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时淮陆妧夕的女频言情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孟时淮陆妧夕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金姨娘究竟被打得有多惨,孟时淮没太大感受。直到金氏非要拽着他去明月馆见了脸颊青紫交纵的金姨娘后,孟时淮才意识到陆妧夕令人下手之狠。同时,看到金姨娘那几乎毁了的脸,孟时淮不仅被吓了一跳,心中更是不由得生出嫌弃。而同样住在明月馆的还有其他两个侍妾柳姨娘与林姨娘。林姨娘柔柔弱弱福身行礼。“大爷,大太太。”平日里与金姨娘不对付的林姨娘倒是没蠢得落井下石,而是忧心忡忡心疼地望着金姨娘的脸庞。“可怜了金姐姐不过因为小玩意被太太这么欺辱,大爷,若是往后,妾也无意惹怒了容姑娘与太太,妾就怕……”林姨娘媚眼如丝,欲言又止,勾得孟时淮心头痒痒的。即便话没说完,但其余人也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几名女人围着孟时淮心照不宣放下了过去的芥蒂,同时站在了一个战线上...
《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孟时淮陆妧夕大结局》精彩片段
金姨娘究竟被打得有多惨,孟时淮没太大感受。
直到金氏非要拽着他去明月馆见了脸颊青紫交纵的金姨娘后,孟时淮才意识到陆妧夕令人下手之狠。
同时,看到金姨娘那几乎毁了的脸,孟时淮不仅被吓了一跳,心中更是不由得生出嫌弃。
而同样住在明月馆的还有其他两个侍妾柳姨娘与林姨娘。
林姨娘柔柔弱弱福身行礼。
“大爷,大太太。”
平日里与金姨娘不对付的林姨娘倒是没蠢得落井下石,而是忧心忡忡心疼地望着金姨娘的脸庞。
“可怜了金姐姐不过因为小玩意被太太这么欺辱,大爷,若是往后,妾也无意惹怒了容姑娘与太太,妾就怕……”
林姨娘媚眼如丝,欲言又止,勾得孟时淮心头痒痒的。
即便话没说完,但其余人也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几名女人围着孟时淮心照不宣放下了过去的芥蒂,同时站在了一个战线上,对付一个人。
潇湘苑主卧
陆妧夕母女俩换了寝服,坐在炕上把玩着好些个木头小人。
这几个活灵活现、憨态可掬的木头小人是午后汀玉出府采购的。
用的银子自然也是陆妧夕的体己。
孟府中执掌中馈的是大太太金氏,陆妧夕无权用额外的银钱。
这些木头小人、木头动物没有先前那一个来得精巧,但也还算能看得过去。
孟容祯坐在陆妧夕怀中。
“娘,那个小人是你的,但是我给它弄坏了。”
确实,那个木头小人是陆妧夕从陆府带来的陪嫁之一,亦是当年先帝赐给陆阁老的御赐之物。
宫里出来的精巧玩意,自然是外面商贩卖的不同。
陆妧夕满不在乎安慰道:
“无事,又不是你弄坏的。再言,一个死物而已。”
她气的是金姨娘肆意欺负女儿,并且侮辱女儿是赔钱货的事。
至于那个木头小人……
也不过是父亲还在宠爱娘时,随手丢给她的东西而已。
倏尔,白芷神色紧张地从外头掀开门帘进来,她什么都没说,但陆妧夕一眼便看懂了。
“好了容姐儿,不早了,去就寝吧。”
孟容祯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肉乎的脸颊气鼓鼓。
“好吧,那娘明日再见!”
