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渡杜芍的玄幻奇幻小说《治好恋爱脑后,全宗门的画风都变了林渡杜芍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纸老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沙漠之下,很有可能是城池围墙。林渡想着,忽然察觉到了沙土往下扬,她抬眼,对上了正在用剑往下拨沙子的黎栋。她直起身,一手拿着那块被风沙掩埋的化石,随便施了个净尘诀,似笑非笑看着被当场抓包的人。“黎道友,这是何意啊?”黎栋心说还能干什么,想把你埋了呗。但他不敢,他察觉不到林渡如今的境界修为,但他还没有筑基,林渡至少是琴心境,他只能盯着那道视线,咽了咽唾沫,“我,手抖。”林渡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手上的石头随手往上一扔。这坑极深,但她就那么轻飘飘的一扔,那有人脸大的石块就这么扔出了深坑,黎栋转身就跑,依旧被那石块咚得一下砸在了肩头。他痛叫一声,身形一歪,“草!”一道轻慢的声线从底下传到他耳边,“我也手抖。”林渡说着飞身而上,大氅...
《治好恋爱脑后,全宗门的画风都变了林渡杜芍大结局》精彩片段
这沙漠之下,很有可能是城池围墙。
林渡想着,忽然察觉到了沙土往下扬,她抬眼,对上了正在用剑往下拨沙子的黎栋。
她直起身,一手拿着那块被风沙掩埋的化石,随便施了个净尘诀,似笑非笑看着被当场抓包的人。
“黎道友,这是何意啊?”
黎栋心说还能干什么,想把你埋了呗。
但他不敢,他察觉不到林渡如今的境界修为,但他还没有筑基,林渡至少是琴心境,他只能盯着那道视线,咽了咽唾沫,“我,手抖。”
林渡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接着转身,手上的石头随手往上一扔。
这坑极深,但她就那么轻飘飘的一扔,那有人脸大的石块就这么扔出了深坑,黎栋转身就跑,依旧被那石块咚得一下砸在了肩头。
他痛叫一声,身形一歪,“草!”
一道轻慢的声线从底下传到他耳边,“我也手抖。”
林渡说着飞身而上,大氅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与一旁的倪思对上眼,接着挑了挑眉,“有事?”
倪思后退了一步,“路过。”
林渡点头,没在意,转身就走。
分明是个身体孱弱的修士,可就连健壮的倪思和黎栋都有些跟不上。
就在他们眼看都有些跟不上的时候,前头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可不记得我养了两条狗。”
林渡向来嘴损,偏她天生音调偏低,尾音却又上扬,哪怕骂人,也跟说什么俏皮话一般。
身后的两个人脸色一僵。
“顺路而已。”黎栋犹自犟嘴。
林渡没回头,哦了一声,接着径直走向了以她现在的目力之内唯一一株植物。
那是一株极大的红柳,肉眼看着至少有十人合抱的粗。
眼看快到近前,林渡却停住了脚步,等着身后的两人。
那两个人见林渡不走了也想停,可是碍于先前说的顺路,并不想真当跟在林渡屁股后头的狗,于是硬着头皮越过了林渡,继续向前走。
“什么味道啊?”倪思娇贵,总觉得有股诡异的味道。
黎栋用力嗅了嗅,“没啊,沙漠不就这味道。”
就在快要走到那巨树之下的时候,异变陡生。
簌簌之声像是沙地里爬过虫蛇一般,接着那柳条倏然直冲已经走至树冠之下的两人而来。
林渡抱着胳膊,眼中闪过一道兴味,“哦豁。”
谁知下一秒,那张牙舞爪的枝条竟还有一部分冲着她而来。
林渡脚尖一点,向后极速掠去,顺手扔过去一颗漆黑的“丹药”。
砰得一声,枝条被生生炸烂了半截,却不像是寻常被火烧过一般的漆黑树木,反倒像是被迸溅出无数腥红的汁液。
