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景川时漾的现代都市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司夏萌”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傅景川时漾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如果暗恋都能够成真,那这天下可能都不会再有遗憾了……她喜欢他,从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可她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不是靠喜欢二字就能逾越的。后来,她再次遇到他是在同学聚会上,心中藏起爱意,表现得漫不经心。那一晚,他送她回家,却擦枪走火,怀了孕,他问她:“想不想结婚。”她同意了,可婚后两人并没有爱意,平淡如水,就像两个搭伙勉强过日子的人……直到那天,她忍无可忍:“我们离婚吧……”...
《拐来的前夫很难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严曜却已伸手招来服务员:“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
“真不用了,谢谢。”时漾依然拒绝。
一边冷眼看着的方万晴面色已经不是一般的臭,却又努力压着脾气。
留意到这边动静的林珊珊草草结束了电话,担心走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有急事得回家一趟。”时漾歉然看她,“珊珊,我可能得下次回国再约你。”
“没事,你先忙你的。”林珊珊拉她,“改天空了我飞过去看你。”
又指了指表:“记得留意时间,别错过航班。”
时漾点点头:“我知道。”
她家就在机场附近,打个车几分钟就到。
时漾回到家时时飞和丁秀丽也在,正围着茶几在为选择哪套争论不休,展开的户型图一大半耷拉在茶几上。
看到时漾进来时两人俱是一愣,丁秀丽还困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吗?怎么这个点还在家?”
时漾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上前,弯身拿起桌上的户型图,“撕拉”几下便把图纸撕得粉碎。
时飞和丁秀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错愕看她。
“怎,怎么了?”
时漾没说话,平静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手伸向他们:“给我!”
时飞和丁秀丽困惑互看了眼:“什么给你?”
时漾:“钱!”
时飞:“……”
丁秀丽:“……”
时漾只平静看着他们:“我之前是怎么提醒你们的?我和傅景川离婚了,你们不要再去打扰人家,结果呢?这才过去多久,你们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
“是妹夫说你们没离婚的。”缓过神的时飞赶紧解释,“而且钱也是他主动给的,我没要。”
时漾:“你不去找人家,人家怎么会主动给你钱?”
“我是去找了他,可我也不是去要钱啊。”时飞挠着头,也有些心虚,“而且这又不是不还了,只是先拿来应个急,有钱再给他还过去就是了。”
时漾:“你们拿什么还?”
丁秀丽被问住,好一会儿才讷讷说:“要是实在还不上就不还了,本来也是他主动给的,而且他又不缺这个钱……”
时漾被气笑:“人家不缺这个钱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要了?”
丁秀丽:“我那么辛苦把你养大,他把你娶走了,给我们点钱花怎么了?”
“也不是这么说。”时飞赶紧安抚,怕丁秀丽说出更出格的话,“你看爸妈也不容易,难得他们那么喜欢那个房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能买就先买着了,还钱的事以后再说。”
“她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她看上的人家都要给她买单吗?”时漾压着脾气,“这不是我们该拿的钱,你们赶紧给人家还了,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傅景川:“什么时候捡的?”
柯辰:“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
傅景川皱眉,沈妤也是在那一年失踪的。
“哪个季节?”傅景川问。
柯辰:“说是冬天,春节去旅游的时候捡的。”
傅景川眉头皱得更深,那年的沈妤也是春节失踪的。
柯辰隐约察觉到傅景川的异样,担心问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
傅景川淡应,视线抬起,朝教室里的时漾看了眼。
时漾已收拾好东西,正往教室外走。
傅景川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对电话那头的柯辰缓缓说道:“我有事,先挂了,上官圣杰和上官临临的事你再详细调查一下,包括哪天捡的,在哪儿捡,都有谁能证明,了解清楚了整理汇报给我。”
柯辰:“……”不是说不用整理汇报了吗?
傅景川已利落挂了电话,走向时漾。
时漾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眼前阴影压下才本能抬头,看到近在眼前的傅景川,微愣,好一会儿,才轻声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看看。”傅景川轻声回,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书,问她,“走吗?”