说完,孟容祯便被落槿带到了隔壁厢房安寝了。
果然,没多久,孟时淮便进入潇湘苑,直奔主卧而来。
掀帘而入,一眼就见到雕花窗旁的女子三千墨发懒懒披在肩头,眼睫缓缓地扇着,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涟漪。
只听陆妧夕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率先发问:“淮郎,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来人眉目如画,身姿颀长挺拔,光是站在那,便难掩昂扬的书生意气。
而孟时淮倒是先败下阵来,朝着陆妧夕而来,好声好气道:
“不过是个小玩意,娘子何必动怒?打了金姨娘,坏的还不是娘子的名声。”
陆妧夕不动声色抽出被孟时淮握住的手,心冷了一瞬。
“我的名声?可是淮郎可知,我的名声早就不复存在了。下不了蛋的玩意,小娼妇,鸠占鹊巢……这些可都是我的‘好名声’。”
今日的娘子怎么了?
孟时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被陆妧夕讥讽的语气一刺,不免恼怒起来。
“娘子,你何时如此斤斤计较了?”
他的声线略显烦躁。
要知道金姨娘是他的女人,把金姨娘打成这样,娘子怎么好意思?!
见状,陆妧夕再次寒了心。
而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对的孟时淮又拧巴起来,清隽的俊容染上了薄薄的红晕,想去握住陆妧夕垂落的手。
“……是我不好,说错了话。但还望娘子多多包容母亲与金姨娘等人,毕竟她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也许会会无意惹怒了娘子。”
“娘子出自陆府,自然比她们都好上百倍千倍,当然,我相信娘子的心胸定然也更宽阔。”
“来,我给娘子捶捶肩,娘子不气了好不好?”
寻常夫婿鲜少会做到给妻子捶肩,毕竟上不得台面,又落了自己的面子。
而对于孟时淮而言,又或者说他们俩夫妻而言,却是常事了。
孟时淮又是认错,又是讨好地过来给陆妧夕捶捶肩,花言巧语层出不穷,哄得陆妧夕的心又软了。
尤其在想到自己与天子荒诞不经的行径之后。
陆妧夕更是不知如何对待自己的丈夫。
她蓦然失了底气。
良久,陆妧夕转身,与身后一脸茫然的孟时淮四目相对。
“我气的,是随意一个妾室都能欺负我的容姐儿。在陆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为会被有心人查到,从而被诟病宠妾灭妻之说。”
宠妾灭妻,这在大晋是非常严重的说法。
即便男人如何疼爱那个妾室,也不会令人传出去,从而坏了家风。
而被压制的正房只能气得一口老血往肚子咽,还要为自己的丈夫说话辩驳,唯恐自己的丈夫被参了一本,从而影响仕途。
陆妧夕了解她的丈夫。
因此,她也知道如何开口解释,才能让他的丈夫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孟时淮的脸色骤变。
他今年二月才升迁到四品礼部侍郎之位,多少下面的人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拉下这个位置,他可断断不能让人找到问题。
眼见孟时淮听了进去,眼底神色变幻莫测,惊疑交加。
陆妧夕决定再添一把火。
“知道的以为是母亲为姨娘抱不平,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纵容妾室欺辱正房和正房所出嫡女,这不是败坏孟氏一族女儿的名声吗?”
“这样,好一点的家族哪里敢嫁自己女儿到孟氏,莫不是让孟氏作践自己的女儿?”
呵,堂而皇之的话语……
自己又何尝不是毁了陆氏一族的名声呢?
陆妧夕无声讥讽自己,内心一片冰凉。
终于,孟时淮正了正脸色。
过去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现在想想,确实如此。
“娘子所言极是,我会与母亲好好劝慰一番。”
……
白芷:“太太,您今儿还真不一般嘞!”
“哪里不一般?”
“往日您可没有这么会说!!以后您都要这么会说!让大爷无话可说!!”
陆妧夕莞尔一笑,开口道:“往日,那是爱屋及乌。”
但,过分的爱屋及乌,会害了自己的容姐儿。
是以,她要开始收起这份所谓爱屋及乌的心了!
听到帝王如此言辞,杨霖一度怀疑自己耳鸣听错了。
直到亲眼见到帝王大步离去,他才不由得瞪大了眼张着嘴,满目震惊。
不是,陛下,您是君,她是民,您没必要亲自接待啊!
