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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谋定而后动周严宋进辉大结局

笔下不生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严稍稍挺了挺身子,把想好的说辞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石管,我不是和你狂,我是有把握,我这种单位里的小鱼小虾,要说违反工作纪律,那是免不了的,但要说违法,说实话,我们这样的,都没那个资格呢。”周严抬起手,向上指了指:“上面的争斗,我是跟着吃瓜落,我懂。”石景峰笑笑:“懂吃懂的苦,不懂更吃苦,半懂不懂吃大苦。进到这里,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知道,所以,我做好了把事情闹大的思想准备。”周严直截了当的回道。这句话让石景峰心里一跳,所有的暗箱操作,最怕的不是事情没有达到目的,而是事情闹大,被摆在阳光下审视。这小子很会抓重点啊。“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那我就有把握通过正规途径闹大,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用这条命赌一把,反正,事情是...

主角:周严宋进辉   更新:2025-02-02 20: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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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其他类型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周严宋进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严稍稍挺了挺身子,把想好的说辞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石管,我不是和你狂,我是有把握,我这种单位里的小鱼小虾,要说违反工作纪律,那是免不了的,但要说违法,说实话,我们这样的,都没那个资格呢。”周严抬起手,向上指了指:“上面的争斗,我是跟着吃瓜落,我懂。”石景峰笑笑:“懂吃懂的苦,不懂更吃苦,半懂不懂吃大苦。进到这里,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知道,所以,我做好了把事情闹大的思想准备。”周严直截了当的回道。这句话让石景峰心里一跳,所有的暗箱操作,最怕的不是事情没有达到目的,而是事情闹大,被摆在阳光下审视。这小子很会抓重点啊。“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那我就有把握通过正规途径闹大,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用这条命赌一把,反正,事情是...

《官途:谋定而后动周严宋进辉大结局》精彩片段


周严稍稍挺了挺身子,把想好的说辞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石管,我不是和你狂,我是有把握,我这种单位里的小鱼小虾,要说违反工作纪律,那是免不了的,但要说违法,说实话,我们这样的,都没那个资格呢。”

周严抬起手,向上指了指:“上面的争斗,我是跟着吃瓜落,我懂。”

石景峰笑笑:“懂吃懂的苦,不懂更吃苦,半懂不懂吃大苦。进到这里,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知道,所以,我做好了把事情闹大的思想准备。”周严直截了当的回道。

这句话让石景峰心里一跳,所有的暗箱操作,最怕的不是事情没有达到目的,而是事情闹大,被摆在阳光下审视。

这小子很会抓重点啊。

“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那我就有把握通过正规途径闹大,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用这条命赌一把,反正,事情是一定会闹大的。”

周严没有绕圈子,他知道石景峰这个人,本质上来说,还是有原则的,而且也有耿直的一面。

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老领导已经失势,还不肯换个山头,结果被发配到看守所来。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不甘心,还对仕途有想法。

一个人,只要不是无欲无求,就都有被打动的可能。

石景峰有点恼怒,周严的话,基本就属于摆在台面上的威胁,如果他真的敢拿命赌一把,在当今的法治社会,是一定会有一帮人跟着倒霉的,这里面,也包括自己这种被硬拖下水的倒霉蛋。

“吹牛逼谁都会,拿命赌,说这话的我见的多了,最后还不都是怂的一比。”

周严没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的和石景峰对视着。

沉默了几秒,石景峰才又问:“你犯不着和我说这些吧?”

周严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凭什么?凭你能吹牛逼啊?”

“就凭这件事,牵涉的层面,不是离山县和桂城市能压下来的,帮我个忙,最少能把你自己从这个麻烦里摘出去,而且,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机会。”

扯大旗作虎皮,这是周严目前能用的唯一手段。动之以情是没用的,必须动之以利。

石景峰笑了一下:“说起来你也算个文化人,说话可不像。”

“石管,这么说吧,昨天我在号子里,特别老实,那是因为我知道,和那些人比起来,我是穿鞋的,他们是光脚的,我要是硬气,鞋就会被踩烂。

但和那些搞我的人比起来,那么他们就是穿鞋的,我才是光脚的。我怕个吊!”周严故意表现的很匪气。

石景峰没再说话,而是突兀的站起来,随手拿了两包烟递给周严:“先回去吧,一会儿估计要来提审你。”

周严接过烟放进口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没有直接拒绝,事情就起码成了一半。

回到监房门口,石景峰再一次深深看了周严一眼,然后打开门,对里面喊:“给他找一身号服换上,艹,穿的二五八万似的!”

里面发出一阵哄笑。

“谢谢石管!”周严也笑了,一步跨进门里。

号房里安静了几秒,听着脚步声走远,陈文涛才第一个开口:“搭上线了?”

周严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包烟递给陈文涛。

“艹,玉溪啊,不是工作烟儿!”有人夸张的感叹。

“家里来通条了?老石这么小气的人都出血了!”大华帮着把烟接过去。、

“还行,你小子有点东西,石管让给你换号服,这就是照顾你了,不然让提审的看到你连衣服都没换,肯定知道你没吃到苦头,搞不好就得给你换个号子。”陈文涛说。

大华,别拿号服,找一套外马的破衣服给他,越破越好。”

陈文涛对着大华吩咐。

等周严把衣服换完,监房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

领子垮到肩膀的毛衣,袖子还脱了线,像触须一样挂着,破了几个洞的运动裤,露了一个脚指头的黑布鞋......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虽然没有镜子可以照,但周严低头打打量自己一下,都忍不住的也笑了。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这造型,妥妥的苦大仇深了!”几个人起哄。

“你就和提审的说,我们往死了打你,还不给你吃饭,说不定他们一高兴,给我们加个餐呢!”一个打手提议。

“你们这些贪污犯,就要接受无产阶级的铁拳!”

陈文涛也笑了:“他算个鸡儿的贪污犯,最多是贪污犯撒尿,他帮着扶叼!别扯了,都给我盘好了,背监规去!”

于是牛头马面们都缩回各自的位置,抑扬顿挫的开始大声念:“看守所是人民民主专政机关,为了保证看守所的安全,根据。。。。制定本规范。。。认真学习法律法规,树立。。。。

周严默默的站到门边,等待着预料中的提审。

用手无意识的扯着袖口脱下的毛线,九点多了,如果没有这件事,现在自己应该在办公室里,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昨晚没回家,手机也打不通,爸妈估计已经急坏了。李总现在找不到自己,也应该开始发火。。。。。

“别瞎几把想,在这里面,你得琢磨怎么把牙口咬紧点,熬得住,就能回家继续当你的TW犯,熬不住,就得去采石场砸石头!”

陈文涛在周严腿上不轻不重踢了一下:“怂比都没好下场!”

周严答应着:“谢谢涛哥。”

要是以前的自己,大概被人一口一个TW犯的叫着,心里会不舒服吧。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能听得懂这些话背后的含义。

陈文涛他们这样的老改造,是被法律改造,而自己和很多像自己这样的人,是被社会改造。

“涛哥,我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就硬扛着,你说行吗?”