时漾轻轻点头:“嗯。”
上官临临也已从教室出来,看到傅景川时一愣,很自然地冲他挥手打了声招呼:“嗨……”
那串手串再次随着她招呼的动作落入眼中,时漾又是茫然一怔。
上官临临也察觉到了时漾的异样,打招呼的手迟疑收了下来,看着时漾的眼神已带了丝警戒和防备。
防备的样子让回神的时漾眼中掠过一丝狼狈。
她尴尬冲上官临临笑笑。
傅景川没忽略她眼眸里掠过的狼狈和尴尬,以及视线不小心扫过上官临临手串时的停顿和茫然,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时漾的手,握得很牢。
这种怀疑无关乎沈妤之于傅景川的意义,仅仅只是困惑于自己到底是谁,来自于哪里。
沈妤的身份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最接近她真实身份的可能。
时漾既想探查,又害怕探查。
这种感觉很矛盾,一边是她早已习惯了这近二十年时漾的生活,她的生活圈子也好,家人也好,行为习惯也好,都已经定型了,她不知道新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是否需要重新适应,她还能不能适应,会不会造成新的困扰,她其实已经在现有的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她不知道找到她原生家庭后,是否意味着要重新去寻找新的舒适区,她甚至是有点认可上官临临的观点的,她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也已经找到新的生活重心,没必要去打破现有的生活平衡和改变现状。"
“对啊,不过好小时候的事了,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听家里人说的。”
上官临临毫不讳言提及自己的身世,语气很轻松平静,像在谈论别人的故事,脸上也并没有任何难过或者悲伤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在现在的家庭过得很好。
时漾有些喜欢她这样的心态和生活态度,也喜欢她坦然不造作的个性。
她笑了笑:“记不得很正常,我也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了。”
“对吧。”上官临临也跟着笑了起来,“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谁还会去记得那么多啊。”
“那你……”时漾迟疑了下,看向她,“没想过找自己的家人吗?”
“干嘛要找啊?”上官临临很是奇怪地看她一眼,“我爸妈和家里人都对我很好,他们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我也把他们当家人,我们早已经是一家人了,干嘛还要去管其他人呢,到时找到了还要去纠结回不回去,我走了我爸妈会不会伤心难过,那还不如就这样呢。”
“再说了,如果他们真在意我,早就找过来了,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找过我啊,而且我爸妈说以前就是在派出所没找到我的失踪信息登记了也没人认领才收养我的。”上官临临补充道。
时漾没接话,也不好反驳,她不是上官临临,人生际遇不一样,不好以自己的观点去评判别人的人生。
上官临临也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人已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我们加个微信吧。”
说话间已经打开了“扫一扫”,把手机伸到了时漾面前:“我扫你吧。”
时漾迟疑了下,而后点点头:“好啊。”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把自己二维码递给了她。
上官临临很快扫了时漾微信,边发信息过去边说:“加好友信息发过去了哈,你通过一下。”
时漾看了眼手机,通讯录里果然已经多了个新增好友,上官临临直接用的自己头像,一个很阳光俏皮的自拍照,很好认。
时漾点了通过。
上官临临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过来,而后看向时漾:“有空常联系啊。”
时漾微笑点头:“好。”
上官临临偷偷瞥了眼还在等时漾的严曜,尴尬吐了吐舌头,看向时漾:“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多联系。”
时漾微笑点头,看着她走远。
时漾也看了眼走远的上官临临,看向时漾:“不想加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时漾把书往胸前一抱,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没事啊,反正微信里的好友也就加的时候热络一下,大部分最后都是躺尸在通讯录里,时间一长也就不记得谁是谁了。”
严曜看她一眼,没反驳:“走吧。”
时漾点点头,有些意外于他今天要等她一起走。
两人虽同一天过来的,也住同个公寓,但平时都是各走各的。
“你,是有什么事吗?”下楼时,时漾还是忍不住看向严曜,问道。
在她印象里,严曜和傅景川一样,不是热络的性子。
“也没什么。”严曜看向她,“听说你投了少宇建筑事务所的建筑设计师岗位,他们高层挺满意你的作品,不考虑去试一下吗?”