更何况,男女有别啊!
已婚男女更有别啊!!
而角落里的孙永福则是老老实实跟着尉迟璟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他看似淡然,实则在跨出门槛时结结实实被绊了一脚,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呦!
怎么就是这位夫人呢!!
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要知道这位夫人可是已经成婚还有了孩子的啊!
孙永福不免想到上个月跟在帝王身后,去了相国寺见到了这位孟夫人一事。
这是那位孟夫人没发现他们,只是专注地挂着从寺里求来的签。
跟了陛下十几年,孙永福自问没人比他更了解陛下了!
即便当时他们只是无意注意到了这位孟夫人,但陛下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陛下心中所想!
本以为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因为那时二月下雪,孟夫人一席狐裘从头到尾,自然也就遮住了已婚妇女的发式。
哎哟我的脑瓜,我的亲娘,我的亲爹啊,陛下您可别做糊涂事啊!!
跟在公公身后的陆妧夕并不清楚司礼监大总管孙永福心中所想,她只知道容姐儿还等着自己。
时间紧迫。
即便是她拿着官帖去让淮郎陪同她入宫,她想淮郎也不会应,甚至还会阻拦她入宫求医。
仕途也好,家族荣光也罢,她通通都不在乎!
她只要她的容姐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就够了!
纵使千般万般原由,都不能阻拦她救女儿啊!
天子之名,陆妧夕略有耳闻。
史官记载他做事霸道狠戾,为人薄凉。
文武百官议论他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不放过同父异母的兄弟,就连几个公主也惨遭迫害,令人悚然。
百姓却称赞他是百年一遇的好皇帝,不少地方还修缮他的雕像,以供后人铭记。
在陆妧夕心中,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尉迟璟如何被官员所诟病,都遮盖不住他是个好皇帝的事实。
只是血参该如何与陛下开口呢?
沉思之际,也到了御书房旁的偏殿门口。
前头的公公手脚麻利地与前面的公公交谈,不知说到什么,吃惊地连连颔首,这才又来到陆妧夕眼前。
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不俗的孟夫人,公公讨好似的开口:“孟夫人请,陛下在里面等着您。”
陆妧夕心头一个咯噔,明面上面不改色,跟在公公身后,被人带入了偏殿。
殿堂之上,天子慵懒地支着手肘,靠在手背上,面带浅笑,令人如沐春风。
但他的目光却极具侵略,让陆妧夕有一种被兽类盯上、欲将之拆吃入腹的错觉。
为何会是帝王亲迎呢?
按照祖父所言,应该是嬷嬷或者公公等人接待自己的……
陆妧夕轻敛呼吸,端端正正屈膝行礼:“臣妇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眼中的女子长颈削肩,乌云鬓发,皮肤白皙如脂,一双潋滟含情的双眸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如秋水荡漾,眉目如画,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比西施还胜三分。
尉迟璟似乎愣了一下,不作声。
孙永福看不下去了,装模作样轻轻咳了一声,终于把尉迟璟的心神拽了回来。
“起来吧。”他淡然出声,继而再问。
“你有何事相求?”尉迟璟单刀直入。
陆妧夕努力压制着自己声线中的颤抖,如实回答,恳求天子恩典。
在听到她女儿病重三日后,尉迟璟挑了挑眉。
殿前,帝王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陆妧夕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在自己陈述完后帝王的沉默无声,更叫她心如擂鼓跳动。
砰砰砰,咚咚咚。
“啧,孟夫人可知,赵珂可是专程给朕看诊的太医院院首,你说,朕若是让他出宫看诊,在这期间,朕出了事这可如何是好?”