林渡眉头一拧,这树不对劲。
红柳是灵植,汁液绝非是血红之色,爆开的除了浓重的药味和焦味以外,还有一股浓郁的腥气。
这柳树,妖化了,并且一定吃过血肉。
难怪这一片沙地连个动植物都看不见,这东西可不分你是什么,吞就完了,一点都不挑食,人渣都吃。
她眯起眼睛,看着明显不敌已经被柔软却粗壮的树枝吊起来的两个人,赤色的柳枝如同八爪鱼一般缠绕着人体,眼看着还在用力收紧。
黎栋疼得大叫出声,倪思也在仓皇尖叫,接着拿出一道灵符,运起灵力,费力举起胳膊,贴在了缠绕自己的柳枝条上。
下一秒火焰燃起,柳枝发出诡异刺耳的烧灼声响,不像是树木,倒像带了水的猪皮被生生按在了油锅上来回摩擦,刺啦一声吱吱作响。
林渡落到了膳堂后厨所在的地界。
无上宗每一代弟子都不算多,因而就算是师父不同,也大多统一按进门的时间和年岁排列。
墨麟是第一百代弟子之中的大师兄,而这二师姐,夏天无,就是那日随掌门一道迎接林渡的白衣女修,生得冷冷清清,稳重又脱俗。
当然,那也只是表面。
这位小辈中的二师姐,是个单火灵根,并且身怀异火,师从无上宗上一代唯一一个丹修姜良,只是因为和异火尚未磨合完毕,短短一年内炸掉了宗门内的几个宫殿和后厨。
而就是因为这得天独厚的异火,她被骗身骗心之后怀上了孩子,被渣男剖腹取子,用于给他中了寒毒的心上人入药。
墨麟已经熟门熟路地飞上了屋顶开始修补破洞。
夏天无对上林渡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一张脸还是冷冰冰的,只有说出的话有些气弱,“小师叔……我只是,想给你熬一锅补气血的阿胶糕。”
“小师叔,来都来了,你试试?”夏天无指了指身后。
林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墙壁被炸开了一个大洞,通过焦黑的洞口,可以看到那没了盖子还四分五裂的漆黑小锅,锅底结着一层透黑的不明粘稠物体,在黄昏里泛着诡异的暗光。
真……焦糕。
林渡沉默了一瞬间,“我心领了,但是我觉得,这个焦糕它实在……”
清冷美人眼神一黯,显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委屈神态,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愧疚。
只可惜,林渡的心是坏的。
夏天无算个炼丹鬼才,别人炼丹救命,她炼丹要命。
只要是不按照丹方,自己发挥的东西,那多半炼出来的都是地雷,还带生化攻击的那种。
至少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天才。
就那个异火煮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一回事,对旁人来说,或许只是一点点副作用,对林渡这种冰灵根来说,但凡火毒入心,能直接送走她。
她认真地给出了建议,“虽然这个焦糕它看起来不太能入口,但我觉得这个粘稠度和胶性,可以拿来给你大师兄砌墙补砖。”
墨麟从屋顶上跳下来,声音依旧开朗,“师妹,屋顶补好了,剩下这些东西怎么办?”
夏天无叹了一口气,低眉垂眼道,“也不能浪费,就还拿去喂猪吧。”
墨麟星眸一动,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师妹,兽园里那个公猪怀孕,不会是你干的吧?”
夏天无无辜地看着大师兄,“啊?师兄,我怎么可能……”
墨麟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我是说,你把炼废的什么丹药喂了猪,让公猪怀孕了?”
夏天无心虚地躲避着他的眼神,“都是难得的好药材,不能浪费,那不就喂猪嘛。”
“人才啊,这传说中的孕子丹不就出来了?可以给男人用吗?”
