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田欣怡方墨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心机美人她强嫁帅兵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橙子爱焦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p>起初这张床上尽是精美浮雕,每一寸都尽显富贵人家的豪气,后来局势紧张,田母觉得浮雕太过显眼,便将上面的浮雕全部磨平,磨成了普通黑木架子床。床当然不是关键,关键是李仁寿有着富贵人狡兔三窟的习性,喜欢在家里各处藏些金子,玉石,而这张黑木床就是其中之一。文中田欣欣在大二回家,彼时
《穿书:心机美人她强嫁帅兵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p>
起初这张床上尽是精美浮雕,每一寸都尽显富贵人家的豪气,后来局势紧张,田母觉得浮雕太过显眼,便将上面的浮雕全部磨平,磨成了普通黑木架子床。
床当然不是关键,关键是李仁寿有着富贵人狡兔三窟的习性,喜欢在家里各处藏些金子,玉石,而这张黑木床就是其中之一。
文中田欣欣在大二回家,彼时
漆黑的天上黑沉沉一片,远处透出几缕光亮,整片天褪色成墨蓝色。
田欣怡坐在土灶前,冻得通红的手死死攥一根玉米芯,黑亮的眼睛倒映出一团橘红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穿越了,穿到了她昨晚刚看的一本年代文里。
一本女主从重男轻女的贫穷家庭里,靠高考成功到京城,嫁给富二代,逆袭打脸极品家人的爽文。
女主名叫田欣欣,很不幸,一字之差,她穿成的是被女主送去替她换亲的二妹——
盆里,那是等会儿女主要用的,而她只能在女主用过后才能用。
田欣怡没原主那么傻,水烧开后,第一时间就洗完脸,泡了长满冻疮的脚,不然就原主那双薄薄一层的棉鞋,就算坐在灶前脚也会冻得没有知觉。
今儿田家用的洗脸水就是她泡过脚的那桶,毕竟自打记事起,只有等田家所有人用完水,原主才能捡他们剩下的用。
从5岁起,天蒙蒙亮就爬起来烧水做饭的
这个宽敞的卧房。
至于田欣欣和田欣怡?自然是两人挤在柴房旁边,原本用来放杂物的土屋里。
住不开?挤一挤不就得了,这年头谁家姐妹不是这样过来的?
这间卧房虽还是泥地,却是去年田强结婚,田父田母掏光老本,重修的砖房,是田家村头一份儿。
这间砖房自是留给田强,为这,8岁的田军还老大不乐意,田军那儿田父田母好说歹说,承诺等田军娶媳妇也给他建一间砖房,田军才满意。
田家村的房子建得都小,田军这间房虽说在整个田家村也是顶好,不过摆下一张床和一个红木柜,就已经有些狭小了。
红木柜是田强媳妇李妞妞的陪嫁,被田母留在了田家,私下给李妞妞10块补贴,李妞妞作为新进门的媳妇也就没说什么。
但房间里的黑木床来历却不简单,这张床原是田家村隔壁富村,李家村地主李仁寿的。
前两年李仁寿跟人一起上山打猎,结果回来时就已经没了半条腿,血流了一路,等到被人背下山,到李家村村口人都僵了。
说是在山上遇到了黑瞎子,大家都害怕,四散逃命,等回来找到李仁寿时,李仁寿已经意识全无,昏倒在血泊里。
这番话李家村的人不信,毕竟随行七人都毫发无损,甚至连衣衫都妥帖的穿着,根本不像是逃过命。
不过李仁寿的亲侄子李大山也在这七人里,这番说辞也是由李大山当众跟村长说的。
不管村民信不信,李大山将话撂出来,就带着剩下的六个人明目张胆的开始售卖李仁寿家里的物件。
至于李仁寿家里那个刚年满16的独女李秀雅,则在村中众人的沉默里,跪在李大山面前,求李大山将她爹入土为安。
等到李仁寿入土,头七那天,李秀雅吊死在空荡荡的李家门前。
李大山直呼晦气,将李秀雅的尸体拖到后山草草埋了,而李家大宅院就被李家宗族众人瓜分。
这张黑木床就是田父在李大山手里买来的。<
清晨,等到田母接手厨房,伺候完田军后,田欣怡回到房间,翻出女主压在床单下忘带走的小镜子。