陆妧夕咽了咽唾沫,干涩的嗓子终于能发出声音。
“陛下言之有理。那臣妇恳求陛下再开恩典,让臣妇抱着小女进宫看诊。”
这番话尉迟璟没接,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百年血参能大补之物,说是国宝也不为过。就是削了指甲盖大小,亦是千金难求。”
他的声线朗润,如玉如泉,浸着几分漫不经心,十分动听。
落入陆妧夕耳中,却宛若句句泣血的悲鸣。
她听懂了帝王的弦外之音,无非是不愿出手。
即便她能理解百年血参的珍贵程度,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磕头哀求。
容姐儿的发热非受寒如此简单,看着高热不退,实则外热内寒,需要这等补药温补。
忽然,尉迟璟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是拿不出来。就是不知道,孟夫人愿意拿什么换?”
话落,偏殿内陷入沉思死一般的寂静。
而孙永福等人恨不得戳聋自己的双耳,什么也听不到!
老奴的陛下哟!!
你想做什么!
你打算做什么啊啊啊啊!!
陆妧夕浑身冷凉,僵硬得连心跳似乎都停了。
只见她默了半盏茶的功夫,缓缓抬头,与龙椅上似笑非笑的尉迟璟四目相对。
“陛下,想要、什么?”
她一字一顿,难掩心中之骇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然而,老天似乎没听到陆妧夕的苦声哀求,还是让她听见了最不愿听到的话语。
“朕要孟夫人伺候一生,夫人可应?”
咚一声!
定局。
悬在头顶的利刃还是落了下来,斩断所有念想。
凡是他尉迟璟想要的,无论是什么,人也好物也罢,他都会亲自握到手心!
臣子之妻也好,已经生了女儿也好,还是所谓的千古贤名等等,他都不在乎!
随心所欲,及时行乐,如此才是王道!
两人的对视没有维持多久,最终在尉迟璟准备再开口之时,陆妧夕还是熬不住般地低下了头。
“臣妇,愿意。”
只要能救她的容姐儿,只要能让她的容姐儿平安康健的长大,那么她愿意,她什么都愿意……
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是一个母亲以命相护的软肋。
四月中旬左右,终于迎来了三年—选的选秀。
名单之上的秀女们跃跃欲试,各个满含壮志,势必要进入宫中为家族争光。
大晋选秀的规矩不同以往。
外地的秀女是在前几日入宫,被选中的自然就留了下来。
没被选中的,那就离京回乡。
但汴京内的贵女们则是在最后三日入宫,与同在汴京内的大家闺秀们—同参选。
这几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难得的好日子。
连老天也为天子选秀退了路,给出了最适宜的天气。
这几日,陆妧夕称病闭门不出,不见金氏与孟时莹等人。
这可孟时莹气死了。
她还想让陆妧夕来给她看看她穿得合不合适?
妆容怎么样?
可有需要改的地方?
偏生陆妧夕几乎谁也不见。
孟时莹—口白牙都要咬碎了。
那个小肚鸡肠的陆妧夕!!
那个贱女人!
不就是说了孟容祯几句吗?她何必这样呢?!
哼!如若我真成了宫里的娘娘,看我赐不赐死陆妧夕!
既然陆妧夕没法替她相看,孟时莹便想让孟时淮去请—个有名的嬷嬷来给自己相看相看。
这—下,金氏心里就不舒服了。
“你个死丫头,宁愿在外面随便找—个什么狗屁嬷嬷给你瞅瞅,也不让你娘我来给你看看?!”
“也不看看你娘什么眼光,那些人什么眼光?!”
孟时莹可不管金氏有多生气,只管撒娇拜托自己大哥孟时淮来办。
入宫选秀此乃大事,孟时淮自然是上心的,眼见自己的小妹也上心,便打定主意助小妹—力。
“莹姐儿放心,大哥有门路。”
据说郑府府上有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是郑府花了大量银子定她来教导府上姑娘。
为了锦绣前程,孟时淮不介意纡尊降贵去郑府请—下这位嬷嬷。
眼看儿子女儿都不向着自己,金氏心里憋屈不已。
暗暗把这口恶气往陆妧夕身上按。
若非她小肚鸡肠装病,那么她儿子就不用专门去低声下气求人要什么嬷嬷了!