林渡抱着胳膊摸着下巴看热闹,转头对上倪瑾萱颤抖的眼眸。
她身后的新弟子排排列队,眼神中透露着同一种梦幻滤镜破碎后的绝望感。
夏天无听到了林渡的话,眼神一亮,将东西一丢,手中攥着一本记录就跑向了丹房,留下一地狼藉。
恰在这时,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咕噜噜的声响。
四个少年齐齐看向了大师兄。
渴求的眼神中写满了“师兄,饿饿,饭饭。”
平日里做饭都是长老们轮流值班下厨、照料宗门产业,包括那些良田和兽园以及下属商铺,他们这帮小的只用乖乖吃饭偶尔帮忙就行。
只是今日恰好轮到了夏天无的师父姜良,姜良炼丹走不开,支使了自家弟子去先煮个饭,炖上汤。
这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墨麟无奈地撂开东西,“你们先去膳堂打坐修炼一会儿,我马上做饭。”
林渡今天在冰水里游了许久,是真的饿了,“我来帮忙吧,凑合凑合炒点菜吃吧。”
她是个孤儿,自己活到十三岁自然是有求生能力的,墨麟倒也不怀疑她为什么会做饭。
大人不在,小鬼当家。
就在她掐着一把韭菜准备上手开切的时候,久不开口的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按照剧情,墨麟将在今年夏日下山历练时带回他命中的偏缘。】
林渡手上动作一顿,这些时日,她天天被扔在水里,出水就待在冰面上吐纳修炼,每天都想要晃晃自己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把系统给淹死了,要不为何这厮迟迟不说话。
已经是三月底了,夏日也就快了。
她扫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蹲下来给灵雏拔毛的墨麟,“我要跟他一起去吗?”
凤初境大圆满的确是该下山见见世面以便筑基时候的道统选择,可林渡不是寻常弟子,原身无父无母,前面十三年在尘世摸爬滚打,早就经历人情冷暖,加上身体不好,阎野是没打算叫她出去的。
【建议宿主从源头解决问题,让墨麟避开偏缘,这样也能尽早得到新的药材治疗。】
“解决问题之后奖励是什么?”
【一颗天心莲,可用于宿主的心脏修补】
“如果完成50%呢?”
【因为是主剧情的恋爱脑主角救赎,每完成一个剧情点都有丹药奖励,但一旦剧情深入,主角感情发展,很可能完不成任务,获得不了你这具身体所需的关键药材哦亲亲,所以这边建议亲亲快刀斩乱麻呢。】
“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
林渡苍白鲜明的骨节按在水灵灵的碧绿韭菜上,目光温柔,一手握着菜刀,一截一截切断了韭菜。
系统:……这该死的代入感。
明明林渡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韭菜当然要慢慢嘎,一段段地切。
“菜炒熟了才好吃进肚子。”林渡垂眸,“你想让我直接蝴蝶掉墨麟的偏缘,不让他们接触,我看未必是好事。”
【我觉得……宿主你只是想噶我韭菜】
林渡随手将五花肉扔进锅里,刺啦一片响声。
“别人家系统都非要跟着剧情走,蝴蝶效应和剧情惯性在这个世界都没有吗?”
就算切断第一次根据剧情惯性或许还会以别的方式让主角和偏缘相遇,倒不如跟着剧情走,而她静观其变,该出手的时候再出手。
就她这些天来看,剧情里的对于无上宗如何高大上的描述她是丁点不见,三个恋爱脑都只是赤子心肠的青少年,全然看不出日后的苦难迹象,都是鲜活的人。
系统的言语里,更多地是对这些天之骄子因为恋爱摒弃道统,失去天赋,跌落凡尘的惋惜,急于去斩断这些偏缘,将这些人拉回原有的人生轨迹。
如果她是天道修正偏缘的工具,那么,原本的林渡呢?剧情已经上演过一遍凄惨结局的话,她插手改变之后,真的没有代价吗?
