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姑娘。
“后来呢?”
“后来因为我看不见,走着走着就散了。”他故作轻松。
她好没眼光。
“我们俩都最喜欢爱伦坡里的《丽姬娅》,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个故事?凡人若无意志薄弱之缺陷,绝不臣服于天使,亦不屈服于死神。”
他念着,张开臂膀,“一切都消逝了,只剩你……”
我接上,“只剩你,只剩下你那双眼睛神圣的光芒,只剩下你仰望的眼中那个灵魂。”
他很高兴,咧着嘴巴笑,怪可爱的。
“但如果是我的话,更喜欢《孤独》。”我站在白晓宇面前,伸手取下他的墨镜,凝视着那双平淡空洞的眸子,一字一句,“我看待世间的事情与众不同,我从来就不能从一个寻常的春天获得激情,我从不曾从这同一个源泉得到忧伤,我也不能呼唤我的心,为这同一韵调开怀。而我爱的一切,我独自去爱。”
他的眉毛在微微颤抖,我不能再说了,也许隔着一层茶色眼镜,是我们最合适的距离。
我岔开话题,“你还会想起那个姑娘吗?”
他没说话。
我没有爱过,也没有失去过爱,他眼里的遗憾和悲伤,我看不懂,可我知道,除了茶色眼镜,我们之间还站着一个姑娘。
白晓宇搓搓手,把衣襟拢住,没有看我,“封雪,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转身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他快要消失在视线里了,“白晓宇!”我喊住他,“你站着别动!”
我努力地跑过去,一瘸一拐,我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我们算是朋友吧,朋友告别都要拥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