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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元仅剩三月,这皇帝杀疯了全局

漫山红遍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京城郊外,一座亭台水榭之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斜身躺在太师椅上,闲情逸致的看着湖里盛开的朵朵莲花。老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不怒自威。好像多看他一眼,就会被看穿心扉,任何心事都无所遁形。“陈老,消息已经确认了。”“今日早时前往皇宫的大臣们,在太极殿被天子全部斩首。”此刻,一名身着军中铠甲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启禀道。这名将军身上穿着黑曜铠,是紫禁城内某一营禁军偏将的制式甲胄。“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老人轻轻摆手,眼里不生波澜。陈演,字发圣,号赞皇,四川省成都府井研县人。天启年间进士出身,深得明思宗的信任。到了崇祯十三年正月,陈演任中官关节,知帝所欲问数事,奏对称旨。即拜礼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入阁。...

主角:朱由检王承恩   更新:2024-12-13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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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检王承恩的现代都市小说《寿元仅剩三月,这皇帝杀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漫山红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郊外,一座亭台水榭之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斜身躺在太师椅上,闲情逸致的看着湖里盛开的朵朵莲花。老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不怒自威。好像多看他一眼,就会被看穿心扉,任何心事都无所遁形。“陈老,消息已经确认了。”“今日早时前往皇宫的大臣们,在太极殿被天子全部斩首。”此刻,一名身着军中铠甲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启禀道。这名将军身上穿着黑曜铠,是紫禁城内某一营禁军偏将的制式甲胄。“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老人轻轻摆手,眼里不生波澜。陈演,字发圣,号赞皇,四川省成都府井研县人。天启年间进士出身,深得明思宗的信任。到了崇祯十三年正月,陈演任中官关节,知帝所欲问数事,奏对称旨。即拜礼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入阁。...

《寿元仅剩三月,这皇帝杀疯了全局》精彩片段


京城郊外,一座亭台水榭之中。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斜身躺在太师椅上,闲情逸致的看着湖里盛开的朵朵莲花。

老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不怒自威。

好像多看他一眼,就会被看穿心扉,任何心事都无所遁形。

“陈老,消息已经确认了。”

“今日早时前往皇宫的大臣们,在太极殿被天子全部斩首。”

此刻,一名身着军中铠甲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启禀道。

这名将军身上穿着黑曜铠,是紫禁城内某一营禁军偏将的制式甲胄。

“知道了。”

“你且退下吧。”

老人轻轻摆手,眼里不生波澜。

陈演,字发圣,号赞皇,四川省成都府井研县人。

天启年间进士出身,深得明思宗的信任。

到了崇祯十三年正月,陈演任中官关节,知帝所欲问数事,奏对称旨。

即拜礼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入阁。

四月改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不过……

按照现在崇祯十七年的时间来算,他好像已经被罢免了。

但由于多年经营,就算陈演身不在朝,他对明廷政局的影响,依旧不可小觑!

另外,陈演还有一层身份。

那便是东林党的党魁!

上到王侯公爵,下到首府侍郎,都以其马首是瞻。

此刻,陈演鼻孔轻哼,随即站起身子,目光远眺。

没过多久,正二品兵部尚书张缙彦,便匆匆忙忙前来。

先是一番恭敬的行礼,然后这才躬身说道:“陈老,您唤小的前来有何吩咐?”

“缙彦,快坐。”

闻言,陈演自顾的拿起了亭台上的一杯浊酒,朝着张缙彦递了过去。

张缙彦自然不敢坐下,头低得更甚。

看到此,陈演顿时哑然失笑,“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重规矩了。”

“这次老夫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陛下在太极殿擅杀二十多名大臣一事有何看法?”

张缙彦一听,眉头立刻皱起,“陈老,陛下此举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如今整个大明江山天下大乱,狼烟四起,而闯军更是准备渡黄河,直逼山西。”

“陛下今日这么做,难道还想内部也乱上一乱吗?”

“呵呵……”

“好一个自掘坟墓!”

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演不由轻笑,在东林党内,称呼朱由检一般都是狗皇帝云云……

像刚才那样称呼尊称陛下。

已经算得上很客气了……

“也罢,缙彦,这些日子圣上好似性情大变一般,如此奢杀,可不是明君之所。”

“我等身为臣子,陛下有错,自当劝谏矣!”

“这……”

“陈老您的意思是?”张缙彦顿时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着张缙彦的模样,陈演笑了笑。

拿起了亭台上的酒杯浅酌了一口,用手指着皇宫的方向。

轻口而出。

“死柬!”

……

短短一个时辰,皇帝早朝连斩大臣二十名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整个大明京师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朝野上下皆震撼不已!

北京城一座酒楼里,一群文人学子相聚于此,要了几份酒菜之后,便开始七嘴八舌地纷纷讨论着。

那音调之高,十米开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似乎是故意在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力……

“哎,张兄。”

“陛下早朝在武英殿斩杀大臣二十余人,你听说了吗?”

“何止是听说!”

“文兄,据我所知,这次陛下斩杀的二十人当中,其中有内阁首辅、顺天府府尹、按察使……”

“嘶——”

此话一出,无数学子顿时拍案而起:“陛下怎能如此荒唐?”

“这些人都是我大明博学鸿儒、德才兼备的名士!”

“陛下这么做。”

“难道不怕寒了天下学子之心吗?

