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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喵除了躺平也略懂权谋 番外

方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太子府,小花厅。封云兮挥退侍从,朝封十二身边的小几指了指:“茶水、点心,都给你放那儿了,自己用。”封十二面色平静,端起茶碗浅啜一口。他喝了茶,拿起盘中的玉叶卷看了看,掰下一小块。封云兮见他神情自若,眉心一沉:“你还真吃得下。”封十二将掰下的点心放在手中,送到膝上的小猫面前:“吃么?”方桐看看他,又看看太子,张嘴咬住点心。嗯,是薄荷味的,挺清爽。封十二顺手拂去小猫嘴边的残渣,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转头看向封云兮:“什么?”封云兮气结。他拿起手边的茶碗,想了想又放下。“你就糊弄我吧,”封云兮没奈何地看这个弟弟一眼,“百戏坊那边你什么时候查到的?怎么不先给我通个气?”“这是我与平王的恩怨,”封十二道,“与太子无关。”封云兮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

主角:方桐封十二   更新:2024-12-10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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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桐封十二的其他类型小说《本喵除了躺平也略懂权谋 番外》,由网络作家“方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子府,小花厅。封云兮挥退侍从,朝封十二身边的小几指了指:“茶水、点心,都给你放那儿了,自己用。”封十二面色平静,端起茶碗浅啜一口。他喝了茶,拿起盘中的玉叶卷看了看,掰下一小块。封云兮见他神情自若,眉心一沉:“你还真吃得下。”封十二将掰下的点心放在手中,送到膝上的小猫面前:“吃么?”方桐看看他,又看看太子,张嘴咬住点心。嗯,是薄荷味的,挺清爽。封十二顺手拂去小猫嘴边的残渣,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转头看向封云兮:“什么?”封云兮气结。他拿起手边的茶碗,想了想又放下。“你就糊弄我吧,”封云兮没奈何地看这个弟弟一眼,“百戏坊那边你什么时候查到的?怎么不先给我通个气?”“这是我与平王的恩怨,”封十二道,“与太子无关。”封云兮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

《本喵除了躺平也略懂权谋 番外》精彩片段


太子府,小花厅。

封云兮挥退侍从,朝封十二身边的小几指了指:“茶水、点心,都给你放那儿了,自己用。”

封十二面色平静,端起茶碗浅啜一口。

他喝了茶,拿起盘中的玉叶卷看了看,掰下一小块。

封云兮见他神情自若,眉心一沉:“你还真吃得下。”

封十二将掰下的点心放在手中,送到膝上的小猫面前:“吃么?”

方桐看看他,又看看太子,张嘴咬住点心。

嗯,是薄荷味的,挺清爽。

封十二顺手拂去小猫嘴边的残渣,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转头看向封云兮:“什么?”

封云兮气结。

他拿起手边的茶碗,想了想又放下。

“你就糊弄我吧,”封云兮没奈何地看这个弟弟一眼,“百戏坊那边你什么时候查到的?怎么不先给我通个气?”

“这是我与平王的恩怨,”封十二道,“与太子无关。”

封云兮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桌子:“什么叫与我无关?你以为你撇清关系,别人就不知道你是太子党?”

“别人怎么以为不重要,”封十二道,“至少陛下会高兴。”

“你还在乎他会不会高兴?”封云兮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你若当真在乎,今日就不会让梁汉在朝会上一语惊人。”

封十二低头看了看趴在腿上的小猫,见她吃完嘴里的点心,又掰了一角递过去:“梁汉是御史台的人,御史大夫不点头,他怎敢出面。”

封云兮拧眉:“我知道此事定有老师相助。”

御史大夫顾清明在封云兮幼时做过几年太子讲读,后被皇帝调离东宫,入御史台任职。

顾清明掌管御史台多年,梁汉敢为封十二发声,其中少不了他的默许。

“老师让梁汉出头,不过是想借此打平王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将精力集中在你身上,”封云兮道,“如果平王就此失势,他控告我买凶杀人一事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皆大欢喜,岂不甚好?”封十二将手帕垫在小猫身下,接住她嘴边掉下来的点心碎屑。

方桐抬爪蹭蹭胡须,这翠绿的点心好吃归好吃,就是太酥,容易掉渣。

她抬头往桌上瞥去,那块如意形状的红色糕点不知是什么做的,好像是红豆泥?

