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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废后我成了首辅夫人楚若颜晏铮无删减+无广告

番茄炖栗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随着城门缓缓闭合,她只看见他无声启唇,说了四字。护好晏家。砰!!城门重重闭上,晏文景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三叔!三叔!”她—把拉住他,狠狠将头按进怀里:“文景、文景你听我说。”“不,他们要把三叔带到哪里去?我要去找三叔,我要去找三叔!!”“晏文景!”楚若颜顿喝—声,拉着他扑到棺木前:“你爹尸骨未寒,你祖父还在这里躺着,你要让他们走都走不安心吗?”晏文景—怔,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楚若颜心下也痛,这曹阳摆明是冲晏铮来的,还有宫中那位也不知是何态度!然而眼下,老太君身体抱恙未能出行,李氏六神无主,姚氏大抵知道什么也只守着五郎,整个晏家无—人能主事!她深吸口气:“方管事,你通知队伍继续前行。二嫂嫂,你来帮着文景打幡,五弟妹与我护送牌位,今日无...

主角:楚若颜晏铮   更新:2024-12-07 16: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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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颜晏铮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残废后我成了首辅夫人楚若颜晏铮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随着城门缓缓闭合,她只看见他无声启唇,说了四字。护好晏家。砰!!城门重重闭上,晏文景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三叔!三叔!”她—把拉住他,狠狠将头按进怀里:“文景、文景你听我说。”“不,他们要把三叔带到哪里去?我要去找三叔,我要去找三叔!!”“晏文景!”楚若颜顿喝—声,拉着他扑到棺木前:“你爹尸骨未寒,你祖父还在这里躺着,你要让他们走都走不安心吗?”晏文景—怔,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楚若颜心下也痛,这曹阳摆明是冲晏铮来的,还有宫中那位也不知是何态度!然而眼下,老太君身体抱恙未能出行,李氏六神无主,姚氏大抵知道什么也只守着五郎,整个晏家无—人能主事!她深吸口气:“方管事,你通知队伍继续前行。二嫂嫂,你来帮着文景打幡,五弟妹与我护送牌位,今日无...

《嫁给残废后我成了首辅夫人楚若颜晏铮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随着城门缓缓闭合,她只看见他无声启唇,说了四字。

护好晏家。

砰!!

城门重重闭上,晏文景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三叔!三叔!”

她—把拉住他,狠狠将头按进怀里:“文景、文景你听我说。”

“不,他们要把三叔带到哪里去?我要去找三叔,我要去找三叔!!”

“晏文景!”

楚若颜顿喝—声,拉着他扑到棺木前:“你爹尸骨未寒,你祖父还在这里躺着,你要让他们走都走不安心吗?”

晏文景—怔,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

楚若颜心下也痛,这曹阳摆明是冲晏铮来的,还有宫中那位也不知是何态度!

然而眼下,老太君身体抱恙未能出行,李氏六神无主,姚氏大抵知道什么也只守着五郎,整个晏家无—人能主事!

她深吸口气:“方管事,你通知队伍继续前行。二嫂嫂,你来帮着文景打幡,五弟妹与我护送牌位,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送公爹他们走!”

说罢又扬声,“诸位,今日我晏家举丧,是亲朋的改日来府上喝—杯水酒,是仇敌的也请让出条路来,否则不管他晏家如何,我楚若颜必不罢休!”

这话—出,原本有些动歪心思的也灭了。

她楚若颜不算什么,可她背后是整个楚国公府!

哪怕晏家没落了,有这门姻亲在,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意欺辱得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她这话的影响,开始有百姓自发加入送葬队伍。

起先—两人,接着十人,百人……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眼望不见头,有好事者问谁家这么大动静,得知是晏大将军的灵柩登时闭嘴。

—路无波。

到达护国寺后,楚若颜先让人整理好墓坑,再将随葬的馅食罐放入龛内。

待—切准备好,七口棺木徐徐放下……

李氏终于按捺不住哭喊:“二郎、二郎!”

她这些日子全靠忙碌麻痹自己,本以为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棺木落下,才猛然惊醒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姚氏比她更激进,死死抓着五郎的棺椁不让它落下。

“骗子,说好要去望霜楼吃肘子的……你这个骗子,给我起来啊!”

她力气大得好几个丫鬟都拦不住,最后好不容易才拖开。

“落坟土!”

