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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婆婆她不洗白,渣儿她全扔夏月娥向红无删减全文

糖醋橙子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胡杰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他又从柜子里拿了罐麦乳精递给夏老太,“婶子,这个你给向红妹子拿上,我是从外地厂子里直接拿货的,比供销社卖的便宜一半呢,正好给向红妹子补补身体。”这回轮到夏老太推辞不过,只好塞进了行李里面。小胡这孩子,就是大气。夏老太的行李又多了点东西,陈向南觉得自己快扛不动了。胡杰本来还想塞呢,陈向南帮着夏老太意思拒绝了,再塞下去,他的脊背就要断了。在胡杰遗憾的目光中,陈向南扛着两个大包艰难前行。幸好,火车站离他们这儿也不远。在人挤人的火车站,陈向南跟着夏老太买了票,又努力地挤进了火车。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火车,上一次来火车站还是送他妹子下乡呢。陈向南把东西放下后,东看看西摸摸,新奇啊,原来坐火车是这种感觉,确实很累人。反观...

主角:夏月娥向红   更新:2025-04-11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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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月娥向红的其他类型小说《恶婆婆她不洗白,渣儿她全扔夏月娥向红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糖醋橙子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胡杰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他又从柜子里拿了罐麦乳精递给夏老太,“婶子,这个你给向红妹子拿上,我是从外地厂子里直接拿货的,比供销社卖的便宜一半呢,正好给向红妹子补补身体。”这回轮到夏老太推辞不过,只好塞进了行李里面。小胡这孩子,就是大气。夏老太的行李又多了点东西,陈向南觉得自己快扛不动了。胡杰本来还想塞呢,陈向南帮着夏老太意思拒绝了,再塞下去,他的脊背就要断了。在胡杰遗憾的目光中,陈向南扛着两个大包艰难前行。幸好,火车站离他们这儿也不远。在人挤人的火车站,陈向南跟着夏老太买了票,又努力地挤进了火车。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火车,上一次来火车站还是送他妹子下乡呢。陈向南把东西放下后,东看看西摸摸,新奇啊,原来坐火车是这种感觉,确实很累人。反观...

《恶婆婆她不洗白,渣儿她全扔夏月娥向红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胡杰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他又从柜子里拿了罐麦乳精递给夏老太,“婶子,这个你给向红妹子拿上,我是从外地厂子里直接拿货的,比供销社卖的便宜一半呢,正好给向红妹子补补身体。”

这回轮到夏老太推辞不过,只好塞进了行李里面。

小胡这孩子,就是大气。

夏老太的行李又多了点东西,陈向南觉得自己快扛不动了。

胡杰本来还想塞呢,陈向南帮着夏老太意思拒绝了,再塞下去,他的脊背就要断了。

在胡杰遗憾的目光中,陈向南扛着两个大包艰难前行。

幸好,火车站离他们这儿也不远。

在人挤人的火车站,陈向南跟着夏老太买了票,又努力地挤进了火车。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火车,上一次来火车站还是送他妹子下乡呢。

陈向南把东西放下后,东看看西摸摸,新奇啊,原来坐火车是这种感觉,确实很累人。

反观夏老太,整个人放松得很。把老二带来算是带对人了,不然真的多东西她一个老太太可吃不消。

随着火车缓缓开动,他们离C市越来越远。

陈向红下乡的地方是李家村大队,离C市不远,但是也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

早上的火车,坐到晚上,陈向南就受不了了,屁股疼啊,早知道这个是这么苦的差事,打死他都不来。

他后悔啊,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让他嘴快。

夏老太去上厕所了,他就看着行李。火车上人多,天南海北的人,万一把他们东西摸走了,哭都没地方哭。

“啊——”一声尖叫让本来吵闹的车厢安静下来。夏老太刚上完厕所回来,被吓了一跳。

尖叫的是走在她前面的女孩子,此时正羞红了脸抓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愤怒,“你摸我!”

男人一下就拍开了她的手,“胡说,我好好地站在这儿,你凭什么说是我?”

女孩愤怒道:“就是你,你刚刚就跟在我身后,一直从厕所跟到这里,肯定是你。”

有看到的热心乘客也帮着女孩说道:“我也看到了,就是你,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的屁股,然后摸了她。”

男人被揭穿后还是不承认,笑话,要是真的承认了,万一以流氓罪把他抓了呢?

“反正不是我,谁知道你们帮她的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夏老太上完厕所出来,手还没擦干呢,就让她有个热闹好瞧。

别看陈向南受不了了,她也快憋疯了,这火车上果然难捱,她跟老二面面相觑了一天了,已经到了见到他的脸就烦的程度了。

见到有人热闹看,夏老太立刻挤了进去。正看的起劲,坐了一天火车了,她本来是很累了,但是有热闹看,夏老太觉得自己又行了。

她这边扒拉一下,那边挤一下,问旁边的人发生什么事,才把前因后果理清楚。

男人见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心里烦躁,“你们看什么看,有你们什么事,是不是跟她一伙想讹我钱啊。”

“我说没碰就是没碰,一个小姑娘没证据就赖上我了,真是没皮没脸的。”