封十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伸手拿起那块如意糕。

一旁传来拍桌声,封云兮瞪着这俩:“十二,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吃点心?”

他看看封十二腿上的小猫:“那是豆子和糯米做的,它这么小,吃了会积食,快别喂了。”

封十二手一顿,似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喂下去。

方桐攀住他的手腕,将如意糕咬了一口。

封云兮说得对,小猫吃了糯米不消化,但她又不是小猫。

封云兮眼睁睁看着如意糕缺了一角,扶额揉揉脑门:“你看看你俩,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

“什么‘什么猫’?”太子妃秦时月带人从门外走入。

她的目光笑盈盈扫过封十二,落在小猫身上,顿时两眼放光。

“来,雪球,快让我抱抱。”她朝小猫伸手。

方桐早在秦时月进屋时就跳到地上,她奔向秦时月,一个轻纵跳入她怀中。

秦时月将小猫接了个满怀,又惊又喜:“你还记得我?”

她抱着怀里的小毛团揉弄了好一阵,转头吩咐侍女:“兰溪,把吃的拿来。”

兰溪捧着一个食盘,盘中摆满十全十美十个套碟,每个碟子里都放了一口食物,分别是:生鱼干、烤蚱蜢、炖猪肠、焖泥鳅……

方桐一个个看过去,心情复杂。

这些都是猫爱吃的,可她不是普通的猫,这里面勉强能入口的只有泥鳅和猪肠,其他几样要么是生的,要么是虫子,就连泥鳅和猪肠也太腥。

秦时月见小猫对自己带来的零嘴不甚感兴趣,有些失望。

“雪球,这些都不爱吃么?”

照说不应该啊,她以前养的猫都挺爱吃。

“她喜欢吃……人的饭食。”封十二道。

方桐见他解围,配合地向秦时月软软叫了声,表示自己不是挑嘴,不,她就是挑嘴。

秦时月笑了,挠挠她的下巴,转头对封十二道:“还说你不会养猫,瞧被你惯的。”

她让兰溪把食盘端出去,抱着小猫在封云兮身边坐下,轻抚手下毛绒绒的背脊,笑道:“倒是长胖了些。”

方桐低头看看自己,有么?她只觉得最近越来越有劲儿了。

秦时月对封十二说笑两句,向封云兮道:“刚才在门外,听着你像在训话,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你问他。”封云兮抱怨,“他要对付平王我不介意,但事先不和我通气,御史台那边也瞒着我,我就这么需要你们保护吗?”

“你是太子,”封十二平静开口,“一动不如一静,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你出手。”

封云兮闭了闭眼:“十二,你也知道我是太子,大昭的太子可不能是个废物。”

“你不是废物,”封十二正眼看向他,“你要对付的人比我们难多了。”

