的顾琛,和顾二沿着小路在园中闲步往各自府中而去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副情景:

月色迷离,女子娇若无骨地趴在美人靠上,头枕着一只胳膊,露出了修长白腻的后脖,烟青色的薄纱裙贴着她细瘦的背。

从顾珩的角度看去,那腰线细得惊人,就像一支柔弱的花枝,等着人去堪折。

姜臻本就似睡非睡,只觉声音忽近忽远,疲乏得不想睁开眼。

到底是感觉身边的气氛不对,她迷迷糊糊抬起头,遽然见不远处站着三人。


听说这姑娘从南方来,也是,南方女子多美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用眼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模样。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另一小丫鬟走进来,请姜臻去花厅,想来顾章华已经醒来了。

自己这个前叔母虽然嫁给了小叔,但在滇地并未正经住过,是以姜臻也不知道叔母顾章华的真实容貌。

花厅的陈设很简洁,粗看并不奢华,但姜臻却很识货,无论是木香几、千秋书架,正北方向摆着的罗汉松……都不是凡品,就连那墙上挂着的水墨画,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地上铺着枝纹缠绕的绒毯,脚落在上面一丝声音也无。

花厅的正中放着书案和高背椅,下首则放着一张茶几,旁边还有一对圈椅,姜臻了然,这房子既能做书房又能做花厅。

书案上有一只陶瓷青花缠枝美人瓶,通身着绿,瓶内插着一枝枝条虬曲蜿蜒的红梅,甚是娇艳。

坐在高背椅上的美艳慵懒妇人,想必就是自己的叔母了。

姜臻忙对着顾章华裣衽行礼问安,举止稳重大方。

顾章华望着对她行礼的女郎,窄肩细腰、琼鼻雪肤、窈窕貌美,刚一进来,便觉得美玉盈室,令人目眩。

早该想到的……滇地姜家的人都长得好,她那死去的前夫不也是一副迷死女人的好容貌么。

“不用多礼,当年我去滇地的时候你才一两岁,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顾琼端起一盅茶水,啜了两口。

姜臻心里对这个叔母非常感激:“此番,多亏叔母出手相帮,不然侄女…也不知该如何了。”

顾章华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道:“自从我和你小叔和离后,与姜家也再无联系,但是三年前,你母亲临终前写信给我,托我今后照顾你一二。”

姜臻不禁一愣,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只是不知,母亲允诺了这位叔母何样的好处?

别怪她会这样想,她是商户女,不相信有人能不要任何报酬就帮她,何况这位前叔母?

果然,顾章华挑眉一笑:“你母亲当时将她在上京的两家香料铺子过户给了我,托我一定要给你相看个好人家。”

果然如此,本来自己来国公府还觉得羞惭,毕竟寄人篱下,但叔母既得了自家的好处,心里那股自羞惭之意便少了很多。

大渝朝人人爱香,无论是手捧的暖炉,还是客厅放置的博山炉,那些雅趣的男女都喜欢往其中添一撮香,或恬淡,或清甜,当真叫人心旷神怡。

更何况在文人雅士遍地的上京,这两家香料铺子绝对是日进斗金,用两家铺子换叔母为自己寻一门亲事,这笔买卖对顾章华来说不亏。

不过姜臻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叔母毕竟解救她于危难之时,她对叔母还是充满了感激。

“目前这两家香料铺子生意还不错,但是三年了,铺子也始终没有出新的香料,你母亲信中说你可是调香的一把好手,平日里想必这三年你应该调制了不少新香吧?方子可都在?”