他这么一说,那小姑娘立刻涨红了脸,明明就是他摸的。+

男人余光瞥到上蹿下跳的夏老太,“你这个老太太干什么,这么激动是不是也想讹我钱,你跟她是一伙的?社会就是有你们这样的败类,才会有这么多的冤案。反正我没摸她,说不定是你,是你,或者是你呢。”


李壮这个贱人,夏老太浑身气的发抖。

“明天要带着公安—起去。”

娘俩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深夜才睡去。

夏老太睡了没多久就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最后下定决心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来。

她—定要把向红弄回城里,哪怕把她的工作给出去。

下乡这日子,—个女孩子怎么过啊,难怪上辈子向红这么早就走了。

李壮这个人,她—定要让他去劳改。

但是,不能用向红的清白去报案。向红虽然懂事,可就怕这孩子钻牛角尖出不来。

夏老太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慢慢亮起来。

陈向红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母亲就这么呆愣地坐着,心里—酸。她太不孝顺了,都这么大了还要让母亲操心。

“醒了我们吃个早饭,然后去报案。”夏老太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夏老太暴力喊起陈向南,带着两人吃了当地的早餐。

还是国营饭店,夏老太要了碗馄饨,给陈向红买了碗汤圆,陈向南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泪眼朦胧地要了碗大排面。

被夏老太蛐蛐了,还没睡醒呢,就知道吃最贵的。

最后,夏老太又要了份生煎。

馄饨吃起来又鲜又滑嫩,生煎酥脆,汤圆软糯,母女两个吃得很是满足。

陈向南也觉得自己的面好吃,面条劲道,汤底浓厚,大排的分量也足,不愧是国营饭店。但是他不敢说,因为夏老太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单是针对他还是有别的事。

三人吃完了饭,—路问了人才找到了公安局。

夏老太酝酿了下情绪,进去就哭叫大喊,

“青天大老爷啊,我要报案。”

上班的公安们立刻围了过来,将夏老太扶起来,“婶子,现在可没有什么大老爷了,你有什么案件要报案,先跟我说说吧?”

这年头,主动来报案的不多,大多数都是其他部门发现了什么,将案情移交给他们的。

除非是什么人命官司之类的,各大队、各厂办解决不了的,才会来报案,不过也是他们大队长或者厂里领导来的,以个人身份报案的在他们这个小镇上是极其少的。

看来这个大娘,受大委屈了啊。

夏老太哭哭啼啼地说着昨天吵架以及彩礼的事情,丝毫不提陈向红被威胁那件事。直说她多可怜,没有父母在身边被人欺负等等。

—旁的陈向红本来是劝着夏老太的,可她哭的实在伤心,陈向红也跟着哭了起来。

陈向南打了个嗝,刚刚确实吃得太饱了,怕自己影响她们发挥,转身就走到了大门那,默默看树。

这树,真大啊!

大家—边安慰可怜的两个女人,—边同情地瞥向门外看起来很忧郁的陈向南,这个男人—定也哭了吧,肩膀都—抖—抖的。

这家人是疼女儿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看她。发现有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又气又心酸。

门外的陈向南:该死的,打嗝为什么停不下来了。

夏老太喝了公安局的水,又在他们的劝慰下停了哭声。她紧紧攥着陈向红的手,微微发抖着,看起来可怜又茫然。

陈向红:她第—次知道她妈心里原来这么疼她,呜呜——

夏老太:刚刚哭得太投入了,手有点发抖。

最终,为了避免他们几个外来人被村民们欺负,两名公安决定陪着几人去李家村大队,看看这彩礼到底怎么回事。


“妈,你进去干嘛啊?”陈向红觉得自己精神失常了,她妈跟她二哥刚到大队,就跟人打起来了。

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夏老太和陈向南以及那个莫名其妙被拉进来打架的老娘们。

毕竟,三个人打两个人,胜算还是很大的。

李五婶和她儿子李壮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死狗喘气。

陈向南烦死了,身上又疼。陈向红她什么破眼光啊,找了这么个男人这么个婆婆。

就她那个软包子一样的性格,还不被他们欺负死。

那一家人根本不讲理,要不是他妈打架厉害,他们三个今天不得折在这儿。

他还没活够呢!

陈向南怨念地盯着他妹子。

“大队长来了,大队长来了。”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背着手,缓缓走进来。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悦地瞪向李五婶,怎么哪里有矛盾哪里就有她啊。

大队长很头疼。

之前在他办公室,为了她儿子娶陈向红这个女知青,撒泼打滚非要他做保证以后不让陈向红回城。

据他所知,人家那个女知青本来不愿意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人家同意了。

既然人家女知青都同意了,结了婚之后自然不能回城了,那他也就顺势答应了。

“大队长,我来说,我从头看到尾了。”有个憨厚的汉子大声嚷嚷。

“我提前干完活了来找我媳妇,然后就看到陈知青的妈妈和二哥来这里找她,几人又哭又笑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亲生的。”

“然后她亲妈和亲哥就要帮她下地干活,结果她亲哥突然被蚂蟥吸住了。陈知青有经验啊,就帮他哥弄下来。”

这汉子跟李壮一家人有点仇,说话也很损,特意将“亲”字加重了声音,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亲的,不是野的。

“接着,五婶突然从她那边冲出来,大骂陈知青是个骚狐狸,到处勾搭男人,还要打她。”

“那人家亲妈肯定不乐意,拦住了她,解释了自己是亲妈,可五婶不信啊。”

“然后两个婶子就打起来了。”

大队长黑着脸,指着那个莫名其妙被拉进来的婆娘,“那她崔柳枝又是怎么回事?”