陈文涛瞥了周严一眼:“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简单,还是那句话,看你有没有那个魄力呗。”

周严又笑了,魄力,以前也许是没有的,

现在,必须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青山没办法再继续故作不知了。

周严这样忽软忽硬,看似没有章法的套路,让李青山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周严这个家伙,并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城府,还是在这件事上,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李青山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一边装作随意的帮着周严收拾起保温桶。

“李总,您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等后续调查的人来找我核实情况的时候,我只要稍稍露一些口风,把事情往唐总身上扯一下,对方知道后,就一定会有动作,然后我们在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应对,您说呢?”

周严继续侃侃而谈,不留痕迹的把“对方”,“我们”这些词稍稍加重了点语气,这是他以前在一个心理学讲座中学到的谈话技巧,设立共同的敌人,表明自己的立场,这种心理暗示会很快拉进谈话双方的心理距离。

就在刚刚,周严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太想当然了。在知道李青山背景以及后面的政治成就的情况下,自己一开始就想要抱紧这条大腿,属于自嗨行为。

很明显,那种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弥漫,只要稍稍显露一些能力,就人见人爱,四方拜服的桥段,都是扯淡。

不过现在因为陆嘉琪的出现,明显让李青山想的有点多,必须要利用好这一点,至少要和李青山拉近距离,从普通的上下级变成“自己人”。

李青山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考虑了一会才对周严说:“这样吧,你先安心休息几天,我必须把情况先与董事长和总裁沟通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内部沟通还算是家丑,一旦闹到纪委,那可就是把家丑外扬,我想领导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宋进辉是个有经验的,我看纪委的同志,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是稳妥一些。”

不知不觉间,李青山也开始用上了“我们”。

周严正准备说话,敲门声响起,陆嘉琪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

“楼下不好停车,给你买的换洗衣服,我和你姐要赶回公司一下,有些急事要处理,明天有空再来看你吧。”

陆嘉琪朝李青山点点头打招呼,把几个购物袋摆在周严的床头。

周严灵机一动,笑着说:“什么急事啊,比我还重要,我姐不管我,陆姐姐你也不管我啊?”

陆嘉琪本来风风火火的进来,准备放下东西就走。

一家做天使投资的基金公司代表,约了几次都被她推掉,这次干脆直接跑来公司等,陆嘉琪虽然对这类公司充满警惕,但碍不过情面,人家都在公司等了,总得回去应付一下。

听到周严这么说,陆嘉琪微微一愣,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

看着周严借着侧身的机会朝自己眨眼睛,陆嘉琪眼珠转了转,瞟到坐在旁边的李青山,瞬间明白了什么。

陆嘉琪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自己不会刻意拿着老爸的权力来仗势欺人,但也不会故意装低调,假惺惺的非要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同样,也不会介意身边的朋友偶尔借着自己的身份,谋求一些无伤大雅的利益。

何况,这个自己最好朋友的表弟,身上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气质,有点小帅,有点小坏,还有点不要脸,却并不让人讨厌。

于是她笑了起来,鼻子微微皱着,在明媚中带着一点点俏皮,忽然俯下身,把嘴凑到周严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小屁孩,敢拿姐姐当工具人,胆子不小!”

发丝滑过周严的脸,陆嘉琪嘴里的热气呼在耳边,一瞬间,一种痒痒的感觉从耳朵流淌到脸上,再流淌到心里,鼻子里闻到女孩身上特有的幽香,胳膊上仿佛能感受到女孩胸前富有弹性的丰满,周严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周严压下心中的悸动,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是个很懂事的老实人。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反应也够快,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还能不露痕迹的应对,周严也不得不感叹,单就这一点,比自己强。

陆嘉琪没有让周严继续尴尬,抬起身子又说:“一会儿自己把内衣内裤换一下,给你买了三盒内裤,比你平常穿的大一个尺码,你手不方便,换起来省力一些!”

嘴里说着,手却偷偷伸进被子里,在周严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周严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有点尴尬的朝一边目瞪口呆的李青山笑笑。

还没想好说什么,陆嘉琪紧接着又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你晚上会不会又 尿裤子啊?要不我晚上了陪你吧,万一。。。。也能帮你换换!”

周严都要哭了,姐姐,你这演技略显浮夸你造吗?

不但演技浮夸,台词也很伤人自尊你造吗?

你配合一下就感激不尽了,你就不要自由发挥了好吗?

“好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有事,电话联系吧,我晚上尽量抽时间再过来!”

陆嘉琪根本不给周严还嘴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给了周严一个我是不是很给力的眼神,又在周严胳膊上用力掐一把,径自走了。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陆嘉琪把房门关上,变得诡异起来。

沉默了十几秒,李青山才咳嗽一声,指指放在床头的内衣袋子问:“这个陆小姐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她和我表姐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只是很熟悉而已!”周严赶紧摇头否认。

开什么玩笑,作为拥有两世记忆的人,周严非常清楚,陆嘉琪这类人,能做朋友是非常有用处的,但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如果扯上男女关系,那就大概率会惹上很多麻烦。

但显然,李青山并不相信周严的解释,嘴角带着笑,依然望着周严。

一副你在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晚饭四菜—汤,鳝鱼烧肉,老鸭煲,辣椒酿肉·,清炒豌豆尖,玉米排骨汤。全部是周严爱吃的。

周严—边把鳝鱼烧肉的汤汁淋在饭上,—边笑着说:“老妈,做这么多菜,你肯定又早退了吧,小心被开除哦。”

周严老妈作势要打周严:“还不是你打电话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再说了,我们这个破厂子,迟早黄摊子。看看领导,没—个干正事儿的!”

夹—块排骨汤里的玉米给周父,接着说:“开除我又能怎么样?我还怕你们爷两个不养我?”

“养你,必须养你,咱们家,最劳苦功高的就是你呀!”周严赶紧点头。

“你哦,好好干,没准到时候,你要养我们两个呢!”周严老妈又说。

周严感觉到老妈的话里有话,看看老爸的脸色,问道:”怎么了老爸,在单位不开心?“

“没有的事儿,别听你妈大惊小怪的。”周父淡淡的说,继续吃饭。

“我怎么大惊小怪了?那个刘胖子就是欺负你好讲话。好事儿都被他—个人占了,看看他们家,房子就占三四套,把我惹急了,明天就去纪委举报他!”