“是啊!”

“吾辈苦读圣贤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匡扶社稷。”

“如今天子残暴不仁,岂是孔孟之道?”

“昏君!”

“昏君!”

“昏君!”

一名青年文士立马就扯着脖子大喊,声音洪亮,犹如排山倒海一般。

三声昏君一出,瞬间就把酒楼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也算是大明朝的特色了。

如果骂皇帝骂得越厉害,那就代表你这个人刚正不阿,不畏刀剑!

是个好官。

“说得好啊!这位仁兄正义执言,我等佩服。”

“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我叫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今天子如此昏庸,我等身为读书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天子败坏我们大明江山吗?!”

李成治猛拍桌案,气势汹汹。

心下却狠翻白眼。

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姓名,要是被城内的锦衣卫听了去,那还要不要命了?

“不能!”

此刻,又是一名青年大吼而出,双眼通红,“今日听了仁兄的一番豪言壮语,在下只觉得如雷贯耳,醍醐灌顶!”

“诸位,这位仁兄说得没错!”

“吾辈乃是读书人,天子失德,我等就要去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向君死谏,做那忠君爱国之事也!”

“今日,我便要去承天门,敲那登闻鼓!”

李成治:“……”

兄弟,你这个表演方式不对,痕迹有点重了!

正想给他使眼神时。

那青年突然转身,昂首挺胸,大步大步地向前坚毅地走去。

看到此,不少已经被气氛感染的学子连忙上前,不甘其后,瞬间就形成了一股洪流,人聚得越来越多。

“走!”

“我也去!”

“我也去!”

张成治得逞一笑,跟着大喊了几句,可当他走到一半时,却和那名青年悄然无息地离开了。

这就是东林党人的必修功课。

蛊惑人心!

“咚,咚,咚……”

生员们刚到承天门,立马就愤然地敲响了登闻鼓。

在最初,登闻鼓是明朝皇帝用来直面百姓的东西,凡是有重大冤情者、或者举报官员贪污腐化等等,都可以以鼓引奏!

其作用就是为了形成对官僚集团的震慑,让民意可以上达。

只要登闻,必然受理。

这就是明朝几百年来的规矩!

然而到了现在,登闻鼓如同虚设一般,变成了士子以及东林党威胁皇权的重要手段!

要是皇帝不听他们的,并且对他们拒而不见的话。

那他们就要去敲鼓……

在承天门下组团谏言!

至于什么敲鼓之前要受刑,这不正是代表着我为了救天下、救国家,不惜流血牺牲么?

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声,朱由检禁眉头一皱。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通风的墙?

他只是诧异,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看来,想必皇宫里面也有东林党的眼线啊……

“来人!”

“命李凤翔领着宫中内营去往承天门。”

“凡是胆敢再靠近登闻鼓一步者。”

“立即诛杀!”


“操!”

“这群朝堂老爷当真不识人间烟火,就知道派人来给我们提气,也不知道发点响银。”

“谁说不是呢。”

“希望朝廷别派什么精锐来就好了,那些所谓的精锐除了添乱,也没啥大本事。”

“是啊……”

“哎,对了!”

“你们知道吗,听说朝廷又把东厂办起来了。”

“啊?那可是祸害天下的阉党啊!”

“我操!”

“你她娘的不是个傻子吧?”

“阉党怎么了,我们往年的饷银,不都是东厂发的么?”

“对对对!”

“朝廷重开东厂,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说不定过几天就有饷银发下来了。”

“是啊,我家里俩儿子,都快揭不开……”

“闭嘴!”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众人聊得正欢时,见到一身铁甲的周遇吉,立马闭上嘴不再吭声,连带着身子也站直了不少。

周遇吉腰间横跨着一把长刀,配合着他那八尺高的身材,常年战场喋血的煞气,使人不寒而栗。

“天使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这副懒散的模样让天使瞧见了,说不定还误以为我山西军是一群不堪大用的乌合之众!”

周遇吉目光一扫,大声开口训诉,说得官兵们立马昂首挺胸,上下一片精神抖擞。

正在这时,一名军士飞奔而来,抱拳行礼。

“报!”

“启禀大帅,天使到了!”

周遇吉点了点头,循声望去,一群鲜衣怒马的京师缇骑直往他而来。

当看到为首的王承恩时,他顿时心下一沉。

从王承恩的打扮上看,估计是从二品!

什么意思?

是朝廷不放心我周遇吉?

派太监来监军??

在周遇吉胡思乱想时,王承恩已经笑着走到他身前,微微行礼:“久仰周大帅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闻言,周遇吉苦笑一声,连忙抱拳回礼:“天师一路奔波劳碌,想必定是疲惫。”

“末将已在城内布下酒菜,为天使接风洗尘!”

对此,王承恩摇了摇头:“周大帅不必如此,眼下闯贼已经攻至黄河流域,咱家岂有心思吃喝?”

“天使所言极是,是末将猛浪了。”

周遇吉虽然脸上笑得像朵花,可心里却有苦不能言。

对于常年驻守在外的将领来说,一旦朝廷来了太监,绝对没有半点好事!

毕竟,谁愿意莫名其妙被人怀疑监视?

可当他抬起头时,却见王承恩径直走到城门中央,随即挥了挥手,几名缇骑便从马车上搬下了十几口大箱。

卧槽!