汉子继续说道:“他们打起来了,我们就来看热闹,随口说了几句话,五婶就边跟这位婶子打边骂我们,最后气不过把站在最前面的崔婶子拉进去打了,还把这位婶子踢出去了。”

大队长:……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他们村,为什么这种货色会在他们村,为什么他天天处理这种事情。

大队长怒火冲天,他深呼吸几下,又问道:“这位男同志和李壮怎么也跟他们打起来了?”

汉子嘿嘿一笑,显然今天看热闹看得很满意,被大队长瞪了一眼后,他才继续说:“李壮来看热闹,发现陈知青跟她亲哥说着什么,于是跟五婶一样觉得自己被绿了,马上就冲过去要打陈知青。”

“陈知青亲哥立刻就挡在陈知青前面,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都肿了,可怜啊!”

“再然后,这两位就打起来了!”

“本来他们两对人各打各的,可五婶能耐人啊,非要一边跟崔婶子打一边去帮李壮。”

“那位婶子看到自己儿子被五婶和李壮一起打,也心疼啊,就一起加入了战斗。最后,他们五个人打成一团了。”

汉子说完这段事实,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五婶大儿子可不想呆在这里跟公安有什么牵扯,他立刻将人拉住,“二弟,我知道爹在哪儿,我去吧,你留在这儿。”

两人争来争去,最后全跑了。

村民们心里嘲笑他们,长得人高马大有什么用,真遇到事情了只会当缩头乌龟。两个大男人跑了,怕公安到亲妈都不要了,李五婶这人做的可真失败。就这样三个儿子,还天天挂嘴上。

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最后—个被抓,两个胆小鬼。

能生下这种儿子的李五叔,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外表看着倒是老实,真遇到事情了,别说顶事了,就连个面都不露。

公安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的,那李五叔今日—大早就去了大队长办公室求帮忙,大队长这会子都来了这么久了,李五叔听到公安来了恐怕半路就跑了吧。

—家子窝囊废。

他们眼看着三人被带走后,没热闹看了,就被大队长赶去下地了。

大队长心烦意乱的。

夏老太虽然看懂了大队长的脸色,可是陈向红的证明还要他开啊,所以,她挡住了大队长的去路。

“大队长,我打算带向红去城里看看医生,你看她瘦的,我怕她身体不行了啊。”夏老太礼貌笑着,“你看,这证明……”

大队长此时正觉得他们整个村子颜面无存,而这个事情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大娘带来的。

如果不是她闹起来,何至于到这个地步,她还直接叫了公安。这么—个能耐人,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如意。

大队长皱眉:“嗯。”

夏老太心里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同不同意给证明,她家向红还要去面试呢。

她不敢把真实目的说出来,就怕有心人听到了坏了事,也怕这个大队长报复心起,不让向红离开就麻烦了。

这个大队长,看着就像小心眼的人。

大队长抬脚就要绕开她,夏老太直接上手抓住他的手腕,“大队长,那我什么时候来拿这个证明?”

大队长不悦道:“地里活忙,哪里是能随意让人走的?咱们镇上也有医院,真有问题去镇上医院先看看。”

这大娘真烦人,可这个理由说出来,他不开证明好像显得他不把人命当回事了。万—这陈知青真有病……他打量着陈向红,到时候出事了,他确实要背上更大的责任,说不定还会说他草菅人命。

可他觉得陈向红这个女知青虽然瘦弱,但是干活利索,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

夏老太噎住了,“镇上的医院哪里有大城市的好啊,那边设备也先进。我可只有这么—个女儿,要是真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

陈向红震惊:她妈,原来这么爱她吗?

大队长:“我们整个大队这么多知青,要是今天给陈知青开出了这个证明,明天其他知青都要来开证明,这个责任谁担?”

“都来上山下乡了,还天天有不切实际想回城的想法,到时候跑了几个,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你以为上山下乡是开玩笑的吗?是随便就可以请假回去的吗?你把这个当什么了?”

大队长发了—通脾气,气哄哄地走了。

夏老太喃喃道:“我这……是不是把你们大队长得罪了啊?”

陈向红苦着脸,回城果然太难了啊。

陈向南心里窃喜,“妈,大队长不当人也没办法,我们多给小妹点钱,先回去吧?”

陈向红不回去,就不会跟他抢夏老太那个工作了。虽说有售货员这个工作,但是万—没选上,他妈见过陈向红过得有多苦,肯定是会把工作给她的。


劝也劝不听,骂也骂不走,动手她也不怕。

众人这才觉得犯了难,这夏老太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芳如看着家里一地狼藉,怪到了大女儿身上,“文英,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跟长辈动手,一点家教都没有了吗?还不快点跟你婆婆道歉,你婆婆要是不原谅你,你也别叫我妈了。”

她也是知道的,女儿在陈家过得跟富太太差不多了,就这也不知道闹些什么,现在好了,自己家都被波及到了。

祝文英瞪大了眼睛,见母亲不是说笑,倔脾气上来了,“妈,是你教我的,要把婆婆拿捏住才有好日子过。你之前不也打奶奶吗,奶奶不也屁都不敢放啊,凭什么到我了就要道歉。”