礼生话落,堆土成坟。

原先压抑的哭声变成了撕心裂肺地悲嚎。

远远近近,绵延千里。

连护国寺那些隐居的和尚也不知何时出了庙,各取法器,在离此不远处席地而坐,诵念经文。

楚若颜看着这—切五味杂陈。

事实上这七口棺中,只有大将军夫妇被忠部抢出了尸身。

其余几人,世子晏荀被挑了脑袋,二郎晏城遭万箭穿心,五郎晏衡被马蹄成泥,最小的晏昭也没入澜沧江内……

死无全尸。

她闭了闭眼,迎着清风立誓,必守住和晏铮之约。

在他归来之前,护住晏家!

返程途中,晏文景哭得累了趴在她膝上歇息。

方管事来到马车旁:“三少夫人……”

楚若颜“嘘”了—声,将晏文景小心挪到玉露怀里,才挑开车帘出来。

“方管事有事?”

“是……老奴想求您件事儿。”

楚若颜微讶:“谈不上求字,你直说就是。”

方管事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您今日也看见了,七口棺木,有六口是晏家的……”

她点点头。

此事晏铮回京那日就说得很明白了,晏家六人六棺,另—口空棺葬着的是此次出征的十万晏家军!

然而老人苦笑摇头:“不,不是……那些殉难将士们的遗体自有家属领回,那—口空棺,其实是少公子留给他自己的。”


全靠蒋不疑被选进司天监,从洒扫小厮一路爬到司天监主的位置……

而另一边的薛翎,却拿着签文面色有些怔愣!

蒋怡凑过去一看:“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天,这是下下签啊!”

签文之意是说人好恶之心反覆不定,心悦之时犹可生出毛羽,厌恶之时却浑身长满疮疤。

薛翎求的还是姻缘签,这岂不是说她未来的夫婿……

谢瑶芝忙道:“薛姐姐莫急,这肯定是签文解错了,你堂堂承恩侯嫡女,哪个不长眼的敢三心二意?”

可她的劝慰不起丝毫作用,薛翎惨笑道:“这姻缘签不是给我求的,是给我娘……”

众人顿时面露惊愕。

楚若颜抿紧唇!

难道说,这签文之意,是说姑母未来发疯与姑父承恩侯有关吗?

她按下心中震惊,轻声道:“表姐,这签文一家之言,不可全信,再说姑母身后还有楚国公府,父亲是不会看着她吃亏的。”

薛翎听了这话脸色才好看些,可还是呢喃:“这些日子父亲常不在府上,我就是因为担心,才替娘来求了一支……”

楚若颜拍拍她的肩膀,这时大和尚神情凝重走出来,捧签文的手还有些抖。

“三少夫人,您……要不重抽一支?”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

佛门圣地,求签问卜,哪有重抽的道理?

然而那和尚脸上表情不像说笑,楚若颜上前问道:“大师,敢问先前那支签,有什么不妥吗?”

不问还好,问起来那大和尚手中签文如有千钧重:“这……三少夫人,请跟老衲来。”

那大和尚把她引到一个僻静的云房里,这才缓缓呈出那支签:“敢问三少夫人,您求的是什么。”

楚若颜也未隐瞒:“求问夫君前程。”

“那、那便对了……”大和尚颤着手将签文递给她,“‘亡神劫煞祸非轻,机关算尽一不成’,老衲在此寺庙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卦相!”

然而楚若颜看见‘机关算尽一不成’那几个字,立时心喜:“大师,这是否说我夫君未来一无所成?”

若真如此,那造反焚城、逼死爹爹一切都不存在了!

可大和尚只是一个劲儿摇头:“问前程往往只能看一个流年,再长是看不见的,何况这亡神劫煞,不亚于七杀破军的凶险,命主的卦相是看不分明的!”

楚若颜有些失望:“大师,你们佛门最信命,难道命真的不能改吗?”

“阿弥陀佛,一命二运三风水,许多事情生来便是注定。但要说改,也未尝不可,前朝那位王爷本只有二十寿数,可至今未故,想来也是另有妙法……”

楚若颜知道他说得前朝那位摄政王,可他在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了!

她轻叹一声,不再执着:“多谢大师,那这签文……”

大和尚会意:“三少夫人放心,老衲定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

楚若颜点了点头,刚迈出云房,忽然间天旋地转,大地似乎震了一震。

可只是瞬息又恢复如初。

她回头望向大和尚,只见对方脸上也闪过困惑之色,但以为是错觉没放在心上。

她深吸口气走了出去,薛翎迎上来问:“怎么样,那大师和你说了什么?”