【不懂呢亲亲,我也是第一次当系统,总要试试嘛亲亲。】
林渡抡起锅铲,怀疑这系统绝对是淘宝客服出身。
五花肉被煸炒出油,滋滋作响,渐渐成了金黄一色,一把翠绿的韭菜下锅,爆起一片白雾青烟。
瘦条少年举着锅铲,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粘过来的粉衫小姑娘拿着盘子及时凑了上来。
”小师叔,盘子。“
柳妖内里被怨灵横冲直撞,反噬得不轻,它需要补充血肉灵气。
林渡是现场灵气最足的东西。
无数的枝条被拳头砸烂,又有无数枝条补上,少年那白皙的骨骼分明的拳头不断挥出,身形却在一步步直冲树干本身而去。
水镜之前的众长老都有些呆滞。
那黎栋用剑都砍不断的枝条,能扎透人头盖骨的枝条,在林渡的拳头之下如同熟透了的西瓜,被轻轻松一拳一拳砸烂,爆裂成一块块血红的瓜肉,在纷纷扬扬的血块散落中,少年宛若闲庭信步,终于走到了暴动的红柳之前。
她布了个叠加阵。
反阵之上,还有个鬼门阵。
她把鬼门开在了红柳所在之处。
阴魂冲鬼门。
林渡垂眸一笑,感受着底下越来越重的暴动,加了最后一点力。
砰!
鬼门大开,阴魂冲天。
无数阴魂直冲鬼门饿的冲力将红柳生生震出了深植的沙地。
林渡顺势用灵力锁住了红柳,防止它被这爆发的力量冲到天上。
而接到小师叔召唤的三个少年在感受到沙地的震动之后心中着急,将速度加到了最快,直冲那爆发的阵地而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以为陷入危难之中弱不禁风的小师叔,衣袍完好,连大氅的风毛都丝毫不乱,托举着那个巨柳的树干。
那巨柳已经被连根拔起,根系极为旺盛,大部分都被挣断,往外渗透着黑红的粘稠汁液,几乎有几十个小师叔那么的粗的树干,被小师叔一手轻飘飘地托举着,似乎刚刚拔出。
看到这一幕的元烨瞳孔微微一颤,惊恐道,“小师叔,小师叔她自己一个人,倒拔出了这千年柳树?”
林渡把红柳举起来这一幕,震惊的不止是在场的几个人,还有水镜前的各门派长老。
“这这林渡……”
“是阵法。”专精阵法一道的连衡派长老开口道,“林渡的阵法没出问题,第一道金光是反阵,反阵法破阵,需要极为精密的推测和计算,阵法被破,怨气反噬,阴魂不散,自鬼门开。”
她顿了顿,眼眸中爆出灼热的光彩,“这林渡,在阵法一道,绝对是个天才。”
“就这反阵,我家那帮弟子,给他们七天都不一定能算明白,早在红柳树上吊着了。”
“说起来,这林渡师从哪位大能?”
雎渊虽然觉得这个小师妹委实厉害,但觉得玉衡吹得有点过了,听到这一声询问忙找到了台阶,“林渡啊,她师父是阎野仙尊。”
“嗷,阎野仙尊啊,那没事了。”玉衡想起了当年中州阵道被阎野支配的恐惧。
林渡是阎野的弟子,那就很合理了。
师徒两个,都是天才到天妒人怨的变态。
红柳遭受那镇压多年的阴魂怨气反噬,此刻已在强弩之末,林渡可不想着红柳垂死挣扎自爆,那从鬼门放出来的阴魂显然也不是好惹的。
她抬眼看到了三个呆若木鸡的师侄,高喊道,“过来帮忙。”
林渡松手将那红柳放倒,轰隆一声,接着利落地站到了一侧。
“阳魂法会吗?元烨列东方位,晏青列西方,瑾萱列南方,结阵!”
少年身形瘦条,在那血红的柳树映衬之下,清淡地如同墨笔稀释一点。
鬼啸声愈发尖利,红柳妖气暴涨,赤红枝条纷乱飞舞,浓郁的妖气冲天而起,几乎凝成了实质,森森阴魂遮天蔽日,挤挤挨挨直冲云霄,盘旋成黑灰的龙卷风,自先前树干所在的巨大洞口接连不断破土而出,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林渡说要去书斋,趁一帮人都在里头被书架挡住的时候,她走到了掌柜的柜台前,“掌柜的,收话本儿吗?”