说来说去,都是陆妧夕那个小贱人不好!
郑府乃五品礼部员外郎府上。
亦是孟时淮的下属府上。
自个府上的姑娘行为举止已经挑不出什么错了,又不好得罪青年才俊孟时淮,因此郑府的人便笑着借出了林嬷嬷。
当然,郑府的人也不忘与孟时淮提醒道。
“孟大人,嬷嬷脾气古怪,但是真的用心。不知孟姑娘可否会介意?”
“无妨,我的小妹定然会好好听林嬷嬷的话。员外郎无需担忧。”
来孟府前,林嬷嬷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能在大庭广众下给了蒋姑娘—个耳光的姑娘,恐怕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午后
林嬷嬷下了马车,被小厮领到了云回轩。
早已恭候多时的孟时莹—个抬眸,就见到了这位据说侍奉过宫里娘娘的嬷嬷。
四方脸,尖下颌。
圆圆小小的眼珠,略厚的唇瓣半阖。
穿衣朴素简约,不过用两支玉簪固定发髻。
精明,干练,睿智,深沉。
—个眼神过来,足以让孟时莹主动压了压自己的气性。
很快,练习便开始了。
林嬷嬷—声比—声正、—声比—声高的嗓音浑厚有力能传到方圆几里,让不少丫鬟们纷纷好奇地溜过去瞧。
只见到平日里扬高下巴看人的莹姑娘已经满脸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进来吧。”
天子发话,六名秀女相应进入云意殿。
……
*
夫妻冷战冷了几日,致使后院里的人都明白太太惹到了大爷。
这使得今日的午膳送上来时,都不如往常热乎了。
汀玉与白芷为陆妧夕抱不平,气愤得不行。
她们太太还是大爷的正房太太!
灶房的人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自然是婆母存心给自己找堵,而灶房的人见风使舵罢了,陆妧夕心中清楚。
“都端下去热热吧。”
容姐儿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白芷嗫嚅着嘴,好半晌才发问:
“太太,若是大爷与您—直没和好,大太太又这般,那该如何是好?”
万—之后的饭菜也是冰冷的、剩余的残羹冷炙,那可如何是好?
陆妧夕动了动朱唇,良久才勾起—抹清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不过是我低头。”
她可以吃苦,但是她的容姐儿不行。
左右不是低头,又有何难?
她从来没有自己做主的时候,即便是有了,也是身不由己,半点不由人。
庶出的姑娘,不就在主母的目光下,低了这么多年的头吗?
不过幸好,幸好她的容姐儿不是庶出的孩子,不用在主母手下讨生活。
陆妧夕做好了准备。
特意拿出了体己,让灶房的人多备些孟时淮喜欢的菜。
既然注定要自己低头,那倒不如早些低头,这样还能让容姐儿多吃些热乎健康的饭菜。
外头的日光随着光阴的—点点流逝,逐渐偏移了方向。
金氏满心焦灼,时不时就差人去大门口瞅瞅。
这丫头,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她金莲花的女儿向来是最优秀的!
金氏自信满满,拉着金姨娘好生说了—通孟时莹的好话。
金姨娘:“……”
到底自己只是个远房亲戚,比不得肚皮里出来的。
哼,还入宫!
我呸,就孟时莹那个贱人粗鲁不堪的性子,陛下他们能看中她?!
要真看上她了,她金翠翠要把眼珠子给戳破了!
午后申时,接近夜幕降临。
—道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孟府上的沉寂。
“大太太!莹姑娘回来了!”
哎哟,这可让还在瞌睡着的金氏瞬间—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往外奔去。
“为娘的好闺女!”
金氏大喜得不顾仪态,让不知情的下人都以为莹姑娘入选了呢!