封云兮微微一怔,下意识与妻子对望一眼,两人都安静下来。

“你……”封云兮张了张口,哭笑不得,“你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

封十二指的那个人是谁,在场几人心知肚明,就连方桐也能猜到,太子要对付的人当然是皇帝。

这个“对付”不见得是兵戈相向,而是伴君如伴虎,太子既是皇帝的接班人,又是对皇帝的地位最有威胁之人,皇帝对太子虽然算得上厚待,但这是建立在太子听话的份上。

那日封云兮因妻子受了惊吓,想亲自送她回京,皇帝表面和和气气,转头就让太子处置太子妃喜欢的猫狗。

对于封云兮来说,父亲的关注何尝不是将他置于刀尖之上。

上有天子深威难测,下有兄弟虎视眈眈,便是太子不想犯错,也会有人逼得他犯错。

太子可以得罪别人,却不能得罪皇帝,方桐设身处地想了想,要她每日揣摩上意如履薄冰,怕是要不了几天就得疯。

打工人不想干了可以辞职,太子不想干了可是会掉头的。


皇子府中,方桐趴在窗边的小几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发呆。

天已经黑了,封十二他们还没回来,府里一下子少了很多人,显得冷冷清清。

这么大的雨,皇帝的车驾到了京郊定不会冒雨前行,要么找个地方住下,要么避过这阵,待雨势小了才会进京。

在方桐看来,为了皇帝的安全,他的队伍一定不会摸黑赶路,应当会在京郊驻留。

这就苦了在城外等候的官员,他们今日白跑一趟,下次还要再去一回。

方桐看了眼屋角的滴漏,酉时已过,皇帝若要改变行程,派来通知的人早该到了。

她伸爪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呼”地一声,大风将雨水刮入,扑了她满头满脸。

她跳到地上,扑噜噜甩了甩毛。

屋里的主人不在,没人点灯,桌上摊着一本书,是她今日没看完的地理志。

这几天封十二放在案头的书比以往多了些,除了兵书,还有地理志与史籍。

方桐总是趁他不在偷偷翻阅,逐渐对大昭朝有了一个完整的印象。

大昭疆域辽阔,国力强盛,民风既有唐之开放,又兼宋之清雅,当今皇帝在位三十余年,励精图治,成果颇丰。

方桐万分庆幸,她穿来的朝代足够太平,若遇上战火纷飞的乱世,就算变成猫也没有好日子过。

乱世之中,多少百姓易子而食,一只猫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方桐自从那日狠狠哭过,心境大有变化,她不再多想过去,只将目光放到现在。

她来到门边,对着扑天盖地的风雨,心中豪情万状。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呸,应该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她在心里念叨着以前学过的诗句,暗暗发誓,总有一日,她会以人的姿态好好逛逛这个世界,绝不能白来一趟。

她眼神坚定,抬起右爪在空中狠狠一挥,被自己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时,她肚子里“咕”的一声,饿了。

方桐默默收回前爪,什么豪情壮志立刻丢到一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跳出门槛,驾轻就熟地朝前院大厨房奔去。

最近她食量渐涨,小厨房的张婶却总是担心她撑着,每顿羊奶都会限量。

封十二也不是每顿都会分食物给她,只有大厨房的厨子们,见她一次投喂一次,恨不能将她喂得和他们一样腰粗膀圆。

方桐来到大厨房,却见里面热气腾腾,两口大锅架在灶上,满屋子弥漫着生姜的味道。

“多放点姜片,还有葱白,”小年站在厨房门口,对厨子道,“再加点红糖。”

“年侍卫,您就放心吧。”厨子拉过一张矮凳,“瞧您这身都快湿透了,快来灶火这儿烤烤。”

“不用了,”小年道,“我回屋换了就成,你们搞快些,煮好姜汤就送去侍卫房,大伙儿淋了雨又泡了水,得好好暖暖。”

他转身走开,险些踩到小猫的尾巴。

“哟,小神仙,”小年往旁闪了一步,“没踩到吧?”

他弯下腰,两手拄着膝盖,笑道:“快回房去,殿下给你带了好东西。”

方桐见他浑身是水,大为不解。雨势再大,他们全都带了雨具,不该淋成这样。

她回到后院,见窗内亮起烛火,想是封十二已经回屋。

她一头扎进小书房。

屋里的人正往里间走,听到响动,转头看了眼。

一人一猫的视线对上,同时停下脚步。

方桐眨眨眼,看着衣衫半褪的男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又没脱光,只是解了外袍,上身穿着里衣,下身仍旧长裤长靴,比现代人捂得严实多了。

不过封十二坐的是马车,怎么会和小年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就连他的里衣也被浸湿,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封十二与小猫对看一眼,目光闪了闪,大步走进里间。

他才从河里出来,浑身湿透,没长好的伤口有些刺挠发痒,进屋后,见小猫不在,一边走便一边脱下衣裳,谁知就这几步路的工夫,小猫从外面闯了进来。

若他面前只是一只猫,自然无需在意,但这只猫会变人,还是变的大姑娘,他衣衫不整难免会吓到对方。

封十二进了里间后侧的浴室,脱下湿衣湿靴。

外面有小厮送来热水,他简单沐浴过后,换上干净衣袍,回到卧房。

卫百川领了大夫过来:“殿下,您在河里泡了大半个时辰,快让大夫给您瞧瞧。”

封十二坐在床边,解开里衣,让大夫给他检查伤口重新上药。

卫百川站在一旁念叨:“您下次不可再这样了,河沟那么深,您说跳就跳,咱们那么多人,哪一个不好使唤?”