“我还没考虑好。”这是实话,这两天她还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她有些意外于严曜的消息灵通。
“你怎么知道的?”时漾问。
严曜:“我刚好和他们负责人认识,有听他们提过。”
时漾意外看他:“唐少宇吗?”
严曜点点头:“嗯,我和他认识。”
教室里的时漾本不想关注这一切,但抬头时还是不免看到沈清遥亲昵推上官临临的一幕,也不知道是该替上官临临找到家人而高兴,还是烦恼,她记得上官临临说过现在的家人对她很好,她不想找什么亲生家人,到时还要烦恼回不回去。
上官临临被推着转身时也看到了时漾,委屈地冲她扁了扁嘴。
时漾不由冲她微笑,笑容里的安抚让上官临临也跟着扮了个鬼脸,还以眼神暗示时漾往门口那一堆人看,眼神里都是无语和吐槽。
时漾也不由抬眼朝门外看了眼。
沈林海正依依不舍地朝上官临临看过来,视线不意和时漾视线相撞。
时漾又是不由一怔,眼睛下意识看向沈林海,但沈林海视线已经扫过她,落在了上官临临身上,眼眶又带了泪,眼神柔软且慈爱。
时漾笑笑转开了头,没想着撞上了方万晴的视线。
方万晴先是诧异,而后是冷淡,眼神里的指责和瞧不上让时漾一下想起了婚姻里的那两年,连带着都生出些许ptsd的心理阴影来。
下课的时候,时漾给傅景川发了条短信:“我先回公寓住了,我带过去的东西不多,你帮忙打包一下,让人送到公寓吧。”
信息发出去,时漾便收拾东西回了公寓。
那次过去只是为了暂时应付傅景川的强势,时漾并没有长住的打算,因而带过去的东西也不多,就几套换洗衣服而已。
方万晴和傅武均不远万里过来,势必会住在辉辰酒店的,时漾不想和他们打照面。
但她不想见面,方万晴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放学时,时漾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坐在车里的方万晴和傅武均,看着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时漾一开始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从他们车前经过时,方万晴摇下车窗,叫住了她。
“时漾。”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体面语气。
时漾循声看向她。
方万晴摘下墨镜,手臂屈肘搭在车窗上,下巴微微扬起,看着她:“一起吃个饭吧。”
又刻意加了一句:“我请你。”
时漾露出了个轻笑:“不用了,谢谢。”
绕过车头就要走。
不习惯被忽视的方万晴当下变了脸,稍稍从车里探出身子,冲时漾喊:“你这什么态度?我好歹是你的长辈,就算你和傅景川真离婚了,那我也还是个长辈,有你这么对长辈的吗?微信和电话一声不吭把人拉黑就算了,现在见个面也这副死样子,谁欠你了?”
提到这个事方万晴就来气。
因着那次傅景川警告她别去找时漾的事,她一直没怎么敢过去,但因着傅幽幽说傅景川和时漾离婚的事,她又心里惦记,想确认真假,但她不是傅景川生母,很多事情沟通起来傅景川不太搭理她,就比如离婚这个事一问起就是没事,半点有效信息也探听不到,让傅景川亲爹出马也没半点用,傅景川从小就是个主意大不会在意爹妈意见的人。
这一阵她听说傅景川去出差了,她才偷偷去了趟傅景川和时漾的家,没想着门锁已经被傅景川换了,她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尝试着给时漾发个信息问问情况,结果信息发出去,她才发现,她已经被时漾删了,方万晴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这种怀疑无关乎沈妤之于傅景川的意义,仅仅只是困惑于自己到底是谁,来自于哪里。
沈妤的身份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最接近她真实身份的可能。
时漾既想探查,又害怕探查。
这种感觉很矛盾,一边是她早已习惯了这近二十年时漾的生活,她的生活圈子也好,家人也好,行为习惯也好,都已经定型了,她不知道新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是否需要重新适应,她还能不能适应,会不会造成新的困扰,她其实已经在现有的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她不知道找到她原生家庭后,是否意味着要重新去寻找新的舒适区,她甚至是有点认可上官临临的观点的,她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也已经找到新的生活重心,没必要去打破现有的生活平衡和改变现状。
但一方面,在夜深人静孤独一人时,她又偶尔会忍不住幻想自己家人是什么样子,也渴望过自己能和普通人一样,有疼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有温馨的家庭环境。
对于傅景川,她有着同样的矛盾。