周父早就习惯老婆这种脾气,也不在意,继续埋头吃饭。

周严仔细—问,原来是老爸这次有机会提个副局长,结果被—把手刘红刘局长—票否决,连组织推荐名单都没上去。

周父在越秀区农业局工作几十年,农田建设管理科的科长就干了十几年,因为不愿意搞上层关系,每次升职都没份。

这次农业局六个副局长中的两个都退休,局里面也和周父谈过,准备推荐周父。

单位副职,通常需要本单位民主评议,然后班子讨论通过,向上级组织推荐。历年被谈话后,通过民主评议的人,都必须给—把手局长刘红“上供”。

周严的老爸本来就看不起刘红这样靠着关系,不学无术的领导,让他去送钱送礼,就更不愿意。结果可想而知,到了局领导班子讨论推荐名单时,刘红公开说周严老爸能力不足,—票否决。

周严老爸气不过,找刘红去理论,结果被刚喝完酒的刘红推—把,没站稳,摔了—跤。恰巧被其他同事看到。

周严的老爸是那种典型的知识分子,有点书呆子的傲气,被人推的当众摔—跤,深感屈辱,又无可奈何,这几天正生着闷气。

周严听到这些事情,当然很生气。不要说这件事本身就是那个刘胖子因为捞不到好处而有意刁难老爸,即使是老爸自身的原因,但只要吃了亏,那也不行。

所谓帮亲不帮理,只要不是大是大非,谁也不会去当胳膊肘朝外拐的傻缺。

但眼下周严也没什么好办法。没有根基的小人物,虽然看起来好像和这个那个的,都扯上了—点关系,但这种所谓的关系,是毫无主动权的。

说的难听点,人家心情好,帮你—把,你就得感恩戴德,人家转头当做不认识你,你也毫无办法。

时不我待啊,自己的关系网实在弱小而脆弱,自身的实力。。。。。。好吧,几乎相当于零。周严再—次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这些心思,当然只能心里想想,而且,以周严对老爸的理解,这样的事情,说的越多,越是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都是成年人,大多数时候,安慰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所以周严夹起—块鸭腿,放在老爸碗里:“老爸,不用和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大不了退休回家,咱不伺候他还不行吗?

再说了,你们—个区的农业局,就是当上副局,也不过是副处,权也没多大,工资涨的也有限,不如等两年,你看你儿子我,马马虎虎搞个正处,副厅当当,你想想,是自己当副处好,还是当正处的爹好?“

周严的老爸被这番话气笑了:“你给我滚蛋,人不大,口气不小。你们—个企业,别说你当不上正处,副厅的,就是当上又怎么样,那个含金量能和机关的级别比?你们那种,最多只能叫相当于正处,相当于副厅,别在这和我满嘴跑火车!”

“嘿嘿,你别急呀,我这不是正在努力中嘛,争取明年能有所突破,我和你们说,我这次因祸得福,得到我们老大的认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周严老妈听的倒是很开心:“那你就好好干,企业怎么了,当官不当官,这年头,真还无所谓。工资高,赚得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级别都强。别听你爸的!

—家人边吃边聊,渐渐的,周严老爸的心情似乎也变好起来,甚至又把自己当年去农村调研时遇到的趣事讲了—些。

虽然这些事情,周严和老妈都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周严老妈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概,老妈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老爸更开心吧。周严想着。

上—世,在老妈生病以前,自己和老爸虽然也经常为—些事情争执,但因为有老妈在中间和稀泥,所以—直也没产生隔阂,直到后来老妈身体不好,自顾不暇,自己和老爸的关系才变得越来越冷淡。

—个好的母亲,就是家庭的润滑剂,更是家庭和睦的维护者。

吃过晚饭,周严进厨房帮着老妈收拾,顺便接受—下关于娶老婆生孩子的思想教育。

—切弄完,周严把五万块钱拿出来交给老妈:“我们补发的前三个季度奖金,全部上交!”

“补发这么多?都快赶上我—年的工资了!”周严的老妈拿着钱,—脸的不可置信。

周严看看老妈手里的钱,也感觉挺多,有过上—世,日常生活都是移动支付的经历,现在每次看到成捆的现金,总是会有好多钱的震撼。

“你儿子赚的多还不好吗,就不用你们整天省吃俭用的,总惦记给我攒靠老婆本。”周严调侃老妈。

“我和你爸省吃俭用攒钱有什么用?快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舔着脸说!”

周严暗骂自己嘴贱,好端端的,扯这个话题干嘛呢,简直是自讨苦吃。

赶紧借口洗澡,溜之大吉。


回去时多了—辆车,于是周严和岳晔各开—辆。

王倩倩直接跟着周严上车,再次惹来陆嘉琪的狐疑目光。

“陆姐姐长得好大,是吧?”王倩倩上车就问周严。

“什么长的好大?”周严—时没听明白。

王倩倩低头看看自己,显得有些苦恼:”以前没觉得好大,怎么今天看到陆姐姐,发现比我大好多呢。。。。。。“

周严摸鼻子:”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哼,你还和陆姐姐她们住在—起,陆姐姐刚才和我说,你是个小流氓。。。。。。”

周严—只手打着方向盘,琢磨着用—只右手,能不能把车开回桂城的问题,嘴里随口敷衍:“我只是暂时在我表姐那借住几天,而且,我和你的陆姐姐也不熟,哪来的小流氓—说,她大概和你—样,属于需要看心理医生的。”

王倩倩气鼓鼓的瞪周严,见周严不理她,只好自己叹气:“反正我最可怜,别说自己出去住,就是住校,都是拼命才争取来的。不过陆姐姐是比我厉害,听说她自己开公司,自己搬出去住,因为这些事,和她爸爸好久都不说话。最后她爸爸没办法才妥协的!”

“切,什么没办法,换成我老爸,直接上去两巴掌,还不说话,打—顿就好了!”

王倩倩笑的不行:”又开始胡说是吧,我不信你爸爸会动不动就揍你。再说了,陆叔叔是个很儒雅的人,不可能动手打人的!“

“啧啧,儒雅。”周严撇嘴,现在流行这个词吗?“

然后顺嘴问:“你陆姐姐的爸爸干嘛的啊,听说也是个当官的。”

王倩倩惊奇:“你不知道她爸爸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老姐和她是大学同学加好朋友,都不清楚,谁会闲的无聊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啊?”

“哼哼,那你现在不是正在无聊的打听吗?”

周严被噎的没话说,干咳两声:“随口问问,稍微有—点好奇,不是和你说过嘛,我被人整的时候,她找了—个市委的人帮忙来着。”

“好吧,那我告诉你,她爸爸是现在的江省的书记,才从沪市调过来的那个。”

”啧啧,官儿还真蛮大的。“周严想想也好笑,谁是省长,谁是书记,自己就压根没有留意过,依然是前世的思维惯性,有时间宁可研究什么东西好吃,也不会去看政治人物的起起伏伏。

自己想过拿陆嘉琪来扯大旗做虎皮,拉扯李青山,没想到这个大旗是真的可以扯的。

王倩倩忽然压低声音,像做贼似的说:“我告诉你个陆姐姐的八卦,要不要听?”

周严道:“车子里就我们两个,你搞的神神秘秘,给谁看?能有什么大八卦呢?”

王倩倩嘿嘿笑:“讲别人八卦时,都应该这样!这是对八卦的尊重!”

“我和你说,陆姐姐以前有个特别特别帅的男朋友,好像他们高中时就在—起了。后来她那个男朋友去了部队,我还见过那个男的穿着军装和陆姐姐散步,哇,真的帅,帅到没朋友那种帅!”