“我离得近。”封十二简单回了句。

“那也犯不着您亲自下去,”卫百川撇嘴,“万一被大水冲走怎么办?太子刚受了伤,您若有个好歹,岂不让平王他们拍手称快。”

方桐蹲在门边,听着卫百川絮絮叨叨,总算弄清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如她所料,在离京三十里处停了车驾,待天气好转才会回京。

而他之所以停止赶路,不仅因为大雨,更因山道滑坡惊了拉车的马匹,全靠太子以身相护,皇帝才安然无恙。

太子封云兮伤了胳膊,皇帝心疼儿子,命人寻了处安全所在,就地扎营。

禁卫赶到城外传旨,令迎接的官员各自散去。

封十二一行回到城中,路过善堂,恰逢府尹王璞带人在那儿转移百姓。

善堂边河水猛涨,几个小孩儿不慎被大水冲走,封十二带头跳下河沟,同几名侍卫一起把人救了上来。

大夫为他仔细清理了伤口,叮嘱道:“殿下的伤虽已大好,但还有几处尚未长拢,这几日莫要沾水,饮食上也得清淡些。”

封十二点了点头,转眼瞥见小猫蹲在门前,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也不知是几时来的。

他手指微微一动,掩住衣襟。


青衣女子正在为封玉扬斟酒,闻言放下酒壶:“王爷越发爱说笑了。”

话虽如此,她仍抬眸朝封十二望了过来。

“如何?”封玉扬瞧着她的脸色,“我这弟弟可是比你素日见过的那些好多了?”

青衣女子看了封十二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去:“十二皇子金尊玉贵,岂可与那些庸人相比。”

封玉扬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与五岳山人比呢?你更钟意谁?”

青衣女子正了颜色:“我与五岳山人为方外之交,与十二殿下更是初次谋面,还请王爷莫要拿我们打趣。”

封玉扬拂了拂宽大的袖摆,笑道:“是了,你青鸾眼界甚高,这世上怕是没有你看得进眼的人。”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右侧的红衣女子依偎过来,“我们芙蓉院的女子都是薄命人,哪敢挑三拣四,承蒙王爷垂爱,才能跟着见一见世面,只是青鸾一向这个性子,王爷就别拿她逗趣了。”

封玉扬哈哈大笑:“我哪敢拿她逗趣。我今日好说歹说才求得佳人作陪,若把人惹恼了,回去在山人面前告上一状,山人答应我的题字跑了怎么办。”

青鸾容色一收,脸颊微绷:“王爷多虑,我岂是那等背后嚼舌根之人。”

封玉扬笑着指了指她:“瞧瞧,这生气的小模样,与咱们小十二倒是相配。”

“敬王慎言。”

封十二从小径走到席间,本不打算掺和他们的笑谈,听见这么一句终于出声。

封玉扬啧啧:“你看你,多年不见还是这样,一句顽笑罢了,也能当真。”

他在青鸾肩上推了一把:“还有你,我不用你伺候,你去小十二那边,帮他布菜。”

封玉扬设的筵席在一处开敞的庭院,他与封十二一人占据一张食案,案旁曲水环绕,附近的竹林里有人吹奏竹笛,笛声婉转,只闻声乐不见人,伴着流水潺潺,格外悠扬。

青鸾来到封十二的座位旁,跪坐在食案一侧,将仆役送来的饭菜一一摆上桌面。

她低着头,举止优雅,格外沉静。

待饭菜全部摆好,她朝封十二欠了欠身,轻声道:“今日备了女儿红与青衫醉,不知殿下想饮哪种酒?”