她没有沈妤的记忆,哪怕她真是沈妤,她也没办法把自己和沈妤等同起来,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傅景川。
对傅景川而言,时漾从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与他有着幼年共同回忆的沈妤。
他可以因为她是沈妤而对她转变态度,但绝不会因为她是时漾而对她另眼相看。
可对她来说,时漾就从来只是时漾。
她能理解傅景川当年出于担当和责任选择和她结婚,也能理解他的不爱,所以她选择了放过自己,也放过傅景川。
她不希望她再因为她是沈妤而被傅景川重新关注和牵扯。
她找不到沈妤的相关记忆,在她心里,她和沈妤是完全割裂的两个人。
她也没有和傅景川继续牵扯不清的打算,孩子的问题已经够让她迷茫。
但时漾知道,凡事都需要一个了结。
“亲子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时漾轻声问傅景川,“有结果了,不管是不是,你也告诉我一声吧,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傅景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轻点头:“好。”
“到时不管结果怎么样,你也别再执着于证明我是不是她了。”时漾轻声补充,“我没有任何沈妤有关的记忆,对沈妤也没有任何的身份认同感, 哪怕我就是她,你也别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傅景川视线落在她身上,迟迟没有说话。
时漾微微笑笑,也没再说话,就要坐正回去时,她听到傅景川沙哑的应了声:“好。”
时漾微笑:“谢谢。
傅景川看着她没说话,好一会儿,他倾身抱了抱她。
时漾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抱,只是静静任由他抱着。
傅景川是能察觉到时漾的抗拒的。
她没有对可能找到家人的兴奋,有的只是茫然。
她那天的情绪失控不是偶然,而是长期情绪压抑下的小小爆发。
傅景川突然不确定,这个时间去做这样的确认对不对。
因此当亲子鉴定中心电话过来通知他去取鉴定结果时,傅景川并没有马上过去,人坐在酒店办公室里,黑眸盯着电脑屏幕失神。
原本急于想确认的事,突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
傅景川也笑笑,没接话。
他不认为时漾知道他过去了真会请他吃饭,以她的性子,估计即使在路上遇到了,也只是客气打声招呼就过去了。
时漾也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以前学生时代就是傅景川照顾的她,她对他的那份喜欢藏得小心翼翼,面对傅景川总是又敬又怕又依赖,在他面前也拘谨,哪怕真遇上了,她惊喜归惊喜,但大概也做不出主动约他这种事。
傅景川也不拆穿她,只是给她盛了点酱醋,推到她面前:“ 先吃饭吧。”
时漾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和傅景川谈心让她心情有些放松,还是傅景川突然展现他没那么有距离感的一面让她放松了,亦或是馄饨和酱料都不错,时漾下午没怎么好的食欲意外地好了起来。
她一口气吃完了所有的馄饨。
傅景川是静静看着她吃完的,他其实没怎么饿,只是看时漾没怎么吃东西,放心不下才陪她出来走这一趟。
这在他以前的人生里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散步也好,吃夜宵也好,于他而言都是极其浪费时间的事。
但看着吃得心满意足的时漾,傅景川隐约也有了种满足感。
他并没有后悔花时间陪时漾走这一趟。
看着时漾放下喝空的汤碗,傅景川抽了张纸巾倾身给她擦了擦唇角。
纸巾触到脸上时时漾动作明显僵了一下,显然还不太习惯这种亲昵。
傅景川以前不是没给她擦过嘴,但那时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可能是有夫妻关系保护着,她虽也会有淡淡的不习惯,但不会表现出太大的抗拒。
现在两人关系重新归于陌生人,她的边界感也跟着出来了,因此对于他突然擦嘴的动作她僵了下,而后取过他手中的纸巾。
“我来就好。”
傅景川任由她把纸巾抽走,静静看着她没说话,有点怀念刚才闲聊时她不设防的样子。
时漾擦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无意中表现出的边界感,不大自在地笑笑,慢慢把用过的纸巾卷成小团。
傅景川看着白色的小纸团在她指间一重一重地无意识叠起,看了眼,看向她:“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时漾微愣,而后想起他说的是叫她吃饭时她哭过的事。
大概是心里对于无意中表现出的边界感的淡淡愧疚,时漾抿了抿唇,不大好意思地冲他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打了个电话回家,和家里人有点不愉快。”
傅景川一下就联想到她登机前打回给他的那笔钱:“和你打回来的那笔钱有关?”