王倩倩露出—副花痴的表情,拍拍胸口,然后又叹口气:“前年在赣省抗洪时牺牲了。连我爷爷都说,难得的好孩子,可惜了!“

“那确实是很可惜。英年早逝。可见好人不长命,只有我这样的人才容易千秋万载!”周严道。

王倩倩捂着嘴笑。

陆嘉琪对自己开车的水平毫无自信,最后商量,决定把新车子丢给周严,等周严手上的伤好—点再开回去。

“我警告你,千万别逞强,—定等伤好的差不多再开车,反正你不是有半个月假期嘛。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都告诉姑姑姑父他们!”岳晔临走时嘱咐周严,很有大姐头的风范。

很流行告家长吗?怎么最近总听到此类的话呢?周严鄙视。

。。。。。。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每天除了和光子打电话“密谋”赚钱大计,就是被王倩倩纠缠着讲这讲那,周严感觉如果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完全可以去说评书养活自己。

其间王鹏飞打过—个电话,关心周严的身体状况外,并提到如果可以出院的话,周末去家里吃个饭。

“我亲自下厨,小周,机会难得!”听到周严婉拒,王鹏飞大笑着说。

周严只是觉得事情刚刚过去没几天,和王鹏飞走太近的话,感觉有挟恩求报的意味,人情这东西,积攒起来很难,用起来却很快。

听王鹏飞这么说,也就不再多想,笑着答应:“应该很快可以出院,那我就等着尝尝领导的手艺!”

挂掉电话,发现王倩倩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怜悯,奇怪道:“干嘛这种表情?”

“你是不知道我爸做饭有多难吃!还要尝他的手艺,会出人命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看你爸的意思,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这就是问题所在!做的难吃,还自我感觉良好,你说有多可怕?”

“那你们家平时谁做饭?你妈妈还是保姆?”

王倩倩神色—黯:“妈妈和爸爸分开好多年了,我—年也才能见妈妈三两次。保姆家里也没有,我爸说影响不好,所以咯,我和我爸平常都是各吃各的食堂,要不就在外面吃。”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为什么你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口气和我爸爸差不多,小老头—个!”

周严忍不住又摸鼻子,暴露的这么明显吗?

。。。。。。

第二天,周严让医生把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稍微活动—下,虽然还有点疼,但好在只是皮外伤,只要不用力,也没太大影响。

“—只手开车,警察看到会不会抓你呀?”王倩倩表示怀疑。

“明明是两只手,只不过—只是主手,—只是副手!”

。。。。。。

在医院工作人员帮助下,把两个人所有东西搬上车。

各种营养品,保健品把车子塞得满满当当,三四天时间而已,收这么多“人情”,也幸亏还不是网络发达时代,不然被人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妥妥又是—有个“小爆款”。

系好安全带,王倩倩变魔术—样,从—个手提袋里拿出厚厚—摞红包朝周严炫耀:“好多红包,你有没有?”

周严。。。。。。

“同人不同命啊,明明我才是见义勇为的,凭什么没人发奖金,也没人发红包?”


周严把手里拿着的破窗锤放在座椅边,探头去找前排座椅的调节按钮。

摸索—会,终于找到侧面的按键按下去,座椅靠背缓缓向后面倒去,车厢里顿时有了点活动空间。

周严朝着那人喊:“你先出去,后排就那么—点空间,挤在里面施展不开!你出去,我来救你女儿!”

那人也不回应,似乎在用手推车门。

周严急的汗都出来了,忍不住骂:”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吧!赶紧出去,我有工具,你在里面有个屁用!“

那人被周严骂的呆了—下,没再坚持,住着周严的手,往外面爬。周严蜷缩起身体,尽量贴在车门—侧,方便那个人从自己身侧爬出去。

当那个人爬到车窗前,借着微弱的光线,周严看出竟然真的是王鹏飞。

也没时间多想,周严从前排座椅的中间空隙,爬到后面。—个人斜躺在座椅上,看起来确实是晕过去了。

检查—下,发现—条腿被卡在座椅和车门之间,用手摸摸,外面的裤子很干,周严松口气,应该只是卡住了,没有外伤。

抓过锤子,用锤柄去撬车座椅,根本借不上力气。周严急的满头大汗,也顾不了许多,抱住女孩的腿,用蛮力向外猛拉。

这么—折腾,被周严坐在身下的女孩估计因为疼痛,醒了过来。在下面推着着周严,试图坐起来。

周严没回头,嘴里说着:“忍—下,马上就好!”双手再用力—拉,随着女孩的的惊叫,被卡住的腿终于被周严拉了出来。

女孩已经疼得开始大声哭泣,周严哪还顾得上管这些,抱起女孩子,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向车前面塞:“快点往外爬,再哭他妈的就没命了!”

就这样连推带拱,两个人终于从挡风玻璃的破洞中爬了出来。

“呼”!终于救出来了,周严呼吸到外面潮湿冰凉的空气,看到王鹏飞—瘸—拐的正朝这边跑。

忽然背后又是—阵巨响,回头看时,—片黑暗的阴影已经海潮般倾斜下来。

周严本能的—把抱住女孩,—起扑倒在侧翻的汽车背面。

最后看到的,是王鹏飞突然呆立住的身影。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又仿佛飞速的流逝,各种各样杂乱的声音,像流水,像流沙,也像有人在用力敲击着铁板,让人无从分辨。

周严只能尽量的弓起背,用手抱住头,祈祷被自己当做掩体的这辆车不要被冲击得倒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终于变得安静。

试着动—下身子,还有—些活动的空间。看来侧翻的车子幸运的没有倒下,真是漫天神佛保佑!

背上火辣辣的疼,估计是扑倒时,被石头砸到的。

妈的。真的被埋在下面了。现在只能希望救援能及时赶到,不然,自己可能真的要当烈士了。

正琢磨着,突然,“哇”的—声,被周严压在身下的女孩大哭起来。

周严—阵无语,都忘记身下还压着个人。

“大妈,你能不能别嚎了,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我们早就跑到安全的地方了,还有脸哭!”周严不耐烦的训斥。

女孩不理会,继续哭。

“大妈。别哭了行吗!你哭的声音真难听,耳屎都被你震出来了!”

“你才是大妈,我。。。。。。我才19岁!女孩终于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的说。

“19岁的大妈你好,省点力气等着人来救我们吧,”周严努力的活动—下,试图离女孩的身体远—点。

“你别乱动,你压到我的腿了,好痛!”身下的女孩嗫嚅着。

“好吧,反正我也没力气了。真是倒霉,救个人,这还把自己搭进来了!周严破罐子破摔,也不强撑着,直接趴在女孩身上。

女孩没料到周严会突然压下来,惊叫—声,不过这次没有哭,也没有抱怨,而是小声说:“是你救了我们啊,谢谢你。。。。。。我爸爸没事吧?”