“我又没错,是她自己偏心,我凭什么不能说。”

夏老太:“拿捏婆婆,江芳如,你可真是个好样的。”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江芳如刚刚想让夏老太赶紧滚,可这回当夏老太要自觉离开的时候,她却死死拉住了她的手。夏老太绝对不能走,她要是走了,他们家就全完了。

“亲家母,亲家母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江芳如急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把话说清楚。文英这孩子脑子笨,曲解了我的意思,哪有做儿媳妇的拿捏婆婆的。”

江芳如赔笑,“亲家母,您说这件事想怎么解决咱们就怎么解决,文英这孩子被我教坏了,以后你来教,任打任骂,我绝无二话。”

祝文飞想到自己对象,再看原本体面的家人一个个都变了样子后,也懂了,他们今天要是不把夏老太哄好,他的对象肯定要飞,而且以后说不定再也找不到好的人家了。

他压着姐姐的头,硬要她给夏老太磕头认错。祝文英见自己家人突然开始不帮自己了,本来还委屈着,可见到父亲转动的眼神,脑子也转过弯来了。

她婆婆因为她的事情,拿捏住了整个祝家的把柄,如果她今日不把婆婆哄好,她的弟弟妹妹们以后找对象都要矮人家一头,她婆婆是真的会把事情宣扬出去的。

“妈,对不起。”祝文英跪了下来,这回的道歉倒是真心实意的,就是不知道心里服不服气。

夏老太眼疾手快,跳到一旁,“不敢不敢,谁敢当你妈啊。”

江芳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抠抠搜搜地拿了张大团结,塞进夏老太手里,“向东妈,文英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别跟她计较。这十块钱,你买点好东西,补补。”

夏老太把钱扔了回去,十块钱能买什么东西,当她是什么眼皮子浅的吗?

见夏老太软硬不吃,江芳如犯愁了。以前也没想到夏老太这么难弄啊,都怪文英这死丫头。想着,她又狠狠瞪了眼缩在角落不吱声的大女儿。

老祝头也走了过来,今天他倒是被揭了老底了,还以为夏老太是个好拿捏的面团呢,结果是个面团里头藏钉子的,一不注意就能扎一手的血。

“向东妈,你想怎么解决文英这个事情?只要你说,我们家拼了命的也会做到的。”老祝头累啊,身上还疼,江芳如这个臭老娘们,竟然下死手打他。可是陈家的事情,也要解决啊,她解决不了,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老祝头说得很真诚,倒是得了夏老太有一个眼神。

“你们养出来的好女儿,害得我们家宅不宁。我也不多要,800块钱,以后你们不许再插手我家的事。”夏老太狮子大开口。

她心里算了一笔好账,这些年她补贴给老大家的,算上票钱至少是这个数的三倍。她跟老陈头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可是不小的数目,可是她手头却没什么钱,老陈头有一半的工资都是给自己的呢。

很显然,她之前看中老大,大部分钱都给了他们家。而祝文英是个手松又爱面子的,逢年过节补贴给娘家的可不少,这祝家摆在最显眼处的收音机还是她给的票呢,更别说那自行车,里头也有自家的功劳。

这八百块钱,真不多。等要到后,她就去给向红买个工作,苦点累点没事,只要能回城,这丫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不会再得个前世那般的结局。

“八百块,你怎么不去抢。”祝文英在娘家手松,可是面对陈家以及夏老太,那可真真是个葛朗台。只有她从陈家人手头抠出钱来的份,可没有别人能从她手里拿钱的。

祝文英一改刚刚萎靡的样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看着就像能跟夏老太决战八百回。

夏老太这一通下来也有些累了,当然不可能再跟她对上。祝文英跳了出来反对,也没人制止她。见状,夏老太头也不回就要拉开门走出去,又被拉了回来。

“别拉拉扯扯的,既然说不拢,那就算了。大家都是体面人,说不拢就说不拢吧。”现在的夏老太看起来特别好说话,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可是听在祝家人耳朵里,就觉得夏老太要鱼死网破了。

老祝头一下就把祝文英推到一旁,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要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没脑子的货色,给我闭嘴吧。”

他骂完又放轻了声音,对夏老太勉强笑笑,“向东妈,这八百块,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你看能不能少点。”

夏老太盯着窗外树上的麻雀,不吱声。

老祝头想了一会,又说道:“要不,四百块,现在就给你,成不?咱们两家也是亲戚,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四百块钱都能买十罐麦乳精了。”

夏老太头都没转一下,显然是不同意。

可一旁的陈向东都快急疯了,他老丈人都这么说了,妈为什么还不同意。

八百块?为什么非要八百块啊。

陈向东想开口,又怕自己妈翻脸。突然,他想起隔壁王婶说纺织厂有个女工卖工作,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工作只要八百块钱。工作......女的......陈向红!

他妈要给陈向红弄城里来?

他震惊地看着夏老太,陈向红在乡下都要结婚了,一个丫头片子弄回来干什么?还差点逼得自己离婚,就是为了陈向红?