时漾并不意外于他能猜到,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吧,他们就是偶尔会有点钻牛角尖,过了就好了,你别惯着他们。”
傅景川看着她:“以前他们找我,都是你在拦着?”
时漾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尴尬笑笑:“以前他们应该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事。都是小忙。”傅景川看着她道,“倒是你,你们不是一家人吗?怎么他们还这么对你?”
“大概是……”时漾想了想,“我妈有点重男轻女吧。”
傅景川笑笑,没接话,只是看着她,缓缓开口:“时漾,你真是他们亲生的吗?”
“……”时漾被问愣住,下意识抬眸看傅景川。
傅景川也在定定看她,深幽的眸子宁静幽沉,很静,在等她的答案。
“她……”沈清遥想到上官临临手腕上的手串,嗓子还是有些不受控地哽了一下。
沈林海敏感察觉到沈清遥的情绪波动:“小遥子?”
“她手上戴着那条刻着SY的手串,就是当年傅景川送她的那条祖母绿路路通佛像手串。”沈清遥清了清嗓子,压下喉间不合时宜的情绪,“年龄也对得上,也是被现在的家庭捡到收养的,但那边家庭具体什么情况,我刚过来,还没空调查清楚。”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等再有声音响起时,已是沈林海哽着嗓子急不可耐地吩咐陈叔:“老陈老陈,快点看看航班,没有直飞航班也行,你看看经停航班,一定要最近的,越快越好。”
沈清遥能想象电话那头沈林海的急切。
他们家孙辈的孩子不少,但只有沈妤一个女孩儿,幼时又长得乖巧可爱,粉雕玉琢的人也漂亮,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性子不娇气也不任性,反而是乖巧懂事又贴心,心思玲珑,谁心情不好,谁不开心了都能看得出来,她也不会做什么逗人开心的事,就是只会默默蹭过去,拉起他们的手奶声奶气地问“爷爷,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诸如此类的话,然后就会扑闪着圆亮的眼眸软着嗓子说“那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或是“没关系,抱一抱就会好了。”之类,因而对于这个乖巧贴心的小女儿,全家人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摔了,如果不是那年的意外的话。
没有人想到沈妤会出事,而且一失踪就是近二十年,音讯全无。
这么多年来,沈妤就是一家人心里的一块心病,全家无论是谁,只要有半点与她有关的消息,哪怕隔着半个地球,也会一刻不停地赶过去确认。
他如此,沈林海亦是如此,包括他爸妈也一样。
“那您注意安全,路上照顾好自己,到了给我电话。”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最终,沈清遥只能对着电话那头叮嘱,想了想又对沈林海提前打预防针,“她的性子和小时候可能不太一样……”
“你还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呢,这有什么。”沈林海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好了不说了,我先挂了,我得赶紧让老陈去帮忙收拾一下行李。”
说完不等沈清遥应就挂了电话。
沈清遥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忙音,无奈摇头笑笑,满脑子都是初遇上官临临时的一幕幕,性子与幼年的沈妤确实有些出入,但到底是刚见面,接触比较少,了解也不多,不好客观去评价。
他抬腕看了眼表,估摸了下这里到学校的时间,还是能赶得上上官临临下课。
沈清遥于是抬手招了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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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还在上课。
老师正在讲台上讲建筑力学,PPT一张接一阵地翻页,不时提问,底下的学生不敢走神。
时漾认真听着课,做着笔记,起伏的情绪早随着课程的展开慢慢平静了下来,但人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电梯里乍见沈清遥的一幕不时在脑海中重现,但重现过后又自动切到沈清遥乍见上官临临时猝变的面容,以及失控扣住上官临临手臂问她“这手串从哪儿来的?”的画面,随即又切换成那日差点撞到上官临临时,傅景川那个手串时失神的样子,一幕接一幕的画面搅得时漾心思有些乱。
时漾柔顺地点点头:“好。”
也没再提及任何与上官临临和沈妤有关的话题,回到酒店时就先回了卧室。
傅景川看着房门合上,盯着合上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待心底积压着的情绪彻底下去之后,才转开了视线,回了自己房间。