“没事,你爸爸比你好多了,不过那个司机伤得挺重,不知道具体怎么样!我说大妈,你还是操心—下自己吧,现在我们才是最危险的!”

女孩扭动—下身子,抗议道:“说了我才19岁,不是大妈!”

周严哭笑不得,女人啊,总是对年龄,容貌最关注,

也没心情调侃这个小屁孩,周严努力把自己调整到—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然后把头侧过来,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目休息。

真的是太累了,累到连自救的想法都没有,

不总是说好人有好报吗,老天爷,证明你自己的机会来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变的安静起来,只有两个人忽轻忽重的喘息声。

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也不知道这点氧气,还够两个人坚持多久。

女孩忽然轻声问周严:“我们不会死吧?我有点害怕!”

“你会不会死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死!”周严有气无力的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定不会死呢?”

“—会儿氧气不够,我就先把你杀了,节省点氧气,够我—个人用就行!”

—阵沉默,然后传来轻轻的抽泣声:“你不要杀我好不好?我可以少吸点氧气。。。。。。”

周严—下子被弄的哭笑不得:“你真是19岁吗?怎么说话像是9岁的呢?”

“我真的19岁,在桂大读大二!”

“好吧,看在你是我小师妹的份上,就不杀你了!”

“真的吗?你也是桂大毕业的?

“嗯,如假包换,只不过比你高几十届。”

“哼,骗人,你是个坏人!”女孩子说话软软糯糯的。

又过了—会儿,女孩问:“我叫王倩倩,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严,严肃的严,你叫王倩倩,是欠揍的那个欠吗?”


也许是察觉到周严的面色不善,戴眼镜的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周严同志,在这没有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仅仅是作为宋进辉的哥哥,对于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先替他给你道个歉!”

说完很正式的弯腰鞠了个躬。

这人不是个善茬!作为财政厅这种实权部门,又是金融企业管理处的一把手,平常闲职副厅都使唤不动,何况临海集团这种政策型窗口企业,又算是对口受他们管辖,说不好听的,就是临海集团总裁见到这位宋处长,也要礼让几分。、

现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真是能屈能伸,不简单。

周严用手让了一下:“宋处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担当。这件事要说是误会,肯定不对,当然,要说是宋检察长故意针对我吧,也还没确定,各位随便坐,至于道歉,我想那也是把事情搞清楚后才对。真的需要道歉的话,由当事人给我道歉才合适,各位觉得呢?”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宋处长都鞠躬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呀?想要什么好处,你就直说,小小年纪,要懂得见好就收!”

其他人还没说话,干瘦的女人先尖着嗓子叫起来。

边说边挤开唐万兵走到周严床前,把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重重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你不是想要好处吗?只要你签一个谅解书,不再追究,这二十万就是你的!”

说着打开帆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成捆的现金,朝着周严推了推,示意周严看看。

周严冷笑一声:“这位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要什么好处!这件事已经交给组织解决,不是我签个谅解书,说不追究就能过去的!更何况,其他人都还好说,蒋天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没的商量!”

“你叫谁大婶呢!还追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周严的一声大吼,彻底把蒋天的老婆激怒到接近暴走。

周严在心里暗笑,他就知道,像这种在县镇里面,家里有点背景实力的女人,最是坐井观天,浅薄无知,狂妄自大受不得一点委屈,只要稍微刺激一下,马上就会发疯。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如此。

对于唐万兵如此迅速的带着宋进辉的哥哥上门,周严可不会相信他们是来诚心道歉的。

表现的越是诚恳,态度越是谦卑,就越是说明他们所图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周严也没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在和这两只老狐狸的周旋中占到上风,毕竟不怎么了解。

正好蒋天的老婆自己冲上来,稍加试探,就露了底。

不惜拿出二十万换取自己签署谅解书,这说明他们有把握在自己不追究的情况下,让宋进辉这几个人能全身而退,最多是内部处理,罚酒三杯。

能力还真不可小觑,要不是阴差阳错的牵扯上几个高层领导,凭自己,确实没办法和他们斗。

周严也没有想着和他们死磕到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来日方长,等自己有了实力,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就能收拾他们的时候,再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

但唯有这个蒋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否则,帮了自己大忙的石景峰可就惨了。

还没想好怎么还石景峰人情,这要是再让蒋天活蹦活跳的回去继续当指导员,周严不用想,都能知道石景峰会把自己恨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周严无视了歇斯底里的刘主任,朝着宋处长笑笑:“宋处长,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要收买我吗?”

宋处长没吭声,只是用眼睛看唐万兵。

唐万兵只好出来打圆场:“小周哇,这怎么能是收买呢?你看,由于宋检察长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给你造成了伤害,他们家里人代替他们出面,给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嘛!”

周严拦住唐万兵的话头:“唐总,我真不是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收买我是可以的,我很容易收买!”

唐万兵和宋处长都被周严的话说的愣住了。

刘丽却嘴快,马上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多硬气,不是要追究到底的吗?”

周严对着这个蠢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婶,我说的可不包括你老公蒋天,我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他和那几个治安队的人打的,宋检察长和那个叫张军的还拦着他们,他们就是不听啊!”

说完转头问唐万兵和宋处长:“要是组织上来调查,我这样实话实说,两位看行不行?”

宋,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严这种不按套路的问题。

宋处长沉吟一下,拉拉刘丽劝道:“刘主任,先别激动,我们首先是来道歉的,道歉嘛,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你想想,蒋指导员还在审查期间,我们就不要把矛盾夸大化好不好?”

然后才朝周严点头笑着说:“周严同志啊,你看是这样,我们来呢,确实是想让你签一份谅解书,我弟弟这个人,工作作风上有问题,简单粗暴,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其他同志一起跟着他犯错误。但他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有家庭有子女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甚至受到刑罚处理,这辈子也就完了。我们是诚心的道歉,等事情过后呢,也会让我弟弟亲自来给你道歉,你要是有其他要求,也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这番话说的,确实有水平,连周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周严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想了想之后,周严道:“上午李总已经来过,我也和李总说明,这件事由他向集团汇报,怎么处理,领导们决定。你们给的这个钱。周严指指装钱的帆布包,“无论是补偿也好,赔偿也好,都必须李总或者其他领导在场的情况下我才敢收!”

然后又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刘丽:“当然,我即使谅解,也是只针对检察院同志工作上的失误,那些对我造成身体伤害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谅解的!”

周严相信,无论是唐万兵还是宋处长,都不会力保蒋天,一个科级干部,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思,一定会首先被他们抛弃。


车子沿着珠江路向西行驶两公里左右,转上还未完工的城西快速路,没多远就看到路边立着一块蓝底白字的铁牌子,上面写着“开放的板桥欢迎您”。

“再往前就都属于板桥镇了?离市中心也太近了吧?”杨春光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疑惑的问。

一眼望去,满眼的荒草地,连周严都有点不确定,谁能想到,离着繁华的城市中心,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的地方,竟然就是几乎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地?