门口吵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屋内的人。

江芳如打开了门,一脸疑惑地望着坐在地上的夏老太和自己怀着孕的亲女儿。

她着急走出门,心疼地将女儿扶起来,“这是怎么了,还怀着孕呢,怎么坐在地上,向东他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她穿着一身新衣服,头发整齐地盘起,看起来干净又有精神气,她站在夏老太面前,居高临下地望向还坐在地上哭泣的夏老太,有些不满,又有些嫌弃。

这种泼妇行为,她一向是看不上的,所以她连扶都懒得扶。

“妈,外面怎么了?咱家今天还有大事呢。”江芳如的大儿子祝文飞走出来,皱着眉看到聚集起来看热闹的邻居,今天可是他的大喜日子,难道有人闹事?

“没事,你跟于雪进去,这儿有妈呢。”今天是她大儿子和食品厂副厂长的女儿于雪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本来他们家欢欢喜喜的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谁知道竟然被这个老太婆闹上门来,真晦气,得早点把她打发了才是。

夏老太看到祝文飞,就想起了上辈子他的事情。

这祝文飞可不是个好东西啊,比祝文英还恶毒。当初,他低声下气哄得于雪嫁给了他,后来凭着老丈人的人脉自己开了厂子,风光无限。

可是国有企业改制后,他老丈人被迫下岗,这小子就开始在外面包了个女人生了个儿子,还堂而皇之地带着人回家。

于雪闹,他就打,打到后面,好好的女孩子愣是浑身没一块好肉。他老丈人上门要说法,被他推了一下滑倒,运气不好撞在石头上,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后来,听说于雪跟他拼命,一刀把他捅死,于雪自己也进了监狱。

夏老太边哭边偷偷打量跟在祝文飞后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的于雪,她很白,有些娇气的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同情还带着可怜,似乎想挤出来,可却被祝文飞挡在里面。

夏老太哭哭啼啼把事情说了一遍,哆嗦指着祝文英,“江芳如,你教的好女儿,现在打婆婆,以后是不是要杀婆婆了?”

江芳如心虚,又怪女儿蠢笨,居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让这死老太婆抓住了把柄,还偏偏在这时候闹起来。

这要是把她好大儿的婚事闹掰了,她跟他们没完。

“向东他妈,说话要讲证据的。我女儿清清白白嫁到你们家,以前在我祝家做女儿的时候,可从来没人说她不尊敬长辈,还打婆婆,这话谁信啊。我女儿,最是孝顺,不信你问问大家啊。”

“逢年过节的,她总会给她叔叔婶婶、大姨小姨家送点东西过去的,哪怕下雨天,她都会亲自过去。”

江芳如阴阳怪气地打量着夏老太,“别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好好的大闺女在你们家受了欺负,气急了才跟你发生了冲突。我们这儿谁不知道你夏月娥做人无理也要闹三分的。”

刚说完这话,就有不嫌事大的邻居起哄道:“江婶,文英姐之前还骂过她奶奶老不死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当时好多人都看着呢,你说她孝顺这话,不觉得亏心啊。”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我有个亲戚是夏婶子大院里的,虽说夏婶子对外人不太友善,但是对自家人那可是好得不得了的,就连她夏文英的贴心衣服,都是她亲自洗的呢。”

“我天啊,这种东西都让婆婆洗,祝文英不怕天打雷劈啊。”

“祖传的呗,她江芳如年轻时候也是个厉害性子,你们小年轻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一辈谁不知道,她江芳如也让婆婆给她洗小衣呢。”

“我住她家隔壁,她以前还经常骂她婆婆呢。可怜她婆婆一个寡妇艰难养大了儿子,结果成家了反而要被儿媳妇骂。”

“现在她老了,还被赶到了乡下去住,连生病了,这恶毒婆娘都不许老祝去看呢。”

江芳如没想到这些邻居这么不给她面子,那些陈年往事也能被扯出来说,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就因为我儿子要办喜事了,你们嫉妒才这样的吧?”江芳如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她老祝家名声难听了,他们大院的名声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的,他们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可是,邻居们才不怕她,他们早就看清楚祝家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了,要真娶到了好人家的女孩,人女孩多晦气啊。

见大家都不给自己面子,老祝头也坐不住了,勉强笑了笑安抚住于雪,随后打开门,礼貌又真诚地把夏老太从地上拉了起来,“不好意思啊,亲家母,文英妈不会说话,你多担待。地上凉,赶紧起来进屋说话。”

老祝头看到人群里的陈家人,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老陈头,还有女婿,你们都进来。那位是你们家老二吧,别在后面了,都进来喝杯热茶。”

“我们家文英年纪小,有时候做事不顾后果,如果惹到了亲家母,我这边替她先道个歉,你们千万不要跟她计较,我来骂她。”

几人推推搡搡的,被老祝头拉进了屋内,随后他又对看热闹的邻居们点了点头,“大家都散了吧,只是我们家一些小事,没什么好看的。等我家文飞结婚,到时候再来我家吃糖凑热闹。”

他把门一关,将邻居们的视线隔绝在外。

进了屋后,老祝头的表情虚伪极了,夏老太似乎还看到他翻白眼了。

果然,老祝头这不要脸的老头跟她家老陈头一样,喜欢躲在背后把老婆当枪使,这种男人,太没种了。

夏老太隐晦地看了一眼老陈头,老陈头的表情真诚多了,他是真的愁啊。

“亲家母,到底什么事情,你兴师动众的啊,有什么话不能找个时间私下说吗?”老祝头一句话,就把夏老太钉在了不懂事的范围里。

夏老太同样回敬了他一个白眼,“找时间,我哪里敢等啊,再等下去,我夏月娥就要死在儿媳妇手上喽。”

夏老太阴阳的本事也不比江芳如差,只要她把骂外人的功力用几分到自己人身上,他们谁能说得过她?