什么情况?

不光是周遇吉一愣,那些官兵们也同样愣住了。

这箱子,看起来很眼熟。

莫非……

果不其然,王承恩亲自上前,把所有箱子打开。

里面那闪闪发亮的银子,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眼帘。

顿时,人群震动!

“公公,您是要给我们发饷银吗?”

“小的已经一年多没拿到过银子了,今日会一同补齐吗?”

“对对对!”

“还有我,我也一年没有拿到过响银了。”

“我也是。”

“我也是……”

瞧着官兵们脸上激动的模样,王承恩顿时轻笑一声:“各位不要急,不要急。”

“今日,咱家就是来给你们发银子的!”

“不过在发银子前,咱家得传一句陛下口谕!”

“陛下问你们。”

“诸位将士,可有在山西挡住闯贼的信心?”

“有!”

“有!”

“有!”

官兵们群情激愤,扯着脖子大喊,声音如同海啸一般,震得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王承恩满意的点了点头,先不说这群官兵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

就凭大明一年没发饷,他们依旧还能在军队里没当逃兵,这已经算得上不愧于心了。


朱由检直接大手一挥,没有半点犹豫。

马上就得国破家亡了,要是还像以前那样陪这些东林党玩什么勾心斗角,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杀人。

永远是最简单的办法!

“哎?张兄你快下来。”

“让我也上去敲上一敲!”

承天门外,一群学子玩得不亦乐乎,敲登闻鼓如同在过家家一般,开心极了。

众所周知,崇祯好面子。

你要是一个人在那里敲,说不定他可能会治罪。

但你是一群人的话,可能会为了减少事态的影响,不但不会治罪,反而还会和颜悦色的听你启奏。

想想看,老子们去敲登闻鼓打皇帝的脸,皇帝不但不惩罚我,而且他还得对我笑……

这是多么风光,多么酸爽啊!

“诸位,今日大家定要舍生取义,好好的规劝陛下!”

“放心。”

“我等忠义正直之士,心甘情愿为了大明付出一切,此心苍天可证,日月可鉴,若是陛下仍然规劝不改。”

“在下就是敲碎了这登闻鼓,也在所不惜!”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如今的承天门倒是像一座舞台,这群文人学子为了所谓的美名,极力的刷着存在感。

“啧啧……”

“你有本事再给咱家敲一个试试!”

突然,一群拿着长刀的内军从皇宫里冲了出来,煞气浓重,气势恢宏!

一抹刀光闪过。

“唰——”

还没等他敲碎,他的人头瞬间就离开了身体,在地上来回滚动着。

年轻人,装逼是有代价的!

“这,这,这这这……”

看到此,所有人立马脖子一缩,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李凤翔眯了眯眼睛,虽然如今已年过半百,可在整个京城内,有谁敢说没有听过他的名头?

毕竟他曾经担任过司礼监秉笔太监。

按照规矩,秉笔太监一般都会兼任东厂提督。

这可是真正的凶名在外!

“尔等不在书院好好进学,跑到这里来扰乱宫闱,是嫌性命活的太长了不成?”

李凤翔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他的脾气有点不太好。

“阉贼,今日陛下擅杀大臣二十多名,吾辈身为读书人,自然是要来皇宫死柬!”

看到来人,学子们瞬间勃然大怒。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虽然李凤翔做秉笔太监没做多久,可是他在任的时候,可是没少杀他们读书人。

而且——李凤翔这狗贼不是已经被砭了吗?

怎么又被崇祯给放出来了?

“行。”

“那你就去死!”

李凤翔没有犹豫,挥手间就斩下了他的头颅。

“嘶——”

学子们纷纷瞪大着眼睛,看着地上正滚动的人头,顿时显得满脸不知所措。

与文人打交道这么多年,李凤翔也算是摸清了脉搏。

说白了,这些伪君子就是属于那种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

如果一开始没有把他们给镇住的话。

那么最后导致的后果,便是踩在你的背上,欢快的拉屎……

“王兄,如今天色已晚,我家中母亲还在等着伺候,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一名学子率先回过神,颤颤巍巍的朝着身旁的好友王重告别。

“啊?”

“我家妻儿也在等里等我回家,那我也告辞吧。”

王重也跟着拱了拱手。

“还有我!”

“我出门的时候忘了洗脸,我得赶紧回家沐浴!”

李凤翔:“……”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承天门原本聚集的上百名学子,纷纷表示都想跑路。

看到此,李凤翔轻蔑一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皇宫是酒楼?

“来人!”

“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咱家看他们长得很像闯贼的奸细,先押下去好好审问几遍再说!”

王重:“……”

李世:“……”

众人:“……”

都说明朝文人不要脸,所以才能把皇帝按在地上摩擦。

可当遇见比他们更不要脸的人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哭不出来……

“噗——”

收到承天门的消息,朱由检差点笑出了猪叫。

不得不说,启用李凤翔倒是对了。

用他来震慑这群文人,其效果跟方正化一样,不亚于唐僧对着孙悟空念紧箍咒。

在历史上,李凤翔也是个铮铮铁骨的人,是少有的为了大明殉难的忠奴。

此番,也算是朱由检对他的一个考验。

“陛下。”

“李公公办差回来了,正在暖阁之外等候召见。”

“请。”朱由检点了点头,随即便坐了下来,看着桌案上的摆放的棋盘,饶有趣味的下了起来。

没多久,李凤翔便恭恭敬敬地走进暖阁,立马就跪地叩首,尖声大喊。

“奴婢李凤翔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进,李凤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见崇祯的左手拿着一颗棋子正在斟酌。

“李凤翔,你来看看,朕这盘棋下一步应该怎么下?”