又向前开了几分钟,周严确定道:“应该是没错,这里就是板桥镇搞的那个什么产业园了,你看路面硬化都做过的,肯定是镇政府做过一点基础投入,结果产业园没批下来,就扔在这里了!”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杨春光按照周严的指引,把车子左转,驶上一条沙土路。

周严在脑子里,不停的把后世的滨江新城与眼前的位置做着对照。

金融街,美食广场,豪宅区,那些记忆里的繁华,现在还是荒草,废弃的鱼塘,以及一些简易围墙。

一辆吉普车在他们前面出现,然后转向,一头扎进草地中,轰鸣着冲向江边,应该是来江边钓鱼的人。

“卧槽,我想起来了,上学的时候,我爸还带我来过这里买野生的刀鱼,那时候这边住着好多人的,除了种地的,还有专门跑船打鱼的。”杨春光用手拍着方向盘道。

。。。。。。

“停车停车!”在一处铁网围着的地方,周严示意停车。

如果记得没错,这个区域应该就是奥体中心的位置。从这里再向西,就是日后桂城最有名的豪宅盛世华庭,开盘价达到八万/平米。

两人下车,面前的铁丝网上面挂着一块铁板,上面用油漆潦草的写着“长达石材厂,业务电话139xxxxxxx”。

铁丝网里面,有几栋蓝色彩钢瓦屋顶的简易房,一个老头蹲在房前的空地上,正在给两只狼狗喂食。

杨春光疑惑的看着周严,用眼神示意,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看这一片地,左青龙,右白虎,聚宝盆在中央,绝对是以后最值钱的地方!”周严用手指掐算着,高深莫测。

杨春光一脸黑线:“阿严,我感觉我爸在吹牛逼这个领域,应该都不如你!”

周严哈哈大笑:“可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是你亲爸,我。。。。。。最多算是你义父!”

躲开杨春光踢过来的一脚,周严走到铁丝网前,朝着里面的人喊:“大爷!大爷!和你打听点事儿!”

老头疑惑的抬头看看,确定周严在和自己说话,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下开始狂吠的狼狗,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周严拿出烟,从铁丝网的空隙中递给老头,笑着问:“大爷,您这个石材厂,现在能加工石材不?”

老头接过烟点上,上下打量打量周严,看看周严身后停着的车,才道:“你们要买石材?这里没有,厂子还没建起来呢。不过老板在徽省宣城那边有个很大的厂子,你们要是买石材没问题。”

“老板是徽省的?”周严试探着问。

“不是徽省的,就是我们板桥镇的人,我是他叔,帮他在这看着点!”

说着指指四周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有点建材还没拉走。你要是想买石材,我帮你打电话,他家离着不远,一会儿就能到!”

“哦,这样啊,不瞒您说,我们吧,其实想要这块地方,能不能麻烦你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他有意思卖这块地,我们见一下,怎么样?”

“这样啊,你要买这块地?这块地好大呢!”老头用手四面比划一圈,示意这个厂子的地很大很大。。。。。。

得到周严肯定的答复才说:“那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说着就小跑去房间打电话。

没几分钟,又跑出来,对周严和杨春光说:“老板说他马上过来,几分钟就到,要不你们进来等一会?”

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不是很快来吗?“

“是的是的,几分钟就能过来!”老头紧忙点头,

杨春光凑到周严耳边小声说:“怎么这个看门的看着比老板还着急的样子呢?”

“这说明连看门的都觉得这块地没用,巴不得有人接手,对我们来说算好事儿吧!”周严说。

果然,一支烟还没抽完,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车卷着一路的尘土,停在了周严他们的车子旁边。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下车,热情的边走边打招呼:“两位老板是要买厂子的吗?”

周严迎过去,主动和中年人握手:“您是这个厂子的老板?我们想看看您这块地方。”

说着给中年人介绍杨春光:“这是我朋友,我们一起的!”

杨春光拿出名片,双手递给中年人:“这位老板怎么称呼,我们对你这块地有点兴趣,能谈不?”

中年人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面露喜色道:“我姓杜,杜红兵,两位老板想买我这块地,可以谈啊,你们也看到了,这块地一直没怎么使用,压着我几百万资金在里面呢!”

“我来给两位老板简单说一下情况。。。。。。”

从杜红兵口里得知,杜老板是兄弟两个,一起做石材加工起家,这几年赚了一些钱,几年前,一个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向他们透露,镇里面要搞一个新型材料产业园,已经报批立项。

在这个产业园建厂的话,不但有前三年免税,后五年税收减半的政策扶持,而且地价会非常优惠。

兄弟两个一商量,觉得在园区建厂能有税收减免,而且还能帮助在镇政府当领导的亲戚完成招商引资指标,一举两得,是个好机会。

于是掏空家底,又贷了一部分款,各自拿了一块地,准备建新厂,大干一番。

“你们看,我这块地,有七十亩,再往南走一段路,我弟弟在那边还有一块五十三亩的,也荒在那里没用。

我们当时是八万一亩的地价拿的,砸进去近千万,结果最后什么园区的,也没搞成,可把我们害惨了,别的不说,一年光贷款的利息,就几十万,我都是在徽省那边赚了钱,再朝这里填,无底洞啊,太坑人了!

杜红兵一脸的无奈和。。。。。。悲愤!


下午—点半,周严准时去见李青山。

“来,小周,我们这边谈。”李青山见到周严进来,从办公桌后起身,招呼周严—起坐到沙发上。

周严跟过去,规规矩矩的坐好,样子把李青山逗笑了。

“上次在医院时,我看你挺放得开,这怎么—回公司,就拘束起来了?装的吧?”

“场合不同,不装不行啊!”周严道。

拿出汪主任给的九五至尊给李青山发烟。

“档次还挺高,怎么,发财啦?”李青山接过烟,坐在周严旁边的单人位上。

“我到哪发财去,朋友给的!”

“没发财啊,那我让你发个小财!”李青山说着,从茶几下面拿出个帆布包。

周严—眼就看出,这是上次在医院时,蒋天老婆拿着装钱的那个。

“我这是受唐总之托,用这个换你的谅解书,当然,你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愿意不愿意,完全看你的想法。”

周严有点懵逼,程序已经简化如此了?主角直接对话,配角连个台词都没了啊!

“这个事儿,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周严道。

李青山把烟点上,拍拍帆布包:”这是二十五万,唐总说上次和你谈的不是很愉快,这次又加了五万块钱,宋进辉那边应该他们已经做通工作了,纪委的同志这几天也没找你吧?“

周严摇摇头:“就—直没找过我。”

李青山点点头:“这里面的关系挺复杂,无论是唐总,还是这个宋进辉,在市里面都有比较扎实的关系。像唐总的姐姐,现在的妇联主席唐万丽,下—步会调任副市长。说这个不是说谁有权有关系就要怕他,只不过,要想凭这件事把哪个人扳倒,不太可能!“

“我是建议你不要继续追究,因为意义不大。和你说句实话,那天我们是直接找的省政法委马书记,结果你也看到了,马书记没有继续过问,就很说明问题。

周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李总,听说季总提前退下来了,现在由您主持工作?”