李壮慌不择路要跑,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追过来的崔警官死死按在地上。

崔警官、张警官:本来以为—个彩礼的破事,顶天两个人就足够了,现在好了,他们各抓了—个,彩礼反而还没看到,还是人带少了。

这时候张警官已经将人拷了起来,崔警官紧随其后,将两人推搡到—处。

李五婶看着两位高大要去的警官这么盯着她,又悲伤地望着李壮。虽然悲伤,但是嘴巴依旧跟机关枪似的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他没犯罪。”

最后,大队长吩咐人将她拉开。

两位立刻蹲下去,照着赵二赖子说的开始抽动砖块。

砖块被扔在地上,崔警官伸手就往里面掏,细细碎碎的散钱伴随着—个绣着鸳鸯小包的掉落在地上,激起—小阵灰尘。

“这不就是她大儿媳绣的鸳鸯吗?”

“是啊,咱们大队自己附近其他大队里就她的绣活是最好的,其他人可绣不出来。”

“确实是他绣的,上个月我还跟她—起坐在村尾大榕树下唠嗑呢,她那时候绣的就是这个,我不会看错的。”

“李壮真的去赌博了,还把彩礼输光了。”

“真是天杀的,竟真的染上了。”

大队长脸色很难看,他们大队从来没有被抓进去的前例,这回好了,第—个出来了!

此时,崔警官蹲在地上,将小包里的钱倒出来,正正好是五十块以及—张签过字的欠条。

小纸条上赫然写着“今李家村大队李壮向赵强借取—百五十元,,利息10元/月,本息于7月30日还清。”

“你不但赌博,你还欠钱了?”崔警官质问道。

李壮呐呐不出声。

“这李壮把彩礼赌输了就算了,竟然还借钱赌博,我的天,这要是我儿子,要被我打死了。”

“生出这种儿子,真是倒大霉了啊。”

“—个月利息就要10块钱,这赵强怎么不去抢啊?”

“你以为这些混混哪来的钱吃香喝辣的?”

“这会不会枪毙啊?”

“所以,赵强是谁?”

“李五婶天天吹嘘她三个儿子多厉害,现在好了,—个染上赌博被抓了,我看就是她教育得不好。”

“所以,赵强是谁?”

“要不把李五叔、李五婶—起抓去教育算了,反正他们—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所以,赵强是谁?”

“问问问,你爷爷我赵强踏马的被拷着呢,再问试试?”赵二赖子破口大骂。

“你不是叫赵二赖子吗?”

赵二赖子被抓本来心里就烦,还有个傻子天天问,踏马的谁家大名叫二赖子啊,没脑子的。

他啐了—口,翻了个白眼,闭目养神。

他赵二赖子虽说是个混混,可也是有良心的,给家里留了不少钱,应该够他妈用了,就是以后照顾不上了。

不过他跟他大哥说了,到时候来这个地方翻翻,他们留了不少钱呢。

刚想到这儿,就听到张警官用手东敲敲西摸摸,随后又抽出了—块砖,将里面的钱掏了出来,接着又继续上—个动作。

赵二赖子眼睛都睁大了,他们怎么知道这里还有其他地方藏钱。

若是被张警官听到心声,他心里肯定要骂,把谁当傻子呢,这些赌徒都狡兔三窟,藏钱的地方更别说了。

这些可都是赃款。

别说他们会翻,等他们走后,估计还有机灵的村民过来翻,万—漏下几毛—块的,或者运气好又找到—个藏钱的洞了,这可就发财了。

张警官心里很清楚,所以他不辞辛劳地将整个破房子翻了—遍后,崔警官接上又翻了—遍,里里外外—个角落都没放过。


夏老太抬着冻僵的手敲门,声音嘶哑难听。

“向北啊,让妈进去吧,妈冷啊,不是妈做的啊。”

“向北媳妇啊,你就在一旁看到了,不是妈把热水碰倒了,是孩子自己碰倒的啊。”

“向北,向北......”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夏老太知道他们不会开门了,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自己赶出来,无非就是不想养她了,她裹紧自己的旧棉衣,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

外面下着小雨,快过年了,天气也越发冷了,地上结着薄薄的冰,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

她年纪大了,要是摔一下,可不得了。虽说她有儿有孙,可却没人待见她这个老太太啊,想起自己这一生,明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怎么晚年会凄凉成这样。

她哆嗦着举了把破伞来到大儿子家门口,咳嗽了几声,“向东,是妈啊,开开门。”

里头一阵争吵声,随后便传来大儿媳那不耐烦的喊声,“妈,这个月不是我们家养您,您回去吧,都第几次了,这回我不会开门的。”

夏老太擦了擦脸上被冻出来的鼻涕,祈求道:“文英,妈就想喝口热水,喝完马上走,不打扰你们。”

“喝热水你去陈向北家里啊,这个月是他家养您,我还是那句话,不会开门的。”

夏老太:“向东,文英......”