“不用。”封十二简短道。

青鸾本已伸手去拿酒杯,闻言身形一顿。

封玉扬在上首听见两人说话,笑道:“青鸾,忘了告诉你,小十二不喜饮酒。”

青鸾垂首一笑,似乎有些尴尬,她将酒杯放到桌上,抬头看了封十二一眼。

“是青鸾疏忽,殿下莫怪。”

她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手挽着袖口,一手举起酒杯朝封十二敬了敬:“这杯权当给殿下赔罪。”

说完,她一仰脖,将整杯酒一饮而尽。

她生得清雅端丽,瞧上去柔柔弱弱,饮酒的姿势却尽显豪迈。

她将空了的杯底亮给封十二,示意自己已喝完,这才微微侧首,掩唇轻咳几声。

封玉扬在座上呆了一瞬,转头去问身旁的红衣女子:“红绡,青鸾几时学会了饮酒?”

红绡扯出一抹笑:“青鸾一向没什么酒量,这杯下去怕是会唐突了客人,王爷,不如先让她下去歇着?”

封玉扬撑着脑袋笑道:“看来不是不会饮酒,是看和谁喝呢。”

青鸾轻轻咳罢,拿手绢沾沾唇角,她一杯酒下肚,面上泛起一片红晕,更显可怜可亲。

她跪直身子,朝封十二道:“青鸾失态,让殿下见笑。”

说完,她起身离座,朝几人行了一礼:“方才酒水污了衣裳,请容我失陪一会儿。”

她的身影袅袅婷婷,消失在假山之后。

场面静了半晌,才听封玉扬笑了声:“这个青鸾,越发任性了,你回去得好好说说她。”

“王爷莫气,”红绡为他夹了一筷子菜,赔笑道,“青鸾平日可不这样。”

“那你说说,她对小十二怎么就另眼相看?”封玉扬推开面前的盘子,面露不悦,“我虽不比他生得俊,但大小是个王爷,她在我面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红绡噗嗤一声:“这个嘛,我可说不清。”

封玉扬哼了哼,倾身看向左侧的封十二:“小十二,瞧瞧你那样儿,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板着个脸,怎么,不喜欢我给你找的姑娘?”

封十二抬眉,还未说话,又听封玉扬道:“你别多想,我知道你对美人儿没兴趣,人家是清倌,就来陪咱们吃个饭,你想有兴趣也不成。”

封十二:“我想问,敬王准备几时回固州?”

封玉扬“啊”了声,拿起筷子在盘中戳戳点点。

“我还想问,你怎么提早来了呢。”他嘟囔道。

“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封十二看他。

“原本不知道,到了临水也就知道了。”封玉扬点点桌子,让红绡给他倒酒,“太子南巡的圣旨先经了临水县,我昨日一到就听高县令说了。”

他端起酒杯,轻啜一口,眯着眼睛咂咂嘴:“固州那边有知府衙门,迎接太子之事他们自会打理,用不着我操心。”

封十二道:“你是藩王,太子的仪仗一到固州,你得全程随行。”

封玉扬头疼似地捂住耳朵。

“停停停,”他摆手,“我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

封十二盯着他没说话。

封玉扬对上他的视线,轻嘶一声:“别这么看我,我打小就怕你这眼神。”

他像是想起什么旧事,笑了下:“你在京中这些年,倒是出落得越发沉稳。”

“不比敬王逍遥。”封十二道。

封玉扬哈哈大笑:“这话你可说对了,固州的封地虽然不大,也够我折腾几十年。”

他言语间颇有炫耀之意,封十二不为所动,只道:“南巡的圣旨想必已到了固州。”

“那又如何?”封玉扬晃晃酒杯,“衙门接了圣旨,自会照章行事。”

“催你回去的人怕也在路上了。”封十二不紧不慢说完,夹起一片水晶脍,放进自己碗里。

封玉扬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圣旨到时他不在固州,尚且有情可原,可明知太子要南巡至封地,他还不闻不问,往大了说是不遵圣命,往小了说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他左顾右盼,自言自语:“青鸾呢,怎么还没回来?”