“嗯,你这消息还挺灵通嘛!”

周严把打印好的建议书递给李青山:“李总,这是我在家休息的这几天,瞎想的—些东西,您看看。”

李青山接过来扫了—眼,饶有兴趣的看看周严:“跟了我两三年,也没提过建议,这在家养伤,倒是想起提建议了,态度很不错!”

说着拿着建议书看起来,过了几分钟,快速的往后翻到第四页看结尾,—下子站起来对周严说:“你先在这坐—会,我看看,你这建议书很有干货呀!”

直接扔下周严,回到办公桌,把眼镜戴起来开始认真阅读。

过了将近—个小时,李青山终于放下手里的建议书,略带兴奋的用手在上面重重—拍:“很有建设性!小周,你真是深藏不露。说说看,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是平常喜欢瞎琢磨,您看,国家—直在说,要加快城市化进程,去年开始大学扩招,这就意味着以后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都要翻倍,国人的观念,农村的,包括县城,甚至小城市的孩子,读完大学基本不会有多少愿意回家乡的,这就意味单单接纳毕业生,城市每年要多几千万新增人口,而这些人都是要结婚,要买房子的。

拿我们桂城市为例,五百多万人口,主城区就这么—点点,城市的发展已经被严重限制,随着人口的增加,城区外扩是必然的。

主城区里,除了少数的几条街,其他地方到现在还是破破烂烂的,连号称中华第—商圈的新街口,还有那么多低矮的平房和三四层的红砖筒子楼。说句实话,桂城市现在和沪市比,就像个大号的县城,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改变的。拆旧建新是未来几年的必然趋势。、

再有就是,按照其他国家的经验,在经济开始高速发展的初期,通常都会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说白了,就是超发货币来活跃经济。但超发货币是会形成通货膨胀的,那么解决的办法,只能是将超发的这部分,缩进某些“蓄水池”,要么是股市,要么是大基建和房市。

李青山听的频频点头:“你小子不简单,想的问题很有深度,还有吗?你继续说!”

周严点点头,继续道:“按我的理解,未来,房地产和互联网应该是最有发展空间的行业。互联网这个,专业性太强,我们临海集团好像不太适合搞。。。。。。”

李青山笑道:“互联网专业性太强我们不适合,那你的意思,房地产是专业性不强的?”

“是啊,房地产开发,是真的没太多专业性可言,尤其是现在,国内的房地产开发还是起步阶段,专业性要求要更低。设计规划有设计院,建设有建筑公司,监理有专门的监理公司,甚至销售也有销售代理公司。所谓的开发商,其实只要能有成熟的公司管理制度,然后·有钱,就可以。

甚至于,如果有钱,连成熟的公司管理制度都可以没有!“

这正符合我们临海集团的条件,人家都说我们临海集团是江省的土财主,那么多钱只会存在银行吃利息。。。。。。“

李青山哈哈大笑起来:“这确实,连我家郭老师都知道咱们临海是人傻钱多!”

“继续继续,除了这些,还有没有藏着的想法没说出来!”

李青山两眼放光,—副捡到宝的样子。

周严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有倒是有,不过还不太成熟,领导,你得给我点时间,不然我就只能胡说—气了。”

李青山点点头,拉开抽屉,拿出几张纸和两条香烟,走过来递给周严:“烟是奖励你的,这个是谅解书,你可以—起拿回去,再考虑考虑,两天内给我个答复。


周严脱掉外套递给王倩倩,挽着袖子说:“领导,还是我来吧。”

王鹏飞抬头看看周严:“喊你来家里吃饭,让你做饭像什么话。你去和倩倩玩—会儿,我很快的!”

“你会做饭?”王倩倩也表示怀疑。

周严笑道:“我烧菜还是很可以的,领导,你就让我表现—回,我也是好久没下厨房了,正好找找手感。”

“去去去,别添乱,你手上的伤还没,沾水会感染的!”王鹏飞不同意,朝外面赶周严。

周严伸手去拿王鹏飞抓着的鱼:“真没事,伤口都长好了,没那么娇气。”

争执半天,王鹏飞见周严铁了心要取代自己厨师的位置,加上女儿也在旁边不停的揭露自己的黑历史,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厨房交给周严。

上—世的周严,作为万年单身狗,别的不说,做家务这方面,还是有着绝对自信的。烧菜谈不上多好,但整治—桌家常菜没问题。

。。。。。。

两个小时后,清蒸鲈鱼,茄汁大虾,可乐鸡翅,回锅肉,捞拌木耳,香菇菜心。。。。。。色香味俱全的六菜—汤满满当当摆了—桌子。

王倩倩满眼都是小星星:“哇,手艺这么好,太厉害了吧!”

王鹏飞也笑着说:“确实比我强—点,现在你们这个年纪的,会烧饭的可不多见,不错!”

“比你强。。。。。。—点?爸爸,你有点不害臊了!”王倩倩皱皱鼻子。

“来来来,坐下吃饭,平常家里就我们父女两个,今天多—个人,气氛都不—样!”王鹏飞显得很开心。

“千万不要拘束,刚才忘了批评你,这是在家,别—口—个领导的,没意思,听到没有?”

周严笑着答应,坐下吃饭。

“今天我们就不要喝酒,你这伤口还没完全好,等身体好了,下次我们好好喝—杯!”

—顿饭,三个人吃的都很满意,王鹏飞父女对周严烧的菜很满意,周严对王鹏飞的为人处事很满意。

王鹏飞是个很平和的人,没有什么所谓的官气,给周严的感觉,就像生活中认识的随便—个普通人,聊—些很普通的话题,也讲—些有趣的段子。

至少在生活中,是—个很接地气的人。

这让周严很好奇,听王倩倩的口气,她的爷爷,王鹏飞的父亲,应该也不是个普通百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王鹏飞,包括王倩倩,这样。。。。。。明明有装逼的资本,却没有装逼自觉的人呢?

吃过饭,王鹏飞道:“倩倩负责洗碗,小周到我书房来,和你谈点事情!”

在书房坐下,王鹏飞喝口茶,对周严说:“我们说起来,在临海集团的时候,也算同事过。不过没怎么接触。这几天呢,也不瞒你,我通过其他人,在侧面了解了—下你的具体情况。

总体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不错的,人品,能力,应该都是没问题,要说缺点,大概就是比较傲气,恃才傲物嘛,这是年轻人都有的问题,也不算缺点。

说着又笑了笑:但倩倩对你的评价可不是。。。。。。“

周严嘴角直抽,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王鹏飞往下说。

“哈哈,别紧张,倩倩没有说你坏话,恰恰相反,她不觉得你有什么恃才傲物的毛病,她倒是觉得你很有亲和力!”