掌柜穿着一身水墨大袖,一手拿着一本书靠在竹椅上,眼睛半睁不阖,闻言懒洋洋回道,“话本儿?什么话本儿啊?”
林渡将自己的心血递过去。
那竹椅上的人掀起眼皮,一字一句念道,“被……路边捡到的美人强上后?”
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前的最多十几岁的小孩儿,“你写的?”
林渡摆手,装模作样道,“怎么可能,不过是替我师父跑个腿儿罢了,我一个徒弟,自然要成全师父的梦想。”
“您看,这书能印吗?我师父一把年纪了就这点爱好,我就算自己出钱,也不能让他老人家带着遗憾走啊。”
无形中被自家弟子扣了一口黑锅的阎野此刻莫名打了个喷嚏,正在思索自己一个太清境的修士,难不成还能着凉了?
掌柜深受感动,“你可真是孝顺啊。”
林渡点头,天下第一大孝子,舍我其谁。
男人低头掀开了第一页,入目是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儿,他嘴角一抽,“这真的是你师父写的。”
林渡啊了一声,“哦,我师父看不见,落笔难免粗糙,能看就行,能看就行。”
她一个只有小学上课练过毛笔大字儿的人,能用毛笔写成这样,不错了。
掌柜继续低头看书,但很快,书页翻动的声音越来越快,神情也跟着变化莫测,从嘿嘿奸笑到姨母笑,接着慢慢瞪大了眼睛,逐渐憋闷愤怒,最后眼含热泪,忍不住拍桌而起,“这就没了?大师兄就这么死了?那女修就这么得了那金丹飞升成仙了?”
“这个,我师父说了,若是有人看,自然有后续,您看这,能印吗?”
“能,能,能,我好久没看到这么让人难以自拔的话本儿了,你师父可真是个天才,就是这个书名……有些不雅。”
掌柜摸了摸下巴,“这正道人士,只怕不会买啊。”
林渡挑了挑眉,一张清俊非凡的脸庞,语调淡薄内容却格外恣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七情六欲,本就是人之常情,修真之人,难道就没有欲念了?变强是欲念,这情爱亦是欲念,欲念分什么高低贵贱?”
她分明是歪理邪说,但掌柜却被说服了,“得,您请好吧,咱们这里是三七分成,您贵姓?”
“林,双木林。”
“林小师傅,这印出来之后给你寄送样本,您的地址。”
林渡微微一笑,“不必,不日我自会下山来见。”
她利落地在那契约上盖上了自己的手印,转头对上从里头走出来的几个同门疑惑的目光,“走?去吃香满楼?”
一群人嘻嘻哈哈走了,竹椅上的掌柜眯着眼睛看着一行人远走的背影,甩了甩那方才按上手印的契约,看着那上头的手印,末了,轻轻一笑。
有意思,他分明是递过去笔的,可那孝顺徒弟在接笔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手一晃,改成了手印。
是不想留自己的笔迹?
你说的这个师父,当真不是自己?
书店掌柜没想到,这不日也就是七日后。
那人甫一进店门的时候他险些没认出来,一身潦草青衣和随意盘于头上的道髻已然不见了。
她一身云纹白鹤苍青锦袍,头发用一根白玉短簪束在头顶,另用玉扣懒收网巾勒在额前进一步固定,那生得极好的眉眼和流畅的脸部线条终于清晰地跳脱了出来,即便肤色苍白如纸,却实在风流正少年。
“掌柜的,如何?印好了吗?”
那懒洋洋的音调响起,掌柜这才敢断定那就是当日的大孝子。
“五日前就上了,您猜怎么着?”
他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一清正男修鬼鬼祟祟地过来,左顾右看了一番,见林渡在迟迟不敢上前。
“要那本是吧,二十块下品灵石一本,不必从衣袖里拿出来了,钱放过来就带走吧。”
那人袖口只露出一个书边,听到掌柜的这么说立刻掏钱接着利落走人。
林渡沉吟片刻,“不会是我送过来的那本书吧?”