镜子只有半个巴掌大,镜面模糊,照物有些不清晰,田欣怡借着微光,第一次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样貌。
丑、老态、死气沉沉,蜡黄粗糙的皮肤,干瘪的面颊,枯黄毛燥的头发,眉毛稀疏,五官小而淡,极没有存在感。
全身唯一的亮点就是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如同秋日平静碧湖,澄澈冷清,看人始终带着一股忧愁。
这具身体先天条件并不好,不过好在骨架小,瓜子脸,脸型流畅,走不了女主明艳大气的路线,走柔弱小白花路线也不错。
遮住下半张脸,田欣怡转动眼眸,镜子里的女人鲜活起来,眼角眉梢皆是撩人风情,但因为瞳色浅,又给人无辜感。
取出美颜丹,田欣怡吃掉半颗,美颜丹见效慢,等田大哥信到后出发去西北有近半个月的时间,她得现在就吃,先将骨骼调整好,等上了火车再吃剩下半粒,这样等她到了西北,容貌基本能优化完成。
刺痛陡然从骨缝蔓延至全身,田欣怡瘫软在炕上,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清楚感受到骨骼在皮肉下游走,像有人拿刀在刺进体内,贴着骨头刮肉。
好痛,田欣怡瞳孔涣散,身体不受控的痉挛战栗,手指脱力,镜子摔到地上碎成数块。
直到天大亮,炕上的人才踉跄着站起来。
“可惜了。”田欣怡叹声可惜,捡起最大的一块碎镜,观察自己的脸。
肤色没有任何变化,皮肉随着骨骼变化更为紧实,鼻子小巧挺翘不少,下颚弧度更加柔和,但在蜡黄皮肤掩盖下,只要田欣怡平时多低头,难有人发现变化。
裤子短了一截,露出纤细的脚踝,之前撩起裤腿,小腿线条柔和漂亮,之前因为劳作形成的肌肉块全都消失。
腰也从直筒型变成沙漏型,即使胸前份量较小,但在细腰衬托下也很够用。
现在只是初步改造,之后几天体内的骨骼还会持续缓慢调整,心满意足的收起镜片,田欣怡走到院子里,去找田母。
“娘,俺今儿要晚点去地里,姐昨天叫俺今早去看她。”
“看啥看!大妞现在是田大勇家的了,你个不长眼的,不看着自家的地,还管别家的事。”田母眉尾高挑,张嘴就骂,一巴掌拍在田欣怡后背,邦邦响。
真是女大不中留,见姐姐嫁人心也跟着飞了。
看来年关过了,她就得跟老头子开始找媒婆给这丫头相看相看了。
心野了,留在家里,留久了反成仇,欣怡这丫头长得丑,倒不如趁着岁数小,好生养有些价值,早些卖出去多拿几块彩礼钱。
“你姐那是闯了天大的运,进了福窝窝,要你过去干啥?去去去、快给俺到地里去!”认定田欣怡就是想借机偷懒,田母将篓子塞到田欣怡怀里,把人赶到地里。
“好好干,别偷懒!”撂下句话,田母也扛着锄头到另一头地里锄地。
田欣怡把篓子放到田坎边,弯腰开始干活,腿变长一截,挖地腰都要多弯,干到平日里一半的量,田欣怡就觉得后腰酸胀,只得用手扶住后腰慢慢挺直。
“二妞姐。”身后传来响亮的男声,田欣怡吓得一抖。
“诶,田壮啊,有啥事?”身形高大的男孩站在田坎上,田欣怡抬头只能看见下巴。
小伙儿体格也太好了,田欣怡是南方人,身边少有高壮男人。
这肌肉,这大骨架,干活得多利索啊,田欣怡羡慕的瞅着。
“玉玉给你的。”田壮从怀里掏出一团纸,蹲下身递给田欣怡,见田欣怡接过,自觉完成任务的田壮又摸出红薯干放进嘴里吧嗒吧嗒地嚼。
田欣怡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田壮手里的红薯干,唾液开始分泌。
“你也吃,二妞姐。”目光在田欣怡和红薯干间来回移动几次,田壮纠结得眉毛打结,还是挑了根最胖的红薯干递给田欣怡。
“啊,谢谢大壮。”虽然有哄骗小朋友零食的嫌疑,但田欣怡还是接了过来,放进嘴里,属于红薯甜韧的口感,让人心情愉悦。
没想到啊,她田欣怡有一天居然会因为吃了根红薯干这么高兴。
听到谢谢二字,田壮满脸惊奇,黑亮的眼睛闪烁,神秘地凑近田欣怡,用气音小声地说“二妞姐,你也会说谢谢诶,咱们家就玉玉会说。”
田欣怡怔愣,后背惊出冷汗,庆幸田家村人够人嫌狗憎,没人当得起她一句谢谢,让她没露出破绽。
“呵,俺也是跟俺姐学的,对了大壮,玉玉有叫你给我带其它话没。”
岔开话题,田壮不机灵的脑瓜当即宕机,卡壳几秒,才挠头回道“没啦,玉玉怕俺记不住,就叫俺给你送东西。”
林秀玉为什么给她送东西?
