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藏匿在时光里的秘密
再次在医院醒来时，我身上被插了密密麻麻的管子，氧气罩里的空气并不好闻。
陈夏的眼睛肿了大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墨镜带上。
她执拗的不去看我，替我掖过被角。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难看，脸上没有血色，像是黑白无常。
“夏夏，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我......”
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你这件事。
“陈清欢，你的表演真的很拙劣，还好你只是写写小说，而不是去当了演员。”
“要不然......得被网暴......”
她突然噤了声，没有了后话。
气愤诡异的沉默了半晌，我慢慢坐起身来。
“夏夏，医生说我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活，可是我好累。”
“我走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陈夏终于摘了墨镜，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许清欢，你最好好好活着，我可不会替你照顾你收养的那些猫猫狗狗。”
“也不会替你照看许姨和孤儿院......”
她泣不成声，我也没好到哪去。
“夏夏，别忘了前几天你刚给小黑小白改了名字，它们现在姓陈。”
陈夏愣了半晌，声音哽咽。
“许清欢，你又骗我。”
我摊摊手，强制将她揽在怀中。
“夏夏，不用为我而难过，我本就是流浪漂泊的人，有幸遇到了许姨和你，这才慢慢生长出血肉来。”
我执意不肯再呆在医院，陈夏也不再坚持。
我们回了原来的高中，被保安拦在了校门外。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学校换了新保安，说话的声音粗重，让我下意识地想起曾经的保安李明。
陈夏同他打过招呼，递了两根烟过去。
“哥，我们是一四届的毕业生，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回来拜访一下班主任，您通融通融。”
新保安接过了烟，放我们进去，又与旁人闲谈起来。
“一四届的？我记得那年好像出过命案，有学生跳楼。”
“据说是校园霸凌，后来被学校压过去了。”
那时的网络并不发达，流言蜚语却依旧能毁了一个人。
学校的塑胶跑道翻了新，规模扩大了不止一倍，这里耸立起巍峨的高楼。
下课时学生们冲出教室，他们张扬美好。我仿佛又见到那个生机盎然的白岑又。
我和他相识于一场奥数比赛，他是那场比赛的第一名。后来我知道他叫白岑又，知道他是新来的转校生。
高二文理分班那年我们成为了同桌，他的话很多，喜欢撑着头转笔。
“班长，这道题我不懂，给我讲讲呗。”
“班长，为了答谢你的帮助，我给你带了早餐。”
“班长......”
他很吵，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那天我被街里的小混混堵在巷尾，他挺身而出。
他拽着我的手腕跑远时带了风，露出了他张扬的眉眼。他说：“班长，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好使”
少年洋洋得意，像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永远记得那个善良固执的少年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