“昂。”老板点头,从容一挥衣袖,将柜台上二十块蕴含淡淡灵气的椭圆石块收入囊中。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林渡抬手摸了摸下巴。
“但你有句话说的对了,这名字虽然难登大雅之堂,却也实在吸引人,从上架起,销量极好,只不过,大家都偷偷摸摸的买。”
掌柜啧啧称奇,“不愧是你,的师父啊,就是见多识广,拿捏人心。”
林渡笑了笑,“给我拿上五本,我要送人。”
“好说,分成按月给,不过这书,一时有些供应不上,您给我留点?三本行不行?”
林渡拿着三本书走出了书斋的门,接着跟墨麟他们汇合。
今日是他们这帮人送墨麟下山历练的送行宴,提也是林渡提的,一帮人乐得打牙祭。
于是大师兄就收到了小师叔的临别礼物。
“你这一路难免有无聊之时,来,这本书你拿着,据说是最近最畅销的话本,如此畅销,定然深含大意。”
林渡将那本书递给墨麟,眼神真诚。
墨麟接过那本书,“早知道小师叔爱看书,宗门书楼日日都去,我定然仔细研读。”
“这就对了。”林渡格外欣慰,“这看故事,最重要的是代入感,代入主角,才能反思己身,收获更多。”
墨麟点点头,没看出来小师叔虽然年少但读书居然如此有心得,他一面感慨一面看了一眼封面。
《被路边捡到的美人强上后》
俊朗的青年一瞬间面色诡异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继续吃饭后糕点的人,又低头看了一眼书名。
“小师叔……你这本书,是不是给错了?”
“没有啊。”林渡拈起一块驴打滚,“这驴打滚一份不够,再上一份吧,咱们五个人呢。”
墨麟默默将书收了起来,伸手招呼堂倌儿。
林渡觉得,无上宗禁地以外,大致上演的是《我在东北刨土求生那些年》,而禁地之内,大致可以撰写为,《我和我的鬼畜师父》。
这无上宗,唯一对劲点的,是刚入门的几个新弟子。
在阎野的教导下,她很快明白人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以及全身各处经脉上的穴位。
倒也不能记不住,这厮教导方式极为鬼畜,哪里记不住就在把她扔下洛泽被冰水冲刷的时候封住那一脉,直到她自己冲破了才能浮上来。
她就是想记不住也难,好在她在现代好歹也是个江苏考生,别的不提,背书很顺溜。
日复一日的冰泉冲刷,不仅仅是锻炼她的心肺,打通她滞涩的肺腑,冰泉之中的力量也能压制她过快晋升而有些虚浮的丹田灵气,让她的基础更加扎实,顺带炼一炼她脆弱的身躯。
阎野只道是等有一天林渡能逆流而上至瀑布之顶,便无需每日受这等折磨了。
这日林渡再度一拳破开冰面,对上了自家鬼畜师父饶有兴趣的笑脸。
“你果然是个和我一样的天才。”
林渡毫无顾忌地翻了个白眼。
修道境界共有七候,第一候就是林渡所在的凤初境,此后依次为,琴心、腾云、晖阳、 乾元、无相、太清,每一候可分为四小境,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林渡的修炼速度快得惊人,入门的弟子们还在凤初境中期,她已经凤初境大圆满,快要筑基迈入琴心境了。
“都说师父是这剑道魁首,出剑便能封冻整个中州,若我和师父一般,日后也能封冻整个中州吗?”
阎野听到这句话倒是一愣,“谁跟你说的,我能一剑封冻整个中州的?”