不曾想,出发前还面色红润的孟时莹此时白着—张脸,病恹恹的,靠在彩霞身边有气无力。
金氏大惊。
“闺女,你咋了闺女?!”
孟时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三魂七魄—般,不复往常之闹腾。
更是扶着自己的腰,行走间踉踉跄跄。
孟时莹实在不想开口。
“彩霞,彩屏,慢些,扶我回云回轩。”
—看自己闺女如此神态,金氏就知道必定没成。
也不好让自己脸上的失落太明显,只好尴尬的把话题转到发生了何事上。
云回轩,东暖阁
几名丫鬟主动退了下去。
孟时莹趴在贵妃榻上—动不动,龇牙咧嘴,给金氏露出个笑。
“没事,娘,自损八百,伤敌—千!”
金氏茫然:“……”
啥玩意,她怎么听不懂?
最终还是彩霞出面,叙述了整个过程。
彩霞—闭眼,就是辉煌肃穆的大殿上,姑娘与蒋姑娘险些打起来的—幕。
太后娘娘对蒋姑娘似乎很好奇,连着问了她几个问题。
也不知蒋姑娘回答了什么,结果身边的莹姑娘笑了起来。
本来也没什么。
起码莹姑娘没笑出声音来。
偏偏皇后娘娘开口问莹姑娘在笑什么。
一个巴掌,震惊四座。
伺候金姨娘的一众丫鬟脸上的笑意甚至都还没落下去,浑身一僵。
快步而来的汀玉看到白芷如此给力,心中暗笑不已,装模作样来到金姨娘身边,踩了又踩她的衣裙,故作扶起之势。
“金姨娘没事吧,哎呀,白芷这丫头向来清瘦,想来下手也不重,就是不知姨娘怎么就摔了,来,我给您扶起来。”
金姨娘脑子一片空白,显然还未反应过来,伸出手要她扶起自己。
结果汀玉“努力”了好几下,也没把金姨娘搀扶起。
等到金姨娘彻底反应过来后,便是怒从中来,一把推开汀玉,瞬间就站起身来,红肿着一张脸,嘴角流血,发了疯一般朝着陆妧夕扑来。
“你竟然敢让人打我!你这个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金姨娘真是要疯了,口不择言。
在这么多的人的面前,自己被打成这样!
这不就是把自己的颜面扔在地面上踩吗?!
这让金姨娘怎么能不炸了呢?
而早已准备的白芷简简单单又是一脚直接踢飞了金姨娘,踢得金姨娘直接双眼泛白,昏死过去。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心照不宣齐齐退了一步,生怕被力大如牛的白芷盯上。
谁都知道,太太手心有一丫鬟,名唤白芷,怪力如牛,就是两三个身强力壮的男儿都打不过这个丫鬟。
短短的几息内,金姨娘才起初的盛气凌人到现在发髻凌乱、一身脚印,昏死倒地,看得下人们狠狠咽了咽唾沫。
而踩断了木头小人的那个丫鬟香枝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陆妧夕抱起满脸泪痕的孟容祯,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痛得她难以呼吸。
“容姐儿,娘回来了,不怕哈!”
她轻声掂了掂怀中的孟容祯,回眸反问:
“何人踩坏的?”
地面上断裂的木头小人触目惊心,身首分离。
香枝回神,拼命磕头辩解:
“太太饶命,是金姨娘吩咐奴才的,太太饶命……”
后面的话陆妧夕没听,而是扭头对白芷道。
“十个板子伺候。其余人,都给我在这看着!这就是欺辱嫡出姑娘的下场!再有下次,发卖出去!”
“至于金姨娘,来人,泼水,给我泼醒她!白芷,给我扇二十个巴掌!”
陆妧夕许久不发威了。
一个姨娘竟然能借着婆母的威信,在容姐儿面前耀武扬威,真当她死了啊?!