闻言,李凤翔顿时一愣,小心翼翼走上前,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之后,立马就收回了目光。

“陛下,奴婢觉得白棋应该走中眍!”

李凤翔汕笑一声,至从被崇祯贬了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暖阁了。

“啪~!”

闻言,朱由检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往下一按,便在中腹落下了棋子。

“厉害!”

“你李凤翔果然不愧连先帝都曾赞赏文武双全的人啊!”

“谬赞,谬赞,陛下谬赞了。”

李凤翔连忙摇头,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学会怎么做人才是第一步。

“行了,朕问你。”

“眼下大明混乱如麻,朕有意重开东、西二厂。”

“你觉得,朕可以信任你吗?”

突然,朱由检神色凝重了起来,右手不断轻轻敲打着桌面。

“咚、咚、咚。”

随着一声声轻脆的响声传进耳边,李凤翔不由心中一紧。

这句话透露的东西太多了。

“陛下,奴婢永远是您的一条狗。”

“您指到哪,奴婢就咬到哪!”

朱由检:“……”

太监与官员不同,他们赖于生存的方式只有依靠天子。

魏忠贤厉害吧?

大名鼎鼎的九千岁!

可刚登基的朱由检,却能凭着一道圣旨,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拿下!

可想而知。

明朝太监手中的权利皆是来自于皇帝。

天子喜,他们便喜。

天子忧,他们便忧!

李凤翔的回答虽然简短,但朱由检表示很满意……

就是需要这种舔狗……不!就是需要这种人才。

当即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摆了摆手。

“李凤翔听旨!”

“你可愿提督东厂呼?”

“奴婢愿意!”

李凤翔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傻子才不愿意,东厂提督可是真正位高权重!

不过……西厂督公的权利更大!

朱由检想让王承恩来当,毕竟是身边的人,用起来也放心。

“那好。”

“朕给你两天时间,朕要知道这次生员学士为何要在承天门闹事,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凡是牵连者,都给朕抓起来,把家抄了,明白吗?”

朱由检坐了下来,随后拿起了桌案上的奏折,目光如炬。

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绝!

反正已经得罪了,那就不怕再得罪狠点。

“奴婢明白。”

李凤翔连忙点头,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之后,这才缓缓退出了门外。

此刻,朱由检隐晦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复开东、西二厂只是一个开始。

下面就得开始着手准备枪杆子出政权了!


“好!”王承恩重重点头,随后与周遇吉一同走进了这家名叫“望北楼”的酒楼。

王承恩何等精明,虽然周遇吉说得气势磅礴,但他眼中那一丝忧愁,很快就被王承恩捕捉,皱眉道:

“宁武侯,你可是担心直隶军的粮草不足?”

闻言,周遇吉尴尬一笑,朝廷刚刚不久前才给他们发了银子,现在要是再向朝廷叫苦伸手。

这就是自己不懂事了。

“公公何出此言?”

“快快请坐,末将今日要与公公把酒言欢!”

说完,周遇吉便举起了酒杯,满脸带笑。

王承恩不动声色的和他碰了一下杯子,轻笑一声:“宁武侯,有难处不妨直言。”

“陛下深知武侯不易,所以才派咱家来此,就是为了帮你解决一切难题!”

闻言,周遇吉苦笑一声:“公公,陛下的好意,末将心领了。”

“陛下给我们发了军饷,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末将岂能再去麻烦陛下?”

“宁武侯言重了!”

王承恩站了起来,此刻他对周遇吉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这种知进退的人已经不多了。

“宁武侯,咱家知道你担忧粮草,现如今大明天下一片混乱,粮食的价格甚至上涨了十倍有余。”

“不过……”

“只要宁武侯肯配合,咱家定能在两天之内,筹集到足够的军粮!”

“公公所言当真?”周遇吉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宁武侯放心就是。”

王承恩轻笑一声,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东面。

而代州城的东面,正是翟家!

谈笑间,夜幕悄悄降临。

入夜后的代州城,因为农民军逐渐逼近而实行宵禁,所以基本上只剩下来来往往巡视的官兵。

城南楼牌的西侧,一处大院里灯火通明。

四个穿着华丽绸袍的商人围坐一起,桌上摆着精致的美食,身旁仆人来回穿梭,还有戏班在台上起歌奏舞。

封建主义的生活,还真是让人羡慕……

如今,朝廷正生死存亡之际,晋商们的生活却如此多娇,果然应了那句话。

盛世我能赚钱。

乱世,我亦能大发国难之财!

“听说朝廷来了天使,诸位有听说吗?”

坐在西侧的一个商人,狠狠掐了一把路过丫鬟的臀部,转头笑道。

“怎么可能没听说?”

“周遇吉那贼军户把动静搞得这么大,依我看,无非就是为了巴结朝廷来的公公。”

“哈哈哈。”其余三个听见这话,顿时放声大笑。

而坐在南侧,穿着紫色绸袍的翟堂,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李老爷所言极是。”

“不过眼下李闯马上就要打过来了,诸位的家事可都收拾好了?最迟明日,咱们就得搬出城避避风头!”

