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硕的头颅在我脖间亲来亲去。
我娇嗔一声:“老爷,你轻点,我害怕……”
他头埋得更厉害了。
我抬起头虚抱回去,袖间银光一闪,匕首瞬间刺入他的后背。
朱员外吃痛之余奋力挣开,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我突然眼前一片黢黑。
“贱人!”
不顾眩晕,我又扑了上去,想要把匕首再次紧紧叉进他的身体。
但饿了一天的身体怎么也敌不过。
他忍痛抓住我的头发,扯着我一遍一遍撞向床角。
木床被撞出剧烈声响,鲜血顺着额发模糊了我的双眼,也逐渐模糊了我的意识。
我渐渐地感受不到疼痛,四肢无力反抗,任由他拖着我的躯体丢出房门。
“把这贱人给我削了四肢丢到城外喂野狗!”
在下人的一片惊呼声中,朱员外轰然倒下。
我也抵不过沉沉困意,在母亲的呼唤声中,咻然合眼。
8
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我梦见了母亲离世前那会儿。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她起身锤了锤弓了一天的腰,出门上交替别人浆洗的衣物。
临走前,她还笑着说换了铜板就给我和宋时轩带糖画。
那天真冷啊。
怕宋时轩冻着,我将他送到书院歇下。
独自一人回了小院,裹着薄被在床上抖了一晚。
直到天色将明,母亲也没回来。
我按捺不住担忧,满城寻找母亲踪迹。
直到在东安湖边,朱府两个下人将未着寸缕满身伤痕的母亲身上绑上石头,抛入湖里。
我疯了般脱掉外衣一头扎进湖水,想将母亲捞起。
可是我力气太小了,沉重的躯体巨大的石头险些把我留在那里。
憋着最后一口气游到水面换气时,母亲已经被石头带入深不见底的湖底。
回去后我大病一场,高烧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