面对封云兮的评价,封十二置若罔闻。

“你只管好好做你的太子,”他平静道,“只要你顺着陛下的心意,就没人能真正动得了你。”

“那你呢?”封云兮问,“你明知陛下会护着我,又何必跳出来招他厌烦。”

“因为我厌了。”封十二道,“如果每次都这么不温不火地让麻烦过去,有些人永远不会消停。”

封云兮沉默了一阵:“十二,你不只想对付平王,是吗?”

“是。”封十二直言不讳,“这几年,你身边一直不太平,表面上看只有一个平王,可陛下不只你们两个儿子。”

封云兮笑笑,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

秦时月伸手握住他:“十二说的是实话。”

“我自然知道是实话,”封云兮叹了口气,“只是陛下要的是太平。”

“粉饰的太平不要也罢,”封十二冷淡地抬眼,“这次围场事件,显然有人比我们还坐不住。”

“你是说雇佣白鸟阁的真凶?”封云兮道,“据我所知,陛下在春狩第二日就派人去了安水县的白鸟阁据点,可惜那里人去楼空,什么线索也没留下。”

方桐听他们提起白鸟阁,打起精神。

安水县的据点空了?

她仔细回想那边的情况,突然忆起,刺客丙七是从外地过去的,他们这些刺客平日分散在民间,以伪装的身份独自生活,此行五人在安水县碰头再一起出发,彼此之间并不熟识,至于安水县的联络人,丙七更未见着。

所以安水县未必真有什么据点,只是因为考功员外郎孟选义要经过安水县,才有了这么一出。

屋里几人显然与她有着同样的想法,封十二道:“如果孟选义的行程不过安水县,这些刺客还会来吗?”

封云兮仔细想了想:“春狩的日子在元宵前便已定下,至于孟选义的行程,这趟原本不该他去,只是原定之人父亲病故,丁忧返乡,才由孟选义临时顶上。”

“他什么时候出发的?”

“春狩前一个月。”封云兮道,“孟选义的行程在吏部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打听都能打听得到。”

“孟选义现在何处?”封十二问。

“按理他应当到了渠州,但陛下应已派人传了消息,算日子他再有两日就该到京。”

“平王抓到的四名刺客呢?”封十二又问。

封云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封十二扬了扬眉:“有问题?”

封云兮道:“死了。”

“死了?”这回不只封十二惊讶,就连秦时月也差点站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丈夫:“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我也是今早才知晓。”封云兮扶了她一把,让她在椅子上坐稳,“你们还在围场那日,陛下就命人将刺客秘密押送回京,交给大理寺审问,但他们刚进大理寺就毒发身亡。”

“中了毒?”秦时月很快冷静下来,她能成为太子妃,自然然不是泛泛之辈,当即想到其中关窍,“是早就服了毒,还是后来被人下毒?”

“还未可知,”封云兮自嘲地笑了下,“此事陛下早已知晓,刺客既死,平王对我的控告更成了空穴来风,所以他并不急着处理此案。我若一再探查,难免惹他不快。”

说到这儿,他又看向封十二:“这消息封锁得很严,就连老师也不知情,否则他不会助你在朝中对付平王。”

御史大夫顾清明亦是站在太子这边,他将封十二推出去不过是想借力打力,如果刺客已死,平王的证人没了,此案成为悬案,正好遂了皇帝心意。

然而皇帝将刺客之死秘不宣发,反而促成今日的结果:太子仍然无事,平王却被封十二翻出了老底。

“不过按刺客的供词,他们一行五人,在围场逃了一个。”封云兮道,“若能逮住那人,说不定能查清真相。”

方桐睡在秦时月腿上,闻言一个支楞竖起耳朵。

不,逮着她也查不出真相,刺客丙七就是个充数的,她什么内幕也不清楚。

想到这儿,方桐一阵懊恼,这具身体的原主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身为杀手组织的一员,好歹也得摸清脉络,上下打通关系,才能保证危险的任务落不到自己头上,就算落下来了,有备无患总好过闷头送死。

她无奈地抖抖胡须,就听封十二问:“逃掉的那名刺客有何特征?可有追踪的线索?”