李老爷毫不担心,笑道:“多谢翟老爷提醒,我家早已经就收拾好了。”

“对了翟老爷,听说在关外一带,您生的生意可是越来越红,赚的盆丰钵满哪!”

此话一出。

立马就招到了其他几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

“翟老爷的生意做得这么大,我们兄弟几个也想跟着您一起发财不是!”

“哈哈哈,好说好说!”

翟堂爽朗一笑,在代州一带,他算是晋商的领袖。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他吃肉之余,自然得给其他晋商一些骨头。

“老爷老爷,不好了!”

“有一大群官兵,朝我们翟家这里来了!”

突然,一个仆人屁滚尿流跑回来,脸上极度惊恐的大喊大叫。

听见这话,李老爷却不耐烦的摆手道:“胡说什么,你这个狗奴!”

“官兵都在忙着给天使接风洗尘,哪里顾得上咱们?”


虽然东厂就相当于眼睛,有了它之后才能看得更加明白。

把朝臣的一举一动都看清楚,也不至于像以前的崇祯那样被忽悠瘸。

但终究来说,若是想对付这群蛀虫,光靠拍闷砖是不行的,手里必须要握有一定的实力才能与其好好扳扳手腕。

别看朱由检是皇帝,其实他能调动的兵力真的不多……

京城的周边,只有京营、禁军、以及驻守在代州周遇吉的部队能用。

至于其他的内营、禁军什么的,战斗力都太弱了。

背着自己跑路还行,要是让他们登上城楼打仗,那还真是贻笑大方!

而且,京城周边的军队或多或少都和勋贵集团有点关系,朱由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调得动。

吴三桂倒是可以利用。

他的三万关宁铁骑正在关外吹冷风,吃羊肉。

可这人有点贪,出兵可以,先给一百万银子……

要知道,朱由检抄了二十位大臣的家,也才抄出来两百来万,张口之间就要一半,剩下的事情还干不干了?

同时,朱由检也不敢保证吴三桂收了钱后一定就会来北京救驾……

不讲规矩的人多了去了,何况吴三桂这个拖延症晚期患者?

因为他的犹豫不决,从而导致在三番之战的失败,使得满清彻底坐稳汉人天下。

更何况,这家伙后来先降李自成,后又投鞑清。

可谓是墙头草、两边倒,极不靠谱!

如今大明的糟糕局面越来越严重,不值得信任的人,绝对不能用!

以免阴沟翻船,小命玩完……

想罢,朱由检顿时苦笑一声。

看来……

是时候在京城招兵买马,编练新军了!

“那谁,你去把兵部右侍郎倪元璐给朕叫来。”朱由检沉吟了半晌,这才朝着门外的老太监开口道。

“是,陛下。”

听到声音,老太监不敢耽搁,出了皇宫之后就直接去到了兵部的衙门。

没多久,一听到天子要召见自己,倪元璐立马就慌了……

那啥……今天早上那二十个倒霉蛋就是被朱由检亲切的叫进皇宫,然后就被一刀一刀的砍了脑袋……

“这位公公,陛下召见在下有何要事?”

“如果是扶贫的话,那就不必了,在下家中颇丰……”

倪元璐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询问。

“咱家也不清楚,既然陛下有命,倪侍郎还是随着咱家走一趟吧。”老太监摇了摇头,直接走出了兵部的门外。

看到此,倪元璐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没多久,两人就进入了皇宫,当见到暖阁之内的朱由检后,倪元璐立刻纳头就拜。

“臣见过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闻言,朱由检饶有趣味的在他的身上打量着。

熟悉历史的都知道,这倪元璐不但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忠臣,而且还被人称为“明末书坛三株树”!

虽然在士林当中,他的声望还比不上陈演,但若是让他加入东林党的话,起码也能在里面做一个排名前十的大佬。

“爱卿快快请起。”朱由检站起了身子,亲手上前将他扶起。

“多谢陛下。”

倪元璐再次磕了一个响头,不自然的摸了摸项上头颅还在不在,“陛下,今日您传唤微臣前来,是有何要事?”

“不急不急。”

“倪爱卿,先喝杯茶,喝杯茶再说。”

朱由检笑着招了招手,这倒不是他故意为之,前世身为销售,对于打交道这方面自然是练得炉火纯青。

到了明朝,也没忘记这门曾经吃饭的手艺……

很快,两名貌美的宫女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走进,盈盈的将茶摆放在两人桌前。

“这……”

看到此,倪元璐顿时一愣,自从他入朝以来,他是真的从未见过朱由检对待臣子会这么客气。

“哈哈,爱卿快快尝尝,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朱由检浅酌一口,热情洋溢的招呼着。

而让朱由检没想到的是,他这番客客气气的举动,却让倪元璐只感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也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嘛……

“陛下,您要是有什么吩咐,臣保证将其办得妥妥当当。”

“还请陛下明示啊!”

倪元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躬身行礼问道。

瞧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朱由检不由轻笑,看来自己杀了那二十个王八蛋,倒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在这些臣子的心里,立下了皇帝该有的威严!