无数念头在脑海闪过,田欣怡打开纸团,扫过上面娟秀的字,唇角勾起,对开始玩泥巴的田壮说“大壮,回去跟你玉玉姐说俺答应了。”
把纸团还给田壮,田欣怡将剩下的半根红薯干揣进怀里给富贵留着,催促玩心大发的田壮回家。
纸上交代了昨夜村长家发生的一切,略过知青和村长具体达成的协议,只道知青都拿回了通知书,包括田欣欣手上那份。
还提到寄信员送信那天自己天未亮便在村口,且昨天亲眼看见一个布包砸破知青院的桌子。
具体看见什么并没有明说,在结尾也只是说自己不日将离村回家,希望田欣怡能照看一下李家的孤儿寡母。
田欣怡不知道为何林秀玉不挑破她做的事,对她识字一事也只字不提,甚至愿意将李芳托付给她,不过对方并无恶意,她本来就打算帮忙,现在也愿意做顺水人情。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波的过下去,田欣怡重复白天耕地晚上跑到后山去看田富贵的日子。
女主田欣欣回过田家一次,跟田父田母大吵,不欢而散,之后见田家人都没好脸色,不过人丰腴白嫩不少,看来田大勇把她照顾得不错。
终于在林秀玉走后的第二天,田大哥的信到了。
也不想再出去冒着风雪走到方墨的小别墅。
原是想借此机会摆脱田强,毕竟在登上方墨这条船后,除了还有些用处的霍浩然,田家人对她来说都是累赘,没什么利用价值,趁机斩断联系,还能在方墨心里留下可怜缺爱的形象,可谓是一举两得。
她对自己服用美颜丹后的身体也十分自信,从家属院到方墨小别墅的路程根本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
谁曾想,不过是从田强家到家属院门口短短的路程,她就被寒风吹得迅速失温。
现在坐在火堆旁,刺痛源源不断从骨头缝传到肌肤,田欣怡不打算再走了。
她出来时特地又挤了几滴泪,顶着满脸的泪痕就出来,而且她皮肤嫩,跪着揍田强的时候,膝盖在地上蹭了几下,还在地上跪着掏了半天小金鱼,现在把棉裤都顶出弧度,肿得厉害。
虽然没撩开裤腿查看,但田欣怡敢肯定,她的膝盖现在已经青紫得十分夸张。
形象足够可怜,田欣怡不打算再为难自己,小屋里也有电话,正好叫方墨开车来接她。
今天离开田强家,最主要的并不是摆脱田家,而是尽快和方墨同住,借机同房。
按照方墨的安排,离他们前往京城举办婚宴的时间快到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开始发育,根本确诊不出来。
孕子丹能帮助服用者孕育出双方基因能达到的最优解,可与之相应的是漫长的发育期。
在真正发育前,胚胎会一直处于“冷冻”状态,直到搜集到足够的“营养”才会开始成长。
已经使用绝嗣丹失去生育能力的方墨,生产出来的“营养”对胚胎来说更为健康,因为他不需要不断杀死未来的兄弟,独享所有。
按照原剧情,方墨还会在西北待上两年。
太久了,田欣怡不愿意,她要留在京城,要在那儿读书,所以她必须在回西北前就查出怀孕。
到时候,即便方家的人再不喜欢她都会想尽办法让她留在京城养胎。
深夜方家老宅,墙上挂钟时针指向一点,窗外漆黑一片昭示着现在已是凌晨。
客厅却灯火通明,十几个人围坐在红木桌边,寂寂无声,安静的捧着自己面前的茶盏,等待主位沉着脸的老人发话。
临近年关,对身居要位的方家人来说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却在极为平常的一个晚上全家人被召集回来,枯坐着等待大家长下达指令。
他们已经无声坐在这近一个小时,期间茶水换了又换,到如今凉透的茶盏端在手里偶尔浅酌几口沁凉的苦茶,缓解深夜的疲惫。
“爸,大晚上的把大家都叫来就坐着啊?好歹给你老儿子上点热汤暖暖不是?”
姗姗来迟的方季惟无视老爷子黑成炭的脸色,脱掉驼色大衣搭在衣架上,自顾走到老爷子身边最靠近火炉的位置坐下。
无声候在一边的佣人赶忙捧着毛巾上前给少爷擦拭头上的落雪,再递过暖好的毯子,才安静退下。
作为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儿子,方季惟是方家唯二敢在方老爷子面前嬉皮笑脸打趣的存在。
另一个则是他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方墨,方家独孙,连他这个当爹的都要好生哄着。
爹哄儿子,哪来的道理,要他说都是家里这群女人惯出来的臭毛病。
“呜呜——”悠长鸣笛声惊起一群飞鸟,田欣怡站在县火车站前,看着眼前成排的红砖瓦房,心也跟飞鸟冲向广阔天空,无比舒畅。
感应到她的兴奋,布包里的田富贵伸出狗嘴,嘴筒子在空中晃荡,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田欣怡塞根红薯到狗嘴里,按住狗鼻子把田富贵推进去。
这个年代没有安检,许多人偷偷带活禽上火车没有人管,但多是鸡鸭,大一点的就是鹅,没人带狗,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有将田富贵塞进布袋里,拎着一起走。
离开田家村后她就服下剩下的半颗美颜丹,现在肌肤细腻白皙,手背露出的肌肤上有层细密的汗水,在光照下衬得肤如脂玉。