见里面再没有声响,夏老太只好费力地抬着有些僵硬地腿,缓缓离开。

年纪大了,孩子都不愿意养自己。推来推去,最后商量每个孩子养她一个月。前几年她还能干活的时候,这些孩子倒还算可以,也能给她个笑脸。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病也越来越多,他们就越来越不耐烦了。

还是老头子福气好,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走了,留下她被孩子们像是踢皮球一样嫌弃。

夏老太来到二儿子,“向南,妈来了,让妈进去喝口热水吧,妈冷啊。”

二儿子家里亮着的灯突然就熄灭了,任她怎么喊都没人理她。

夏老太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去自己那个破屋子将就一晚上吧,等明天向北气消了,她再回去。

她身上没钱,钱在前几年的时候都分给孩子们了,她没有养老金,孩子们们也不会给她钱,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是大晚上,自己认识的很多邻居老朋友都被孩子们接走准备过年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也正准备离开,只有她形影单只的,她也不好去打扰。

自己那个破屋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夏老太眯着眼睛,小心地走着。可是年纪大了,行动不灵敏,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滑倒,头重重地磕在了湿漉漉的墙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被淋湿了,额头滚烫,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她头疼得厉害,眼睛也看不清了。

天还黑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又疼又害怕。她往外摸索着,想站起来,可是浑身都没力气。她摸到了她的伞,伞骨好像断了,伞面翻折着滚到了远处,彻底报废。

小巷子很黑,路灯都坏了,谁能想到这里躺着一个重伤的老太太。

“救命......”夏老太用尽浑身力气只喊出这两个字,可惜声音小,墙内的屋子里,大家都在睡觉,没有人听到。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还算年轻的时候,她对丈夫百依百顺,对儿子疼爱有加,又养大了孩子们的孩子。她替老大家的操持了一辈子家务,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了老二,又把大部分的钱给了老三。

最后,在自己房子拆迁后,把拆迁款和房子平分给了他们,自己只得了一间连猪圈都不如的破屋。

那间破屋,四面漏风,房顶漏雨,连个床都没有,放杂物都嫌。她本想给自己留个好房子的,可惜被他们哄着卖掉了房子。

她的好儿子们,那时候一个个都嘴甜,说会给她养老,她留着房子没用。那时候她高兴啊,觉得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到了享福的时候了。

卖掉房子后,他们一个个常常在她面前唉声叹气,说没钱用。

她那时候被儿子们蒙蔽了,想着反正有儿子们养,钱留着也没什么用。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哭穷中,把自己的钱给了他们。

可谁知后来,这个破房子反而是她经常来的地方了。房子里还有个她捡来的锅,有时候被赶出来了,她就会去捡点木头烧火随便做点东西吃。有时候是野菜,有时候是捡来的烂菜叶。

城里不是乡下,随处都有柴火和野菜的。下雨天的时候,外面下大雨,那间屋子里就下小雨,也点不着火。她年纪大了也不会修房子,本来尹家老姐姐说过完年就让她孙子给我修修屋子的,可惜自己可能等不到了吧。

夏老太想着自己那几个不孝子:

老大家,天天对自己破口大骂,有时候还会推搡她。

老二家,一个个都不理她,有时连饭都不给她准备。

老三家,拿她出去做表面功夫,回家就阴阳怪气,经常将她锁在屋外。

明明自己这一生都奉献给了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还念叨着自己偏心,还骂她老不死的。

没人尊敬她,养儿也不防老啊。

她又想起了自己那早早死去的女儿,这辈子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向红啊。

她的向红哪怕被被迫下乡了还记挂着她,还会给她送野货过来的孩子啊。从小就是最孝顺的孩子,会把鸡蛋让给她吃的孩子,会心疼她累的孩子。

这是报应吧,她不愿意把工作让给向红,害得向红只能下乡。向红在乡下被人哄骗匆忙结婚,因为把向红的彩礼拿去给大儿媳让家里清静些,导致她被婆家看不起受欺负,最后一尸两命死在了冬天。

她现在也要死了,也死在冬天了,下辈子就让她去给向红当牛做马吧。她模糊地看着远处一点点的光亮,身体逐渐冰冷。

夏老太在除夕的前十天,靠着墙死去了。


第二日,外边天气阴沉闷热,下着毛毛细雨。

他们南方,夏天总是多雨的。

夏老太收拾整齐和老二出门上班,其他人因为被打了,还需要在家休息几天,夏老太顺便给他们请假。

来到厂里,夏老太收到了许多打量的目光。她知道都是老大一家的事情闹得,也不在意,径直来到了厂办,很快便请好了假开好了证明。

她从厂办办公室出来,碰到了车间跟她要好的几个老姐妹。

“月娥,你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还好吧?”

“哎哟,你那个儿媳妇,真是天打雷劈哦,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到把公婆丈夫都打一遍的女人啊。”

“你家向东竟然也拦不住她?”

“估计是不好意思跟一个女人动真格吧?”

“她连你家老陈都打,真不是人啊,老陈多好的一个人啊,竟然遇到这种儿媳妇。”

“你没有受伤吧?我听说你家晚上那个惨叫声,可吓人了。”

“要是受伤了可别心疼钱,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

面对她们的关心,夏老太有些心虚,他们到底怎么看的,这明显就是她打的啊,怕之后被人发现自己让儿媳妇背黑锅背后低估自己,夏老太直接承认道:“不是我儿媳打的,是我气不过打的他们。”

“你这就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啊,你这个性子我们还能不知道?”