“爱卿莫要这般,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咱们北京城现在一共有多少军队?”朱由检摆了摆手,沉声道。

闻言,倪元璐这才松了一口气,“回禀陛下,京城之中戍卫的军队有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京营、锦衣卫,以及宫内的二十六卫等等。”

“总计兵马大约三十万众!”

朱由检:“……”

要是北京城真有三十万大军,至于被李自成几天就攻破么?

“放肆,朕要听的不是官上面的数字。”

“想知道的是,眼下整个京城各个军队到底有多少人马!”

朱由检眉头一皱,站起了身子。

“这……”

“回陛下,七万,最多不超过七万。”

看着朱由检勃然大怒的神情,倪元璐咬了咬牙,直接将其全盘拖出。

身为兵部的二把手,其实他心里的压力非常大。

三十万只有七万人就算了,而且这七万人,居然还都是些老弱病残!

这尼玛……

闻言,朱由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得倪元璐浑身发毛。

就在倪元璐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时,朱由检摆了摆手,“罢了,倪爱卿,这些事也怪不得你。”

“这样吧,鉴于目前兵力极缺,朕想让你以兵部的名义在直隶招兵买马。”

“你回去之后写个折子,在明日上朝时,在朝廷上提议一下就行了。”

说到这,朱由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这支军队不挂靠在五军都督府。”

“由朕的御马监直辖!”

“你可明白?”

“嘶——”

此话一出,倪元璐顿时瞪大了眼睛。

陛下这是要重掌兵权了?

“臣明白!”倪元璐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变得吞吞吐吐,“只是…陛下,这支军队您预计要招纳多少兵马?”

“还有招兵所需的钱饷……”

听到这话,朱由检轻笑一声,“越多越好。”

“至于银子方面,难道倪爱卿不知道朕今天捡了两百多万两银子么?”

“朕现在,有的是钱!”

倪元璐:“……”


“既然大家都不出声,那朕只好……”

朱由检目光一冷,杀气凛然,可还没等他说完后文。

突然,一顶轿子由远及近,在成国公府门口停下。

帘幕撩起,下来一个年过半百,精神抖擞的老头。

“陛下且慢!”

“臣陈演有话要说!”

看到来人,朱由检顿时一愣,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这老东西,怎么会来这里?

若说凑巧了,朱由检打死都不会相信。

此刻,随着陈演的闪亮登场,原本战战兢兢的一众公侯,却纷纷眼睛一亮,心里忽然又有了底气。

哈哈,这老王八蛋来得正是时候!

“见过陛下。”

“老臣有两句话,还请陛下圣听!”

陈演几步来到朱由检面前,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并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看着朱由检的目光,平静中带着三分凌厉。

自从上次承天门死柬失败后,他们东林党人也算被触动到了神经。

毕竟这些去承天门的学子,都是被他们蛊惑去的,如今却被朱由检下了大狱。

于情于理,他这个东林党魁首、以及士林的楷模都得做点什么。

这不,天子突然要收拾勋贵集团,这让他成功抓住了一丝契机。

毕竟,勋贵的势力与东林党相比,难分高低。

若是利用起来,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陈老既然有话,那便说吧。”

朱由检面无表情,再次坐了下来。

陈演在这个时候赶来,分明就是想做一做救世主罢了。

这也挺符合东林党做事的风格,总是要等到最后关头才会出手……

毕竟雪中送炭,永远胜过锦上添花!

闻言,陈演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直接言语,而是在所有人的诧异之下。

微微向前走了几步,将被公侯们撕碎的账目捡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便又随手扔在了地上。

瞧着陈演的动作,朱由检的心里顿时没由由的一跳。

这次前来收拾勋贵,他可是带了不少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役!

再加上堂堂皇帝亲自在场办案,自然得清场封路,闲杂人等怎敢靠近?

而陈演这老东西,不但能不声不响的走进来。

并且还能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就是方正化所计算的账目。

那岂不是说,老子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们东林党监督着??

“啧啧,这种算法,倒还真是新奇!”

陈演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还没等朱由检说点什么,他话锋忽然一转,直接朝着方正化重重大怒,“大胆方正化,汝如此计算,是欺我等不识算术之道不成?”

“尔这般昏庸无能,有何资格为朝廷效力?”

“今日定饶你不得!”

陈演这话,虽是是对着方正化发难。

可骂的,却是朱由检啊……

毕竟,谁不知道方正化是陛下亲自启用的?

妈的!

这老家伙,指桑骂槐的本事倒有一套。

闻言,方正化顿时皱了皱眉,若是其他人这么说,他只怕早就让人动手了。

可这陈演,却偏偏动不得……

“陈老好大的火气,是朕让他这么算的,莫非,陈老觉得是朕的错不成?”

朱由检突然站起了身子,虽然语气淡淡,但却丝毫不让。

陈演目光凝了一下,感觉有些意外。

原本以天子这种孱弱的性格,只要自己话音一落,他绝对会舍弃方正化,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而之前的所有事情,也都将不了了之。

毕竟谁不知道,他陈演的脸面,代表着整个大明朝廷所有文官的意见!


一百两黄金……

此话一出,不光把工匠们吓到了,连方正化也被吓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图纸上的东西有什么作用,可黄金百两,这笔赏赐可一点不少。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

陛下,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换了一个人。

变得……更厉害了!

“草民叩谢陛下!”

“草民叩谢陛下!”

工匠们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跪了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干完这一票,他们就发达了!