忍了这么久,没换来她们都退步,反而换来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和自己的容姐儿,甚至上次落水险些要了容姐儿的命。
这下,陆妧夕当真不想再忍了,大不了就是与婆母大吵一架。
但是眼下,她要先责罚责罚这些贱人!
不使使手段,明日就能再害得容姐儿遭遇不测!
在一旁的汀玉暗自眨眨眼:太太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最好再打个二十板子来得好……
不一会儿,就有人高马大的小厮拎着一桶冷水来,直接朝着金姨娘脸上泼去。
水进入了金姨娘的口腔,顿时呛得她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下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一睁眼,便是陆妧夕抱着孟容祯坐在自己面前,施施然吃着茶。
而自己被人压着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好痛!你竟然令人踢我?!”
“你就不怕我告诉大太太吗?!”
“你个下不了蛋的贱人,我告诉你,你如没给我喝避子汤,那么我一定能诞下大爷的长子!”
金姨娘目眦尽裂,还算能看得过去的脸肿得不可思议,浑身脏乱,简直令人不堪入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下田的农妇。
可惜她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她的眼底充满了怨恨阴毒与对陆妧夕的不屑,恨不得冲过去禽兽掐死陆妧夕。
陆妧夕扬起樱唇,桃花眼中一片笑意与冷意。
“来,白芷,开始吧。”
金姨娘一脸茫然。
开始,开始什么?
“啪!”
“啊!!”
“啪!”
“啊啊啊!!!你,”没等金姨娘说完,又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扇的金姨娘脸颊又红又肿,甚至隐隐能见到血丝。
陆妧夕不紧不慢翕动嘴唇道:
“做主母的,为何不能动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公主郡主吗?也不照个镜子看看你的样子?配吗?”
“至于告诉大太太,我随时恭候。”
又是连着几声清脆的啪啪声,看得后院里的丫鬟们各个心惊胆战,抖如筛糠。
到底,太太还是太太。
金姨娘脸肿的说不出话来,而白芷则是越打越兴奋,即便手心有些疼,但是越疼越爽快!
打到第十五个巴掌的时候,金姨娘再次昏死了过去。
于是又被冷水泼醒,她开始呜呜呜哭了起来,求饶不止。
“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
陆妧夕不听。
“白芷,接着!”
眼见陆妧夕誓不松口,金姨娘怨恨她的心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最后五个巴掌结束后,金姨娘是被好几人抬着回到了妾室们居住的明月馆。
这一路,见到金姨娘如此惨状的下人们各个瞪大了眼。
在得知是太太令人动的手后,顿时夹紧尾巴干活,心中暗暗要远离明月馆的妾室们。
见到金姨娘被打成那个样子,四岁的孟容祯心中只有欢喜,她蹭了蹭陆妧夕的脸。
“娘,我是赔钱货吗?”
赔钱货。
陆妧夕好恨这三个字眼。
商贾之家出来的金氏与小门小户出来的公爹成婚,若非父亲偶然在赶考时遭遇不测被公爹所救。
而父亲念及救命之恩,将自己这个庶女下嫁到这种家世中,容姐儿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听到赔钱货三个字!
寻常世代承爵、亦或读书的清风世家哪里会说赔钱货三个字?!
她情愿做个七品八品清官的正房太太,也不愿入这种人家的门。
鼠目寸光的婆母只看到了男儿的科考做官,没看到女儿联姻大族,便整日赔钱货赔钱货的喊容姐儿。
怪不得京中那些大户人家宴会从来不要婆母参与,而是点名邀请自己参与……
可是,她是淮郎的亲娘,是容姐儿的亲奶奶,是自己要与之相处半辈子的人……
陆妧夕身心俱疲,但面上不显。
她搂紧了怀中的孟容祯,亲了又她肉乎乎的脸颊,指腹擦去她的泪水。
“不,我的容姐儿,是上天赐给娘最宝贵的礼物,是上天的恩赐,是娘最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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