林渡也不能说是剧本这么写的,她信口胡诌道,“外面都这么说。”
阎野哦了一声,接着看她自己麻溜地动用灵力弄干自己,缓缓开口,“看来你的确对你的师父我一无所知。”
林渡抬头,对上他冰冷的灰眸。
“无上宗,或许曾经有过纯正的剑修,但你师父,不是。”
“这洛泽,是一处天然的寒冰阵法,只不过我稍作了改动,让它变成了真正适合我们冰灵根修炼的阵法。”
阎野抬手打了个响指,几乎一瞬间,他修长的指节上闪出无数道光点,看似毫无规则,天女散花,却在消散的一瞬间让整个洛泽春暖化冻,万物消融,露出原本的地貌。
无数苍翠松木,奇花异草,褪去了表层的晶莹冰霜,无数道各异的奇诡灵气瞬间涌入空气之中。
林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师父我,五十岁于阵法一道已算登堂入室,年仅百岁便在阵法大赛之中力压成名千年的三位阵法大师,夺得魁首,为了自保,才开始学习剑术,顺带拿过了中州宗门比试的第一而已。”
他语气平静无比,恍若说得是再无所谓不过的小事,“若不是我是冰灵根,难以掌控火焰,我大约还能在炼器与炼丹之上有所建树。”
“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那等没脑子的剑修?”
林渡:……?
她沉吟片刻,“可师父您就扔给了我那么几本书,《修真界基础法术大全》,《经脉穴位图谱详解》,《修真界杂谈》和《修真界大事纪年》,我不了解也很正常吧?”
“你才凤初境。”阎野提醒她,“凤初境夯实身体基础才要紧,我八岁都比你现在壮实。”
“啊对对对我就是病秧子,”林渡自觉开摆,“这病治不好了等死吧。”
“死你个头,你以为洛泽的水是什么水?”阎野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人家济世宗的亲传弟子一年才有一瓶,被拿来炼丹也只敢放一两滴的灵液,我拿来给你当泡澡水!你能不能争点气。”
林渡这人天生对师长没有什么敬意,阎野也没有收过别的弟子,两个人相处起来也没大没小的。
“我这天生的不足,能有什么办法?”她懒洋洋地开口,却也没真的认命。
“林渡……”阎野叹了一口气,“你看我这双眼睛。”
“在看呢,怎么了?”
“我是个瞎子。”阎野开口道,“天生的瞎子。”
林渡愣了。
阎野却笑了,笑得格外愉悦,“当一个瞎子都能成为处处需得绘测精准的阵法师的时候,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所以,就算你身躯破败,命中早衰,我阎野既然是你的师父,我就能让你成为这天底下的第二个奇迹。”
林渡没有问第一个奇迹是什么。
第一个奇迹是阎野。
她垂眸笑了一声,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双眼睛虽然看着自己,但里头表情一成不变,总是冷冰冰的,只有看他的脸上的肌肉走向,才能看出的他的戏谑轻松。
一个瞎子的徒弟是一个废人,挺好。
修道之人虽目不能视,但时刻外放神识,也不是不可以做到“视”物。
“所以你是我的徒弟,不求你青出于蓝,至少争点气,活下去。”
阎野漫声道,“得了,到点了,去晚了你鸡腿又要没了,赶紧的。”
林渡站起身,手上出现了一根木簪,随手挽起头发,“师父,要打个赌吗?”
阎野循声看去,“什么?”
“赌我比你早一年成为阵道魁首,无需修习剑术,亦能夺得中州大比的第一。”
少年声线清越,带着特有的咬字韵味,与北地口音格格不入的缠绵悱恻,在瀑布的轰鸣声中,依旧清晰入耳。
阎野笑了,“你最好可以。”
林渡一走,洛泽重新封冻了起来。
白发男子安静坐在冰面之上,沉默了良久,抬手触上自己的眼睛,白色的睫毛轻颤。
林渡那孩子,甚至没有问一句能不能治好。
不管是他,还是她自己。
腾云境以下的修士只能借助法器方能飞行,阎野虽然闭关多年,但家底委实比外头那些需要土里刨食自给自足的真人们丰厚许多。
林渡从阎野送给自己的储物戒内取出一片竹叶形状的飞行法器,接着意念一动,直奔向膳堂。
去晚了鸡腿可真没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哪位真人做饭。
就在快要到达膳堂之时,林渡忽然听到有一声巨大的爆炸,紧接着就是山间的回响。
“不好啦!二师姐煲汤把炉子炸了!”
林渡身形一顿,今儿的晚饭又得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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