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我再放学回家。
踏进废弃厂房，见到的却已是爷爷的尸体。
12
从来冷清的废弃厂房里，第一次来了很多人。
穿着制服的警察，面容凝重的村支书。
我爸妈哥哥，还有姑姑姑父。
那么多的人，几乎挤满了整间屋子。
将已躺在地上没了呼吸的老人，团团围在中间。
我拼命推开人群，扑上去跪在了地上，满心绝望哭喊。
躺在地上的人，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在我身后，我姑姑怒声指责：
“好好的亲人不认，却对着一个外人叫爷爷。
“小昭，你到底怎么想的！”
村支书跟警察解释：“这拾荒老人身体早就不行了。
“我刚刚陪着林昭父母过来，也是找老人说说情况，要将林昭带回去。
“他拐走了小孩，两方难免争执了几句。
“老人情绪过激才断了气，不存在动手，绝没有动手！”
我猛地回头，就看到了神情心虚不堪的姑父，仓促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起身疯了般扑过去：“你们杀人要偿命！”
一旁的警察拦住了我，无奈解释：
“我们已经对遗体进行了检查。
“确实没有任何被打伤的痕迹，老人拐带小孩也是事实……”
我嘶吼着打断他的话：“他没有拐带我！是他收留了我，救了我！”
警察叹了口气：“孩子，你还小。”
我感到满心的愤怒悲恸和茫然。
目光所及里，是满脸冷漠的父母和姑姑。
我侧目，看向靠着墙站在角落里的林晏。
随即，听到他也叹了口气：
“小昭，你该懂事一点，不要再闹脾气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