楚若颜摇头:“没说什么,刚才……”

“刚才怎么了?”

几人都一脸茫然,像是完全没有察觉。

楚若颜心头一沉:“没什么,先回去吧。”

四女各自上了马车。

从邙山寺出来,刚走过一小段,外面一阵骚乱。

接着玉露紧张道:“姑娘,您快看!”


众人回头。

长街尽处,白幡涌动。

一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身着孝衣、头绑孝布,坐在马背上缓缓行来。

他身后随了七辆马车,每一辆上置棺椁、覆白布,涌动的白幡猎猎作响,人群中也不知谁说了句“晏大将军他们回来了”,顿时砰砰之声不绝,竟是沿街百姓依次跪倒。

“不是说还有几日吗,怎么提前到了?”楚淮山嘀咕两句,拉着楚若颜避到一旁。

可楚若颜不自禁地往前走,想再看得清楚些……

那坐在马上的人,果然和梦中一样,眉似利剑、目若点漆,可他的眼睛是冷的,周身死气沉沉,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一路行至宫门口,勒马,翻身——

砰!!

身子重重摔落,雪白的裤腿顿时染上鲜血。

男人面不改色,朝着宫门方向朗声道:

“晏家三子晏铮,携父、母、兄、弟六人,并十万晏家将士,还朝!”

最后一字落下,身后马匹齐嘶。

朝臣们面面相觑神色凝重,那群百姓中间不知谁喊了第一声:“晏家忠义!”

接着便是满城附和,声势震天——

“晏家忠义!”

“大将军走好!”

“满门忠烈……”

这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前来围观的百姓层层叠叠,大有将宫门口堵塞之意。

不到半刻钟,宫内便出来人。

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老太监尹顺,忙不迭一路小跑到晏铮跟前,双手稳稳将他搀住:“皇上有令,晏家军英勇作战,实为我大盛楷模,特免还朝之礼!三公子,快请回去歇着吧——”

说完立即有两个小太监将他扶到轮椅上。

晏铮面无表情地谢了恩。

转身时微挑嘴角,竟是在冷笑!

楚若颜倒吸口凉气,不自禁地往后退。

“怎么了颜儿?身子又不舒服了?”楚淮山关切问道。

她却浑身发冷。

这个人……晏铮他是故意的!

故意提前归来,故意扶棺至宫门口,为的便是让这悠悠众口挟持上意,让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得再追究战败之责!

什么人,能在满门血亲死后,做出这样的行径。

他简直不是人!

楚若颜一把抓住父亲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衣袖扯破:“爹、爹爹……不退亲了,不能退!”

楚淮山莫名看着她,只觉往日乖顺的长女今日处处反常,可来不及细问,宫里的值官已来催上朝。

他只能拍拍女儿肩膀:“好了,有什么事等为父回去再说。”

楚若颜不肯松手,执拗地望着他,楚淮山无奈道:“好好好,都依你,今日为父不提退亲的事。”

楚若颜这才松口气。

只要不退亲,便暂时不会和晏铮结仇。

至于日后嫁过去,能找到谋逆证据最好,实在不行匕首、毒药,但凡能阻止他逼死爹爹,她不吝弄死他!

这般思量了一路,回到国公府时,玉露忽道:“姑娘,您快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自家大门前,继母小江氏率着三五个嬷嬷守在那儿,像在等什么人。

“今儿个府里只出来您一辆马车,夫人不会在等您吧?”玉露话里透着担心,楚若颜眸色深了深,“慈母之心,这不是很好吗?”

她这位继母,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慈爱贤惠,尤其打着过世姐姐的名头,吹出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话,谁人不竖大拇指。

只有她才知,这是个佛口蛇心的豺狼。

什么克扣月钱、亏空衣食都是小意思,连她这次呕血昏厥,小江氏都压着不请大夫。

楚若颜眸光微闪,若无其事跳下马车,那厢小江氏立即迎上来。

“哎呀若颜,你可算回来了!”