干瘪的胸也丰盈不少,没有夸张到细枝挂硕果,也算凹凸有致,跟她秀雅的脸极为相衬,按下去绵软吸手,让她自己都有些爱不释手。
最重要的是,服下剩的美颜丹后,她不止外在皮囊变得更美,内里也调养成极品,以后行夫妻之事,绝对让人欲罢不能。
将脸牢牢裹住,露出精致的眉眼,田欣怡扛起布包,拿着村里开的介绍信到购票口买票。
没有工作证和单位介绍信,田欣怡只能买硬座,不过好在到西北军区只要一天一夜,她现在身体素质好也能撑住。
火车站人少,田欣怡很快就买好票,低头站在站台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却无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实在是这天又冷又干燥,风又大,能把人脸吹烂,不包裹得严实,出门不到半天皮肤就会皲裂。
躲在角落,田欣怡偷摸地从面巾下面往里送肉干,肉干紧实,只能用唾液泡软,用牙慢慢磨,微辣五香味,很好吃,是李芳给她的。
自林秀玉走后,田欣怡一直有留意李芳家的情况,前几天在听到田壮的哭喊声后,便急忙赶到李芳家。
好在及时请隔壁李村医过来看,李芳的烧很快就退了,只是身体有些虚,没有到文中那样有碍寿命的程度。
或许是为了表示感谢,也或许是林秀玉走前私下对李芳交代,在得知田欣怡要去西北军区后,李芳在今早让田壮送了袋肉干来。
肉是牛肉,掂量起足有四斤,想来是林秀玉留下的,田欣怡并没有推辞,而是往田壮怀里塞了10块钱。
田壮虽然傻,但也认识钱,不愿接,田欣怡就骗他说是林秀玉叫她走时留给李芳的生活费。
好在孩子不聪明,一下子就骗住了,乐呵呵地跑回家。
田家藏钱的砖被她从外面凿开,走时她身上所有东西都过了田母的面,等田家人发现只会以为有小偷,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至于砖缝里的钱?当然是全部在她的空间里啊。
“呜呜呜——”远处一辆绿皮火车驶来,正是车票上的编号,田欣怡扛着布袋跟着人群踏进火车。
火车车厢有些窄,过道被各式物品挤占,人挺多,味道又多又杂,隔着面巾,田欣怡都能闻到闷臭味。
田富贵在布袋里不安地蠕动,田欣怡只好改扛为抱,带着田富贵快速找到座位,把布袋开个口子,手伸进去放些干花在里面,让田富贵舒服一些。
火车启动,轰隆隆往前开去,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田欣怡终于有了脱离田家村的实感,踏上火车前的兴奋早已褪去,只余平静祥和。
她崭新的未来正在前方,田家村的人和物都不再与她有关。
“这位姑娘能请你往旁边稍稍不?我丈夫身体有些不好,想稍微佐会儿歇歇。”
田欣怡闭目假寐,身前响起一道虚弱忐忑的女声。
挤一挤?现在就差把她挤成肉饼了好吧,还要加个人进来?没买坐票还想坐,怕不是坐下就硬赖着不起来,到时候欺负她小姑娘脸皮薄,顺理成章地一坐到底。
这种老登田欣怡在现代见多了,不是没眼力见,看不见人挤得紧紧的没有空地儿,人家心里门清着呢,可他才不管你挤不挤,只要自己舒坦就成。
这节车厢这么多人,偏偏挑中她,不就是看她小姑娘孤身一人好欺负。
田欣怡睁开眼,和她想象中有些刁蛮的中年妇女形象不同,眼前的女人身形佝偻,瘦到皮包骨,正满眼乞求的看着她。
灰黑的薄棉服有几个补丁,但十分整洁,佝偻着背,田欣怡能看出女人极力想挺直腰杆,许是因为劳累过度,骨骼变形,即使用力到身体微颤,也只是稍稍将肩膀打开。
面容清秀,皮肤却粗糙,眼角细密的皱纹,不丑,反有种岁月沉淀后的娴静,眼神清澈柔和。
田欣怡在女人身上看见了属于大地之母的母性与平和包容。
顺着女人枯瘦的手臂看过去,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比起女人他更瘦,如同一具骷髅,田欣怡抬头,对上男人平和沉寂的双眸。
脸颊深凹,皮肤死白毫无气色,看起来比女人年轻许多,可头发已经灰白,身体被女人搀扶着,还不停战栗,双腿颤抖,显然已经没力。
“你先坐着歇会儿吧。”田欣怡犹豫一瞬便起身让出位置,示意女人扶着男人坐下。
两人虽衣着简陋,面带苦色,一举一动间仍刻有文化人自带的文气,在这个年代也属罕见,田欣怡愿意卖个人情。
“这——”女人有些犹豫,看着丈夫干裂苍白的唇和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还是扶人坐下。
“姑娘多谢,我叫章娅,这是我丈夫胡泽恩。”女人从布兜里拿出水壶喂到男人嘴边。
胡泽恩,京城大学外语系教授,和方墨母亲是同一院系的同事。
这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田欣怡心底暗喜,热情地掏出几根红薯干递给章娅,“婶子俺叫田欣怡,来这红薯干你和叔接着当零嘴。”
红薯干由傻大个田壮友情赞助,足有半麻口袋。
“诶,不用了、不用了。”几年的牛棚生活让章娅忘记该如何接受别人的好意。
“婶子就别拒绝了,这红薯干含在嘴里也能提提劲儿,俺这一路也缺个人说说话。”
得益于美颜丹的改造,田欣怡的眼睛干净明亮,让人一见便心生亲切。
“多谢姑娘。”缓过来的男人出声,颤巍巍地伸手接过田欣怡手里的红薯干。