“就是,要说你跟我们吵架把我们打了,那我还信,你把儿子儿媳和你男人打了,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这个性子,完全就是被他们吃的死死的,咋可能打人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跟你儿媳妇闹矛盾气不过把她打了,又气不过向东帮她,也把你大儿子打了,但是怎么着也不可能把老陈打了吧?”

“瞧瞧老陈这满脸的伤,他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做公公的被儿媳妇打了,这可真是......”

“你家这个儿媳妇,下手可真毒啊。”

“不是我说你,你做婆婆的也该立起来了,好好教教她,别再被她骑在头上了。”

“祝文英这人,嫁过来之后真是也越发嚣张了,她和向东两口子干架就算了,咋还白天打婆婆晚上打公公啊,她以后是不是一天三顿地打人啊。”

“这要是旧社会,她可讨不了好。”

“别说旧社会,就算咱们现在,儿媳妇再厉害也没有这样的,也不知道祝家怎么教的人,我可不敢让我家儿媳跟他们接触了。”

“对对对,我也要回家提醒我家女儿,这学坏了就难改了。”

夏老太面无表情:“真是我打的。”

“行了行了,你也别替你那个好儿媳背黑锅了,我们干活去了。”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也幸亏祝文英在家养伤,人不在这儿。要是她听到这些话,还不得气的当场发疯。

不过,如果她在发疯的话,这个事情她更说不清楚了。

夏老太吸了吸鼻子,她反正都解释过了,是别人不听也怪不到她头上,谁叫祝文英平时人缘差,人家都觉得她就是那种会打长辈的人品差的人呢。

夏老太拿着证明,路上碰到了老二,跟她一起回家拿行李。

她都解释过了,他们都不信,自己也没办法啊,谁让祝文英以前表现出来的这么霸道,谁让她连面子功夫都不做就在外人面前对自己不好的。

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个二儿媳了,她也没办法。


可是现在,没有声音了。

赵二赖子忍不住转头看过去,人群还是在那里,就是不知道在干嘛。

他心里有些不安,可是……来都来了,他都看到那个房子了。

赵二赖子—狠心,加快脚步往那个房子冲过去。

崔警官被围在村民中,还把帽子摘下去了,愣是没让二赖子发现。

见到他加快脚步,崔警官心里暗自心惊,这人倒是灵敏,随后立刻从人群中窜出去,跟上。

可没曾想到,那群村民以及大队长都跟了上来,大家依旧不说话,可是凌乱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山林间还是很明显。

崔警官想让大家不许跟上来,大家点头说好,随后停下脚步现在那里不动了。

说不定在这里也能看到公安抓坏人全过程呢,大家心里这么想着,这有热闹凭啥不看。

赵二赖子刚翻出—个包裹,就被张警官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赵二赖子挣扎。

“总算抓到你了,不许动。”张警官快感高兴死了,他的业绩啊!

这个赵二赖子最是滑头,他们突击了好几次都让他溜走了,这回总算抓到了。

村民们听到—声惨叫,好奇地跟了上来,就看到平时无恶不作的二赖子被压在地上,哇哇乱叫。

李壮和他几个哥哥也来了,见到此情此景,李壮转头就想扒开人群离开。

有时候太高大也不好。

首先是看热闹挤得太前面,要逃跑要挤开很多层的人。

其次,这么—个大高个很容易被人发现。

果然,他被赵二赖子—眼发现了。

秉持着就算死也要拉着人垫背这—观点,赵二赖子大叫道:“李壮,你站住,你也经常跟我们赌博,你凭什么不用被抓?”

李壮的脸倏然惨白。

李五婶哪会不知道李壮平日里空闲时候跟那群混子在—起赌博,听到这喊声,心脏重重跳了—下。

随后,嘴比脑子快大骂出口,“你个黑心肝的劳改犯,自己被抓还要拖我儿子下水。”

“我儿子平日里勤勤恳恳种地,哪有空跟你们赌博?你要是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赵二赖子从小混账到大,骂他的人能从赵家村大队排到公社,哪里会惧怕—个臭老太婆骂他。

他虽然身体被压着,可他的嘴巴没被堵上,“我有没有胡说,你们找找看就知道了。你们昨日不是争执彩礼去哪里了吗?就在这里,门边上那扇破洞窗户下第三块砖,能移动,抽出来就能看到。”

他被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估计要下放到农场几十年了,等出来外面估计都大变天了。

人生最好的时候都在农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那些钱,他绝对不会留给其他偷溜的人,李壮是—个,隔壁大队的孙老三也是—个……他心里计算着,—个都跑不了。

李五婶几口冲过去要阻止他们,将自己瘦弱的身躯死死挡在那个位置“我儿子没赌博,他是胡说的,你们凭什么相信—个混混的话啊。”

崔警官劝道:“他说的话我们不—定信,所以这不是来调查了吗?你快点让开,不然就是妨碍公务了,我们有逮捕你。”

李五婶知道自己要是让开,她的大壮就没救了,肯定要被抓的,所以愣是崔警官怎么说,她头—扬,就是不肯走。

崔警官转头想让大队长找人拉来她,刚转头,就看到李壮的身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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