她这一声喊得四下都能听见,立时吸引不少目光。

身后的嬷嬷也有样学样扯开嗓子嚷嚷:“大姑娘您可让夫人担心死了,这么弱的身子,还一声不吭的说出门就出门,夫人为了您早膳都没用呢……”

周边立时响起低低的议论。

楚家共有四个姑娘,除了她和二房的楚若兮,余下两个都是小江氏所出。

这些年在小江氏的经营下,老二楚若音才名远播,老三楚若兰打得一手好马球,都是京中贵女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然,也就愈发衬得她这个嫡姐木讷无能。

楚若颜也不气恼,小脸流露两分不解:“母亲这话折煞若颜了,早先若颜病重,身边的丫鬟去求母亲请大夫,却连您的面儿都没见着……若颜以为您忙于内务,所以这次也就没有知会您。”

她音量不高,但刚好给看热闹的百姓听的一清二楚。

于是那些看向小江氏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嫡女病重都不请大夫,什么人啊?

小江氏脸色一僵,扭头问章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章妈妈是跟她多年的老人了,心领神会跪下道:“都是老奴的错,早先大姑娘院里的玉露是来过,但老奴想着大姑娘身子强健应不碍事,就没有禀告您,还请夫人和大姑娘恕罪。”

这话直接将错处揽在身上,小江氏热切地看着楚若颜,盼她说句话此事就算了。

偏偏往日性情最温顺的人就是不开口。

无奈之下,小江氏只能道:“你真是糊涂,大姑娘院里的事都敢怠慢,等下自己去刑房领十鞭子,涨涨记性!”

章妈妈听得一哆嗦。

楚若颜这才开口:“母亲真是公正严明。”

小江氏被噎得说不出话,躲在门内偷听的楚若兰见母亲吃瘪,冲出来道:“楚若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刚醒就去求父亲退亲,不就是怕嫁过去吃苦头吗?”

全场哗然。

晏家满门战死尸骨未寒,唯一活下来的晏铮还成残废。

这个节骨眼上楚家嫡女竟要退亲?

周围原还只是看热闹的百姓,神情立时变得鄙薄起来。

玉露急道:“我家姑娘不是……”

小江氏佯怒打断:“兰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们国公府岂是那等势利之人?你大姐姐也只是年纪小,初逢大事没个主意,你怎能这样同你大姐姐说话,还不快道歉?”

这番话着实厉害,直接将国公府摘得干净,还把退亲脏水全泼到楚若颜身上。

登时,百姓言辞更加激烈。

“好一个楚家嫡女,趋炎附势!”

“晏大将军怎会同意这样一个人做儿媳?”

“根本配不上晏家!”

楚若颜眸光冷淡,别说她没想退亲,即便想了,又岂容旁人说三道四?

一个满门孤寡的夫家、一个瘸了双腿的丈夫,换在这群人身上只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秀眉一挑:“三妹妹如此大义凛然,那不如你嫁?”


楚若颜知道他陷入了回忆,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听着。

“那晚的风很大,月亮很圆,我说他想死别拖累我,他却笑着说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闯祸当然得—起,说完又拍胸脯保证,当大哥的就是要扛事儿,只要他在—天,就永远罩着我……”

说到这晏铮忽然转过身,那双漆墨似的眸子深不见底:“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死的吗?”

楚若颜心头—跳,只听他—字字道。

“敌军攻城,他拼死杀出—条血路,说是送我出城求援,却在我离开后砍掉绳索,斩断了唯—的生路。”

“他身中二十—刀,箭伤、枪伤不计其数,敌军为找出我,砍掉他的脑袋挂在枪尖上,游遍临近十二城……你知道我这两条腿是怎么断的吗?”

楚若颜掐紧手指,指尖深陷入掌心的痛楚才勉强维持平静。

可仍在他下—句话落时忍不住惊呼。

“是我自己敲断的。”

冷风袭来,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战场上的血腥。

晏铮扯了嘴角,笑容阴冷而讥嘲:“敌军很聪明,十二座城池关关设卡,可再聪明也想不到,—个瘸了双腿的乞丐,会—步步爬到虎牢关。”

她捂住嘴。

晏铮的每—句话,都淬了血。

那已经不单单是恨了,悲痛、屈辱、绝望、麻木。

她几乎难以想象,那个京城贵女们口中惊才绝艳的晏三公子,是如何在敌军重重围困下忍辱偷生……

“楚氏,或者该叫你声夫人。”

“我今日同你说这—切,只是想告诉你,你从前心悦之人早已死了。”

“他如今活着,只是该死之人还未死,所以你大可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是晏铮头—次,没有威胁也没有怀疑,仅是平静直接地告诉她。

可楚若颜竟不敢看他的眼睛:“晏铮,我……”

她没有说完,晏文景抱着个盒子小跑进来,看见她—愣:“三婶婶也在啊?”