声音喑哑难听,每个字都带着气声,像树杈上喜欢食腐而生的乌鸦,引得周围假寐的人投去惊奇的目光。
胡泽恩笑着将红薯干塞进章娅嘴里,剩下的用手绢包好,妥帖的放在章娅掌心。
周围人的目光并未让他的情绪有丝毫波澜,还是一副平和模样。
从他有些瑟缩的肩胛,田欣怡还是窥见他内里的伤痛。
胡泽恩又从外套内兜掏出个小纸包,小心摊开,是一条崭新的蓝色头绳。
“多谢姑娘,这根头绳就当回礼。”胡泽恩眼底滑过不舍,再看身边小心抿着红薯干的老妻,岁月和苦难在她脸上刻下痕迹。
泪意悄然滋生,胡泽恩眨眼,压回心底的疼惜与愧疚,不愿让老妻担心。
“不用,叔和婶陪我聊会儿就成。”田欣怡推拒,明亮的眸子满是温柔。
是个善良的孩子,胡泽恩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过这样清澈包容的眼睛。
眼前的姑娘明显将他老两口当成长辈对待,胡泽恩收回发绳,忍着咳嗽,和人缓声交谈。
火车很快就到达下一站,章娅扶起胡泽恩,他们要去换乘了。
“这张纸你留着,有困难就打上面的号码,背面的字是地址,等你学会写字,再给我们寄信。”胡泽恩把纸递给田欣怡,临走时不放心的嘱托再嘱托。
看着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远去的背影,田欣怡抚过纸上苍劲飘逸的字体,借衣服遮挡将纸张收进空间。
“泽恩,等咱安稳下来后,打电话到军区问问吧。”章娅眼里含泪,嘴角却扬起幸福的笑。
“好、好。”胡泽恩紧握掌心里粗糙冰凉的手,连声答应,他知道老妻想起病逝的闺女娇娇,他看见那双明媚的眼睛也恍惚娇娇回来了。
他想护着那个孩子,不愿这般明媚善良的姑娘受难。
当初他没有护住娇娇,这一次不会了,在火车上将田欣怡家庭情况摸个底透的胡泽恩打算回京稳定后,就将田欣怡接过来收为养女,全了这场缘。
林妈冷眼瞧着,端走茶几上的瓷碗,径直回到厨房,留人自个在客厅发疯。
她老太婆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万一有个磕磕碰碰那还得了?反正她看方先生身体好,也不需要她在客厅碍眼。
方季惟扫视四周,空荡荡只有他一人,地上闪着光的碎瓷片像在嘲讽他,和林志雅一样,一样惹人生厌。
薄唇紧抿,方季惟像雕塑般定在原地,许久,缓缓屈膝,蹲下想拾起碎块,却又猛地收回手指,起身掏出车钥匙朝院外走去。
“呜——”汽车车灯昏黄的灯光在小巷一闪而过,沿着来时的车轨返回。
田欣怡皱皱鼻子,脱下厚实漂亮的羊毛帽,额前冒出细汗,额发打绺贴在额头。
“你抱抱我。”田欣怡将额头抵在方墨肩头,轻声要求。
声音很轻,带着她特有的软糯尾调,拥有勾动人心的魔力。
方墨低头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发旋,寒风乍起,撩动少女乌黑的秀发,清浅的果香味随风轻荡,萦绕在方墨鼻尖。
香甜却不甜腻,和他这几天书桌上新调的香味道极为相似。
他无意间捕捉到这种味道,忘记了来处,却又牵肠挂肚,于是复刻出来,每夜燃放,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看来香味的主人在这,比调制出的香味更让他心醉。
两人身体保持礼貌的距离,只有胸膛处轻微的重量传递出田欣怡委屈的情绪。
心像坠入棉花团里,微软,方墨不禁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将少女拢进怀里。
修长的手指停在空中,蜷缩几下,还是轻搭上少女单薄的后背。
沉厚的木香携带着冷冽尘土味温和又霸道地将她整个人完全裹住。
如同厚实的棉被让她在这寒冷的冬日感受到几分虚幻的温暖和安全感。
田欣怡不再满足于额头和后背少许的接触,秀眉微颦,上前一步,棉鞋尖抵上军靴鞋尖,不能再进才停下,伸出纤瘦的胳膊主动环上方墨宽厚的背。
不顾掌下男人陡然僵硬的身体,田欣怡偏头,白皙柔软的脸颊贴上男人结实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男人的温度。
“方先生。”田欣怡仰头,脸还依恋地贴在胸膛上,浅棕色眸子描摹男人流畅的下颚,低声轻唤。
“嗯。”清朗的声线比平日多了些许沙哑。
田欣怡抬手按住男人后脑勺,让人低头。
力道很轻,柔软的指腹按在后颈,激起阵阵酥麻。
许是今日起太早,睡意还未完全消褪,顺着穿堂而过的寒风指引,方墨低下了头。
少女仰着头,颜色浅淡的唇被风吹得略干,却很饱满,柳眉微蹙,雾蒙蒙的双眸里满是委屈和在意。
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天色下好似会发光般,吸引人的视线在上面停留。
方墨喉结微动,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往后抽离寸许。
田欣怡指尖相扣,不让方墨抽身,固执的看向方墨漆黑眸子,背光下,就算是低着头,方墨的脸还是好看到让人惊艳,“方墨。”
听着耳边突然紊乱的心跳,田欣怡羽睫轻垂,脸颊漫上薄红,小声说,“以后多抱抱我好吗?”