就是不行也得行!

朱由检笑着点头,便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陛下,我们在京营待了快两个时辰了。”

“董琦将军依照您的旨意,去勋贵的家中让其子弟前来京营应卯。”

“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方正化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不要误会,他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隐晦的提醒朱由检,大明勋贵的势力非常庞大!

眼下,京城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正所谓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好吗?

闻言,朱由检眉头一皱,略显无奈的坐了下来。

大明朝的勋贵,就是一群爹妈少不了一个胆的怂货!

说是蛀虫,都是抬举他们了。

可最重要的是,这些家伙手里握有的权柄不但大,而且多!

如果不早点把这些蛀虫收拾干净,攘外必先安内,不就成了一句空话了么?

“你不说,朕倒是忘了。”

朱由检再次站起身,背着双手,眼中锋芒毕露。

“叫上东厂和锦衣卫,随朕去拜访拜访!”

“朕倒要看看,这些勋贵势力再大。”

“难道还能大过天不成?”

方正化身子一哆嗦,听陛下的口气,莫非是要动那些勋贵不成?

看到朱由检动身,他答应一声,连忙跟上去。

心里却震惊不已,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

北城,成国公府邸。

几乎在同一时间。

朱由检刚抬脚离开京营校场,这群大明勋贵便收到了消息。

对此,众勋贵虽然不知道朱由检要做什么,但只需要明白一句话就成。

世上,绝对没有空穴来风!

于是,众人便纷纷通过自家的地道来到老大哥成国公朱纯臣的别院,召开了一场应对会谈。

没办法,因为这段时间天子好像有点疯……

“朱兄,你说今日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陛下不在皇宫内好好享福,怎么就跑到京营去了?”

“而且他还要验军。”

“这他娘的不是没事找事吗?”

抚宁朱国弼侯皱了皱眉头,朝着堂上的成国公朱纯臣拱了拱手,满脸愤愤之色。

说起这个抚宁侯倒还挺有意思。

天启年间,杨涟弹劾魏忠贤,朱国弼亦乞请速赐处分。

魏忠贤大怒,停其一年俸禄。

而温体仁把柄朝政时,朱国弼抗疏弹劾,明思宗便下诏捕其门客及缮疏者均下狱,并停禄。

按照他抚宁侯朱国弼的经历来看,此人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热血青年……

可终究还是帅不过一秒。

自思宗自尽死后,他立马跑路到南京,被南明加恩封为保国公!

就在大家正感叹有这么一位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忠臣良将时。

他却打了所有一个重重的番天印!

居然带着明朝一众勋臣,直接在南京降清了……

我日!

“抚宁侯勿恼,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京营的提督吧?”

朱纯臣不动声色,淡淡询问。

其实,他也没想通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多次上折子请求坐那新军提督,不但没有半点回应,反而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京营来了?

什么意思?

而且自天启以来,大明历代天子似乎就对京营事务并不上心。

从而导致大家伙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一条规矩。

留下京营,那就是专门给勋贵们的养老之所!

怎么今天突然变了风向??

当然,他也能理解此刻的公侯们为什么如此愤怒。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可千万不要小看一支只有三万人的军队。

这里面的水,深不可测!

平时除了吃空饷外,还有军械磨损,亦或放空炮去剿贼什么的。

哪怕随便报个军士假死,再经过一番运作,弄点抚恤那更是简简单单。

能捞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虽然眼下大明国库连发响都成问题,但他们毕竟是国公,是贵族。

去找兵部要钱,兵部岂敢不给?

更何况,他们还有正当的途径与理由!

“没错,本侯正是京营四军的提督。”

朱国弼点了点头,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变得吞吞吐吐,“只不过本侯虽是京营提督,但却已经好久都没干预过京营的事务了。”

“砰!”

此话一出,坐在右侧的成安伯郭祚永,立马就朝着身前的桌案重重拍下。

“糊涂!”

“抚宁侯你糊涂啊!”

郭祚永勃然大怒,这鳖孙子整天就知道捞银子,对其他的事情居然如此不上心?

如若不然。

老子们岂会如此被动?

而且按理来说,就算天子要在京营验军,首先也得通过朱国弼这个京营提督来做!

但如今朱由检却略过了这一步,直接让董琦这个京营的二把手来办。

那岂不是说,天子已经不信任他们勋贵了??


话音落下。

所有人皆开口附和:“是啊陛下,天子应当包容万物。”

“怎能因为臣子的一些小错而怪罪?”

显然,这群大臣是铁了心要和朱由检死磕。

而且朱由检估计,这肯定是陈演这老东西一手安排的!

从上朝到现在,这朝堂都特么快炸锅了,这狗日的依旧不言不语,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朱由检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怒火中烧。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大明朝的臣子,或许只有满清才能治。

不听话就杀!

天下岂会缺少愿意做官的人?

“行,按照诸位爱卿所言,倒是朕的不对了?”

朱由检冷笑,眼中杀气十足。

“没错!”

“天子失德,臣等就算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也要规劝天子更改!”

众臣轰然跪倒在地,双目赤红。

一副为了国家,为了江山的大义凛然姿态。

“好!”

“好啊!”

看着群臣坚定不移的神情,要是不知道,还真以为这是一群正直又忠臣的清官。

朱由检坐了下来,只是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既然大家一心求死。”

“那你们装吧。”

“撞吧。”

大臣:“……”

日!