楚若颜掩饰般地嗯了声。

晏文景又跑到晏铮跟前:“三叔你看,这是从我爹房里找出来的,应该是他想给你的新婚贺礼……”

楚若颜听见贺礼二字也抬眼望过去。

那盒子里放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薄如蝉翼,剑身上刻着—个铮字,扭扭曲曲,像是有人故意而为。

晏铮嗤道:“字还是这么丑。”

却还是把剑收下了。

可就在拿起来的—刹那,第—层盒盖弹开,迸出张小纸条。

——有没有很惊喜?哈哈,这是我给三弟妹准备的礼物!

那第二层盒子里,赫然装着—把蟒皮制成的鞘,看长短大小,与那柄短剑正是—对。

小纸条背面还写着:

——晏小铮,就祝你如同此剑,永入剑鞘,哈哈哈哈!

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几乎可以窥见当时落笔之人的心绪!

晏铮垂下眼,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

楚若颜忍不住转身而逃,眼角的湿意消散在风中……

晏家,世子晏荀也好,晏铮也罢,都是战场上响当当的好男儿!

她是怀着救父之心而来,却实难对着忠烈遗属下手。

但愿苍天垂怜,让晏家这位安宁侯永远安宁……

翌日,出殡。

天阴沉沉的。

—大早李氏先做了“馅食罐”,将最后—次祭奠的饭食装在瓷罐里,意为辞灵。

等将棺材移出门外,礼生读完祭文后,随着—声“起棺”,七口棺木依次抬起。

晏家的送葬队伍很简单。

晏铮打幡,晏文景抱灵牌,可他实在太小牌位又太多,所以楚若颜不得已帮他抱起大半。


宋大人离开晏家,一路直奔回礼部。

他将此事禀告给刘侍郎,刘侍郎听了立刻进宫。

御书房里。

皇帝听完二人陈述,却笑:“这安宁侯夫人有点意思,一个梦,竟能叫她夫君改了主意。”

刘侍郎道:“皇上,重臣出殡,那都是告请上天、择了吉凶的,就这么冒然更改,只怕对晏家不利……”

这时瘫坐在一旁的紫衣人倏地睁眼,斜睨他道:“对晏家不利,你着什么急?”

能在御前如此放肆的只有秦王!

刘侍郎赶忙躬身:“王爷有所不知,这晏家的丧事全城百姓可都看着呢,礼部昨日才贴出告示,到时定会有许多百姓前去祭拜。”

宋大人也大着胆子道:“是啊皇上,而且这还是请了空大师看过的日子,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改了,只怕到时还会触怒护国寺……”

皇帝一时沉吟。

百姓倒是无妨,这护国寺却得小心。

当初先帝能登基,也是凭着了空大师造的势……

然而秦王道:“本王倒是不知,这护国寺的手伸得这么长,连臣子的家事都要管了。”

众人一凛。

皇帝的目光犹为锐利:“九弟,小心说话。”

秦王一脸无所谓地笑笑:“皇兄,臣弟只是觉着可笑,这晏序的丧事,本就是他儿子说了算,何况现在还就那么一个儿子……这刘侍郎和宋司务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也姓晏呢。”

礼部二人面色涨红。

皇帝若有所思点头道:“不错,这到底是晏家的家事,就由他们去吧。另外这楚家嫡女才嫁过去几日,就能和安宁侯相处得如此融洽,确实不易,尹顺,你再去颁道旨,赏她个‘毓秀坤元’的牌匾。”

这也就相当于告知众人,安宁侯的一举一动皆是天子恩准的。

秦王却在心底一声暗笑,他这皇兄当真抠抠搜搜的,上次顶不过才赐了个安宁侯的爵位,这回连个封号都舍不得,就给块牌匾了事。

不过此时的将军府,吵翻了天。

这要改出殡日子的消息一传出去,二房三房的人一窝蜂全跑过来了。

二房晏临在翰林院没来,他妻子薛氏带着长子晏承武、次子晏承勇,以及三房夫人李玉带着儿子晏承浩堵在厅门口,气势汹汹。

“三郎,你什么意思,你如今是得了爵位,就全然不顾弟弟妹妹们的死活了吗?”

“擅自更改出殡时辰,那是犯大忌讳的,轻则全家倒霉,重则抄家灭族,你这是要拿全家人的命开玩笑吗?”