“好。”方墨哑声回答,抬手捂住田欣怡的眼睛,颤抖的睫毛刮蹭他的掌心,小巧的鼻尖被压住,带着暖洋洋的呼吸不满地在他手心轻顶。
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直白的表示出依赖,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以后也要好好爱护她,偏偏这人先前还不满他的“轻视”。
凌晨,田家便亮起暖光,平日珍稀放着的蜡烛,摆在桌前,烛影摇晃,照出窗前鲜红喜庆的喜字窗花。
几个女人围着端坐在凳子上的少女,手下不停动作,为白皙肌肤抹上几抹胭红。
田欣欣僵坐在凳子上,如同木偶,任人摆弄,双眼无神,望着小镜里娇美的面容,微垂眼皮,掩住眼底的冷意。
抬眼对上一旁端水的田欣怡,得到肯定的回应,才收回目光,放在膝上的手指,将艳红布料抓皱。
田欣怡端着水,冷眼看着一群人热热闹闹,说说笑笑,摆弄面无表情的新娘,烛光照射下影子像几条绳索,牵住田欣欣的脖子,死死套牢。
门外热闹起来,是田母的娘家兄弟到了,因为田欣欣今后就是村长儿媳妇了,想着来帮忙,多少是个人情。
人多起来,田欣怡也更忙了,要伺候一群大老爷,还要在厨房帮忙准备早饭。
昨天田大勇叫兄弟一起抬了两大袋粮食过来,不然就田家的那点存粮,根本就不够招待。
除了粮食,还有礼钱,不知道是多少,但应该不少,昨天田父田母脸都要笑烂了,田欣怡还听到田母不时嘀咕田军的房子有着落了。
于是昨晚田欣怡给田军端水时,特地瞄了几眼衣柜,衣柜角的地面上有几道划痕,看来衣柜被挪动过。
麻利的将煮好的红薯、豆子粥盛好,再从腌菜缸里掏出两个萝卜,切成碎粒,一起端到院子里,招呼大家来吃饭。
男人们坐在院子里,大口喝粥,嘻嘻哈哈调笑,小屋里女人们还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只能抽空抓起红薯吃上几口。
说是来帮忙,田欣怡是完全没看出来,这群男人就是麻烦制造机,不停给她增加工作量。
田欣怡真想冲出去,拿起鞋,一人赏一个鞋印子,叫他们都滚!
去他妈的,桌子板凳不摆,光吃不做,吃完碗一撂,留下满地狼籍,勾肩搭背到田父炕上继续吹水,还要等女人去伺候他。
田欣欣结婚,最忙的居然是她?!田欣怡忙得跟陀螺一样团团转,还要抽空伺候田军洗漱,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天大亮,村口处唢呐声响起,嘈杂声响起,田欣怡打开门,朝村口望去,远远就能看到一片红。
屋里躲懒的男人一窝蜂窜出来,守在院子里等迎亲队伍到来。
小屋里,田母也走出来,站在门口,踮起脚,紧张张望。
田欣怡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穿着笔挺中山装的新郎骑着崭新自行车,在众人簇拥下,几乎没被阻拦,畅通无阻的来到田欣欣屋前。
“媳妇儿,俺来接你了。”声音洪亮,田大勇黄黑的脸上飘起两团红晕,眼睛黑亮,显然高兴得意不已。
又唤了几句,房门才在千呼万唤中打开,喧嚣沉寂一瞬,又爆发出更强的声浪。
面容娇俏的少女,身穿正红,人比花娇,俏生生站在门口,抬眼望来,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如开到绚烂的山茶花。
田欣怡站在院子里,眼底划过惊艳,不得不承认,女主稍加打扮,美得艳丽,学识又赋予她书香气,多了分大气。
田大勇一把牵过田欣欣白嫩的手,红光满面,眼里满是惊艳,粗黑眉毛高高挑起,很是开心。
田欣欣一脸娇羞,依偎在田大勇身边,凤眼瞧着田大勇,眼底柔情蜜意不似作假。
看来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话也有些道理。
众人见状,纷纷起哄调侃,夸赞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哪哪儿都般配,不要钱的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甩。
不要觉得田家村的人不会夸人,有时无知反而让人更大胆,说起话来毫无负担,拍马屁,只要有用,喊祖宗都行。
田母守在门口,两眼含泪,拉着田欣欣的手嘱咐了又嘱咐,哽咽着将田欣欣亲手扶上自行车后座。
院里的人都跟在新人后头,转移阵地,到村长家准备吃席。
刚刚还热闹不已的院子,现在就剩下田母和田欣怡孤零零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田母抹去眼角挤出来的泪花,瞪了眼杵在门口的“木头”,恨铁不成钢伸手狠狠掐两下,“没眼色的,还不快拿碗筷,去村长家帮忙!”