姜臻敛眉:“侄女这三年一直为母亲结庐守孝,并没调制新香,还请叔母多给侄女一些时间,侄女定不负叔母所托。”

顾章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也罢,这铺子上新香的事就交给你了,叔母也会如你的意。”

姜臻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应诺。

“这两日你先歇着,老太君去护国寺礼佛了,过几日才回,等她老人家回了,我带你去拜见她。”

“是。”

顾章华又摆摆手,“你一路舟车劳顿,且下去歇息吧。你也不用日日来我这请安,我起的晚。”

“是”。

李嬷嬷于是领着姜臻和两个婢女往外走,顾章华将她们安置在菡萏院。

菡萏院落在锦绣居的西面,也是整个国公府的西边,单独的一个院落,有些偏,很是幽静,有正房两间,偏房三间,够她们主仆三人居住了。

院子前有一口荷塘,现在是早春时节,荷叶并未开放,塘里立着枯枝。

但想必再过两月,池塘必定会长出亭亭荷花。

墙边还有一架秋千,秋千上还堆着残雪,园圃里各色花草倒是开的鲜艳。院子后头则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是颇高的山头。

可以看出,这个院子也是刚整理出来的,之前想必也是无人居住。

她推开内室的门,家具很新,有张黄花梨木的拔步床,有面素娟屏风,雕花楹窗前放置着一张黑檀木小圆桌,桌上有只美人瓶,里头插着鲜艳的海棠花,梳妆台上放着一面折枝菱花铜镜,上面镶嵌着人物花鸟,大衣柜、博古架都不缺,整个房间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千金贵女的香闺来布置的。

姜臻还是挺满意,这个小院子小巧精致,朱门一闭,便自成一个天地。

丫鬟们把菡萏院收拾完毕,就要离去。

姜臻在含珠儿耳边耳语了几句,含珠儿便从箱笼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又从里面抓了一把碎银塞进了丫鬟们的手里,又将大半袋碎银塞进李嬷嬷的手中:“一路感谢嬷嬷的照拂。”

李嬷嬷垫了垫手中的钱袋子,笑的眼褶子能夹死蚊子:“这话可折煞老奴了,以后姑娘有何嘱咐,随时问老奴,只要老奴知道的,定不隐瞒。”

待李嬷嬷和粗使的丫鬟走后,含珠儿掺着姜臻在后院溜达。

小小的菡萏院,处处给人惊喜,院子后边更是开阔,居然是一片葱郁幽静的竹林。

青竹幽篁,叠翠葱郁,一面环水,一面是山头,端的是精致清雅。

远远望去,似乎还有依溪而建的竹屋一间。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姜臻边逛边感叹道。

待到天气和暖,在此处扎秋千,清风送爽,日月照水,真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含珠儿觑了觑远处:“小姐,咱别再往前走了,前方的竹林深处野草丛生,想必是府里荒废的地方,万一有野兽呢?”

姜臻点点头,“那就回吧。”

含珠儿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小姐,你不是说这高门最是嫌弃铜臭味吗?为何要给那李嬷嬷那么多银子,还被那么多人瞧见,这话传到顾家叔母耳朵里,可不就要责怪你了么?”

姜臻漫不经心道:“今日我未交出香料方子,她瞧着她有些不满,我这般打赏下人,她肯定看不惯我的做派,我留一个小错处给她,让她知道我好拿捏,也免得两人以后的矛盾激化。”

这种把戏,姜臻最是擅长。

含珠儿似懂非懂,“姑娘你为何不把方子交给顾家叔母呢?”

姜臻斜觑了她一眼:“我们各取所需,她还没帮我介绍亲事,我巴巴的把底牌掀个底朝天,我傻呀?日后我自会帮她调香,但方子我也不会交出来的。”

姜臻又戳了戳她的额头,“行了,给我烧水去,路上都没好好泡过澡了。”

后山院的山头上,山上郁郁葱葱,这里毕竟是园子最偏僻处,无人来此,长时间以来,这座山就跟荒废了似的。

哪知,就在姜臻和含珠儿说话的时候,山上的最高处有一棵樟树,树上斜斜躺着一男子。

树下还立着一侍卫装扮的男子,不是那北辰又是谁?

二人百步穿杨不在话下,目力耳力都极佳,姜臻和含珠儿的那番话都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北辰瞧了瞧自家主子一眼,心想,这新来的表小姐倒是个有心计的,只是不知主子会怎么想?