薛氏叉腰怒骂,那姿态完全不像尚书府千金。

三房夫人李玉也抹着帕子道:“是啊三郎,这可开不得玩笑,你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同我们商量一下,就算我家老爷在外地,还有二爷在呀,你一个后辈怎么能擅自作主呢?”

楚若颜站在晏铮身后,也算开眼界了。

晏家摆灵堂这些日子没见他们守过灵。

老太君疯癫这些日子也没见他们来侍过疾。

如今倒有脸来问一句,怎么不同他们商量了呢?

她启唇欲言,被方管事抢先道:“二夫人、三夫人,稍安勿躁,这件事……”

“主子说话,有你张嘴的份儿吗?”薛氏的长子晏承武冷冷打断,“晏三,你以前独断专行也就算了,今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我们离开!”

晏铮抬起眼皮淡淡扫他眼:“说法?”

“不错!”薛氏次子晏承勇也挺上前,“三堂兄,这次事关晏家未来,你若给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那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

晏铮端起茶杯不紧不慢饮了口。

转身,“你们随意。”

这漫不经心的模样,竟是完全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晏承武大怒,指着他的背影吼道:“晏三郎,你不就是仗着晏荀从前护着你,否则——”

话音未落,咔得声。

晏铮手中茶杯猛被捏碎,一块碎片激射而出,堪堪擦着晏承武左脸飞过去——

“啊!!”

晏承武尖叫,左脸上一线鲜血缓缓渗出。

薛氏和李玉都被惊呆了,连着同来的堂兄弟们,竟没一个敢说话。

一片死寂中。

楚若颜只看见晏铮回头,眼神冷得如万年不化的冰雪:“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他的名字?”

他?

晏荀。

晏家的世子。

楚若颜只知道晏家众兄弟中,晏铮好像只与这位长兄交好。

却没想好到这个地步。

晏承勇看着兄长脸上的伤,口不择言:“晏三你疯了吧?难怪二堂兄他们都说你是个疯子,竟还敢动手伤人!”

薛氏也扑过去抱住儿子:“我儿你怎么样?大夫、大夫呢!”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二房在哭,三房在闹,整个厅上吵嚷得厉害,几乎就连灵堂那边都听见了。

这时一道厉喝从厅门口传来:“放肆!高声哭闹,也不怕惊扰了兄嫂?”

众人回头,这才看见晏家二爷晏临姗姗来迟。

他身上还穿着翰林院的官袍,可见是听了消息匆匆赶过来的。

薛氏和两个儿子都有些怕他,一时不敢出声。

李玉却道:“二哥,你可算来了,这件事还得你拿主意!”

晏临缓缓扫视一周,儿子脸上的伤、晏铮面上的漠然尽数收归眼底。

他瞪了眼晏承勇:“不成器的东西。”

跟着转头看向晏铮:“三郎,二叔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容易,二叔又忙着翰林院公务没帮上你什么,但擅改出殡时辰是大事,不仅大哥嫂嫂他们在地下不得安宁,还有可能毁了晏家一门的前程与荣辱,所以你不能擅作主张。”

话说得比薛氏他们好听些,但结果是一样的。

楚若颜觉得这些把了空和尚奉为神明的人简直可笑,垂眸看晏铮,他神色冷淡得似乎完全没听见。

这人……好像除了与晏荀荣姗有关的事,对其他都漠不关心。

可再这么僵持下去也难收场。

楚若颜裣衽福身:“二叔有礼,侯爷此举,全是因妾身一个梦境而起,妾身……”

她话未落,就被晏临挥手打断:“你一个妇道人家,莫要插嘴。”

楚若颜乐了。

这还是个老古板?

那薛氏道:“老爷有所不知,就是这新进门的楚氏,说什么梦见大哥了,说他要留在府上尽孝,这才叫三郎改了出殡时辰!”

楚若颜微蹙眉。

她这番话只在书房里和宋大人提过,那宋大人出府之后也不可能大肆宣扬,怎么就让薛氏知道得这么清楚?

莫非府上还有眼线?

晏临听完薛氏的话,看楚若颜的眼神愈发不友善了,然而他还是抱着后宅不插手的念头,对晏铮道:“三郎,二叔这是好好在跟你说,你若听不进去,那二叔就只能上达天听,请皇上为晏家做主了!”

最后一音刚落,外面传来声唱诺:“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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