封云兮摇了摇头:“只听说是名年轻女子,名叫丙七,功夫不高,脑子也不太好,出师不到一年。”

方桐把脸搁在爪子上,默默叹了口气。

听听,这都什么评价,她明明记得丙七和那几名刺客不熟,看来不熟的只有丙七,另外几人早把她一眼看穿,说不准在白鸟阁中,她的菜鸟之名如雷贯耳。

“既然功夫不高,脑子也不太好,怎被派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封十二追问,“刺杀皇子不是小事,有这种人在队伍中,只会成为拖累。”

方桐斜瞄他一眼,对对对,是拖累,但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没成为拖累就突发心疾死了,而且最先暴露的人不是她。

秦时月在此时插话:“白鸟阁在道上名声颇响,但很少会对官员下手,这桩委托涉及皇室纷争,他们怎么敢接?”

方桐跟着点头,是啊,黑道永远干不过白道,朝廷再不济,手里握着军队,白鸟阁的首脑就不怕惹怒了皇帝,一声令下将他的老窝端了?

话说回来,白鸟阁的总部在哪儿?方桐翻翻丙七的记忆,果断放弃。

她这魂穿比身穿好不到哪儿去,一点儿占据先机的优势都没有。

她耐着性子,继续听三人议论。

“白鸟阁成员一向行踪成谜,他们在安水县的据点撤走,定是知道刺杀失败,”封云兮道,“可惜平王将此事嚷得人尽皆知,当日在围场那么多人,查不出是谁走漏了消息。”

说话间,太子府的大管事来到门外,轻声道:“殿下,刚才收到一份急报。”

“何事?”封云兮问。

大管事进屋来到他跟前,神情微肃:“吏部来报,孟选义于回京途中……暴毙。”


“太子妃!”

几名侍女惊呼出声,摔落一地杯盘碗盏。

秦时月跌在榻上,一头疯狂的猎犬扑在她身上,张口欲咬。

秦时月自幼习武,腕力尚可,她两手抱住疯犬脖子,死死抵住它的脑袋。

疯犬张开大嘴,伸出鲜红的舌头,涎液一滴滴落到秦时月颈上,它喉中发出威胁的低吼,两眼血丝满布。

侍女们拔出长剑,却见秦时月躺在疯犬身下,担心乱剑伤了秦时月,一时犹豫不前。

方桐见事态紧急,顾不得多想,纵身跃上高几,临空而下,扑到疯犬背上。

她抱着疯犬的尾根就是一口。

疯犬“嗷”地一声,屁股用力一甩。

方桐伸出锋利的爪尖钩住它的皮肉,如一团蓬松的雪球,在它背上滚来滚去。

疯犬越发吃痛,扭头朝她一口咬下。

方桐及时松爪,借力往前一蹦,落在地上打了个滚。

秦时月趁此空当,屈膝一顶,将疯犬掀下床榻。

几名侍女赶紧围上前,持剑拦住疯犬。

兰溪扶起秦时月,护着她退出帐篷。

“太子妃,您没事吧?”

秦时月摇摇头,惊魂未定。

方才她正要用膳,就见帐外冲进一头猎犬,疯了似地将她扑倒。

若非那只小猫及时引走疯犬注意,她这会儿怕是早已重伤。

这里的动静早已惊动巡逻的士兵,不消片刻,封云兮与皇帝赶到。

封云兮刚被皇帝召去议事,忽闻妻子遇险,自然再也坐不住,皇帝听闻此事,也沉了脸。

他们来时,疯犬已被处置,皇帝叫来负责犬坊的官员:“这是怎么回事?”

官员跪在地下,嗓音发颤:“启禀陛下,微臣已查明,这头猎犬吃了黛叶草,才会凶性大发。”

黛叶草于人无碍,于兽类却有微毒,食之便会癫狂。

“营地附近何来的黛叶草?”皇帝问。

官员咽了口唾沫:“想是猎犬上山时误食了此草,才险些酿成大祸。”

“父皇,”封云兮走过来,掀起衣摆跪下,“此次春狩共有上百头猎犬,倘若不止一头误食,难免贻患无穷。儿臣斗胆,想请旨彻查。”

皇帝看向他:“太子妃可还好?”