那斜躺着的男子听到那主仆二人的谈话后,不自觉直起了身。

他想到两个时辰前,她在街头对着自己两个堂弟巧笑倩兮的情景,那笑容,那仪态分明是经过训练般才会呈现出的美感……

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男子眉头轻皱,眼里浮现出了嘲讽色。


“这园子真好…又暖和又幽静。”不少女郎痴痴地呢喃道。

园子固然好,但拥有这园子的人更好。

“真美,玥姐姐,这是你大哥的园子吧?怎的…没见你大哥呢?”果然有人问起,问话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陈锦瑶。

话刚落,陈锦瑶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粉红。

这话想必也是大多女郎想问的,一双双眼睛若有似无地四处找寻,也有人竖起耳朵等着顾玥的回答。

顾玥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再说这宴会本也是老祖母为了大哥挑选佳人而办的。

她眨了眨眼睛:“我大哥嘛,不知道躲哪里偷懒去了,不知在这园中哪个角落饮茶赏美呢。”

一旁的姜臻这也才恍然大悟,原来办花宴的真实目的是为了给国公府的公子相看佳人,自然也主要是给顾珩相看了,毕竟他是哥哥,只有他的亲事说定了,后面的公子才好说亲。

一听“赏美”二字,众女都羞红了脸,都悄悄地抬头挺胸,做出最美的姿态来。

这在上京实属平常,是不成文的规定,世家们悄悄相看,要么让女方躲在屏风后看上几眼,或是男方在哪个角落欣赏,之后再询问中意否。

试问上京有哪个女郎不想嫁给“玉郎”顾珩?

他生得丰神俊朗,英姿挺拓,他家世显赫,又是国公府的世子,真正的掌权人,母亲是长公主,舅舅是皇帝。

不谈家世和容貌,他就连履历都是光鲜无比的:

十六岁便成为解元,十七岁殿前被钦点为探花郎;

十八岁自请随父亲镇国公征战边境,驱匈奴。

之后,他战沙场,定山河,短短一年的时间,大渝大军陷入绝境时,他出其不意,力挽狂澜,大破前来偷袭的匈奴骑兵,震惊朝野。

三年前,国公爷战死后,长公主这才在皇帝面前求得恩典,不再让顾珩上战场。

如今,顾珩任的是左右羽林卫大将军一职,负责守卫宫禁,是天子身边第一人。

像顾珩这样的优质男人加天之骄子,是上京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就好比是那山巅的高岭之花,是遥不可及了些,但却令人神往。

此刻,这朵“高岭之花”正坐在云倚楼上品茶,除了立在一旁的北辰,还围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云倚楼是沧浪院最高的地方,临水而建,南面轩窗推开是湖景,北面凭栏俯瞰,则是扶苏园。

一白衣男子站起身,凭靠着朱栏,时而眺望远景,时而俯瞰扶苏园,发出感叹:“总算体验了把何为高处不胜寒。”

男子面庞白皙温润,眉眼平展,正是柳思行。

“柳兄,还真是个书呆子,满园的花木有甚看头,这满园的莺莺燕燕,难道不比花娇?”打趣柳思行的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户部尚书之子钱钰。

柳思行笑着作揖道:“钱兄一向艳福不浅,在下自叹弗如。”

钱钰似乎被噎住了,“顾珩,柳兄跟着你,这嘴变得跟你一样刻薄。”

顾珩也没忍住,笑了,给柳思行斟了一杯茶,接话道:“柳兄是洁身自好之人,岂是你这种沉湎美色的人能比的?”

钱钰瞪着顾珩,咬了咬后槽牙,顾珩好笑1地看着他。

在上京人的眼里,钱钰没有正经差事,成日里眠花宿柳,是上京各大花楼的常客,因此得了个绰号:露水情郎。

但他却和顾珩私交甚好。

钱钰也探着脖子看向扶苏园的女郎们,因园里有地龙,不少贵女们早就解了披髦、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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