这个节奏好出戏……

“陛下,臣……臣……”

所有人顿时一愣,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朱由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朱由检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整个朝堂,安静得出奇。

陈演也抽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

不过却并不急着开口,反而若有若无的看了左侧的武将一眼。

忽然,兵科给事中龚鼎孳,大步走了出来。

按照史书记载,这家伙倒是一个狠人!

他任职期间,前后弹劾周延儒、王应熊、陈新甲、吕大器等等权臣。

是一个不知道死字如何写的家伙!

只是后来满清入京,他还是选择了投降。

他的一生,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或许只有真·伪君子四字才能概括……

这就是典型的看起来不怕死,可要是跟他来真的,绝逼马上就跪的类型!

“陛下!”

“自陛下您登基以来,除阉党,兴失利,大治天下,心系天下百姓!”

“可如今却如此残暴奢杀。”

“古人曾言,有错必将更改,陛下难道真想做一个如炀帝、惠帝一般的昏君么!”

“停。”

“你说完了么?”

朱由检脸色铁青,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失望到了极致。

“臣还没说完!”

“陛下,您必须……”

龚鼎孳一咬牙,还想接着正义直言,却见朱由检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看到此,所有人的心里也不知怎的,突然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特别是朱由检临走时的眼神。

让他们不禁感到寒意料峭,冰冷刺骨。

一众大臣下意识看向陈演,见他一言不发,只能纷纷跪拜下去。

“臣等恭送陛下!”

“臣等恭送陛下!”

没多久,朱由检便回到了暖阁,可一想起早朝时的情景,就忍不住怒火攻心。

砰!

真他娘的是个悲剧!

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水才能养出这么一帮子玩意,正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银子要捞,美名也得要。

说白了,只要有错,那一定就是皇帝的锅!

明明是为了一己之私从而打压东厂,却还能把自己变成正义的化身。

如果你不听我们的,那你就是昏君……

日!

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陈演这老东西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意图,已经很明显。

分明是想携一众大臣,和自己死磕到底。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遭到了各方势力的不满。


说罢,朱由检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机,“如果集结不了,那朕就不得不把你们全部扔进东厂地牢了!”

话音落下。

“唰!”

所有的番子和锦衣卫纷纷抽出悬挂在腰间的长刀,朝着勋贵们怒目而视。

这……

看到此,公侯们不禁退后了一步,哪怕始终从容不迫的朱纯臣,在这一刻也开始慌了神。

天子疯了??

难道你真敢动我们?

“陛下说笑了,说笑了。”

“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断然不会做此等骇人之事。”

朱纯臣连忙朝着朱由检拱了拱手,虽然言语之间客气无比,但他的目光却隐晦的看向郊外。

好似在表达着某种讯息一般。

若你朱由检敢在这里乱来,那郊外驻扎的神机营就敢立即杀进京师!

感受着朱纯臣话里行间的威胁,朱由检不动声色:“成国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今之大明,国内烽火燎原、灾变四起,流贼称王建号。”

“而关外建虏也开始趁机造反作乱!”

“大明已经到了最危急时刻,尔等深受皇恩,不想想如何重整山河,反倒像一群蛀虫一般,把大明的血液吸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朱由检双眼通红,怒火冲天,“太祖养士二百余载,呵呵……未成想却是养出了一群白眼狼!”

“朕,就算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亦要捍卫我大明江山。”

“你们最好给朕说个明白,如若不然,朕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话音落下,番子们立马冲上前去,把刀架在所有公侯的咽喉之上。

“这……”

感受着锋利的刀刃,所有人不禁抬了抬嘴唇,天子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知道你们勋贵集团牛逼,但在你们把老子弄死之前,老子一定会先把你们全部给弄死……

想到这,朱纯臣只感脑仁发疼。

妈的!

狗皇帝越来越咄咄逼人了……怎么办?!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这个狗皇帝如何学做人!

“陛下陛下,臣等可以退还京营的饷银!”

“对对对,臣等愿意一一退还。”

以朱纯臣为首,十几名公侯吓得脸都白了。

谁他妈想死?

丢钱总比丢命强吧?

“哦?你们所言是真?”

朱由检不动声色,立马扭头看向董琦:“董将军,朕的京营……是哪一年组建的?”

闻言,董琦不由一愣,想了想道:“回禀陛下,自太祖皇帝建立京营至今,已经存在二百七十五年了。”

听到这话,一众公侯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居然都二百七十多年了。”

“那按照我大明普通军户一年饷银十八两来算,整整二百七十二年下来,他们勋贵应该退给京营多少银子?”

朱纯臣:“……”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部傻眼。

公侯们更是脸都绿了。

这账怎么能这么算?

老夫才四十出头,哪怕吃空饷,最多也才十来年而已。

这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也能赖在我们身上?

“陛下,您这……是不是算错了?”

朱纯臣抬了抬嘴唇,连忙小心提醒。

不急不行啊,要是真按这么算,一年十八两,而每家至少在京营虚报了接近三千人。

也就是生了三千个儿子……

啥秘方啊?

而且按照这个人数来算,一年就得退五万四千两银子。

两百七十年……

那就是一千四百五十八万两!

我擦……

就算是把他们给卖了,他们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啊!

“算错了?”闻言,朱由检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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