“幸无大碍,”封云兮道,“多亏她会些拳脚,否则早就伤得不清,可她有孕在身,医官刚替她把过脉,说是动了胎气,需得小心调养。”

“那就让她好好歇着,”皇帝道,“彻查一事,朕自会派人去办,你是太子,一言一行皆为人表率,不可妄动肝火,失了分寸。”

封云兮:“儿臣想亲自送时月回去。”

“怎么?这才春狩第二日,你们一个个的就想丢下朕不管?”皇帝看他一眼,“昨晚朕已经答应过你,今日会派卫队送太子妃回京,你连朕的人都信不过?”

“儿臣不敢。”封云兮道,“儿臣送她入京便回,请父皇成全。”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担心也是正理。”皇帝笑了笑,“也好,朕听说你们后院还养了一群猫狗,眼下出了疯犬之事,为了以防万一,那些猫狗也不要再留,你这趟回去就把它们处置了吧。”

封云兮皱眉:“儿臣一向忙碌,有猫狗相伴,时月孕时也可聊做消遣。”

皇帝笑笑:“女人有了身孕,便再不可由她任性,难道朕的皇孙还及不上一院子取乐的玩意儿?”

封云兮道:“那些猫狗性子温顺,又有专人看管,绝不会出现今日之事。”

皇帝呵呵笑了声:“看来是朕多虑了。”

“儿臣——”

“父皇放心,”一个女声截住封云兮的话头,秦时月不知何时到来,朝皇帝行了一礼,“臣妾这就回去将家中小宠另行安置。”

皇帝看她一眼:“太子说你动了胎气,怎不在帐里好生歇着?”

“臣妾听闻惊动了父皇,心下难安,特来谢罪。”秦时月道,“方才父皇所言极是,臣妾会安心养胎,不让父皇与殿下操心。”

皇帝“嗯”了声:“云兮,你听见了?有时候,你还真没太子妃懂事。”

送走皇帝,秦时月拉着封云兮起身。

“平王之事尚未解决,你何苦在此时与陛下争执。”秦时月小声道,“昨日平王告你买凶杀人,你尚且沉得住气,为何今日为了一条疯狗,偏偏要求彻查?这些猎犬来自宫中,无论好歹,岂非当众让陛下没脸?”

封云兮扶着她往回走:“此事蹊跷,不得不防。”

秦时月笑笑:“我一身武艺,还怕谁不成?”

“明枪易躲,暗箭难放,”封云兮道,“何况你现在有了身子。”

“正因如此,你才要让我少操些心。”秦时月拍拍他的胸膛,“你以为陛下为何要咱们送走猫狗,还不是因为恼了你。”

她幽幽一叹:“你我成婚五年一无所出,你又坚持不肯纳妾,我虽高兴,但也知旁人如何作想。你今日硬要违拗陛下,对你未必是好事。”

“你打小喜欢猫狗,咱们成婚前我就答应过你,你想养多少就养多少。”封云兮道,“有它们在,你好歹没那么寂寞。”

“你放心,我已想好了,”秦时月安抚道,“咱们郊外不是有别院吗?先把小家伙们送去那儿养着,等我胎相稳了,找个理由出去散心,照样能见到它们。”

封云兮静了一阵:“时月,嫁给我让你委屈了。”

“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你十五岁就赖上我了。”秦时月露齿一笑,“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你倒是帮我想想,如何安置雪球。”

“雪球?”

秦时月对他挤挤眼,从广袖中掏出雪白的小猫。

“今日多亏它帮忙,我才没受伤,”秦时月道,“它这么小又性子灵慧,若把它送去别院,我怕它与别的小家伙处得不好,可现在又没法养在身边。”

“这有何难,”封云兮道,“送去十二那儿,让他照看。”

秦时月微讶:“十二行吗?”

“不行也得行,”封云兮笑道,“它是十二的救命恩人,只有交给他,才最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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