傅景川知道,有了沈妤消息他该高兴才是。
时漾刚才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旁敲侧击帮他确认上官临临是否就是沈妤。
自小和家人走失,自小戴在身上的手串,相似的年纪,每一段经历和条件都与沈妤完美契合。
亏欠内疚了十多年的人就近在眼前,他应该惊喜才是。
但他心里完全没有兴奋喜悦的心情,反而上官临临的每一个答案都像在他胸口投下一块巨石,压得他胸口沉甸甸。
上官临临的经历和沈妤越契合,时漾是沈妤的可能性越低。
傅景川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个时候把沈清遥叫过来,是不是错了。
沈清瑶一旦过来,上官临临是不是沈妤的事,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就能确定的事。
确定了,就再无推翻或是自我欺骗的可能。
第一次,傅景川对确认沈妤身份萌生了退意。
“如果我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不是她,你又打算怎么办?”
时漾稍早前的反问回荡在耳边,傅景川皱眉,他从没深思过的问题,就要被摆到台面上解决。
如果时漾不是沈妤,他打算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只怕真到那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决定怎么办,而是时漾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
傅景川突然不敢去赌。
至少不是在这个他和时漾关系未明、孩子也去留未明的时期去赌。
最终,傅景川又给沈清遥回拨了个电话。
“你明天先别来苏黎世了,可能只是我搞错了情况。”手掌压着手机,傅景川嗓音冷静而自持。
电话那头二度被吵醒的沈清遥嗓音已压了火气:“你搞错了?”
“不是,你做事不是向来谨慎吗?没有完全把握的事你从不会轻易下结论。”沈清遥在短暂怒火过后神思和理智跟着回笼,并不打算那么轻易让傅景川把这个事带过,“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傅景川嗓音同样冷静,“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先调查清楚。”
“不用那么麻烦。”沈清遥直接否了傅景川,“是不是我妹妹,一份DNA报告就能确定的事。”
傅景川沉默了片刻:“我怕你会失望。”
沈清遥皱眉:“怎么说?”
傅景川:“她确实有着和沈妤相似的经历,年龄也对得上,甚至连当年我送她的那串手串都在,但我始终认为,她不是沈妤。”
沈清遥:“为什么?”
傅景川:“直觉。”
沈清遥:“……”
“我从没听说过你靠直觉做决定。”沈清遥起身,“我以为你只相信数据和证据。”
他和傅景川认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傅景川最不相信的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包括直觉。
他只相信他的判断。
傅景川没解释:“如果她真是沈妤,你放心吧,她不会跑。”
“傅景川。”电话那头的沈清遥也沉默了片刻,而后一针见血,“你在害怕什么?”
傅景川没应。
沈清遥:“如果你是担心找到沈妤后要逼你们履行当初的婚约,那大可不必,年幼时开的玩笑没谁当真,我们家以沈妤的个人意愿为主。”
“和这个没关系。”傅景川直接否了他。
沈清遥却没打算放过他:“那是因为什么?”
时漾过完安检时严曜也完成了安检手续。
两人一块去的登机大厅,一前一后地保持着距离,一路没什么话题。
到安检大厅时也各自在空座上坐了下来。
严曜就坐时漾旁边,人一坐下就掏出了手机,似乎有工作要忙。
时漾也不出声打扰,视线从候机大厅来往的人群慢慢移向窗外。
窗外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停机坪外灯光璀璨,飞机起起降降,夜色与灯光让离别的情绪慢慢变得深重。
时漾又想起了傅景川那通刚接通又被挂掉的电话,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情绪并没有她以为的平静。
任何时候,傅景川总能轻易挑动她的情绪。
她想回拨过去,问他有什么事,又想起那天告别时,他轻轻抱住她叮嘱她以后保重,以及转身离开时决然利落的背影,摩挲在手机边缘的细指最终放了下来,把视线转向窗外的星星点点。
胃肠里的不适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在意而缓解,反而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她接下来是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她有些担心身体出状况,手不由轻压在胸口,犹豫要不要去买点药。
严曜抬眸看她:“不舒服吗?”