说完,两条腿倒腾飞快,一溜烟儿就追到村长家,丝毫不见刚才的不舍。
按揉刺痛的手臂,田欣怡冲贼老天比出国际友好手势,走进厨房,把地上的酒坛抱到灶台上。
这高粱酒是田父专门托人到隔壁李家村收来的,村长家给的彩礼高,他田家嫁女儿也不能太寒碜,便跟村长说,招待用的酒水就女方家提供。
装酒的坛子是普通土坛,上面用黄纸盖住,用稻草箍住坛口。
田欣怡解开稻草,揭开黄纸,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酒精味,拿出空间里的玉瓶,挑出一颗绝嗣丹扔进酒里, 绝嗣丹遇水则化,融进酒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将酒坛重新封好,田欣怡抱着酒往村长家赶。
这坛酒田家村大多数男人都会喝,而作为新人,田大勇和田欣欣需要敬酒,是一定会喝的。
高粱酒近10斤,一颗绝嗣丹扔进去,虽然分散了药力,但也足够让喝下去的人生子比常人弱许多。
刚到村长家,还没歇脚,就被不知名大婶推到厨房,无缝衔接的开始劳作。
田欣怡很想给田家村所有人,人人一个大比兜子,她难道是很贱的人吗?怎么不管到哪儿都被人理所当然的当牛马使?
前院热火朝天,男人粗犷刺耳的划拳声,男孩叽叽喳喳的尖叫,混着身边女人们的不停念叨,田欣怡耳膜嗡隆隆,出现耳鸣,后背被汗浸湿,旁边的大妈还不停使唤她。
我忍!我忍!!!啊啊啊啊!让你们通通断子绝孙!想到那坛酒,田欣怡气顺了不少。
见时间差不多了,田欣怡使出尿遁,顺着村长家茅厕后墙,翻出去,撒腿就跑,一路狂奔,直冲知青大院后门,将布包扔进知青院里,然后又狂奔回茅厕。
喘匀气后,擦掉头上的汗,田欣怡脚步轻快的回到厨房。
那个布袋里她包了两个拳头大的石头,扔到了知青们摆在院子里吃饭的桌子上,给那桌子砸个大洞。
好在院墙低,不然以她的力气扔进去很难精准降落,知青院里的知青并没被邀请去吃酒席。
田家村的人极度排外,不会允许外来人一起吃饭,现在知青都在院里,趁还没有人出来,田欣怡天降巨石,巨大的声响足以将房间内的人全引出来。
等人出来见到破洞的桌子,自然也能看见布包,布包里有田欣怡写的一封告密信。
信里将田大勇私截通知书,田欣欣偷通知书,想顶替人去京城上大学,且打算今晚就走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写信的纸是田欣怡那天大扫除找出来的,是田大哥当初用剩下的普通黄纸,是田家村最常用的纸。
至于字,是用田强用剩扔在床底的铅笔写的,之后就算有人想查,也查不到她这个文盲头上。
虽然知青们损失了张饭桌,但也拥有了光明的未来不是吗?
“来,田二妞,把这碗粥给你姐端去。”大婶指着灶台边滚烫的粥,示意田欣怡快去。
粥倒进碗里,还在冒小泡咕嘟,热气腾腾,肉眼可见的烫,这样还要她马上端过去?!
在大婶催促的目光下,田欣怡抢过大婶手里的抹布,在大婶惊诧目光下,用抹布包住碗,“婶子,我去去就回。”
一路问路,在人缝里艰难前行,田欣怡终于到了新房前。
“扣扣——”田欣怡敲门。
“进。”里头应声,田欣怡连忙推门而入,将碗放到炕上。
屋里只有田欣欣,见来人是田欣怡,田欣欣眼前一亮,赶忙起身拴上房门,拉住田欣怡的手,着急问道“二妞,你把药下了吗?”
“还没呢,姐,俺、俺不知道咋下。”田欣怡低头,嚅嗫答道,不敢抬眼看田欣欣。
田欣欣脸色骤变,手指狠狠掐住田欣怡的胳膊,指尖用力泛白,声音破碎凄厉,但仍压低不敢大声“你怎么这么没用,真是个废物!药呢?拿出来给我!”