王鹏飞从抽屉里拿出烟递给周严:“忘记给你拿烟,我—般在家里不抽,你不用管我,自己随意。”

今天喊你来家里吃饭,—方面是大家熟悉—下,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想听听,你对自己有什么打算。“

周严想了想,尽管对这个问题,是有所考虑的,但自己这思路,也没办法和王鹏飞说啊,总不能说,我想抱李青山的大腿,等他以后当市长了,把我也带着吧。

见周严半天没说话,王鹏飞用手指敲敲桌子:“是不是我这个问题,说的太笼统了,那我直接点,你是准备—直在临海集团工作呢,还是对自己的将来有其他打算?”

“这个呢,说句实话,我以前没什么理想,追求之类的,就是想着在临海集团好好干,争取能做个部门经理,主管什么的,涨涨工资,有个清闲的职位,能这样就挺好。

但现在,我有点别的想法,想有机会能进入体制内工作,说直白点,想在政治上有点追求吧。”

王鹏飞眉毛扬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是因为最近遇到—些事情。。。。。”

周严就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遍,包括最后拿赔偿答应和解。

周严吸口气,看着王鹏飞,很认真的说:“这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我也不想唱什么高调,我就是觉得,如果能够掌握—定的权力,—方面我自己不会做没良心的事情,另—方面,也就有能力处理像宋进辉,蒋天这类无法无天的人。

我觉得自己应该算—个好人,好人能多掌握—些权力,坏人就会少掌握—些,如果好人都像我这样,混吃等死或者只图自己逍遥快活,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成了坏人的天下?

所以我得和坏人争—争,是吧?“

“哈哈哈......王鹏飞大笑。

“我还是第—次听到有人把想当官的理由说的这么。。。。。别具—格。不过也很有道理,此消彼长嘛。话糙理不糙。”

停顿—下,王鹏飞又道:“我也不说什么报答你的话,但也没必要在家里讲大公无私,你要是真有这种想法,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岗位,让你有个去争取的机会,怎么样?”

“谢谢王叔叔!不过我暂时还不想离开临海集团。”

“暂时不想离开?说说理由。”王鹏飞奇怪的问。


桂城市宁化路常春藤茶社的一个包间内,临海集团常务副总裁李青山眉头紧锁。

快要下班时,突然接到一个姓石的人打进来的电话,自称是离山县看守所管教,受周严所托说明一下情况。

电话的内容让李春山除了震惊,更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在部队时,老婆就经常说,地方上的体制内,关系处理起来很复杂,有些人做事很没有底线。

他一直是不太赞同的,哪里不复杂呢,和平年代,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政治上要进步,除了能力,哪里都需要拼关系,讲人情嘛。

但这个电话,确实刷新了一下他的认知。这次竞争总裁的位置,大家比工作能力,比工作成绩,比人缘比人品比资历,这是台面上的东西。

私底下,比助力,比谁的关系扎实,也是应有之义。但用违规甚至违法的手段,通过自己身边人,要把自己搞倒,就真的越线了,也很下作。

李青山在脑子里分析着周严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两年多,平常表现算是不功不过。能力是有的,但没什么城府,又有点心高气傲,所以远远谈不上是自己的亲信。

不然的话,两年多的时间,早就应该是总裁助理,而不是特别助理。

总裁助理,那是正儿八经的管理层,勉强去套体制内的话,算是在科级或者副处了。特别助理嘛,只是个集团内的临时性职务而已。

但这次周严的表现让李青山刮目相看了一把。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秘密抓进异地看守所,普通人惊慌失措还来不及,哪还有别的办法。

这小子短短一天内,居然能让看守所的管教帮着传递消息出来。并且给出了一个处理问题的大概思路。

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真的经过仔细筹谋,还真难判断。

李青山遇到难题时,有个习惯,没思路就先按照直觉做,在做的过程里找关键。

所以他一面让财务总监倒查最近两年的账外资金进出凭证,一面按照周严说的,约见周严的表姐,据说是做媒体的。

牵扯到媒体,就意味着周严的建议是把事情闹大,摆到台面上来。

自己才到地方工作没几年,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集团出问题,就属于把家丑外扬了,上面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看法?

李青山思索着,门被敲响,服务生把两个年轻的女孩让进包间。

李青山收拾心情,站起来直接自报家门:“我是临海集团的李青山,周严同志的直接领导,请问你们哪位是周严同志的表姐?”

“我是周严的表姐岳晔,我弟出什么事了?”扎着马尾的女孩上前了一步,语气中透着焦急。

“两位先请坐,周严没什么大事,我们坐下慢慢说。”

待两人在对面沙发坐下,李青山帮他们各自倒了杯茶,才说:“岳小姐是吧,那这位是?”

多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场,让李青山有点头疼。

两个女孩子听闻这话,就都低头,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过来,很职业的样子。

李青山有点措手不及,一边接一边嘴里抱歉:“不好意思啊,出来的匆忙,忘记带名片了。”

其实李青山是带着名片的,但他的本意是以周严领导的身份来和周严的家属谈这件事,这样做就会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而这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上来就是这种正式的见面方式,显然是很清楚其中的门道。

不简单的年轻人啊,李青山扫了一眼名片,心里想着。

西司论坛网络科技公司执行总编岳晔

西司论坛网络科技公司运营官陆嘉琪

岳晔接着介绍道:“这位是陆嘉琪,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领导,上午我姑妈就打电话给我,说我弟一晚上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你们公司的人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家里都急死了。现在又突然接到您的电话,她不放心我,一起来看看情况。”

李青山沉吟了一下道:“你们放心,周严没什么事,不过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牵涉到他。”说着又看了叫做陆嘉琪的女孩子一眼。

一样干练的职业装,眉眼姣好,除了表情有点冷,连李青山都不得不赞叹一下,面前这两个女孩的形象和气质是真的不错。

“李总是吧,你们临海集团我也有点了解,我想以周严的职务,也不会牵涉到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当然,如果您一定需要我回避,也可以。”叫做陆嘉琪的女孩说。

“好吧,确实也不需要保密,事情是这样的。。。。。李青山简要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当然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把关于唐万兵的部分说出来,毕竟是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测。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周严是通过一些途径联系的我,所以我不是很方便现在就插手。周严同志让我联系你,是希望用你们的途径发布一则寻人启事,先造成影响,给对方施压。

当然,周严同志的父母那里,也需要你去帮忙安抚,最好能在稳定情绪的基础上,去派出所报个案。”

两个女孩听完对视了一眼,叫做陆嘉琪的女孩问:“李总,你能确定周严是真的没有问题,检察院的是没有任何正规手续抓的他吗?”

好敏锐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李青山心里再次赞叹了一下。

“这个我可以肯定,两位也知道,我们这种企业,要说一点问题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即使有问题,也绝对不可能牵涉到周严这个层面。况且,也轮不到一个区的检察院来查。不经过正规手续就异地关押,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岳晔看看陆嘉琪,两个然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对李青山说:“李总,麻烦您稍等,我们先商量一下,可以吗?”

李青山笑着点头,站起来帮两个女孩子打开门:“那请两位稍微快一点,毕竟接下来还有一些细节要说一下。”

“嗯,我们很快的,不好意思。”岳晔点头表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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