时漾轻轻摇头:“没事。”
抬眸间看到不远处的药店,视线略顿。
严曜捕捉到了她视线的停顿:“身体不舒服?”
时漾有点不好意思:“嗯,估计昨晚没睡好,今天也没怎么吃东西,肠胃有点应激反应。”
严曜皱眉:“肠胃应激反应?”
像是回应他的疑问,时漾突然一个恶心感涌上来,一时没忍住,手捂着嘴往旁边打了个干呕。
严曜收起手机站起身:“先去买点药吧,待会儿还得在飞机上待十多个小时。”
时漾点点头。
药店就在一边,旁边连着家餐饮店,浓郁的食品香气伴着腥浓油腻的香精味道不时刺激着时漾不算坚强的肠胃。
她抬手挡在鼻前挡了挡,看向柜台的工作人员,让她帮忙拿一盒肠胃药。
工作人员是注册药师,比较谨慎:“拉肚子吗?”
时漾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恶心想吐。”
药师:“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时漾:“今天早上才开始的。”
药师:“持续了多久?”
时漾想了想:“就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恶心呕吐,后来吃过早饭就好多了,下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
时漾突然顿住,模糊的猜测窜过心底,眼眸也因为这可能的结果微微睁大。
旁边刚好有人端着新煮开的关东煮路过,腥浓的海鲜味传来,还没压下的恶心感又汹涌袭来,时漾下意识转过身捂嘴干呕,严曜赶紧抬手轻拍她背,边担心问她:“怎么样?没事吧?”
时漾没应,只是怔怔抬头,面色有些苍白,神色茫然惊惶又略显无措。
严曜搭在她肩上的手掌不由顿住,担心看她:“怎么了?”
时漾勉强扭头冲他挤出了个笑:“没事。”
这一幕刚好落入傅景川眼中,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严曜搭在时漾肩上的手臂无意中形成了轻拥着安抚的暧昧姿势,他距离两人不算远也也不算近,一眼便能看到时漾抬头冲严曜微笑时的温柔模样,以及严曜看她时眼神里的小心藏着的宠溺和担心。
傅景川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时漾亲昵倚在另一个男人怀中,以着她独有的温软笑容对另一个男人笑靥如花,这样的画面刺激得他心脏一阵阵紧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在明知道这个男人存在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过来。
他和时漾已经告过别了,没有二次告别的必要。
留下时漾更没必要,离开是她的选择,他尊重她的选择,包括她选择那个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偏开了头,毫无留恋地,再一次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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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漾在压下胸口的不适后无意识推开了严曜,转过身时视线不意从玻璃窗上扫过,玻璃窗影里闪过的熟悉背影让她一怔,迟疑转过身。
身后人潮汹涌,但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背影。
她微微抿唇,慢慢收回了视线,看向药店工作人员:“你好,麻烦给我一盒早孕试纸。”
严曜倏然看向她。
工作人员也诧异看了眼时漾,但还是拿出一盒验孕纸,递给了时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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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漾去了洗手间。
在等待结果的短暂时间里,她思绪很空,有些茫然。
这种感觉比第一次怀孕时还要空茫。
她那时只是不知所措,慌乱,不知道要怎么办。
现在是一种死寂般的茫然。
她从没想过会怀孕,从签下离婚协议,走出那个房子的那一瞬,她和傅景川就彻底结束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和傅景川再有牵绊了。
可是,如果真怀上了呢?