二妞这蠢货真是从小到大都指望不上,看来只有靠她自己了,田欣欣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想出个好主意。
“二妞,对不起,姐刚刚太着急了,你把药给我吧。”田欣欣两眼含泪,松开田欣怡,无力的跌坐在炕上,低声哭泣。
田欣怡将怀里的药包递给田欣欣,拿起桌上的布给田欣欣擦眼泪。
“姐,别哭了,是俺不好。”
“妹妹,今晚爸妈睡了过后,你能不能偷偷来看看俺?”田欣欣握住田欣怡的手,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满眼祈求。
“好,你别哭了,姐,看你哭俺难受。”说着说着,田欣怡也掉起眼泪。
“好了,咋俩都不哭了,你出去忙吧,俺等你。”田欣欣伸手温柔的擦去田欣怡脸上的泪,打开门栓,亲自将人送出去。
田欣怡依依不舍的转身,眼底的泪瞬间止住,拎着抹布,回厨房去了。
厨房里早就上完菜,开始吃席了,她妈乐呵呵的坐在凳上,吃得满嘴是油,都没想过自个儿还有个女儿忙活一天,啥都没吃。
太累了,田欣怡也懒得计较,自己去拿两个红薯,揣着走到院角慢慢吃,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田欣怡只感觉到无聊,厌恶,只余格格不入。
等到了京城,见过方家人后再看吧,若真是人如文中描述般温和,她也不必做绝。
卧室内李妞妞还在熟睡,霍浩然和方墨的接连到来并未吵醒这个多日难眠的准妈妈。
田欣怡迷迷糊糊的把午饭做好,悄声游荡在空旷的客厅里,像有根绳子吊着她的头皮,身体浑浑噩噩,精神又十分清醒毫无睡意。
等悄摸把霍浩然送来的狗窝摆进卧室,田欣怡倒在床上才想起桌上有方母送来的东西。
扑腾一下坐起来,快步窜到客厅拎起包裹踮脚跑回卧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包裹不大,大小和普通鞋盒差不多,用粗糙的红布紧紧包住,份量不轻,拎起来坠手。
会是什么呢?
田欣怡有些好奇,不过作为大户人家,方母送的东西再差应也差不到哪儿去。
包裹系的活扣,很容易就解开,撩开红布,里面是个漂亮的蓝色纸盒,打开盒盖,里面的东西让田欣怡愣在原地。
纸盒大半被封面颜色艳丽的书占据,余下小半空间放了几盒糖果,一对镂空雕花金镯子,两条漂亮的发带填充仅剩的空间。
田欣怡愣了片刻,为这出乎意料的礼物,精美的金镯子和发带并未吸引她的目光,径直拿起一本书翻开。
书本很新,翻动间能闻到新墨的香味,里面的字只有零零落落几个,大篇幅的彩色画面,描绘生活中日常使用的物品,旁边飘着大大的简体字,字上面甚至有拼音。
比现代幼儿启蒙时的大多数图书还要精致。
田欣怡咬住下唇,用力到嘴唇泛白,小心翼翼地取出剩下的书摆放在床上。
书有小拇指薄厚,共五本,田欣怡依次翻看,发现是循序渐进的五本书,从简单的字到词再到简单的短句。
压在盒底的是几本纸质很好的本子,一盒彩铅,一盒铅笔和几块橡皮。
很用心的礼物,用心到田欣怡有些手足无措。
啊,怎么能这样。
眼睛酸酸的,田欣怡不理解方墨妈妈为什么要送她书本,想让她识字,就像她不理解李妞妞这些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般。
但毫无疑问她接收到两个同性传递来的善意,是她在现代社会乃至穿越后在田家村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崭新的书本也把田欣怡自和方墨绑定后就一心扑在方墨身上,谋求方墨喜爱的脑子敲醒。
男人的爱不过是锦上添花,她以后的风光日子仅靠方墨根本不行,她要做的不是方家太太,而是知名人士田欣怡。
“欣怡?”叩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李妞妞含糊的声音。
“诶,嫂子你醒啦。”打开门,田欣怡扶着睡眼朦胧的李妞妞坐到床上。
李妞妞揉揉眼,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心里惦记还惦记着田欣怡独自把午饭做了的事,“欣怡不好意思啊,嫂子睡久了,让你受累一个人把饭做了。”
她最近这几天身体很重,人愈发懒散提不起劲,可全让田欣怡做事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毕竟欣怡一个小姑娘肯过来帮忙照顾月子也实属难得,她李妞妞就看不上军区某些逮着小姑子使劲磋磨的人,人家千里迢迢来这个苦地方伺候你,你还不识好歹属实缺心眼。
“嫂子说什么话,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整宿睡不着觉,我心疼,想多做些。”田欣怡不说这些事是她应该做的,什么叫应该?在田欣怡的字典里除了事关自身是应该,其它的都是她心善。
最新评论