握着试纸盒的手指微微收紧,压得指节泛白。
她突然对结果开始恐惧。
她不知道人生为什么又要再一次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在她做好重新出发的准备的时候,又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怀上了,孩子要不要留,要不要让傅景川知道,每一个问题都让她茫然无解。
她知道只要告诉傅景川她怀孕了,他一定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然后由她来选择,要不要结婚。
可是同样的路,她不想再重走一遍了。
“我家的肚皮也一直没消息。我原来还想着是我儿媳妇生不出来,谁知道是我儿子不想要。”
稍早前在餐厅不小心听到的话在脑中响起,她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是傅景川不想要孩子。
“现在看估计就是这孩子责任心重,做不出抛妻弃子的事,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会不要孩子。他这人虽然看着面冷不好接近,但从小就喜欢孩子。”
她也是那时才知道,他喜欢孩子。
他喜欢孩子,但又不想要她和他的孩子。
压在试纸盒上的细指有些颤,时漾做了个深呼吸,慢慢看向试纸盒。
一深一浅两道杠,怀孕了的阳性反应。
“爸。”时漾难过轻叫了他一声,“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您别难过了,我没有在找谁。”
“是爸的问题。”时林叹了口气,“其实你要找你亲生爸妈也是应该的,从小你跟着我们就吃了不少苦,爸没什么本事,也照顾不好你……”
时林的emo情绪一来,止也止不住。
时漾轻声打断了他:“爸,您别这样,你们把我照顾得很好,要不是您和妈,我也不会有今天呢,您别说丧气话。”
“唉,你妈……”时林叹了口气,还想接着吐槽,耳边突然传来丁秀丽尖锐的嗓音,“大半夜不睡觉和谁在打电话呢?”
“没有谁,打错了。”时林唯唯诺诺地应完,手压着手机低声对时漾说,“不说了我先挂了,你先休息。”
但电话未及挂断,手机便被丁秀丽抢了过去。
丁秀丽尖锐带气的嗓音跟着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就知道,大半夜的还能打电话的也就那个死丫头。当初把钱拿走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连家都不要了也要把钱还给人家,人家都认了不要这个家了,我们家也没这样的女儿,大半夜的,晦气!”
吼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时漾有些难过,不知道是因为丁秀丽的话,还是因为时林,亦或是其他。
丁秀丽刚那番话不是对她说的,但明显是故意吼给她听的。
当初执意要拿回那笔钱还给傅景川,她就知道她和丁秀丽的关系回不去了,可是现在听她这样明明白白地说这样的话,时漾还是觉得异常难过。
她从没这样深刻地感知到,她是没有家的人。
她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回哪里去。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人知道她是谁,那也只可能是捡到她的时林了。
可惜他给不了她任何有用的讯息。
那时候太小,她也想不起任何东西了。
这种感觉无助又茫然。
以前还有家,她还可以不去想不去念,但现在,时漾很清楚,那个她长大的家,她回不去了。
难过的情绪在胸口蔓延,时漾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打这个电话,一下把什么都戳破了。
眼泪也因为胸口蔓延的难过情绪“滴滴哒哒”地掉了下来。
门外偏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时漾。”傅景川低沉的嗓音跟着响起。
时漾手忙脚乱地抬手擦了擦眼睛,稳了稳情绪后,抬头冲门口应了声:“来了。”
起身去开门。
“吃饭了。”傅景川说,抬眸时看到她眼眶里的湿红,视线微微一顿,看向她。
“出什么事了?”他问,嗓音轻缓了下来,手臂也跟着抬起,长指指背轻轻落在时漾微湿的眼角。
肌肤相触时时漾本能瑟缩了下,稍稍后退了一小步。
“我没事。”她轻声开口,温软的嗓音还带着点鼻音,“追剧追的。”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他记得她从没有追剧的习惯,她只看电影,什么类型的电影都看,国内国外,剧情片悬疑片文艺片,各种各样的类型都会涉猎,反而是爱情片看得比较少。
纪录片也是她爱看的,尤其是人文历史类的纪录片,电视剧偶尔也会看一些,但多是一些剧情逻辑比较强的职场剧或是悬疑剧,能戳到她泪点的地方不多。
他往她搁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没有拆穿她,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
“先吃饭吧。”他轻声说。
时漾轻轻点头:“嗯。”
吃饭时,傅景川明显感觉到时漾情绪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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